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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好看到前方正在疾奔的其他人,急道:「不能讓他們搶先了!」
    「沒關係,我們是一夥兒的。」魏玄宇背著鐵齒故意慢吞吞走著。
    「你為什麼就不著急呢?!啊!」鐵齒幾乎急得都恨不得自己跳下來奔過去了,「你難道不知道人心叵測這四個字嗎?就算是一夥兒的,在有利益的前提下也會各顧各,你這傻子,白癡,混蛋!」
    「嗯。」魏玄宇加快了腳步,速度突然加快朝前疾奔,鐵齒鬆了一口氣,嘴裡喊著「加油加油」的時候魏玄宇卻突然剎住了腳步,身子一俯,就在他俯低身子的時候,後方一個人從其身體上方躍了過去,鐵齒偏離在一旁的腦袋清清楚楚看到那人反襯在地上的影子一晃而過。
    「啪——」清脆的掌聲之後,鐵齒的身體從魏玄宇後背上剝落了下來。那人落地,單手抓著鐵齒,擋住魏玄宇的去路,隨後將鐵齒高高舉起,昂頭道:「不能帶他去,會出禍事的。」
    魏玄宇抬眼看著眼前這個人,從聲音聽是個男人,但全身穿著藏藍色的緊身衣,像是潛水服,面部也戴著個奇怪的東西,像是防毒面罩又像是頭盔,非常古怪,從聲音判斷不像是胡順唐那夜在黃粱堡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單看那健碩的身材判斷不出來年齡,從聲音來聽又像是上了年紀故意壓低了聲音,讓自己聽起來年輕些,眼前這人難道是李朝年?
    不一定,如果是李朝年這個時候怎麼會現身?這個傢伙先前從那建築物後面繞出來,一直盯著胡順唐等人,魏玄宇是第一個察覺出來的,但又像是眼前這人故意讓他發現的,而且只是讓他一個人發現,這種隱秘程度一般人做不到。
    通常擅長潛行的人高明的能做到讓所有人都察覺不到自己,感覺不到自己的氣息,但最高明的則是站在一群人身後,卻能做到讓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人感覺到自己。
    高手又不是李朝年,也不是黑衣人,會是誰?為什麼跟著自己。魏玄宇裝作摳耳朵的動作,試圖將通話器塞進耳朵中,但剛抬手,眼前那人就直接抬腳將他手中的通話器踢飛,隨後奔了出去,用極快的速度接住了在半空中翻滾的通話器,又穩穩落地,站在魏玄宇的側面。
    那人露了一手,擺明了告訴魏玄宇: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想幹什麼?」魏玄宇問那人,「殺了我?然後殺了前面的人?」
    「不是,只是提醒一下你,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跟進來了,不止一個。」那人腦袋微微偏向左側,又猛地看向右側,「我剛才數了數,至少有兩批,不下五個人,每個人的身手都不在我之下。」
    魏玄宇朝著左右看了看,沒有任何感覺,於是道:「你嚇我?」
    「你怎麼不好奇我是誰呢?」那人道,這次話中帶笑。
    「關我屁事。」魏玄宇免起袖子,雙腳一邁,「要動手就來,不要磨磨唧唧的。」
    「嗯,沒事,我等著,我等著你的夥伴回來救你。」那人背著手,一屁股坐在了鐵齒的身上,開始倒計時,「十、九、八、七……」
    「他們不會來的!」魏玄宇高聲道,「他們會直接去目的地!」
    魏玄宇的高聲說話聲傳進了已經慢慢返回的胡順唐等人耳朵中,原本胡順唐的安排是趁著那人不注意的前提下,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摸上前生擒,如果要是不能生擒,取了性命也行,但聽到那人說還有兩批人的時候,胡順唐不得不謹慎的下了靜觀其變的命令。
    「半桶水,再不動手,摳門會死的。」莫欽低聲道,摸著腰間的槍。
    「我知道。」胡順唐躲在一塊岩石後方,並未探頭出去,只是靜靜地靠在那。
    「那你還在等什麼?」葬青衣也很著急,從先前那人的動作和速度來看,她清楚魏玄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種情況下,推遲幾秒行動,魏玄宇的命就沒了。
    胡順唐沉默了幾秒才道:「我在想他是誰,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簡單,阻止你。」夜叉王也背朝著魏玄宇的方向,「李朝年想讓你去,但這個人不願意,但這個人明顯不是那個黑衣人前輩,如果是,他不會找上魏玄宇,而是會直接找你。」
    「我知道。」胡順唐點頭。
    「動不動手?」莫欽閉上眼睛。
    「動手吧!」葬青衣咬牙道。
    「不動,再等等。」胡順唐依然一動未動,「他有其他目的,如果只是阻止我們,大可直接找上我們,或者採取其他辦法,沒那麼簡單,他要殺摳門,只需要幾秒的時間。」
    夜叉王冷笑道:「你太小看摳門了。」
    橋這一頭,坐在鐵齒身上的那人托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魏玄宇道:「你的同伴回來了,我想他們還在商量要不要來救你,或者是怎麼救你。」說完,那人將掌心中的通話器打開,看著魏玄宇對著通話器道,「胡順唐,再次看到我會不會很激動?雖然我們這次還沒有機會面對面。」
    胡順唐聽到這一愣,隨後其他的人都扭頭去看著他,從那人的話來分析,胡順唐與來者認識,好像還很熟悉的樣子。
    懷疑。懷疑的氣氛充斥了這個隊伍。胡淼的心中只有緊張和不安,並沒有其他人心中那種說不出來又很怪異的念頭,他們並不是把矛頭對準了胡順唐,而是開始思考這個隊伍之中是不是一開始就被人滲透了。
    「你身邊有我的人。」那人又拿著通話器笑道,「你猜猜是誰?」
    「別胡說,我這裡沒有。」胡順唐終於轉過身來,慢慢從岩石後面起身,看向那人的方向,第一眼他看到的是那個背對著他,坐在鐵齒身上的神秘人,隨後才看到面朝自己的魏玄宇。
    「真的有。」那人語氣一換,冷冷道,「你回憶下你身邊這些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有些是真,有些是假,真真假假摻合在一起,目的就是為了讓其他人相信自己。」
    「我不信,他們也不會信。」胡順唐慢慢起身,「我覺得你們很有趣,總是用相同的辦法來分化我們,讓我們互相懷疑,不再團結,這一招其實很有效。」
    「那就對了。」那人握緊通話器,「知道敵人會怎麼對付你們,你們就小心為上,我只是善意提醒,給你們做個事前演習,明白其中的道理就不要再動搖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胡順唐慢慢朝著橋的方向走去,步伐很慢,但那人依然是背對著自己,看著魏玄宇。後方的莫欽已經把狙擊步槍舉了起來,瞄準了那人的後頸處,曾達則很默契地摸向莫欽的側面,小心翼翼地留意著他的四周,葬青衣和夜叉王左右分開看,從橋的兩側朝著目標繞行。
    摳門,別動,千萬別動。胡順唐朝著橋頭走去的時候,心中默念著。魏玄宇眼睛雖然盯著眼前人,但不時還會移動下掃一眼正在朝自己走來的胡順唐,突然間他感覺到周圍有人,當然只是一種感覺,和眼前人先前給自己的感覺一樣,故意露出氣息讓自己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就好像是自己是個水袋,來者則是根手指,手指捅進水袋之中,又收回去,然後再捅一下,讓你有那種感覺,讓你知道有個東西就在附近。
    魏玄宇眼皮一抬,看著緩慢走來的胡順唐,知道自己必須提醒他,但自己不能喊,怎麼辦?用手勢吧!沒有辦法了,魏玄宇的手剛離開自己的大腿側面,眼前那人忽然壓低聲音道:「別動!動就死!」
    
    第二十五章(下)[僵局]
    
    眼前那人的話,讓魏玄宇的手僵硬了,他是什麼意思?是指我手一動,他就會殺了我,還是說我一動,在旁邊的人會幹掉我?
    「出來吧。」那人抬頭,不,是仰頭朝著天上,仰頭的同時目光自下而上掃了掃魏玄宇,「別躲了,沒什麼意思了,我們躲躲藏藏這麼多年了,有什麼意義?」
    「好啊!那咱們就聊聊!」一個聲音從魏玄宇右側傳來,隨後在五米開外一個穿著中山服的老人背著手慢慢走出來,走到距那人三米外開的地方停住,再也沒有動。
    !這人離我只有不到十米?我竟然看不到!魏玄宇渾身都涼了,但額頭又滲出了汗,慢慢扭頭看了過去,此時走到橋頭停下來的胡順唐也看到了那人,那是李朝年,化成灰他都認識的人。
    已經繞行在兩側準備摸過去的夜叉王和葬青衣也停下來了,明明先前已經繞到李朝年身後,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眼前有人的夜叉王打了個寒顫,一下將身子縮進了旁邊的石柱之後,握住匕首的手都在顫抖,他下意識用另外一隻手按住,好半天才吞了口唾沫,試圖將突如其來的恐懼咽進肚子中消化掉!
    遠處,手持狙擊步槍左右瞄準敵人的莫欽,在聽到那人的話之後,在瞄準鏡中掃了一圈,才發現站在一側的李朝年,也隨之一愣,眼皮抖了抖,輕輕放在扳機上的手指有抽筋的感覺,立即鬆開,用牙齒咬住拉扯了下又立即放了回去,同時低聲對曾達道:「曾老,李朝年現身了。」
    曾達根本沒有起身去看,並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總有一種事情只是剛開始的感覺,所以握住手中的56突擊步槍,對準了莫欽後背的方向,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糟了——」停下腳步,但並未閃身躲避的葬青衣僵在了那,因為她在看到李朝年的剎那間,意識到有個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後,那人沒有大的動作,先前閃身出來好像都沒有用雙腿行走,而是飄出來的。
    「我身後還有一個人。」葬青衣一字字道,眾人聽到這,目光只是掃了下葬青衣的位置,但又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李朝年的身上。
    「鹹蛋,你留意李朝年,狂你掩護青衣。」胡順唐用通話器下達著指示,「摳門,我和你可以夾擊這個神秘人,同時留心李朝年,有三個人,是敵是友還不明確,不要先行動手,先動手佔不到先機,一個李朝年就夠我們受的了。」胡順唐說完,才意識到魏玄宇聽不到,只得閉上眼,然後邁步朝著那人走去,快走近的時候才睜開眼睛,卻是直接扭頭看著自己左側的滿臉笑意的李朝年,點頭道,「李老爺子別來無恙,安排了這麼一齣戲是什麼意思?安排完了還自動現身又是什麼意思?嫌我們演得不好?」
    李朝年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指著胡順唐右側,葬青衣的身後,此時葬青衣身後那人慢慢走出來,掠過葬青衣的身邊,縱身一躍,跳上橋欄杆,站立在那,俯視著周圍,胡順唐這才看清楚來者是那個黑衣人前輩。
    「兩位前輩,有禮了。」黑衣人對著那人和李朝年抱拳行禮,隨後一踏腳下的欄杆,震出一塊水泥碎塊之後,揮手將那碎塊彈向魏玄宇的身後,碎塊擊向黑暗之處,隨後聽到「啪」地一聲響,一隻握成拳狀的手從黑暗之處伸出來,隨後攤開,掌心中的碎塊還是碎塊,竟沒有掉一點兒灰。
    拳頭的主人好半天才現身,全身黑色戰鬥服,戴著防毒面罩,從面罩下傳出沉重的呼吸聲,另外一隻手卻是放在腰間的槍套之上。
    蒼穹A組?嚼屍?胡順唐深吸一口氣,好像都到齊了,他笑了笑,大聲喊道:「蜂后,你是不是也來了?」
    「說話有點禮貌,這裡的人不是你的長輩就是你的前輩。」黑衣人跳下欄杆,環視周圍一眼,「不管是敵是友,做人的禮數要先盡到。」
    胡順唐沒有回復,只是站在那,渾身如同被點了穴一般。
    「別為難他,他很重要的。」李朝年微笑道。
    「到底誰重要?」坐在鐵齒身上那人說話了,看著李朝年。
    黑衣人不語,先是看著胡順唐,又盯著魏玄宇,最後目光才落到鐵齒的身上:「是他,他,還是他?」
    「哈哈哈哈——」李朝年猖狂地笑道,「我以為你們兩人都知道,結果什麼都不知道,故弄玄虛是吧?從我這裡學的?」
    李朝年笑的時候,胡順唐看到從嚼屍兩側分別走出了吞屍和碎屍兩人,吞屍雙手握著雙槍,槍口下垂放在腹部,碎屍則是低頭檢查著手中的輕機槍,嚼屍則輕輕揭開一半防毒面具對著掌心中的碎塊一吹,碎塊立即飛了出去,砸在不遠處的石塊上碎成了粉末。
    都是高手,但應該不是一夥兒的,除了蒼穹A組三人是同一陣線,黑衣人、那人還有李朝年應該是各自為戰,蒼穹A組肯定是代表蜂后來的,說不定蜂后還藏在某處,這種可能性並不是沒有,那麼坐在鐵齒身體上那人的身份就簡單了,除了白骨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了。
    「晚輩胡順唐見過白骨前輩。」胡順唐抱拳對著背朝自己的那人道。
    那人微微偏頭:「我以為你的反應真的那麼遲鈍。」白骨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在場其他人渾身為之一振,知道眼前這個場面已經不在胡順唐的控制之下,如果打起來,毫無勝算,只能全軍覆沒。
    武鬥不行,那就文鬥吧,找個突破口再說。胡順唐想到這又偏頭看著黑衣人道:「前輩,不知道您來有什麼指教?」
    「和他的目的一樣。」黑衣人指著白骨道,「他來做什麼,我就來做什麼。」
    「那你說我的目的是什麼?」白骨沒有取下面罩,而是側頭看著李朝年。
    李朝年盯著胡順唐,但抬手指著蒼穹A組的方向:「那他們是來做什麼?」
    胡順唐搖頭,壓低了聲音對其他人說:「不要輕舉妄動!都呆著別動!莫欽,要是有狀況,你領著胡淼和曾老先撤,不要管我們。」
    「嗯。」莫欽應聲,瞄準鏡的十字線對準的卻是蒼穹A組,雖然他知道自己這顆子彈也許打不到,也許打中對方的頭部也只是造成輕微的頭疼,因為他們壓根兒就不是人。
    「沙沙沙——」眾人的耳機中傳來奇怪的聲音,隨後什麼都聽不到了。曾達摘下通話器,看了眼,又塞了回去道:「被.擾了,肯定是蒼穹A組干的。」
    「說對了,但不是干擾,只是入侵了你們的頻道,我有話說。」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胡順唐一愣,看向蒼穹A組的方向,但那裡明顯只有三個人,而且曾達明明說的是「蒼穹A組」,可為什麼答話的聲音卻是魏大勳的?
    「首先,你把你跟前那人手中的通話器拿起來,交給李朝年。」不知道藏在何處的魏大勳指示著胡順唐。
    胡順唐站立未動,莫欽則在後方沖岩石變換了個姿勢,四處尋找著魏大勳的蹤跡,但看了一圈都無法找到他的具體位置,就在他剛準備返回岩石後的時候,一顆子彈擊中了岩石表面,揚起一陣火花和灰塵,莫欽沒有停頓半秒,立即判斷出子彈的來源方向,調轉槍口就扣動了扳機。
    「呯——」第二聲槍響迴盪在山洞之中,耳機中依然傳來的是「沙沙」的聲音,許久後是魏大勳的乾笑聲,乾笑聲後又是槍響,這次子彈擊中了莫欽左腳旁邊的地面,莫欽再次回擊,但依然什麼都沒有擊中,但知道魏大勳在開完第一槍就換了位置,等第三聲槍響,第三顆子彈擦著莫欽頭皮飛過之後,莫欽沒有再開槍,而是返回了岩石後方,憋足了一口氣,半天才吐出來,輕聲道:「他速度太快了,比我快。」
    「我叫你不要動!」胡順唐咬牙道,頓了頓又閉眼問,「有沒有受傷?」
    「沒死,我就算中槍也死不了,別忘了,我也是怪物。」莫欽強顏歡笑道,「不過那傢伙真的比我強。」
    「不要再動了,算我求你。」胡順唐看著前方,然後上前從白骨手中拿起通話器,又慢慢來到李朝年跟前交給他,隨後再後退到先前自己所站的方向,沖魏玄宇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動。
    唯一的掩護保障失去了,以魏大勳的隱秘程度和其槍法,他要擊中在場任何一個人都不是沒可能的,再說還有三個在一線的蒼穹A組戰鬥人員,如今看來勝算最多的是蜂后的人。
    「有話就說,那個老蜂子為什麼讓你來帶話?」李朝年把通話器塞進耳中。
    「放了王婉清。」魏大勳說的卻是這句話,不僅胡順唐很意外,連李朝年都很意外。
    李朝年乾笑兩聲道:「原來是為了兒女情長呀,看來你把老蜂子的命令忘得一乾二淨,倒是先惦記起了你的老情人?」
    「碎屍。」魏大勳只是在通話器中叫了碎屍的名字,隨後碎屍扣動了手中輕機槍的扳機,機槍子彈掃著地面,再逐漸攀高射向李朝年的方向,只是在其腳旁繞了一個半圓,而濺起來的幾顆石頭卻被突然拔槍的吞屍給擊碎。
    李朝年根本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大聲了:「嗯,像老蜂子的做法,喜歡威脅人,但老蜂子應該告訴過你們,我李朝年最不喜歡的就是長槍短炮?」
    
    第二十六章(上)[終極混戰]
    
    「我最後再說一遍,放了王婉清!」魏大勳的聲音在通話器中如同是刺骨的寒風一樣,「李朝年,這不是交易,是命令!」
    李朝年側頭看向建築物的方向:「命令?你,命令我?憑什麼?」
    「不憑什麼,你真的以為『二十二世紀』這個組織能支撐多久?以為還如千百年前一樣,拿了枚聯合國勳章就等於是擁有了自己的封地,加官進爵,世代無憂了?我隨時都有能力把你們給一鍋端了!」魏大勳咬牙切齒道,似乎他對李朝年的仇恨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你?就你!」李朝年不笑了,抬手指著建築物,「這種笑話我想笑都笑不出來!你以為你是什麼?你只不過是老蜂子改造出來的小怪獸,要知道老蜂子能擁有那些技術靠的是誰,是我!」說到這,李朝年又笑了,停頓在那的手指順著左側慢慢移動著,又停了下來,胡順唐意識到李朝年先前所指的是魏大勳藏身的位置。
    「跑啊!」李朝年冷笑,「跑啊!我看你能跑到什麼地方去!也許你們比普通人厲害,但你要記住,在我眼中,你,還不如空氣中的一顆塵埃!」
    「宰了他!」魏大勳在李朝年諷刺完畢的同時,對蒼穹A組下了擊殺的命令,命令一下達,那三人立即分散開來——嚼屍直接朝著李朝年奔去,踏在地上的右腳每一步都產生出巨大的震動;吞屍先是跑了一陣,又停了下來,舉槍瞄準了李朝年,扣動了扳機;碎屍則端著輕機槍躲入黑暗之中,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李朝年偏頭避開吞屍射來的子彈,閃身到了白骨的身後,蹲下來笑道::師兄,要不要我們再合作一次?「「滾!」白骨抬手抓起鐵齒,將其扔給黑衣人,再躍向魏玄宇,抬手將其一帶,送到胡順唐跟前,隨後道,「你們快走!但要給我記住,經過前面峽谷時不要做任何停留,直接下去,拿到怨靈旗之後離開這裡!」
    「記住他的話!快走!」黑衣人沒有將鐵齒交還給魏玄宇,只是催促胡順唐和魏玄宇離開,隨後扭頭指著葬青衣道,「愣著幹什麼!走!」
    「你也是!」白骨指著橋下那塊岩石,岩石後面藏著緊握匕首的夜叉王,「快滾!嫌自己死得次數不夠多?」
    胡順唐正欲轉身,又側身面朝黑衣人道:「前輩,鐵齒我必須帶走,他是我帶進來的,我必須帶他出去,他不能呆在這裡!」
    「廢話!我比你清楚!交給我了!快滾!」黑衣人推了一把胡順唐,雖然輕輕一推,但胡順唐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晃了晃隨後蕩了出去,魏玄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朝他搖搖頭,示意這裡不能久留。
    「夜叉王、青衣!走!」胡順唐和魏玄宇轉身朝著峽谷的方向跑去,蹲在岩石後方的莫欽卻在此時舉槍找到了魏大勳的位置,但他並未瞄準其頭部,而是朝著他的腳踝處射出了一顆子彈,魏大勳腳踝中槍,立即一個戰術規避躲進石柱後面。
    還在橋上的李朝年已與奔到跟前的嚼屍斗在了一起,白骨與黑衣人兩人互相交替著抱著鐵齒,避開流彈,試圖離開戰鬥範圍,卻被碎屍從右側不斷射來的輕機槍子彈又趕了回去。
    「老蜂子是想把我們都給幹掉呀!」李朝年根本不向嚼屍還手,只是不斷地閃避,用帶著嘲諷的目光看著躲避中的白骨,「師兄,在老蜂子眼中,你我都是罪魁禍首!應該從這塊土地上剷除的人!」
    「對,我們都是!不過就算要死,你也必須死在我前頭,我要親眼看見你粉身碎骨化成灰燼才肯閉上眼睛!」白骨一拳擊在旁邊的石柱之上,將上半部分打碎,抱著石柱直接扔向了李朝年,李朝年輕巧避過,單手抓著石柱,朝著嚼屍直接橫掃過去。
    嚼屍見石柱朝自己掃來,輕輕躍起,抬起右腿朝著石柱就踢了過去,踢碎石柱之後又踹中了李朝年的肩頭,李朝年中了嚼屍的重擊,後退好幾步,卻是冷笑一聲,單腳一蹬又衝刺了過去。嚼屍見狀不好,雙腳踏成馬步,雙臂擋在腦袋前,準備承受李朝年的攻擊,卻沒有想到李朝年直接繞過他之後,朝著握著手槍的吞屍而去,途中不斷變換著位置,躲避著子彈。
    「這個老傢伙太快了!根本不是人!」一側端著輕機槍的碎屍計算著李朝年的速度,「頭兒!看模樣,我們不能在這裡把他們全宰了!」
    「蜂后說過,哪怕殺一個人就算完成任務!」魏大勳沉聲道,「先幹掉李朝年!」
    李朝年衝到吞屍跟前的時候,對著其面罩笑了笑,抬手握住了吞屍緊握的手槍,吞屍扣動扳機,李朝年偏頭躲過子彈,吞屍手一鬆,另外一隻手接過手槍,朝著李朝年的腿部又扣動了扳機,李朝年雙腿一分,單手抓住吞屍的胳膊直接朝從自己身後襲來的嚼屍砸去。
    嚼屍怕傷及吞屍,原本抬起來的右腿馬上收勢,抓住吞屍,借力再踹出了自己的右腿,卻踹了個空,再一看,發現李朝年又直接朝著碎屍的方向跑去。
    「碎屍!小心!那傢伙很滑!」嚼屍扭頭喊道。
    「好!」碎屍只是做了簡單的回答,直接扔掉了手中的輕機槍,將後背上掛著的兩隻戰斧給拿了出來,揮動著戰斧朝著李朝年砍去。
    李朝年在掠過黑衣人和白骨身邊的時候,突然剎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黑衣人懷中的鐵齒,鐵齒瞪眼看著李朝年的手拍了下來,立即閉眼,旁邊的白骨見狀不好,抬腳就踢,黑衣人也順勢抱著鐵齒向後急退。
    「啪啪啪——」李朝年單手撐地,朝著白骨連踢了三腿,白骨全數擋住,回頭對黑衣人喊道:「走!」
    黑衣人掉頭就走,朝著峽谷的方向奔去,此時已經跑到峽谷口的胡順唐等人卻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一身戰鬥服,手持狙擊步槍,手中還拿著一包炸藥的魏大勳出現在了他們跟前。
    「魏大勳,你瘋了!」胡順唐指著他手中的東西道,「你竟然變成了蜂后的傀儡!」
    魏大勳不說話,只是將狙擊步槍的槍口抵在了那包炸藥的下方,偏頭看了一眼,然後對胡順唐勾了勾手掌:「你們過不去的,也不能過去!」
    「喂,你勾手什麼意思?讓我們過去,嘴上又說我們不能過去!」莫欽上前道,「你有毛病啊?」
    「魏大勳,你不是我們的對手!」夜叉王怒視著這個已經是蒼穹A組真正隊長的男子。
    「試試?」魏大勳笑道。
    話音剛落,夜叉王就已經奔到其跟前,手中匕首直接朝著他咽喉部位刺去,魏大勳抬手就迎了上去,當夜叉王匕首刺穿他手掌的時候,他掌心一握,把匕首擠了出去,隨後再變成拳狀,擊向夜叉王。
    夜叉王原本可以避開,但為了更快的通過,故意挺胸去承受魏大勳的拳頭,卻未想到葬青衣已經看準時機出手,用長鞭纏住了魏大勳的手腕,同時莫欽上前,用手中的M1911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場面瞬間得到了控制,眾人都沒有動。
    胡順唐朝前走了兩步,看著魏大勳道:「你輸了,讓開!」
    「誰說的?」魏大勳側頭看著右手握著的狙擊步槍,還有頂在槍口上面的那包炸藥,同時輕輕勾了勾手指,示意自己要是動動手指,這裡的人都會被炸死,「這包是烈性液體炸藥,飛濺傷害高達三十五米,除非你們是超人,否則不可能有那麼快的速度。」
    「你為什麼要擋住我們?蜂后有什麼目的?」胡順唐問。
    魏大勳突然笑了:「我也不知道,但蜂后說其實他在幫你們。」魏大勳說完,目光投向胡順唐的身後,看著在那裡已經鬥成一片的李朝年、白骨等六人,那六人已經完全混亂了,不知道到底誰在打誰,總之是鬥成一片,只不過魏大勳心中明白,那六人誰也沒有拿出實力的五成。
    「你的目的是要殺掉李朝年!」胡順唐忽然冷靜了下來,「你知道王婉清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嗎?她愛上了一個人,她以為那個人可以替代你,如果你殺掉李朝年,從前的王婉清就不會再回來了。」
    胡順唐這番謊言並未讓魏大勳動搖,但魏大勳也並沒有扣動扳機,或者做出其他過激的行為,只是對著通話器進一步下達了命令:「不要和其他人纏鬥,把注意力集中在李朝年身上,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宰了他!」
    「好啊!宰了我吧!」李朝年從通話器中聽到了魏大勳的話,突然收手不再打了,後退兩三步,展開雙臂看著眼前的嚼屍、碎屍和吞屍道,「我保證不再還手,來吧,殺了我吧!」
    蒼穹A組那三人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李朝年在玩什麼花樣。李朝年卻笑嘻嘻地看著他們道:「你們真的以為可以殺得了我?即便是我一動不動,你們也無法殺掉我!」
    「還不快動手!」魏大勳喝道,聲音都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激動。
    槍響了,吞屍先朝李朝年的腦門開了一槍,碎屍同時拋出了自己的戰斧,而嚼屍抬腿朝著李朝年的咽喉處踢去,這種同時的攻擊按理誰也擋不下來,而滿臉笑意的李朝年也笑著閉上了眼睛,哼起了歌來,哼得還是《義勇軍進行曲》。
    
    第二十六章(下)[最終目標]
    
    蒼穹A組的攻擊全數被擋了下來,而李朝年輕哼的國歌才到「……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
    嚼屍被黑衣人抓著腿,扔向遠處。吞屍手中的手槍被白骨用石頭擊碎,而碎屍手中的戰斧被白骨輕而易舉地抓住,緊握在手中,隨後一個箭步上前,將斧刃對準了他的咽喉。
    「看,我說吧,你們殺不了我!」李朝年睜開眼睛,笑嘻嘻地看著蒼穹A組,「你們很強,我不得不承認,你們也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我還知道,我知道……」李朝年對著通話器一字字道,「還知道你們根本就只聽老蜂子的話,不會聽魏大勳這個老蜂子新玩具的命令!」
    魏大勳身子晃了晃,扣住扳機的手指微微用力,莫欽立即將槍口抵緊:「別動!」
    「隊長,我手癢!」被白骨制住的碎屍輕聲道,還歎了一口氣,「好像除了老頭子之外,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
    「是呀。」嚼屍從地上爬起來搖搖頭,像是在和自己的隊員聊家常一般。
    吞屍蹲下來在地上收集著被擊碎的手槍零件:「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支槍!就這麼碎了……」
    黑衣人和白骨兩人靜立不動,也知道眼前這三個怪物並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對付的,他們只是在執行著蜂后的命令,否則這裡的人早就是另外一副模樣了。
    「隊長,放開手腳,讓我們好好打一場吧,我們保證不打死他們,好不好?」碎屍懇求著嚼屍,似乎根本就遺忘了魏大勳這個「真正的隊長」,「我求求你了!」
    「我的骨頭都要生銹了!」吞屍也扭頭看著不遠處的嚼屍。
    「我想想。」嚼屍站立不動,似乎在思考著。
    不知為何,黑衣人和白骨兩人忽然有了一陣陣寒意,是害怕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找上他們了。同時,在遠處的胡順唐等人也扭頭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個方向,胡順唐、莫欽、夜叉王、葬青衣都知道蒼穹A組的厲害,但前幾次遭遇他們也只是簡單執行完任務就離開,從來沒有真正的一展身手,好像只是作完熱身運動就退場的運動員。
    「好吧!」嚼屍終於點頭,「不過這次的事情要保密!」說完,嚼屍又看向魏大勳的方向道,「化屍,你也要對老頭子保密,好不好?」
    魏大勳一句話不說,擺在眼前的事實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他根本就是蜂后的新玩具,根本無法控制其他的小怪獸。
    「我們一個個上,還是三對三?」嚼屍上前,捏著自己肩頭的骨節。
    「我認輸,我認命,我不參與。」李朝年咳嗽了一聲,反手錘著自己的後腰道,「你們先來,要是你們幹掉了他們兩人,我也不會還手的,大可放心。」
    黑衣人看著李朝年,李朝年避過他的目光,坐在橋欄杆之上。隨後黑衣人將手中的鐵齒交給白骨道:「你把他帶走,我擋住他們,雖然有些吃力,但支撐半個多小時不成問題。」
    「好吧,事已至此,再也沒有其他法子了。」白骨抱起鐵齒,卻是站在李朝年身後。
    黑衣人轉身環視了一圈將自己包圍的蒼穹A組,抬手道:「你們是三個一起上,還是單對單?」
    「單對單!」碎屍立即舉手,像個課堂上的孩子,又看著嚼屍道,「隊長!我先來!三對一勝之不武!」
    「嗯!」嚼屍點頭。
    碎屍走到黑衣人身前,模仿著先前胡順唐的動作,抱拳而立,但動作卻十分僵硬:「這位前輩,得罪了!」
    「請!」黑衣人展手,碎屍微微一抬頭,已經出手,出手便擊中了黑衣人的雙肩,隨後是腿部,接著再收手回去,動作變得比先前緩慢。
    「聰明!」夜叉王看在眼中,讚道,「完全沒有早年軍隊中擒殺的作風,而是採取熬戰的做法,從前聽過一個傳聞,說在朝鮮戰爭之後,有個參戰的北派拳師把戰術與自身的拳法融合在了一起,既兵法為拳法,拳法也是兵法,十分靈活,早年有人決定將這一套拳法融合進軍體操和擒敵拳之中,但最後因為過於複雜,要學會不太容易而放棄,只不過軍中有不少勤於習武的軍人之間還流傳著這種拳法,看模樣碎屍用的就是這一套。」
    碎屍先出手,擊打的並不是黑衣人的要害部位,而是身體的各個關節,隨後減緩速度,與黑衣人熬時間,時間一長,黑衣人活動量增加,原本受傷的關節就會吃不消,久而久之速度和力量都會減弱,到那時再一擊斃敵,就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情。
    「這和聲東擊西,各個擊破是一個道理。」夜叉王搖頭道,「看樣子碎屍暫時是佔了上峰。」
    「不一定。」葬青衣卻不同意,「那黑衣人前輩的身體柔軟,身上用的也是太極拳拳勁,就算重擊也化解開了。」
    「對,這和打水袋是一個意思,這裡打凹進去,那裡凸出來,體內就如有水一樣,把力量分解。」胡順唐點頭,「好戲在後面呢。」
    「喂!」莫欽見他們開始欣賞起黑衣人和碎屍的戰鬥來,急道,「我這裡還有一個帶著炸藥,腦子不清醒的傢伙!」
    「放心,他要是想引爆炸藥早引爆了。」曾達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戰鬥。
    魏玄宇沒有搭腔,只是分析著眼前的情況,總覺得李朝年的目的並不是在這裡,而那黑衣人和白骨拚命保護著的卻是鐵齒,並不是胡順唐,說明鐵齒是關鍵,為什麼會是鐵齒呢?那個寄生的怪物還有什麼秘密嗎?
    黑衣人與碎屍兩人的纏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如葬青衣和胡順唐所預料的一樣,碎屍並沒有完全佔盡上峰,原本以為時機成熟,再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又被黑衣人輕而易舉的化解,最早的重擊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打爽了嗎?」嚼屍抬手看表,「超出你預定的時間了,輪到化屍了。」
    碎屍收手,退到一側,隨後揉著自己的全身,發出陣陣「哎呀」聲,朝著黑衣人豎起大拇指道:「你厲害,你比老頭子還厲害!哇,好痛!不過很爽!好久沒打這麼痛快了!」
    黑衣人氣不喘,身不動,只是微微點頭,又側頭看著化屍道:「來吧,抓緊時間。」
    白骨靠近,低聲道:「你受傷了。」
    「無礙,對付他們還行。」黑衣人攥緊拳頭,身體那股氣不敢散了,散了自己至少得保持不動不醒的狀態持續半個月。
    「算了!」化屍擺手,「碎屍和你打過,我再來,就成車輪戰了,勝之不武,沒有任何意義,你和隊長打吧,不過在打之前,我幫你看看。」化屍說完上前,要去抓黑衣人的手,黑衣人輕輕避過,化屍笑道,「不要緊張,我是隊醫,戰場急救都是我負責的,我不會害人。」
    黑衣人不再避過,而是讓化屍摸著自己的雙手,可當化屍摸到其手腕時,卻像觸電般彈開了,隨後立即抬眼看著黑衣人,脫口問道:「你是誰?」
    「怎麼回事?」嚼屍問道,卻沒有上前,因為他對自己部下的隨機應變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相信就算此時黑衣人出手偷襲,化屍也能全身而退。
    化屍盯著黑衣人頭罩中的雙眼,許久才道:「沒事,我多慮了,沒關係,隊長,我們的任務無法完成了,撤。」
    化屍說完,轉身朝著嚼屍走去,低聲道:「有個我們不能殺的人在這裡,他要阻止我們殺掉李朝年,我們就沒有任何辦法。」
    碎屍和嚼屍都抬眼看向黑衣人,但沒有人再將這個話題持續下去,而是扭頭就走,也不管站在峽谷口擋著胡順唐等人的魏大勳,很快蒼穹A組就如同蒸發一般消失了。
    「喂,你被拋棄了。」莫欽乾脆把手槍拿開,插入槍套之中。
    魏大勳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把炸藥包拿離槍口,放在地上,可就在他彎腰再起身的時候,立即抬手將莫欽一拳打開,隨後拔出手槍對著周圍人的腳下開槍,胡順唐等人立即閃開,閃開的同時卻見魏大勳將炸藥包直接踢向了白骨、李朝年和黑衣人上空……
    「避!」白骨抱著鐵齒就朝橋下奔去,此時李朝年卻笑了,抬手一拳朝著白骨後背襲去,白骨中拳,抱著的鐵齒脫手,黑衣人俯身去接,也被李朝年一腳踹在下巴上,後仰倒地。此時炸藥包已經飛到空中,李朝年雙手抓著白骨和黑衣人躲入橋下的時候,魏大勳手中的槍響了,子彈擊中了快要落地的炸藥包。
    巨響之後,炸藥包爆開了,火花四濺,向周圍砸出一顆顆持續燃燒的小火球。
    被暴露在炸藥包下方的鐵齒卻沒有慘叫,因為他已經被眼前空中的爆炸場景震住了,腦子只有「我死定了」這一個念頭,隨後看到空中的火焰掉落在自己的身上。
    橋下,受傷的白骨和黑衣人拚命掙扎著要出去救鐵齒,卻被李朝年制住了腿部的穴位,雙腿根本使不上勁,只能看著鐵齒在火焰之中燃燒,最終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再等等!還不夠!」李朝年在橋下看著已經快燒成黑炭的鐵齒,滿臉笑意,許久才按下耳邊的通話器,「胡順唐,可以來救人了,再不救,鐵齒就真的死了。」
    
    第二十七章(上)[新宿主]
    
    「救人!」胡順唐拔腿朝著燃燒的鐵齒跑去,除了莫欽和曾達之外,其他人緊跟其後,魏大勳雙手舉著,一隻手拿狙擊步槍,一隻手拿手槍,一直退到峽谷口,接著向後一仰,直接掉落了下去。
    莫欽和曾達立即趕到峽谷懸崖口,向下看去,發現落下去的魏大勳穩穩落在峽谷邊緣修建的一座屋子頂端,仰頭用冷冷的目光看著他們,隨後跳向下一個屋頂。兩人還看到先前消失不見的蒼穹A組三人也在對面的屋頂上向下跳躍著,兩方沒有任何交流,也沒有採取過激的手段。
    「他們自始至終還是一夥兒的。」莫欽歎氣道,「一切都是演戲。」
    「不是。」曾達不同意,「我不這麼認為,他的目的還是那個叫王婉清的女孩兒,蜂后的計劃才是其次,只是他這個出格的行為給了蒼穹A組成員反抗他找到了借口。」
    胡順唐等人奔到鐵齒跟前,撲著火,但是那液體炸藥的火焰根本沒那麼容易熄滅,即便是用水,也如同是火上澆油一般,只能採取用沙子掩埋的方式,將鐵齒整個人掩埋在了沙堆之中。
    當夜叉王和胡順唐將燒得漆黑的鐵齒從沙堆中拖出來的時候,那副寄生的肉體組織大部分已經死亡,唯獨寄生在其中的鐵齒還尚存一口氣,口中喃喃道:「為什麼?」
    「為什麼?」胡順唐側頭看著背著手慢慢從橋下走出來的李朝年,但不敢輕舉妄動,黑衣人和白骨兩人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白骨則咬著牙在那用手錘著地。
    胡順唐看著李朝年問:「為什麼?」
    「計劃之一。」李朝年簡單回應。
    「什麼計劃?」胡順唐又問,逼近李朝年,李朝年也不躲開,但目光卻是落在鐵齒的身上。
    「給鐵齒找一個新的宿主。」李朝年沒有如從前一樣隱瞞,手抬起來先指著胡順唐,隨後又指向夜叉王,最終指向魏玄宇,還使勁戳了戳,「你!」
    魏玄宇看著李朝年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又慢慢扭頭看著鐵齒,這才明白最早鐵齒要選中自己為地師會接替人是什麼意思,原來那也是李朝年的計劃之一。這場混戰,之所以黑衣人和白骨要保護鐵齒,目的就是不想讓鐵齒受重傷,這樣一來,短時間內不用尋找新的宿主,但李朝年卻在等,等這個鐵齒不得不更換宿主的機會。
    「我知道,你們要問為什麼。」李朝年笑了,蹲下來用手背感覺了一下鐵齒身體的溫度,搖頭道,「時間不多了,再不抓緊,他就真的死了,他死了,你們這輩子都不要想找到怨靈旗,不,有機會,除非你們能撬開我的嘴巴,讓我說出來,亦或者找到一個辦法讓山西王復活,除了我們倆和鐵齒之外,誰也不知道怨靈旗的準確位置。」
    無懈可擊的威脅,不需要自己動手,整件事都只需要在旁邊煽風點火就行了。
    「你和蜂后合作!」胡順唐怒視著李朝年,「你們是一夥兒的!」
    「你錯了。」李朝年搖頭,正色道,「我永遠不可能和那個愛國者一夥兒,我心裡裝的是世界,他心中只裝著中國,不一樣,今天,他是真的想讓手下殺死我,可惜的是他的手下雖然厲害,但和他一樣看穿了形勢,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以為蒼穹A組訓練出來是做什麼用的?真的是為了反恐?為了國家安全?不,根本就是為了對付我,應該是我們!」李朝年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橋下,此時橋下只剩下黑衣人一個,白骨卻不知所蹤。
    「我這師兄真是……」李朝年歎了一口氣,「真是聰明,和師父一樣,成長前衝動,成長後冷靜,那你呢?你為什麼不跑?」李朝年看著黑衣人,「你再不走,別人就會知道你的身份了。」
    李朝年的話提醒了胡順唐,胡順唐疾奔過去,伸手要去揭開那黑衣人的面罩,卻被黑衣人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輕聲道:「還不是時候。」
    胡順唐的眼神中露出「我管不了那麼多」,強行去揭開面罩,卻被黑衣人舉掌擊開,隨後黑衣人一緊雙腿,雙掌拍下,拍通了血脈之後,勉強起身,看著李朝年道:「你總有一天會自食其果的。」
    李朝年看著他,平靜地回應道:「你總有一天會理解我的。」
    「永遠不會!」黑衣人扭頭就走。
    李朝年背著雙手,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你自以為知道,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你只是個計劃外的失敗品!」
    「他是誰?」胡順唐厲聲問李朝年,「告訴我!」
    李朝年依然用平靜地語氣說:「他今天出手救過我,為了還他這個人情,我不會洩露他的身份,下次吧,有機會下次我會告訴你他是誰。」說完,李朝年扭頭看著眾人道,「你們眼下應該商量下是不是要救鐵齒,不救鐵齒他就是死,那麼怨靈旗你們永遠都拿不到了,沒有怨靈旗,你們就少一個對付我的籌碼,自己琢磨吧,我會一直跟著你們的,算是保護。」
    說完,李朝年躍上那座橋,朝著建築的方向走去,又是幾個起落,消失在了建築身後,再也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李朝年走後,眾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魏玄宇的身上,魏玄宇沉默了幾秒後道:「我不會讓這個怪物進入我的身體,我早就說過了,你們不用再看著我。」
    魏玄宇這番話說出來其實沒有任何必要,即便是胡順唐也從來沒有讓鐵齒寄生在魏玄宇體內的想法,誰也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如果說鐵齒徹底控制了魏玄宇怎麼辦?如果說鐵齒壓根兒就是李朝年安排的黑手又該怎麼辦?不能冒這個險。
    「你們不會救我的……」鐵齒的雙眼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我知道,其實李朝年的這個計劃很冒險,雖然他對我說過,我最好的宿主是魏先生,可並沒有告訴我他實際的做法會是這樣,不,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也許是他早就知道的,只不過他在等。」
    「別說了。」胡順唐蹲下來,「你已經活不長了。」
    「我知道。」鐵齒竟然笑了,「但是在我死之前,我想還是把怨靈旗的位置告訴給你,至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雖然說我以前也做了不少好事。」
    「好,你說。」胡順唐抬眼看著其他人,示意大家用腦子把鐵齒的話記下來。
    「向下走,有個峽谷,你們已經看到了,峽谷周圍有很多建築,是緊貼峽谷山壁修建的,其中記載了不少失傳或者根本沒有現世的知識,對你們有用。」鐵齒說到這,停頓了兩秒,「答應我一件事,把綠發人這顆腦袋割下來,帶進峽谷下方,掩埋起來,我雖然沒有學到那些東西,但葬在它們的下方,也算是得償所願。」
    胡順唐抬眼看著眾人,直到半數以上的人點頭,這才回應鐵齒道:「好。」
    胡順唐拿起棺材釘的時候,夜叉王也舉起匕首,示意他來,胡順唐只得讓開,當夜叉王靠近鐵齒道:「我開始了。」鐵齒卻忽然開口說,「能讓魏先生動手嗎?」
    鐵齒臨終前的提議讓魏玄宇無法拒絕,只得從夜叉王手中拿過匕首,但為了安全起見,夜叉王和胡順唐還是對視一眼後,分別靠在了鐵齒身體兩側,制住他的雙手,擔心他會玩什麼新的花樣。
    所幸,在魏玄宇用匕首切下鐵齒腦袋的過程中,鐵齒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只是靜靜地等著,模仿著魏玄宇手中匕首切斷脖子的聲音,胡淼扭頭到一側不敢去看,葬青衣擋在她的身前,冷漠地注視著,直到魏玄宇切下那顆腦袋扔下匕首離開,夜叉王這才從背包中找出個壓縮防水袋展開,將鐵齒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