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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我以為你可以幫我呢,我從很小開始,身體就有些抗拒你這種帶著目的性的女人,後來發現,似乎所有女人都帶著目的性……」
    「卡嚓」皇正黃退後一步,掏出自己腰間的那柄手齤槍,槍口抵住了魏玄宇的額頭,冷冷道:「不從就是死。」
    「看看,我說吧!哪兒有女人以死相逼,讓男人和自己的,不可能僅僅是為了一時的愉悅吧?還有其他的目的,沒有無緣無故找上門來的女人,你無緣無故選擇我留下來,就是因為覺得我好對付,我知道龍睛八旗對我做過調查,知道我最擅長的是幻術,而沒有施術前,我可以說是毫無戰鬥力的。」魏玄宇貼近槍口,向前走了好幾步,逼著皇正黃向後退著,「開槍呀!如果你不擔心這一切僅僅是你的幻覺而已。」
    這小子什麼意思?難道我一開始就中了幻術?皇正黃咬牙道,但又不敢開槍殺死魏玄宇,最好是能讓其倒戈。皇正黃抬手打了個響指,響指過後從周圍雪地之中鑽出來五個用白色斗篷裹著身體的男人。
    「呼,我還以為真的中了你的幻術,看來沒有。」皇正黃笑道,放下槍,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臉頰,長噓一口氣道,「這種天氣對皮膚特別不好,我都讓人鋪好了床,本想著你要是答應我,我就讓你睡一次,沒想到你拒絕,在沒有施展幻術的前提下,你就是個廢物……」說完,皇正黃看著那五個披著白斗篷的男子,提高了嗓音,「你們五個,誰最先擊倒這個地師,我今天晚上就陪誰。」說完,皇正黃朝著那五個人甩了個飛吻,轉身朝著電機房走去,走了幾步後又停下來,用一張帶著誠懇表情的臉對著魏玄宇,輕聲道,「親愛的,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如果你想通了就叫我一聲,即便是你被打得遍體鱗傷,我也用我的舌頭幫助你快速治癒,忘卻痛苦。」
    皇正黃微微張開嘴,彈了下自己口中的舌頭,扭動著腰肢離開了。
    皇正黃離開後,五個白斗篷男子中最高的那人站了出來,看了一眼其他人道:「你們不要出手,這個人我來對付。」
    其他四人也同時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根本不理睬高個兒的提議。
    「這種廢物一拳就倒了,就因為你是大哥,所以就讓你佔盡了便宜?」另外一人道,「今天晚上那個女人我睡定了!要是不服氣,你們先和我打。」
    除了那個大哥之外,其他三人對視一眼,也許是因為說話的這個傢伙著實太厲害,三人都沒有反對,只是默默地後退,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大哥,這次你就算了吧,上次那個女人不是都送了一張她洗澡的光盤給你嗎?」戴著滑雪面罩的男子摘下頭罩來,露出那張平凡無奇的臉,摸著自己的平頭,竟向魏玄宇伸出手去,「自我介紹下,我叫金勝泰,韓國人,五屆跆拳道冠軍,我不會勸你投降的,只是希望你站好,我爭取不傷到你要害擊倒你,接下來我去睡女人,你就和我其他的兄弟一起去打飛機吧。」
    「五屆跆拳道冠軍,為了一個女人神魂顛倒?是你們不正常還是我不正常?」魏玄宇看著金勝泰不解地說,「美女到處都是,比她漂亮的遍地都是!」
    「不可能!」金勝泰看了自己大哥一眼,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她的嘴巴很厲害,不僅會說,會叫,那舌頭就像是蛇一樣,會纏繞住你,你是處nan當然什麼都不懂,如果你試過一次,你這輩子都離不開她。」
    魏玄宇看著那五個人,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僅僅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就算是她的技術再好,也不至於讓這五個大男人替她永遠賣命吧?還這樣死心塌地。魏玄宇搖著頭,想不明白,此時金勝泰已經掀開了自己的斗篷扔向魏玄宇,斗篷扔過去裹住魏玄宇的同時,金勝泰的右腿已經踢向了魏玄宇,直接踹中了魏玄宇的腹部,將其踢飛,又疾奔過去,躍起半空高抬腿壓了下去,魏玄宇根本沒有機會躲閃,從正面承受了兩次攻擊。
    魏玄宇躺在雪地上,等金勝泰的腿拿開後,開始劇烈的咳嗽著,金勝泰俯視著魏玄宇,搖頭道:「弱!我不明白為什麼她要你這麼個弱者。」
    「不痛。」魏玄宇咳嗽完後笑道,「這就是跆拳道?」
    這番話明顯激怒了金勝泰,金勝泰單手抓起魏玄宇來,讓其站好,轉身又接連踢了三次,三次都擊中魏玄宇的胸部和腹部,魏玄宇直接後仰倒在雪地之中,咳嗽道:「還是不痛……跆拳道思密達,你沒力氣嗎?估計是個yang痿吧!」
    魏玄宇的話引起了其他四人的哄笑,那四個人重複著魏玄宇所說的「yang痿」這個詞,完全激怒了金勝泰,金勝泰發狂地喊著,抓著魏玄宇暴打,原本用腿的他,現在連手都用上了。此時,在電機房內聽到外面怒吼的皇正黃,起身來端著一杯熱咖啡,用手抹去了窗戶上的白氣,看著雪地中發生的一切,自語道:「很抗打,身體不錯,不知道床上怎麼樣……」
    金勝泰一頓猛打,魏玄宇已經被揍得不成人形,整張臉都已經血肉模糊。領頭的大哥上前抓住金勝泰,制止他道:「喂,不要打死了,她說過,只是擊倒,你已經做到了,去領賞吧,我們看著他。」
    金勝泰這才露出了笑容,提了提自己的褲子轉身向電機房走去。在電機房內的皇正黃皺起眉頭來,看著旁邊那張鋪好的床,摸出腰間的槍:「只要那個yang痿敢進來脫褲子,我就一槍打爆他的蛋!」
    金勝泰大步在雪地中走著,走了沒有幾米遠,就聽到後方的魏玄宇大聲喊道:「你!是!個!yang!痿!」金勝泰停下來,冷笑著回頭看著已經掙扎著爬起來,坐在那的魏玄宇,他的左眼已經腫得瞇著一條縫,吐出一口血來之後,竟伸手從口中拿出了一副假牙,握著假牙對著金勝泰揮了揮,又塞進口中道:「打人都沒有力氣!還去睡女人?也不怕被人笑話?」
    金勝泰雙拳攥緊,臉上青筋暴露,邁著沉重的步子向魏玄宇走去。五人中的領頭大哥慢慢讓開,看著魏玄宇搖頭道:「你自己找死,我想救你也沒有辦法,說句臨終遺言吧!」
    「臨終遺言?」魏玄宇搖頭笑道,「我給自己算過,我這條賤命得活到九十歲。」
    領頭大哥苦笑著走開了,金勝泰來到魏玄宇跟前,魏玄宇抬手道:「等等,讓我把大衣脫了……」
    魏玄宇話還未說完,金勝泰就是一腳將其踹飛,魏玄宇飛出跌落在遠處的雪地之中,其他四個打手都無奈地歎氣搖頭,只是覺得魏玄宇確實有骨氣,但是沒有實力的前提下,骨氣只會加快生命的流逝。
    魏玄宇掙扎著爬起來,將自己的軍大衣脫了下來,疊得整整齊齊的,然後跪在軍大衣跟前雙手合十道:「爸,我本來答應過你,照顧好媽媽和爺爺,安心賺錢,再也不打架了,可是媽媽和爺爺都過世了,希望你們在那邊團聚後要保佑我……」
    金勝泰快步向魏玄宇走去,由快走變成跑,快到魏玄宇跟前的時候,一個飛身側踢,直接對準了魏玄宇的咽喉處,這一次他是真的下了殺手!
    
    第四十五章(下)[街頭之王]
    
    「啪——」巴掌與鞋子碰撞的聲音響起,金勝泰身體失去平衡,橫著栽倒在雪地之中,又迅速爬起來,剛爬起來就感覺到被拍打過的右腳背陣陣酸麻,隨後變得毫無感覺,再抬眼看魏玄宇。魏玄宇站在那冷冷地看著他,揮出的右手還抬在半空。
    「打擾人家和長輩說話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魏玄宇說完,抱著疊得整整齊齊的大衣向空地中又走了幾步,重新放好,側頭看著有些驚呆的金勝泰道,「我爸過世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就是這件舊軍大衣,還有一個會陪伴我一生的好朋友。」
    電機房中的皇正黃看到外面突然逆轉的局面,臉上浮現了微笑,只是不明白魏玄宇在說什麼,什麼叫陪伴一生的好朋友?
    金勝泰吃力地翻身爬起來,活動著自己麻木的右腳,腳趾朝地為中心旋轉著,還沒有計劃好下一步怎麼攻擊時,下巴就被魏玄宇擊中,擊中他下巴的拳頭並沒有抽回去,而是被魏玄宇頂著向前衝了四五米,這才抽回來。金勝泰下意識抬腿就踢,魏玄宇側身避過,舉拳又朝著其大腿位置揍了下去,連揍了四五拳,每一拳擊中後金勝泰都感覺腿部火辣辣的疼痛,再低頭去看,發現大腿上全是血洞,再一摸下巴,也全都是血,這才去留意魏玄宇的手部——魏玄宇拳頭中握著四把鑰匙,鑰匙尖從拳縫之中露出來,還帶著鮮血。
    「你犯規了!」金勝泰暴怒道,揮拳就向魏玄宇揍去,魏玄宇直接舉拳朝著金勝泰的拳頭迎了過去,接下來只能聽到金勝泰嘶聲的慘叫。
    「犯規?你以為這是跆拳道比賽?你的右腿和右手都廢了,也沒有辦法睡女人了,滾吧!」魏玄宇甩了甩拳頭上鑰匙尖的鮮血,又指著自己的嘴巴道,「你們的情報太不準確了,我是個在窮街陋巷長大的孩子,最擅長的不是幻術,也不是賺錢,而是打架!」
    在學習異術,擁有地師頭銜之前,魏玄宇最擅長的便是打架,除此之外他一無是處。還常被母親罵沒有腦子,賣個廢品連秤都不會看,明明攢夠了十斤紙板,賣給廢品收購站時,別人看他是個小孩子,只會給他八斤的錢,他明明知道是在坑自己,也不敢說話,原因太簡單了,他只是擔心自己爭辯會換來別人一句:「你爸是俘虜!是叛徒!是騙子!你也是個小騙子!狗齤日的!」
    他背負著父親的「罪孽」慢慢長大,同時也擔心這番話會讓自己那個朋友從身體內鑽出來,那個朋友第一次鑽出來是什麼時候?魏玄宇都已經忘了,是七歲還是八歲?總之是十歲以前的事情,那時候他剛剛上小學,那也是冬天,大雪紛飛,下午四點就已經天黑,放學的路上,大多數同學都三五成群的回家,只有他這麼一個沒有朋友的可憐蛋獨自走在小巷中,隨後被一群反穿著校服的初中孩子給圍住了,讓他把錢交出來,還有課本,因為課本可以拿去賣廢紙,供他們去遊戲廳玩上一會兒。
    魏玄宇把身上僅有的五毛錢給了他們,哀求他們不要拿走自己的課本,否則回家無法交代。那群孩子當然不肯,伸手就搶過魏玄宇手中的書包,魏玄宇拚命抱著自己的書包就是不鬆手,接著換來的就是那群初中生的拳打腳踢。
    魏玄宇被揍翻在地,他翻身將書包壓在身下,抱著頭縮在那挨打,那群初中孩子像瘋了一樣打他,似乎和他有著天大的仇恨。終於魏玄宇的腦袋在被重擊好幾次之後,意識變得模糊,隨後暈了過去,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解脫了,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冬季的嚴寒,什麼感覺都喪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玄宇醒來了,醒來的瞬間他發現自己是站著的,還好好的背著書包,可滿手是血,自己的衣服上也沾滿了鮮血,再看周圍,那五個初中生倒在雪地之中一動不動,被揍得像豬頭一樣。
    魏玄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經歷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隨後他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抬頭看見推著三輪車的父親魏亞軍目瞪口呆地站在巷子口——父親剛剛賣完烤紅薯回來。
    「玄宇!」魏延軍向魏玄宇奔去,一把抱住他,用滿是老繭的手摸著自己兒子的臉,心疼地看著他滿是傷痕的面部,卻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隨後魏亞軍將魏玄宇放在了三輪車上,讓他挨著那個溫暖的烤紅薯鐵桶,隨後去報了警,聲稱有五個初中孩子被流氓襲擊,自己碰巧遇見了,趕走了流氓。
    回家後的魏玄宇並沒有挨罵挨打,父親只是帶他去了浴室,給他好好洗了一個澡,再回家上藥。那天晚上魏玄宇卻失眠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是因為痛苦讓他睡不著,而是因為興奮,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熱得他想跳進冰窟窿裡面去降溫。
    他從被窩中鑽出來,想要出去吹吹風,卻意外發現自己的父親就穿著一件背心,背心上還用紅字寫著「對越自衛還擊紀念」。魏亞軍坐在院落之中抽著煙,旁邊的花壇上放著他那副眼鏡。
    魏玄宇抓了父親的那件軍大衣悄悄走近,將軍大衣吃力地披在父親的肩頭。魏亞軍轉身看著魏玄宇,魏玄宇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魏亞軍一把將兒子摟入懷中,低聲問:「兒子,你也熱對不對?」
    「嗯!」魏玄宇點頭,「爸,我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你身體好嘛,和爸爸一樣。」魏亞軍笑道,抓起一把雪來,看著雪在掌心中熔化,變成水從指縫中流下。
    魏玄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爸,你像我這麼大也這樣?」
    魏玄宇一愣,隨後慢慢搖頭,並沒有回答兒子這個問題,而是話題一轉道:「今天傍晚你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
    「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睡過去了!」魏玄宇很天真的說,還把「暈」看做是「睡」,因為在他看來「暈」很難受,而「睡」卻是很舒服的一件事,他當時的的確確感覺到很舒服。
    「嗯,你睡過去之後呀,有個好朋友出現幫助了你,打倒了那些壞孩子。」魏亞軍抱著魏玄宇輕輕搖晃著,「那個好朋友和你一樣大,他是正義的使者,喜歡幫助別人,就像……」
    「就像雷鋒一樣,對不對?」魏玄宇看著自己的父親。
    魏亞軍笑道:「對,像雷鋒一樣,但是雷鋒叔叔不打架的,你那位好朋友呢像是俠客。」
    「爸!什麼叫俠客呀?」魏玄宇從魏亞軍懷抱中鑽出來,看著自己的父親。
    魏亞軍單手成掌,空劈了一下,解釋道:「就是行俠仗義,幫助他人解決麻煩。」
    「噢,我明白了。」魏玄宇點頭,「那這個朋友會不會幫我寫作業呀?」
    魏亞軍笑了,看著自己天真的兒子搖頭道:「不會,作業得自己寫,他會在你被人欺負的時候出現,幫助你。」
    「嗯!作業自己寫!」魏玄宇使勁點頭,接下來卻說了一句讓魏亞軍陷入沉默的話,「爸,這位朋友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幫助你呢?這樣的話,你就不會被人罵是俘虜,叛徒,賊了!」
    魏玄宇說完,魏亞軍下意識抱緊了自己的兒子,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過了許久才低聲說:「兒子!你要相信爸爸,爸爸絕對不是叛徒、賊!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好不好?」
    「嗯,爸爸不是!爸爸不是!」魏玄宇彷彿認為這番話多說幾遍就可以改變周圍人的看法。
    「對,爸爸不是……」魏亞軍抱緊了自己的兒子,又道,「你答應爸爸一件事,以後不要和人打架好不好?這樣也不用麻煩你那位好朋友來救你了,如果你聽話,爸爸就把這件軍大衣送給你,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的。」
    「真的!?」魏玄宇爬起來,站在雪地中舉起手,學著武俠電視劇中那樣,起誓道,「我魏玄宇!對天發誓,以後絕不打架,天地為證,要是違背,我就娶不到媳婦兒!」
    魏玄宇對著天發誓,魏亞軍坐在那,欣喜地看著自己兒子天真的模樣,眼淚卻止不住從眼眶之中滑落,而在旁邊的瓦房內,一直貼著門聽著倆父子對話的魏玄宇母親卻已泣不成聲。
    不久後,魏亞軍自殺了,在和兒子吃完了一頓肘子肉之後死了。魏亞軍的死沒有給那個院落帶來多大的改變,魏玄宇依然被人咒罵為叛徒的兒子,只是在魏亞軍的骨灰從殯儀館帶回來後,有個伯伯找上門來,留下錢並問魏玄宇母親需要什麼幫助。魏玄宇母親把錢扔出了門,並讓那個伯伯滾出去,喝道:「我們家亞軍一輩子沒有為國家找過麻煩,死後也不會占國家的便宜!」
    那天,魏玄宇將那個伯伯的面容記在了心中,他問母親那個人是誰?母親壓著火氣只說了兩個字:「首長。」
    再後來,魏玄宇被學校開除,那個伯伯又上門來說孩子不讀書不行,他想辦法讓魏玄宇讀書,讀完高中就上軍校,聲稱魏玄宇有資格上軍校。這番話遭到了魏玄宇母親強烈反擊,魏玄宇從來沒有見母親憤怒成那副模樣。
    魏玄宇母親指著那個伯伯喝道:「亞軍一輩子都給了國家,現在你們還想把我兒子也帶走,不可能,你們要帶走玄宇,除非殺了我!」
    那個伯伯坐在那長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弟妹,不會再打仗了,玄宇讀了軍校,我會想辦法安排他做文職,從文書開始做起,做政工,不做軍事,你考慮一下……」
    伯伯說完起身走了,又一次留下了錢,但這次魏玄宇母親依然將錢扔了出去,砸在那個伯伯的後背。伯伯撿起來,走到在院落樹下掏螞蟻洞的魏玄宇跟前,將牛皮紙包著的錢塞入魏玄宇手中,摸著他的頭道:「玄宇,把錢拿好,不要亂花,要孝敬媽媽和爺爺,做個好孩子,有什麼事你打這個電話找我,我叫齊風。」
    魏玄宇拿著錢包,也沒有點頭,此時他的母親站在門口,捂著嘴抽泣著。齊風又摸了摸魏玄宇的腦袋轉身走出院落,前腳剛邁出門檻的時候,魏玄宇就奮力將那個錢包砸在了他的後背上。齊風有些詫異地回頭看著魏玄宇,看著這個十來歲出頭的孩子,他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彷彿他只是在無意識模仿自己母親的動作而已。
    魏玄宇的母親走出來,將魏玄宇抱回了屋子中,魏玄宇的腦袋搭在母親的肩頭,看著齊風俯身撿起來了錢,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把電話號碼寫在了魏玄宇的胳膊上,隨後齊風走了……
    那天的事情魏玄宇至今記憶猶新,原因很簡單,因為齊風穿著的是綠色的警齤服,而不是第一次來時穿著的那身軍服。
    後來,魏玄宇母親搬家了,他們搬到了更偏僻,更能代表貧窮的地方,那個地方用簡單的四個字來概括,那就是——窮街陋巷。在那個地方,充斥所有的罪惡,每年只有在嚴打期間,罪惡才會暫時消失一段時間,當嚴打結束,罪惡又會重新生根發芽,伴隨著魏玄宇的成長。
    可惜的是,在那個地方魏玄宇沒有辦法遵守自己不打架的諾言,他幾乎是天天打架,將打架當做了家常便飯,以至於後來魏玄宇常常嘲笑自己,就是因為不遵守諾言,所以娶不到媳婦兒,遇到過好的女孩兒,卻沒有辦法在一起,也許就是天譴吧。
    奇怪的是,魏玄宇每次因為鬥毆而關進派齤出所之後,總會莫名其妙被放出來,弄得和他一起關進去的流氓逐漸都不敢招惹他了,他們不笨,知道魏玄宇背後有某個具有權勢的人在幫助他。打架打不過他,就算是被關進派齤出所之後出來也沒有他快,這種前提下,和他成為敵人沒有任何必要,乾脆還是和魏玄宇成為朋友得了。
    多年過去,魏玄宇成為了那幾條街的流氓無賴心目中的「神」,甚至多次推舉他成為首領,都被魏玄宇拒絕了,但拒絕的同時也警告那些流氓做正道,否則他見一次打一次。
    再後來,魏玄宇沒有成為流氓頭目,而是成為了地師,同時還有一個霸氣又響亮的頭銜——街頭之王!
    
    第四十六章(上)[零下二十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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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玄宇並不複雜的攻擊,已經導致金勝泰毫無還手之力,趴在雪地中朝著自己的大哥爬去,艱難地向其伸出手,試圖讓對方拉他一把,但那位大哥只是冷笑了一聲,緩慢跪下用雙膝夾緊了金勝泰的脖子用力一擰——「卡嚓」聲之後,金勝泰頸脖斷裂瞪眼死去。
    看到這一幕的魏玄宇也顯得很吃驚,再回頭看站在一側的其他三人,那三人只是冷眼旁觀,似乎認為這種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可是你們的兄弟!」魏玄宇指著金勝泰的屍體厲聲道。
    「對,他的確是我們的兄弟,但同樣的,如果是你擊敗了我,他們……」領頭大哥指著剩下來的三個人道,「他們也會用同樣的辦法幹掉我,被男人幹掉,總好過於被女王幹掉吧?畢竟死在女人手中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同樣也說明了一件事,在遇到你之前,我們從未失敗過。」
    領頭大哥說罷取下自己的面罩來,露出一張幾乎全被毀容的臉,又取下自己的手套,用手拍了拍那張爛臉道:「我叫阿隆朗基。傑西達邦。鐵姆,我是泰國人,古泰拳『阿育八肢術』的唯一傳人,也是叛徒,因為我打死了不少同門師兄弟,臉上的勳章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而那天,是我認識金勝泰的日子,也是金勝泰救下我的日子。」
    「泰拳就是泰拳!再好聽的名字也要實用才行!」魏玄宇將口袋中的鑰匙抓出來,扔在雪地之中,「對付你,我連工具都不需要,打架不一定靠肢體,還得靠腦子。」
    「哈——」鐵姆放聲大笑,舉起自己的拳頭道,「你以為『阿育八肢術』是普通的泰拳?那是古泰拳,以殺人為主,並不是你平時在電視中看到的那種表現泰拳。」
    「是嗎?我還真沒有親眼見過,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魏玄宇攤開手道,被打腫的臉已經無法看出任何表情來了。
    「我明白!你是想聽我解釋完畢後,找到我的弱點,很遺憾那是不可能的。」鐵姆拍了拍自己的肩頭道,「阿育八肢術和普通泰拳一樣,也是用雙拳、雙腳、雙肘和雙膝這八個部位,每一個固定的攻擊姿勢都可以在瞬間轉變,只要運用靈活,幾乎沒有任何弱點而言。」
    「那槍呢?」魏玄宇抬手用手掌做了個手齤槍的姿勢。
    「你沒有槍。」鐵姆沉聲道,看得出來還是有些擔心魏玄宇手中有火器。
    「當然沒有,我開個玩笑嘛!」魏玄宇又將手揣進褲兜之中,「你們看樣子都很厲害,算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很納悶,你們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會死心塌地為那個女人賣命呢?憑你們的實力,哪怕是去打地下黑拳也能發家致富,到時候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是手到擒來?」
    「你知道河馬族群嗎?」鐵姆回頭看著電機房的方向,彷彿已經看到站在窗口處凝視著這個方向的皇正黃,「河馬族群是母系氏族,以雌性女王和其幼崽為中心,成年河馬則在外圍,最外圍的是年輕河馬群,以這種方式來維持河馬族群的安全,可即便是這樣河馬依然會在年幼的時候遭受鱷魚或者其他動物的襲擊。而成年雄性河馬要與雌性河馬交配,主導權在雌性河馬處,除非是枯水期,否則成年雄性河馬無法接近雌性河馬。這和我們很相似,我們都迷戀著女王的身體和靈魂……」
    魏玄宇也抬眼看著電機房的方向:「天下又不是一個女王,為什麼偏偏是她呢?」
    「你應該知道你的同伴莫欽是古曼童轉世吧?女王也是古曼童轉世!」鐵姆扭頭來笑看著魏玄宇,「她的身體很特別,能分泌出一種奇怪的東西來吸引我們,這種東西會治癒我們的心靈和身體,讓我們忘卻很多不堪的過去。」
    電機房內,聽到鐵姆這番話的皇正黃幾乎都想提槍擊斃了他,皇正黃貼在窗口喝著咖啡罵道:「這個傻缺!還沒有開打呢,就把自己人的情報全盤托出,真是個話嘮!」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們和我一樣,都屬於那種追不到女孩兒,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答應讓自己接近的女人,於是打算死心塌地跟著一輩子的那種笨蛋!」魏玄宇雙手踹在褲兜之中,打著哈欠,「時間不早了,你們四個一起上吧,早點解決,我好睡一覺。」說完最後一句話,魏玄宇看鐵姆表情有些變化,趕緊糾正道,「不是和你們的女王睡覺,是自己睡,我只是困了。」
    「你真的太小看我們了!」鐵姆搖頭道,「如果我們四個一起上,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鐵姆說罷,向魏玄宇疾奔過去,揮拳擊去,魏玄宇閃身避過,微微俯身冷笑道,「在街頭鬥毆的第一要素就是,在對方出招前就選好退路!」
    「哼——」鐵姆突然抬腿踢起地上的積雪來,魏玄宇雙手趕緊擋在眼前,隨即腹部就中了一拳,連連後退,但最終因為失去平衡跌倒在雪地之中,鐵姆奔去,騰空而起屈起雙膝,向魏玄宇的胸口壓去。魏玄宇翻身避過,不斷地揉著自己的腹部,咳嗽了一陣道,「街頭鬥毆的第二要素就是要抗打!朋友,我最高紀錄是1對27,對方還有兩個省級散打冠軍!」
    鐵姆又接連揮拳,魏玄宇只是躲避。此時的鐵姆感覺出魏玄宇並不是吹牛,從他躲避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來,他絕度不是個普通角色,雖說躲避得沒有章法,看起來有些慌亂,但很有效果,那姿勢和姿態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長期混跡街頭鬥毆的混混——看似膽小,但在躲避中總是尋找著你的空隙,再出其不意的給你重擊。
    魏玄宇退開很遠,又將雙手揣進褲兜之中,盯著烏雲不再的天空,半輪明月已經從雲層之中露出,天空中已不再落雪。看了許久後,魏玄宇那張腫臉上擠出個笑容,擠出笑容時還在呲牙咧嘴地低聲喊「痛」,但這個笑容彷彿已經在代表他快勝利了。
    鐵姆擔心魏玄宇又耍什麼花樣,奔上前又使用了一套組合拳腳,魏玄宇一一閃過,但在最後一拳揮向自己的時候,竟然直接舉拳迎了上去。鐵姆見狀,暗笑道:白癡!我的拳頭如鐵一樣堅硬!
    同樣的,揮拳擊向鐵姆拳頭的魏玄宇也是滿臉笑意,鐵姆心中一驚,擔心他手中又抓又鑰匙,趕緊收拳避開,定睛一看魏玄宇拳頭縫隙之中什麼都沒有後,又趕緊抬手補了一拳,這一次魏玄宇依然是舉拳迎了過去。
    「啪——」兩人的拳頭碰撞在一起,隨後鐵姆一聲慘叫,握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差點沒有跳起來,剛叫喚了兩聲,自己的太陽穴就被魏玄宇用雙拳從側面擊中,腦袋被抱住的同時,被奮力下壓,撞向了魏玄宇抬起來的膝蓋上面,整個人立刻翻身倒在了雪地之中。
    鐵姆畢竟是高手,倒向雪地的過程中又調整了姿勢,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調整了方向,單手撐在雪地之中趕緊起身。揉著自己的手腕,覺得很不可思議,魏玄宇的拳頭怎麼像灌了鉛水一般?自己的右手被擊中的瞬間都感覺要被廢了,他是不是又耍詐了?
    魏玄宇站在那,張開自己右拳的五指,表示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隨後又將雙手揣進了褲兜之中,笑嘻嘻地看著鐵姆。
    「你作弊!你口袋中有什麼!?」鐵姆抬起左手指著魏玄宇的褲兜。
    魏玄宇搖頭道:「是有東西,但絕對沒有任何殺傷力,我對天發誓這東西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褲兜。」
    鐵姆咬牙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了左手之中,抬拳又擊打了過去,這次的拳頭卻被魏玄宇一巴掌拍了下去,拍在手背上的時候一陣陣刺痛感傳來,隨即就麻木了,無論怎麼活動都感覺到象被電打了一樣。
    「你作弊!」鐵姆雙手抖動著,怒視著魏玄宇,站在一側的其他三人也覺得好奇,不知道魏玄宇是怎麼辦到的?他們都知道,無論怎麼和鐵姆打,和他對拳是絕對愚蠢的行為,可如今看來對拳之後,佔上風的竟然是魏玄宇!
    「你白癡呀!?這裡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黑龍江省,中國最東北的省份,冬季平均氣溫在零下15度到零下35度之間,最冷的地方極端氣溫可以達到零下51度,現在的室外溫度為零下25度,而且雪停之後,寒風更重,你的雙手已經凍成那模樣了,還揮拳?你說你是不是傻×?」魏玄宇揣在褲兜中的手抽出來,兩隻手上各自握著一個暖寶寶,「喂,生活在熱帶的泰國朋友,這叫暖寶寶,十塊錢可以買好幾個,在這裡滿大街都有賣的,你是剛下飛機吧?」
    一直在熱帶生活的鐵姆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難怪魏玄宇雙手一直揣在褲兜之中,而自己的雙拳一直裸露在外面,在寒冷的氣溫和寒風之下,已經變得麻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拳頭毫無威力可言,還會變得十分脆弱!
    「街頭鬥毆法要素三!」魏玄宇豎起三根手指頭,「搞清楚自己所在的環境之後,再思考攻擊方式,身處的環境是擊倒對方最好的武器!」
    「你……」鐵姆又想說魏玄宇作弊,但卻說不出來,這畢竟算不上作弊,只能算自己愚蠢沒有看清楚形勢,鐵姆立即將自己的雙手下意識往褲兜之中揣,揣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褲子沒有兜,因為有兜的褲子會變得不貼身,不貼身的情況對自身的速度和力量或多或少都有影響!
    無奈,鐵姆只得將雙手夾在腋下,活動著自己的雙腿,其他三人見狀對視一眼,都翻出了先前準備好的手套戴上……
    
    第四十六章(下)[背叛者]
    
    面對把打架當家常便飯,又是在這種寒冷環境之中長大的魏玄宇,鐵姆知道自己一開始就上了個傻當!果然如魏玄宇開始說的那樣「打架也是要靠腦子的」,他對自己的實力太有信心了,不過只要等自己的雙手血液稍微恢復,他就死定了。
    鐵姆不相信自己這樣一個「阿育八肢術」的絕頂高手,會輸給一個街頭流氓?可他根本不知道魏玄宇是在什麼環境中長大的,從前他幾乎每天都會掛綵,身上的傷還有結疤的情況下,又會添上新的傷痕,如此週而復始,最終鍛煉出了這麼一個街頭之王。這種人,強悍的不僅僅是與人搏殺,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何在最惡劣的環境生存下去,即便在這種零下二十五度,又沒有進食保暖的情況下。
    「好了!」鐵姆感覺到自己雙手恢復了知覺,又一次發動了進攻,這次是傾盡了全力,做好了打算,就算是又會被寒冷吞噬也不會再退縮,一定要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在短時間內幹掉魏玄宇!
    這次魏玄宇也根本沒有躲閃,兩人立即鬥在一起,但鐵姆的拳頭擊打在魏玄宇身上,依然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相反覺得每擊一下拳,拳頭就會像被撕裂開一樣疼痛,但他咬牙堅持著,抓著魏玄宇的每一個空隙揮出自己的拳頭,再配合自己的腿部發動連續技。
    兩人纏鬥了好幾分鐘後,氣喘吁吁的鐵姆已經徹底憤怒了,因為中了無數拳的魏玄宇根本沒有倒地的跡象,相反還在看著他,他站在雪地之中仰頭暴吼了一聲,朝著魏玄宇撲了過去,將其撲倒在雪地之中,左右開弓揮拳亂打著魏玄宇的腦袋。
    魏玄宇抱著腦袋躲避著,大聲對鐵姆說:「停下!再不停下你會死的!」
    鐵姆哪兒管這麼多,在他耳中魏玄宇這番話等於是在求饒,他越聽越興奮,使出的力氣就越大,魏玄宇抱住自己腦袋的手也因為無法阻擋終於露出了空隙。鐵姆抓住了這個空隙,揮拳朝著魏玄宇的腦袋砸去……砸中了!
    魏玄宇的腦袋被砸中的瞬間,雙眼瞬間被血絲給充滿。鐵姆看到他眼中的血絲,暗想道:贏了!這種場景他從前時常看到,遭受重擊的腦部開始充血,接下來就是暈眩任人擺佈。
    「你死定了!」鐵姆脫身躍起,又屈起雙膝向魏玄宇的胸口壓去,只需要這最後一擊,魏玄宇胸口的肋骨就會全碎,到時候哪怕他是個機器人也無法再動彈了!
    「啪——」魏玄宇的雙手突然抬起,撐住了鐵姆的小腿位置,鐵姆反應也是極快,身體立即前傾,又揮拳朝魏玄宇腦袋擊去,可拳頭還沒有揮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魏玄宇給頂開,翻身倒向雪地,就在那一瞬間,魏玄宇鯉魚打挺翻身起來,抬腿踩住了鐵姆的小腿,直接踩斷了他小腿的骨頭,隨即再蹲下來抓住鐵姆的雙手交纏在一起,狠狠一扯,陣陣「啪啪」聲之後鐵姆的手臂骨折,再也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痛苦之中的鐵姆看到雙眼充滿血絲的魏玄宇像瘋了一樣,將自己的身體調轉了方向趴在雪地之中,騎在後背又將自己另外一條腿給活活掰斷!隨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剩下的三個人衝去,那三個人已經傻了,最近的那個還沒有做出防禦,咽喉處就被衝過去的魏玄宇一掌劈中,喉結頓時碎掉,捂著喉嚨倒下去掙扎了幾下死去。
    剩下的兩人趕緊散開,竟然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手齤槍,瞄準了魏玄宇,可在手齤槍掏出的瞬間,自己的雙腿就被雪地中突然伸出來的幾隻手給死死抓住。兩人嚇傻了,垂下槍口對著腳部就扣動了扳機,打完了一彈夾的子彈那些手依然還在那揮動著,而先前咽喉被擊碎的同伴也在地上爬行著,抱住他們其中一人的大腿。
    那人用發抖的手換了彈夾,朝著自己「死去」的同伴接連開火……
    電機房內,皇正黃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喝盡了杯中剩下的咖啡,笑道:「果然都是傻瓜,中了幻術都不知道。」
    「呸——」魏玄宇口中發出聲音之後,站在那的兩人清醒過來,看著旁邊被自己打死的那個同伴,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腳部被自己開槍打得已是血肉模糊,這才慘叫著跌倒在雪地之中,抓著腳脖子四下打滾。
    坐在鐵姆身上的魏玄宇喘著氣,側頭看著奄奄一息,還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的鐵姆,露出個笑容道:「你輸了。」
    「你還是作弊了!媽的!你先前躲避的時候,就做了手腳吧?」鐵姆合上眼睛,口中罵罵咧咧說著魏玄宇作弊。
    魏玄宇先前與鐵姆的戰鬥之中,就已經在四下用腳在雪地下方捅了坑,在翻滾跌倒的同時向其中埋進了作為幻術的媒介符紙。因為他也很清楚,還有個皇正黃,必須留點體力,否則沒有辦法對付,當然他更擔心的是那個「正義的俠客」會跑出來,一旦跑出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有可能自己醒來之後都會嚇到。
    「街頭鬥毆要素四!」魏玄宇舉起四根手指頭,在鐵姆的眼前晃了晃,「沒有任何公平可言!」
    魏玄宇撐著自己的大腿慢慢起身來,朝著電機房走了幾步又想起來了什麼,回頭看著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鐵姆道:「對了,還有最後一個要素,永遠不要相信流氓的話!」
    鐵姆的手指動了動,再沒有任何反應。當魏玄宇回頭來準備繼續走時,卻發現皇正黃已經站在了他的跟前,不僅如此,手中還提著那把漂亮的小手齤槍,長髮也紮了起來。
    短短幾秒,只是回頭間,皇正黃就已經從電機房來到了魏玄宇的跟前,彷彿是在用行動告訴他:你就算再厲害,也打不過我,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人。
    「流氓地師!」皇正黃話出口後,出其不意在魏玄宇臉頰上親了一口,又道,「你今天佔便宜了,我可從來沒有在一天之內親過一個男人兩次。」
    「河馬女王!」魏玄宇雖然全身依然有那種過電的感覺,但很快調整了過來,笑道,「我在想你那張嘴親過多少個男人?從前可沒少親那個色情狂吧?」
    「色情狂?噢……你想說莫欽吧?這個綽號真配得上他。怎麼啦?聽說我和他從前認識,你吃醋了?」皇正黃淺淺地笑著,嘴角兩側的酒窩深陷,瞬間從一個「失足婦女」變成了一個「純情女學生」。
    「作為交換,剛才發生的事情麻煩你保密。」魏玄宇話題一轉,說罷又慢慢走到放軍大衣的地方,抓起軍大衣抖了抖又披在了身上,變回了那個賣紅薯的小販。
    皇正黃饒有興趣地看著魏玄宇的「變化」,對這個年輕的流氓地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魏玄宇要讓她保密,但她沒有問,她知道這個地師後面還有話沒有說完。
    魏玄宇披好大衣,返回皇正黃跟前,攤開手道:「有沒有紅花油、雲南白藥亦或者止痛藥?我快痛死了!媽的,這群混蛋下手可真重。」
    「紅花油沒有,潤滑油倒是有一瓶,想要嗎?」皇正黃似乎又恢復了「本性」,用言語挑逗著魏玄宇。魏玄宇緩慢搖頭,道,「你知道嗎?你本性不應該是這樣的。」
    皇正黃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竟反問:「為什麼?」
    「直覺呀!我看人從眼看心,你的眼睛裡面其實沒那麼複雜,只是你要裝得複雜而已。」魏玄宇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換個行當吧!哪怕和色情狂一樣,去當個殺手,你不適合呆在龍睛八旗這種複雜的環境內,你沒有信仰,即便有,你的信仰也和這個組織不一樣。」
    「喂,流氓地師,你挺關心我的嘛?」皇正黃笑道,眼神也收斂了很多,不再帶著誘惑,尋思了一會兒又問,「你為什麼要讓我替你保密?」
    「交換呀!」魏玄宇回頭道,「用這個條件來交換你不殺我。」
    「什麼?」皇正黃失聲笑道,「用『我替你保密』作為條件來交換『我不殺你』?我沒聽錯吧,你果然是炒房子出身的,便宜你都佔盡了,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這樣說吧!」魏玄宇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瘀傷處,低聲叫了兩聲痛,又道,「如果你有心要殺掉我們,色情狂和胡老大在的時候,你就已經動手了,單單是埋在周圍雪地中的那種行走地雷就可以把我們全都炸上天,可是你沒有下手,說明你有其他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和你先前一直掛在嘴邊的恩公有關。」
    說到這,魏玄宇故意直視著皇正黃的雙眼道:「這個恩公,應該不是那個格格吧?我估計,你只是表面上服從格格,暗地裡卻聽從恩公的指揮。」
    「喲?果然是當流氓也要靠腦子呀?分析得不錯,但還是不能說服我接受你的條件。」皇正黃搖頭道,表示自己不會輕易放魏玄宇走。
    「你還得幫我一個忙!」魏玄宇摸了摸已經有些消腫的臉,同時皇正黃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臉上的淤青和被人揍腫的地方已經逐漸消散,只是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能達到這種程度,難道說這小子和自己、莫欽一樣?不,不太可能,氣息和味道完全不同,他是人。
    「什麼忙!?」皇正黃決定聽一下魏玄宇的提議,說不定會很有趣。
    「你幫我查夜叉王的過去,而你需要我幫你什麼,你可以儘管開口,當然除了錢……」魏玄宇笑道,還是一副摳門的模樣,但看在皇正黃的眼中卻顯得很可愛,至少比莫欽那個表面上熱情,但實際上內心冷漠的傢伙可愛多了。
    「成交!」皇正黃竟很爽快的答應了,「不過我需要你做的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會盯著你的,等有機會的時候再告訴你。」
    「合作愉快!」魏玄宇擺擺手,一瘸一拐向著那棟大樓走去,走了幾步停下來,扭頭道,「對了,那個皇正紅是個什麼樣的人,好對付嗎?」
    「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呢!」皇正黃雙手環著腰,搖頭苦笑著,「皇正紅是刀劍術士,日本四國島高知縣人士,前日本自衛隊下級軍官出生,根來眾傭兵部隊頭號高手,日本的愛國者,畢生的理想是將美國人趕出日本國土,我就知道這麼多。」
    「謝了!」魏玄宇背朝著皇正黃揮揮手道,「祝你萬壽無疆!」
    「臭男人!也不祝我永遠年輕漂亮,我已經活得夠長了。」皇正黃回頭看著周圍雪地中還躺在那打滾掙扎的三人,喝道,「別演了!演過了,起來吧!」
    那三個先前擊中自己腳部的人單手撐地翻轉起來,圍在皇正黃的身邊,看著遠去消失在視線之中的魏玄宇。其中一人道:「任務失敗了。」
    「成功了!總算安插了一枚棋子,恩公會很高興的。」皇正黃笑道,看著那三人又說,「辛苦你們演戲了,把金勝泰和鐵姆帶走,找個黑醫好好治療,再給他們一大筆錢。」
    「不滅口嗎?」第二個人很不放心地看著雪地中不知是死是活的鐵姆。
    「做事不要太絕了,給人留條路,等於是給自己留條路。」皇正黃正色道,將發圈取了下來,重新披散著頭髮,看了下四周,打了個響指,撤走了周圍的行走地雷,「我們先撤,還有其他的任務要執行!」
    「是!」那三人點頭應道,其中兩人轉身扛起了雪地中奄奄一息的金勝泰和鐵姆,剩下一人跟隨皇正黃來到電機房中收拾了下裡面的東西,將床鋪下方的塑膠炸齤彈取了出來,貼在電機房周圍,定好時間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瘸一拐的魏玄宇低聲哀嚎著走到了那棟黑漆漆的大樓門外,大門敞開著,門上的玻璃被人打碎了。但站在門口卻聽不到任何動靜,魏玄宇剛準備走進去,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旁邊的黑暗處道:「喂,大叔,出來吧!別鬼鬼祟祟的,小心我把你當鬼收了!」
    魏玄宇說完後,黑衣人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開門見山道:「你為什麼要背叛他們?」
    「背叛?」魏玄宇搖頭表示不明白,「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談不上背叛吧?」
    「也許是一路人呢?也許你們本來就存在著莫名的聯繫呢?你背叛他們,等於是背叛自己。」黑衣人淡淡道,語氣中帶著被壓抑著的殺氣,「你雖然厲害,但他們中任何一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幹掉你。」
    「對!他們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幹掉我,但他們即便知道我和那個女人合作,也不會那麼做,而且我這算不上背叛,僅僅只是因為要調查一些私事而已,如果你知道,你大可告訴我,這樣一來,我就不會再有『背叛』的舉動了。」魏玄宇說完做戲般的拱手道,「大叔,我不陪你聊啦!我得上去找個地方睡一覺,我太睏了,晚安!好夢!」
    
    第四十七章(上)[忠誠與順應]
    
    魏玄宇跌跌撞撞地進了那棟大樓,黑衣人卻沒有跟上去,而是盯著自己投在雪地上的影子,因為在自己的影子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影子,一個拉得很長很怪異的身影,逐漸的那個身影與自己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黑衣人攥緊拳頭,慢慢回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背著雙手,穿著中山服的白骨。
    白骨在黑衣人轉身的剎那,展露出了一個微笑,道:「原來真的是你。」
    衣人點頭,「多年不見了,白教授。」
    「白教授?這個稱呼不好聽,叫白骨吧,直接一點,這個名字是恩師賜的,要背一輩子,不能隨隨便便就更名。」白骨從口袋中掏出個白紙包,用手指一層層的剝開,指著其中包裹著的甘草杏道,「來一點?」
    「我沒有吃零食的習慣,謝謝。」黑衣人也將手背在了身後,看著白骨用兩根手指夾起一顆甘草杏塞入口中,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吃人間美味一樣,此時他才又開口道,「聽說你越獄了,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很想請教你一下,你是如何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