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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子假裝提示運鈔車有問題,有炸彈,上車檢查,用煙霧彈引起眾人的恐慌,叫著炸彈要爆炸了,接著開車揚長而去,很簡單吧?甚至可以說有些白癡。警方調查時驚喜的發現,線索非常多,認為案子很簡單,罪犯只是運氣好而已,於是開始沿著線索追查,追查後才發現線索竟然向蜘蛛網一樣延伸向全國各地!那些每一條看似有用,卻會讓他們偏離方向的線索,根本就是陷阱,這個案子到現在都沒有破。」劉振明打著哈欠說,「簡單的事情複雜化,這是罪犯最想看到的,所以在犯罪心理學中通常告誡大家要換位思考,側重於對罪犯的側寫,就算不知道答案,也不會輕易掉入陷阱。」
    
    第二十二章(下)[好人?壞人?]
    
    「啪啪啪——」夜叉王忽然鼓起掌來,「不錯,都有進步,其實我退步了。我就像一個老師,教訓著高考的學生這麼簡單的題竟然都不會做,但實際上讓我去參加高考,我估計還不如學生們。當一個人拋棄了罪犯的本質,努力要成為一個好人時,自身的實力也會大打折扣,因為得按照規則來行事,而不再是制定規則的那個人,所以在審訊根來眾那兩個首領時,我覺得大家都必須放輕鬆,不過我還有一個良心建議,雖然我不確定根來眾會不會將他們的『茶葉』放在我們這些調查者身上,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與我們有什麼關聯,否則的話他們不會提出要見咱們,就如在蜂巢內,白骨提出要面見半桶水是一個道理。」
    「還有……」胡順唐重新坐在了沙發上,「這次李朝年沒有出現,白骨卻又跑了,我認為根來眾只是一個幌子,控制局面的人不會是他們,雖然他們用了王婉清做擋箭牌,讓我們認為根來眾對一切的瞭解,來源於王婉清,可王婉清知道的還不如青衣和莫欽多,這只是視線轉移。」
    「不管怎樣,審訊是必要的!我這裡有測謊儀,和美國中情局使用的完全一樣。」齊風說到這苦笑著,「我知道你們會笑我,我也知道在場人中,幾乎人人都可以騙過測謊儀,因為蒼穹a組的成員中,他們都可以說著謊話,帶著微笑,甚至辱罵測謊者,都不會導致測謊儀產生任何反應,根來眾的首領那麼聰明,搞出了這麼多事情,其心理素質也一定很強。」
    齊風說到這,面對大家深深鞠了一躬道:「但拯救世界之類的話我就不想說了,就算是為了大家每天能安穩睡去,又能帶著愉快的心情醒來,不會發現睜眼後這個世界變成了地獄,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們……」
    「啪啪——」算盤聲忽然響起,魏玄宇不知道從哪兒掏出個小算盤來,撥動了兩下道,「齊叔叔,咱們還是算清楚為好,這個……」
    「我知道,會給你錢的,和以前一樣。」齊風淡淡地說,就算這種情況下魏玄宇還在提錢,他都不會動怒,他太清楚這個侄子的想法了。
    。
    「那就好!」魏玄宇高興地回應,看著莫欽用藐視的目光看著他,忙低聲道,「喂,不要看不起我,我說過,我怕死,更怕窮,而且我沒錢的話,怎麼還你錢呀?錢呀!很重要的,你看要不這樣,我知道有幾個會所美女特別多,別誤會啊,都是良家婦女,但是就是喜歡錢,只要有錢,她們就真心愛你,我給你辦一張那裡的會員卡,不用謝!咱們現在是……」魏玄宇說到這,看向詹天涯,笑瞇瞇地接著說,「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詹天涯只是沖魏玄宇笑笑,並不說話,而是問齊風:「齊老師,這個地方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的家。」齊風說到這,立即把話題給岔開,拉開房間頂端的折疊樓梯,「這上面就是索菲亞教堂,這個地下室是當年修建教堂時就有的,只是建築圖上都沒有標明過,偽滿時期這裡作為抗日的一個據點存在過,等下審訊就會在教堂內,誰也不知道我們會把他們帶到已經成為博物館的教堂中來審訊。」
    與此同時,尖端技術局已經在阿城區和松北區兩個地方佈置下了上百名警力,製造會將根來眾的首領帶至這兩個區域其中之一的假象,即便是有同夥試圖營救,也不會想到關押和審訊的地點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
    齊風告訴眾人,尖端技術局嚴格意義上沒有所謂的安全屋,為了安全起見,都是臨時調配,這與古科學部的行事方法完全不同,就拿在他們被捕的那棟老屋來舉例,曾經是侵華時期關東軍細菌部隊的一個舊址,整個房屋用女貞木和榆木混合搭建而成,女貞木在內,榆木在中間,外層使用了磚頭和水泥。因為女貞木這種植物較為矮小,一棟那樣的房屋需要大量這樣的木材,選用這種木料的原因在於它具有極強的殺菌作用,可以抑制細菌外漏。關東軍主力在前往太平洋與美軍作戰前夕,焚燒過這棟建築,但可惜的是根本無法完全燒燬,最終被改建,改建後發現內部依然沒有損壞,於是便移交給了軍管部門,解放後交予了國家醫學機構,八十年代中期才轉給了尖端技術局,但卻是放在一個空頭單位的名下。
    在hl藥業集團爆炸案之前,這棟房屋並未啟用過,爆炸案發生後,為了方便驗屍又必須保密的前提下,啟用了那棟房屋,而齊風的偵訊公司也在同一時間轉移到了離那棟房屋就近的地點。
    「這裡有八個通話器,在場人員一人一個。」齊風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始分發通話器和對講機,「通話有效距離為500米,超出500米範圍必須和對講機對碼使用,一個通話器對應一個對講機,不需要密碼,是自動對應的,以防有意外事件的發生。上去之後,除了我們八個人之外,其他探員都會離開教堂……」
    「齊風老師,你們的局長不願意見我嗎?」詹天涯插嘴道,有些不合時宜地問。
    齊風沖詹天涯笑笑,不回答他的問題:「我們有我們的規矩,希望大家能夠遵守,無論嫌犯說什麼樣的話,都請各位不要衝動,不要出手傷人,不能刑訊逼供,同時也請各位想想為什麼根來眾的首領提出要見你們。」說罷,齊風戴上通話器,來到電腦前聯繫到了尖端技術局的其他組員,組員稱還在不斷地更換地點,預計要在幾個小時之後才能到達教堂。
    又是等待,不過卻給了眾人至少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胡順唐是第一個睡著的,雖然說睡得很不踏實,過程中一直在迷迷糊糊說著什麼,可夜叉王一直保持著清醒,離胡順唐最近,捏著手中的匕首,葬青衣和莫欽各坐在胡順唐的兩側,雖說閉上雙眼卻隨時留意著桌周圍的動向。
    劉振明和詹天涯坐在遠處,看著連睡覺都保持著隊形的四個人,覺得有些好笑,但無形之中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讓這四個傢伙形成了一個整體,以胡順唐為核心的整體,那個被罵做是「半桶水」的傢伙成長得非常迅速,迅速得讓人恐懼。
    另外一側,魏玄宇縮在電腦桌與牆壁的中間,拿著算盤一邊算著,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嘴裡還嘀咕道:「大衣破了洞,轉手可以賣五十元,如果清洗要使用洗衣粉和洗衣機,洗衣機耗損費為兩元,電費為兩元,合計四元,五十元減去四元等於四十六元,大衣原價為……」
    齊風坐在一旁看著魏玄宇,起身看著他本子上一一記錄著收支賬目,連五毛錢都沒有落下!最無語的是本子上有一段寫著:今日去市場買蝦兩斤,三十五一斤,共計七十元,但蝦是死蝦,買回家才發現已有臭味,虧本。
    在虧本之後還有個括弧,括弧中寫著:下次去市場時記得和老闆吵架。
    下次去市場時記得和老闆吵架!?齊風看到這愣住了,抽鼻子時發出的聲音讓魏玄宇意識到有人在偷看,抬眼看著齊風,立即將本子合上道:「齊叔叔,偷窺他人是犯法的!」
    「喂,玄宇呀,你覺得那四個傢伙是好人還是壞人?」齊風低聲問魏玄宇。
    魏玄宇抬眼看過去,掃了一眼低頭道:「好人。」
    「為什麼?」齊風又問,也扭頭看向胡順唐四人。
    魏玄宇想了想道:「他們比較單純。」
    「單純?他們還單純?」齊風覺得這個說法很可笑,「說說,怎麼個單純法?」
    「那個姓胡的,比較聰明,但這股子聰明勁兒很奇怪,屬於那種開門見山的聰明,卻不是狡詐,怎麼說呢?就比如說他懂一件事,他會告訴別人不要那麼去做,可是自己面對同樣的問題時卻不知道怎麼解決,這不是笨,這就是一種單純的單向聰明。還有那個張相比較帥氣,總是圍著那女孩兒轉的色狼,他眼睛裡沒有一點雜質,不混亂,而且心口不一,我說的心口不一是,他嘴上總是佔人便宜,但要真的讓他去占,他就會找借口遛了,可能覺得好玩吧?」魏玄宇又看著夜叉王,「那個看起來較為穩重成熟,又帶著邪氣的傢伙,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魏玄宇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好半天才肯定地說,「就像是我爸給我的感覺一樣。」
    齊風笑了笑,又看著葬青衣問:「她呢?你怎麼看?」
    「齊叔叔,我爸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魏玄宇注視著齊風的雙眼,「你說過,有一天時機成熟,就會告訴我,我已經等不及了,我不知道過去我爸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自殺,我相信他沒有背叛祖國……」
    「玄宇,我問你的是你對那個女孩兒有什麼感覺。」齊風根本不理會魏玄宇的問題,彷彿在提醒他,時機根本沒有來臨。
    魏玄宇尷尬一笑,知道自己問那個現在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問題很愚蠢,便看向葬青衣,好半天才說:「她是我唯一一個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女孩兒,咋一看以為是個男人婆,就像姓胡的一樣,單純的聰明,心裡頭卻住著個細膩的小丫頭,而她的心裡頭卻是什麼都沒有,一張白紙,這樣的女孩兒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純潔,對吧?」齊風笑道,摸著魏玄宇的頭,「就像你們年輕人所說的一樣,是女神。」
    「不是,女神也不一定純潔。」魏玄宇搖頭,思考了半天才說,「就像是新印刷出來的鈔票,本來是用來流通使用的,但這張鈔票卻被人忽略了,永遠躺在一個被人找不到的角落。」
    齊風聽完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你小子,三句話離不開錢……現在存了多少錢了?離你的理想還有多遠?」
    「對,我怕死,但是我更怕窮。」魏玄宇低下頭去,翻著自己記錄得密密麻麻的賬本,「不多,差得遠呢,還要繼續。」
    
    第二十三章(上)[倒計時]
    
    索菲亞教堂下休息的眾人,並不知道在他們休息的這短短幾個小時內,全世界範圍已經起了驚天的變化。自幾個國家相繼逮捕了根來眾在本國教團的首領後,其教眾立即從全國各地趕往首都聲援。「災情」最嚴重的是美國,示威人群趕到華盛頓之後,在白宮周圍宿營,並很有秩序地分成了四個部分,從四個方向團團圍住白宮,無論什麼人從裡面進出,他們都會一擁而上試圖用唾沫淹死對方。
    示威人群舉起牌子、橫幅,甚至是寫滿鮮血文字的旗幟,高呼著釋放根來眾的首領,甚至其中還有不少入教的律師,高舉著美國憲法聲稱這是對宗教自由的侵犯,如果不盡快釋放根來眾首領,「911事件」有可能在美國重演。
    美國白宮發言人當天召開新聞發佈會稱,美國絕不向恐怖分子屈服,這些教眾一直處於根來眾這個恐怖邪教的陰影之下,還被其資深教徒嚴重,而逮捕根來眾首領這個決定也做得太晚,否則今天的事態也不會發展成這樣。當然新聞發佈會上,發言人還公佈了此次行動是屬於「聯合國」行動,是世界範圍內對恐怖活動的一次聯合打擊。
    這次新聞發佈會成為了華盛頓流血衝突的導火線,而美國政府內部也完全相信這是根來眾有預謀的,帶有恐怖襲擊性質的示威遊行,否則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華盛頓就聚集了上萬名示威者,而在此之前美國國土安全局、中情局、調查局等對此竟然一無所知。其後,防暴警察在「勸說無果」的情況下,開始用水炮、橡皮子彈等非致命方式對示威人群進行驅逐,僅僅一個小時內就有兩百多人受傷,其中有兩人在送往醫院的途中不治身亡。而美國引以為傲的組織開始出面譴責政府,卻沒有得到政府的任何正面回應。
    組織發言人稱,根來眾在美國是合法註冊宗教,在政府拿不出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逮捕他們是非法的,完全違反了美國國會出台的《1998年國際宗教自由法》,這和當年以尋找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發動伊拉克戰爭同樣愚蠢。
    根來眾在美國宗教團體註冊時名下教徒不到兩百,但示威人群卻達到上萬,從官方數據來分析,這些人都算是曾經的「潛在教徒」。示威者都聲稱是這個團體的忠實教徒,但在記者採訪中「教徒們」卻避而不談這個新興宗教的宗旨是什麼,而是稱根來眾並未對他們進行,更沒有用任何方式打擊其他宗教。
    同一時間在,政府雖然逮捕了根來眾分部的首領,但並沒有按照原計劃逮捕名單上上百名根來眾幹部,畢竟這些幹部中有不少人已經是聯眾黨成員,對外宣稱只是讓根來眾首領配合官方調查。而聯眾黨此時卻發動各階層的右翼組織,以早年頒布的《宗教法人法》為由,希望政府立即釋放根來眾首領,否則極有可能會爆發「新革命」,而民眾即時也只有用「革命」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但同時聯眾黨又指出民眾現今的矛頭不僅僅是針對逮捕行為,而是劍指駐日美軍,因根來眾黨派起源於,又因為與美國簽署有《日美安保條例》,極有可能以打擊恐怖主義為由,將美軍駐紮在各個地區,讓完全淪為美國新殖民地。
    索菲亞教堂內,齊風帶著眾人站在一側的陰影中,看著接連發來的實時新聞,深感事態已經完全失控,最奇怪的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根來眾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想控制美國和的政權?此時,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被安置進了教堂內搭建好的兩個小房間中。索菲亞教堂本就不寬敞,現在的作用只是類似博物館,四處掛滿的都是從前哈市的老照片,因為這樣兩個小房間相隔的距離不到十米,採用了最先進的隔音材料,同時往房間中放置了音響和各種瓦數不同的燈,音響中先是播放輕音樂,讓人聽了昏昏欲睡,隨即便是播放重金屬搖滾,會把原本陷入沉靜中的人嚇得渾身哆嗦。
    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坐在桌子前,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雙眼合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在冥想;二號房間內的白木天行好似很興奮,跟著音響中播放的音樂打著節拍,似乎環境對他構不成任何影響。正常情況下,前幾個小時的不斷更換地點,正常人早就應該困乏,在輕音樂的攻勢下昏昏欲睡,又被重金屬搖滾音樂震醒,翻來覆去好多遍正常人的精神防線早就應該崩潰了,可這兩個人完全沒有遭受到影響。
    「美國、英國、法國、德國、以色列、、中國、俄羅斯,八國聯合行動後,情況最好的就是俄羅斯和我們,其他國家的首都幾乎陷入了全面性的混亂,而且正在向周邊地區蔓延。」劉振明翻看著手中平板電腦上的新聞,新聞幾乎是隔幾分鐘就更新一次,全是那六國首都的現場報道,從新聞上的時間來看,那六國也幾乎是同一時間,採取了強制驅逐的手段,但收效甚微,反而更嚴重了,「俄羅斯最聰明,根本沒有逮捕根來眾首領,只是將其軟禁在了原住所內,在逮捕前四十八小時以防止恐怖襲擊為理由,戒嚴了根來眾教徒最多的五個地區,實行了宵禁,不過長期這樣下去,事態得不到解決,後果估計比美國還要嚴重。」
    夜叉王站在劉振明身後聽著,冷不丁地問:「在我們這,除了先前民眾因為賞金有騷動之外,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吧?」
    「沒有!」齊風搖頭道,「至少到現在是平平安安的,不過進出境處已經佈滿了警力,都處於戒嚴狀態,以防有相同的事情發生。」
    「那就糟了!」夜叉王搖頭道,「如果亂點還好,至少自己可以處理,試想一下,全世界八個國家,有六個陷入混亂,只有兩個較好,俄羅斯採取的是強制手段,至少在採取手段,但中國卻是最平靜的地方,你猜猜那六個國家的首腦和下方民眾會怎麼想?他們在想為什麼中國沒有發生這種情況?如果那六國的根來眾首領在不同地點,又異口同聲稱這次事件是與中國政府有關,甚至誣陷是我們指使的,已經陷入泥潭的六國,即便是沒有任何證據,為了轉移民眾視線,為了平息國內的憤怒,都會將屎盆子扣在我們的腦袋上,從1949年開始到現在,他們一直都在這樣做,這不是體制和文化的差異,而是他們必須要找到共同的敵人。」
    「對,這樣做,民眾的心態可以緩和,政客也可以因此樹立自己的形象,讓自己的屁股在椅子上坐得更穩,很多人是不希望和平的,槍炮一響,黃金萬兩,不是有人說嗎?如果當年肯尼迪不走和平路線,極有可能不會死。」詹天涯看著隔著十米的兩個小房間,思考著下一步的對策,可隨即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什麼都不是了,就算想到對策上面的人也不會相信自己。
    「對,我們已經想到了,正在商量對策,但無論怎樣都要看我們這次審訊的結果,北約成員國已經展開了三次緊急會議,這個時候所謂的聯合國都形同虛設了。「齊風用手搓著臉,顯得十分疲憊,「開始吧,我認為一起審訊比較好,大家都有通話器,互相可以聽到另外一個房間內的對話,依當時情況而定。」
    「還有七個小時!」一號房間內的谷崎一雄忽然抬頭看著監控,大聲說出了這句話,「七個小時之後,全世界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你們有機會阻止,讓胡順唐來見我!」
    「我——要——見——夜——叉——王!」二號房間內的白木天行對著監控一字字說道,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卻又像是在唱歌。完全隔音的兩個房間,這兩人卻像是有心靈感應和透視眼一樣,知道胡順唐等人早已在房間外站著。
    教堂內在剎那間安靜了,齊風的目光卻停留在詹天涯處,許久才問:「詹總指揮,你應該算是這方面的行家,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辦到的嗎?」
    「我們是研究古代科學的,異術是我的專長,但這種情況好像是超能力,超自然科學是你們尖端技術局的研究範疇之內,還是你自己想辦法解答吧!」詹天涯避而不談這個問題,雖說他也不清楚,因為在他所得的資料情報中,根來眾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能人,極強的傭兵部隊也是受過高強度的軍事化訓練。
    「不到七個小時了!現在應該還有六小時五十分!」谷崎一雄忽然對著監控大吼道,大家都從畫面中看到谷崎一雄滿臉是汗,彷彿七個小時後遭殃的只是他一個人。
    「開始吧!」齊風指了指胡順唐的耳朵,示意他實驗一下通話器的效果。
    「不著急!」胡順唐和夜叉王幾乎同時說。
    齊風很納悶,用質疑的目光看著兩人。此時,魏玄宇悄悄靠近莫欽,低聲問:「色情狂,這兩個人太默契了吧?會不會是那個……」
    「哪個?」莫欽扭頭看著魏玄宇。
    魏玄宇左手豎起一根手指頭,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形成一個圓圈:「就是這個!」
    
    第二十三章(下)[老千]
    
    「噢……」莫欽看著魏玄宇應了一聲,故意發出長長的尾音,接著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葬青衣,故意用較大的聲音道,「娘子,大摳門說岳父和胡老大是gay,就是同性戀,同性戀你懂嗎?就是菊花戀,知道菊花嗎?菊花就是……」剛說完,一柄匕首直接飛過來,刺入莫欽耳旁的牆壁上,莫欽冷汗都冒出來了,此時魏玄宇幸災樂禍的一臉賤笑,剛笑了不到兩秒,自己耳旁的牆壁上也多了一柄匕首,他立即收起笑容,轉身和莫欽很默契地開始討論牆壁上那些哈市的老照片來。
    葬青衣拿出本子和筆飛速在上面寫了一行字,抬手舉在兩人的眼前:你們也很默契哦!
    莫欽和魏玄宇對視一眼,同時側臉去做嘔吐狀。
    夜叉王看著莫欽和魏玄宇,對葬青衣比了個手勢,葬青衣拔了匕首還給他,齊風卻伸手按住匕首道:「不能攜帶武器進房間。」
    「你認為那個人會挾持我?」夜叉王淡淡地說,看著齊風,「還是認為我會宰了他?」
    齊風目光看向畫面上二號房間內的白木天行:「我倒希望他挾持你,至少不會讓我背上故意放你宰了他的黑鍋。」
    「放心!」夜叉王將匕首奪過來,鞘中,「我最多會割下他的耳朵。」
    「卡嚓」一聲響,胡順唐已經打開了一號房間的門鎖,站在門口偏頭示意夜叉王可以開始了,隨後開門進去將門關死。夜叉王在旁邊拿過一瓶水,扯下水瓶上的標籤,開門也進了二號房間。
    兩人各自進入一、二號房間後,其他人立即圍攏在監視器跟前,因為沒有擴音器的緣故,聲音都是直接傳入耳機中,但可以選擇單獨收聽某一房間內的聲音。胡順唐和夜叉王進入房間之後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桌子對面,看著坐在對面的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
    當胡順唐走進房間時,谷崎一雄出於禮貌,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胡順唐則側頭看著旁邊的監控,也不開口說話,就那麼等著。胡順唐在賭,賭谷崎一雄會比他先開口,因為對方比他著急,就如夜叉王先前分析的一樣,他既然採取主動被逮捕的策略,那麼就有絕對的自信認為自己佔上風,這樣遊戲規則也捏在他的手中。
    要贏得遊戲,要不出老千,要不就改變遊戲規則。
    眼下,谷崎一雄所指定的遊戲規則,要改變就不能心急,首先搞明白他的遊戲規則是什麼,亦或者是不是真的有遊戲規則,只要有目的,就有破解的辦法,怕就怕沒有目的,只是個瘋子,那麼他們贏的可能性為零。
    二號房間內,夜叉王坐定,將雙手放在雙腿之間,悄悄將自己「順」來的手銬給戴在手上,抬眼看著西裝革履的白木天行,對視了大概十秒後,抬眼看了下監控,又埋頭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別想從我口中挖出任何東西來!」
    這番話夜叉王用的是日語,白木天行聽完一愣,原本滿是輕鬆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的表情。監控畫面前的齊風、詹天涯、劉振明等人也是一愣,但隨後詹天涯冷笑了一聲,低聲問齊風:「房間內的監控是全程自動錄製嗎?」
    風點頭,但不明白夜叉王到底在搞什麼鬼?按住通話器準備詢問夜叉王時,詹天涯卻示意他繼續看下去,聽下去。
    「走狗!」夜叉王說完先前那番話,又用日語罵著白木天行,日語之中還夾雜著大阪地區的口音,說得相當「專業」,罵完後還朝著白木天行臉上奮力吐了一口唾沫,接著抬手來抓起先前放在桌子上的水瓶,此時眾人才發現夜叉王雙手戴著的手銬。
    齊風看到手銬時,下意識往腰間一摸,這才意識到先前他按住葬青衣遞給夜叉王匕首時,葬青衣順勢偷了他的手銬遞給了夜叉王……
    白木天行雖說是西裝革履,但腳上和雙手都被鎖在了椅子上面,挪動不得,只得偏過頭去,避過夜叉王吐來的唾沫,但已經看得出非常憤怒了。
    「賀昌龍算是審訊專家中的專家了。」齊風抱著胳膊道,似乎話中有話。
    詹天涯盯著畫面到:「也算是被審訊專家。」
    「對……」齊風說出這個「對」字的時候明顯隱藏著其他的深意,在他身邊的魏玄宇看著他雙眼中先前閃過的一絲無法形容的東西,雖然只是一剎那,但還是被魏玄宇的雙眼給抓住。
    被審訊專家?魏玄宇覺得這個詞語聽起來像是針刺一樣,什麼樣的人才會被審訊?第一是罪犯,第二就是俘虜……
    「不要著急,他們在改變遊戲規則,信他們,反正我信。」劉振明雙手撐著檯面,看起來十分平靜,「急就糟了,我們不急著問,著急的是敵人,就像是敵人布下了陷阱等待著,卻發現他等待的獵物發現了陷阱,只是坐在陷阱旁邊,看著暗處的獵人一個勁兒嘲笑,是相同的道理。」
    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終於沉不住氣了,沉聲道:「胡先生,還有七個小時,七個小時後世界的格局就會被徹底打亂重組。」
    胡順唐也不應聲,等他說完起身就走,開門出去,站在門口看了眾人一眼,鎖好門之後,用通話器對夜叉王說:「鹹蛋,我幾乎可以斷定幕後主使者不是這個傢伙,還有其他人。」
    「為什麼?」夜叉王沒有回話時,齊風卻立即問道。
    齊風問完,胡順唐並未回答,劉振明卻插嘴道:「因為他太沉不住氣了,相比之下,當初我們審訊夜叉王的時候,完全是被他牽著鼻子走,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滿手是汗,盯著屋子門口,原本他的計劃之中,他說完那句話這後,胡順唐就應該立即反問「七個小時後你們會做什麼?」、「會用什麼方式來打亂世界格局?」,可是胡順唐完全沒問,轉身就走,好像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
    谷崎一雄不傻,知道胡順唐在賭,在冒險,可同樣的,他也在冒險,也在賭。
    二號房間內,夜叉王依然在對白木天行各種辱罵,還吐著口水,就差沒有動手了。辱罵唾棄一陣後,夜叉王乾脆打了個哈欠,腦袋一偏開始「入睡」,此時白木天行下意識想舉手來擦去臉上的唾沫,可雙手被拷在下方的鐵環上,根本舉不起來,只得咬牙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憤怒徹底燃燒。
    「這兩個傢伙!真的是拿命在賭!不僅是自己的命,還有其他人的,這個賭注太大了!」詹天涯深吸一口氣,他明白這兩人在做什麼。毫無疑問,根來眾首領故意被捕,其原因是要在一個較為安全的環境中繼續實施自己的計劃,計劃的實施讓自己人來做,不如讓自己的敵人來進行,這種情況下,他就算說謊,對方也會採取措施證明,只要需要證明就必須要有行動,而行動就代表著距離布下的陷阱越來越近。
    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一開始幾乎斷定他們會詢問七個小時後會發生什麼,可惜的是他們並沒有完全去理解胡順唐等人的內心,他們被牽著鼻子走不是一次兩次了,而在從前因為他們有把柄在對方手中,這次卻沒有,但賭注更大,拿全世界無辜的人來做賭注。
    冷漠有時候也是一件強大的武器,黑衣人的話胡順唐記得很清楚,要想不被利用,那就先利用別人,而夜叉王卻是完完全全的不在乎,他的想法很簡單,哪怕是地球要毀滅,總之大家都會一起死,敵人也不會倖免,那還怕什麼?當然,根來眾不會想徹底毀滅世界,因為他們所說的只是改變格局。
    「夜叉王本來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胡順唐也屬於會逆向思維的人。」劉振明看著胡順唐再次返回房間,「況且夜叉王非常喜歡這種環境,越是壓抑越是恐怖的環境,他的超強心理素質才會凸顯出來,他們找錯審訊對象了。」
    應該說他們找錯胡順唐等人的弱點了。詹天涯心中這樣想著,此時一號房間內的谷崎一雄又開口說話了:「七個小時中,每隔一個小時事態就會加重一分,除非你們在這個地方找到答案,找不到答案,我們都完蛋!」
    「嗯!」胡順唐看著谷崎一雄只是應了一聲,只是注視著他,沒有開口詢問。
    七個小時?詹天涯心中重複著這四個字,想了許久,又低聲問齊風:「齊風老師,現在那七國的情報機構是否和我們還保持聯繫?」
    「當然!」齊風點頭道,「一直保持聯繫,隨時通報各國發生的情況,美國和的事態稍微平息了一點,但是民眾的抗議呼聲卻越來越高,美國方面完全慌了,不知道這件事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明白了。」詹天涯含著自己那半支煙,拿過平板查閱著新聞,新聞上顯示,除了中國和俄羅斯之外,其他國家的首都都很亂,而且抗議呼聲正在向周邊地區蔓延,蔓延的速度完全以小時計算,而現在的俄羅斯卻像是一個桶,俄羅斯政府在拚命藏著桶的引線,但遲早會被人找到的,而且如果是由根來眾的人和車臣恐怖分子點燃這根引線,那就不僅僅是引發戰爭那麼簡單了。
    「你們很厲害,只用八個人,說八句話就能改變全世界。」一號房間內的胡順唐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話,說完後谷崎一雄詫異地看著他,但隨即又浮現出了笑容,也不回答是還是不是,彷彿在說:你還是進套了!
    
    第二十四章(上)[第一謎]
    
    「先生,還有七個小時,七個小時後世界格局就會被完全打亂。」
    二號房間內,夜叉王猛地睜眼用日語對白木天行說出這句話。這句話是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曾經對胡順唐說的,兩人戴著的通話器耳機都能聽見另外一間屋子內的聲音。
    這兩個傢伙!劉振明聽到夜叉王重複谷崎一雄的話,這才明白胡順唐和夜叉王到底在做什麼——兩人各自扮演著審訊者和被審訊者的角色,夜叉王面對白木天行,完全將自己擺在了谷崎一雄的位置,從側面來看,完全認為此時是胡順唐在「審」夜叉王,夜叉王在對白木天行重複谷崎一雄的話,觀察對方的反應,揣摩谷崎一雄的內心。
    夜叉王之所以要晚十來分鐘之後再進入谷崎一雄的角色,就是為了錯開一號房間與二號房間內的時間,如果這兩個人可以用某種奇特的方式來私下交流,這樣也可以打亂他們的思維。
    「七個小時中,每隔一個小時事態就會加重一分,除非你們在這個地方找到答案,找不到答案,我們都完蛋!」夜叉王坐直身子看著白木天行又重複著谷崎一雄說過的話,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白木天行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角向右扯了一下,隨後扭頭看著監控,一句話不說。
    夜叉王看著他,靜靜地等待著,等著一號房間內谷崎一雄和胡順唐的對話繼續。
    「前蘇聯駐哈市領事館舊址!」谷崎一雄微笑著說道,但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可這句話說完之後他不再詳細說明,只是口中學著鬧鐘倒計時的聲音,「嘀嗒、嘀嗒、嘀嗒——」
    前蘇聯駐哈市領事館舊址?這是什麼意思?劉振明看著監控畫面,此時齊風忽然走開,到了角落用通話器換了一個頻道和人交談著什麼,隨後勾勾手指示意劉振明和詹天涯上前,等兩人上前後,齊風低聲道:「出意外了,其他七國的情報部門忽然和我們斷了聯繫。」
    這句話傳進夜叉王和胡順唐耳朵中,兩人立即起身從一、二號房間內走出來,出門後對視一眼,揮手叫來等待中的葬青衣、莫欽兩人,低聲叮囑了一番後,兩人簡單收拾了一番,二人立即從教堂側門離開,胡順唐則徑直上前來到劉振明和詹天涯跟前,看著兩人道:「我們去領事館舊址,你們兩人接著審訊!」
    劉振明拿出自己的手機來交給胡順唐:「距離太遠,用手機吧,這是加密手機,安全些!」
    「其他七國的情報部門和我們斷了聯繫。」詹天涯又補充道,補充時看得出齊風的臉色很難看。夜叉王上前掃了三人一眼,沉聲道:「現在麻煩了,我估計其他七國和我們斷了聯繫,也是因為那七國被逮捕的根來眾首領,說了和谷崎一雄相同的話,但肯定沒有說那裡有什麼,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麼做?」
    齊風搖頭,其實他知道答案,只是不敢說出來,詹天涯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是我,我就會派遣人員去查看那裡到底有什麼,但不會通知中國政府。也就是說,哈市現在熱鬧了。」
    「這一步走得真狠,八個國家的根來眾首領幾乎同時說出這件事。」夜叉王扭頭看著一號房間門口,「如果現在你們控制了名單上其他七國潛伏在哈市的間諜,那七國政府肯定會認為中國和根來眾真的有聯繫,不,是他們願意相信。但如果放任不管,讓他們調查,以表明自己的清白,更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我們的國土,事關我們的,鬼知道他們會查出點什麼來。」
    「他們還是在利用人性的弱點,各國的政府畢竟都是由人組成的,誰都不相信誰,猜疑和不信任就是最大的漏洞,所以只需要八個人就可以改變世界。」胡順唐搖頭道,緊了緊身上偽裝成三角包的釘鞘,「我們現在趕去蘇聯領事館舊址,查清楚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夜叉王和胡順唐跑出,在教堂外借了一輛尖端技術局的汽車,向蘇聯駐哈市領事館舊址疾奔而去。等兩人走後,詹天涯並沒有著急進一號房間,而是站在齊風面前,摘下了自己耳中的通話器,問道:「齊風老師,你有事情在瞞著我們,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是應該坦誠相見嗎?」
    劉振明側頭看著齊風,齊風揮揮手喚來一直站在那未動的魏玄宇,指了指門口,魏玄宇歎了口氣,轉身也朝門口跑去,他知道齊風的意思是讓他去幫胡順唐四人,這虧本買賣原本就是他最不願意做的。
    魏玄宇也走了,在場的三人幾乎都有著相同的保密身份,這種情況下按理說齊風應該說點什麼了,但他只是雙手撐著檯面,淡淡道:「我知道的很少,而且有一部分只是自己的猜測,也有一部分未經證實,況且本來你有機會知道某些機密,但你放棄那個機會,現在只能等了,等著他們找出來的東西,來證實我的猜測到底是否正確。」
    「你的猜測到底是什麼?」劉振明著急地問。
    齊風搖頭,盯著檯面:「太可怕了,我擔心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如果我的擔心是正確的,那麼這件事完結之後,我國將會被其他幾國完全孤立。」
    「我們不是一直被孤立嗎?」詹天涯冷笑道,「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甘心當傀儡,不同流合污的結果就是這樣。」
    「對呀!不和他們同流合污……」齊風咬牙一字字道,「我相信局長有答案,但局長想找到答案背後隱藏著的東西。」
    胡順唐等五人分成了三批,向著前蘇聯駐哈市領事館的舊址疾馳而去,已是深夜,街道上除了警察之外,只有少數的出租車還在運營之中,一些嗜酒者在這個寒冬也早早回家,街面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與此同時,在平房區的731舊址,已經荒廢的舊鍋爐房下方,被蒙面堵住嘴的遠籐賢知和森下三敬跪在那,後腦勺都被一支消音手槍輕輕頂住,在其身後的兩個異術者輕輕握著手槍,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他們頭頂接近塌垮的廢墟頂端站著另外兩個異術者,那兩人手持夜視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剩下的一人則蹲在鍋爐房外的破牆下,留意著舊址巡夜的管理員。
    「大哥,這次的買賣我們冒了很大的風險,雖然說預付款不少,但不知道事情結束之後能不能拿到尾款,如果拿不到怎麼辦?」遠籐賢知身後的那名異術者用對講器輕聲問他們的頭兒。
    蹲在破牆下的首領哼了一聲,等拿著手電巡夜的管理員走遠之後,這才按下對講機道:「簡單,把錢搶回來。」
    「大哥,我覺得僱傭我們的人沒那麼好對付,還是從長計議吧,我的看法是先不要著急解決這兩個人,只要他們不死,我們就有把柄,就算被政府的人抓住,還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認為呢?」森下三敬身後的異術者不同意大哥的看法。
    異術者大哥靠著破牆,笑了笑,抓起對講機問:「老三、老四你們怎麼看?」
    對講機的耳機中一片寂靜,原本應該在廢墟上端放哨的老三和老四沒有回答,上端也安靜得出奇,只能聽到寒風刮過的「嗚嗚」聲。
    「老三、老四!」異術者大哥回頭看著廢墟的頂端,原本蹲在煙囪旁邊隱約可見的兩個人影此刻卻消失不見了。
    「老二、老五!出事了!看住那兩個人!我去看一下!」廢墟上端煙囪旁,黑衣人緊貼著煙囪聽著對講機中傳來的聲音,又低頭掃了一眼脖子已經被扭斷的異術者老三和老四,此時異術者老大已經順著廢墟旁邊的破牆用極快的速度爬了上來,黑衣人雙腿一蹬,爬上煙囪,貼著煙囪又繞到了另外一面,在黑暗中靜靜地注視著下方持槍的老二和老五。
    異術者老大爬上廢墟上端後就發現了老三和老四的屍體,就在他準備抓起對講機提醒下面的兩個兄弟時,對講機中傳來黑衣人低沉的聲音:「你們是傻子嗎?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就算你們拿到了尾款,你們認為自己還能活著享受?你們只是替罪羊!」
    「你他媽是誰!?」異術者老大咬破自己的手指,一邊拿著對講機問,一邊在死去的兩個弟兄身上畫著符咒,可剛畫好第一個人,對講機中就傳來黑衣人長長的冷笑,冷笑聲伴隨著寒風,彷彿瞬間就可以凍結人的身體。
    「控屍術?還是想利用沒有冷的屍體雙眼,回看一下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黑衣人已經慢慢攀爬到了煙囪頂端,在那裡放置著兩個手持狙擊步槍,身著黑色戰鬥服的傭兵屍體,他抬腳將兩具屍體踹了下去,「你們也算是異術者?在上面一直有兩個儈子手等著,只要你們幹掉下面那兩個傢伙,他們就會立即殺了你們,接著你們就出名了。」
    異術者老大聽著黑衣人的話,沒有再向屍體上畫符咒,他知道來的人是同行,而且是手段比他高明許多的同行,否則也不會輕易看穿自己想做什麼,當那兩具屍體從煙囪上端掉落下來的時候,持槍的老二和老五兩人足足嚇了一跳,愣了兩秒才將掉落屍體的情況告訴給了異術者老大。
    異術者老大也看見了從天而降的屍體,知道黑衣人所說不假,但已經冒險接了這單買賣,不做下去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幹掉那個黑衣人,隨後對他的屍體表示感謝,感謝他殺了那兩個儈子手,救了自己一命,可是他有那個能力嗎?
    
    第二十四章(下)[副樓中的秘密]
    
    「聽著,你們不知道那兩個交給你們的人,是幹什麼的吧?我回答你們,兩個都是人,年齡較大的是情報部門的探員,年齡較輕的是留學生,試想一下,你們幹掉了他們,自己再掉,還被偽裝成為綁架勒索後分贓不均的樣子,接下來這個消息會立即傳遍全世界,即時又給了軍國主義者發動戰爭的借口。」黑衣人蹲在煙囪的頂端,看著天上那輪從黑雲之中慢慢露出的半月,「鈔票完全替代了你們腦子中的細胞,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走,第一從現在開始聽我的,不要傷害人,還要保護他們!」
    「嘿!那第二呢?」異術者老大四下尋找著黑衣人的蹤影,終於在月亮從黑雲中露出的剎那,發現了站在煙囪頂端的黑衣人,他滿臉陰笑抬頭看著上端道,「我知道第二是什麼了,那就是殺了你……」
    異術者老大剛說完,自己的雙臂就被人從後方死死抱住,此時的他雙眼中依然能看到煙囪頂端那個一動未動的人影,頓時明白短短幾秒內發生了什麼。
    「嗯,說得沒錯,第二就是殺了你,不過少一個『們』字!」抱住異術者老大的黑衣人雙臂開始用力,「很眼熟嗎?那可是你的拿手好戲,利用月光製造殘影分身,再伺機靠近敵人。」
    異術者老大的上半身骨節被勒得咯咯作響,無力掙扎的他奮力將腦袋向後仰去,用最後一口氣求饒道:「高……人,我認輸,求求你……」
    「卡嚓——」一陣脆響後,異術者老大骨節被活活勒斷,胸腔的肋骨也刺入了肺部,腦袋一歪嚥下最後一口氣。
    「搶答時間到……」黑衣人鬆開異術者老大的屍體,扔到一邊,一腳踩在其面部,抓起對講機對下面持槍的兩名異術者說,「從古到今,無論以什麼理由做漢奸,都只有死路一條!」
    「大哥!」下方的兩名異術者拿著對講機喊道,雖然大致猜到異術者老大已經死了,異術者老二立即抓起跟前的遠籐賢知,用槍口頂住其太陽穴道,「趕緊現身!否則我就殺了他!」
    異術者老五也抓起森下三敬向後慢慢退著,不斷扭頭看著四周。
    「回答錯誤。」站在上方的黑衣人抬手向旁邊一舉,原本槍口抵住遠籐賢知的老二感覺自己握槍的手不受自己控制,直接將槍口朝向了旁邊的老五,同時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射入老五的太陽穴內,老五倒地的同時,自己的右臂卻抓著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同時也看到了從廢墟上方跳下來的黑衣人。
    「做漢奸,也需要點能力,你們只能算是悲哀的替罪羊。」黑衣人豎起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臉部慢慢滑動,異術者老二緊握手槍的槍口也開始在自己臉上移動著,除了右臂之外,他的身體其他部位還能受自己控制,但他的雙腿已經不斷顫抖著,尿液從胯下流了下來,慢慢向後退著,低聲抽泣著。
    「你的腳力應該很好,我給你個機會,從這裡到那顆大樹下差不多有一百米,如果你能在九秒內跑過去,我就放了你,預備……」黑衣人舉起自己的左手,猛地向下一劃,「跑!」
    異術者老二愣了一下,隨即拔腿就跑,跑了沒兩步,右手食指一抽筋竟扣動了扳機,子彈直接射穿了他的腦殼,身子也隨著慣性向左側一偏,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黑衣人看著自己的手,再看著不遠處異術者老二的屍體,搖頭道:「我真想放了你,可這是天意,自作孽不可活……」
    當遠籐賢知和森下三敬的蒙眼布被揭開後,兩人氣喘吁吁地看著眼前那個渾身上下只能看到雙眼的黑衣人,想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來,黑衣人卻指著一旁異術者老二和老五的屍體說:「把槍撿起來,順便幫我把屍體給藏起來,再跟著我,不要發問,不要懷疑,明白了就點點頭。」
    遠籐賢知和森下三敬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