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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面那身筆挺的黑色中山服,卻又顧忌著紛飛的大雪,那模樣顯得有些滑稽,看起來也完全不像先前在屋內的那個身手靈活的黑衣人。
    「其實在尼泊爾的時候,我就懷疑你了,很明顯,你很清楚尖端技術局內部的運作,而且兩個部門的領導,除了你還不時露面之外,尖端技術局的局長幾乎沒有人見過,你身邊也沒有保鏢,我估摸著連蒼穹a組的隊員都不知道實情,對吧?」詹天涯來到樓層邊緣,朝下方看去,「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上我作為你的繼任者,從前的人選不是齊風嗎?」
    蜂后搖頭,伸手指了指詹天涯,笑道:「我先前對化屍所說的話,實際上是說給你聽的,所以化屍才不置可否。」說完,蜂后將運動服披在中山服的外面,坐在樓頂的邊緣,輕輕錘打著自己的大腿,「曾經我內定過兩個繼任者,讓曾達繼任蜂后的稱號,讓齊風繼任局長,可前提條件是,他們兩個人得同時繼任,誰如果出了岔子,另外一個絕對無法繼任,所以曾達出事之後,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是個好警齤察,也會成為一名好領導,就因為太好了,所以我只能讓他去守英烈湖,那也是他最願意做的事情,與自己的戰友在一起。」
    詹天涯站在樓頂邊緣,靜靜的聽著,看著遠處的黑暗,此時空中的雪花似乎能折射路燈的光芒,將前方照得透亮,他忽然有點害怕,害怕身旁的這個老人,但這種害怕他又不敢表現出來,落在他肩頭的雪花每一片都似乎有千斤重一般,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尖端技術局和古科學部不一樣,前者的行動人員只有蒼穹a組,其他人全是技術研發人員,背景聽起來簡單,實際上複雜,只有齊風可以駕馭,因為他賊,又狡猾,知道怎麼分化行動人員和技術研發人員的矛盾,要知道文武兩者之間只有好好的平衡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不要認為沒有政客的地方就不存在謊言。」蜂后抓起一把雪,在手中揉成雪團,扔向遠方,「知道嗎?如果讓曾達來做蜂后,古科學部一定會變成一個非常嚴謹的部門,比現在還要嚴謹,但不能這樣,要記住再機密的部門裡面充斥著的實際都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地方就會有較量,如同一個公司一樣,古科學部一定會有拍馬屁的混蛋,也會有忠肝義膽,說話不繞彎的實幹家,這兩種人必須共存才能平衡。如果讓古科學部來選擇誰是蜂后,曾達絕對高票當選,因為一線行動人員絕對會全力支持他,而不是你。」
    蜂后說到這仰頭來看著詹天涯,詹天涯只是微微點頭,其渾身都已經鋪滿了一層積雪,儼然成為了一個雪人。他很清楚曾達是一線行動人員中最優秀的,新人都以跟著他為榮,他脾氣雖然怪,但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嫉惡如仇,不管在什麼惡劣環境下,都不會放棄一個同伴,這一點上倒與胡順唐有些相似。
    「可是呀!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所以沒有辦法繼任蜂后的位置,他不賊!他就算使詐心中也完全是為了自己偏激的正義,這對於一個領導來說太危險了。」蜂后用兩根手指頭指著自己的雙眼,「就像現在一樣,你必須得用雙眼看穿大雪,看到在大雪後面掩飾著的本質到底是什麼。北方人看見雪很煩惱,因為大雪會導致路面結冰,交通堵塞,南方人卻不一樣,他們喜歡,因為他們沒有見過,所以雪既是自然界必然產生的東西,又是北方冬季旅遊經濟的一個重點。你得明白這一點,站在中立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在關鍵的時候採取特殊的策略。下暴雪的時候那就是災,得救災,下小雪、大雪的時候,就必須想到哈市的冰雪節快來了,冬天的旅遊旺季又到了!」
    「凡事都有兩面性,我懂您的意思。」詹天涯坐了下來,可蜂后此時卻站了起來,抖動著自己身上的積雪。
    蜂后點頭:「嗯,兩面性,說得很好,現在輪到你提問題了,算是咱們對工作的第一次非正式交接。」
    「首長,關於任命的問題,不是應該一號首長說了算嗎?」詹天涯非常不解這個問題,側頭看著蜂后。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這兩個部門屬於又存在又不存在,而且除了一號首長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同時負責兩個部門,這是為了安全考慮。同時我和一號首長也可以決定,繼任者是否有資格知道這件事。」蜂后解答完詹天涯第一個問題。
    「明白了。」詹天涯點頭,「如果我繼任局長,是否得保密?另外,蒼穹a組是否也可以由我支配?」
    「當然要保密,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把你『踢』出古科學部的主要原因。」蜂后仰頭看著天上的雪花,「至於蒼穹a組是否全由你支配,這個要看任務的需求,再者……」蜂后低頭看著詹天涯,「就算給你支配,他們也不一定會聽你的。」
    「好!我現在有一個要求,希望首長能夠準許。」詹天涯起身來,站得筆直面朝蜂后。
    蜂后看著一臉嚴肅的詹天涯道:「盧洪營的特戰隊你可以帶走,按理說他們本就應該屬於尖端技術局的序列。」
    詹天涯略微吃驚,自己還沒有說出要求來,蜂后就已經看透了,只得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你曾經在尼泊爾說過,蒼穹a組的名譽隊長為嚼屍,實際權力卻在化屍手中,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從您剛才對化屍的那番話來分析,化屍是您從前的代號,而現在的化屍是個新人,關於他的身份,可以透露嗎?」
    「詹天涯!不要得寸進尺,該知道的你可以知道,不該知道的你就閉嘴別問。」蜂后瞪著詹天涯,一臉的不快。可詹天涯並不害怕,相反是敬禮道,「首長,我既然是您的繼任者,我應該有權力知道,至少從序列和人事來說,蒼穹a組屬於尖端技術局!」
    蜂后聽完「呵呵」笑了,點頭道:「不錯不錯,像個局長的樣子了,新的化屍是我們在尼泊爾救回來的一個人,你應該知道是誰了吧?」
    詹天涯點頭表示明白,那麼化屍的事情和其他的相關機密,現在再問也沒有意義,總之他當上局長之後,將會利用手中的權力來查清楚這一切,但如今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蜂后要用這種方式將白木天行給救出來,關於這個問題,他到底是問還是不問呢?這也許是機密,也許得從政治層面來考慮,他在心中思考著,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你第一個問題就應該問這個。」蜂后背著手道,「他是遺孤的後代,他的父親當年打入赤軍內部,因為不贊同赤軍的恐怖主義行為,在1972年赤軍對以色列羅德空港發動的恐怖襲齤擊中被赤軍藉機殺死。我同年也招募了一批新的外勤人員,讓他們分散在世界各地,保持蟄伏狀態,他混入根來眾內部也是出於偶然,當年我答應過他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讓他們活著,只是沒有想到白木天行這小子竟然會接觸到核心機密。」
    「我明白了,那麼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詹天涯詢問,其實這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看似世界危機解除,但其實僅僅只是開始。
    「保衛祖國!因為我們被出賣了,接下來你要配合安全部門全力清除中國範圍內『二十二世紀』的人,同時也要小心,雖然我還沒有得到情報,可是接下來美俄方面肯定會配合他們來拿某種東西。」蜂后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一副好久沒有睡覺的模樣,「另外……保護好蜂巢內的鎮魂棺和牧鬼箱,那是最關鍵的東西,剩下的事情我會擇日通知你。」
    蜂后說完,竟把運動服裹在腦袋在,咳嗽著慢慢走下樓,像個真正的老人一樣。一邊走還一邊哼著京劇《定軍山》的調子,當他快走到樓房內拐角處的時候,詹天涯突然張口問道:「首長!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算是私事……」
    蜂后駐足,看著詹天涯,示意他詢問。
    詹天涯深吸一口氣,看著樓層雪地上蜂后留下的足跡,許久才道:「我是誰?」
    蜂后面無表情地搖頭道:「這不是私事。」
    詹天涯渾身如同過電一般,看著蜂后消失在拐角之處,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原本選定曾達和齊風兩個人來繼任,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答案似乎很明顯了……
    
    第四十三章(上)[踩著雷了]
    
    哈市平房區,731舊址內東側電機房外。
    下水道蓋被一雙手給頂開,莫欽探出頭來四下看著,發現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今夜下了哈市的第一場大雪,他們出來之後還能看見漫天的雪花。葬青衣爬出來後不顧抖落身上沾著的那些污垢,瞪著雙眼看著大片的雪花,忍不住伸手去接。她是個在南方長大的女孩兒,這麼大的雪還是頭一次見過,那股興奮勁都幾乎讓她忘記自己身處在一個充滿危險的環境之內。
    「雪怎麼會這麼大?去年一冬天哈市都沒有下雪,立春後才來了幾場大的,否則今年的菜價會貴死人的!」穿著軍大衣,一身是汗的魏玄宇從下水道中爬出來,一屁股坐在雪地之上,看著葬青衣在那興奮地抓著雪花,雖說覺得這個姑娘著實很可愛,但嘴上卻嘟囔著,「南方小姑娘,連雪都沒有見過,我都快恨死下雪了,出個門都得提前半小時,否則不趕趟。」
    「不對勁。」莫欽搓著雙手看著四周,「太安靜了。」
    此時在玩雪的葬青衣也發現了什麼,叫了莫欽一聲,用手指著周圍的雪地,示意周圍雪地中沒有任何人留下的足跡和明顯的印記,就算雪再大,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覆蓋了帶著森下三敬的皇正紅的足跡,況且這個下水道是唯一的出入口。
    「除非是長了翅膀,否則他們怎麼可能不留下足跡。」莫欽蹲下來看著雪地,下意識去摸烙陰酒的酒壺,但抓起來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酒壺早就被皇鑲黃給擊穿了,裡面的酒液早就漏空。
    「喂,摳門,拜託你個事情。」莫欽側身看著魏玄宇,搖著手中空空的酒壺道,「等一會兒,如果我產生了什麼變化,拜託你用幻術把我封起來,否則我會傷害到你們的。」
    「行!沒問題!給個友情價吧,三五萬就行了。」魏玄宇起身來拍打著粘在屁股上的雪,抖動著自己那件臭烘烘的軍大衣,莫欽都不明白這個摳門的傢伙為什麼不把軍大衣給扔了算了,這玩意兒也不值錢。
    莫欽歎了口氣道:「摳門哥,那句話應該是我的台詞吧?不是只有你才嗜錢如命!」
    「哎,別叫哥!別來套近乎這一手,我認錢不認人!」魏玄宇伸手制住莫欽繼續說下去,豎起三根手指,「三萬!友情價,過了這村沒這店,等會兒說不定就漲價了。」
    莫欽面朝魏玄宇,一臉的不快:「我說,咱們也算是老鄉吧?不至於這麼狠吧,就這麼個事,舉手之勞而已,你還收這麼貴?」
    「別來這一套!有句話叫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知道什麼意思嗎?」魏玄宇裹緊自己的軍大衣,湊近莫欽道,「這就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是一個意思,你和我,現在是仇人。」魏玄宇說著看向了不遠處蹲在雪地中四下尋找著皇正紅蹤跡的葬青衣,莫欽瞬間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莫欽用手攀著魏玄宇的肩頭道:「摳門哥,你還欠我幾萬,這樣吧,咱們就算是扯平了,我還可以再給你幾萬,前提條件是你不能打青衣的主意,你和她不適合,你看從時間上,我和她認識比較久了,算是日久生情……」
    「什麼玩意兒?日什麼?」魏玄宇雙手袖筒之中,抽著鼻子。
    「日久生情,你聽不懂中文簡體呀?」莫欽看著魏玄宇。
    「這說話還分簡體中文和繁體中文?」魏玄宇一副流氓無賴相,「你還沒有和別人怎麼樣呢,就日……久生情了?沒結婚的前提下,咱們都可以公平競爭的。」
    「實話告訴你,你沒希望了,岳父大人說了,我要揍扁了那個皇鑲黃,他就讓我叫他岳父。」莫欽伸出拇指朝著後面一指,「也就是說,算是答應了我和青衣的婚事,你要覺得嫉妒沒關係呀,我讓你當伴郎,讓你在我們的婚禮上唱周傑倫的《我不配》。」
    「我能唱《傻×織毛衣》嗎?」魏玄宇等著莫欽,兩人對視的目光都產生出火花來了。此時,不遠處的葬青衣突然「噓——」了一聲,示意兩人不要再鬧了,又揮手讓他們向後方的枯樹叢躲去,因為在兩人說話的同時,周圍的路燈開始一盞一盞熄滅,最終只剩下了離他們十幾米開外一顆大樹旁的那盞路燈。
    路燈的燈光直射著雪地,從呈三角形的燈光之中很清楚看到其中飄落的大片雪花。莫欽下意識將腰間的手槍遞給魏玄宇,讓他拿著防身,魏玄宇擺頭說不要,裹著大衣像個民工一樣看著前方,莫欽則慢慢走到葬青衣跟前,低頭道:「媳婦兒,你發現啥了?」
    葬青衣瞪著莫欽,卻沒有責怪他的稱謂,只是指了指莫欽的耳朵,意思是:你的耳朵比我們都靈敏,難道沒有聽出來哪兒不對勁嗎?
    莫欽搖頭,表示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葬青衣將手指雪地之中道:「雪……聲!」
    「雪聲?雪會有什麼聲音?」莫欽不解,魏玄宇看不下去了,蹲著湊了過來,把腦袋伸進兩人的中間,低聲道,「喂,你丫別當我不存在呀?別纏著我未來媳婦兒!」
    「滾——」莫欽用胳膊肘杵開魏玄宇,魏玄宇順勢向旁邊的雪地中倒下去,剛倒進雪地之中就感覺到自己的腰部壓著了某個硬物,同時還聽到一聲清脆的「卡嚓」。莫欽反應極快,轉身過來,看著魏玄宇道,「摳門!不要動!」
    魏玄宇艱難地保持著側身的姿勢,躺在雪地之中,看著莫欽,皺了下眉毛,意思問:你幹嘛讓我不要動?
    「摳門!別動!你碰著地雷了!」莫欽拍了拍葬青衣,示意她也不要亂動,緊接著沿著先前走過的步子向魏玄宇另外一側靠近,想靠近看清楚魏玄宇碰著的是什麼類型的地雷,誰知道剛走了幾步,莫欽又停了下來,在眼前平整的雪地處蹲下來用手輕輕把表面的雪層給拂去,剛拂去表面的那層積雪就看到隱藏在其中的黑色盒子,那個盒子的外形類似一個遙控坦克,下方還有不銹鋼履帶。
    「這他媽是什麼地雷?還能動?沒見過……」莫欽俯身下去仔細看著那個模樣怪異的行走地雷,剛蹲下來,斜眼就看到周圍雪地下方有東西向他們蠕動而來,如同是雪地之中隱藏了許多巨大的鼴鼠一樣。很快,那些雪地下的東西將三人團團包圍在其中,緊接著又一個個從雪層下方鑽出來——全都是一個個黑得發亮的行走地雷。
    「新鮮!」莫欽起身來環視周圍,伸手下壓示意魏玄宇千萬不要動,動就是死,雖說不知道這種地雷的威力如何,但魏玄宇如此貼近,一旦爆炸他肯定玩完。
    「你齤他媽能不能救我?」魏玄宇厲聲道,但聲音卻壓低,葬青衣來到他身邊揮手安慰著他,讓他不要著急,莫欽肯定會想辦法。
    莫欽掏出自己的小工具包,蹲在那個行走地雷跟前,仔細看著那東西尋思著從哪兒開始入手,那東西周圍連縫隙都沒有,也沒有螺絲釘之類的玩意兒,好像完全都是封死的。此時魏玄宇又低聲喊道:「喂喂!色情狂,你能不能先把我身子下面這個給拆除了?」
    「十萬!」莫欽一臉賤笑,「給十萬,附加你以後再也不能打青衣的主意,青衣在這作證。」
    「我寧願死!」魏玄宇使勁搖頭。
    「那這樣吧,第二個條件我廢除,只要十萬,你願不願意?」莫欽蹲在魏玄宇跟前。
    魏玄宇咬牙,半天還是搖頭:「我!寧!願!死!」
    「噢——」莫欽故意拖長聲音,「原來錢比青衣重要!」
    魏玄宇沒敢抬眼去看葬青衣,葬青衣表現得也很平靜,只是示意莫欽拆除魏玄宇身下的那個行走地雷,可誰知道莫欽剛趴下去要準備下手,又聽到那東西發出了一聲「卡嚓」的脆響。
    「完了……」莫欽猛地抬頭,看著葬青衣,「死球了!」
    「扯犢子吧!」魏玄宇猛地起身,直接撲向葬青衣,用身體蓋住她,隨後莫欽也撲了過去,兩人一起護住了葬青衣,但那東西根本沒有爆炸,只是表面向四個方向打開,同時發出鋼琴樂,其中還立起來了兩個小玩偶,穿著晚禮服的男性玩偶與穿著晚禮服的女性玩偶,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thefirstsnowflakes!」莫欽聽見那音樂,起身來看著音樂盒子中的兩個小人偶,又抬眼看著周圍,尋找著隨時都可能出現的那個人。
    「色情狂!你這個時候說什麼鳥語呀?這個地雷有這麼長的名字?」魏玄宇起身來,同時抓起葬青衣來,葬青衣已經扣動了袖口中藏著的袖箭,尋找著可能出現的目標。魏玄宇再去看那類似八音盒的行走地雷,兩個翩翩起舞的人偶此刻逐漸分開,中間的部位又慢慢升起來了一個小瓶子。
    瓶子中帶著透明的液體,其中的液體隨著盒子釋放出的音樂,詭異地震動著,像是要產生某種化學反應一樣。
    「我去!液體炸彈!?」魏玄宇下意識擋在葬青衣跟前,但那模樣倒有點像要準備躲在她身後去。
    莫欽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害怕,蹲下來拿起那個瓶子搖晃了下,取出瓶口的塞子聞了聞,接著竟然一口將瓶子中的液體一飲而盡,舉起來對葬青衣和魏玄宇道:「沒事,是烙陰酒。」
    
    第四十三章(下)[舊?情人]
    
    烙陰酒?這裡面怎麼會裝著那種東西?魏玄宇和葬青衣都很迷茫,本應該襲擊他們的人反倒變成了莫欽的救星,到底在耍什麼花樣呢?
    葬青衣突然奔到莫欽跟前,一拳揍在他的腹部,比劃著手勢示意莫欽趕緊吐出來,也許那所謂的烙陰酒中有毒。莫欽摀住肚子,趕緊擺手道:「放心,不會的,有毒我早聞出來了,烙陰酒這種東西加入其它任何雜物,都會產生劇烈的化學反應。」
    「當然沒有毒,只是加了點催情藥。」盒子中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嚇了幾人一跳,魏玄宇來到盒子跟前,和莫欽一起蹲下來,拿開盒子的上層蓋面,發現下方裝著的是一個擴音器,擴音器中除了傳來音樂之外,還傳來那女人伴隨著音樂的沉吟。
    「小臭鼬,原來你還活著呀?」莫欽衝著擴音器說。
    臭鼬!?有女人叫這個名字嗎?即便是加個小字,也會覺得很難聽,臭鼬這名字中就帶著一股噁心的屁味兒。魏玄宇和葬青衣對視一眼,來者莫欽應該認識,而且非常的熟悉。兩人再轉頭看向周圍的時候,就發現遠處那盞單獨亮起的路燈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身材高挑火辣,長髮披肩的女子,那女子穿著緊身戰鬥服,全身的曲線都因戰鬥服而凸顯出來,讓正常男人看了目光都捨不得離開。
    魏玄宇的目光停留在那女子的胸部之上,隨後又慢慢收回來,下意識看了一眼葬青衣的胸部。葬青衣瞪了魏玄宇一眼,後退了一步,同時用手將他的腦袋別向另外一個方向。
    「喲,多年不見,你都不肯用正眼看我了?」那個被莫欽稱為臭鼬的女人通過擴音器幽幽地說,「還有,不要叫我小臭鼬,我現在叫皇正黃,也就是你殺死的皇鑲黃的師父。」
    「師父?我看是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白癡吧?你也不選個機靈點的崇拜者,偏偏選那麼一個只知道躲在人質背後發威的混蛋。」莫欽深吸一口氣,閉眼道,「小臭鼬,我從認識你開始,就知道你的虛榮心永遠無法滿足,你每次出現都會挑選一種自認為奪目又浪漫的方式,但實際上很噁心。詭異的路燈照下來,照亮你的全身,頭頂是大雪紛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用鵝毛大雪來掩飾頭髮裡面的頭皮屑呢!」莫欽說完後,用手指捅著擴音器,「這首鋼琴曲,我教你彈了八十多遍,你還是沒學會,一聽就知道你是從網上下載的盜版劣質mp3,你行行好,不要噁心我了。」
    莫欽死都不打算回頭去看路燈下的皇正黃。皇正黃站在那靜靜地聽莫欽發完牢騷,也不動怒,只是握緊手中的通話器,淡淡道:「你認識的那個小臭鼬幾年前就死了,被你親手殺死的……」
    「喂!你說話講點道理好不好!?誰殺死你了?要不是我,你……」莫欽終於忍不住起身來看著路燈下的女人,當他抬眼看清楚之後,愣了兩秒,竟說了一句差點讓魏玄宇和葬青衣直接倒地的話,「你隆xiong了?還是xiong部被人錘腫了?」
    原本略帶緊張的氣氛因為莫欽這句話瞬間變得怪異起來,葬青衣咳嗽一聲,斜眼看著莫欽,在她眼中莫欽現在算是與舊情人敘舊,她需要和魏玄宇盡快離開,誰知道剛準備走,莫欽卻伸手抓住葬青衣的手腕,順勢將其摟入懷中,看著皇正黃道:「介紹你認識一下,這是我媳婦兒葬青衣。」
    皇正黃面無表情,只是將目光從莫欽的臉上移到了葬青衣的臉上,竟然下意識拿起鏡子來照了照,彷彿在說:我似乎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不比她差。
    被莫欽摟在懷中的葬青衣體溫直線上升,被莫欽拉過去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開始臉紅心跳,渾身猶如被點了穴一般動彈不得。雖然很想從那股四面襲來的溫暖中逃離,可莫欽的身體此刻卻變成了具有強大磁力的磁鐵,緊緊吸住了她。
    「你現在興趣愛好變了,開始喜歡幼齒了?」皇正黃輕蔑地笑道,「別演了,你說過,除非你找到同類,否則永遠不會談婚論嫁,她是你的同類嗎?」皇正黃抬手就朝著葬青衣的頭部開了一槍,莫欽抱著葬青衣一個側身,用後背擋住了那顆子彈。
    皇正黃放低槍口,看著莫欽後背被子彈擊中的位置:「喲,你還真穿了防彈衣,你不是不穿的嗎?」
    
    第四十四章(上)[躁動的地師]
    
    皇正黃輕輕邁開自己的一條腿,眼睛一眨再睜開卻是將目光投向了魏玄宇。腿型稍微不好的女人,穿上高跟鞋可以修正,但有真正美腿的人,不管她穿什麼樣的鞋子,那雙細長的腿都會第一時間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魏玄宇忍不住從頭到腳看著皇正黃。葬青衣在心中也不得不承認皇正黃是女人中的女人,胡淼屬於那種大家閨秀,又略帶一些野性,但終歸會變成賢妻良母的類型,已與雪女融為一體的莎莉也是,但更接近女神,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她不用如皇正黃一樣搔首弄姿,單單只是靜立在那,就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妖艷和美麗是兩個不同的詞彙,各自有著不同的解釋。
    葬青衣看著皇正黃那頭長髮,那是她小時候幻想過的模樣,可父母告訴她,長髮不利於戰鬥……
    「你肯定在想為什麼我會加入龍睛八旗?」皇正黃高挺著自己的胸部,雙手環在腰間,微微偏頭看著莫欽,目光隨後又投向魏玄宇。這個女人無時無刻都在誘惑著周圍的男人,同時還散發出讓女人嫉妒的氣息。
    「我沒有想過,因為你做事從來不用腦子,胸大無腦這句話放在你身上非常合適。」莫欽攤開雙手,表示很無奈,「從過去到現在,你一直認為自己很獨特,但是你獨特嗎?你根本就不獨特,你算美女,但不是唯一的,你也是怪物,但也不是唯一的……」
    這個皇正黃是怪物?什麼怪物?魏玄宇警惕了起來,因為莫欽說這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看了自己一眼。對了,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奇怪的香味,不像香水味那麼濃,也不像是正常的體香。
    「彭——」下水道蓋子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撞開,飛到半空又掉落下來,隨後胡順唐從其中爬了出來,又伸出手將夜叉王也拉出來,夜叉王出來後看著莫欽、葬青衣和魏玄宇平安無事,鬆了一口氣,逕直走上前去,開口問:「色情狂,救下那個人了?」
    莫欽還沒說話,魏玄宇就高聲道:「應該是被一個叫皇正紅的人帶走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不過問問她應該知道。」魏玄宇指著眼前的皇正黃。
    「呵,又來兩個男人,一個是老男人,一個是年輕的小伙子。」皇正黃扭頭看著冷冷盯著她的夜叉王和胡順唐,隨後兩人的目光同時移開,彷彿對她絲毫興趣都沒有,但就是這麼一個舉動,竟有些激怒對自己有著絕對自信的皇正黃。
    皇正黃的目光落在夜叉王的身上,隨後是胡順唐,但兩人都毫無反應,皇正黃皺起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似乎是身體本能提醒她:作為女人,經常皺著眉頭會長抬頭紋和魚尾紋的。
    胡順唐站在雪地中環視著周圍,又蹲了下來,將手指伸進雪地之中,許久後開口道:「估計沒有走遠,周圍已經了,大概是躲起來了,用五行追蹤法吧。」說完,胡順唐看著皇正黃道,「小姐,借你一根頭髮用用行嗎?」
    「行呀。」皇正黃一臉的微笑,偏頭看著胡順唐咬著半個嘴唇輕笑道,「借你可以,你用什麼來還呢?」皇正黃剛說到這,站在不遠處的夜叉王就大步上前,抬手就拔了一根她的頭髮,轉身就走,同時扔下一句話,「要回家找自己的男人去!」
    皇正黃按住自己的頭髮,抓得死死的,盯著夜叉王背影的雙眼都快冒出火來了。
    胡順唐接過夜叉王手中那根長髮,微笑著道:「謝謝,如果有空我讓莫欽請你吃飯,如果沒空,那麼你告訴我皇正紅和那個人的下落。」
    「哼——」莫欽冷笑道,「關我屁事。」
    皇正黃聽胡順唐這麼一說,臉上的怒氣稍稍消散,輕言細語道:「好呀!不過呢,我不要莫欽請我吃飯,你請我吃飯怎麼樣?到我家去吃,吃完飯,我請你吃點心……親手做的。」說到這,皇正黃揉著自己的肩膀,她的手指揉動肩膀的時候,還能很清楚地看到起伏的胸口,那對雙峰像是要從緊身衣中爆出來一樣。
    皇正黃這番自以為是的動作做完後,莫欽和胡順唐幾乎同時歎了一口氣,莫欽見胡順唐歎氣,摀住嘴笑了起來,胡順唐也只是用棺材釘刺破了自己的拇指,擠出鮮血來在地上畫了一個極其簡單的符咒,又將那根頭發放在其中,這才抬眼看著皇正黃道:「小姐,有些話說出來大概會得罪你,對自己有自信是好事,不過自信的同時也要懂得自律,男人呢都有色心,但分有沒有色膽,你這樣的人會讓人產生強烈的生理衝動,但不會產生與你廝守一生的念頭,你知道嗎?你這樣做,有色心的男人只會在心中產生兩個念頭,第一帶你出去見朋友也許會很有面子……」
    「第二,他們會想和你上一次床得花多少錢。」莫欽補充道,鬆開摀住嘴的手,現場的情況從即將爆發的戰鬥演變成為了兩人對皇正黃的調侃。
    「哈哈——」皇正黃笑了,將落在雙肩上的頭髮撩開,「莫欽,你也太小看我了,誘惑和行動是兩回事,我也僅僅是因為無聊,想找點事情來做,才會離開那個溫暖窩,加入龍睛八旗。我要錢有錢,要想有權勢,大可在美國找個政客嫁了,我也不缺男人,只是有個人解決了我一直沒有解決的煩惱,出於報恩,我才成為了皇正黃。」
    「假髮!」胡順唐施術之後,將那根頭髮給扔到一邊去,「她的頭髮不是自己的,用五行追蹤法找到的只是另外一個人的訊息。」
    「我可沒有說過這頭長髮是我自己長出來的。」皇正黃側身指著遠處的那棟大樓道,「那兩個人正在那裡等著你們呢!」
    「兩個人?」胡順唐看向那棟大樓。
    「對呀!皇正紅是個人,整天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試圖用各種方式來暗示我和他做……」皇正黃故意拖長了「做」字的音,聽得魏玄宇腹部一陣發熱,皇正黃似乎能感覺到魏玄宇的反應,轉頭來看著他道,「你對我也有興趣。」皇正黃說完徑直朝莫欽走去,在快到他跟前的時候,忽然一轉彎朝著魏玄宇走去,轉彎的同時還偏頭衝著莫欽眨了下眼睛,在來到魏玄宇跟前的時候,貼著他的臉頰親了一下。
    當她的嘴唇快離開魏玄宇的時候,還故意探出了舌頭,用舌尖在魏玄宇的臉上輕輕舔了舔。魏玄宇整個人都僵硬了,大氣都不敢出,皇正黃呵呵笑著,舔著自己的嘴唇道:「處男的味道。」
    魏玄宇心跳的聲音連自己都能清楚聽到,特別是聞到皇正黃身上那股香味,感覺自己都快要膨脹爆炸了,他的十指在抖動著,很有上前一把抱住皇正黃的衝動,同時心中產生的念頭竟然是:我要是抱住了她,她會反抗嗎?
    一個雪球砸中了魏玄宇的太陽穴,魏玄宇稍稍清醒過來,看著還在手中搓著雪球的莫欽,莫欽皺眉搖頭看著他,示意他清醒一些。一直站在魏玄宇身邊的葬青衣顯得十分尷尬,抬腳就準備走,卻被皇正黃攔住道:「小姑娘,男人都一樣,這不是罪,也不是錯,不要怪他,他是個誠實的人,就算他裝得不誠實也不行,因為……」皇正黃說到這,忽然抬手按在魏玄宇的腹部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魏玄宇,手部慢慢向腹部下方滑動著,感覺著魏玄宇渾身的抖動,接著又道,「因為不管你怎麼裝,身體都是誠實的!」
    葬青衣手中的袖箭已經頂住了皇正黃的咽喉,只要葬青衣輕輕撥動機括,那支鋒利的袖箭就會立即從下顎刺穿她的頭部,可是皇正黃一點兒都不害怕,只是繼續輕輕撫摸著魏玄宇的腹部下側:「如果我是你,我會放下武器的。」
    皇正黃說話間,周圍的行走地雷又慢慢開始移動,向三人所在的位置聚攏,倒也沒有「為難」在皇正黃後方的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
    莫欽見狀上前一把將魏玄宇扯離開皇正黃的身前,目光跳開投向胡順唐道:「胡老大,你們去對付那個人,這裡交給我。」
    「我——不——要!」皇正黃撒嬌般道,「不要你留下來,那多沒意思呀?我要他留下來。」皇正黃衝著魏玄宇眨了眨眼睛,「否則你們都得死!這個條件不過分吧?」
    「不過分!摳門,你留下來陪陪這位小姐,色情狂、青衣,跟我們走!」夜叉王伸出兩根手指,指著莫欽和葬青衣。莫欽和葬青衣很吃驚,不知道夜叉王為什麼會這麼安排。
    夜叉王說出這番話之後,皇正黃打了個響指,隨後周圍的行走地雷慢慢讓出一條前往那棟大樓的空隙來,供胡順唐等四人離開,同時皇正黃還站在了魏玄宇的跟前,一副決不讓他離開的模樣。
    葬青衣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魏玄宇一眼,他眼前沒有殺氣,沒有怒氣,連抵抗的意識都感覺不到,雖說不知道這個皇正黃的手段到底是什麼?但以只擅長幻術的魏玄宇,能戰勝他嗎?
    四人離開,走了很遠之後,葬青衣才一把抓住夜叉王,問:「為什麼?」
    「別看魏玄宇三十歲了,內心深處他還是個孩子,應該鍛煉鍛煉了。」夜叉王簡單扔下一句話。
    葬青衣又面朝莫欽問:「你,不殺?」
    莫欽懂葬青衣的意思是問他:為什麼不下手殺了皇正黃?莫欽很無奈地搖頭,轉身看著雪地遠方的皇正黃:「她和我一樣,都是古曼童轉世,最可怕的是她轉世後出生在棺材之中,在棺材中生生呆了五年,才被放出來……」
    
    第四十四章(下)[地師的崛起I]
    
    皇正黃看著胡順唐等人遠去,幽幽道:「你的夥伴們放棄你了喲,如果他們真留在這裡不走,我還真不敢下手把他們都殺了,因為我的恩公說了,他們都得活著。」
    魏玄宇不語,活像個傻子一樣立在那,穿著那身老舊的軍大衣,如果不是臉上還有白皙的地方,恐怕誰也不會認為他曾經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孩子。
    「喂,你叫魏玄宇對吧?」皇正黃走到魏玄宇跟前,沒有了先前那股誘惑的氣息,脫離那些東西,現在的皇正黃相反具備了成人的氣質,「聽說你的幻術很厲害,龍睛八旗軍中損兵折將,又空出了幾個位置,你有沒有想法來填補空缺?如果有,只需要點點頭,我會安排一切,但你放心好了,格格暫時不會派你與他們廝殺的。」
    「他們不是我的同伴,我的同伴只有錢。」魏玄宇淡淡地說,低著頭卻在不斷地大口呼吸著,皇正黃身體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味,先前幾乎讓他窒息,那是一種女人的香味,聞到的時候不由得讓他想起初次接觸女人的場景。
    「錢?太好辦了!格格也許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你要多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花得完,如果你加入,除了錢之外,你還可以在短時間內得到我,一個星期為限,一個星期內……」皇正黃緊緊貼著魏玄宇,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附耳低聲道,「一個星期內,你讓我幹什麼都行,你可以把我脫光了綁在床上,除了你之外,什麼都不讓我吃。」皇正黃說話間,用自己的腰部左右蹭著魏玄宇的身體,魏玄宇的腹部雖然隔著很厚的衣服,卻依然能夠感受到皇正黃透過緊身衣傳來的體溫,這和很多年前在他讀初中二年級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天晚上第一節夜自習,班上那個總是與社會青年廝混在一起的女孩兒從五張桌子外遞給他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我在自行車棚裡等你」。拿著那張紙條的魏玄宇臉紅心跳,大氣都不敢出,盯著那紙條上九個字反覆看了幾十遍,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遞給他紙條的那個女孩兒借口上廁所,離開了教室,他這才敢抬頭去看那個空蕩蕩的座位。而同時,他的眼角餘光也一直留意著從教室窗口慢慢走過的長髮女孩兒,這個行為其實每天他都要重複很多次,他喜歡那個女孩兒,無時無刻不在偷偷的注視著她。
    在九十年代,作為一個初中生來說,她穿著是那麼的大膽,發育又是那麼的好,不僅吸引著魏玄宇,還吸引著班上所有的男生。魏玄宇總是期待著課間操的時間,因為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靠她最近,近得幾乎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那股體香,有時候在做操的時候,會無意間觸碰到她的手,在觸碰到的一瞬間魏玄宇大腦空白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手足無措,直到周圍同學發出陣陣哄笑聲,這才讓他反應過來,同時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並不是因為其他人的嘲笑,而是因為怕她發現了什麼。
    許久,魏玄宇終於也舉手要求上廁所,坐在前面翻著雜誌的老師應許了,魏玄宇從座位上起身的時候,雙腿都在顫抖,他很激動,幾乎忘記了是女孩兒在約他,而不是他約那個女孩兒。這簡直就是上天賜予他最好的機會,他要把握好這次機會,說不定她也喜歡自己?說不定還有機會牽到他的手,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不敢奢望。
    離開教室,前往廁所,本想從廁所處轉彎偷偷前往自行車棚,但魏玄宇感覺自己都快尿出來了。他急匆匆跑進廁所,尿了一泡,尿完之後走出廁所感覺又有了尿意,反覆了好幾次,這才發現僅僅只是緊張,緊張得每次掏傢伙的時候,尿液都只是順著向下滴而已。
    魏玄宇站在水龍頭下,拚命洗著臉,又用自來水弄著自己的髮型,試圖將自己打扮得帥氣一點,隨後不斷地深呼吸,偷偷向自行車棚走去。進到車棚之後,並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兒,正在納悶的時候,一雙手蒙住了他的雙眼,他渾身一震,但很快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體香,可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喜歡你。」女孩兒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對!」傻乎乎的魏玄宇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但其中帶著的不是那種仇恨,而是用盡了力氣,鼓足了勇氣才敢將那個字給說出來。
    女孩兒的手鬆開了魏玄宇的雙眼,又慢慢滑落到他的腰上,緊緊環住,腦袋輕輕靠在他的後背:「真的?」
    「真的!我發誓,要是我說謊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魏玄宇腦子中浮現的是電視劇中的台詞,同時還在想著從前看過的那些電視劇中的男人是如何哄女人的,他腦子中浮現過《射鵰英雄傳》、《人在旅途》等等電視劇的畫面,能記得清楚場景,可就是無法記起來男主角所說的話。
    「抱抱我……」女孩兒又說,這三個字緩解了魏玄宇的尷尬,同時也讓魏玄宇的身體燙得像一塊烙鐵,他慢慢轉身抱住女孩兒,當他的手碰著女孩兒後背的胸圍帶時,渾身都在顫抖。那個年代的初中,大多數女孩兒的胸部發育也僅僅是能穿個被稱為「半截背心」的抹胸,能穿戴胸圍的都屬於發育得特別好的,尤其是這樣的女孩兒特別吸引男生的注目。
    「你的初吻給誰的?」女孩兒忽然又問,如果放在現在,這個問題會讓人發笑,但是在那個年齡,這個問題等同於在問你的是給誰的?魏玄宇趕緊搖頭,吞著唾沫,覺得接下來肯定就要接吻了,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魏玄宇一口一口的吞著唾沫,也聽清楚了女孩兒在吞唾沫的聲音。他聽同桌那個與女孩兒接過吻的混蛋說過,那是心得體會,接吻之前,如果對方願意和你嘴對嘴,肯定會吞唾沫的,這是經驗!
    那天魏玄宇接吻了,吻了那個女孩兒,並不是簡單的嘴唇對嘴唇,而是濕吻,女孩兒朝他伸出了舌頭。魏玄宇激動得都快要哭了,他拚命地抱著女孩兒吻著,此時電筒光照過來,一個中年男子怒吼道:「你們他媽的在幹什麼!?」
    兩人迅速分開,嚇得臉色蒼白,魏玄宇都快尿褲子了,先前和女孩兒接吻時產生的生理反應在瞬間消失了,軟了下去。那個怒吼的中年男子是教導處主任,個子很矮,頭髮都快禿光了,總是願意在夏天上體育課的時候,坐在那色迷迷地看著做俯臥撐的女孩兒的胸部……
    當天晚上,魏玄宇和女孩兒的事情傳遍了全校,他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咒罵,有人將他們的事情編成了狗血的故事,每傳一次都會多一些平添的情節,到第二天這個狗血故事裡就多了他們的情節。可魏玄宇沒有料到的是女孩兒父母找上學校來,隨後又叫了他母親來學校。
    魏玄宇、女孩兒、魏玄宇母親、女孩兒父母、教導處主任以及校長七個人坐在辦公室內,魏玄宇嚇壞了,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更為震驚——女孩兒懷孕了。
    「你這個小畜生都做了什麼!?你才多大!你媽的!」魏玄宇被女孩兒的父親連連抽了好幾個耳光,「你爸聽說還是個叛徒!只有叛徒的兒子才能做出這種事兒來!你媽的!」女孩兒父親滿口髒話,可校長和教導處主任都沒有制止他,教導處主任甚至還在偷笑。
    魏玄宇的母親震驚,流淚,但不敢反駁,雖說女孩兒家中不算是幹部,但也是當地鼎鼎有名的個體戶。
    「我爸不是叛徒!」魏玄宇爭辯著,只有這件事才會讓他憤怒的開口,但當他準備說我根本沒有和女孩兒做什麼的時候,女孩兒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看著他,讓他不要揭破事實。
    因為喜歡,魏玄宇背了這個黑鍋,用現在調侃的話來說,這個傻×孩子喜當爹了!
    隨後魏玄宇被記了大過,再然後被踢出了學校,踢出學校很久後,魏玄宇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女孩兒被教導主任的兒子給搞大了肚子,如果這件事曝光,教導主任做不成不說,自己的兒子也完蛋了,怎麼辦呢?教導主任開始打魏玄宇的主意,因為他是叛徒的兒子呀!反正他爸都是漢奸走狗賊,他兒子肯定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那天起,魏玄宇再也沒有去過學校,沒有讀過書,所有的知識都是他媽教給他的。母親去購買別人不用的課本,和魏玄宇躲得遠遠的,在照顧他的同時,還得照顧臥病在床的爺爺,端屎端尿,還背負著魏亞軍的「罪孽」。
    魏玄宇絕望了,他對學校絕望了,對女人絕望了,對生活也絕望了,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坐在爺爺的床頭,聽爺爺講那些關於異術者的故事,地師、開棺人、趕屍匠……而他付出的僅僅是去揀點破銅爛鐵賣給廢品收購站,再偷偷買上一包到兩包紅梅香煙,收穫頗豐的時候,他會買一包紅塔山讓爺爺高興高興,因為爺爺是煙鬼,而醫生又叮囑他不能再吸煙……
    
    第四十五章(上)[地師的崛起II]
    
    魏玄宇站在那回憶著,不時會喃喃自言自語,回憶著自己的過去。皇正黃卻顯得很不解,因為她根本就聽不懂魏玄宇在說什麼,等魏玄宇停止了自言自語,她歎了一口氣鬆開他,用冰冷的語氣反問:「你到底怎麼打算的?總得給個答案吧?」
    「你很漂亮。」魏玄宇抬眼看著皇正黃。
    皇正黃冷笑道:「廢話,我知道。」
    「你也很誘人。」魏玄宇目光停留在皇正黃的胸部上。
    皇正黃故意挺起胸,認為魏玄宇即將就範,默默點頭,彷彿高聳的胸部就算是她的回答。
    「你還很騷。」魏玄宇微笑著說,「騷得讓男人看見你,就只會產生生理反應。」
    「要不要試試?」皇正黃又貼近魏玄宇,低聲道,「不僅這樣,以前還有人誇獎我,又燙……又濕。」
    魏玄宇緩慢地搖著頭,低頭看著皇正黃下方的腹部:「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我只親過一個女孩兒,抱過她,但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我最接近女人胸部的時候只是隔著衣服碰到她胸圍的帶子。」魏玄宇看著自己抬起來的手,「更不要說和女人是什麼感覺了。」
    「我知道呀,我先前就說過你渾身瀰漫著一股處男味。」皇正黃靠近魏玄宇深深一吸,「我喜歡這種味道,這種從來沒有碰過女人的男人,在床上一開始會顯得很羞澀,不過在做完第一次之後就會變得像一隻發狂的獅子,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皇正黃抓著魏玄宇的手,停留在自己胸口的上端,「噢,對,我想起來了,那句話說——羞澀是淫齤蕩的第一步!」
    皇正黃說到這,想要將魏玄宇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部上,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無法挪動他的手。魏玄宇被她抓住的手彷彿是石雕一樣,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都沒有辦法讓其移動一厘米……
    這小子竟然在反抗我!?這怎麼可能!這種男人我還沒有見過!皇正黃有些怒火中燒,隨後鬆開了魏玄宇,笑道:「看來你是拒絕我了?」
    「我不知道。」魏玄宇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的身體不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