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午夜開棺人 > 第211章 >

第211章

裝了進去。
    胡順唐看著防水袋中鐵齒的腦袋問:「現在你可以說怨靈旗的位置了。」
    「就在峽谷下方的那座城中,你們進到城中就可以看到那面旗。」鐵齒輕聲道,氣息顯得很微弱。
    「就這麼簡單?」胡順唐不信,夜叉王也搖頭表示不相信。
    「絕對沒有半句謊言。」鐵齒回應,「真的就這麼簡單。」
    「好吧!我信你!」胡順唐在捏緊袋子口之前,對著裡面的鐵齒扔下一句話,「當我們找到怨靈旗之後,自然會把你的腦袋給埋在峽谷之下,如果你騙我,我會把你帶出去,交給古科學部或者尖端技術局做研究,也算是幫你報效祖國了。」
    「你……」鐵齒正欲發火,但又生生將火壓了回去,再也不說話了。
    胡順唐綁緊袋子,交給夜叉王:「這東西的生命力還很頑強。」
    「也很會演戲。」魏玄宇接過話去,看著前方,「走吧,看看那峽谷裡面到底有什麼神奇的東西,可以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眾人正要離開,朝著峽谷前進,此時胡順唐卻快走了幾步,來到大家的跟前道:「各位,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夜叉王不知道胡順唐想做什麼。
    胡順唐回身指了指峽谷入口處,又面朝眾人道:「我希望不管等會兒大家在峽谷的建築中看到了什麼東西,都不要帶著好奇心模仿。」
    「模仿?」莫欽抱著槍,搖頭道,「胡老大,你的意思是不要學那裡的東西吧?」
    「放心!」曾達上前走過胡順唐身邊,「有些東西真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至少要有基礎才行。」
    「嗯,有基礎。」胡順唐的目光落在了魏玄宇的身上,但立即又跳開,「走吧,我只是叮囑大家一聲。」
    
    第二十七章(下)[典籍]
    
    峽谷口,夜叉王和莫欽把繩子綁在了旁邊的石鐘乳柱之上,綁死之後讓曾達和葬青衣領著胡淼先下,到離峽谷口最近的一座崖壁房屋頂端等著其他人,隨後下去的是魏玄宇和夜叉王,輪到莫欽和胡順唐的時候,莫欽卻沒有抓繩子,而是看著快要落到房屋頂端的魏玄宇,問胡順唐:「胡老大,你是不是不信摳門?」
    「不是,我並不是不相信他。」胡順唐扯了扯繩子,「李朝年的計劃中有鐵齒,有魏玄宇,而這裡又對異術者來說,是天堂,是寶庫,仔細想想就知道,肯定會有什麼東西能影響到鐵齒和摳門,我擔心的是這個。」
    「我理解摳門。」莫欽蹲下來,坐在入口邊緣處,「我有和他類似的經歷,雖然說我比他慘上千倍,但他也不好受。」莫欽說完,摸出酒壺來,擰開了壺蓋,卻沒有放入口中,「他的情緒不穩定,是因為查不清楚真相,所以一直活在陰影之中,其實這樣有動力,這種動力可以讓他持續下去,不像我,天生就知道自己父母雙亡,滿天下流浪,開始的目的是為了查明自己是什麼樣的東西,後來完全是因為好奇穆氏兄弟,到現在,我的動力就是你們。」
    「狂,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我們這批人中最善良的一個,絕對不是最冷血的一個。」胡順唐笑道,變了個姿勢,抓著繩子向下緩慢滑去。
    「你曾經問過我,如果讓我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我做不做,對嗎?」莫欽俯身看著正準備滑下去,卻抓著繩子停住的胡順唐。
    胡順唐點頭道:「對,你當時回答我的是,看別人給你多少錢,如果給你的錢足以讓你賄賂上帝打開天堂之門,而不至於下地獄,你就做。」
    「嗯。」莫欽點頭,「我是這麼回答的,不過誰又能賄賂上帝呢?」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胡順唐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直接滑了下去。
    落在屋頂上之後,夜叉王等人又慢慢從屋頂滑下,來到那間屋子的門口,眾人擠在大門口,看著下面的懸崖大氣都不敢出。但胡順唐卻遲遲不肯打開那扇門,只是說:「這裡和瘋魚島上真的一模一樣,只是建築的材質有些細微的區別。」
    「胡老大,開門進去吧。」莫欽推開門,木門從裡面上了鎖,胡順唐拿出棺材釘將鎖給鑿開,隨後雙手慢慢推開大門。
    門開了,峽谷頂端開下來的陽光瞬間鋪滿了整個屋子,就連屋頂的瓦片好似都變得透明了一樣。胡順唐站在門口,沒有向前再邁一步,似乎有意用身體擋住後面的眾人,不讓他們再走進去,因為他也不知道進去之後,誰會在潛意識中學習浮雕上面的古老記載,就是這些東西讓李朝年、山西王變得和神一樣強大,就是這些東西讓謝根源自稱能與「神」平起平坐,就是這些東西讓那個所謂的「神」念念不忘,還原樣從瘋魚島照搬了過來。
    歷史中肯定不會留下關於那個「神」的任何記載,聰明的人總是會這樣做,他不會去做一個大眾眼中的英雄,或者崇拜的偶像,因為虛榮心就是沼澤深潭,陷進去就拔不出來,你站在幕後,操縱著一切,無論是美麗還是醜惡,無論是讚美還是辱罵,都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那才是身為「神」的終極目標。
    「神」,是不應該有虛榮心的。胡順唐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但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留下這些東西。
    「我以為是什麼神奇的東西呢,不過是《宅經》嘛。」魏玄宇開口了,指著正對面牆壁上的那些細小的文字道,「也叫《黃帝宅經》,加上黃帝倆字,只不過是為了增加這古籍之處,黃帝的時代都沒有創造出完整的文字,怎麼會留下這種記載。」
    曾達上前,看了一會兒道:「對,是《宅經》。」又轉身看著其他三面牆壁,「都是《宅經》,而且是挑選了重點雕刻在上面,敦煌石窟中也有一部《宅經》,與平日內我們所說的《黃帝宅經》幾乎一樣,除了部分文字有差異。」
    所謂《黃帝宅經》是堪輿類的風水書籍,也就是以天干地支加上八卦相協調,組成二十四路,分別形成陽宅圖和陰宅圖,圖上以八卦之位代表陰陽首尾,所有方位涉及了吉凶。清朝的陵墓就是根據二十四山向,用羅盤測出一塊吉祥之地,也就是所謂的點穴。
    「相宅應以形勢為身體,以泉水為血脈,以土地為皮肉,以草木為毛髮,以捨屋為衣服,以門戶為冠帶,若得如斯,是事嚴雅,乃為上吉。」魏玄宇指著中間的一段話念叨,隨即看著胡順唐搖頭,「每一個地師,剛入門的時候都會學這一段話,這就是基礎中的基礎。」
    夜叉王、曾達都點頭,胡順唐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不僅是地師,但凡涉及到風水堪輿職業的異術者都能把這番話倒背如流,說到底,風水堪輿的知識就是把這句話給完全拆開,再深入研究,經過長時間的觀察,統計出來的一門異術知識。
    雖然說叫《宅經》,但在中國歷史上寫過《宅經》的人數不勝數,漢朝劉根、西漢淮南王劉安、唐朝李淳風和呂才等等,但這些書的原本幾乎全都失傳,現在市面上有的全都是後世所著的偽作,單從行文方式就可以看出其中有假。
    「我想有了《宅經》,肯定還有什麼《葬經》、《葬書》、《地理指蒙》、《三龍經》這些東西。」魏玄宇搖頭,「有什麼用?這些東西要完全理解背下來,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
    事實和魏玄宇猜測的差不多,胡順唐在隨後懸崖峭壁上修建的房屋之中,找到的那些典籍,大多數與風水堪輿有關係,什麼《十二杖法》、《天玉經》、《青囊奧語》等等之類的,但都是摘選,並不是全文。眾人從上至下一路看去,還在峽谷最下方的一座房屋之中,發現了雕刻在石壁之上的《阿含經》,算是早期釋迦摩尼創立佛教時說的一些話,用現代的話來說,可以稱為「釋迦摩尼語錄」。
    「連寶庫都算不上。」魏玄宇很是失望,把東西從背上卸下來,看著夜叉王綁在腰間的密封袋,「要是鐵齒知道這個事實,肯定會失望透頂的。」
    胡順唐倒很慶幸,覺得算是逃脫了李朝年的計劃,只不過很納悶在這種地方,為什麼山西王和李朝年能突飛猛進,特別是謝根源,謝根源的變化是最快最可怕的,雖然不能說是真神,但其手段和能力也接近了。
    沒有理由呀。如果李朝年和山西王去的是瘋魚島,那可以解釋為這裡的都是假的,只不過是「展覽」用的,但李朝年和山西王變得和後來的謝根源一樣,那就證明這裡的東西不假,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我太笨了,沒有理解其中的真正含義?胡順唐想到這,轉身看了看其他人,又搖搖頭,即便自己是個傻蛋,但還有夜叉王、曾達、魏玄宇這些可以算得上專家級別的人,胡淼也對異文化有著研究,都沒有看出其中的端倪來。
    事不宜遲,這裡不能久留,先去找怨靈旗,這才是最終目的。胡順唐想到這,招呼在休息的眾人道:「找到下面的入口,先找地下河,瘋魚島也有地下河,應該不一樣,瘋魚島的地下河是沒有什麼城市的。」
    夜叉王看著閉上眼休息,快要睡著的胡淼,還有也已經疲憊的葬青衣和曾達,擺手道:「我和你,還有摳門和狂四個人去找地下河,讓他們三個在這裡休息一下,能睡多久是多久,萬一遇到危險,也有精力逃跑。」
    「嗯。」胡順唐說完,指示其他三人散開,朝著不同的方向尋找。
    地形,建築的模樣,就連大部分在旁邊凸出來的峭壁石頭都與瘋魚島那個峽谷中幾乎一樣。胡順唐一面走著一面觀察,如果把他在瘋魚島峽谷中打暈,直接運到這裡來,在不經歷之前過程的前提下,他肯定短時間內無法分辨自己所在的準確位置到底是在瘋魚島還是在天墓之中。
    既然是天墓,就得有個天墓的樣子,還有說是始皇帝的副陵,這裡也沒有個陵墓的樣子,相反如同是那個「神」給自己修建的緬懷家鄉的後花園一樣。
    「找到了!」耳機中傳來莫欽的聲音,「我之前走的方向,一直走,繞過那座像廁所一樣的建築,在後面。」
    胡順唐、魏玄宇和夜叉王根據莫欽的指示趕到,卻沒有看到任何河流,而莫欽則是站在一片沙地之上,指著下方道:「在下面。」
    「下面?」胡順唐趴下去,看著莫欽所指的位置,用手把那個沙坑給刨開,果然看到下面有一條河,而且那條河是在沙層之下,準確地說是整個沙層好端端地浮在地下河之上,連半顆被浸濕的沙礫都沒有。
    胡順唐用手比劃了一下那沙層的厚度,足有自己三個拳頭那麼高,於是不解地問莫欽:「你是怎麼發現的?」
    莫欽指著自己的耳朵道:「我的聽覺比你們好,聽到下面的水聲了,嘩嘩流淌,看,還有魚在裡面游。」
    三人順著莫欽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有一條魚從上游搖擺著身軀慢慢朝著下游游去,在挖出的沙坑口還刻意停留了一下,好像是為了證實莫欽所言不假一樣。
    胡順唐試探性地將手伸進水中摸了摸,果然是水,只不過當他的手縮回來,手指尖的水滴卻沒有灑向周圍的沙子中,而是被某種古怪的磁力又吸回了河流。
    
    第二十八章(上)[活水地磚]
    
    「好像水是活的?」胡順唐再一次將手伸了下去,再舉起來的時候仔細觀察,發現手上的水像是粘稠狀一樣包裹著,隨後才緩緩掉落下去,就算他把手拿離沙坑,放在其他的位置,滑落下去的水依然會飛向沙坑之中,而不會掉落在沙層之上。
    「原來這就是活水和死水之分?」莫欽在一旁打趣道。
    魏玄宇趴下來仔細看著下方:「玩笑雖然是玩笑,但從風水上來講,活水和死水之分有很大的區別,影響也非常大。」
    風水之中,水有活水和死水之分,但是活水也分真假。普通大戶宅院之內的河流、池塘,甚至是湖泊,就算表面上在流動,也只是假活水,因為水只是流淌在特定的範圍內,並未與其他江河相接。但皇宮貴族的宮殿、宅邸就不一定了,大多數是引來的江河之水,但也有地下水,那才是真活水,所謂「真龍游水」就是這個意思。特定範圍內流淌的水,不管再多,遲早會幹枯,水的來源要不就是人工倒灌,要不就是天降雨水,如同人得了疾病,體內水分和血液逐漸乾枯,需要大量飲水亦或者輸血是一個道理。
    宅邸之中的水要添加,也不是說添就添,也和血型一樣,必須要有所對應,是否適合這片土地,如果不適合等於是輸錯了血型,會致人於死地的。
    夜叉王將沙坑再擴大了一倍,蹲在旁邊仔細看著,隨後道:「這條河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而且下面有多深?如果說下方還有一座城,說明下面非常深不說,而且還非常大,換個角度來想,如果咱們是從前的大小,這條河入眼也不過如溪流一般大小。」
    「時間就是河流。」鐵齒的聲音從夜叉王腰間傳來,眾人一驚,都很詫異這東西竟然還活著。等夜叉王把防水袋解下來,再小心翼翼打開袋口的時候,發現鐵齒依然是雙目緊閉,嘴唇也未動,聲音帶著迴響,好像是從腦子中傳出,再通過五官散到外面的一樣。
    「河流如何產生的?一個小學生都可以回答的問題,氣體上升形成雨水,雨水再落下到高山、盆地、丘陵,匯聚成為一條條河流,又流向大海,大海再產生氣體,如此週而復始。」鐵齒依然在自顧自地說道,只是聲音比從前低沉許多,「這番話是李朝年見我的時候所說的,我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只是聽見你們議論河流,猛然間想起來而已,所以不要再問我了,拿到怨靈旗,安心送我上路吧。」
    時間就是河流。胡順唐看著鐵齒,又將目光投向沙坑中,覺得這句話有點意思,好像說明了什麼問題,但一時間又聯繫不上其他的什麼東西。隨後他脫掉外衣,跳進沙坑中的河流之中,試圖潛下去,卻發現水流只淹沒到自己腰部的位置,而雙腳踩著的水底,卻是平整的石頭,並不是泥沙。
    胡順唐高舉著手,仰頭看著眼前的夜叉王:「就只有這麼深。」
    「不可能吧?」夜叉王拍了拍腰間的袋子,問,「喂,只剩個腦袋的天才顧問,你說下面有城,但水只沒到腰間,不要說城,多放幾張桌子都不可能。」
    夜叉王問話的時候,魏玄宇和莫欽已經開始進一步擴大那個沙坑,一直到兩人將沙坑放大至六平方米大小時才停手,但當他們轉身去看刨出來堆砌在旁邊的沙山時候卻傻眼了,刨出來的沙子根本無法堆砌,而是直接融入了周圍的沙層之中。
    「好吧,我服了,水是活的,沙也是活的。」莫欽伸手在水中洗著手,「我不幹了!人都要瘋了!」
    「死水活沙。」魏玄宇盯著沙層,「應該是死水活沙才對,為什麼會是活水活沙呢?這說不通呀,和以前所學的完全是兩回事。」
    站在水中的胡順唐看著兩人道:「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那麼就有一切可能性,即便是沒有『神』,也存在無數可能性。」
    「但是不管是根據中西方哪個地方的神話故事,神都不可能在彈指之間創造或者毀滅世界。」夜叉王指了指水下道,「潛下去看看有什麼,說不定下面有其他的東西。」
    「好!你們等著,我下去看看。」胡順唐從夜叉王手中接過那簡易的水下呼吸器,把三角包放下,只抽出一根棺材釘握在手中,接著一頭潛了下去。
    「你不跟著去?」等胡順唐走後,莫欽看著夜叉王道。
    夜叉王搖頭只是看著水面,用指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著水面。莫欽回頭看著魏玄宇,發現魏玄宇依然面對沙層在那裡自言自語,不時抬手去摳著自己的頭皮,好像十分苦惱。
    水下的胡順唐沿著一個方向慢慢探索去,他不能再下潛,河水並不深,再下潛就是石板,再上就是沙層,感覺就向是跳進了冬天表面結冰的池塘中一樣。
    石板,不,應該是地磚很結實,上面有紋路,除了紋路之外似乎還有文字。胡順唐潛下去,幾乎都要貼近地磚了,發現上面真的有文字,而且文字都是繁體中文,並不是什麼甲骨文亦或者大秦的小篆,而且每一塊地磚都有自己的數字大寫編號,胡順唐眼前的這一塊是「柒拾捌」。
    胡順唐再看旁邊,寫著的是「伍拾三」,再旁邊寫著的是「三拾」,仔細看上面的文字,單塊地磚上面的文字並不是從上至下讀的,而是橫向的,也就是說地磚被刻意打亂了,如果想知道上面文字的準確意思,必須把所有地磚按照順序排列整齊,變成一塊巨大的地磚石板,這樣才可以從左至右看明白上面的文字記錄。
    胡順唐拿起棺材釘,試圖用棺材釘將地磚給撬出來,但棺材釘的尖端根本無法插進地磚之間的縫隙之中,努力了一會兒,直到簡易呼吸器開始報警,這才無可奈何地游回先前的沙坑出口,當他游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沙坑口已經變得非常向下,而且透過水也無法看到夜叉王等人。
    沙層上方,夜叉王、莫欽和魏玄宇站在另外一側,琢磨著為什麼沙層會自動復原,絲毫沒有發現先前挖出來的沙坑已經逐漸恢復成原樣,直到夜叉王偶然扭頭看見胡順唐的手從沙坑中間伸出來拚命搖晃的時候,這才大叫了一聲,招呼其他兩人跑過去奮力將沙坑擴大,再將胡順唐給拽了出來。
    胡順唐被拖出水面之後,渾身上下的水又自動流了回去,再伸手一摸,身上的衣服,頭髮,沒有一處是濕的,和下水前一模一樣。
    「太神奇了。」莫欽伸手摸著胡順唐的頭髮,隨後胡順唐將水下見到的告訴給其他人。其他三人聽完第一反應都是要拼湊地磚,但怎麼拼湊?先不要說撬不動地磚,單是要維持沙坑的開口範圍就是個問題,你刨開,不一會兒又會重新恢復原狀,而且地磚至少有上百塊之多,即便可以撬動,要排列整齊都需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
    「也許下面記載的是進入地下城的辦法。」胡順唐坐在沙層上說,玩弄著手中的呼吸器,「但肯定有辦法移開那些地磚,否則山西王和李朝年當年就不可能下去了。」
    「我有個疑問。」夜叉王指著沙層下方,「山西王和文書副官靠的是那本天書殘卷找來的,他們只有兩個人,如果說最早怨靈旗就放在地下城裡面,他們為什麼能打開?而且傳說反清復明的那群傢伙把這裡當做了收藏寶藏的地點,我們走了這麼久,為什麼沒有看到?他們為什麼能打開,為什麼我們就不能?」
    「是不是因為……」莫欽比劃著,對著其他人指指點點,「我們人多了?你想,山西王和文書副官是兩個人,後來李朝年和山西王依然是兩個人,這裡又這麼神奇,會不會只有兩個人才能啟動某個機關?」
    兩個人?胡順唐看著四周,回憶著這裡與瘋魚島的環境。週遭峽谷石壁上的房屋是一樣的,峽谷最下方也差不多一樣,四周的建築,只是沒有這一層沙,沙是關鍵所在,難不成天書殘卷之中寫有辦法?所以文書副官和山西王才不費吹灰之力就移動了地磚。
    也許是吧,眼下怎麼移動呢?胡順唐起身來,沿著沙層邊緣走了好幾圈,並沒有發現什麼明暗機關,就連沙都不知道從何而來。
    「毫無頭緒!」胡順唐有些抓狂了,扔掉剛剛背上的三角包,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又放低,顯得很絕望,「沒有任何頭緒。」
    其他三人對視一眼,慢慢圍攏,莫欽伸手按住胡順唐的肩頭道:「總會找到的。」
    「對,十天半個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是十年?時間不會等我們的。」胡順唐身子後仰躺在沙層之上,盯著峽谷的上空,說這裡是峽谷其實並不恰當,倒像是火山口的內部,只是中間較為狹長,天墓此處的內在環境可以說與瘋魚島那座怪山一模一樣。
    肯定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地方肯定就是突破口!胡順唐再次起身來,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第二十八章(下)[沙蟲、水蟲]
    
    [小愛提前祝大家端午快樂喲~~~吃粽子了咩?]
    盤腿坐在沙坑前的魏玄宇,目光落在挖開的沙坑中,一會兒看著沙層,一會兒看著下面的水,抬手將手放進水中,再抬起來吮吸著手指尖上面的水珠,感覺沒有什麼異樣,隨後再抬手抓了一大把沙,然後徑直將手放入了水中,當他的手伸進水中的剎那,那些沙突然散開蠕動著拚命朝著沙層上方爬去,感覺像是手中捏了一把昆蟲一樣。
    細小的沙子蠕動時,魏玄宇嚇了一跳,鬆開手的同時將手收了回去,看著其中的沙子在水中翻滾,那模樣就像是落水者在掙扎求救一般。魏玄宇立即起身,再抓了一把沙子,回頭對著還在尋找機關的三人喊道:「誰有放大鏡之類的東西?」
    胡順唐等人返回都搖頭表示沒有,此時聞聲從屋內走出來的曾達掏出個放大鏡來,說自己眼睛不太好,帶著放大鏡是為了看地圖用的。魏玄宇二話不說,拿起放大鏡來仔細觀察著手中的沙礫,看了半天又將放大鏡遞給胡順唐道:「果然是活沙。」
    「活沙?」胡順唐拿起放大鏡去看,莫欽、夜叉王和曾達趕緊站在他身後,胡順唐看到在魏玄宇掌心中的那些沙子輕微地抖動著,如果不注意觀察根本看不到,而且似乎那一顆顆沙礫的模樣都是有規則的,和平日內看到的並不一樣。
    「這些不是沙子,是一種蟲子!」胡順唐抬眼看著周圍的人。
    「看起來像。」莫欽點頭,「哪兒有沙子可以自己動的,這也能說明為什麼它們在刨開之後可以再次聚攏了。」
    「等等,沙是活的,也許水也是活的?」魏玄宇想到這,立即從包中找出一個防水袋,接著再擴大沙坑,俯身裝了一袋子水起身來,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但水還是水,看不到其他東西。
    「在陽光下看!」曾達轉身小跑到峽谷中心,陽光直射下來的位置,魏玄宇提著袋子小心翼翼放置在下面,經過陽光的照射,袋子中的水果然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晃蕩。
    「溫度計!」魏玄宇抬手,曾達從急救包中翻出一個來。
    魏玄宇將溫度計先是放進水袋的中間,盯著溫度計上面的刻度問:「胡老大,先前你下水,感覺水溫如何?」
    「忽冷忽熱的,所以才讓我有一種下面是真正河流的感覺。」胡順唐盯著溫度計上面的紅線達到了26度,但很快又縮減到了20度。魏玄宇側頭看了一眼他,又將溫度計拿起來,甩了甩等歸零之後,又慢慢放在另外一個位置,這次紅線直接上升達到了40度,魏玄宇拿起來再換,之後不管再怎麼換位置,溫度計的指示都最低為20度,最高為40度。
    「是蟲!」夜叉王點頭道,「這次可以斷言了,再抓一把沙來測試下!」
    胡順唐抓了一把沙過來,將溫度計插進去,不管放在哪個位置,最低也是20度,最高不超過40度。
    「對,是蟲,昆蟲的體溫一般不低於20,不高於40。」曾達用指頭捏起沙礫仔細看著。
    魏玄宇把沙扔在陽光照射的地面上,發現那些沙立即聚成一團,隨後像蛇一樣朝著沙層的方向遊走,隨後融合在一起。魏玄宇跟著那些沙走到沙層前,蹲下來用手指捅了捅道:「這就對了,都是活水活沙,相輔相成的關係。這些沙蟲喜歡潮濕的環境,卻又害怕水,所以只能依附在水面之上,而下面那些水只是由一個個沒有特定形狀,完全以水形態活著的水蟲組成的,感覺上是水,卻又不是,這些水蟲擔心被蒸發,要保持自身濕度的最好辦法,就是呆在大批的沙蟲下方,兩者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樣就可以互相依賴生存,便不存在互相傷害了。」
    「建造這裡的人,倒是想了個最好的辦法來掩飾下面的地磚。」胡順唐起身來,看著那一大片沙層,「也許這些奇特的生物都是從瘋魚島找來的,世界上哪兒會存在這些怪異的東西。」
    「不管從哪兒找來的,現在算是找到了驅散他們的辦法。」夜叉王指著周圍的房屋道,「這些房屋大部分都是木製的,有很多木頭,周圍也有少許干的灌木,這片沙層也不是一望無際,它們怕光,因為光有熱量,那麼我們點火來驅散他們。」
    「這個辦法可行,先試試用燃燒彈。」莫欽拿出一顆燃燒彈,揮手讓眾人散開找好掩體,隨後自己將燃燒彈的安全環拉開,扔向那沙層的中間,等燃燒彈爆開,小團的火焰四下濺開的時候,果然那些沙蟲開始突然間散開,自然而然在中間出現一個巨大的沙坑,隨後眾人又看到持續燃燒的火焰在緩慢移動,移動一會兒又停頓,隨後旁邊又湧過來一堆沙子頂起那些火團朝著沙坑的方向移動,直到將火團扔進下方的水蟲堆中這才作罷。
    「看,從互相依賴變成了為了保命自相殘殺了。」魏玄宇搖頭道,「和人一樣,有危險的時候,為了讓危險遠離自己,第一反應不是把危險減到最低,而是把危險引開,交給其他的人來解決。」
    眾人起身朝著那沙坑聚攏,看到周圍無數細小的沙蟲頂著火焰向沙坑中心位置移動,不時的停頓應該是第一批試圖移動火焰的沙蟲被集體燒死,隨後又湧上來第二批,如此週而復始,用蟲海戰術將火焰移開。再看沙坑中下面的水蟲,等火焰扔下去的瞬間,下面的水蟲在瞬間散開,在周圍旋轉,形成一個漩渦,漩渦從上至下都是空心的,一直到最底端的時候,水蟲「呼呼」散開,形成一個中空的水坑,被沙蟲扔下來的一團團火焰直接掉入中心,落在地磚之上。
    「這些東西竟然有智慧?」莫欽目瞪口呆。
    「不是智慧。」胡順唐搖頭,「只是面對死亡時的正常應對,就像人看到前方有危險,自然而然會避開,而不會徑直前往是一個道理。」
    「看來有用!」曾達雙手撐著膝蓋俯身看著。
    夜叉王搖頭:「等,要是火焰持續不了多久,一旦熄滅,他們肯定會再重新恢復原狀的,就算是恢復原狀,我們也得計算時間,這樣才能計算出,我們有多少時間可以找到移動地磚的辦法,有多少時間移動地磚,有多少時間解讀地磚上面的文字,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找到文字中的玄機,如果時間短,我們得另尋他法,如果時間長,我們還得計算我們總共花的時間,剩下的食物和飲水足夠支撐多久。」
    夜叉王的話雖然有些囉嗦,但說得的確在理,沒有人可以反駁。眾人就這樣一直等著,夜叉王掐表計算著,發現水蟲都是等待火焰熄滅,下方地磚的溫度完全恢復之後再重新聚攏,至少要用四十五分鐘的時間,而沙蟲重新聚集是在水蟲重新聚攏的十五分鐘之後。
    「按照最壞的打算,我們驅趕開這些東西之後,每次只有四十分鐘的時間。」夜叉王指著表道,「我還是先前那個提議,一次性驅趕。」
    「不,就讓我們做一次壞人。」胡順唐擺手,「把能搬運來的可燃物都擺滿沙層,然後點燃,殺死它們!」胡順唐說完,抓起旁邊的一堆沙,放在放大鏡下面道,「我先前看到這一堆停頓之後,其他的沙蟲再聚攏抬起火焰,說明這一堆沙蟲已經死了,只要他們死了,我們再運走,不就行了嗎?反正它們不會再返回了。」
    胡順唐說完,抓著那把沙離開沙層範圍內,扔在距離沙層較遠的地方,果然和他所說的一樣,那些沙蟲攤開在地上一動未動,再也沒有如先前那樣蠕動著返回與其他的沙蟲融為一體。
    「動手吧!」夜叉王拔出匕首來,安排其他人去尋找可燃物,把木製房屋給拆卸下來。胡淼和葬青衣從睡夢中驚醒,明白怎麼回事之後,也立即動手開始拆卸木頭,朝著沙層方向搬運。
    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眾人才將那片沙層全部鋪滿可燃物,隨後眾人遠離,莫欽拿出最後兩顆燃燒彈,握在手中分別拉開安全環,扔在可燃物的兩端,等炸開之後,燃燒彈的火焰四下濺開,立即點燃了周圍本就乾燥的木頭和其他一些易燃物質,隨後幾分鐘之內整個沙層上方燃起了熊熊火焰,原本的沙層變成了一片火海。
    火焰騰起的時候,眾人清楚地看到大批的沙蟲蠕動著四下逃竄,但大部分逃向有陽光照射的地方之後又立即退縮了回去,聚攏在陽光和火焰之間,也不知道是幻聽還是其他什麼緣故,眾人耳中都聽到陣陣細微的慘叫聲,慘叫聲逐漸變得越來越大聲,像是有一群人在齊聲呼救一樣,聲音十分整齊,並不雜亂。
    胡淼聽得渾身發涼,摀住耳朵不敢再聽下去,覺得那聲音在大腦之中撞擊著,又變成一雙無形地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但魏玄宇的反應最大,竟然看著聽著突然就流下了眼淚,隨後開始俯身嘔吐起來,最後竟然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摳門!你怎麼了?」莫欽抓住魏玄宇的雙肩,當魏玄宇的腦袋抬起來望向他的時候,卻發現魏玄宇的雙眼竟然變得透明了,雖然還能分辨出眼珠、眼白等東西,但都開始逐漸透明化……
    
    第二十九章(上)[蟲的力量]
    
    「冷!」魏玄宇半天才從嗓子中擠出這麼一個字,然後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雙手成爪狀,渾身不住地顫抖,緊接著一把抓住莫欽的手,喘息著道,「冷!好冷!」 [ P.S 小愛說:莫欽你怎麼還不去把他抱住
    夜叉王和胡順唐趕緊圍過來,曾達一把抓住魏玄宇的手腕脈搏,又摸著頸脖處的動脈,半晌道:「怪了,手上的脈搏沒有跳動,頸脖動脈處的跳動速度卻非常快……等等!有了,有脈搏了,好怪,怎麼會是兩個?」曾達說到這,夜叉王一把抓過莫欽的手腕探著,葬青衣則趕緊用衣袖擦著莫欽腦門上流出來的汗水,雖然他說冷,但汗水卻在大顆大顆地滲出來,越來越多,像是一個正在被人擠壓的橙子。
    「再這樣流下去,他會脫水而死的!」胡淼著急道,卻絲毫沒有任何辦法。
    「水!水!」魏玄宇又喊道。
    眾人七手八腳把剩下的水交給魏玄宇,魏玄宇是喝一口吐一口,又大叫著「冷」,隨後一個翻身起來,朝著那火就撲了過去,拚命喊道:「有火啊!我要烤火!我冷死了!我冷死了!」
    「抱住他!快來幫忙!」胡順唐第一個上前抱住魏玄宇,抱住他的腰部拚命向後拽,夜叉王、莫欽等人也立即上前,但魏玄宇像是被灌入了神力一般,幾個人拚命拖拽也無法阻止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向火堆中走去。
    「鹹蛋!打暈他!」胡順唐無法直起身來。
    「!」夜叉王抬手朝著魏玄宇後腦部位砸下去,但不敢太用力,畢竟以他的力道,這樣一下極有可能就把魏玄宇給砸死了,這一砸不要緊,夜叉王的那一掌竟然滑了,因為後頸處滲出的全是汗水,那些汗水和平日不一樣,好像是潤滑油一般。
    「拽住!不要鬆手!」莫欽起身跑開,把繩子拿出來綁在旁邊房屋的柱頭之上,又跑回來綁在魏玄宇的身上,「摳門再這樣下去,會被活活燒死的!想個辦法!」
    「想什麼辦法!」夜叉王喝道,「難道要滅火嗎?要是滅了,這裡就幾乎沒有什麼可燃物了。」
    眼前的火堆中沙蟲們不再湧動,剩下還活著的一些什麼也不顧開始朝著有陽光的地方湧去,剩下的沙層在失去生命力之後頂著上面的火堆掉入下方那條由水蟲組成的河流之中,雖然頓時熄滅了一部分火焰,但遇火受驚的水蟲也開始四下逃竄,明顯能看到前方火堆之中騰起的大量蒸汽,說明水蟲依然受不了那些火焰的高溫,正在逐一蒸發。
    「再等等!再等等!有效果了!」夜叉王喊道,用身體背靠著魏玄宇,雙腳朝前頂住,同時他也發現下面的那些水蟲開始從火焰堆中鑽出來,直接朝著自己這個方向奔來。
    「水蟲過來了!見鬼了!」夜叉王一轉身,叫其他人去拽繩子,把魏玄宇給拉走,自己同時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把魏玄宇推向反方向,可當夜叉王轉身的剎那,看見魏玄宇抬起正在朝著火堆揮舞的雙臂時嚇了一跳——魏玄宇的手臂已經半透明了!
    夜叉王再抬頭去看魏玄宇的臉,那還是人臉嗎?半透明狀,能清楚看到其中的頭骨,還有血管,就像是被透視光線照射了一般。
    那些水蟲已經到了夜叉王的腳跟處,夜叉王用腳蹬著,試圖把那些水蟲趕走,但水蟲們根本不管不顧,也不襲擊他,只是朝著魏玄宇的腳下遊蕩而去。
    「水蟲的目標是摳門!」夜叉王喊道,「快點來想個辦法,去拿個火把來!」
    胡順唐見來不及,拉了燃燒棒到夜叉王腳下揮舞,試圖驅散那些水蟲,雖然又蒸發了一小部分,但湧來的水蟲卻是越來越多。
    「快掐住他的脖子!」鐵齒的聲音突然從夜叉王腰間傳來,「快點!」
    夜叉王一愣,隨後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抬手抓向了魏玄宇的脖子。魏玄宇的脖子被掐住了之後,雙手立即停止了搖擺,試圖去掰開夜叉王的手,夜叉王乾脆雙手抓著,同時感覺魏玄宇渾身的力氣從腰部以下轉移到了手部,他的手指有一種快被掰斷的感覺。
    「然後呢!」夜叉王大聲問鐵齒。
    鐵齒又說道:「他的下盤已經不穩了,趕緊抱起來朝著遠處移動。」
    胡順唐聽到這句話,立即俯身抱起魏玄宇的大腿,其他人拽著繩子也開始朝著房屋的方向拉去,眾人合力將魏玄宇給拉開了危險地帶,隨後莫欽和葬青衣跑到火堆處,抓了幾根還未完全燃燒的木頭跑了回來,圍在魏玄宇的身邊,總算是抵擋住了水蟲的圍困。
    「恢復了!」胡淼看著火堆中心的魏玄宇正在慢慢恢復,但曾達卻眉頭緊皺,伸手進去一摸魏玄宇的皮膚道,「不行!他要了!水分快沒了,還有一口氣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辦?」葬青衣急得跺腳。
    「我終於明白了。」鐵齒此時說話了,也開始笑了,笑得很大聲。
    夜叉王扯下防水袋,一拳揍了過去,問:「明白什麼了?笑什麼?」
    「李朝年的話。」鐵齒根本不怕夜叉王的威脅,「他說我必定會和魏先生成為一體,原來就是這個意思,遲早的事情,注定的事情,現在要救他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我寄生在他的體內。」
    「你做夢!」夜叉王死死捏緊了防水袋,「我告訴你,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威脅我!」
    胡順唐雖然也很惱怒,但依然壓制著怒火,問:「你這麼確定?」
    「當然確定,要不我怎麼會知道拉開他的辦法?」鐵齒道,「那些什麼沙蟲水蟲都是寄生物,和我一樣,只是沒有我這麼高級,其實說到底萬物都是寄生物,人類不過只是寄生在其它萬物身上,最強大,適應能力最強的寄生物,我也許只是回歸到了人體原本的模樣而已。」
    「說重點!」夜叉王使勁抖著袋子。
    「停下!別抖,要救他,就按照我所說的做!」鐵齒這次反應很強烈,「先前他是不是喝了那些水?」
    「沒有啊?」胡順唐和夜叉王搖頭。
    莫欽忽然想起來了,雙手一拍道:「摳門嘗了,先前他嘗了那些水,是在他發現這些東西是蟲類之前!」
    「那就對了。」鐵齒道,「也許寄生物與寄生物之間有特殊感應,先前我就感覺不對勁了,一直到火焰騰起,溫度升高,他體內的寄生物就開始向其他還在外面的水蟲發出了只有它們才能感應到的訊息,告訴他們魏玄宇的體內是最好的避難場所。它們以水為家,在水中製造生存環境,而人體大部分都是由水組成的,它們寄生在其中再好不過了。」說到這,鐵齒頓了頓道,「這樣說吧,按照常規來分析,水蟲還未變異,還處於原生態的模樣,等進入魏先生體內之後,它們會產生自主意識,明白人體最適合他們生存,因為遇到環境可以控制人離開尋找新的宿主,所以當魏先生完全脫水而死後,就輪到你們了,你們就算再厲害,除非自殺,否則根本阻止不了,這樣的東西如果逃到外面的世界,後果如何,你們自己思考!」
    眾人沉默,胡順唐半晌咬牙道:「鐵齒,你寄生到摳門體內,可以化解?」
    「我不能保證,這是實話。」鐵齒聲音依然那麼平靜,「不過大可一試,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如果不試,我和魏先生都得死。」
    「!李朝年!」夜叉王一拳打在旁邊的柱頭上面。
    這是天意,改變不了。胡順唐耳邊迴盪起李朝年的聲音來,真的是天意嗎?真的是無論事情產生多少分支,在這個過程中產生多少變化,最終還是會朝著預定的結果去嗎?
    終於,胡順唐下了決定,把裝有鐵齒腦袋的防水袋拿了過來,打開後問:「說,接下來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鐵齒似乎在裝傻。
    胡順唐壓住怒火:「你寄生的辦法,是不是要咬住他的手指?」
    「那個辦法已經不行了,我只能從他口中直接過去,唯一的辦法,現在他的腦部沒有死亡,說明還存在水分,把我的頭拿出來,嘴對嘴抵死,千萬不要鬆手!」鐵齒吩咐完,胡順唐看了眼夜叉王和其他人,其他人既不說同意也不反對,胡順唐只得搖頭把鐵齒的腦袋拿出來,然後對準魏玄宇的嘴巴湊了過去……
    意識模糊的魏玄宇看到那綠發人的腦袋湊了過來,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掙扎著要逃開,卻被莫欽一把將腦袋給扶正,死死壓住道:「對不起了,摳門,我們都是為了救你一條命,我還是喜歡活著的摳門,這樣也好有個人和我鬥嘴,你一定要活下去……」
    胡順唐按住鐵齒的腦袋湊過去之後,感覺那腦袋中有東西在晃動,像是提著一個鳥籠,籠子中裝著一隻剛被抓回來,並不安分,試圖撞破籠子逃出去的老鷹。他雙手死死按住,完全不敢鬆手,對面的莫欽也是扶住試圖扭動腦袋避開的魏玄宇,好半天當鐵齒原本寄生的腦袋停止了抖動,魏玄宇的雙眼瞪大,口中發出「嗚嗚」聲,同時半透明的狀態逐漸開始恢復成原本的模樣時,兩人才鬆手,各自後退了一步,看著在那奄奄一息,雙眼瞪開,不知死活的魏玄宇。
    「摳門?」莫欽喊道,剛喊完魏玄宇突然渾身抖動了一下,嚇得胡淼立即閃身躲到曾達身後。
    
    第二十九章(下)[進化]
    
    「摳門?」胡順唐俯身湊近去看,魏玄宇沒有任何反應。
    夜叉王看到周圍那些水蟲逐漸死光,蒸發之後,這才轉身來蹲著去摸魏玄宇的脈搏,隨後抬眼看著胡順唐搖搖頭,表示沒有脈搏了。曾達也湊近其面部,看著魏玄宇已經放大的瞳孔,搖頭道:「斷氣了。」
    葬青衣渾身如同洩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眼淚一下滾了出來。
    胡順唐不敢去直視魏玄宇的臉,連話都說不出來,許久才慢慢看著他瞪大的雙眼道:「摳門,對不起。」
    「!」夜叉王起身罵道。
    「咳——」此時魏玄宇咳嗽了一聲,眾人一喜,立即圍攏。曾達立即採取著急救措施,可就在葬青衣靠近去查看的時候,魏玄宇突然一展胳膊抱住了葬青衣,張口就朝著其面部咬了下去,葬青衣完全嚇傻了,忘記了反擊,就在魏玄宇快咬到其面部的瞬間,嘴巴又合攏,朝著葬青衣的嘴唇上輕輕一吻,隨後癱倒在地,面帶笑意地看著眾人道:「沒事,還有一口氣,如果再親一口的話,我就徹底活過來了。」
    「流氓!」葬青衣一耳光過去,打在魏玄宇臉上,隨後面紅耳赤地離開。
    魏玄宇躺在地上,笑嘻嘻地看著已經拔出槍來的莫欽道:「狂,我又比你快一步!」
    「誰說的。」莫欽雖然不高興,但依然裝作不在乎的模樣,「在鐵翼山脈的時候,我就已經親過她了,那是她的初吻,啦啦啦!」
    「真的嗎?」魏玄宇翻身爬了起來,看著躲在不遠處不肯出來的葬青衣。
    「沒事吧?」胡順唐起身來,摸著他的臉,捏著他的皮膚,「喂,我是誰?」
    「你是我兒子!」魏玄宇爬起來要找葬青衣,夜叉王抬手像抓小雞一樣將其抓到一旁,摸著其全身,半天才回頭看著胡順唐,表示沒有發現寄生的鐵齒。
    「別找了!我在這裡!」一個聲音從魏玄宇身後傳來,魏玄宇自己都嚇了一跳,立即轉身去看,可哪裡看得到?胡順唐等人按住魏玄宇,讓其不要動,然後繞到他身後,仔細找著,等鐵齒的聲音再傳來的時候,終於聽到是從其屁股部位傳來的。
    「啊?」莫欽蹲下來,用手捅了捅魏玄宇的屁股,魏玄宇怒罵道,「你他變態啊!」
    莫欽看了一眼側頭來看的魏玄宇,給夜叉王、胡順唐遞了個眼色,胡順唐立即制住魏玄宇,他則和夜叉王合力扒下了魏玄宇的褲子,隨後眾人一愣,莫欽一把摀住自己的嘴,忍住狂笑,指著魏玄宇屁股上面的還未完全成形的眼睛和嘴巴。
    魏玄宇被脫掉褲子的同時,正好面朝葬青衣的方向,葬青衣聽見鐵齒的聲音也正好扭頭來看,第一眼看到就是魏玄宇的下面,想都沒想,抬手就按下機括發了一支袖箭出來。魏玄宇雙眼一蹬,趕緊俯身去躲,躲開袖箭的同時,屁股正好撞在莫欽的臉上,將莫欽撞翻在地。
    莫欽被撞,翻身起來,指著魏玄宇的屁股就是一陣狂笑,曾達、胡順唐、夜叉王也忍不住笑,胡淼不好意思去看,扭頭站在一邊,也摀住嘴。
    「怎麼了?」魏玄宇還以為自己的屁股受傷了。
    莫欽上前,一面笑一面用手輕輕摸了一下屁股上鐵齒的那隻眼睛道:「摳門,這才是真正的……」隨後突然指著鐵齒的單眼正色道,「你竟然用瞪我?!」這句話說完,周圍人已經笑翻一片。
    魏玄宇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提著褲子就準備坐到還在燃燒的一根木頭上去,被奔過去的莫欽阻止:「喂,摳門,好歹別人也是救了你一命,你想過河拆橋是吧?你想想,以後你就不用那麼麻煩啦,你可以用下面的嘴巴吃東西,同時還可以排泄……」
    「噁心!閉嘴!」胡淼聽不下去了,葬青衣上了袖箭,瞄準了莫欽,莫欽趕緊捂嘴走開,但依然無法忍住不笑。
    魏玄宇提著褲子走到房屋的後面,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