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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在這種環境下不太可能,除非是絕對零度。」
    「絕對零度?」一側的探員搖頭,「不可能,絕對零度是零下273度,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
    「如果是液氮呢?」宋松插嘴道,「液氮也有這種可能,液氮的溫度是零下193度,如果用壓縮罐噴射,其中的溫度可以達到零下……零下……」宋松忽然忘了,在那回憶著,詹天涯卻接著說,「零下度,但也不可能在瞬間將人凍結,你們試想一下現場,這個人肯定是慌不擇路從六樓跳下來的,因為人已經凍成冰塊,無法知道原本的身高和體重,只能用平均來計算,從上墜落到地面的時間大概是2.的時間一個成年男子就算被壓縮液氮噴射,也不可能瞬間凍成這樣,從外到內完全凍結至少要10秒,而且是全身都被籠罩的情況下。」
    詹天涯說完後退一步,仰頭看著六樓:「所以,他是跳樓前身體某部分便被凍結,接下來在短短不到3秒的墜落時間中被完全變成了冰棍。」
    「就算是用異術,也不太可能呀,難道是薛先生做的?」宋松問,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姓薛的沒那麼厲害,這不像是人做的。」詹天涯腦子中浮現出在草原上看見莎莉的樣子,想起莎莉吃自加熱食品,袋子到手中卻變成冰塊的情景,「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宋松剛說完,也意識到詹天涯說的是誰,點頭道,「對,莎莉,應該說是新莎莉,在草原上我們見過,她怎麼會變成那副樣子?」
    「對,而且還有一種東西可以瞬間凍結。」詹天涯取下嘴上的半支煙,「記得陰陽縫中流淌出來的那種氣體嗎?那種東西也可以瞬間凍結,肯定是絕對零度。」
    新莎莉和陰陽縫之間有什麼聯繫嗎?能做到那種程度的不是異術者,反正不是人,難道是……妖怪?
    「宋松,你知道妖怪嗎?」詹天涯忽然問,宋松和旁邊的探員都是一愣,同時搖頭。
    宋松道:「總指揮,我只是看過相關的資料,聽說以前你們追捕過。」
    「嗯,有過,但極少,我手上只處理過一件關於妖怪的案子,但是妖怪的專家不在這裡,是那個與曾達齊名的傢伙。」
    「南曾達,北齊風。」宋松念道,卻搖頭,「但是聽傳說,他很不贊成我們古科學部的觀點,認為凡事都應該用現代科學來解釋。」
    「沒錯,是那樣的,現代科學,就算是妖怪他也認為是人工合成的產物,例如人和動物,在安全屋那個客廳天花板上的血印,必定是一個人,但那傢伙肯定是異術者,說白了,襲擊安全屋內的都是異術者。」詹天涯盯著樹蔭下的冰塊道,「不過自從有古科學部之後,不少會以異術犯罪的傢伙都收斂了許多,不是迫不得已,不會現身,這次一次性來了四個,事情就棘手了,說不定還有多少在暗處伺機而出呢,胡順唐這個傢伙到底幹了什麼?」
    「指揮,在安全屋的對面發現一個彈殼,還有一小瓶東西,我們對瓶子中的東西緊急化驗,發現應該就是安全屋內的那種吞噬有機物的細菌。」宋松對講機裡傳來在對面樓頂勘查探員的話。詹天涯聽到後立刻轉身就向對面樓跑去,宋松立即緊跟其後,跑了兩步又趕緊吩咐樹蔭下的人重新再取樣。
    彈殼、如注射液體一樣的玻璃瓶,分別放置在兩個透明的無菌壓縮箱內。詹天涯蹲在那,看著那個彈殼,看了許久才問宋松:「你算是槍械專家,這個彈殼怎麼看?」
    「這種彈殼大小和高射機槍的子彈差不多,估計子彈也屬於爆裂彈吧,一顆子彈過去,擊中任何生命體,都會將對方變成肉醬,一塊完整的肉都不會剩下。」宋松也蹲在那看著箱子中的彈殼,「但很奇怪,這個狙擊手為什麼會留下彈殼呢?一般來說,暗殺和刺殺,一顆子彈解決後,彈殼都會被帶走。」
    「我知道為什麼,你記得在草原上看見那個背著M200狙擊步槍的男子嗎?你說過,曾經在阿富汗有個狙擊手,用一顆爆裂彈狙殺了兩名塔利班的官員。」詹天涯閉上眼,回憶著莫欽的樣貌。
    宋松很詫異地道:「是他幹的?」
    「絕對不可能。」詹天涯閉眼搖頭,「我說過,看現場就知道胡順唐一行人先離開了,那小子肯定也跟著胡順唐,因為他們肯定不知道在他們走後會有異術者襲擊安全屋,就算回來,怎麼可能選擇用狙擊的方式?所以……」詹天涯睜開眼睛,盯著那個彈殼,「所以這是有人故意栽贓給他,讓追蹤他們的人知道這群『通緝犯』就在山東,這一招高明呀,不用說,肯定是熟悉我們的人做的,一是他們知道安全屋的位置,二是不用向上面報告是我們安置的通緝犯,得罪我們。高明!」
    「那個瓶子上面好像寫著有字?」宋松又來到旁邊放有瓶子的箱子前,發現瓶子表面慢慢浮現出了三個數字。此時負責勘查的探員立即湊過去道,「不可能呀?先前拿著的時候沒有發現有字呀。」
    「我猜測在無菌環境下才會顯現出來。」詹天涯猜測道,不過當瓶子上面的三個數字完全顯現出來的時候,詹天涯一下愣住了,他看著那上面的三個數字,又想起瓶子內裝著的那種細菌,猛地站起身來,拔腿就向樓下跑,宋松遲疑了一下也立刻跟著跑開。
    兩人離開,周圍的探員圍了過來,其中一人念著瓶子上的三個數字:「7——3——1?」
    731,這個數字似乎在近代只代表著一種意思。
    
    第八章(上)[法老之蛇]
    
    731,在中國人心中,這三個數字是永遠的痛。 可在某些瘋狂的支持者眼中,這個數字和代表這個數字的那群魔鬼是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巨大力量。 他們認為如果沒有那群畜生,整個世界的現代醫學、生物學等等都不會進步得如此神速。 而這群支持者卻並不全是日本右翼,更多的則是一群西方學者,原因在於,二戰結束前夕,73l部隊負責人以換取平安為目的,將731多年來殘酷實驗的資料交給了盟軍。(日本投降後,美軍執行單獨佔領日本政策,以駐日盟軍總司令部的名義, 在東京建立盟軍最高司令官司令部,簡稱GHQ. 說是盟軍,實際上只有美軍)
    這些資料導致了最終731部隊的相關人等並沒有出現在東京審判的法庭之上,逃脫了戰後的嚴懲,而這支部隊的高級幹部.在後來還建立了日本五大製藥公司之一---綠十字。
    綠十字同時也是占日本進口血液制劑業務量60%的大公司,這個公司的劍始人叫做內籐良一,當年731部隊領導人石井四郎的頭號助手。二戰期間,是他在日軍偷襲珍珠港前夕,從美國盜來了真空乾燥技術,為73I裝裁細菌的陶瓷炸齤彈提供了技術保障,同時也是他,作為了後來向美國政府遞交731研宄資料以保平安的中間人。
    飛馳向煙台軍用機場趕去的越野車內,詹天涯查詢著73I部隊的相關資料,沿途都是一臉鐵青,腦子中不斷閃過一些過去的畫面,在汽車經過軍用機場的崗哨,來到機場內停下後,詹天涯側頭對宋松低聲道: 「我要單獨離開一段時間,等下我會穿過這裡去民用機場,如果蜂后問起,你就說我去找齊風了,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說罷,詹天涯開門跳下車,宋松也跟著他下來,叫住他道: 「總指揮,你去幹什麼?」
    「我去哈市,回去後把橙色警戒命令下達給全國各個分部。 」詹天涯說完拿著自己的證件就向民用機場方向跑去。
    「為什?」宋松喊道,詹天涯卻只是揮揮手,不回答,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宋松的視線之外。
    「又是這樣,什麼也不說明白,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宋松回到車內,看著詹天涯平板電腦上查詢的那些資料,沉思許久,拍了拍司機的座椅道, 「回度假區,叫技術小組清理現場,我還要寫報告…」
    海邊,一個七歲的男孩兒抬著自己掛在腰間的游泳圈,在海灘邊上跟著在這個季節很難見到的淺灘中的小魚跑著,每次撲下去都抓了個空,只得大聲招呼著在不遠處的父親前來幫忙。 兩父子拿著從小店中幾塊錢買來的漁網在那捕捉著,雖然沒有成功一次,卻依然十分開心。
    十月初,氣溫已經下降,不過卻是吃海鮮的黃金時期,6月到9月是禁漁期,但在海邊的遊客卻最多,過了9月氣溫開始下降,雖說在海邊正午時分還是能夠下水,但淺灘的海水溫度已經沒有那麼高, 身體較弱的人下去就會打噴嚏。 但國慶大假,這裡還是吸引了不少人,雖然沒有周邊煙台、蓬萊等地的人多,但畢竟這算是一十新開發的海岸度假區,老年人很喜歡這裡的清靜。
    海洋邊上,撈魚疲憊的父子倆坐回太陽傘下,打開一罐飲料喝著,父親看著兒子喝欽料的樣子,轉身去不運處的燒烤店幫他買些吃的,誰知道剛走了不到十步的距離,就聽到兒子的尖叫聲,父親立即轉身,卻在轉身的剎那看見驚慌失措的人四下逃竄,口中都叫著:「怪物!怪物蛇!」
    也有人喊: 「樹妖!」
    父親穿越人群跑進太陽傘下,抱起已經嚇傻的兒子,抬眼就看到幾米開外另外一個太陽傘下方出現的那種怪物:土黃色的身體,又像蛇,又像是大樹的盤根,從地面冒出的同時,還發出「辟里啪啦」的怪聲。
    父親抱起兒子,也不顧沙灘上的其他東西,轉身就向公路方向跑去,周圍的人也四下逃竄,但奇怪的是始終有人站在人群中高喊著「怪物!大海蛇!」等之類的話語,同時那燒烤店中的一對男女也相當冷靜,大聲喊著叫眾人不要慌亂,小心踩踏等等。
    海洋邊緣,拿著名片一路尋來的胡順唐四人看見海灘上四散逃竄的眾人,深感奇怪,拔腿就朝著人們逃跑的反方向跑去,同時也看到還有不少膽子較大,比較好奇的人也慢慢向那個方向靠近,胡順唐等人也快速跑過去,等他們看到在沙灘上已經聚集成一團,直徑至少有五六米的那條「怪蛇」之後,也足足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東西?」胡順唐呆住了,夜叉王也同時抬手朝向那東西,搖頭道,「感覺不到有生魂,或者其他反應,好像沒有生命。」
    此時莫欽走上前攔住正要走近查看的胡順唐和夜叉王,搖頭道:「不要走近,那東西有毒,這裡還好是海邊,風比較大,換個封閉的環境就慘了,肯定會有不少人中毒。」
    胡順唐見莫欽這樣說,忙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
    「當然,反正不是什麼海蛇怪物妖怪之類的,等會兒再解釋吧,我們先等等著,看是誰搞了這麼一出惡作劇,還要擔心警齤察前來,我們的新證件還沒有到手,如果警齤察來了,查問我們就麻煩了。 」莫欽四下著著,指著那家不遠處的燒烤店說. 「我們在那坐著.叫杯飲料之類,等好戲看。」
    四人坐在那家燒烤店外,靜觀其變,但燒烤店老闆卻遲遲沒有現身來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逃走了。 坐下後,警齤察依然沒有到來,薛甲宏說過這一片區的犯罪率幾乎為零,而且這裡的治安基本上由開發的地產集團負責,一般有糾紛都是這裡的保安科負責出面,再聯繫警齤察。
    「沒有警齤察,對我們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夜叉王四下看著。
    「對,但對他們來說也是件好事。 」此時胡順唐看到已經換了一身打扮的燒烤店的那對男女,出現在了他們側面一一男人穿著道袍,腰間掛著一個葫蘆,雙手各持鈴鐺和桃木劍,腳踏草鞋,草鞋上還貼有寫得亂七八糟的符紙;女人也同祥穿著道袍,但道袍外還有一層薄紗,那模樣就像是電視劇中仙女的打扮,雙手各持八卦鏡和金錢劍。
    「這兩人有神徑病?」夜叉王不屑的看著兩人,冷笑著說, 「看樣子是準備去降妖除魔了,始作俑者就是他們吧?」
    一男一女從眾人身邊慢慢走過,迎著海風,就差點沒刻意擺出慢動作的婆勢了,還帶著一副正義凜然的表情,走過的同時男子停下來,看著坐在桌旁緊盯著他們倆的胡順唐等人.沉聲道: 「諸位施主,這裡有妖物,諸位麻煩請素素退讓!」
    「速速退讓!」那女子高舉著八卦鏡附和道。
    葬青衣目瞪口呆看著這兩個傻子,剛舉起來準備掏錢買飲料的手也停住了。 接著,那兩人一頓怪叫著什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類的話, 衝向那個所謂的「怪物海蛇」,在距離那東西七八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來,舞動著手中的桃木劍,八卦鏡之類的東西,女子從腰間掏出符紙四下撒著,男子舞動完之後還用桃木劍在那怪物外圍沙灘上畫了一個圈, 示意周圍的人都不要走近,以免被「妖物」傷害。
    「這倆傻子自導自演得很歡樂,。 」莫欽撐著下巴看著那對男女,「等會兒看警齤察來了,他們又該怎辦!」
    「不一定,先前我看見有保安在遠處看著,也不緊張,估計是一夥兒的,還有人群中高喊的人,肯定也是托兒。 」夜叉王冷冷地看著那兩人, 「江湖神棍,這類的人都應該抓進觀霧山監獄去。 『』
    很快,那對男女的「作法」結束,隨即圍觀人群中有托兒高喊著「妖物已經被制服,高人吶!」,人群開始湧動,男女卻轉身返回店中,拿出四個形同枕頭,帶著管子,卻貼有符紙的玩意兒,讓先前圍觀的人一人吸一口其中的氣體,同時解釋到這樣可以解除那「怪物」釋放出來的毒氣。
    周圍人半信半疑吸了,吸完之後都說精神好了不少,隨即有老頭兒老太太上前詢問他們手中的玩意兒是什麼?兩人只是搖頭道: 「天機不可洩露!」
    剛說完,人群中的托兒就喊道: 「肯定是仙氣!」
    「對!是仙氣! 只有仙氣才會讓人覺得這麼有精神!」又有人附和道,聲音很大, 周圍人開始興奮起來。
    「我聽說過,吸一口至少可以多活兩三年呢!」又一個托兒喊道,從人群中擠過去,抓住那管子狠狠吸著。
    「仙氣?太文盲了吧!那是氧氣袋!這群白癡!」莫欽無可奈何地趴在桌子上,同時抬手指著那幾個附和男女說是仙氣的人, ‥一、二、 三、四、五……連同保安五個,一共是十個人,找了不少托兒呀,就是演技差了點,這種事可大可小,按照中國相關法律,抓這兩人進去關幾年都不冤枉。
    「也是在這裡,換個地方他們就不敢了,這裡養老的人多。不過騙老人,真夠不要臉的,乾脆宰了吧?直接扔大海裡,免得再去害人。」夜叉王用拳頭撐著臉頰冷冷道。
    
    第八章(下)[脫線師兄妹]
    
    夜叉王說出這句話之後,葬青衣慌忙擺手道,「別!」擔心自己父親又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很清楚夜叉王也許不是說著玩的,要是他真下了決心要幹掉這兩人,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
    「算了,教訓教訓就行了。」莫欽低低地道,「不過這倆騙子還算有良心,沒有賣仙丹之類的東西,估計只是想打個名號吧?」
    莫欽剛說完,遠處那男子就掏出自己腰間的葫蘆,開始向周圍人兜售自己的「茅山解毒丸」,而那女子則抱著一個「功德箱」,一面叫著「隨喜功德」,一面收取那些老頭兒老太太購買「茅山解毒丸」的錢。
    「良心?」夜叉王嘲笑著莫欽。
    莫欽抬手作出「投降」的動作:「剛才的話我收回!」
    很快,那對男女將所謂的「茅山解毒丸」全部賣光,轉身一臉平靜地返回店中,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轉身向那些受騙的老頭兒老太太揮手示意。等兩人進屋,胡順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做了一個包圍的手勢,隨即和莫欽走向正門,而夜叉王和葬青衣則慢慢繞向那家燒烤店的後方,免得他們從屋子後面逃跑。
    門前,胡順唐幫莫欽擋著,莫欽則蹲下來掏出自己的工具,沒花幾秒鐘就打開了反鎖的門,隨即兩人悄悄進去,將門給反手關好。剛進屋,兩人就聽到店舖內隔間傳來笑聲和數錢聲。
    「今天收入不錯!不過趕緊收拾收拾,要是有人報警了可就麻煩了,詐騙事小,說我們是邪教事大!關進去就出不來了!」男子笑道,數著手中的鈔票,目光卻落在對面女子的臉上。
    「嗯!等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女人笑道,目光落在手中的鈔票上,無法抑制內心中的喜悅,完全鑽進錢眼中去了。
    「先吃飯慶祝一下!再去酒店好好睡一覺,那房子還沒有裝修呢,住著太憋屈!」男子說到這,向女子站著的地方挪動了下腳步,嬉皮笑臉地說,「阿蕾呀!師妹呀!你看,我們倆也相處好幾年了,你也知道師兄的為人,我也對你好,你知道的,要不咱們……」
    「滾!」女子罵道,抓起桃木劍示意男子離自己遠點,「你怎麼答應我的?說好了五年,五年之內你掙的錢,除了吃喝之外,其他的全給我,五年之後咱們再談那件事,否則的話免談!」
    莫欽和胡順唐在外面站著,聽到兩人的對話,莫欽低聲道:「我去,看樣子還是一對dogmenwomen!」
    dogmenwomen?英語狗男女能這麼說!?胡順唐忍住笑,示意莫欽繼續聽下去。那叫阿蕾的女子抱著功德箱又說:「你要是不遵守承諾,那就繼續做白日夢吧!」
    「師妹!我是聽你的,但我哪兒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有我呢,還是還裝著那混蛋?」男子不滿道,兩人說著從隔間走了出來,出來的那一刻發現了站在那偷笑的莫欽還有胡順唐,嚇了一跳,女子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但男子卻立即冷靜下來,一抖衣袖道:「兩位,茅山解毒丸已經送完了,明年這個時候兩位再來吧,隨緣就好!」
    「茅山解毒丸?這不是還有嗎?」莫欽伸手從旁邊小檯面上抓起一顆大小和葡萄差不多的茅山解毒丸,同時又抓起落在地上的那一堆包裝紙,讀著包裝紙上的文字道,「通宣理肺丸,解表散寒,宣肺止嗽……每丸重6克,味微甜,略苦!」讀完後莫欽鬆開手中的盒子,讓那盒子落地,隨即一腳踩扁,冷冷道,「這就是茅山解毒丸?還有剛才你們弄的那個什麼怪物,不錯,法老之蛇蠻好玩的,不過那東西有毒知道嗎!?」
    男子一聽騙術被莫欽識破了,慢慢扭頭去看那女子,女子也是臉色蒼白,卻不是太慌張,看來計劃中也想過被識破,現在思考的只是脫身的計劃。
    莫欽看向他們身後那個密封的透明罐子,罐子上面有個骷髏的標誌:「那是氰化汞吧?從哪兒搞來的,不錯,有點文化,知道氰化汞加熱後會產生膨脹反應,膨脹之後形同樹根、怪蛇,但那是劇毒!死人了,你們會被槍斃的!」
    胡順唐則掏出薛甲宏給的那張皺皺巴巴的名片,看著男子道:「你就是那個什麼江蘇省茅山道院華陽洞分院駐山東省煙台市黃縣辦事處陳玉樓主任?」說罷又翻轉一面看著女子道,「你就是俗家嚴玉蕾,來自四川省峨眉山九天玄女仙宮駐山東省煙台市龍口辦公室的?」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張名片上空白的地方太多了,怕浪費,所以乾脆寫滿算了?」莫欽呵呵笑道。
    男子一聽愣住了,因為他就是陳玉樓,他扭頭看著身邊的女子,女子下意識摟緊了裝滿錢的功德箱。
    「你們好,陳玉樓主任和嚴玉蕾俗家。」胡順唐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的小騙子。
    陳玉樓和嚴玉蕾很吃驚,不知道眼前兩人的來路,雖說能識破自己的騙術也不算稀奇,可手中還有自己從前的名片,會不會是自己曾經騙過的人?兩人趕緊搖頭否認,男子改口自稱自己叫王哲,女子則自稱叫崔曉瑩,總之絕對不是什麼主任和俗家。
    「寬心!寬心!我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們是薛甲宏先生介紹來找你們買東西的。」胡順唐揮手道,示意兩人不要緊張,「你們在哪兒?我們要找他。」胡順唐雖然在問,心中卻認為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這兩人是騙子,那魏玄宇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薛甲宏又不會騙自己,也許那個叫魏玄宇的地師真的有真本事。
    「?我們雖然有,但是拜天為師,自學成才,對吧,師妹?」陳玉樓用胳膊肘頂了頂嚴玉蕾。嚴玉蕾趕緊點頭附和道:「對對,他拜的是茅山派祖師毛小方,我拜的是……是九天玄女!」
    「行了,別瞎編了!我們算是你們的同行,趕緊說吧,你們在什麼地方?我們找他有急事!」胡順唐有些不耐煩了,不想再和這兩個傻子耗下去。
    「別毛小方,九天玄女了,電視劇電影看多了吧?趕緊招了吧!」莫欽直接掏出自己那支m1911來,「卡嚓」一聲上膛,對準陳玉樓,槍口再一晃,又對準了嚴玉蕾。
    胡順唐見莫欽掏槍,喝道:「你瘋了!?不是說把槍藏起來了嗎?要是遇上檢查怎麼辦!」
    陳玉樓、嚴玉蕾這對師兄妹雖然有些脫線,但也不算真傻,一聽胡順唐這話,立即明白這兩人不是什麼善茬,也許是的仇人也說不定,落在他們手中,少說也得脫層皮!現在不跑,等下被綁了再也脫不了身了!陳玉樓想到這,抓起旁邊的罐子就向兩人拋過去,接著和嚴玉蕾兩人衝向後門,一腳踹開門飛奔而逃,兩人剛出門,在門口守著的夜叉王直接一把將嚴玉蕾手中的功德箱搶了過來,隨即讓開,故意讓兩人逃跑。
    兩人看著功德箱,又看著凶神惡煞的夜叉王,尋思了兩秒,選擇了拔腿就跑。
    胡順唐和莫欽也沒著急追,只是慢慢走出來,看著靠在門旁抓著功德箱的夜叉王。
    「別擔心,青衣跟著他,追蹤她最拿手,而且在這裡就算是逼問他們,環境也不行。」夜叉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功德箱,「錢還不少,我去退了,你們先走,我等下會跟著青衣的記號追上來。」
    「嗯!」胡順唐點頭,剛走了幾步,又轉身說,「不要把事情說破了,免得節外生枝,還錢的時候就說拿錢是為了開光!」
    「給鈔票開光?真虧你想得出!」夜叉王搖搖頭,走向海灘邊還在圍觀「法老之蛇」的那群老頭兒老太太,將錢一一退還給他們之後,這才去追其他人。
    海岸高爾夫球場內,氣喘吁吁的陳玉樓和嚴玉蕾躲在一棵樹下,靜等了半天,確定沒有人追上來之後,這才悄悄繞出去到了裡面的小區,爬上二樓開了門。進屋後陳玉樓就癱倒在了門口,嚴玉蕾則在那捂臉「嗚嗚」大哭,說什麼賠本了,錢全沒了之類的話,出高價買的氰化汞的錢都沒有賺回來。
    陳玉樓靠著門不發一語,耳邊傳來的全是嚴玉蕾的哭聲,惹得他心煩,終於爆發道:「好了!別哭了!錢沒了還能賺回來,有腦子還怕賺不到錢?這不是有套房子嗎!?送咱們的,說了有固定資產啥也不怕!」
    「送給咱們的?也說了,如果是咱們倆結婚才給,現在房產證上的名字還是他的呢!」嚴玉蕾嗚嗚咽咽地說道,一臉的不滿,又低聲說,「我們倆可能嗎?你又不是我想嫁的那個人……」
    「你說他是你想嫁的人,可是他卻一直讓你等,到如今你們都未明確的表露身份……」忽然從門口傳來歌聲,是劉德華的《你說他是你想嫁的人》,而且唱得奇爛無比。陳玉樓和嚴玉蕾一愣,立即貼在門口聽著,剛貼上去,門就被打開了,再一抬頭就看到門口晃動著手中工具的莫欽,莫欽繼續用公鴨嗓子唱道,「……也難怪你,心中還藏著鬱悶!你說他是你想嫁的人,可是你不做等待的人……」
    「好了,別唱了,再唱我都得耳膜癌了。」胡順唐從門口擠進去,盯著癱坐在地上的那陳玉樓、嚴玉蕾師兄妹,「你們的在這嗎?」
    
    第九章(上)[冤大頭]
    
    陳玉樓和嚴玉蕾見跑回這裡,胡順唐和莫欽還追上來了,認為眼下只能從二樓跳窗了,陳玉樓打定主意後,轉身就準備跑,誰知道剛轉身就看到站在其身後的葬青衣,可葬青衣那張臉卻逐漸蠕動,變成了薛甲宏的模樣,同時她還指著自己的臉部問:「認識嗎?」
    兩人傻眼了,莫欽此時走上去指著葬青衣的臉道:「就是這個人,讓我們來找你們的,叫薛甲宏,外面都叫他薛先生,應該不陌生吧?」說罷,莫欽一揮手,葬青衣的臉又在頃刻之間變成了陳玉樓的模樣,兩秒後再變成嚴玉蕾的模樣,變完後,莫欽繼續解釋道,「接著我們順著線索去海邊找你們,看見了吧?這是你們的臉,只要找到你們,我們才可以找到你們的師父魏玄宇,找到魏玄宇之後我們才能買到一些靠譜的東西,並且我們從來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明白了?」
    說完,莫欽不去看目瞪口呆的師兄妹,而是走近葬青衣跟前,幫她拉上面罩,附耳低聲道:「你還是變成順眼,我看著會高興很多。」剛說完,就被葬青衣直接一膝蓋頂住了,莫欽慘叫一聲摀住倒地,掙扎的同時還強裝笑臉對師兄妹說,「那些騙來的錢,我們已經幫你們還了,算是積德!媽呀,青衣,你下次能不能換個地方?這東西要是毀了,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陳宇雷和嚴玉蕾傻站在那,張大嘴巴看著葬青衣,如同見到了妖怪,也不點頭。過了好半天等胡順唐走到他們面前,用手掌在眼前揮動時,他們兩人才眨了眨眼睛。胡順唐看著這間完全沒裝修的房子道:「魏玄宇真的是搞房地產的?還送了房子給你們?有錢人呀。」
    說罷,胡順唐又問:「說吧,他在哪兒?」
    「你真的是薛先生介紹來的?」陳玉樓懷疑地問,胡順唐一揮手,示意葬青衣拉下面罩,陳玉樓趕緊揮手道,「夠了夠了!我知道了,別變了!」
    嚴玉蕾抓著陳玉樓的胳膊,緊張地看著屋內的其他三人,剛準備借口說去倒水,夜叉王就從門口走進來,反手關了門,也不說話,就靠著門站著,冷冷地看著他們。
    「幾位大哥,大姐,師父不在這,都不在山東,不過你們要想知道我師父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得……答應我兩個條件!」陳玉樓豎起一根手指頭,嚴玉蕾趕緊又幫他把手指掰開,再豎起一根來,陳玉樓見狀咳嗽了一聲,又道,「對,兩個條件!」
    「說吧。」胡順唐坐在簡易沙發上。
    「第一,我們今天做的事情,你們不能告訴薛先生。」陳玉樓收起一根手指頭,又看著抓著沙發爬起來的莫欽,「第二,我們今天做的事情,你們不能告訴我師父。」陳玉樓收起手來,用試探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
    「可以,沒問題。」胡順唐爽快的答應了,同時也感覺到這兩人真的很怕魏玄宇不說,而且從這一點來看,魏玄宇應該是很厭惡他們倆行騙,但又為什麼要收他們當徒弟呢?
    「還有一個條件……」嚴玉蕾見胡順唐同意了,又「得寸進尺」說道,「這個條件算是忠告,我免費贈送的,你們在見我師父之前,得準備一筆錢。」
    「這個自然,買東西當然要花錢。」胡順唐點頭。
    「這筆錢不能是鈔票,金條也好,金磚也好,鑽石也行,我師父不收鈔票。」陳玉樓又插嘴道,隨即看著眾人投來疑惑的眼神,解釋道,「真的,否則的話他不僅不會賣東西給你們,還會躲起來。」
    「硬通貨幣是吧?行,沒問題。」胡順唐抬手就按在莫欽的肩頭,「莫先生,這件事交給你了。」
    莫欽爬起來指著自己道:「我!?又是我!?喂!小金華那筆錢我才轉出去沒多久,現在又讓我大出血!我他媽又不是慈善機構!」
    「但這裡就屬你最有錢,你不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是吧,青衣。」夜叉王似笑非笑地看著莫欽,莫欽茫然地扭頭看著葬青衣,葬青衣肯定地點點頭,表示認同父親的話,同時對著莫欽說了一個字,「哥!」
    「你叫我啥?叫我哥!?叫哥也行,能說韓語『歐巴』嗎?」莫欽哭喪著臉,此時門被敲響了,眾人立即緊張了起來,倒是陳玉樓示意眾人不要擔心,隨後去開門,打開後眾人看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胖子,身旁還站著一個同樣穿著西裝的女子,胖子先是跟屋內眾人打了招呼,隨後又笑瞇瞇地對陳玉樓說,「戶主魏先生是吧?」
    陳玉樓點頭:「算……是吧,什麼事兒?」
    「噢,這樣的,您沒有交進戶費和第一年的物業管理費,麻煩您,這是票子……」那房地產公司的胖子拿過女子遞來的票子,看了一眼,雙手呈給陳玉樓道,「一共二萬五!」
    陳玉樓見狀閃身一躲,嚴玉蕾順勢抬起手來指著莫欽,胡順唐、葬青衣和夜叉王也扭頭看著莫欽。
    莫欽再次指著自己,看著那票子:「什麼意思?又他媽是我!?關我屁事呀!」
    「幾位,今天全靠各位照顧搞砸了,沒錢了,我現在身上就一塊八毛五!」陳玉樓摸摸索索了半天,掏出來一堆零錢,其中大部分是硬幣,「這些錢都是吃早餐剩下來的。」
    「我還有……十二塊五!」嚴玉蕾摸出自己的錢,抓了陳玉樓的錢塞到莫欽的手中,再向那胖子一指莫欽道,「麻煩您。」
    「靠!這房子又他媽不是我的!兩萬五!又不是二百五!憑什麼呀!」莫欽怒吼道,胡順唐順勢湊了上去,低聲道,「必須找到他們的師父,這樣,你幫他們先墊上,找到他們師父之後再問他要,不就行了嗎?」
    「憑什麼呀?我的錢都是血汗錢呀!」莫欽縮到一邊去,此時那對師兄妹已經飛速寫好了欠條,交到莫欽手中。莫欽捏在手中,慢慢接過胖子手中的單據,看著胡順唐、夜叉王和葬青衣都朝他點點頭,表示「給吧!沒招了!」。
    莫欽哭喪著臉,掏出錢包來,打開抽出五張卡來,問:「支持刷卡嗎?」
    「銀聯卡都行,但只限借記卡。」胖子身邊的女子很有禮貌地回答,雖然覺得這裡的人很奇怪,但只要拿到錢,其他的事情可與他們無關。
    「好,走吧走吧,我跟你們去刷……借記卡!」莫欽都要哭出來了,那女子卻突然變魔術一樣掏出個pos機,按了幾個鍵之後拿過莫欽的卡快速滑動,隨即遞過去道,「先生請輸密碼!」
    輸完密碼,一切搞定,胖子和女子道別後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好像從來就沒有來過一樣。
    「多謝各位慷慨解囊呀!」陳玉樓和嚴玉蕾異口同聲地感謝道。
    「解你媽!這是借的!得還!還有利息!按照人民銀行的利息來算!」莫欽手舞足蹈地吼道,又小心翼翼地將借條放進錢包之內,葬青衣在一旁抿嘴偷笑。
    「好了!」胡順唐按住那對師兄妹的肩頭,問道,「現在可以說你們師父在哪兒了吧?」
    「不在這裡。」陳玉樓肯定地說。
    「不在山東。」陳玉樓又說,使勁點頭道。
    胡順唐也不往下問了,只是雙手使勁,兩人肩頭被抓得生疼,趕緊道:「在東北!在東北!」
    胡順唐鬆開手,皺眉道:「別磨嘰!趕緊說!」
    「在哈爾濱倒騰房子呢……」陳玉樓低聲道,而且還低下頭去,似乎洩露自己師父的行蹤是一件大錯事,嚴玉蕾也點點頭肯定了陳玉樓的話。
    胡順唐聽完,扭頭看向屋內其他人,夜叉王轉身開門道:「走吧,還能怎樣,去哈爾濱吧,反正要去東北。」
    「趕緊走!我要找那個王八蛋要錢去!二萬五呀!血汗錢呀!」莫欽哭哭啼啼的出門了,葬青衣跟在後面安慰著模樣就像是掉了十塊錢的孩子一樣。
    「各位稍等,我們……還有個請求!」陳玉樓追上眾人,等眾人回頭嚴玉蕾接著說,「我們能和你們一起去找師父嗎?」
    「隨便你們!」胡順唐轉身就走,畢竟到了哈市,沒有這對師兄妹引導,要找魏玄宇也是難上加難,名片上沒有地址,沒有電話,沒有任何一種可以聯繫到這名地師的聯繫方式。
    陳玉樓和嚴玉蕾聽胡順唐點頭答應,立即從屋子裡提著幾天前就收拾好準備跑路的行李,跟著眾人歡天喜地下了樓,一路上說著「久仰久仰」之類的廢話,但下樓之後,六人卻被守在樓下的十個男女團團圍住,索要「業務費」。
    「業務費?」胡順唐轉身看著陳玉樓。
    「啊,他們是那個……演員!群眾演員!」陳玉樓實在說不出口這群人是自己找的托兒,原本按照行情演那麼一出一人五十,但為了讓這群人賣力,他提高到了一百元,當然這筆錢是事後再付,原本他也是不打算給的,所以才給了這個新房的地址。沒想到胡順唐等人出現,兩人便忘了這件事,逕直就跑了回來,反倒被這十個人給堵住了。
    當然,這次眾人的目光繼續落在了莫欽的身上,而莫欽早料到有此結果,已經偷偷的準備逃走,甚至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隱身」狀態,陳玉樓給師妹嚴玉蕾遞了個眼色,嚴玉蕾會意,直接抓住莫欽的衣角,咬著嘴唇撒嬌道:「歐巴~」
    「你媽的!閉嘴!我叫青衣叫我歐巴,不是你!」莫欽幾乎都要瘋了,最終沒轍,一人給了一百,瞬間一千塊錢又沒了。那群托兒拿了錢之後,高高興興離開,並稱下次有這種「降妖除魔」的業務還可以找他們,絕對打折!
    「打折?下次再來我把你們打骨折!」莫欽抓著錢包,將欠條掏出來,讓陳玉樓、嚴玉蕾師兄妹在欠條上面再加上一千塊錢,還稱這次利息是按照瑞士銀行的標準來執行。
    當然,這還不算結束。
    
    第九章(下)[何日君再來]
    
    煙台碼頭,坐船去大連的人出奇的少,但坐車、坐船、坐飛機和步行四個選擇之間,現在最佳選擇只能是坐船。因為那對師兄妹承諾,他們有辦法坐船不用身份證,而且速度也不錯,只要五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大連灣。不過附加條件是:他們師兄妹一路上的吃住行所有費用都需要胡順唐一行人負擔,因為他們倆人已經身無分文了。
    所以,這筆錢還得莫欽掏。
    在渡輪上的那五個小時,莫欽一直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坐在對面的陳玉樓和嚴玉蕾,目光從未離開過。倆人的臉皮也真夠厚的,只是用笑臉來回應隨時會動手殺了他們的莫欽。五個小時後,渡輪到達大連,下船後夜叉王領著眾人坐了兩輛出租車,足足行了一個多小時,才在大連南山某街下車,下車後夜叉王只是領著眾人「逛街」,也不去目的地,逛了至少半個多鐘頭,夜叉王終於在一棟老建築前停下來,盯著建築物門口那根還沒有拔走的老電線桿下方,對胡順唐道:「到了,這裡還沒有拆,什麼都在。」
    「做證件的人在這裡?」胡順唐問。
    「嗯,就在這裡。」夜叉王指著電線桿根部的那個用紅色油漆寫上去的「拆」字道,「這個字在這裡很多年了,那傢伙說字在人在,如果有一天字沒了,要不代表著他收手不幹了,要不就是他死了,現在看來這混蛋活得好好的。」
    「怎麼認識的?可靠嗎?」胡順唐跟著夜叉王向巷子裡面走去,在最裡面有一棟較為古老的五層小洋樓,洋樓表面佈滿了在這個季節即將枯萎的爬山虎,在一樓底部因為歲月而露出的地基石上方也寫著一個不完整的「拆」字,少左邊的提手旁。
    夜叉王看著那個字,蹲下來又數著那個不完整「拆」字下方被鑿出來的三個點道:「在五樓3號門,地址還是沒變,看來這麼多年他都是安全的,萬幸。」
    「拆字是八畫,提手旁是三畫,八減去三就是五,代表五樓,下面三個點表示房間號,真是白癡的提示。」莫欽在一旁插嘴道,隨即和其他人一樣仰頭看著這棟古老的房子,從站著的角度看去,房子搖搖欲墜,像是要倒塌了一樣,但在大連這種較為古老的建築已經不多了,就如其他城市一樣,90年代不斷的拆,等到二十一世紀後,又忽然明白了保護的重要性,但也主要是基於旅遊業,乾脆又開始在原址上修建復古建築,這和脫了褲子放屁是一個道理。
    「我和半桶水上樓去辦事,莫欽你把準備好的錢給我,再給青衣點錢,讓他帶著那兩人去吃點東西喝杯茶什麼的,等著我們。」夜叉王說完,轉身踏著那吱吱嘎嘎響的木樓梯就向上走去,胡順唐跟在其身後,聽著他解釋道,「這傢伙是以前我的線人,那個年代,線人有點稀罕,你知道他曾經是偽造什麼東西被抓的嗎?」
    「什麼?」胡順唐不解問。
    「介紹信。」夜叉王笑道,「不可思議吧?那個年代介紹信很重要的。」
    「是吧,那時候我還小。」胡順唐應道,忽然想起來,又問道,「是你當警察的時候嗎?」
    「對呀,警察,又陌生又可恨。」夜叉王說話間已經來到了503的門口,剛要敲門卻停了下來,抬眼看著走廊頂端隔一米才會有的吊燈,吊燈幾乎全壞了,只剩下盡頭的那個房間外的那盞還亮著。夜叉王見狀笑道,「這混蛋還真是小心。」說完,夜叉王走向盡頭,把著旁邊的窗台擰下那個燈泡,握在手中靜靜等著,一直等著一扇既不是503,也不是盡頭508的房間門打開後,才又將燈泡給重新裝上去。
    那間開了門的房間距離胡順唐的位置有兩米,房間門雖然打開了,但門口沒有出現任何人。夜叉王一偏頭,帶著胡順唐走進黑漆漆的房間內,剛進門,門又「啪嗒」一聲關上,但門後卻沒有任何人在。
    屋內面積不大,只有大概十五平米,裡外各兩間房,夜叉王站在那也不說話,胡順唐剛要開口,夜叉王卻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指了指耳朵讓他靜靜的聽,隨即胡順唐聽到房間內傳來歌聲,細聽之下才能聽清楚是梅艷芳所唱的《何日君再來》,還能聽到音樂之中還有其他的聲音,其他的音樂,以及環境音,還有人的對話。
    「呵,這傢伙在等我呢,下樓吧,他在301房間。」夜叉王轉身開門下樓,胡順唐一頭霧水,來到3樓後,夜叉王來到301房間門口,盯著那個門牌號道,「先前播的是《何日君再來》,在1991年有部香港電影叫《何日君再來》,是梁家輝和梅艷芳主演的,我很喜歡那部電影,他也很喜歡,我抓他的那天晚上,路過了一家鐳射廳,門口的黑板上寫著這部電影的名字,後來我們聊起了這部電影,還記得那時候他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張海報,海報上寫著在香港上映時間是1991年3月28日,他在提示我,他身在3樓的某個房間,2加8等於10,意思是310,但3樓沒有10號房間,所以估計應該是301吧。」
    夜叉王敲響了那扇門,門很快開了,一個模樣看起來很老很髒的男人從黑暗中露出個腦袋來,才看了夜叉王一眼,雙眼就瞪圓,目瞪口呆地說:「賀……賀……賀同志!?」
    「你還沒死啊?」夜叉王推門而進,同時介紹胡順唐道,「這是我的兄弟,姓胡。」
    「你好,胡同志。」那老頭兒竟畢恭畢敬地伸出手去,胡順唐握了握他的手,發現那老頭兒手中全是硬硬的繭子,隨即老頭兒探頭出去看了看,又將門給關上,再走到夜叉王跟前來,上下打量著易容後的夜叉王好半天,搖著頭道,「你怎麼變樣了?你女兒找到了嗎?」
    「死了。」夜叉王簡單地回答,「你這裡和以前一樣,你是不是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出過門呀。」
    「死了?」老頭兒看著夜叉王,又轉而看向胡順唐,像是要找胡順唐確認一樣,胡順唐不方便插言,只是默默地點頭。這時候夜叉王才想起來,用手指捅了捅老頭兒的胸口介紹道:「這是梁森,當然是假名,這個名字是剛才所說那部電影中梁家輝飾演角色的名字。」
    「你好,梁先生。」胡順唐沖梁森笑笑,覺得這個老頭兒夠怪異的。
    「別叫先生,叫同志吧。」梁森擺擺手,一臉失望地帶著他們向裡屋走去,走進裡屋之後胡順唐才發現屋內有很多古怪的機械,也有不少印刷的器械,有些已經廢棄,銹跡斑斑地躺在一旁,旁邊堆滿了各種紙張、墨水之類的東西。
    「梁森,我這副模樣就算我父母活過來,他們都認不出來,你是怎麼認出來的?」夜叉王把背包放在旁邊堆滿紙張等物件的桌子上,胡順唐順手拿起旁邊一張榮譽證書,饒有興趣地看著,證書上寫著「梁森同志被評選為1998年先進個人」,但證書摸起來卻像是新的一樣,沒有發黃,沒有絲毫歲月的痕跡。
    「味道,你身上有股味道,我說不出來,但能聞出來,除了你之外,其他警察沒有那股味道,怎麼說呢?只有那種上過戰場打過仗,又回地方當警察的人才有的混合味道,就如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我轉身就跑一樣,僅僅是我聞到了你身上那股味道。」梁森坐在自己的工作桌跟前,趴在那用筆在一張紙上面畫著什麼,胡順唐湊近看,卻還是一張榮譽證書,離奇的是上面所有的邊緣花紋都是梁森用筆畫出來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手繪。
    「我不是警察了,我現在被通緝,需要證件,四個人的證件,我這裡有一張儲存卡,裡面有數碼照片,你有那種東西嗎?」夜叉王拿出儲存卡,扔在梁森的工作桌上,梁森拿起來,把旁邊的一堆東西挪開,露出裡面的一台滿是油污的電腦,將小卡放入讀卡器中,再u內。
    夜叉王靠著旁邊的櫃子,默不作聲地看著梁森在那操作著電腦,複製照片,裁剪照片,很快修改完之後,望著電腦的梁森也不回頭,問:「需要什麼證件?」
    「四個身份證,四個駕駛證,四個護照,四個警官證,三個是的,一個是武警的,的警官證兩個男人是二級警員,我那個是一級警督,武警的警官證是少尉,詳細的我寫在這張紙上了,你照著做吧。」夜叉王掏出一張紙去,遞給梁森,梁森拿過來,掃了一眼,放在一旁,但放在鍵盤上的手卻停下來了,沉默了許久又開始給自己捲煙,捲好之後點燃吸了一口。
    梁森的捲煙煙霧立即瀰漫在屋子之中,他抽了好幾口道:「好幾年前,有個叫判官的人來過,和你一模一樣。」
    胡順唐一愣,判官來過這裡?來幹什麼?做證件?
    「我知道。」夜叉王淡淡地回應,「你能做嗎?趕緊吧,我們急需。」
    梁森也不回答夜叉王的問題,自顧自又說道:「再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