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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間突出部分叫脊,脊的兩側叫做刃,劍柄部位稱為莖,劍身與莖連接處,起護手作用的叫做格,莖的末端圓形內凹叫做首,莖上突出的部位稱為箍。但劍的形制分很多種,現在知道的實際存在的至少有二十餘種,其中比較稀有的就是組合劍。因為兵器這種東西,特別是劍和刀,劍身、刀身和劍柄、刀柄都是整塊材料製成,不可能分開,只有護手部位的格是後來加上去的,否則的話會造成『劍不穩,鋒不利,力不足』,但是在09年的時候,在內蒙古曾經出土過一柄完整的組合劍,初步考證應該是戰國時期楚國的貴族兵器,原本以為那組合劍只是裝飾而用,組合好之後揮舞竟然發現劍身根本不顫,這十分罕見,因為在那個年代幾乎不可能有這種技術,不要說當時,就算現代科技用以青銅為主的材料來製作組合劍,都不可能讓其劍身不顫,劍身一顫,就會導致劍刃走偏。」
    「噢……」魏玄宇大喜,拿起自己那個「劍鋒」很是得意,「原來是個寶貝呀!我還以為只是個價值十來二十萬的矛頭呢!」
    魏玄宇一說完,莫欽馬上追問道:「喲?你怎麼知道這東西值十幾二十萬?」
    魏玄宇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馬上辯解道:「我……猜的。」
    曾達把先前的紙柔成團,扔進垃圾桶後道:「我知道,你昨天出去找了個當地的市場問了一嘴對不對?那些傢伙不識貨的,以為那是矛頭,見是青銅質地的,就順口說了個市場價,而且還不敢收,只是好在他們沒有報警,因為售賣這玩意兒至少讓你進去蹲十五年。」
    魏玄宇見曾達知道了,怕胡順唐、夜叉王責怪自己,撓著腦袋道:「嘿,其實我就心急想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嘛。」葬青衣瞪著魏玄宇,此時莫欽立即在旁邊對其擠眉弄眼,一頓狂喜。
    「白癡!」鐵齒忍不住罵道,「我都說這東西不是矛頭了!」
    「閉嘴!」魏玄宇喝道,鐵齒只是長歎一聲,「我以為你腦子很好用呢。」
    「這是青銅器,我雖然接觸過一點點,但沒有研究過。」魏玄宇不服氣,「你還不是不知道這是什麼組合劍的劍鋒。」
    「好了好了!不要爭論下去了。」胡順唐深吸一口氣道,「摳門也算是把消息給放出去了,我想在這如果金銅之巔那群人真的耳目眾多,肯定會有人知道這東西的存在,說不定他們會主動找上門來,如果沒有,就等著曾老收消息吧。」
    「嗯,你們先休息吧,我也回房間睡一覺了,踏踏實實的睡一覺。」曾達走到電話旁,叫了個外賣到房間之後,這才告別眾人開門離開。其他人聊了一會兒,也在幫忙收拾好桌子上的殘菜剩飯之後各自回房間,好好休息,等待著曾達的情報。
    胡順唐簡單洗了個澡之後,看了看時間,不過下午一點,準備睡個午覺時,門卻被人敲響了。胡順唐放下擦頭的手,把毛巾卷在手中,轉身拔了棺材釘,站在門的一側,隨後用手在貓眼處晃了晃,問:「誰呀?」
    胡順唐剛問完,手還未縮回去的時候,房間門就被子彈射穿了四五個窟窿,胡順唐立即貼緊牆面,等對方停止射擊,反手用棺材釘直接刺穿門,只聽到外面一聲慘叫,隨後就是奔跑的聲音,胡順唐開門就追,剛出門就看到一個穿著夾克的男人摀住肩頭,朝著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跑去。胡順唐提起棺材釘朝著那人的腿部拋去,直接刺穿那傢伙的小腿,隨後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那傢伙跌倒之後,回頭看了一眼胡順唐,竟直接舉槍將槍口塞進口中扣動了扳機……
    那人倒地之後,在不遠處的房間內也有一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人被扔了出去,砸在牆面之上,隨後再沒有動靜,夜叉王從那房間追出來,伸手一探那人的脈搏,對著胡順唐搖了搖頭,表示那傢伙死了。
    「你下手重了?」胡順唐問了一句,立即去剛才自殺的傢伙那把棺材釘抽了回來。
    夜叉王起身看了一眼道:「沒,我只是把他扔出來,好像被扔出來之後,這傢伙知道不是我的對手,用某種法子自殺了,可能是服毒。」
    又過了十來秒,魏玄宇、葬青衣、莫欽也披頭散髮地跑了出來,看得出來都遭受了襲擊,胡順唐看著他們,指著地上已死的那人,其他三人都點點頭,示意來襲擊者都和這傢伙一樣,敵不過之後馬上自殺了。
    「曾老!」胡順唐突然想起來了,拔腿就朝著曾達的房間衝去,衝到曾達門口,看見門關得嚴嚴的,門裡沒有動靜,也沒有破門而入的痕跡,立即一腳將門給踹開,進屋之後發現屋內半個人都沒有。夜叉王等人趕到,看著好端端的屋子,都覺得不可思議,此時莫欽突然喊了句「不好」,然後衝到窗口去,接著一拳捶在了窗台之上,胡順唐趕緊上前,發現下面馬路中間剛出了一場車禍,而車禍的受害者竟然就是曾達!那輛肇事車輛卻根本沒有停頓,逕直朝著大道開去。
    「狂,你和青衣跟著我去追車!」胡順唐拔腿朝著外面跑去,「鹹蛋,你和摳門搶救曾老,順便收拾行李準備走人!」
    胡順唐喊完,大家立即散開,各做各事。葬青衣和莫欽跟著胡順唐奔下樓去追那輛肇事車,魏玄宇立即挨個房間收拾東西,還不忘記來到窗戶邊,站在高處對車禍現場拍了幾張照片,同時夜叉王已經跑到樓下去查看被撞的曾達。
    胡順唐和葬青衣奔到酒店外,正準備攔出租車的時候,莫欽卻開著一輛捷達衝了出來,停在兩人跟前,拍了拍車門道:「快上來!」
    胡順唐和葬青衣直接跳進打開車窗的車內,還未等莫欽掛檔踩油門,葬青衣就直接跨了過去道:「我來開!你給我指路!」
    「瞭解!」莫欽和葬青衣換了個位置,胡順唐拍著椅背道,「快快快!跑遠了!」
    「我記住車牌號碼了!」葬青衣道,還未等莫欽坐好,掛檔踩油門就追了出去。
    胡順唐等人開車跑出去後,魏玄宇這才連背帶拖拿著行李跑下來,剛出酒店門,夜叉王就抱著曾達衝破圍觀的人群朝著魏玄宇跑去,喊道:「放下行李!抱著曾老!」
    魏玄宇趕緊扔下行李,夜叉王四下看了看,衝到停車場去,幾十秒後一輛交警的執勤車已經停到了事故現場,兩名交警正準備上前詢問抱著曾達的魏玄宇時,一輛皮卡從停車場衝了出來,直接橫在了魏玄宇和那兩名交警跟前。
    兩名交警一愣,正準備開口喝斥,夜叉王直接開車門撞翻一個,舉拳揍翻另外一個後,幫著魏玄宇將曾達放在後車座,兩人再七手八腳把行李扔進貨箱之中,朝著胡順唐等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圍觀人群傻了,當看到夜叉王舉拳揍交警的時候,嚇得呼啦一下全散開了,夜叉王返回駕駛座的時候,又馬上下來,把兩個交警的對講機取了下來,扔給魏玄宇一個,接著發動汽車逃離現場。
    「日他哦!」被車門撞翻的那名交警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回汽車處,拿著對講機呼叫著支援,另外一名交警摀住胸口跑回來,指著前方,好半天才緩過來道,「等一哈!那個打人勒,好像是通緝犯!」
    「啊?」那名抓著車台對講機的交警愣住了,正在兩人發愣的時候,酒店之中呼啦一下跑出來無數尖叫的人,都喊著「殺人了」,酒店大堂的經理出門之後看見有警察在,直接奔過去,抓住交警的衣服喊道,「警官!裡面打死人嘮!還有槍!是真槍!死嘮好幾個!」
    「大案子……」兩個交警一時間已經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了。
    十字路口,葬青衣停下車,左右四下看著,胡順唐和莫欽則一人看一個方向,尋找著那輛肇事車輛的蹤跡,但根本看不到那輛車的影子,只記得車牌號碼和汽車的型號——大眾寶萊2004款。
    三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胡順唐氣得一拳打在車門之上,此時夜叉王也駕車停在了旁邊,扔給他們一個對講機,隨後道:「聯繫用電話,找車用警用頻道!我們先救曾老!」說完,夜叉王一踩油門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胡順唐拿著對講機,隨後按下道:「總台,鄭州路西段發生一起嚴重車禍,肇事車輛為一輛04款大眾寶萊,肇事後逃離現場,現不知去向,現場十分混亂,有多人死亡,重傷,懷疑肇事者持有自動武器。」
    說完後,胡順唐鬆開對講機,在車內靜靜地等待著。
    
    第四十一章(下)[劍走偏鋒II]
    
    「總台收到。」
    對講機內發回來交警總台的回應:「稍等,正在聯繫天網和各路段同事。」
    胡順唐輕輕握著對講機,手指頭不斷在車門上彈動著:「快點快點……」
    「肇事車輛04款大眾寶萊,車牌號碼為川HAXXXX……」總台還未說完,胡順唐按下又道,「對,就是那輛!在什麼地方?」
    「剛從蜀門南路轉向南環路,等等,現在轉入了蘭州路……」總台還未說完,葬青衣已經發動了汽車,朝著前面左側的報亭衝了過去,莫欽理解葬青衣的意思,在經過報亭的時候,抽身出去將報亭外面一份地圖操在手中,隨後攤開看了一會兒說,「直走到體育中心,再右轉到成都路,第一個路口右轉到敬國路,直走第三個路口就是蘭州路!」
    「明白。」葬青衣用最快的速度抄著近路,準備去攔下那輛大眾寶萊。
    「總台,現在肇事車輛的位置是?」快到蘭州路的時候,胡順唐按下對講機又問。
    總台這次沒有回應,胡順唐知道肯定是總台已經察覺了,隨後想到自己竟然是用普通話問的,因為地方警察基本上說的都是方言,手中的對講機也沒有用了,只得扔了出去,當他把對講機扔出去之後,抬頭就看到了那輛大眾寶萊。
    「在那!」莫欽指著前面,「攔下他!」
    「不要!」胡順唐制止道,身子前傾湊在正副駕駛之間,看著那輛車,「看清楚車內幾個人,他們大概認為我們沒有追過來,現在速度減下來了,看,靠邊了。」
    等那輛大眾寶萊靠邊停下,胡順唐也立即讓葬青衣在路邊停下來,隨後開門下車,各自散開,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靠近。莫欽躲在人群之中從人行道上慢慢走過去,胡順唐則徑直走到前方,從下一個人行道的位置包抄,葬青衣直接橫穿馬路,逕直靠近那幾個人。
    葬青衣剛要接近那幾人時,突然手機響了,立即側身站著接起手機,聽到莫欽在電話中說:「他們既然襲擊我們,肯定認識我們,知道我們的模樣,不要直接靠近,先跟著,這裡人太多,他們手中有武器,動起手來我們會吃虧不說,還會傷及無辜。」
    「知道了。」葬青衣沒再動,只是站在一棵樹後面小心翼翼地盯著那幾個人,「他們停在一間煙酒店門口。」
    「周圍是不是沒有攝像頭?」莫欽已經走過人行道,直接站到公交站台,背對那幾個人,透過旁邊一個女人手中的鏡子看著那幾人。
    「沒有。」葬青衣抬頭看著,再探出頭去看到胡順唐走到報亭前停下來,側頭盯著站在那的幾個人。
    「看清楚有幾個。」莫欽又問,「我這裡看到的是三個,剛好咱們一人一個。」
    「三個,不,五個!」葬青衣看到又有兩個人從煙酒店中走出來,與那幾個人說著什麼,隨後示意他們進去,「他們要進店了。」
    「很好,他們很聰明,知道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在扔下車不遠的地方躲起來,比跑動起來更不容易被警察發現,我們也好甕中捉鱉。」莫欽轉身朝著煙酒店慢慢走去,抬頭的時候卻看到其中叼著吸管的男子發現了他,莫欽不動聲色繼續前進,而那名男子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去,就在此時遠處從另外一個角度觀察的葬青衣,卻看到那名男子伸手從身邊一名個頭較高的男子腰間拔出了一支手槍。
    「莫欽!你被發現了!」葬青衣拿著電話喊道,然後朝著莫欽所在的方向跑去。
    莫欽一驚,隨後轉身就朝著右側走去,抬頭晃眼一過的時候,已經看到那男子持手槍面朝自己,莫欽趕緊展開胳膊撲倒在身邊的兩個路人……槍響之後,大街上的路人四下逃竄,街道上幾輛汽車也因為急剎車撞到了一起,場面頓時一片混亂。五名男子留下兩人持槍在外,輪流朝著莫欽和葬青衣所在的方向開火。
    「這群混蛋竟然在大街上開槍!還是中國的大街上!」莫欽躲在一家店外,抬手不斷示意遠處小攤一側的葬青衣不要過來,舉著電話道,「不要動,他們有槍,我們手無寸鐵,你速度再快,快不過子彈,這群人訓練有素,不是普通的殺手,得想個辦法解決他們,警察馬上就到了!」
    莫欽剛說完,就聽到四下越來越近的警笛聲,煙酒店外的兩名男子立即轉身進入店內,將門關死,隨後又從裡面扔出一個煤氣罐來。
    莫欽轉身來到葬青衣跟前,拉著她跑進旁邊的服裝店,佯裝受驚嚇的路人前來躲避,剛進店莫欽的電話便響起,接起來之後傳來胡順唐的聲音:「我要進那家煙酒店,必須搞清楚這批人的身份和目的是什麼。」
    「停手!警察已經來了,你要是再不離開,也會被當做是嫌疑犯抓起來的。」莫欽退到人群聽不到的地方,壓低聲音道。
    胡順唐不慌不忙道:「你和青衣先撤,聯繫鹹蛋和摳門會合,稍後辦妥我會再聯繫你們。」胡順唐說完掛了電話,莫欽再打過去發現已經關機了。莫欽再次擠進門口落地窗前的人群中向外看時,發現交巡警已經將外面那條路圍了個水洩不通,特警也已經到達了現場,和其他警察一起開始疏散那家煙酒店周邊店舖的人。
    「過來。」莫欽把葬青衣拉到服裝店的試衣間內,路過衣架的時候抓了幾件衣服塞進葬青衣手中,自己也抓了幾件,「先前他們在大街上朝我們開槍,極有可能等會兒有人會向警察指認我們,先把衣服換了,大概幾分鐘後警察就會進來疏散我們,因為人數太多,他們不可能一一做筆錄指認,我們得趁機離開。」
    莫欽說話之間,已經把自己的衣服換好了,隨後看著抱著衣服站在跟前的葬青衣道:「換衣服呀!你傻站著幹嘛?」
    「這衣服……」葬青衣抓起那條熱褲,還有低胸的t恤,「這是人穿的嗎?」
    「我順手拿的!能穿就行了,還有把頭髮散開,不要紮起來。」莫欽說完看著依然在發愣的葬青衣皺眉道,「換啊!」
    「你在這裡我怎麼換?」葬青衣抬眼看著莫欽。
    「噢,對,我出去等你。」莫欽說完打開試衣間的門走出去,葬青衣歎了口氣準備換衣服的時候門又開了,莫欽探進腦袋道,「快點!警察快疏散到這家店了!」
    葬青衣點頭七手八腳把衣服換好,又將之前和莫欽換下來的衣服抱起來,走出去後,順手抓了兩個包裝進去,隨後和莫欽站在一起。卻發現莫欽正在從錢包中掏錢,忙問:「幹什麼?」
    「拿了衣服肯定要給錢呀!」莫欽數著錢,自言自語道,「我算算,上衣加褲子一共七百八十五,還有兩個包……」算完之後,莫欽抓了錢放在櫃檯用計算器壓好,回過頭說,「如果不給錢,那就是偷,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剛說完,莫欽看著可以說是煥然一新的葬青衣呆住了,葬青衣低頭看了看自己,低聲問:「是不是穿反了?」
    「沒有,挺好看的。」莫欽隨後抬手提了下葬青衣t恤兩側的肩頭,「等會兒回去,見到摳門,一定要小心不要俯身,就算俯身也要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部位,小心走.!」
    「啊?」葬青衣一時沒反應過來,明白之後翻了下白眼,「多管閒事!」
    「那什麼……」莫欽裝模作樣看著外面,「你發育得挺好的啊?小時候家裡肯定養奶牛了吧?」
    「流……」葬青衣那個「氓」字還沒有說出口,特警已經衝進店中來開始疏散人群。莫欽和葬青衣混在人群之中,在特警的掩護下朝對面街頭跑去,此時怪事發生了,在警方沒有喊話,也沒有展開行動之前,那家煙酒店的門開了,店內衝出來六個慌不擇路的男女,朝著警察側面舉著盾牌的特警衝去。
    「糟了!」混在人群之中的莫欽低聲說道,原本以為那些不明武裝分子會混在人群之中,卻沒有想到等那六個男女被特警救下來之後,先前持槍的那五人卻高舉著雙手從店內慢慢走出來,先是扔掉了自己的武器,隨後背朝警察慢慢跪下來抱住了自己的後腦,表示已經向警方投降。
    莫欽和葬青衣完全傻了,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意識到警方隨後肯定會對周圍的目擊者盤查及筆錄詢問,於是找了個空當立即離開了現場,跑到下一個路口剛躲好。莫欽的電話又一次響起來,打開後看到是胡順唐發來的短信,短信內容卻讓莫欽差點沒轉身衝回去——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投降,為了查明他們的身份和目的,我也只有「投降」,不要擔心我,我自然有辦法離開。
    莫欽深吸一口氣,看著葬青衣道:「胡順唐這個瘋子!他準備把自己裝成那群人的同夥,故意被警察給抓住!」
    葬青衣聽完,轉身拔腿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莫欽追上去拽住她,讓她不要衝動,隨後跑進路邊的一家戶外店,花高價買了個高仿望遠鏡,來到街口朝著煙酒店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隨後從店內走出來的胡順唐也學著那群人的樣子,跪地抱頭,等著警察給自己戴上手銬帶離,隨後他與那五人分別被特警押上四輛警車離去。
    「慘了!」莫欽放下望遠鏡,看著葬青衣道,「搞不好這次要闖看守所了!」。
    
    第四十二章(上)[應急號碼]
    
    近郊一棟爛尾樓地層角落中,夜叉王將曾達放下,一屁股坐下,魏玄宇卻著急上去查看,被夜叉王抬手制止了:「沒用的,曾老當場就被撞死了。」
    「送醫院啊!」魏玄宇攥緊拳頭,「跑到這裡有什麼用!?送到醫院我們再走也行,至少他的身份是前古科學部探員,不會有人為難他的。」
    「我從酒店下去的時候,發現曾老雙眼通紅,那是顱內嚴重出血的表現,即便是當時送醫院做開顱手術也救不活,再說了他的肋骨基本上斷了,肇事者是找準了角度撞過去的,看起來是早打算當場撞死他。」夜叉王側頭看著躺在那的曾達,「這群人身手靈活,任務失敗馬上自殺,足以說明他們訓練有素,而且完全效忠某人或者某個組織,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魏玄宇坐下來腦子還有點亂,鐵齒開口道,「夜叉王不明白這群人的來路,還有為什麼要殺我們。」
    夜叉王點頭:「對,首先排除李朝年,這件事不是『二十二世紀』做的,如果他要下手殺我們,早在天墓就可以動手了,在那裡殺死我們還不用善後,誰也不知道,況且他的計劃之中有我們,現在殺死我們沒有意義。」
    「也得排除尖端技術局。」魏玄宇低頭看著地面,「蒼穹A組雖然每次只是打個照面就離開了,但那三個從不露面的傢伙實力遠超過咱們,要殺我們也是易如反掌。日本方面也不可能,根來眾已經被『二十二世紀』控制了,難道是美國或者俄羅斯方面?」
    夜叉王考慮了半晌,還是搖頭:「美國方面也不可能,他們已經被『二十二世紀』牽制了,國會都在迎合所謂的救世主,就算情報機構還有獨立調查權,精力也不會放在我們身上,俄羅斯方面一向比較強勢,會全力以赴對付『二十二世紀』,而不是我們。」
    魏玄宇一下站起來,踹在旁邊的牆壁之上:「那會是誰?再沒有其他人了!」
    「等吧。」夜叉王搖頭,「半桶水應該會帶來相對準確的消息。」
    夜叉王說到這的時候,電話響起來,夜叉王看見是莫欽打來的,順手按下了免提鍵,隨後莫欽在電話中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夜叉王托著下巴聽完之後,尋思了一下道:「你現在和青衣暫時別來找我們,你們先用曾老之前提供的假身份證找一家緊挨著警察局或者派出所的旅館、酒店住下,開兩個房間,一個用來放行李,一個用來住,隨後告訴我們地點,我們再來找你們會合。」
    說完,夜叉王掛斷了電話,又撥通了曾達所說在電話上存的那個應急號碼,撥通之後卻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的提示音,夜叉王並未掛斷而是一直等著,等著電話最終接通後,夜叉王也不詢問對方是誰,而是說了自己所在的準確地點,隨後馬上掛斷電話後,和魏玄宇提著行李離開,躲藏在爛尾樓不遠處的農田之中。
    「你懷疑的是曾達所說的這個『應急號碼』找的殺手?」農田內,緊盯著爛尾樓入口的魏玄宇問道。
    夜叉王斜靠著樹,留意著四周:「對,否則沒有辦法解釋,天墓有很多出入口,就算有人監視我們的動向,也不可能那麼準確,這也說明他們對天墓很熟悉,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也都被我們排除了,我們沒有回寧強,也沒有回西安,而是直接來到了四川境內,依然被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行蹤,這群殺手襲擊我們,只有一個目的……」
    「殺死曾老。」魏玄宇立即明白了,「他們襲擊我們所有人,就為了掩飾最終的目的。」
    「沒錯。」夜叉王冷冷道,「他們只是為了殺死曾老,但犯了一個錯誤,留下了一個無法磨滅的線索。當時我們都回房間了,第一個提出回房間的人是曾達,隨後我們被襲擊,當我們聚集在走廊的時候,曾老卻沒有出來,我們擔心出事,於是去曾老房間查看,發現曾老不在房間內,也沒有被搜查過的跡象,只能說明,當時他們做過詳細的計劃,知道要在房間內一一殺死我們不可能,要刺殺曾達只能將他引出門去,而曾達要出去,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去找能提供金銅之巔線索的馬尾。第二、就是『應急號碼』找理由將他引出去。」說完,夜叉王側頭看著曾達道,「在車禍現場的時候,我搜過曾達的全身上下,有個東西不見了,一個我們可能會忽略的東西。」
    「手機!」魏玄宇看著夜叉王緊握著的手機。
    「對,手機!」夜叉王用拇指擦著手機的屏幕,「什麼人會在曾達死後拿走他的手機?只有計劃殺死他,打電話引他出去的人,雖然這只是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但在那種情況下相對有用。因為我們就算不拿到手機,要查電話詳單也不是件難事,但當時如果我們不知道,那麼他們就有時間做善後掩飾工作。」
    「會是誰呢?」魏玄宇說到這的時候,看到有一輛救護車出現在爛尾樓,隨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下車,四下尋找著,呼喊著。
    「聰明。」鐵齒聽到救護人員的喊聲後道,「自己不出面,打120讓救護車出現,越描越黑呀。」
    「不對,不合常理。」夜叉王搖頭道,「太怪了,這樣不是反而證明了他們有問題嗎?我在電話中沒有提到過曾老被車撞的事情,他們卻派了救護車來,怪了。」
    就在此時,一輛本田雅閣也駛進了爛尾樓範圍內,隨後車上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男子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救護車,隨後立即下車,朝著爛尾樓中奔了過去,也沒有管那些救護人員,很快那男子又奔了出來,摘下墨鏡對著那群救護人員喊著什麼。當他摘下墨鏡的時候,夜叉王才發現來人是宋松,魏玄宇則只是聽過詹天涯這個助理,卻沒有機會見他一面,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會是宋松?」夜叉王自言自語道,看著宋松和救護人員七手八腳將曾達運上救護車之後,立即撥通了那個應急號碼,這次號碼並沒有傳出「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同時也看到宋松從褲兜之中摸出手機來,並「喂」了一聲。
    應急號碼是宋松?開什麼玩笑!宋松這小子是詹天涯的心腹,難道詹天涯是殺死曾達的主使?不可能!夜叉王拿起電話來沉聲道:「宋松,是我,我是夜叉王。」
    宋松毫不吃驚,只是四下看著,問道:「我知道是你!你先前打了電話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曾老怎麼會出事?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叫救護車?」
    「線索斷了。」夜叉王卻是自言自語說了這麼一番話,隨後道,「你想辦法把曾老的遺體給安頓好,讓救護車先走,我等會兒會現身。」
    「你在說什麼呀?」宋松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
    夜叉王掛斷電話,扭頭對魏玄宇說:「宋松絕對不可能殺死曾老,而且以他的本事,還做不到能僱傭這些死士,詹天涯倒是能做到,可是沒有動機。你先不要出現,我先去見他,要是情況不對,你先離開。」
    夜叉王說完,撥通魏玄宇的手機,保持在通話狀態,放進上衣口袋之後,繞了一圈從爛尾樓的北面走了進去。站在車邊的宋松看著夜叉王走來,立即上前詢問情況,夜叉王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隨後問:「曾老在這之前什麼時候聯繫過你?」
    「我什麼也不知道!」宋松搖頭道,「在一個多小時之前,我電話突然響了,我接起來聽到你的說話聲,我很納悶,想問你怎麼回事的時候,電話又斷了。」
    夜叉王看著宋松:「你怎麼會在廣元?」
    「我前天到的,這裡有個怪案子得來處理,因為善後很麻煩,所以需要呆幾天。」宋松說完又準備問什麼,夜叉王抬手又問,「我問你,你接起電話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你說我接起電話聽到你聲音的時候?」宋松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不可能!」夜叉王故意詐他。
    「真的沒有!」宋松此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瞪著夜叉王道,「你懷疑是我害死了曾老?」
    「現在你的嫌疑最大。」夜叉王盯著宋松的面部,注意觀察著他的表情,「再回憶一下,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啊!」宋松還是搖頭,「我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你的聲音,我很吃驚,隨後安靜地聽下去,想聽你說完再說,誰知道你說完馬上就掛斷了!」
    夜叉王尋思了一下,指著宋鬆手中的電話道:「你說了,接起電話大多數人都會說一個字『喂』,就像你剛才一樣?」
    宋松此時才反應過來,點頭道:「對,我說了,這只是習慣性反應,我都不認為那是說話。」
    「那就對了,我剛才打應急號碼的時候,接電話的人不是你。」夜叉王深吸一口氣,「越簡單的辦法越容易迷惑人。」
    「你在說什麼?怎麼會不是我呢!」宋松還是不明白,夜叉王一把將他的手機拿過來,看了通話記錄,指著道,「先前我撥打應急號碼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三十五分,但是你接起來聽到我的電話時間記錄是下午四點三十六分!相差一分鐘,只是一分鐘,足夠做很多事情了,可以錄下我的事情,再撥通你的電話號碼放一遍,恰恰就是你那個『喂』字證明了你的清白。換言之,曾老最早設下的『應急號碼』打過去根本不是你,是其他人。」
    宋松點頭,算是徹底明白了,有人在陷害他,目的是為了讓夜叉王等人誤以為他就是殺死曾達的人,這種偽裝電話號碼的行為很簡單,現在有很多電腦軟件都可以做到這一點——夜叉王撥通「應急號碼」之後說了那番話,「應急號碼」相應錄下來了他的聲音,隨後再用軟件偽裝成為夜叉王的號碼撥通宋松的電話,然後放出夜叉王的錄音,如果不仔細看手機通話記錄,根本發現不了這一點。
    「好了,摳門,你可以出來了。」夜叉王拿出自己的手機說道,宋松看見只是搖搖頭,知道夜叉王在這之前還是不信任自己,感覺很是失望,但也明白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誰知道,電話中魏玄宇應聲後,遠處就傳來一聲槍響,夜叉王和宋松一驚,立即躲在車旁邊,隨後拿著電話問為魏玄宇,「摳門,沒事吧?
    「子彈擦著頭皮過!你說有沒有事?」趴在田地中的魏玄宇低聲道,「好在是這個人的槍法有問題,如果是狂,我早沒命了!」
    夜叉王又問:「子彈從哪個方向來的?」
    「爛尾樓在我的12點方向,槍聲從3點鐘方向傳來的。」魏玄宇趴著不敢動,其背後的鐵齒比他還要緊張,「確切的說,是3點和4點鐘方向之間!」
    「趴著別動,我去去就回!」夜叉王轉身朝著鐵齒所說的方向奔去,沿途很安全,那人沒有再開槍,等夜叉王來到襲擊地點之後發現那裡只留下了一支狙擊步槍,而且槍的型號和莫欽所喜歡的一模一樣——M200。
    
    「人走了,摳門,你先去宋松的車旁邊,讓他拿著相機過來。」夜叉王說完掛了電話,不久後宋松拿著相機趕過來,按照夜叉王的指示拍了現場的照片,隨後夜叉王才伸手去拿那狙擊步槍,被宋松按住手腕道,「別動,小心指紋。」
    「犯傻。」夜叉王沒有搭理宋松,「你認為殺手會留指紋讓你查?也許會,但查出來肯定會讓我們驚訝,這個傢伙留下狙擊步槍在現場本身就不合理,但對我們來說不合理的,對他來說卻是合理,雙重嫁禍,先是嫁禍給你,當我把電話的事件給解決,讓魏玄宇出現之後,那人又開槍,再次嫁禍,正常來說,你的嫌疑會加重,可是摳門沒事,證明他們只是想嫁禍,而不是想真正殺死摳門。」
    宋松搖頭,不理解是怎麼回事,夜叉王查看了一遍槍身後,問道:「宋主任,知道你這個手機號碼的有多少人?」
    
    第四十二章(下)[老頭兒和火燒]
    
    知道宋鬆手機號碼的人很多,但都是內部人員,給民間線人的號碼卻是另外一個。換言之,以古科學部的保密手段來講,外人是幾乎沒有可能知道宋松這個手機號碼的,也就是說「應急號碼」這個人不是外來者,而是古科學部內部人員,而且是個有一定權勢的人。
    「你是懷疑……」宋松說到這沒敢說下去,蹲下去湊近夜叉王身邊的時候才說了那個名字,「蜂后?」
    「欲蓋彌彰,最有可能的是他,但我在先前也排除過他。」夜叉王搖頭,「他為什麼要殺曾達?為什麼要嫁禍給你?但現在可以肯定一點,你來廣元辦案絕對不是偶然,而是計劃之中的事情,你馬上問問那個你抓到的異術者怎麼樣了,我估摸著應該死了吧?」
    夜叉王的話提醒了宋松,宋松立即撥打電話詢問,剛接通就聽到那頭亂哄哄的聲音,隨後部下報告道那名異術者自殺了。
    「如你所料……」宋松放下電話。
    「蜂后的嫌疑更大了。」夜叉王把狙擊步槍扔給宋松,「但更不合理呀,以蜂后的權勢,根本不用這麼複雜又漏洞百出的殺人計劃。他的嫌疑在不斷增加的前提下,又在不斷減少,算了,我們先去和莫欽他們會合,對了,半桶水被抓了……」夜叉王和宋松返回汽車處的路上,把胡順唐的情況說了一遍,讓宋松想想辦法。
    「很難。」宋松當即回答,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這倒讓夜叉王有些詫異。
    夜叉王皺眉問:「為什麼?」
    「新的條例下來了,嚴格規定了,如果確定不與異學相關的案子,古科學部絕對不能干預地方警方辦案,如果強行干預後果會非常嚴重。」宋松說完,戴上墨鏡,拿出好幾張名片,遞給夜叉王。夜叉王拿過名片,發現上面都是什麼中石油、中石化、中糧集團、中國再保險集團等,職務也是五花八門。
    宋松用手指點著那些名片道:「以前我們還裝的是什麼公安廳的顧問,安全廳的探員,現在統統不允許,所以調查起案子來還得擔心被地方警察發現,內部的謠傳很多,甚至謠傳過不了幾年古科學部就要解散。」
    「放心,不可能的。」夜叉王把名片還給宋松,「即便是解散,也只是換個名目而已,畢竟那麼大的蜂巢,不可能說拋棄就拋棄吧?還有那麼多犯人被關押在那裡。」
    「說起蜂巢和犯人……」宋松歎了一口氣,「蜂巢前段時間轉移了大批犯人到觀霧山醫院,就是你們從前臥底過的那個半監獄、半醫院的地方,只剩下來較少的一批,不知道為什麼。」
    「蜂后又在搞什麼鬼?」夜叉王朝著遠處焦急的魏玄宇揮揮手,示意他有點耐心。
    「還有一件事。」宋松叉著腰,尋思了半天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莎莉是蜂后跟前的紅人,她說的話等於是蜂后說的,我都得聽她的,她也和從前不一樣了,做事非常冷靜,變得很冷酷,我有不好的預感。」
    「你現在很無助吧?」夜叉王看著宋松,「很想詹天涯回來,或者是調到詹天涯身邊去?」
    「對!」宋松不得不承認。
    「走吧!」夜叉王朝著汽車走去,「如果詹天涯知道你有這種念頭,肯定會非常失望,那傢伙對你抱著很大的希望。」
    「是嗎?」宋松停下腳步,看著繼續前進的夜叉王。
    「對,否則他幹嘛讓你留在古科學部?詹天涯是何其聰明的混蛋,他要真的想把你帶走,就算蜂后阻攔他也會想到某個離奇的辦法讓蜂后放手,同時還會讓對方很有面子的『忍痛割愛』。」夜叉王轉身說完這番話,又衝宋松笑了笑。
    「這傢伙竟然會笑。」宋松也笑了笑,隨後自言自語道,「什麼叫讓蜂后很有面子的『忍痛割愛』,這不是拐著彎子罵我是廢物嗎?」
    ……
    廣元市雪峰看守所,內一區,三十五號房。
    胡順唐靠著牆壁等著,眼睛一直看向那扇鐵門,鐵門上的小窗口是打開的,並沒有如來時所看到的其他房間一樣是關閉著的,而且這個內一區是新建的,外面的舊屋子完全無法和這裡相比。從現場被逮捕之後,警方只是在途中某個路口做了簡單停留,就直接將他們押送到了這個看守所新區內,而且還分別關押。
    胡順唐不知道其他人怎樣,只知道從下午到現在,自己都沒有被審問過,而且還有人按時送飯來,最奇怪的是那飯菜都是自己最喜歡吃的,就如同是非常瞭解自己的家人所做的一樣。
    「卡」鐵門的窗口被關上了,胡順唐站了起來,隨後看見門開了,一個警察推著一個穿著破舊西服的老人進了房間,然後將房間關上。因為只有走廊上有燈光的緣故,胡順唐看不清楚來人的面容,只知道來人肯定不是那群武裝分子之人。
    老人進房間後,來到對面的角落,將西服脫下來疊齊放好,再慢慢盤腿坐下來,隨後掏出一個紙包,慢慢揭開紙包露出裡面的火燒後,遞給胡順唐:「吃嗎?」
    這傢伙可以帶東西進來吃?胡順唐搖搖頭表示不吃,那老人笑了笑自己咬了一口,在口中嚼著道:「在這裡買不到火燒,但我實在想吃,於是任性了一次,讓人找廚師給我做了六個,進這個房間前吃了五個,剩下一個,我實在不想吃,因為這個對我有用。」
    六個火燒,吃了五個,剩下一個?胡順唐開始警惕了,這個老頭兒難道是用火燒比喻那五個武裝分子和自己?
    「你是誰?」胡順唐質問道,「想做什麼?」
    「這批人的僱主幫了我一個忙。」老頭兒慢慢吃著火燒,「我其實打算讓曾達自然死亡在英烈湖的,毫無痛苦,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胡順唐立即明白了眼前這個老頭兒不是別人,就是蜂后!他猛地站起來,看了一眼鐵門的方向,隨後上前一步,看著已經改變了自己容貌的蜂后,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猛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因蜂后那句簡單的話中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從前我只被李朝年算計過,這次竟然被一個我不知道身份的傢伙給算計了。」蜂后笑道,「曾達給你們手機上設下了一個應急號碼吧?那是我的。」
    「你的?」胡順唐搖頭,「不可能,曾老已經不信任你了,而且我們已經查到了當年在新疆,你、李朝年、何柏谷三人之間的關係。」
    「什麼關係?」蜂后慢慢抬眼看著胡順唐,「說呀,什麼關係?」
    胡順唐當然說不出來,因為齊風得到的情報僅僅只是個大概,詳細情況根本沒有查出來,可不管怎樣,他不願意相信曾達留下的應急號碼是蜂后的,這沒有理由。
    「你認為沒有理由吧?」蜂后捏著手中的火燒,「其實你們仔細想想就會明白,你剛才說曾達已經不信任我了,那麼我問問你,他給你們說應急號碼的事情時,是否說了應急號碼的主人是誰?」
    胡順唐搖搖頭,表示沒有。蜂后又道:「那不就對了,他早就對你們說不信任我,如果又告訴你們應急號碼的主人是我,那不是出爾反爾嗎?所以他沒說,換個角度想,如果應急號碼的主人是詹天涯、齊風當中任何一人,曾達當場就會告訴你們。」
    沒錯,的確是這樣,胡順唐被捕之後也將酒店中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思考了一番,和夜叉王、魏玄宇所推測的一樣,他也將「應急號碼」列為了最重要的嫌疑人,可此時這個嫌疑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還矢口否認是他主使的,聲稱自己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給利用了。
    除了李朝年之外,還有誰具備這個能力和腦子算計蜂后呢?黑衣人?不,他也許有腦子,但沒有那麼大的勢力。白骨嗎?自從分清楚白骨和李朝年這兩個人之後,胡順唐相反覺得白骨是個十分慈祥的老人,所做的事情也都是無奈之舉。
    「不是你,還會是誰?」胡順唐重新坐了下來,注視著黑暗中的蜂后。
    「應該是個我認識的,而且還很熟悉我的人。」蜂后把火燒放在掌心中,「這麼多年以來,我得罪了很多人,但都憑藉著自身的實力和運氣躲過了,我之所以不輕易露面的原因,就是擔心被殺,我其實並不怕死,怕就怕在自己的願望沒有完成之前死了。」
    「你的願望是什麼?」胡順唐問。
    「我是個愛國者。」蜂后收起笑容,談起這個的時候臉色嚴肅起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國家。其實我原本也打算設下一個圈套,分開你們,和你詳談一次,因為我認為差不多到時候向你說明一些情況了,但為了讓你更深入的瞭解,我決定將過去的故事分成幾部分講出來,讓你也有所體會,完全理解。」
    「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是誰殺了曾老,又為什麼要殺死他,除此之外,其他的不重要,我遲早會知道的。」胡順唐冷冷道。
    「你在無意識之中變得聰明了,潛意識中會閃過很多念頭,怎麼形容呢?用靈巧這個詞吧,對,靈巧。」蜂后仰頭靠著牆壁,「你是最像人的人。」
    我是最像人的人?這句話怎麼理解?胡順唐雖然很想知道,但還是問:「是誰殺了曾老?又為什麼?」
    
    第四十三章(上)[那年小兵I]
    
    「你還年輕,不懂耐性的重要。要想知道為什麼,首先就要聽我故事的第一部分,隨後你離開這裡,按照曾達的情報尋找怨靈旗,合適的時機我會告訴你這個故事的第二部分,接著是第三部分,一直到我講述完整個故事。」蜂后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所有的東西都裝在了我的腦子當中,除了親身經歷者之外,誰也拿不走。」
    「好!我聽!」胡順唐點頭答應,「不過我們就不能換個環境?」
    「不能。因為這裡安全,就連安排我進來的人,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誰。」蜂后搖頭道,「因為這個故事需要一個絕對安全,安靜的環境。這樣才有助於你記在腦子當中,隨後自行判斷,因為其中沒有所謂的好人和壞人之分,也沒有善與惡的較量,所以這不是個睡前故事,你需要保持清醒。」
    「好,我保持清醒,老實說,現在我很興奮。」胡順唐緊貼著牆壁,讓那股冰涼的感覺透過背部傳遍全身,消除那種興奮帶來的酥麻感。
    「我好像是1934年出生的,好像是,我不記得了,因為這種事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甚至想忘記我是誰,可老天爺偏偏讓我記得很清楚,於是我盡力不記得我的生日,這樣我才能遺忘自己有多大年紀了,一個不知道年紀的人,可以自欺欺人每天告訴自己還年輕,這樣就可以為了畢生的目標繼續奮鬥下去!」蜂后看著窗外,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笑容,「我出生那年是民國二十三年吧?那時候偽滿洲國在日本人的扶持下成立兩三年了,紅軍也剛剛開始長征,我那沒有見過面的爹被劉湘的部隊抓了壯丁打仗去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只是多年之後稍微記事的時候,一個自稱是退役軍醫的人找上門來,把一個用膠布和繃帶封得死死的罐頭盒子交給我娘,告訴她,那是我爹的骨灰,還不是他一個人的,是很多很多人的,因為分不開了,只好就這麼混著裝在一起……」
    那天晚上,在西南川西的那個鄉下,那個大字不識的農婦用顫抖的手接過那個罐頭盒子死死地抱在胸前,不斷地深呼吸,抓著退役軍醫的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年幼的蜂后站在娘的身邊不明所以,還以為娘病了。
    「兄弟,我男人咋個死勒?」好久之後,農婦終於開口說話了,開口的瞬間眼淚已經湧了出來,她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不斷地眨著眼睛,試圖讓自己的淚水不要滾出來。她等了多年,為的就是等自己男人的一個消息,雖然嘴上每天都罵「狗日砍腦殼勒胡娃!還不死回來!就算死嘮,也要找人回來說一聲嘛」。
    「戰死的。」軍醫抽著旱煙,操著一口標準的北方話。
    「在哪個地方?和哪個打仗?」農婦又問,捏著自己兒子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年幼的蜂后喊疼,自己這才趕緊鬆開。
    「小日本。」軍醫苦笑道,「不,是鬼子,不能帶個小字,他們真的很厲害,飛機大炮什麼都有,炮彈比我們的子彈都多。嫂子,老胡沒做龜兒子,他是戰死的,沒投降,綁著手榴彈和鬼子同歸於盡了。」
    農婦不說話了,只是低著頭,任由眼淚滴下來,已經泣不成聲。
    「他們是川軍,是我知道唯一一支沒有投降兵的隊伍。」軍醫也低下了頭,「他們根本不能叫軍人,從四川離開和其他部隊會合的時候,那些部隊還以為他們是雇來的民夫,他們一路打一路死,什麼都沒有,像是乞丐一樣,中央軍有個笑話,說是老頭子實在找不到人了,只能做了些饅頭雇了這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