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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寧陵生的打算

  身周的陰寒之氣驟然形成,驟然消失,所以我也不知道黑衣青年到底是怎麼了,反正剛才我是沒動手。
  「幾位。大家不用緊張,聽我解釋一句,是我失手把雪小姐從廁所裡丟出來,但我是為了避免她被狼咬,可不是故意傷害,至於那位……」說罷我指了指躺在地下的年輕人道:「你們可都看清楚了,我沒碰他一個指頭。」
  這些人在我的逼視下機械的點點頭,正在這時王殿臣醉醺醺聲音傳來道:「邊哥,你、你掉茅坑去了,幹嘛……」話音未落他看到了這莫名其妙的一幕。
  「咋了這是?」他酒頓時醒了一半。
  「我剛才為了救人,把這位姑娘從男廁所裡給丟出來了。」
  「把姑娘從男廁所丟出來?你是不是喝大了進錯茅房了?」王殿臣疑惑的對我道。
  「我就是眼瞎了也不會進女廁所,真是她在男廁所。」
  我解釋的滿頭是汗。就聽姑娘嚶嚀一聲,皺著眉頭扶著牆似乎想要坐起來。但力不從心,我下意識就要扶她。
  「你別碰我。」她顯得非常緊張。
  「雪小姐,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如果不是我拉你一把,狼就會咬到你的手,到時候更麻煩。」
  那些人一聽說饅頭是狼更加害怕,恨不能在牆上貼出一個人形凹檔來。
  「你和你的狼神經都不正常。」她咬著牙道。
  「我、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必了,算是我倒霉,你喝過酒以後趕緊走,以後也別來了。」她終於站了起來。扶著牆緩緩往裡走去,我真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畢竟是大客戶,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一直喝到後半夜,我眼都花了,就覺得天旋地轉,然而直到我酒快喝醉時才想起好長時間沒見到寧陵生了,四下看了一圈發現他坐在門口,深秋的夜涼如水,寧陵生的背影此時看來似乎有些落寞和孤單。
  我拿著酒瓶跌跌撞撞走出酒吧道:「寧哥,你咋不喝酒呢?」
  「雪兒不喜歡酒的氣味。」他幽幽的道。
  「寧哥,我是真的佩服你。」
  「佩服我?」他笑道:「你佩服我什麼?」
  「不說別的,就衝你這自制力一般人就比不了。」
  「其實我沒什麼自制力,只是有些別人很感興趣的事情。我恰好不感興趣,不感興趣自然就不會去做了。」寧陵生微微一笑道。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偶像。」藉著酒意我肉麻了一句。
  寧陵生笑了,英俊的笑容就像天上的星星,閃閃發光。
  「咱們是兄弟。你不需要崇拜我。」
  「我必須崇拜你,沒有你,我們這些人說不定現在都被人欺負呢,無親無故的孤兒。」
  「秦邊,你知道現在我在想什麼?」寧陵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
  「這我哪知道,我沒你能掐會算的本事。」
  「你們跟著我最少的也有十幾年了,有的人年紀大了,天長日久的在外面跑也不是事情,我想做點實業,不為別的,為這些老哥們將來能有一個穩定的安身之所,不要在受顛沛流離之苦了,」
  「好啊,這活兒你就交給殿臣,他指定成。」
  寧陵生笑道:「這小子整天就想當老闆,但這個店可不是為他準備的。」想了想他用手朝上指了指道:「你覺得這座酒吧如何?」
  「啊,這酒吧可不能幹啊,生意淡的連個鳥都沒有,咱們做生意可不能做賠本的買賣。」
  「事在人為,他們做不行不代表我也不成,況且生意好的店誰願意轉讓給你呢。」寧陵生道。
  「可是這周圍的酒吧生意都好,唯獨這家沒人,肯定是位置有問題。」我道。
  「位置沒有任何問題,左右兩邊生意都好,不多這一間。」
  我心裡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寧哥,你是想要供一尊應神對嗎?」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想過通過這種手段賺錢,應神祇是應急的一種手段,靠它吃進的東西,將來遲早要吐乾淨,但我的父親就是專供靈神的大法師,我不能說他不好,但我自己不願意碰應神,你也不要碰。」
  「可是你覺得不好為什麼還要做這行呢?」
  寧陵生想了很久才道:「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我的決定而變得更好,也不回應為我的決定而變得更糟,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不主動招攬也不被動拒絕。」
  「寧哥,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你和我們之間差別很大?」
  「差別很大?什麼意思?」
  「我想想這個問題應該怎麼問……」想了一會兒我道:「就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們的思想和你比差距太大,所以我們之間就是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
  我問出這個問題就知道寧陵生肯定會否定回答,他當然不會說「我確實看不起你們。」
  寧陵生又笑了,他抬頭看著江水之上清澈蔚藍的天空道:「秦邊,你說太陽、月亮、星星誰最顯眼?」
  「當然是太陽了,這還用問嗎?」
  「那麼你覺得月亮或是星星是多餘的嗎?它們都不如太陽光芒四射啊,所以有必要存在嗎?」
  「這……」我也笑了道:「寧哥,我真的害怕你看不起我,不把我當你的朋友。」
  寧陵生拍了拍我肩膀道:「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兄弟。」說罷他起身道:「我出去活動活動,你和殿臣明天去找酒吧老闆談一下酒吧轉讓的事情。」說罷他起身朝江邊走去。
  我回到酒吧裡繼續喝酒聊天,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醉懵了過去。狀貞丸號。
  第二天我醒來後發現酒吧裡地板上到處躺著工程隊的同事,就像一場放肆狂歡後的場景,我腦袋痛的像要裂開一般,用力按了按太陽穴,稍許感覺腦袋輕鬆了一點,忽然想起寧陵生昨晚叮囑的事情,當時喝酒沒多想,現在腦子清醒我想起這酒吧的老闆昨天可吃了我的虧,如果是我出面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於是我找到了醉的人事不省滿嘴胡言亂語的王殿臣,但這小子醉的實在太厲害了,根本叫不醒。
  這是服務生畏畏縮縮走到我面前道:「老闆,我們真的已經過了打烊時間好久了,要不然你看能不能去外面坐會兒呢?」
  「你這不開玩笑嘛,人醉成這樣還怎麼走。」說罷我從口袋裡掏了一把錢出來也沒數直接遞給他道:「也就這麼多了,算你們辛苦費吧。」
  看在錢的份上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多王殿臣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等他用冷水洗了把臉我把寧陵生托付的事情對他說了,不出意料,這小子頓時就激動了道:「說修廟我肯定不成,但做生意絕對沒問題,大哥把酒吧盤下來這就對了。」
  「先別激動,老闆還沒答應這事兒,你得先過老闆這一關。」
  「這簡單,這生意都差成這樣了,我們能接手就是助她脫離苦海。」他自信滿滿的道,隨後直接就去找雪驚秋了。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他就回來了,滿臉的不忿,我忍住笑道:「沒搞定。」
  「這娘們錢沒賺多少,脾氣還不小,說什麼就是虧死了也不會把這店轉給我們,神經有毛病。」
  我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道:「算了,這種事不能強求。」
  正說話寧陵生給我留了言,說他在濱江飯店訂了餐位,讓我們過去觀江景吃海鮮。
  於是我帶著這幫宿醉未醒的人去了就在酒吧一條街對面的濱江飯店,寧陵生靜靜的坐在靠江邊的落地窗邊,身後是海量的魚蟹蝦貝,我走到他身邊道:「寧哥,對方不肯轉讓酒吧。」
  寧陵生點點頭道:「先吃飯吧,晚上她會主動來找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