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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冥耳已經算是消失了,再靠他們找岑孚也不太可能。」夜叉王拍了拍魏玄宇的肩頭,對鐵齒說,「我們出去之後,只能靠你地師會的力量,以這東西和天墓作為線索,找出岑孚。」
    一旁的莫欽不解,問道:「為什麼要找岑孚?」
    葬青衣不耐煩道:「你是不是傻?既然怨靈旗是假的,而岑孚又來過這裡,張增海那批人又全都死光了,能找到真正怨靈旗的唯一線索就在岑孚的身上,只不過我擔心要是岑孚也死在了天墓之中該怎麼辦?」
    「對,有這個可能。」鐵齒歎道,「岑孚不管怎麼說,也與我有兄弟情分,發過誓,信物在人在,說不定他真的死在了這裡。」
    眾人討論得熱鬧,但胡順唐卻沉默了下來,看著朱門的那個大洞,揉著額頭思考著,半響才開口道:「有個關鍵的問題,李朝年拿著怨靈旗都沒有發現那是假的,我們假設的的確確與岑孚有關,他也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畢竟岑孚不是個異術者,來這種地方死一萬遍都走不到核心地帶,而且他的同夥肯定是高明的異術者,一是知道怨靈旗在這個位置,二是有高超的技術可以仿造出怨靈旗來,這種人在如今的中國還有多少?」胡順唐說完,看著曾達,希望這個前古科學部的探員能給個答覆。
    曾達回憶了一會兒道:「我所知道能仿造這種東西,一時半會兒又不會被急於想得到的異術者發現的人,基本上絕跡了。八十年代,還有一個叫康城的手藝人,會偽造這些法器之類的東西,只不過在1989年,他為了上北京阻止自己的兒子參加那個運動,被人打死了,其屍體都是我帶人去收回來的,所以我知道的再也沒有其他人會偽造的手藝,而且要知道,偽造這些有特殊能力的法器,需要好多年的時間,首先要收集類似法器的製作材料,更不要提製作了,也要根據法器的不同而選擇製作的環境,有在墳地之中製作的,甚至還有必須在大白天,正午那一個小時內,在人最多的地方製作的,總之非常麻煩,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拿得出材料,出得起那個價錢。」
    「好吧,既然曾老這麼說,我們只能在眼下這個現場盡量多收集線索。」胡順唐側身指著那兩具屍體說,「先從屍體開始,然後是有窟窿的朱門之內,大殿內的其他地方也不要放過。」
    眾人散開分頭行事,莫欽依然是回到了那張黃金座椅之上,這次再返回重新坐下,左手放在扶手之上時,立即察覺到上面有一道道的劃痕和凹凸不平的小坑,於是站起身來,藉著頂端的那顆寶石的光芒仔細觀察,隨後把這個情況告訴給了其他人。
    夜叉王站在正殿的門口,發現那扇門根本推不開,透過窗戶孔也看不到外面,應該只是在山洞中修建出來的,真正的進出口只有那兩扇在高台黃金椅之後的龍鳳朱門。
    「有兩批人,第一批是張增海他們,第二批是岑孚。」胡順唐站在朱門的窟窿前自言自語道,「張增海這批人先來,一路來死得差不多了,到最後走到先前有大量屍骸的地方就全部完蛋了,留下了一部分武器裝備,所以先前胡淼才能收集到那些東西給咱們。」
    「那不是胡淼收集的。」夜叉王側頭道,「以先前的情況,扔下東西的是李朝年。」
    「嗯。」胡順唐的心抽搐了一下,直接跳過這個話題,繼續道,「岑孚等人來,也許是因為有了張增海等人屍體的警告,相當順利,但來到這裡之後,產生了某些爭執。從黃金椅上的劃痕和砸痕可以看出,他的隊伍之中有人只為了求財,但黃金椅搬不走,頂端那顆寶石取不下來,於是很氣憤,操起武器想把黃金椅砸碎,但沒有成功,此時岑孚和另外一個人,也就是我們還不知道身份的異術者則前往我們先前來的地方,取走了怨靈旗,又把假的東西放在那裡,但帶來的求財者不甘心,與兩人發生爭執,爭執的過程之中導致岑孚手中的地師會信物掉落,這樣說合理嗎?」胡順唐側身看著在大殿周圍查看的其他人。
    「不太合理。」魏玄宇抱著胳膊,看著那張黃金椅,「如果有爭執,沒有動手的前提下,岑孚不可能掉落東西,但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只有發洩怒氣的行為,沒有打鬥的痕跡。他們手中肯定有武器,說不定冷兵器熱兵器都有,怎麼可能動起手來不操傢伙呢?如果操傢伙,有人必定會受傷或者死亡,現場沒有血跡不說,也沒有屍體,這不合理。」
    
    第三十九章(上)[金銅之巔]
    
    魏玄宇說完自己的分析,來到那兩具乾屍前,用腳踹翻其中一個,指著下面那團暗紅帶黑的污漬道:「你們看,張增海的手下受傷流血這麼多年都沒有完全消失,更不要說在他們之後才來的岑孚等人,所以現場沒有爭執打鬥,只有發洩。」
    鐵齒此時也應道:「我贊成,而且岑孚從那次著了棍騙的道之後,變得相當謹慎聰明,先前我還認為岑孚真的是人在信物在,但現在仔細想想,也許是他故意留下來的,他知道我對天墓有興趣,遲早有一天會來,所以故意留下了這個東西,讓我以為他死在這裡了……」說到這鐵齒突然啞巴了,又道,「等等!不對勁兒!」
    「怎麼了?」胡順唐立即問。
    魏玄宇此時也環顧著四周道:「對,是不對勁,我想岑孚不是想讓鐵齒認為他死了,而是想留下這個東西警告鐵齒,他沒死,當初要離開也不是出自自己的意願,而是被人要挾?」
    夜叉王尋思了一番後道:「有道理,聯繫起現場的環境這樣說得通。」
    「曾老,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認為呢?」胡順唐問曾達,畢竟曾達是個刑偵專家,這方面的事情應該難不倒他。
    曾達沒有說話,只是繞著大殿走了一圈,又走到被炸開的朱門前左右看看,隨後又轉身回來,良久才道:「有個很關鍵的問題,你們沒有提到,關於天書殘卷之中提到的寶藏在什麼地方?一直沒有看到,肯定不會是黃金城。先前魏玄宇所說的從現場情況來看,應該八九不離十,但不能下結論,首先張增海一批人的目的不是為了尋寶,而是為了研究,再說他們還有武裝人員監視,產生內訌的可能性不大,再說岑孚等人,我估計人數至少在五人左右,岑孚、那個異術者,還有其他幾個如同是腳夫一樣的人,也許是職業盜墓賊也說不定。」
    說完,曾達看著黃金椅道:「有些東西根本不屬於這裡,你們沒發現?」
    莫欽見曾達看著黃金椅,馬上道:「難道黃金椅先前不在這裡?」
    「當然不會是黃金椅。」曾達舉起手指著三層高台下方那堆碎掉的酒具,「這些碎掉的酒具不屬於這裡,你們看看這個大殿之內,除了封死只是作為裝飾用的門窗,還有高台黃金椅,並沒有其他的傢俱擺設。要知道在古代皇室大殿之上,一般來說是沒有桌子的,就算有,也不可能隨時都擺設酒具,所以酒具不是這裡的,而是他們來時所帶的。咱們可以這樣推測,岑孚和那異術者領著那批人從另外一個入口進來,沿途中發現了某個所謂的藏寶地,他們的手下很興奮,但岑孚和那異術者的目的是怨靈旗,當然對那些東西沒有任何興趣,於是繼續前進,而其手下擔心再也無法回去,於是裝了一批東西在身上,等來到這裡之後,發現黃金椅和那巨大的寶石自然而然會拋棄手中的這堆價值無法比擬的酒具,可是黃金椅和寶石都取不下來,他們很生氣,砸壞了酒具,在黃金椅上又砍又砸,但是沒有任何用處,最終決定返回先前的地方再次篩選值錢的東西。」
    「不對不對。」莫欽搖頭指著黃金椅,「如果是天地會的藏寶地,肯定不會只有一堆酒具吧?就那些東西能值幾個錢?靠這些玩意兒能反清復明?開什麼玩笑!」
    「先前我也沒有細看,不過剛剛細看之下才發現那高台和黃金椅都不是純黃金製成的,而是青銅合金表面有一層鎏金。這種技術早在戰國時期就有了,只不過從未見過這麼大型的。」曾達指引眾人來到那黃金椅跟前,指著那利器所砍的痕跡道,「鎏金又叫火鍍金,是將金和水銀合成金汞齊塗在銅器表面的一種技術。仔細看這個掉落的金層下面,有暗紅褐色的貼骨銹,生成十分自然,但金層牢固,色澤純正,黃中泛微紅,這是上品製作技術。因為這東西不算入土,所以無法根據土質、水質的差異來判斷,一般也必須從形制、紋飾、銹蝕、銅質、重量、氣味、聲音、色澤等等來鑒定,我想說的就是岑孚和異術者帶來的那幾個人,感興趣的並不是黃金,而是這種鎏金青銅器。」
    莫欽此時才恍然大悟,隨後又湊近問:「曾老,這種東西值多少錢?」
    「估不出來,這麼說吧,如果把高台和黃金椅整個搬出去,價值連城,你用來買下個省會城市都不成問題,但如果兩者分開,價值就會減三分之二,因為是連體的。」曾達說完,挨著那高台坐下來又道,「不過從這些人感興趣的東西我大致可以判斷出他們的身份,也算是多了一條查找的線索。」
    「是什麼人?」胡順唐問。
    曾達抬眼道:「金銅之巔。」
    「聽說過。」夜叉王立即道,魏玄宇、鐵齒也表示都知道這個稱呼。
    「那是什麼?」胡順唐看著其他人。
    曾達搖頭:「不好定義,總之這批人最早又被陝西一帶的公安戲稱為『鬼壓錢』,只是一種戲稱,最早他們可以說是一群盜墓賊,不過用的手段很粗劣,幾乎沒有什麼技術,使用暴力手段開明墓,在開墓之前會帶著冥幣和真錢兩種,先把冥幣用石頭壓在墓口,算是孝敬古墓主人,如果被警察發現,逃跑的時候也會把真錢用石頭壓好,放在路中間,以此來『孝敬』追捕的警察,讓警察放他們一馬,久而久之,就得了『鬼壓錢』這麼個稱呼。只不過後來這群人開始對青銅器感興趣,而且只針對鎏金青銅器,因為這種東西在國內無法出手,只能賣到境外,一旦交易成功,價值連城。」
    九十年代開始,全國開展了一系列打擊盜墓及非法交易古物的行動,抓了不少「鬼壓錢」,其後大部分人躲起來,並私下聯合,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金銅之巔」,這個有名無實的行當之中人蛇混雜,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首腦,也談不上烏合之眾,也說不上有組織有紀律。
    「也就是說,第二批人是由岑孚、不知名異術者以及幾個只對鎏金青銅器感興趣的賊組成的?」胡順唐點頭,「照曾老這麼分析,這還是一批比較低等的盜墓賊。」
    「低不低等還不知道,我們繼續前進,如果發現這批人沒有丟下一具屍體,那就不能把『低等』二字掛在他們的頭上,說明這些傢伙還是有些手段。」曾達起身來,看著朱門方向道,「走吧,繼續前進,我們彈盡糧絕,沿途還得收集點可用的東西。」
    胡順唐沒有想到一枚地師會的信物竟然會引出這麼多事情,好在是可尋的線索倒是越來越多,否則這次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眾人鑽過朱門上的窟窿,在門後的鐘乳洞中穿梭著,沿途都能看到死因怪異的屍體,不過全都是張增海帶來的人,完全可以看出張增海等人即便手中有地層圖,但前進的道路依然是用生命和鮮血給鋪成的。不過也因為這些屍體,讓胡順唐等人避免了很多麻煩,平安度過了一個個機關,沿途收集著還能使用的東西,只是胡順唐很奇怪,為什麼有些乾屍竟然白得像是被刷上了一層白漆一樣。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查明白怎麼回事,直到他們看到那艘停泊在鐘乳洞中地下湖上的船。
    「又是船……」胡順唐看著那艘船,也不再覺得驚訝,隨後跌跌撞撞走到湖泊前,俯身捧起水來,尋思了一下沒敢喝進去,只得洗洗臉,讓自己清醒一些。葬青衣、魏玄宇則趕緊過去把自己的手腳泡在其中,好讓自己麻木感還未消失的四肢舒服一些。
    莫欽叉著腰站在湖邊,看著那艘發出暗青色光芒的青銅船道:「讓我來猜一下,這上面肯定有什麼蟲孔人,要不就是腐液蜈蚣。摳門,反正沒事,我們來打個賭吧?」
    魏玄宇沒搭理他,只是一個勁的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就在腦袋快放到身邊葬青衣肩頭的時候,莫欽趕緊抬腳過去,將其腦袋支撐起來道:「喂,我說,不要趁機佔便宜好不好?」
    魏玄宇沒好氣地回頭來看了看莫欽,身子向後一仰,閉眼道:「我真的困死了。」
    「原地休息!」胡順唐盯著青銅船道,「狂,你守著他們三個,我和鹹蛋上船去看看。」
    「是四個,我也算個人。」鐵齒的聲音從魏玄宇的後背傳來,魏玄宇此時才想起來背後有這麼個東西,趕緊起身來,換了個位置,打著哈欠,用湖水洗著臉,頓時清醒了不少。
    「其實我以前也幹過看護他人的事情。」莫欽將曾達攙扶到魏玄宇和葬青衣身邊,「那是在西非……」
    「喂!」魏玄宇不耐煩地打斷他,「你一張嘴bibibibi隨時都說個不停,你能不能消停點?而且,你是不是只去過西非?說點什麼事情,張嘴閉嘴就是西非西非?」
    曾達在一旁忍不住樂,葬青衣盯著水面也搖頭笑著。莫欽看著帶著怒意的魏玄宇,點頭道:「好吧,我說南非的事情,那年在南非呀……」
    「他姥姥的,你饒了我吧!」魏玄宇差點把腦袋栽進湖泊之中。
    胡順唐和夜叉王繞到船身的另外一側,實在搞不懂這船是怎麼給弄進這鐘乳洞中來的,而且在鐘乳洞中能有這樣一個直徑長達百米的地下湖泊已經是非常罕見了。
    
    第三十九章(下)[青銅船]
    
    「眼前放著一灘水都沒法喝,太折磨人了。」胡順唐攪動舌頭,弄了點唾沫吞下去潤潤嗓子,拉燃一根先前收集來的燃燒棒,高高舉起去照亮那艘船,此時兩人才發現船身表面是一層層黑、綠、黃混雜的銹跡,看起來船身像是青銅鑄造而成的。
    夜叉王順手抽出胡順唐手中的棺材釘探了探跟前的湖水,發現湖水並不深,剛好沒過小腿到膝蓋的位置,這才抬頭道:「鐘乳洞中的水中鈣、鎂等物質含量過高,人喝進肚子裡只有死路一條。」隨後夜叉王又拿過胡順唐手中的燃燒棒,朝著那艘青銅船慢慢走去,剛走到船邊,就發現下面有東西,立即揮手讓胡順唐過去。
    胡順唐免起褲腿走過去的時候,才看到在船身下方倒著兩具還未腐爛,但渾身被泡得發白的屍體。
    「還好沒喝,要不等於是喝了屍水了。」胡順唐用棺材釘去捅了捅跟前水中的屍體,發現屍體硬如石頭,覺得奇怪,又使勁向其中一插,這次倒是插進去了,不過那屍體立即像內空的陶瓷娃娃一樣在水中碎開了,碎開的時候胡順唐還嚇了一跳,隨後發現屍體之中好像有其他什麼玩意兒,再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樹根!
    「怎麼會是樹根呢?」夜叉王俯身下去,用棺材釘把另外一具屍體也捅爛,發現其中也是樹根,「難道是我們來時那顆大樹的?不可能呀,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沒有植物的根結可以延伸這麼遠?」
    胡順唐用棺材釘挑起那軟軟的樹根,搖頭道:「在這種地方,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說不定……」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兩人跟前的水中就齊刷刷站起來一排屍體,那些泡得發白的屍體像是聽到了什麼命令一樣,起身之後立即朝著胡順唐慢慢走來,但行動緩慢,似乎沒有太強的敵意。
    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急退了好幾步,隨後轉身爬上岸邊,背靠背緊挨著看著那些再也沒有靠近,而是圍成一團,擋住先前兩人捅碎屍體處的地方,用身體構成了一堵水屍牆。
    「狂!」胡順唐大聲喊道,另外一面的莫欽聽到胡順唐的喊聲,知道不對勁,抓了旁邊的一塊石頭就奔了過來,繞過船頭的方向再一扭頭驚了一下,愣住半晌才開口問,「又是什麼怪物?」
    「鬼知道!」夜叉王拔出匕首握緊,「那些東西沒動,好像不準備攻擊咱們。」
    「兩位老大,我們是來找怨靈旗的,東西沒有找到不說,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出去,已經到頭了,先前我看了下這個洞,除了來時的那條路,沒有其他的路可以出去了。」莫欽以為兩人又幹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是樹根!」胡順唐抬起棺材釘指著先前捅刺屍體的位置,「我觸碰樹根的時候,這些東西就爬起來了,你們看他們的後背,脊椎的位置!」夜叉王和莫欽順著胡順唐手中燃燒棒指著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水屍後背脊椎下方的尾椎部位有一根不算太粗的植物枝幹,呈現出半透明狀態。
    胡順唐抬頭又看著那艘船道:「周圍沒有進出口了,只有這艘船,船的周圍還圍著這麼多的屍體,這些傢伙從身材比例上來看,應該保持著生前的模樣,這麼健壯的身體,不是普通人,肯定是霍克家族派來監視張增海等人的武裝分子,也就是說這裡就是其中一個出口!能進,肯定也能出,上船!」
    「等等!」莫欽趕緊抬手制止,「胡老大,我們先計劃一下,這邊還有三個沒法動彈的人呢?」
    「誰說我們沒法動彈?」魏玄宇一人攙扶著曾達和葬青衣走了過來,看到水屍的時候雖然還是小小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這些東西是什麼?」
    夜叉王玩弄著匕首,打趣道:「大概是這艘船上的水手吧。」
    「上船吧,抓緊時間找到出口,否則我們得渴死餓死,我的嗓子幹得厲害。」胡順唐抓著棺材釘走到船邊,側頭看著那些圍成團的水屍,然後在夜叉王的幫助下,踩著他的肩膀爬了上去,隨後又抓著船舷俯身下去將其他人一一拽上去。
    眾人上船,發現這艘船簡單得不成樣子,只有一個所謂的船艙入口,而入口的大門之上還有人用石頭寫上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胡順唐趕緊上前,拉燃了第二根燃燒棒,看著上面的文字,從筆跡判斷應該是李朝年寫下來的,用的是繁體字,從許多已經成團,不連起來都無法認清的字體來看,他應該是寫得很急。
    李朝年在船艙門上寫道——
    上次去信想必各位已經收到,只是沒有想到各位竟然沒有記下我在信中寫下的任何東西,我深感遺憾,但如今事情的軌跡卻在悄然間改變,讓我措手不及,有前功盡棄的感覺。很多事情,我已盡力,這次遭遇師兄何柏谷,胡先生並未將上次我在信中的內容如實告知,不過這卻是在我意料之中,只能順其自然。
    對於胡淼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得已才帶走她,因為她絕對不能落入其他人的手中,特別是蜂后,他是個愛國者,同樣也是個瘋子。
    出口在船身下方,有一個水洞,水洞直通外面的嘉陵江,但水流湍急,各位務必小心。
    祝身體康健。
    ……
    李朝年留在門上這封所謂的「信」並不長,但幾乎沒有什麼邏輯,東拉西扯了一堆不是太有用的東西,只是讓胡順唐回想起來還有一封信這麼一件事,因為上次他認為那也許是李朝年設下的圈套,所以才刻意沒有裝進腦子中去。現在來看,也許是因為自己有些事情沒有按照李朝年那封信上所說的去做,這才導致了事情產生了偏差,只是這種偏差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胡順唐打開艙門,準備向下的時候,卻發現門的另外一側李朝年還寫上了幾個大字——有時候,千萬不要相信我!
    「什麼叫『有時候,千萬不要相信我』?」胡順唐盯著那幾個字,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上次李朝年的信中寫了類似的話,只是沒有「有時候」三個字。
    攙扶著曾達的莫欽搖頭道:「可憐的老年癡呆症患者,不僅癡呆了,精神還分裂了,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有點怪。」曾達把著門,左右看了看道,「前後的筆跡稍有不同,好像是一個人寫完之後,另外一個人模仿著他的筆跡寫下來的。」
    「啊?」胡順唐沒有看出來,「誰模仿誰?」
    「寫門裡面那行『有時候,千萬不要相信我』的人,明顯是模仿著門外那些字跡寫的。」曾達用手指著文字道,「雖然很像,但是在下筆的時候輕重不一樣,所以留下的痕跡也不一樣,還有字的偏旁看起來有些生硬,模仿得有些拙劣。」
    曾達是這方面的專家,他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李朝年離開的時候身邊只有胡淼一人,這麼說李朝年真的是精神分裂了?胡順唐不願意相信這一點,還是說李朝年知道自己終將失敗,所以故意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當有一天束手就擒之後,反過來告訴眾人,自己身體內還有另外一個人格,是那個人格控制著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其實站在某些角度來說,李朝年也未必做了壞事。」曾達看著胡順唐道,「以根來眾事件舉例,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歷,但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李朝年,那群滿腦子只有子彈和刀劍的右翼分子可以重新讓日本回到幾十年以前的狀態,試想一下一群恐怖分子竟然可以在日本組建政黨,如果他們奪取了政權,首先遭殃的是美國人,珍珠港事件會重演,美軍駐日基地將會遭到襲擊,隨後就是我們和俄羅斯。」
    「那不可能。」胡順唐搖頭道,「那畢竟是個島國,資源匱乏,所以他們在拚命擴張自己的領海範圍,試圖在大海之上找到新的資源。」
    一側的莫欽卻不同意:「要知道,二戰之前,美國人也是這麼想的,認為日本掀不起什麼風浪,但在那種逆境環境下,還有可怕的激進宗教思想下,人都會改變的。『窮則思變』這句話日本人比咱們理解得透徹。還有,當時根來眾手中可是握有細菌武器,這種東西比核武器還要可怕,幾個大國不是都因此遭殃了嗎?」
    「可是李朝年也因此得利,讓『二十二世紀』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人類的眼前。」夜叉王招呼其他人進門,隨後關上艙門,朝著下方走去。
    船身之中自有一條直直的路,沿途都能看到張增海等人用利器刻在旁邊的一些所謂的路標,大概是擔心迷路。一直走到路的盡頭,一個與普通浴缸差不多大小的水潭出現在眼前,水潭四周纏繞著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根,上面還放了不少的潛水器材,都很老舊,其中的氧氣瓶也早就空了。
    「不知道水洞有多深,距離外面有多遠。」夜叉王蹲下來道,「我先下去看看,摸清楚情況之後再回來。」說罷,夜叉王抓了一個潛水眼罩跳下水潭,潛進水中……
    
    第四十章(上)[替死鬼]
    
    夜叉王潛下水中許久都沒有回來,胡順唐覺得不對勁,自己也趕緊跳下水中,擔心夜叉王出什麼意外。當他戴著潛水眼罩跳下去之後,立即就有馬上游回去的衝動,因為下面的水竟然是深綠色的,能見度不到半米遠,而且綠水冰涼刺骨,透過皮膚往體內的骨頭中狠狠扎去。
    水中說不出話來,胡順唐只得抓著樹枝向下潛著,腦子中不斷地蹦出一個又一個倒計時的數字,計算著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終於潛到底部之後,胡順唐看到夜叉王竟然趴在水底一動不動,竟然也沒有浮上去,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四肢一樣。
    停頓了一下的胡順唐抓著棺材釘慢慢從側面靠近,先是用腳踹了下夜叉王,見其沒有反應,立即又繞到其跟前,試圖將他的腦袋給抬起來,誰知道手剛要觸碰到夜叉王的腦袋時,一個人影就從右側搖搖晃晃游了過來。
    胡順唐慌忙晃動著身體游開,將棺材釘放在跟前擋住,當那人影到眼前之後,才發現那是夜叉王!
    兩個夜叉王?胡順唐看著水下趴著那個,又看著眼前那個,知道事情不對勁,立即轉身就朝上面游去,此時從右側游來的夜叉王立即晃動著就追了上去,十分靈活,像是一條水蛇一樣。
    拚命向上游去的胡順唐腳踝被後方的夜叉王拽住,拚命向水底下拖動,胡順唐變了個姿勢,用棺材釘狠狠朝下刺去,但畢竟在水中阻力較大,刺下去的棺材釘根本沒有任何力道,只不過胡順唐感覺到棺材釘觸碰到下面的夜叉王時特別堅硬,和先前捅那些水屍的感覺一樣。
    鬆手!胡順唐拚命捅著,下面的夜叉王拚命拽著。胡順唐感覺自己憋不住氣了,再這樣下去肯定會一口水給嗆死,於是收回棺材釘,也不再去試圖掙脫那東西,而是拚命朝上面游,只要腦袋露出水面能夠呼吸,一切都好辦了。
    幾秒之後,拚命朝上面游的胡順唐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游動,好像都無法返回水潭口,明明可以清楚看到水潭口莫欽等人晃動的身影,可就是無法靠近,再看兩側的樹根參照物,自己卻不是原地未動,依然是朝上游著。
    冷靜!冷靜!胡順唐乾脆停了下來,摀住自己的口鼻,緩了兩秒之後再向下看去,發現先前拽著自己的那個「夜叉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纏著腳踝的樹根。他俯身將那樹根小心翼翼地解開,隨後再朝著上面拚命一劃,終於冒出水面,離開水面之後卻發現眾人並沒有在水潭邊上,而是站在水潭前方的船艙內,圍成一團,模樣十分慌亂。
    「喂,你們在做什麼?」胡順唐趴在水潭邊喊了一句,「是不是夜叉王出事了?」
    胡順唐剛喊完,莫欽等人猛地回過頭來看著他,隨後又慢慢扭頭回去看著圍著的地方,半秒之後莫欽等人突然散開,等他們散開,胡順唐才看見躺在地面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那是什麼?」胡順唐盯著自己。
    莫欽看了看胡順唐,又看了看地面上躺著那個先前他們從水潭邊上拽上來的「胡順唐」,一時間懵了,立即問:「你是什麼?」
    「夜叉王呢?」胡順唐爬起來,朝著地上另外一個自己慢慢走去,還未走到跟前,那東西就突然洩氣變得如乾枯的植物一樣,瞬間成為了一具乾屍。
    「我去他的!」莫欽慢慢上前,曾達也是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
    胡順唐用棺材釘捅了捅那東西,想了想之後將那玩意兒拖過來扔進水潭之中,此時奇跡發生了,原本的乾屍逐漸恢復了先前的模樣,皮膚不再乾裂,只是發白和那些水屍完全一樣,模樣看起來也不再像是胡順唐。
    胡順唐看著魏玄宇:「你沒發現?」魏玄宇搖頭,胡順唐又看著曾達,「你也沒發現?」曾達不語,依然還在驚訝之中。
    「你在什麼地方遇到我的?」葬青衣突然將曾達和莫欽拉開,質問胡順唐。
    胡順唐知道葬青衣是擔心自己是那種水屍變得,於是道:「我是在監獄樓頂上遇到你的,當時你駕駛著直升機。」
    「你還會開直升機?」莫欽大喜,「好巧,我也會!」
    葬青衣沒搭理他,只是點頭道:「好吧,你還是你。」
    「我當然是我。」胡順唐蹲在水潭邊,看著那個逐漸沉底的水屍,「奇了怪了,這些東西怎麼會變成我們的樣子?」剛說到這,胡順唐雙手一拍道,「懂了!我們來時在鐘乳洞中看到的那些白屍,那些發白的屍體壓根兒就不是張增海的人,只是他們從這個入口進來的時候,部分人在水中被偷襲替換了,因為張增海這群人人數太多,一時半會兒沒有發現,混在他們其中的白屍便和他們一直在洞穴之中穿梭,直到殺掉他們半數以上的人,其他人立即混亂了,逃竄的時候觸動了機關才一一身亡。」
    「別說這麼多了!我爸呢?」葬青衣聽不下去了,心中只想到夜叉王的安危。
    「我再下水去看看!」胡順唐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下水的時候,夜叉王卻從水潭之中冒了出來,剛冒出來葬青衣和胡順唐就準備伸手去拉,卻被莫欽、魏玄宇攔住,隨後兩人同時問,「你是誰?你的綽號是什麼?」
    夜叉王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反問:「你們又發什麼瘋?」
    「快回答!」莫欽看著夜叉王,「第一次我們相遇的時候在什麼地方?你答應過我什麼事情?」
    莫欽這樣一問,而夜叉王只是很奇怪地看著他並沒有回答,讓眾人立即緊張起來,後退了好幾步,都操起了手中能用來當兵器的傢伙,直到夜叉王爬起來,一抹臉上的水道:「在尼泊爾鐵翼山脈,我沒答應過你什麼呀?」
    「錯了!你是水屍變的!」莫欽上前指著夜叉王又道,「你當時答應過我,要把青衣嫁給我!」
    「滾犢子!」魏玄宇一腳踹在莫欽屁股上,同時葬青衣也抬手拍了下莫欽的腦袋。
    「閉嘴!滾開!」葬青衣上前拽起夜叉王來。
    曾達看著故作一臉無辜相的莫欽搖搖頭,胡順唐則上前將先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夜叉王。夜叉王聽完之後,先不發表意見,而是指著莫欽道:「狂,你的實際年齡是我們當中最年長的,拿出個長輩的樣子來,別讓我下次真的用匕首割破你的喉嚨。」
    「可是你當時明明答應過……」莫欽顯得很委屈,縮在一旁故意賣萌,葬青衣抬腳踩在他的臉上,被幸災樂禍的魏玄宇拉開,拉開的時候故意裝作不小心也補了幾腳。
    「別玩了!」夜叉王喝道,又看著胡順唐說,「下面有兩條路,我都看過,一條是朝著外面的嘉陵江,距離不算太遠,就是有點深,另外一條路就在側面,游不到二十來秒就可以到,那條路就是最先我們到達的那條走廊,當時我們還只是五寸之軀。」
    「你覺得怎麼走?」胡順唐看著水潭問,「不過不管怎麼走,大家都得互相照應著,否則被那些水屍鑽了空子可了不得。」
    「當然是去嘉陵江了。」夜叉王清理著自己的頭髮,「張增海他們分成幾批人,走不同的路都死了,教訓擺在眼前,不可以重蹈覆轍。」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從衣服上扯下布條纏在手腕上,方便等下在水中辨認,隨後這才跟隨著夜叉王潛下水中,朝著外面游動。從水潭下方潛入水洞之中後,胡順唐才發現下面沉了許多鐵箱,部分鐵箱是打開的,能清楚看到其中成塊的金磚,還有部分已經變了顏色的珠寶,想必那才是所謂的天地會留下來的寶藏,原本壓根兒就不在什麼天墓之中,而是在天墓其中一個入口處。
    游出水洞,再浮出水面的時候已經到了江面,而且還是江面的中心部位,幾人剛冒頭就被湍急的水流給沖走,直到衝出百米之後才晃動到對岸。勉強還有些體力的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拽起在水邊趴著氣喘吁吁的葬青衣、曾達,卻發現莫欽和魏玄宇失蹤了。
    「!這兩個混蛋搞什麼鬼?」夜叉王搖頭,正欲下去找他們,卻被胡順唐制止。
    胡順唐坐在水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面,指著先前他們出水的江面中心道:「沒事的,那兩個愛財如命的混蛋很快就會出來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兩人肯定是撿金磚寶石之類的東西去了,以此來補償這次被詹天涯敲詐帶來的損失。」
    果然和胡順唐猜測的一樣,沒過多久,那兩人就冒出了水面,雖然滿臉的喜色,不過很快就變成了尖叫,因為帶的東西有些沉重,即便是勉強能游上來,但在湍急的江水之中已經無法靈活游動,只得順著江水任由其向下衝。
    胡順唐等四人坐在岸邊,看著在江水中揮舞著手臂的兩個混蛋順江而下,互相對視一眼,爬起來朝著下游慢慢走去,走了快兩里路才看到在江道拐角處抓著岸邊樹枝拚命求救的兩個財迷。
    四人拽了兩人上岸之後,兩人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立即將包在衣服之中的那些東西抖了出來,散落在草地之上,隨後抬頭對視一笑,又緊張地向四周看了看,這才圍攏那堆金銀珠寶開始商量。
    「按照先前的約定,五五分!」莫欽用手撥了一半到自己跟前。
    魏玄宇抬手從其中撿了兩顆雞蛋大小的寶石到自己跟前:「是四六分!看不懂手勢是吧?我比劃的是四六!你數不清楚手指?」
    「滾蛋吧!我還比劃的是一九分呢!」莫欽豎起一根中指朝著魏玄宇,「你一,我九,就這麼定了!」
    「找打是吧?」魏玄宇站起來,剛站起來腿一軟又摔到一旁。
    胡順唐和夜叉王搖著頭,攙扶著葬青衣和曾達徑直離開,朝著前面的國道方向走去,不再搭理那兩個已經扭打在一起,還互相噴著口水的幼稚財迷。
    
    第四十章(下)[神經毒素]
    
    幾天後,廣元市某快捷酒店內,眾人正圍著一桌子叫來的外賣狼吞虎嚥時,門被打開了,還未完全恢復的曾達打著哈欠紅著眼睛從外面返回,也沒有急著坐下來吃飯,只是拿出兩張剛打印出來的A4紙,交給正在大口喝著茶水的胡順唐道:「看看,有結果了。」
    「什麼結果?」莫欽沒有吃東西,而是喝著自己的酒,只要有那東西,他就可以活,同時還諷刺著口中塞著五花肉,手中還抓著雞腿的魏玄宇,「就你那吃相,青衣會看上你?」剛說完,莫欽側頭就看到在桌子一側吃相比魏玄宇還難看的葬青衣,葬青衣翻了下白眼,繼續埋頭狂吃,也不理他。
    魏玄宇也模仿著葬青衣的模樣翻了個白眼,順手遞給葬青衣一瓶子五糧液,溫柔地說:「慢慢喝,還有,你想要多少我都買給你。」說完,魏玄宇還順手從桌子下面操起一束白色的玫瑰來給葬青衣,「白玫瑰代表純潔的友誼,送給你,祝我們之間的友誼天長地久。」
    「真夠噁心的。」莫欽等著葬青衣把鮮花扔掉,卻驚訝地發現葬青衣把玫瑰收下,還對魏玄宇微笑道,「謝謝。」
    「喂,你……他……」莫欽一時混亂了,轉身從砂鍋松茸燉雞中抓了一個還算完整的松茸,塞進葬青衣的手中,葬青衣正要張口吃下,莫欽卻雙手緊握葬青衣抓著松茸的那隻手道,「這是送給你的,上古時代男子向心愛女子表白的一種方式。」
    「啊?」魏玄宇看著那松茸,「用這個啊?」
    「都說了讓你多看點書。」莫欽損完魏玄宇又看著葬青衣道,「那時候環境惡劣,鮮花並不多,但菌類生長卻很茂盛,還可以食用,一舉兩得,但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松茸有它自己獨特的花語。」
    「松茸還他的有花語?」魏玄宇想笑,旁邊的胡順唐等人也扭頭來看著莫欽。
    只見莫欽雙手緊緊握著葬青衣和其手中的松茸道:「松茸的花語是——永遠為你堅挺。」說完,莫欽還朝著葬青衣眨了下眼睛,隨後整個房間內寂靜了,葬青衣手中的酒杯滑落,魏玄宇挪動著屁股下的椅子逐漸遠離桌子,抱著腦袋等著應該要憤怒的夜叉王出手暴揍莫欽,可事與願違,夜叉王只是扭頭繼續看電視,什麼反應都沒有。
    「夜壺,你不憤怒嗎?」魏玄宇湊近夜叉王后背輕聲問,「這是赤luo裸的耍流氓啊!」
    「青衣根本就不懂什麼意思。」夜叉王說完順手拿過胡順唐遞來看過的那張A4紙。
    魏玄宇回頭看著葬青衣,葬青衣一口將那松茸咬掉一半,口中嗚咽道:「嗯,那是什麼意思?」
    莫欽看著被咬掉一半的松茸,吞了口唾沫,鬆開手道:「算了,當我什麼也沒有說。」
    「先說啊,我不是挑事啊。」魏玄宇身上的鐵齒開口了,「我只是想盡量解釋一下,剛才莫欽的話可以認為是發.男子對達到受孕標準女子的一種性暗示,當然發.男子並不是為了繁衍後代,而只是為了享受過程帶來的快感而已,解釋完畢,我真的不是挑事。」
    鐵齒說完之後,魏玄宇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站在胡順唐、夜叉王和曾達的身後去看那份研究報告,而葬青衣則起身擦嘴,拖著莫欽走進廁所,隨後傳出來的就是莫欽陣陣慘叫……
    「曾老,你是什麼時候帶回那植物的樣本的?」胡順唐看著A4紙上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數據。
    曾達仰頭看著天花板道:「我們從五房村下去的時候,我就收集了那樹的樣本,到青銅船的時候又收集了一次,多年的工作習慣,改不了了,不過也好,因此知道了為什麼會出現殭屍螞蟻和水屍這種東西。」
    「神經毒素。」夜叉王看著上面那四個粗體字,扭頭問曾達,「就是這種東西?」
    「大致是吧,而且這種樹不是指有樹幹和樹枝的生植物,而是菌類,按道理是不應該形成根、莖等東西,從我找人化驗的結果來看,應該是屬於一種寄生菌,佔據了一顆古樹之後,逐漸長滿了整顆古樹,而這種菌類很小,和一顆米差不多,密密麻麻長在那古樹之上,從而分泌出一種神經毒素。」曾達拿過第三張紙,「因為樣本太少,不能做太詳細的分析,所以還不知道原本這種菌類可以分泌出神經毒素,還是寄生在古樹身上之後才分泌出來的,但是這種神經毒素可以將其他生物變成行屍走肉,為它本身賣命。」
    「明白了。」胡順唐放下那疊紙,「那種菌類操控著中了神經毒素死亡後的生物出去覓食,逮回來給它,待它吸取其中的養分之後,再操控已死的生物,這樣週而復始?」
    「對。」曾達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們走得早是件好事,否則的話說不准還會遇到什麼樣的怪物,不過還有一件事你們需要知道,這件事從邏輯上完全說不通,但是呢又的確是事實。」曾達沉思了一會兒,好像在尋思要不要告訴給胡順唐等人,「幫我化驗這種菌類的老醫生,曾經也算是尖端技術局的僱員,齊兄弟介紹認識的,早年參與過對731部隊的研究,當初主要是收集罪證,曾經發現過731當年就對類似的菌類進行過細化研究,只不過當初的科研技術不到位和戰爭形勢的變化導致研究停滯,而且還沒有進行到人體試驗那一步,可惜的是因為資料損毀嚴重,無法確定那群雜碎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種菌類樣本。」
    「這種事不好說。」夜叉王依然盯著電視機,「人類已知菌類並公佈的有十來萬種,未公佈和未發現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好了,這個問題暫時輪不到咱們研究,應該計劃一下,下一步去什麼地方找岑孚和那個不知名的異術者?」
    「我托人去古董黑市問問,看看近幾年有沒有鎏金青銅器的消息,從這裡入手應該可以查到。」曾達從口袋中掏出六個老式手機來,「一人一個,都是用假身份證買來的號碼,各自的號碼我已經存進手機裡了,還存了一個應急電話在裡面,如果我有事離開亦或者出了什麼意外,你們撥打那個應急電話,有人會幫你們。」
    出什麼意外?胡順唐看著曾達,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曾達只是笑了笑道:「只是那麼一說,以前我們每次開始任務的時候,大家都有這麼一番說辭,算是提前留個遺言。」
    「不吉利,快呸呸呸。」魏玄宇拍了下曾達的肩頭,轉身的時候發現葬青衣重新坐回了桌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莫欽則鼻青臉腫地從廁所裡慢慢爬出來,看到幸災樂禍的魏玄宇之後,立即把著門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胡順唐側身躺在床上,又問:「大概什麼時候有消息?」
    「不知道,快則今明兩天,慢則十天半個月。」曾達看著窗外,「這種事不好查,畢竟金銅之巔那群人有事才聚集到一塊兒,沒事的時候各自為戰成為散戶,做點其他不相干的買賣,算是對身份的一種掩飾。」
    胡順唐想了想之後,看著桌旁的魏玄宇問:「摳門,你們從那些箱子中都帶回了什麼東西?」
    魏玄宇還未答話,莫欽立即湊過去道:「他分得東西最多,胡老大你要是喜歡趕緊問他要!」
    「閉嘴!」魏玄宇瞪著莫欽,「我知道胡老大的意思是想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夜叉王扭頭看著胡順唐,吃喝中的葬青衣也將目光移了過去。
    「對。」胡順唐靠著床頭,一手按住自己的三角包,「在那個大殿中曾老說出關於金銅之巔時,我就想過,回去的路上要是看到天地會藏著的寶藏,一定從其中挑選一件品質較好的鎏金青銅器,然後故意放出消息售賣,應該可以引那批人出來,多少都有點作用,可是誰知道是在水下,怕被淹死,所以放棄了這個念頭。」說完,胡順唐又看著莫欽問,「你都拿了什麼?」
    「金銀珠寶,就是沒有鎏金青銅器。」莫欽聳聳肩,「畢竟我對那種東西一竅不通,萬一拿著個贗品怎麼辦?那可是提著腦袋換回來的東西。」
    「我倒是拿了一件東西,不過不是鎏金的。」魏玄宇轉身從自己新買的箱子中掏出一個用綢布包裹著的物件,小心翼翼來到床邊,等眾人都圍過去之後,這才慢慢打開那綢布,指著裡面那長達20厘米,形同槍頭的東西道,「應該是個矛頭吧?」
    「我看看。」曾達湊近看了看,用手丈量了下長度和寬度,再拿出放大鏡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搖頭道,「不是矛頭,應該是一柄青銅劍的劍鋒部位。」
    「什麼意思?」魏玄宇馬上問,「這模樣不就和矛一樣嗎?」
    「不是矛頭,矛頭和槍頭都不一樣。所謂矛,應該是古代最長的兵器,標準長度為現在的一丈四尺,約4.5米的模樣,是步戰、車戰時代的產物,後期以馬戰為主的時代,矛就不適合作戰,活動不便,就演變成為了槍,你們忘記了在黃金城中那些陶屍俑所用的矛了?」曾達又湊近看著那所謂的「劍鋒」,點頭道,「矛頭和槍頭是有區別的……」
    
    第四十一章(上)[劍走偏鋒I]
    
    [差點忘了今天是星期四…怎麼日子過的這麼快呢???]
    「如果這是矛頭,應該是狹葉刃,尖頭有鋒,上部兩側為翼,邊緣為刃,中間為脊,下部稱為骹,而這個只有鋒,沒有其他的東西。」曾達用手掂量了一下道,「雖然重量差不多,但絕對不是,另外還可以從重量看出來,這劍鋒加上其他部位組成的那柄劍,至少有五六十斤重,很是罕見,最關鍵的是從劍鋒下面的抽格來看,這柄劍極有可能是一柄稀有的組合劍。」
    「組合劍?」魏玄宇越聽越不明白,葬青衣倒是對冷兵器饒有興趣,擦乾淨手,湊得很近聽曾達「說古」。
    曾達拿過紙筆來,畫了一個大致的圖形,指著道:「劍身前段叫鋒,劍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