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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己的姓名都沒有,這如何界定?
    就在胡順唐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鐵齒又將這個矛盾的難題給加深了,他沉聲道:「我讓你去開的棺材,不是我祖輩的,是我自己的。」
    荒謬!這是胡順唐聽完鐵齒的話,腦子中出現的第一個詞。這簡直無法理喻,一個人的肉體已經死了,但靈魂以其他形態寄生在活人的身上,又邀請開棺人開自己的棺材,這算什麼?按照禁忌來算,必須是活人懇請開棺人去開自己已死祖輩的棺材。
    胡順唐有些混亂,從來沒有感覺過這麼混亂,而鐵齒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詢問著胡順唐做還是不做?好像不做,他就不會停下自己那張嘴,會一直說下去,直到說服胡順唐為止。胡順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按住有鐵齒嘴巴的那隻手掌,問道:「鐵齒先生,你必須先告訴我,要開棺材取什麼東西?」
    「戲服!是一套川劇戲服,戲服穿在屍身上,必須要脫下來。」鐵齒見胡順唐總算是有答應的意向,終於轉變了態度。
    胡順唐尋思片刻,又問:「那請問鐵齒先生,這麼說一開始你的目的就是為了開棺,而不是像薛教授所說的要尋找新的地師會領導人?」
    「隨緣呀!」鐵齒回答得模稜兩可,讓胡順唐感覺到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那地點呢?」胡順唐又問,「您所葬何處?」
    「寧強縣黃粱堡五房村。」鐵齒快速回答。
    「那不是具體地點,一個村子也很大。」胡順唐搖頭道。
    「沒關係,很好找,在五房村有一座老屋子,那座老屋子是村裡唯一不敢動的建築,你們去了之後隨便一問就知道,其他的事情你看著辦。」鐵齒說罷,那老頭兒合上雙手,起身,竟然也不擦擦屁股,提了褲子就走,來到門口的時候,回頭來面無表情,機械性地對胡順唐和魏玄宇說,「請兩位跟我出來一趟。」
    兩人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臭氣熏天的廁所,立即飛奔出去,誰知道出來之後,那老頭兒徑直上了大巴車,隨後大巴車開車,只剩下薛沛建和胡順唐等一干人站在廁所旁邊傻愣著,不知道那鐵齒到底是什麼意思。
    夜叉王、莫欽、葬青衣、胡淼四人圍了過來,詢問胡順唐和魏玄宇在廁所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廁所裡的人進進出出,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端倪。胡順唐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得看著信使薛沛建,想問他鐵齒到底想搞什麼鬼?就在此時,一輛小貨車從前方小路岔口處搖搖晃晃開了過來,停在胡順唐等人的那輛車的後方,隨後綁著頭巾的司機下車,拍了拍車後尾箱的門,示意胡順唐等人開門。
    是鐵齒的人?胡順唐看著薛沛建,薛沛建搖頭表示不清楚,莫欽上前打開車門,隨後那司機左右四下仔細觀察了一陣,又跳上自己的貨車尾箱,再指著胡順唐,示意他也上去。
    「是給錢的。」胡順唐明白了,跳上貨車尾箱。司機等胡順唐上車之後掀開車上的那一層帆布,只見帆布下有三個裝水果的紙箱子,司機蹲下來用刀割開紙箱子,露出箱子內包裹著的實木方箱,隨後又掏出一個電話來遞給胡順唐,在他掏出的同時,電話響了。
    那司機彷彿是個啞巴,也不說話,只是將手機塞入胡順唐手中,接著蹲到一旁點起一支煙,那模樣就向是在附近隨處可見的賣水果的小商人。
    胡順唐拿起電話來,車旁的其他人都看著他,隨後聽到電話中傳來鐵齒的聲音:「胡先生,現在你跟前有三口箱子,分別裝著不同的東西,裡面的東西不僅僅夠你揮霍,哪怕是你們幾個人拿來瓜分,也夠了。」
    胡順唐不回答,蹲下來打開第一個箱子,剛打開看了一眼就立即將箱子給蓋好,咬牙低聲道:「你想害死我?」
    那個箱子中裝著青銅器!的確,這些東西在國際黑市上的價格很昂貴,但在國內鮮有黑市買家敢入手這種東西,除非他們有較強的出貨口。因為國家文物法有規定,1949年出土,且明確著錄的青銅器才允許流通。
    「2001年,美國紐約佳士得藝術品拍賣會將商朝的皿天全方罍以925萬美元的價格拍出,6年後,在荷蘭歐洲古董博覽會又以1200萬美元拍出了一件青銅錯金鑲綠松石貘尊,這些東西價值不菲,你所看到的第一個箱子中那些東西價值保守估計過億,而且是美元。」鐵齒在電話那一頭不緊不慢地說著,「而且我如果說,這些東西都算是家傳的器皿你信嗎?」
    「滾!哪怕是這些東西價值幾十億我都不要!」胡順唐掛了電話,隨後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接起來,鐵齒在那頭乾笑幾聲道,「不要激動,這些東西不是我要給你的,而是想告訴你,這些東西出自於你要找的天墓,明白我的意思了?」
    胡順唐明白了鐵齒的意思,這傢伙的意思是他不僅會按照規矩來,而且在事成之後還會告訴胡順唐關於天墓的一切。胡順唐此時打開第二個箱子,看見裡面裝著一個個厚厚的皮殼筆記本,他拿起其中一個筆記本,翻開後發現裡面全是監視筆記。監視的對象是當年張增海領導的考古隊,上面記載了他們什麼時候來西安,住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什麼時候離開,而且還有那些人體貌特徵的素描畫,甚至連他們吃了什麼東西,平時購物買了什麼,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這些東西也是你需要的,對我來說沒有用,我可以先給你。我想比起金銀珠寶來,你現在更需要這個。」鐵齒的話語中帶著絕對的自信,「至於第三個箱子嘛,按照規矩,是我給你的酬勞,放心,其價值絕對超過這些鈔票的本身價值,而且合法!」
    胡順唐打開第三個箱子,發現裡面裝著的全是鈔票,不僅如此,還有硬幣,但翻開細看之下才知道,裡面裝著的是1948年開始至今的五套人民幣,而且還都是連號的,甚至連硬幣都有。胡順唐雖然不是收藏家,但也清楚,也許這些東西單獨拿出來,價值並沒有傳說中那麼高,但如果有一整套,還是連號的,在收藏市場上就真的是價值不菲。
    「對了,還有裝錢的第三個箱子,那不是木箱,外面是保護層,裡面全是陶瓷的,全中國只有五個,我手上有一個,價值嘛,我自己都估算不出來,我想天下沒有一個開棺人能收到這樣的酬勞。」鐵齒在電話那頭輕歎一口氣,「現在你應該做決定了,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為了情報,為了天墓,為了剩下來的冥器,只能拼了。胡順唐看著車下方的夜叉王等人,隨後對著電話說:「做,但是你不能限制時間,因為不是隨時都能開棺取物的。」
    「這個當然,我不著急,只需要取出東西就行,但也不能一年半載都取不出來吧?」鐵齒還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不會,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胡順唐將手機扔給司機,司機伸手穩穩接住,放入口袋中,將第二個和第三個箱子搬到胡順唐等人的車上,接著靠著車門抽煙,等胡順唐等人上車開出十來米遠之後,突然看見有警車呼嘯而過,隨後包圍了那輛貨車,將舉手投降的司機逮捕,隨後又將那箱青銅器給帶走。
    莫欽停下車,眾人回頭看著路邊突然發生的一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好像那群警齤察是在等著他們「交易」完畢就上前抓人一樣,這是鐵齒的故意安排嗎?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如果要陷害胡順唐,警齤察在他開青銅器箱子的時候就可以出現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胡順唐看著那名被戴上手齤銬的司機,滿臉笑意被警齤察押進車內,面對旁邊警齤察的詢問,只是不斷點頭。
    「怎麼回事呀?」胡淼在一旁問。
    胡順唐搖頭:「不知道,不知道地師會到底在想什麼。」
    前方恢復平常神色的薛沛建,直視車頭前方,淡淡道:「這叫『升天』,在地師會幹久了,如果膩味的人,要想離開,也不需要斷手斷腳送命,只需要進監獄蹲一陣子,在地師會的安排下故意透露出幾個文物販賣團伙,一來可以減刑,二來在監獄中可以接受下考驗,看看是否會透露組織的情報,如果蹲窯子那幾年都守口如瓶,出來之後就真的恢復自由身了。」
    「他是文物販子?」魏玄宇等人還不知道箱子裡面裝著什麼東西,胡順唐趁機會簡單說明了一下,魏玄宇聽完苦笑道,「你們是地師會還是整人會?販賣青銅器罪名大了,最嚴重的可以斃了你,蹲監獄估計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薛沛建只是搖頭:「之所以叫『升天』,也有『成仙』的意思,咬出那些犯罪團伙也算是做善事,有立功表現的,能減刑,而且他可以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個送東西的,頂多五年就出來了,而且本來他就不是文物販子,也不是罪犯。最重要的是,那些東西落在警齤察手中,總比落在其他人手中要來得好,畢竟價值太可怕了,警齤察就算想動歪腦筋都不敢。」
    
    第四十九章(下)[通行證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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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小時後,等商務車來到了西安市區口,薛沛建示意莫欽停車,自己開門下車,趴在窗口看著裡面的人道:「我不能跟你們去,剩下的事情就靠你們自己了,不過我聽說五房村的村民有些排外,好像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進山出山只有那麼一條路,開車只能到黃粱堡,那裡有五條古街,奇人異士也不少,但都是規矩人,不過呢……」
    薛沛建說到這,回頭四下看了看,彷彿很擔心有人監視自己一樣,側臉壓低聲音,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這件事原本是會長不允許我告訴你們的,害怕你們退縮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出於你們是詹天涯朋友的前提,我附送個消息給你們——有人在追殺你們,而且不少。」
    「追殺我們?」胡順唐緩慢搖頭,「為什麼?」
    「在香港有個網站,是個找狗的網站,但實際上是個懸賞網站,從前是那些沒有中間人的殺手找活兒的地方,近半年來異術者也在上面找活兒做,因為希望過得更好嘛,上面有一條暗語信息,聽說是有人出重金殺開棺人,一個腦袋幾百萬,現在滿天下都有人在找開棺人。這不是電影,電影裡面隨隨便便殺個人都是幾百萬上千萬,但現實中殺手殺人的價格其實很低,幾百萬已經算是天價了,相信我,低調點,別被盯上了。」薛沛建拍了拍車門,「我知道各位都神通廣大,但你們總不至於永遠都繃緊神經,不吃不喝不睡吧?要是遇到專業的,想殺一個人,在不計較後果的前提下,只需要動動手指。」
    薛沛建說完離開了,攔下一輛出租車,上車便走。
    莫欽把著方向盤,回頭來看著胡順唐:「胡老大,現在怎麼辦?」
    「先去黃粱堡,探聽下消息再說。」胡順唐說完回身看了下後面堆著的那些箱子和袋子,「裝備和其他糧食飲水都帶足了吧?」
    「帶足了,在正常分配的情況下,可以支撐十天。」夜叉王看著手錶,「如果被困在什麼地方了,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出發吧!先到寧強,好好吃一頓,把肚子給塞滿了。」胡順唐拍了拍莫欽的座椅,莫欽發動汽車,按照GPS的指示朝著寧強方向而去。
    趕到寧強已經又是夜幕降臨,胡順唐、夜叉王、莫欽、葬青衣四人輪換著開車,同時抓緊時間睡覺,沿途胡淼和魏玄宇睡得最香,幾乎沒有睜眼,連上廁所這種基本生理排泄都沒有。下車後眾人吃了一頓飯,商議之下決定連夜再趕到黃粱堡,因為從寧強到黃粱堡的路很不好找,如果第二天清晨出發,到達黃粱堡也己經是深夜了,如果連夜趕去,估計第二天中午就可以到達。
    黃粱堡是個非常陌生的地方,薛沛建說過那裡也有不少異術者,萬一有人動歪腦筋,光天化日之下總比隨時都會遭遇危險的夜晚好得多。只不過眾人沒有想到的有兩點,第一去黃粱堡的路太爛,爛到汽車最高時速都無法達到50公里,第二是沿途能看到很多很多旅行者,有些穿著打扮像是本地人,有些像是外來的旅遊者,也有一些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去鄉下收購古董的商人,亦或者毫無經驗,以為鄉下人都好騙,最後卻花了大價錢買下當地陶瓷作坊粗仿品的白癡。
    「人太多了。」胡順唐看著車外,「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去黃粱堡,是什麼節日嗎?還是說和咱們有關係?」
    「不要想得太多了。」莫欽按著喇叭,驅趕著那些走在路中間嘻嘻哈哈的遊客,「要是不放心,可以找機會下去問問。」
    「最好不要直接問。」夜叉王插嘴道,看著外面一個背著巨大旅行包,彷彿走了上千里路,滿臉絡腮鬍的男子,「我來吧!」夜叉王打開窗戶,滿臉笑容地問那男子,「喂,哥們,你也去黃粱堡?」
    那男子抬眼看著車內的夜叉王,木訥地點點頭:「嗯,你們也是去還願的?」
    還願?眾人不知道那男子在說什麼,夜叉王故作驚訝:「你也是去還願的?不可能吧,怎麼今年這麼多人?」
    「其實人不多,有些人是回老家祭祖,快到黃粱堡祭祖的時候了,都得提前一個星期回去,去年你們來的時候沒有聽說過?」男子停下腳步來,凝視著夜叉王,莫欽把車停下來,魏玄宇和胡順唐趕緊故意擠緊,作出一副車內已經很擁擠,無法再坐下人的模樣,擔心那男子會提出搭順風車的要求。
    「沒有,去年只是我一個人來的,當時很傷心,所以不關心其他的事情。」夜叉王作出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樣。
    「噢。」男子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車內人,「那好吧,我們黃粱堡見!」說完,男子抬腳繼續步行,也沒有提出要搭順風車的要求,而且他們發現去黃粱堡的人都沒有開車、騎馬亦或者用其他交通工具,都是步行,讓人有一種身在西藏的感覺,而這些人則是前往朝聖的信徒。
    趕到黃粱堡比預定要早,第二天上午10點汽車就接近了黃粱堡。汽車行駛在彎曲的山道上,行到半山腰下山路的時候,就把下面的黃粱堡盡收眼底。眾人原本以為黃粱堡只是個古鎮,沒有想到真的是個城堡,像是多年前為了抵禦土匪、兵禍而修建的山寨、避難所。遠看也沒有那麼大,從人流來看,進出只有前後兩道門,而且城門相當狹窄,能並行過三匹馬的樣子,所以汽車肯定是開不進去的,而且在城堡四周還挖有很深的壕溝,東西南北中各一座石製的瞭望塔,瞭望塔上掛著五顏六色的旗幟和動物的頭骨,看起來很是詭異,不過這種詭異的氛圍會被黃粱堡進出者臉上洋溢著的笑容立即沖淡。
    「我也算走遍大江南北,但從來沒有聽說過陝西有這麼個地方。」魏玄宇下車,蹲在路邊看著下方,「地方政府不會傻到放過這麼個賺錢的旅遊聖地。」
    葬青衣用腳碰了碰魏玄宇的屁股,指著山道,表示也許是因為路不好找的原因。莫欽在一側搖頭:「那不一定,很多喜歡旅遊喜歡探險的人,就喜歡這種渺無人煙的地方,相反路越好走,人就越多,他們便越不喜歡,而且你們沒有發現嗎?沿途沒有見過類似交通或者警齤察部門的人,如果說年年都有這麼多人來,那麼不可能不出動警力維持秩序。」
    「如果秩序很好的前提下,也許就不用了。」胡順唐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莫欽,莫欽接過,順著胡順唐指著的方向看去,在兩頭的城門能看到有人戴著袖章在維持秩序,並且檢查著進入者手中的信封。
    夜叉王蹲下來,用望遠鏡仔細看著那些進入城門內的人拿著的信封,信封都是那種牛皮紙做的,和市面上賣的一模一樣,只是不知道裡面裝著的是什麼東西,而那些檢查者也只是摸了摸齤裡面的東西,彷彿通過手感就可以確定其中的物件。
    「信封裡面裝著的是通行證嗎?」拿過莫欽望遠鏡的魏玄宇自言自語道,「進這個地方還需要通行證?」
    「鬼知道!」夜叉王放下望遠鏡,「看來我們要想進去是不可能的。」
    「不打緊,我們去的是五房村,目的地不是黃粱堡,繞過這裡就行了,免得節外生枝。」胡順唐剛說完,莫欽將地圖展開,看了一會兒搖頭道,「不行,要去五房村,必須要過黃粱堡,要不就只能翻山越嶺,在沒有嚮導的情況下,我們在山裡很容易迷路的。」
    葬青衣歎了口氣,指著天上的太陽,做了一個落下去的手勢,接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下面,示意自己在天黑之後摸進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夜叉王尋思了一會兒點頭道:「只能這樣了,謹慎一點吧,現在不像是過去了,異術者四處都是,不能硬闖,也不能胡來,入夜之後我和你兩個人摸進去。」
    「好,先找個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莫欽上車,隨後眾人在山下靠溪流又沒有茂密灌木的地方搭建起了帳篷,生火煮東西順帶休息,等著夜晚來臨。胡順唐一個人坐在河邊,看著鐵齒給自己的那一本本監視筆記,這些筆記每一本都很厚,哪怕是走馬觀花看完也得花好幾天的時間,更不要說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清楚了。
    不過胡順唐翻閱著關於張增海去尋找地師會的細節,這才是他最關心的,至於其他的假扮成張增海的東山孝也告訴過他,再詳細看這些人的工作和生活不是太有必要,只需要知道關於天墓的消息。慶幸的是,監視筆記上的記載與自己所推測的一樣,張增海的的確確是從西安離開前往寧強落腳後,再獨自返回西安尋找的地師會,以便探查關於天墓的情況。
    對,東山孝只是說天墓很好找,去了大概地點一眼就能看出來,還說地層圖在張增海的屍體裡,進去之後必須先找到張增海的屍體,這樣就不會迷路,最關鍵的是沒有告訴自己進入天墓的具體方式,有沒有門,亦或者洞,出入口的位置在什麼地方,需要用什麼方式去找。
    胡順唐順著監視筆記看下去,只不過在看到張增海詢問地師會那一頁後,發現後面少了至少十頁紙,有十頁紙被人撕下去了。
    「媽蛋,那個鐵齒還是留了一手,知道自己要是知道了準確信息,肯定不會給他開棺,而是會直奔天墓。」胡順唐將那幾頁殘缺的地方遞給正走過來端著杯子喝茶的夜叉王。
    
    第五十章(上)[通行證II]
    
    夜叉王對胡順唐的顧慮和疑問沒有絲毫興趣,坐下來將杯子遞給胡順唐之後,說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關於他們一直忽略掉,已死的吳天祿。
    忽略吳天祿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畢竟吳天祿在所有事情開始前就已經被鹽爺給殺死了。誰也想不到他以前竟然去過瘋魚島,不過以胡順唐的分析來說,吳天祿應該不是乘船去的,畢竟吳天祿從未告訴過自己曾有過海上的經驗,甚至還時常說有一天富裕了,會領著胡順唐去三亞等旅遊聖地遊玩,時常看見電視上關於播放海邊的電視電影,都會全神貫注地看著,一臉憧憬的表情。
    「在我離開瘋魚島時,東山孝曾經說過一句話,讓我回來之後有空去拜祭一下吳天祿,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胡順唐看著流淌的溪水,「我想還是得抽空回去拜祭下他,也許能發現點什麼。」
    「嗯。」夜叉王看著快落山的太陽,「我稍微睡一會兒,晚上還得幹活兒!」
    「對了!」胡順唐叫住轉身要走的夜叉王。
    夜叉王輕歎一口氣:「我知道,不要殺人,但不傷人幾乎不可能。」
    「不,我的前提是在沒有遭受攻擊,或者是必須出手救人的前提下,不要傷人不要殺人,我們的目的是穿過這裡,不是讓這裡的人把我們當做敵人。」胡順唐指著那輛滿身泥土的車,「車過不去黃粱堡,就只能停下來,我們的裝備只能想辦法用牲口來托,也許能買兩匹馬。」
    「或者兩頭驢!」夜叉王晃了下杯子,鑽入帳篷中。
    胡順唐盯著溪水的落葉,開始無聊地數著上游溪水落葉的數量,陷入傍晚山谷的寂靜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溪流的上游,一顆茂密的大樹上,蹲著兩個穿著衝鋒衣的男子,男子的模樣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親兄弟,而樹下還坐著一個正在用枯葉包裹著土製炸齤藥的年輕女子。
    「現在是個好機會。」年齡較大的男子道,「他坐在溪水邊發呆,稍微靠近用弩弓就能射死他。」
    「無法靠近,這麼遠的距離,弩弓沒有任何威力,飛到一半就掉下去了,別忘了我們他在地球上,有引力的!」年齡較小的男子看向樹下,「只等著師妹把她的玩具做好,順流而下,看看能不能炸死他,就算炸不死,裡面的毒氣能讓他中毒也行。」
    「現在是順風,我們在上風頭,在山谷中風向應該不會輕易改變。」年齡較大的男子舉起手探著風向,「抓緊時間,我目標身邊的幾個人也不像是一般的雜碎,得手後我們還得想辦法取到目標身上的東西,這樣才能證明我們完成了任務,否則那幾百萬現金僱主不會給咱們的。」
    「你們都安靜點,閉嘴好不好!」下面的女子有些憤怒,雙目注視著枯葉中包裹的炸齤藥,「要是讓我分了神,不小心引爆,我們立刻就會死,裡面的毒氣能瞬間殺死三十個人,我加了劑量,擔心會沒有用。」
    女子說完,樹上再也沒有聲音傳來。女子微笑著搖搖頭道:「不錯,你們真聽話,晚上我會好好獎勵你們的,洗乾淨等著我吧,不過要在任務完成之後,我也很期待,還有我必須要洗個澡,感覺渾身都臭了……喂,你們拿到錢之後準備幹什麼?我要去買包,買鞋子,買首飾,買很多很多的東西……」女子說著還在包裹炸齤彈的手停了下來,意識到不對勁了,上面兩人不要說話語聲,連明明沉重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她清楚自己的兩個師兄練的是硬功,以氣運體,呼吸要輕微都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閉上嘴,用鼻子呼吸都會發出如同打呼嚕的聲音。
    女子慢慢摸向腰間的那支手齤槍齤,手齤槍旁邊還掛著一支信齤號槍,就在她快要把手齤槍摸出來的時候,一根手指戳中了她的後頸處,隨後慢慢向上移動了兩公分:「你應該很清楚,我的手指要是稍微用力,你會感覺很舒服,有昏昏欲睡的感覺,如果再加七分力,你就會感覺到亢奮,接下去就是死……郭夢陽小姐,請把你的手從腰間拿開,舉高,向前走三步,面朝那顆大樹。」
    郭夢陽是女子的真名,她一下愣住了,知道來者已經把他們三人的底細調查得很清楚,當然也知道自己那兩個師兄周易和周卦,說不定師兄們已經被他給幹掉了。郭夢陽放開握住手齤槍的手,隨後身後人將她的手齤槍和信齤號槍取出來,扔得遠遠的。朝前走的郭夢陽賭了一把,轉身面朝身後的人,誰知轉身後卻愣住了,身後那人全身上下黑衣,臉上戴著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完全看不到真面目。
    黑衣人手中抓著被卡住脖子,發不出聲音,也不敢動彈的二師兄周卦,周卦用眼神示意郭夢陽趕緊跑,眼前這個人不是她能對付的。郭夢陽沒有理睬周卦,抬頭看著樹上,發現周易掛在樹枝之上,胸口已經被貫穿了,而這一切就發生在先前自己在自言自語之時。
    「給你們兩個選擇,要不像你們大師兄周易一樣死在這裡,要不就收拾東西趕緊滾!不要再打那個開棺人的主意!」黑衣人厲聲道,聲音傳入郭夢陽的耳中,震得她滿腦子嗡嗡作響。
    「噢——」郭夢陽臉上隨即出現了笑容,「想必您也是衝著那筆賞金去的吧?喂,有好幾百萬,你身手了得,我們不和你爭,就讓我們打個下手怎麼樣?腦袋你拿去,那開棺人的身體我留下如何?」
    周卦斜眼看著黑衣人,知道自己師妹在做什麼打算,之前他們也商量過,要是有強人出手,他們的實力不如對方,那麼乾脆就放任那人去做,自己撿個無頭屍體,今後也可以給人吹吹牛,適當提高身價,畢竟現在他們只能算是剛入門的低級異術殺手。
    「不可能!」黑衣人死死掐住周卦,「我再說一次,給我滾!」
    「別急嘛,人家被你嚇到了,尿都嚇出來了,我尿急,要是你不介意的話……」郭夢陽說著竟然直接把褲子給脫了,而她那條褲子原本就是兩側有拉鏈,要脫下去只需拉開拉鏈便可。
    郭夢陽脫掉褲子,故意甩在那黑衣人跟前,慢慢蹲下去,蹲下去的時候故意裝作滑倒,向後一仰,張開自己的大腿朝著那黑衣人,嬌叫道:「哎喲,好痛呀,我爬不起來了。」
    黑衣人無動於衷,只是面朝郭夢陽。郭夢陽暗暗冷笑,將手放入雙腿之間,一把按住道:「喂,你不要趁機偷看我的好不好?濕乎乎的我會害羞。」說完,郭夢陽發出嬌柔的呻吟聲,腰部輕輕擺動著,竟然衝著黑衣人和周卦尿了出來。
    周卦斜眼看著黑衣人,心中尋思著肯定有機會了,師妹是個.子,自己很清楚,她這一手幾乎沒有正常男人可以擋得住,平日內他們沒有大買賣的時候,全靠玩這種「仙人跳」來詐錢,如果對方不就範,不給錢,那麼直接下手幹掉,從未失手。
    果然,黑衣人鬆開了周卦,周卦立即閃開到了一旁,揉著自己的脖子,而郭夢陽的表演直接進入了高潮階段,用手在下面左右揉著,呻吟聲一次比一次大,最後乾脆趴在樹上,屁股對著黑衣人扭動著。
    黑衣人朝著郭夢陽慢慢走去,此時周卦知道機會來了,拔了腰間的匕齤首就直接捅向黑衣人的後背,誰知道自己這一捅,完全捅了個空,黑衣人已經閃身到了自己的身後,隨後抬腳提向周卦的手部,周卦手中的匕齤首調轉了方向,直接朝著郭夢陽的下面刺了過去!
    匕齤首插入,郭夢陽渾身僵住,那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隨後身體一軟趴了下去。周卦也傻眼了,正要拔出匕齤首重新開始進攻,但黑衣人的雙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腦袋,再用力一擰,骨節斷裂聲後,周卦倒在了師妹那白花花的屁股上。
    「就憑你們這三個廢物,還想幹掉他們?」黑衣人搖搖頭,正準備離開,但想到應該提醒一下胡順唐等人,便縱身跳到樹上,將周易的屍體外面那件血衣給脫了下來,接著扔進溪流之中,任其順流而下。
    溪流邊,還在那無聊數著樹葉的胡順唐忽然看到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漂了下來,下意識探頭去看,用手電一照,發現是件帶血的衣服,立即用旁邊的樹枝挑了起來,端詳片刻後發現那血還沒有變色,立即明白上游有事發生。
    胡順唐扔下衣服,鑽進帳篷內,招呼了其他人起來。六人立即分工,胡順唐和莫欽去上游查看,夜叉王和葬青衣想辦法立即潛入黃粱堡,魏玄宇則帶著胡淼先行退進山林之中,在他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呆在營地之中。
    「在這個地方殺個人幾乎沒有人知道,就算是有血衣順流而下,等流出山谷,上面的血跡也就不那麼明顯了,再者,現在都是民不報官不究,警齤察也不會對一件憑空出現的血衣有興趣的。」莫欽順著溪流岸邊朝著上遊走去,並沒有打開手電筒。胡順唐跟在其後,用手電照著溪流之中,看看是否還能發現其他的東西。
    「看!前面溪流對岸的樹上,有個人,還是個死人。」前行十來分鐘後,莫欽抬頭就就看到了對岸掛在樹上的周易的屍體。
    
    第五十章(下)[神秘的幫手]
    
    兩人來到那顆樹下,胡順唐爬上樹,看著那具屍體,卻聽到下面莫欽在那低聲笑,隨後笑得越來越大聲。胡順唐觀察了一陣那屍體,跳下樹來,看著那一男一女兩具屍體,終於明白莫欽在笑什麼了。
    莫欽此時已經笑岔氣了,拍著那男人的手道:「這他也太搞笑了,竟然用刀子插進去了,真夠變態的。」
    「你口味真夠重的,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胡順唐湊近去看那一男一女的臉,隨後轉身查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
    「這不算變態,那一年在西非,那些僱傭兵才真的變態,把抓到的俘虜和女屍關在一起,然後給俘虜喂萬艾可,接著下齤注,賭那俘虜會不會忍不住上那屍體。」莫欽說到這歎了口氣,收起笑容來,開始認真查看屍體,在兩棵樹之間來回走了幾圈,分析道,「不是內訌,正常遊客不會帶武器,而且武器都不是那種在商店買的仿製品,不是出來裝犢子的遊客,看樣子是樹上那個傢伙先被.掉,然後下面的其中一人要反抗,結果被……不對呀,這個女人怎麼會是這個姿勢?」
    胡順唐翻著那三人的行李,從其中翻出來十二個身齤份證,每人四個,還有其他的一些製作假身齤份證的東西,以及筆記本電腦,行李中還有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莫欽蹲在一旁看了一陣搖頭道:「他們是殺手,不是遊客。」
    「對,正常人沒有這些東西,還有那樹枝上帶有泥腳印,明顯是兩個男人先前在樹上被襲擊,其中一個被當場殺死,另外一個掉下來,那女的估計是想上廁所?」胡順唐想不到,莫欽此時卻想到了,笑了笑道,「不是,不是這樣的,你還真單純,上廁所?估計是女的想勾引誰,卻沒有成功,結果被另外一人失手捅進去了,我看過屍體,女人當時沒死,隨後又被兇手扭斷了脖子。」
    胡順唐將那堆東西重新塞了回去,再次跳上樹,一抬眼就隱約看到了自己的營地,低頭對下面還在查看現場的莫欽說:「這群人估計是衝著我們來的,在這個位置可以把我們的營地看得一清二楚。」說完胡順唐跳下樹來,看著莫欽手中拿著的兩支手齤槍齤,一支是五四式手齤槍齤,一支是信齤號槍。
    莫欽將那支五四式手齤槍的彈夾取了下來,扔進下方的溪流之中,再將槍全給拆了,扔得四處都是,免得有誤入的遊客撿到造成其他傷害,最後才拿起信齤號槍說:「有信齤號槍說明這三個人有同夥,這三人要不是在黃粱堡外圍警戒的,要不就是打前站的。」
    「極有可能是打前站的。」胡順唐看著營地方向,「和薛沛建說的一樣,我們被盯上了,如果是外圍警戒的,發現了我們,應該早就告知了其他人,一入夜就會下手了,事不宜遲,我們得放棄那輛車,想辦法藏好裝備,再摸進黃粱堡內,否則呆在外面更危險。」
    莫欽搖頭,把信齤號槍揣好:「我在擔心,萬一黃粱堡內的敵人更多,我們進入不是羊入虎口?」
    「就算是羊入虎口也沒辦法,翻山越嶺更危險,不如直闖黃粱堡,主要是托運裝備,沒有詹天涯的那些裝備,我們進去天墓內也是死路一條。」胡順唐拍了下莫欽,「總之現在營地無法呆下去了,我下去收拾,你想辦法在這裡把屍體給隱藏了,至少短時間內不要讓人發現,死了三個人,報警之後警齤察不可能不來,這是大案子。」
    莫欽點頭,胡順唐走開時補充了一句:「狂,希望你不要對女屍感興趣。」
    「喂!老子不是變態好不好!」莫欽吼道,隨後看著三具屍體,完全不知道從何入手。
    兩個小時後,胡順唐和魏玄宇、胡淼將車上的裝備搬入叢林中藏好,只拿了必要的東西之後便離開,等著莫欽歸來。莫欽再回來的時候興高采烈舉著手中的六個信封道:「老天有眼,那三個傢伙竟然有六張通行證,這下我們不需要那麼麻煩了!」
    「通行證?」胡順唐拿過莫欽手中的信封,慢慢打開,發現其中裝著一張燙金的硬紙,硬紙和請柬差不多大小,上面寫的全是亂七八糟的符文,根本看不懂寫的是什麼東西,而且每一張通行證上面的符文都不一樣,沒有固定的規律。翻看完畢後,胡順唐問莫欽:「你在哪兒發現的?」
    莫欽回頭看著發現屍體的方向道:「他們的包內,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掉出來的。」
    「不對,還有人在。」胡順唐抓緊手中的信封,「先前我翻查過他們的包,裡面沒有這種東西。」
    「廢話!」莫欽臉色一沉,斜眼看著周圍,「我當然知道,我收拾屍體的時候有人一直在暗處盯著我,然後往包裡面放了這六個信封,我都看見了,但那人似乎沒有惡意,所以我便沒有揭破,先前我故意又叫又喊跑過來,實際上是做給那個人看的,他也不笨,知道我發現他了,我只是換了個方式道謝而已。」
    胡順唐、魏玄宇、莫欽和胡淼此時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周圍,不知道誰在暗中幫助自己,是敵是友?有什麼目的?此時,在暗處山腰上操著雙手站著的黑衣人靜靜地看著下方,喃喃道:「之後怎麼樣,看你們的造化了,別讓老子失望。」
    黑衣人說完,轉身看著後方那五具屍體,再看著手中剩下的兩張通行證,陷入沉思之中,隨後找了一具沒有外傷的女性屍體,揭開其胸口的衣服,在上面畫了一個符咒,隨後將其中一個通行證塞入其懷中,等他起身來的時候那具女屍也緩緩爬了起來。
    「忘記你脖子斷了。」黑衣人抬手抓住活屍的脖子,向右側一擰,「卡嚓」一聲接上骨頭,「把這裡給收拾乾淨了,別吃得太飽,吃不完的你埋好了。」
    女屍木訥地點點頭,黑衣人要離開時卻又退後看著那女屍:「笑一個我看看?」
    女屍裂開嘴,露出一口白牙,但還帶著泥土和樹葉,笑容生硬恐怖。黑衣人眉頭一皺:「不行不行,你收拾完到溪邊來,我給你收拾收拾,不像那麼回事。」
    ……
    等夜叉王和葬青衣返回到胡順唐等人身邊的時候,已近凌晨。不知道這個山谷怎麼回事,雖說沒有月亮,但在稍微空曠的地方藏個人都能被輕易發現。兩人返回後,都是一臉愁容,胡順唐忙問怎麼回事,夜叉王示意葬青衣先休息,隨後道:「硬闖幾乎不行,裡面人太多了,什麼怪人都有,都是一群來者不善的傢伙,有些人的偽裝連我都騙過了,那個在路上遇到的絡腮鬍男子是個趕屍匠,從吃飯和點的菜來看,不是湘西一帶的,是廣西一帶的,還有其他的,我就不一一列舉了,總之我們要是能進去,必須保持低調,一旦動起手來,吃虧的只能是咱們。」
    「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異術者完全可以為所欲為,一展身手也沒有人知道。」魏玄宇滿臉笑容,「不過我倒很期待馬上能進去見識見識,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異術者齊聚一堂。」
    葬青衣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魏玄宇,莫欽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嘻嘻笑著,魏玄宇抬手就是一巴掌揮了過去,莫欽躲到葬青衣身後,又被葬青衣一腳踹開。
    「別鬧了,走吧,直接進黃粱堡。」胡順唐拿出手中的信封,把其中兩個塞進夜叉王手中。夜叉王一愣,忙問:「怎麼來的?」
    「路上說。」胡順唐已走出樹林。
    沿途,胡順唐和莫欽把先前發生的事情詳細告訴給了夜叉王,夜叉王默不作聲,只是點頭,一直來到黃粱堡城門口,夜叉王看著門口那幾個戴著袖章的傢伙,握緊手中的信封才開口說:「有沒有用,就看幾分鐘後,總之我提醒大家一句,如果進不去,千萬不要硬來,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還不知道這次什麼祭祖或者還願的組織者是誰。」
    六人來到四個戴袖章者的跟前,剛走近胡順唐等人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即便是身為普通人的胡淼都看出其中兩人完全不是人,確切的說不是活人。
    兩個趕屍的,帶著兩具屍體在門口站崗,真他媽蛋有點意思。夜叉王主動上前,將信封交給其中一個趕屍匠,趕屍匠拿過信封,捏了捏點點頭示意夜叉王進去,而夜叉王則徑直走向一具肢體木訥的行屍跟前,裝作不小心的模樣碰了碰那行屍的手臂,誰知道剛碰到,就被另外一個趕屍匠伸手攔住,夜叉王抬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那人也直視夜叉王的雙眼,隨後閃開,不再阻攔。
    六人順利通過了城門的檢查,正準備走進敞開的大門時,檢查通行證的那個趕屍匠叫住了最前方的夜叉王:「喂,你,聽清楚了,來這裡的人都知道這裡的規矩,不能打別人『朋友』的主意,否則下場會很慘。」
    夜叉王沒有動怒,只是微笑著點點頭,接著大步走了進去,一直等到遠離那兩人之後,這才低聲道:「那是兩具『半屍』,極品玩意兒,難怪他們那麼緊張,這裡真的是高手如雲呀。」
    夜叉王說完,停下腳步,其他人也紛紛停下腳步,看著這個熱鬧非凡的黃粱堡,以及在街頭隨意閒逛,毫不顧忌顯擺著自己絕活的傢伙,這簡直就是異術者的天堂……
    
    第五十一章(上)[薛甲宏?]
    
    何為「半屍」?既一半活人,一半死人。這種概率非常小,要從正常人去尋找,幾乎是不可能的。必須從那些試圖修仙、飛仙的癡迷者中尋找,而且最好是找那種有異術、武術根底的人。修仙之人都明白,有所謂渡劫一說,當然這種渡劫並不是那種讓你在雷雨天舉著鐵棍在廣場上奔跑,故意被雷劈的傻子。劈中了不死你就渡劫成功,要是死了就算失敗,該幹嘛幹嘛去,真正渡劫通常所指會得一場大病,這場大病會弄得修仙者半死不活,要是你挺過去了,就算真正成功了,但距離你修仙成功只是起步而已,接下去還有更艱難的路等著你。而在修仙者渡劫的時候,通常都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但即便再虛弱,他的底子依然在,此時如果被試圖製作半屍的趕屍匠盯上,那就慘了。
    傳說中要製作半屍,就是將渡劫中的修仙者放置在至陰與至陽之地的分界處,每日早上、中午餵食油重的食物,晚上再喂特製的秘藥,等渡劫期一過,修仙者當然是失敗了,再立即將其身體放入墳地周圍的枯樹樹心之中。七天之後,如果枯樹重新發芽,證明半屍就成功了。
    這種有異術和武術根底的半屍相當棘手,一具半屍能當普通幾十個行屍,有時候用以一敵百來形容絕對不過分,用難怪夜叉王根本不動怒,只是對著那人微笑點頭而已。
    「找個客棧或者是能買賣牲口地方,想辦法把裝備馱進來。」胡順唐四下看著,周圍的店舖都沒有任何招牌,從外面的窗口可以看到裡面在划拳喝酒的身影,還不時有女人的嬌笑傳來,同時也有上了年齡的異術者從那匆匆走過,往地上啐著口水,唾棄著裡面那些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年輕人。
    「看來,估計這裡找不到馬匹之類的東西。」莫欽四下看著,此時葬青衣拉了拉他的衣服,指著在右側裡面黑乎乎的東西,莫欽探頭去看,隨後縮回腦袋來說,「拜託,我的大小姐,那是豬!你見過用豬來馱行李的嗎?」
    「見過……」此時胡淼在旁邊插嘴,指著大門的方向,眾人聞聲回頭,很驚訝地看著門口走進來五隻黑乎乎的大豬,那些豬的模樣又像家豬,但豬腦袋又像是野豬,而且十分聽話,並沒有試圖攻擊任何一人,這就罷了,那些豬身上還馱著箱子、防水袋等東西,且所有的東西都是胡順唐等人先前埋在樹林中的裝備。
    「那是我們的……」莫欽指著豬身上的東西。
    魏玄宇張大嘴巴:「裝備,我們的裝備被人偷了。」
    葬青衣看著在那五隻豬身後的那兩個戴著棒球帽,一身旅行者裝備的男女,總覺得那男的很是眼熟。夜叉王和胡順唐也忍不住上前,但沒有等他們走幾步,那男子便摘下了帽子,微笑著上前來,看著胡順唐笑道:「把裝備扔在樹林中可不是一個好主意,要不是我,你們估計只能喝西北風了。」
    薛甲宏!?那是薛甲宏,毫無疑問是薛甲宏,他怎麼會跟到這裡來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莫欽說著就要上前,被葬青衣拽了回去,魏玄宇倒是立即收起吃驚的表情,很冷靜地上前查看著那些豬身上馱著的裝備,檢查一番後對夜叉王點點頭,表示東西都在,沒有少,隨後又抬眼去看著在薛甲宏身邊的那個女子。
    女子滿臉微笑,彷彿是被人點了穴,微笑一直凝固在臉上,慢慢地移動著腦袋注視著除了薛甲宏之外的每個人,隨後又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行屍。除了胡淼也禮貌性地對那女子點頭做了回應之外,胡順唐、夜叉王、魏玄宇和葬青衣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都知道那只是一具被.控的行屍而已。
    「小姐,貴姓呀?」正在胡順唐準備開口問薛甲宏的時候,莫欽已經徑直上前對著那女行屍搭訕,女行屍一臉微笑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笑。
    「這個白癡……」夜叉王低頭不想去看莫欽。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笑讓我想起了今年的世界小姐選美比賽的冠軍!你不會那麼巧就是她吧?」莫欽靠著一頭黑豬朝著那女行屍一臉賤笑。
    「誰行行好,殺了他吧!」胡順唐也側臉不去看莫欽,葬青衣提了鞭子抽向莫欽,纏住他後徑直拉了回來,又用膝蓋頂住他的腰部。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那是具行屍,你這個白癡狂,你真的連屍體都不放過?」胡順唐壓低聲音對拉回來的莫欽道,莫欽收起一臉賤笑,站在眾人身後,但還是不時探頭衝著薛甲宏身後的那具女行屍微笑,好像犯病了一樣。
    「別誤會,我只是來還東西的,並不是來找麻煩。」薛甲宏帶著自己的女行屍閃身到一側,示意他們上前取回裝備。
    胡順唐等人並未上前,夜叉王只是揮了揮手中的通行證道:「這些通行證是你送的?」
    薛甲宏斜眼看著身後大門處正注視著他們這個方向的袖章檢查者,低聲道:「噓,小聲點,你們也不想惹上麻煩吧?」
    
    「薛先生,我尊敬你才稱呼你為先生,也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但我現在並不知道你是敵是友,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我們還是各走各路為好。」夜叉王將通行證揣好,算是領了薛甲宏這個人情。
    「他不是薛甲宏!」胡順唐忽然開口說,仔細觀察著眼前人,從雙肩到胸口,再到腰部,最後落到腳部,再抬眼正視那人的雙眼,其他人略微吃了一驚,夜叉王也開始留心觀察起來,觀察了一陣點頭道,「對,他不是薛先生。」
    「你是誰?」魏玄宇問道,葬青衣和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