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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從人行道上開了過去,鑽進最近的小巷子中,加足馬力向巷子外的主幹道跑去,跑去主幹道完全無視周圍疾奔而來的汽車,又鑽進街對面的巷子中,東拐西拐確定後面沒有人追來之後,這才稍微放慢了速度。
    魏玄宇長噓一口氣,脫掉外套道:「智障、弱智,剛才那招幻術學會沒有?」
    「報告師父!」陳玉樓舉起手來,嚴玉蕾同時也舉手插嘴道,「沒學會!」
    「你真的弱智呀!?」陳玉樓看著自己的師妹,嚴玉蕾苦著一張臉道,「我真的沒學會嘛。」
    「智障,你應該向你師妹學學!沒學會就是沒學會,謙虛點!這算是大型幻術了!差不多己經失傳,以前街頭賣藝變戲法的就有人會,但因為佈置符咒和符紙的時間太長,而且必須有多人配合,否則根本沒有辦法用。況且剛才對付的都是外行,要是內行人,根本不會上這種當,明白了嗎?」魏玄宇開著車,口乾舌燥,「我給你們的符咒圖你們揣好了,我不會再教第二遍,你們拿著有機會可以保命!」
    「是!師父!」陳玉樓捏緊手中那張紙,看著嚴玉蕾傻乎乎的笑著。因為這是他拜師以來,師父真正教他的第一個異術,而且親眼所見,真實有效,童叟無欺……
    魏玄宇聽著車後除了徒弟之外,沒有人說話,便看著後視鏡中的葬青衣道:「媳婦兒,你沒事吧!?」
    「滾!」葬青衣就吐出一個字來,而此時原本應該跳起來反駁魏玄宇的莫欽也沉默著。他看著車窗外,汽車路過的那些店舖中不少人也在看著新聞中那個視頻,甚至掠過窗口的剎那間還能清楚看到一部分人正在抄下那個電子郵件,在筆記本電腦上輸入那個地址,而路邊也有不少人嚷著說前面發現了通緝犯,趕緊去抓。
    「真可笑,別說打仗了,咱們自己這麼容易就亂了,僅僅是一張兩億日元的空頭支票。」魏玄宇順著街邊慢慢行駛著,飛馳而過的警車也不再盤查路人,而是朝著各個聲稱發現通緝犯的地方跑去,「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總是要講安定了。」
    車內人保持著沉默,都看向窗外,彷彿在看一場災難電影……
    
    第二十章(下)[二十二世紀預言](10更)
    
    「這和那些在反日遊行之中砸自己人的車,搶自己人的商店都一樣,為自己找心理平衡,好在是這個城市還沒有發生過那種事。你們看見網上的評論沒?有人說哈市沒有發生過激事件,下面就有人立即跳出來說東三省的人是人的狗,接著有人反駁,罵那個發帖的人是某某雜碎,接下來各省人開始對罵,說北京人是京巴,南京人是懦夫,四川人是耗子,河南人是騙子,廣東人是猴子,反正就是地域攻擊。」魏玄宇開著車,看著街邊議論紛紛的人苦笑著,「在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忘記自己都是中國人,我也算明白了,為什麼八年抗戰咱們打得那麼艱難,這不明擺著嗎?不過中國人吶,只有在真正的國難當頭才會逐漸醒悟,那年大地震,哇,很團結,那時候我想要是哪個傻子國家在那種時候找中國的麻煩,估計就慘了,可是那時候偏偏就沒有人找麻煩,為什麼?某些人不傻,不過根來眾這一招不戰而屈人之兵倒是用得很好。呀,都是,剛才我的幻術,用在普通人身上還行,但如果用在那些真的無慾無求的得道高僧身上,就一點兒用都沒有。」
    魏玄宇所說的這些,車內的人當然都明白,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每當那個時候出現冷靜的聲音,總是有人高聲辱罵「你這漢奸」、「你是賊」、「滾出中國」,可這些人轉身又在另外一個新聞下面罵著這個國家,口口聲聲說要移民,要離開,這就是真相,很多人都知道,但只能保持沉默。
    為什麼理智比瘋狂和愚蠢更為珍貴?原因很簡單——物以稀為貴。
    魏玄宇在距離預定地點幾公里外停下,擔心車主報案警察查車,只得棄車步行,叫眾人都用圍巾遮住臉,反正在這種天氣下,這樣做很正常,不會引人懷疑。
    眾人跟隨著魏玄宇穿梭在各個小巷窄街中,孤單感襲向每個人,比寒風還要可怕,並不是因為自己本身被看做怪物,而是在不知所以的情況下,他們成為了被這個國家拋棄的人,只能聽到街邊騎車買著cd的喇叭中放著的汪峰那首《北京北京》……
    魏玄宇領著眾人進了一棟大樓,下到停車場之後,悄悄避過看守進到最裡面的雜物間,開了裡面的門,打開一個冰櫃的大門,眾人才看到那個所謂的冰櫃中有一條深入地下的階梯。魏玄宇示意眾人進去,自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確認沒人跟蹤之後,這才反手鎖死了門。
    「這些下水道是偽滿的時期挖的,解放後在七十年代又重新翻新過,一部分改成了防空隧道,為了應對蘇聯的襲擊,一般的轟炸不會垮塌,工程質量相當好,摸摸這牆壁,全是貨真價實的鋼筋混凝土。」魏玄宇拿著手電在狹窄黑暗的下水道中走著,「現在某些建築商為了錢,什麼都不顧,我聽說幾年前在西南,有農民的房子垮塌,發現預制板中竟然沒有鋼筋,全是竹條。」
    「負責那件事的雜碎已經死了。」跟在魏玄宇身後的胡順唐冷冷道,隨即又想起來從觀霧山監獄逃離後,一直尾隨自己的曾達,想著如果曾達現在在這裡,事態又會怎樣發展?他一定會平靜地組織一批人手,遍天下去追捕根來眾的人,根本不會理會和等待什麼上級指示,劉振明也許受了他的感染吧,以前那股軸勁兒變了,轉了方向。
    「糟了!」魏玄宇忽然停住腳步,後方人以為發生什麼事了,立即緊貼在周圍觀察著前後,魏玄宇卻拉了陳玉樓和嚴玉蕾來身邊,對他們附耳低聲說著什麼。陳玉樓聽完,指著自己道,「啊?我去?」
    「廢話!不是你去,誰去!必須去!別忘了今天過了,明天就沒意義了!去不去!?不去按照合約賠錢!」魏玄宇威脅道,陳玉樓強不過師父,只得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嚴玉蕾看著陳玉樓的背影,試探性地問魏玄宇,「師父,我要是不去,會不會也賠錢呀?」
    「這次算了。」魏玄宇擺手,可嚴玉蕾想想還是拔腿追上陳玉樓。
    「你叫他們幹什麼去?」胡順唐上前問,「這種時候讓他們亂跑?」
    「他們又沒有被通緝,怕什麼?」魏玄宇一臉不屑,「再說了,這是我家的私事,和你沒什麼關係。」
    「聽著!」胡順唐一把拽過魏玄宇,將其貼在牆壁上,「我們是綁在一起的螞蚱,誰出了事,大家都不好過,而且那是你的徒弟,不是你的奴隸,明白了嗎?」
    夜叉王從兩人身邊直接掠過,只是拉著葬青衣的手,自顧自的朝前走。莫欽站在那,分開胡順唐和魏玄宇,一口一個「胡老大」,讓他平息點怒火。可胡順唐其實沒有任何怒火,只是他不想有任何意外情況發生,也不想多生事端,因為腦子中的線索本就無法聯繫在一起。
    又前行了很久,只有一條直路,終於來到一道圓形的門前,莫欽上前摸著那門,回頭看著魏玄宇道:「喂,你是忍者神龜呀?下水道裡面還有家?是不是還有耗子老師斯普林特?」
    剛說著,圓形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推開了,詹天涯站在那掃了眾人一眼,卻說了一句讓大家意料之外的話:「根來眾的頭領剛剛被捕。」
    「什麼!?」胡順唐走了上去,其他人也互相看著,覺得事態發展得也太快了,感覺才剛剛開始,卻又突然像氣球一樣爆炸,結束了?
    詹天涯讓開一條道,讓眾人都進去,進去後才發現其中竟然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房間足有一百來平米,被分隔成無數個小間,雖說古色古香,但其中也不缺現代化的電器設備,光是電腦就有五台,其他東西算是應有盡有。
    齊風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劉振明手揣在兜裡看著電腦屏幕上閃過的那些字符。詹天涯從微波爐中拿出幾個剛熱好的麵包,分到眾人手中,叫他們先吃,轉身又去拿飲用水。
    「喂,詹總指揮,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胡順唐拿著麵包,一口沒吃,看著在開放式廚房口拿著礦泉水的詹天涯。
    「根來眾的頭領谷崎一雄剛剛被秘密逮捕,在中央大街的馬迭爾酒店裡,沒有遭遇到任何形式的反抗,他也只是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的齊風說,他說完劉振明轉身來接著說,「同時,政府的情報本部也逮捕了在的根來眾首領,美國、俄羅斯、以色列、英國、法國、德國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宣佈根來眾為非法組織,並逮捕了在本部分部的負責人。」
    「怎麼會這樣?」胡順唐拿過詹天涯遞來的礦泉水。
    「幾分鐘前,齊老師聯繫上了尖端技術局的局長,還沒有匯報情況,局長就說都知道了,對根來眾首領的抓捕即將開始,早就定位了,從他入境開始就盯上了。」詹天涯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
    坐在一旁的夜叉王靜靜的聽著,冷不丁的問:「喂,那個傢伙是不是用正規途徑入境的?」
    「對,旅遊簽證。」齊風回頭看著夜叉王。
    夜叉王冷笑一聲,一口喝光了礦泉水,投進垃圾桶內:「你們以什麼罪名逮捕他?」
    「局長沒說,但是其他國家的情報組織,中情局、軍情五處、俄羅斯聯邦安全局、摩薩德、法國的dsf相繼收到了來自基地組織和其他恐怖組織中臥底發回的情報,情報內容大同小異,是根來眾希望各個恐怖組織配合他們,下個月初在全世界幾大國家發動恐怖襲擊,雖說情報未經證實,但渠道來源太多了,只能抓了再說,不過逮捕行動剛結束,事情就麻煩了。」齊風指著cnn網站的新聞說,「過來看看吧,世界各地根來眾的教徒們都開始示威了,最可怕,從沖繩開始爆發了大規模的示威遊行,而且有人向美軍基地投擲汽油彈,當地有兩名警員被人用水果刀刺死,還有這則新聞,你們看看……」
    齊風指著下面一個角落上的新聞,新聞圖片上是一個穿著非常怪異,蒙著臉,舉著一個大大的橫幅,橫幅另外一頭掛在樹上,橫幅的內容是用法文寫成,齊風翻譯說,上面的意思是——二十二世紀提前到來!
    「二十二世紀提前來到?」胡順唐重複了一遍,「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今年才流行起來的所謂新世紀預言,原本沒有多少人知道,但這次示威活動有不少人打出這種橫幅,這個預言一下火了起來。」齊風長歎一口氣,「現在國內中文論壇也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傳得那叫一個沸沸揚揚。」
    「預言的內容是什麼?」胡順唐又問,有些厭煩齊風不一次性把話說完,這一點上彷彿詹天涯、曾達都有相同的毛病。
    「預言的內容是人類一旦進入二十二世紀,就會急速退步,返回到原始社會去,現代科學會成為人類的累贅,而神重新降臨世界,對遭遇大清洗的人類進行拯救,而誕生出來的新人類將會獲得神的真力,從而創立新的文明。」齊風照著網上的那篇文字念道,其中還有不少的錯別字,他一邊念還一邊糾正,「這明顯就是一個新邪教組織,不離十又是根來眾做的。」
    「要出事了,而且是大事……」坐在後方的夜叉王抓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冷冷地說,眾人轉頭看著他,夜叉王只是抬眼注視著詹天涯,問,「詹總指揮,你是否還記得當初我在醫院自首的情景。」
    「記得。」詹天涯點頭,劉振明也點頭,那件事他們兩人是親歷者,但夜叉王現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那就對了。」夜叉王露出滿臉邪笑,「那個根來眾首領的做法,和我當初一模一樣,我倒是有點欣賞他了,你們不想知道他現在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第二十一章(上)[人皮面具]
    
    半小時前,中央大街馬迭爾酒店二樓。
    走廊內,兩名房嫂推著清潔車緩慢地走著,每當要準備敲門時就發現房間門口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兩人站在走廊上抬眼向前方看去,發現除了206房間之外,其他所有房間都掛著同樣的請勿打擾的牌子。這個時候算是旅遊淡季,奇怪的是在三天內二樓的房間陸續住進了某個旅行團的遊客,這群遊客每天大清早就出門逛街,一直到下午五點才返回,但總不願意讓酒店打掃房間,好像是擔心會丟掉什麼貴重物品一樣。
    清潔車在206房間門口停下,房嫂正欲敲門時,門卻開了,白木天行站在門口,很有禮貌地說:「這裡不用打掃。」
    兩名房嫂點點頭,看著這個高大帥氣,一旦出現總是穿著一身正裝的男子,推著車又離開了。白木天行站在門口,看著兩名房嫂,一直等她們推著車進了電梯,這才關上門。
    馬迭爾酒店遠處的一幢高層建築中,三個觀察員坐在窗口,用高倍望遠鏡觀察著206房間的窗口,其身後所有的探員都安靜地看著畫面,等待著抓捕的命令。
    現場指揮盯著監視器上的畫面,偽裝監控放在房嫂清潔車的四角之上,原本打算在房嫂進房間時,觀察一下房間內具體有多少人,是否帶著其他的危險物品。因為擔心被對方察覺,監視小組並未使用酒店內的監控設備,所有監視人員也僅僅只是在外圍布控,並未接近酒店五十米範圍內。
    「組長,剛收到消息,美國、俄羅斯、以色列的抓捕行動結束了,沒有任何傷亡,甚至沒有採取必要武力。」電腦前的收發員取下耳機看著現場指揮。
    「知道了。」現場指揮拿出對講機,「各監視小組注意,開始收縮監視範圍,通知周圍的交巡警暫時不要進入中央大街範圍內,等通知完畢交巡警方面,行動組再進入監視範圍。」
    「組長!發現目標!」窗口的一名觀察員從望遠鏡中看到剛剛洗完澡的谷崎一雄擦著頭髮,走到窗口來,端起一杯茶喝著,笑瞇瞇地看著樓下的行人。
    現場指揮走到望遠鏡前,拿起對講機道:「各小組,現在確認房間內有兩人,是預定目標,但未發現三號目標,原地等待。」
    現場指揮焦急地等待著,看著下面監視小組發回的其他畫面,畫面中並未發現王婉清的蹤跡,他咬著自己的指甲,抬手看著表,已經快到行動時間了,為什麼三號目標遲遲沒有出現?房間窗簾也全部拉上,房間門口還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幾小時之前還看見在目標一號的房間內,幾小時後返回房間再也沒有出現過,應該沒有離開過房間才對。
    不行,必須要完全確定目標人物。
    「組長!三號目標房間的窗簾拉動了一下,有人探頭出來!」觀察員忽然說,現場指揮立即俯身看著望遠鏡,果然看到一個女子的臉,但只是一晃而過。
    「組長!三號目標在房間內,可以行動了!」收發員從監視畫面中看到那張臉之後立即說,「我這裡經過了面部比對,面部特徵符合率達75%。」
    「不行!」現場指揮搖頭,「符合率至少要達到90%,要肉眼直觀確認,只有一次機會!內部監視組,你們想辦法打扮成清潔人員,不管用什麼方式,都要讓三號目標開門,直觀確認後行動組立即開始抓捕!快快快!」
    現場指揮下了命令,按照與其他國家的情報約定,在各國抓捕行動結束後的三個小時,聯合會反恐機構就會召開新聞發佈會,宣告此次行動為聯合國決議,並宣佈認定根來眾為世界範圍內的恐怖組織,隨後美國國會也會對外宣佈根來眾被定性為恐怖組織,可方面還沒有完全表態,但美國人一旦有所行動了,再向他們施壓,他們也不得不採取行動。
    酒店內二樓,內部監視小組成員三人換成清潔員服裝,推著清潔車向王婉清的房間走去,清潔車下放著兩支加裝了消聲器的cf05式衝鋒鎗,但身上所帶的都是麻醉槍和泰瑟槍,只要在遭遇到頑強反抗時,他們才被授權使用致命武器。
    監視小組成員敲響了房間門,房間內沒有人回答,敲門者示意其他兩人盯著206房間,隨即靠著門低聲道:「您好,檢查暖氣管道……」
    「什麼事?」房間內傳來王婉清的聲音。
    敲門者吸了一口氣,一字字道:「檢查暖氣管道,有住客投訴暖氣不熱,我們懷疑是暖氣閥門的問題。」
    「啊?」房間內王婉清沒有開門,「啊」了那聲之後又道,「到底是什麼事呀?」
    敲門者回頭看了身後的兩個同事一眼,又重複了一遍,門依然未開,裡面的王婉清依然在問著什麼事。
    遠處大樓中,戴著耳機,看著監控畫面的現場指揮聽到這,突然拿起對講機來,下令道:「出事了!行動!」
    王婉清門口的監視小組成員拿出門卡,打開門衝了進去,卻發現在門口立了個奇怪的盒子,盒子一頭連著一根銅線,盒子兩側的喇叭中不斷傳來王婉清「啊?」、「什麼事兒呀?」、「到底什麼事兒?」的聲音,而整個房間內半個人影都沒有。
    206房間內,身穿防彈衣的行動組已經到了門口,破門人員用破門槌撞開門之後,向裡面投擲了震撼彈,對面樓頂的狙擊手也瞄準了房間的窗口,樓下喬裝成行人和遊客的監視組、行動組成員密切地注視著街道上的一舉一動,行動已經展開,但因為是最熱鬧的中央大街,人群和店舖門口所放的音樂完全掩蓋了樓上的撞門聲和震撼彈爆炸的聲音。
    「目標一號、二號抓獲!」現場指揮盯著行動人員的便攜式攝影機中傳回的畫面,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被按倒在地上,行動人員又近距離進行直觀確認和面部識別掃瞄,「面部識別符合率98%!」
    現場指揮卻沒有露出笑容,卻是拿著對講機詢問道:「三號目標呢!?」
    「三號目標……不在房間內!」王婉清房間內的監視組回答道,聲音中都帶著顫抖。
    「不可能!拉開窗簾露出的那張臉是怎麼回事!?」現場指揮氣急敗壞地一邊問,一邊向樓下跑去。
    在房間內的監視組成員拿著窗簾背面掛著的一張面具,道:「報告,是一張人皮面具,手法很巧妙,窗簾的拉鎖下方有一個簡易工具,工具連接著電話,只要電話一響,窗簾就會被拉動,拉動的同時,帶動面具朝著窗外露出來,看樣子只要掛斷電話,窗簾又會被拉回去。」
    「我x你大爺!」現場指揮來到電梯門口,抬腳踹在門上,來回走了幾圈,抓起對講機道,「趕緊把目標一號和二號送走,外圍監視組和備用行動隊拉開範圍,搜尋目標三號,應該還沒有走遠!」
    現場指揮剛要進電梯,手機響了起來,他看見那個隱秘的來電顯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接起來道:「局長……」
    「目標三號逃脫了?」電話那頭的局長冷冷道。
    「我們再繼續搜索,應該跑不遠。」現場指揮嚥了口唾沫,額頭上冷汗都滲出來了,「局長,你放心……」
    「我當然放心,所以我才讓你指揮,不要著急,把目標一號和二號安置在江上,現在江水還沒有結冰,在船上最安全,安置好了之後把監視組和行動組全部撤出來。」局長說完,掛斷了電話。
    現場指揮捏著電話,都幾乎要將電話給捏碎了,好半天才略微冷靜下來,走進電梯之中,但門關上之後,又朝著旁邊狠狠踹了幾腳,將手中電話摔個稀爛。
    ……
    松花江上,一艘停泊在鐵路橋邊的大型遊艇內,坐在暗處的局長放下電話,用手指輕輕敲動著桌面,看著遠處坐在桌子旁邊的薛甲宏、莎莉和胡淼三人,桌子下方趴著修羅,因為葬青衣臨走時的吩咐,修羅並未攻擊尖端技術局的人,溫順得就像一隻玩具狗。三人坐在那,都沒有碰眼前的食物,雖說都看向局長,但因為光線的原因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莎莉盯著那局長,聽著他的說話聲,一直在回想到底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人的聲音,雖然很確定聽過,卻很模糊,總是想不起來,只記得聽見那聲音的時候是在一個比較封閉的環境,而且只聽到過那麼一次。
    局長又一次拿起電話,只按了一個鍵,拿起來道:「蜂后,是我,事情棘手了,那個女人跑了……對,我在想我們要不要合作一次?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合作,沒有關係,只要你保證你的人不插手這件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很快,局長說完,將電話扔在一旁,看著薛甲宏等人道,「幾位,食物不合胃口嗎?想吃什麼,儘管說,我會讓廚師準備的,同時也請幾位寬心,你們的朋友很安全,你們也很安全。」
    「先生,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把我們帶到這裡來?我們也許是會遭到襲擊,但我們有能力保護自己,同時我們也想弄明白是誰在背後襲擊我們,又是為了什麼?」薛甲宏剛說完,就進來幾名身穿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示意他們坐好不好動,隨後按下門口的一個按鈕,一陣機械聲傳來的同時,從三人的頭頂各降下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將三人牢牢地「鎖」在其中。
    玻璃罩是透明的,能互相看見,可完全隔音,根本聽不見外面的丁點聲音……
    「你好,莎莉小姐,現在我有話單獨對你說。」局長的聲音從莎莉的玻璃罩中傳出來,莎莉下意識偏頭去看著黑暗中的局長,局長單手撐著臉頰,明顯是看向自己這個方向。
    
    第二十一章(下)[休眠時期]
    
    「莎莉小姐,霍克家族中現在還有多少人?十個?二十個?亦或者更多?」局長的聲音不斷從玻璃罩頂端的擴音器中傳出來,莎莉抬眼看著,又看向局長方向的時候,聽到對方又說,「我知道你很疑惑,我當然也很疑惑,因為霍克家族的歷史十分長遠,遠到就連歐洲的史書中都能查詢到他們的痕跡,你們家族中所有的人與生俱來一種強悍的記憶力,用現代的話來說,如同是一張永遠無法儲存滿的硬盤,只是因為供電原因導致了硬盤的讀取速度緩慢。」
    莎莉搖頭:「先生,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你不明白,我當然也不明白。」局長的聲音很平淡,「你應該知道美國的自然歷史博物館,在博物館中曾經收錄過你們霍克家族的家族史,2001年911事件之後,美國國會為了預防恐怖分子對美國大型集團和家族進行綁架、攻擊等恐怖活動,撤下了展館中大部分有關於各家族的歷史資料,表面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可實際上是一種很拙劣的掩飾手段。因為在如今的互聯網上,要查詢到這些資料,輕而易舉,並不是撤銷展館中的資料就可以保全的,況且恐怖分子對攻擊這些財團和家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因為某些財團是一部分軍火商的大股東,而這些軍火商為了全球軍火貿易,根本不會理會他們的武器賣給誰,誰有錢,誰就擁有武器。」
    「你想說霍克家族也參與了這些軍火項目?但這些和我無關,以我現在的模樣,除了我知道一些事情之外,樣貌、血型,甚至是dna都無法證明我與霍克家族有關聯!」莎莉依然不明白局長為什麼要說這些,而且還要瞞著胡淼和薛甲弘。
    黑暗中的局長沉默了一陣,旁邊玻璃罩中的薛甲宏和胡淼只能看到莎莉的嘴在動,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從她扭頭的姿勢判斷出是與坐在遠處的那個神秘男人說話,為什麼要故意隔開三人?又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兩人聽到的?
    「不,軍火算不了什麼,就拿毒品來說,毒品的暴利比不過軍火,軍火的暴利比不過藥品,就拿眼藥水來說,一小瓶成本價為7毛錢,最終在藥店內賣出去的價格高達十幾元,你們霍克家族很早之前就插手了藥業,有人猜測是因為要治療好家族疾病的關係,可實際上呢?沒有人知道,上世紀60年代開始你們霍克家族表面上開始走下坡路,一直到你和那個東西返回中國時,霍克家族幾乎都要消失了,最重要的是1949年至1979年這段時間霍克家族的生意處於空白期。」局長的語氣變得嚴肅,「空白期指的是這段時間霍克家族處於休眠狀態,這很奇怪,因為那段時期是美國二戰後經濟飛躍的兩個重要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二戰結束後到1973年,美國政府加強了經濟干預,國民經濟的軍事化極大的刺激了經濟的增長,利用國外廉價能源,例如石油鞏固了其經濟地位,又利用經濟地位產生了大批跨國公司的興起,著名的dws集團也是在那段時間開始崛起的,但是在1974年之後,美國經濟開始下滑,石油危機、經濟停滯、通貨膨脹、失業率高居不下,當然這些也與冷戰有無法脫離的關聯,不過霍克家族這段時間竟然處於休眠期,為什麼?後來事實證明,只要能扛過那段時間的企業,都在冷戰結束蠶食了其他一些面臨破產的企業,dws是一個例子,但沒有人如霍克家族一樣敢完全處於休眠期……」
    「休眠期?」莎莉回憶著曾經還在洋娃娃體內時,那個佔據自己身體的東西下過一個奇怪的命令,那就是用相對合理的理由遣散了集團中大部分中層以下的員工,在經濟最好的時代將他們送往其他企業,另外提供就業集團,而霍克家族的企業卻「關門大吉」,隨後在七十年代後期,美國大批企業面臨倒閉,工人失業,抗議、罷工,很多地方爆發了暴力示威遊行,但霍克家族卻相安無事。
    「回憶起來了?」局長坐直身子,「奇怪的是當霍克家族處於休眠階段時,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甦醒的跡象,可他們的企業卻沒有倒閉,其中原因美國人自己竟然都查不出來,就好像是他們自身有龐大的硬通貨幣作為支持,一般人都應該知道,就算你能印刷鈔票,印得越多,鈔票的價值就越低,而大部分國家的貨幣發行都是基於其本身的硬通貨幣儲存量,霍克家族似乎不在這個規則之內……2008年,全世界範圍內十二家跨國企業,其中竟然有十家都有霍克家族的股份,而這十家要不是在經濟飛躍期崛起,要不就是完全挺過那段時間,美國貿易執法部門中有一個名叫安妮。霍爾頓的主管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提出要展開調查,被上級反駁,隨後她開始調查,調查開始的第五天被發現死在家中,死因是在家中浴缸內滑倒後頭部撞擊地面摔死,定性為事故,排除了他殺和自殺的可能性。」
    莎莉安靜的聽著,聽局長所說這些,再聯繫自己的回憶,的的確確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特別是那個佔據了自己身體的東西,一開始明明什麼都不懂,但學習得很快,對於生意方面幾乎是一個天才,而且相當有預見性。
    「所以,我想知道,霍克家族在休眠期間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局長說完後開始了自己的詢問,「只有你能解答。」
    「但是……我不清楚,這些事情和現在發生的有聯繫嗎?」莎莉很不理解,「你們到底在做什麼?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真的那麼重要?」
    「非常重要!」局長一字字道,「我只能告訴你,現在世界上出現了一個名為『二十二世紀』的神秘團體,這個團體在這幾天突然之間在全世界範圍之內出現,四處散播關於二十二世紀前人類會遭受所謂大清洗的預言,當警方逮捕這些散播的人之後,發現這些人幾乎都是二戰結束後在世界各地神秘失蹤的人,他們的面容還保持著失蹤時的狀態,沒有變老,似乎脫離了生老病死的概念,只是重複著那些預言……」
    莎莉看著黑暗中的局長,想了很久後搖頭,可她連自己都不知道搖頭在表示什麼,是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處於休眠期間的霍克家族做了什麼,還是說完全不理解局長話中的內容?
    與此同時,在哈市那個神秘的下水道內,胡順唐一行人等也對同一時間發生在世界各地的離奇現象一頭霧水,只是短短的不到半個月內,全世界變成了一團漿糊被攪拌在了一起,一開始是根來眾,現在又演變成了另外一個名為「二十二世紀」神秘團體的天下,謠言以光速在全世界範圍內傳播著,網絡上的人們不再討論明星的八卦,世界的格局,東西方勢力的對抗,恐怖主義的蔓延,而是開始討論關於這個預言中的含義指的是什麼?有人說「大清洗」指的肯定就是核戰爭,原因是世界範圍內擁有核武器的國家都實現了核捆綁,一旦本國遭受核打擊,那麼彈頭指向的其他國家都免不了遭受同樣的命運……
    「人類一旦進入二十二世紀,就會急速退步,返回到原始社會去,現代科學會成為人類的累贅,而神重新降臨世界,對遭遇大清洗的人類進行拯救,而誕生出來的新人類將會獲得神的真力,從而創立新的文明!」胡順唐重複著這句話,「人們都怕死,所以對於『大清洗』這樣的詞尤為關注,但我認為預言之中最重要的是那句『誕生出來的新人類將會獲得神的真力』,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神的真力?」
    「我的看法是,異術在大部分人眼中也算是神的真力。」靠在一旁的詹天涯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隨即看向齊風,他知道齊風是最反對這種說法的,果不其然,齊風搖頭道,「我認為不是,西方宗教人士非常反對基因生物技術,特別是克隆技術,認為只有神能夠製造人,而人不能製造人,人如果做了神的事情,就會遭受天譴。」
    「克隆技術嗎?」胡順唐看著坐在對面的夜叉王,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不語,都在回憶著在扎曼雪山中的經歷,那三支古怪的考古隊,兩支一模一樣的考古隊,而最後一支隊伍中所有人都是同一個模樣,還有李朝年所說的,其實扎曼雪山才算是事情的源頭,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裡開始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現在看來,所有的事情似乎壓根兒就與要去找的雙王冕沒有丁點關係,但直覺告訴胡順唐,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總會有兩條線索,一條在明,一條在暗。
    那條暗中的線索是什麼呢?
    「各位,恭喜你們,局長發話了……」齊風此時從電腦旁邊站起來,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沉聲道,「上面來了授權,希望你們能夠參加這次對根來眾首領的審訊,當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對方要求的,稱如果你們不出現,他一個字也不會吐露,同時其他國家圍捕的根來眾分部首領也不會說出一個字來。」
    「怎麼樣?我又猜中了。」夜叉王抬眼看著齊風,「這只是個開始,他是故意被你們抓住的,其他的根來眾首領也是一樣,他們的計劃才剛開始,沒有那麼簡單,因為事態已經這麼嚴重了,他們如果想要在全世界範圍引起騷亂,只需要一句話,但他們沒有,這算是什麼?」
    「從犯罪心理學上來看,這算是炫耀實力。」詹天涯咬住那半支煙,還在尋思白骨的越獄是否和現在這一系列的事情有關聯?
    
    第二十二章(上)[夜叉王的遊戲]
    
    根來眾是在炫耀實力?判斷出就算他們被捕,世界各國政府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而且現在來看,各個恐怖組織中臥底的人發回的根來眾要採取恐怖襲擊的情報,應該是根來眾故意洩露出去的,原因也是讓世界各國政府注意到自己,為什麼呢?
    「要隱藏一件東西,最簡單的方式是什麼?」夜叉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從裡面抓起一片茶葉來,提在手中給眾人看,「如果這片茶葉代表真相,如何隱藏它呢?」
    「放在其他茶葉裡。」齊風說道,詹天涯點頭贊同,這和「藏起樹葉的最好辦法是在森林中」是一個道理。劉振明只是看著夜叉王,卻發現坐在其對面的胡順唐一直盯著桌面,直覺告訴他,胡順唐知道答案。
    「有道理!」夜叉王起身來,將杯中的水倒乾淨,只剩下其中的茶葉,接著用兩根手指捏著那片代表「真相」的茶葉,在每一個人跟前都停留幾秒,讓他們記住那片茶葉的模樣,隨後又讓齊風將那片茶葉的模樣拍攝下來,隨後當著大家的面將「真相」扔進杯子之中,端起來看著眾人問,「那麼,現在你們認為找到那片茶葉的最好方式是什麼?」
    說完,夜叉王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面。
    「首先不能搖晃杯子!」莫欽第一個說話,「因為一搖晃杯子,原本浮在表面的那片茶葉就會和其他的混在一起,更難找到。」莫欽說完,魏玄宇點頭道,「對,這和絕對不能打草驚蛇是一個道理,讓隱藏真相的人以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可實際上你已經知道了答案。」
    「茶杯!「葬青衣搖頭,艱難地說著,乾脆還是用筆在本子上寫了一行字:茶杯不重要,重要的是拿茶杯的人,如果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拿茶杯的人還是搖晃了茶杯,將其混在了一起又該怎麼辦?
    夜叉王看完葬青衣所寫的那行字,點頭道:「青衣看到了問題的關鍵,關鍵不在於杯子,而在於人,這算是個提示。」說罷將握住的杯子輕輕搖晃著,又看著魏玄宇和莫欽,「凡事都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杯子搖晃了,茶葉混在一起了,接下來怎麼找?要放棄嗎?」
    詹天涯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夜叉王握住杯子的手。此時,齊風卻上前將那些茶葉倒在茶几上,看著還帶著水的茶葉堆道:「那就用最白癡,也是最可行的辦法,排除法!只要茶葉在其中,肯定可以找到!」
    夜叉王向沙發一側挪了挪,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齊風可以開始用排除法,齊風招手讓魏玄宇上前幫忙,兩人尋找了十幾分鐘後,齊風捏著其中一片,輕輕放在夜叉王眼前道:「找到了!」
    「不是,錯了!」夜叉王連看都沒有看,胡順唐只是看著齊風,也不去看茶葉,因為他早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也知道夜叉王現在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夜叉王的行為應該是在提示自己吧?
    「出錯的可能性有,但你也不能說那麼絕對!」齊風當然不服輸,「我們可以拿儀器來比對!」
    「隨便你!」夜叉王淡淡的笑著,「你最好找兩個專家,帶著精密儀器來。」
    「齊風老師!」劉振明像個孩子一樣舉了下手,等眾人扭頭看著他,他才又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答案,但以我對夜叉王的瞭解,我相信這是陷阱,一開始就是陷阱,你越認真,就在這個陷阱中陷得越深。」詹天涯聽完劉振明的話,笑了笑,投去讚許的目光。
    齊風不甘心,拿出先前拍攝的照片來比對,對比之下發現果然不是同一片茶葉,他坐在電腦前,深吸一口氣,使勁點了下頭承認自己猜錯了。可就在此時,站在茶葉堆前的魏玄宇卻慢慢扭頭看著那杯子,忽然伸出手來握住杯子,看著夜叉王,接著將杯子反過來扣在桌子上,指著杯子底端,大家看到杯子底端放著一片茶葉,都有些詫異——原來那片茶葉在這裡。
    「不好意思!找到了!」魏玄宇有些得意。
    「呵——」夜叉王只是冷笑。
    「你冷笑也沒用,找到了就是找到了!」魏玄宇靠著沙發,冷眼看著對面的夜叉王。
    「錯了!」這次是詹天涯插嘴,說完劉振明也搖頭,「我相信杯底的茶葉不是原先那片。」
    魏玄宇聽罷微微一震,扭頭看著劉振明,皺眉道:「是嗎?那你告訴我答案!」
    劉振明擺頭:「我說了,我不知道答案,我只是曾經跌進過夜叉王的陷阱,我和曾老都跌進去過。夜叉王設計的這一系列陷阱,都想到了你們的『靈光一閃』,這是計劃中的,實際上是陷阱中的陷阱,好像你跌進深井中,發現周圍有攀爬的工具,你下意識就會想到使用工具爬出去,實際上呢?那些工具是第二個陷阱。」劉振明很肯定這一點,他期待著一直沉默的胡順唐說出答案,但胡順唐只是靠著沙發,並不說話,彷彿在表示現在根本不是揭示答案的時候。
    齊風再次比對著魏玄宇找到的茶葉,發現還是不對,沉思了一會兒後,忽然明白了什麼,猛地回頭看著夜叉王道:「我明白了!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遊戲規則,除了你之外,我們都認為遊戲有規則,卻根本忘了遊戲是你制定的,規則也是你定下來的,我們用不存在的遊戲規則綁住了自己的思想,自然而然認為『真相』就在茶葉中亦或者附近的地方,可實際上你把茶葉藏在了自己的身上,對嗎?」
    「答案接近了吧?」劉振明問道,卻是問著坐在那的胡順唐。
    「對,接近了!但一開始只是一個障眼法,這和魔術是一個道理!」胡順唐從自己的袖口處摸出一片茶葉來。
    「啊?怎麼會在你那裡?」魏玄宇有些吃驚,齊風只是緩慢地搖頭,認識到自己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我這一片並不是『真相』。」胡順唐從魏玄宇袖口處也摸出一片茶葉,「看!你也有!」
    其他人一愣,隨後都開始下意識摸索著自己的雙手袖口,發現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片茶葉,這才恍然大悟夜叉王先前從他們身前走過時,用極快的手法將茶葉藏在了他們的袖口處。此時,夜叉王拿出自己身上的那一片來,擺在茶几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齊風。
    齊風有些尷尬,原本想採取最科學的方式來識破,但最科學的方式在這種障眼法前好像是在海水中可以稱霸的海怪,來到陸地之後就完全沒有施展的空間,雖然他明白了,可還是想用對比的方式查出誰身上的茶葉才是真正的那一片。
    「齊老爺子,不用了,這還是陷阱,連環套,現在大家拿出來的茶葉都是假的,根本就不是原先的那一片。」胡順唐走到齊風跟前,手中放著其他人從袖口找出來的那一片片茶葉。
    齊風默默點頭,冷靜了許多:「我明白,但直覺告訴我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你的看法是對的,畢竟你是個老刑警。」胡順唐伸出手去從齊風領口處慢慢拿出一片茶葉來,放在另外一隻手的掌心中,舉起來讓齊風看清楚,「齊老爺子,『真相』在這裡呢!」
    眾人都十分詫異,那片茶葉怎麼還會在齊風的身上?這麼說夜叉王在齊風的身上放了兩片茶葉,一片在袖口,一片在衣領下方。齊風拿過茶葉,立即對比,果然發現是最早夜叉王拿出來的那一片,他在電腦前愣住了,不是因為這個陷阱,更多的是想起曾經曾達在信中所寫的追捕夜叉王的過程,看到那封信的時候,齊風在心中嘲笑著曾達的愚蠢,甚至覺得劉振明跟著曾達什麼都學不會,封建迷信早就落伍了。可眼下,夜叉王僅僅只是和他們玩了一個遊戲,遊戲中證明了他很狡猾,也證明了他的手法、實力在大多數人之上,可以說是遙遙領先,能夠與其媲美的只有胡順唐。
    這個年輕人怎麼發現的?他看清楚了夜叉王的手法?還是識破了他的詭計?
    「隱藏茶葉的最佳辦法,大家下意識都認為是放在茶葉堆之中,這就是第一個心裡陷阱。在佈置好這個心理陷阱之後,夜叉王一一走過每個人跟前,都往大家的身上放了一片茶葉,在齊風老師的身上放了兩片,將真正的那一片放在了衣領處,這是第二個行為陷阱,接下來夜叉王坐下,開始驅動自己的計劃,齊風老師開始對比茶葉,跌入第一個心理陷阱之中。」胡順唐站在眾人中間,豎起一根手指頭,「在那之前,他端起過杯子,藏了一片茶葉在杯底,這是陷阱中的一個插曲,為的是讓大家偏離方向,混淆視線,同時心中加重『真相很難找』的錯覺。」
    大家看著胡順唐,靜靜的聽他解釋,夜叉王卻坐在那玩著旁邊的茶葉桶,連頭都不抬。
    胡順唐繞了一圈又道:「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地方,那就是在場各位的性格和弱點,以我來舉例,這次遊戲的解密者並不是我,我對此不感興趣,夜叉王也知道我能找到答案,但這些陷阱是設計給誰的呢?是齊風老師,因為莫欽、葬青衣和我,就算知道答案,看清楚了他的手法,也不會說出來,夜叉王心知肚明。詹天涯和劉振明兩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因為他們追捕過夜叉王,就算不知道答案,也不會妄自猜測,他們害怕又跌進陷阱,他們學會了慎重,夜叉王也知道。」胡順唐走到魏玄宇跟前,「至於魏先生,我們知道你和齊風老師的關係非比尋常,所以你是計劃中的一步棋子,故意讓你找到茶杯底端的茶葉。人,在什麼時候最容易失落?那就是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真相,無比興奮的那一刻,卻被人揭示那根本不是真相,錯誤會讓你氣餒,失望,甚至是絕望,你的情緒會影響齊風老師,這也是夜叉王的目的。」
    「但是呢,遊戲原本就是設計給齊風老師的,在遊戲開始前,夜叉王拿出茶葉給每一個人看的時候,刻意走的很近,走完那一圈,僅僅只是在每個人身上放了一片,而真正的那一片,是齊風老師拍攝完茶葉後,夜叉王放上去的。就如齊風老師開始所說的那樣,遊戲根本就沒有規則,自己把自己給綁死了,後來我說大家身上都有茶葉,大家看見我從袖口拿出來,下意識都在袖口翻找,結果真的發現就在袖口,找到這些茶葉,大家認為真相肯定在其中,齊風老師意識中也不會認為自己身上還有一片茶葉,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大家身上找出的那些茶葉之上,這就是最後一步陷阱。」胡順唐站在齊風老師的身後,「聽起來複雜吧?其實就和丟手絹的遊戲是一個道理,蒙在鼓裡的也許只有那一個拚命去尋找真相的人——自己一直在背著真相尋找真相!」
    說到這,胡順唐腦子中忽然「嗡」了一聲,他說出這句話來立即抬眼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夜叉王,夜叉王也緩緩抬頭看著他,眼神好像在訴說著什麼。夜叉王是在提醒我嗎?提醒我在背著真相找真相?
    「最簡單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利用心理上的盲點,製造各種陷阱。所以越複雜的犯罪方式,往往是最容易識破的,因為複雜就代表著有用的線索很少,在極少的線索中找到最有用的就可以抓到罪犯,找到真相。」詹天涯含著自己那半支煙,絲毫沒有察覺出此時夜叉王和胡順唐兩人的不對勁。
    「讓我想起了六十年代的一次運鈔車劫案,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