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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先回國,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飛機會在樟木臨時機場停一個小時,你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帶回去的,就提前說一聲。」
    詹天涯沒有表示,只是道了晚安,等蜂后走遠了之後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分明是聽到了胡順唐要明天一大早就走,所以想讓他們幾人搭個順風機,將他們放在樟木。想到這,詹天涯立刻抬手看表,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能夠查到那個小金華的下落,看來又只能熬夜了,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如果蜂后和胡順唐等人一走,聯合小組的重擔又會落在自己的肩頭,到時候只能打「興齤奮劑」維持清醒了。
    在詹天涯返回自己的安全屋與宋鬆開始命令國內的人員連夜調查小金華的時候,俄國方面已經偷偷將冰凍好的王孤獨屍身運上了飛機,並由列昂立德和米哈伊爾兩人加上兩個班的精銳特種部隊成員押送回俄羅斯,而這一切都被美軍營地中的凱特看在了眼中。
    凱特坐在安全屋內,用電腦看著外圍情報人員從遠處拍攝回來的紅外畫面,心中很不是滋味。這次的行動,收穫最大的無疑是中國人,畢竟他們握有相關情報的源頭,而俄國人也收穫了一個至今他都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的男子,男子身上藏著什麼秘密他不知道,現在也無法知道,就連潛伏在俄軍內部的線人都無法接近那個神秘男子,只是從特殊渠道得到了俄軍運輸機將他們運回國內,在聖彼得堡機場作短暫停留後,再直飛到西伯利亞的基地。
    西伯利亞的基地!媽的!那個地方戒備森嚴,冷戰時期北約無數次想要潛入進去查明俄國人到底在那做什麼,結果五次行動全部失敗,唯一的結果就是為cIA大樓的那塊石碑上增添了八個殉職人員的名字。
    凱特扭頭看向地下室出入口,注射了鎮靜劑的王婉清正在下方沉睡。他皺緊眉頭,掄起拳頭用力擊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咒罵著自己無能,在知道有聯合行動之後,他曾猜測到失蹤的王婉清和魏大勳與行動有關聯,原本以為可以用釣魚的方式,用兩人做魚餌來釣出點什麼東西,可是釣魚的結果是,一個魚餌被吃掉了,另外一個魚餌帶回來的只是自己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王婉清在行動中獲得的情報還不如鋸頜魚部隊成員喬治和泰勒知道的全面。
    開棺人,百分之百與開棺人有關聯,但是關聯在什麼地方呢?凱特用手搓著自己的臉頰,自己再親自前往中國已經沒有可能了,眼下手中能用的人雖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其他情報部門扔來不用的累贅,唯一能用的人只有王婉清一人,要實在不行,只能啟動冷戰時期沒有成功過的「冬眠計劃」。
    不過如果被國防部的那群人發現,自己肯定會被滅口的……
    
    第四十章(下)[臨時機場]
    
    次日清晨,一架軍用運輸機加滿航油後停在跑道的一頭,兩側停了數輛越野車,車旁全是高度戒備的古科學部探員和特戰成員,而胡順唐、夜叉王、葬青衣和修羅已經在詹天涯的安排下,早早登機等待著遲遲未到的蜂后,心中都不免懷疑這又是古科學部的一個「陰謀」。
    終於,蜂后出現了,卻是一個人慢悠悠從營地中出來,像是散步一樣向飛機走去,在他快到運輸機旁的時候,運輸機前方忽然被從兩側衝出來的車隊給攔住,機場內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周圍戒備的探員和特戰隊員都知道那是美俄的車隊,至於他們為什麼要攔著飛機,他們不想知道,只是期盼千萬不要引發什麼衝突,因為這個臨時機場現在已經成為了全世界的焦點。
    俄軍的上校和少將從車內跳下來,逕直朝蜂后走去,而美軍車隊頭車的車門也已經打開,戴著墨鏡坐在車內的凱特沒有下車,斜著身子坐在那看著蜂后的方向,只是那樣看著,沒有任何表示。
    「先生,聯合行動的報告還沒有出來,您還不能走。」俄軍上校在走到離蜂后距離五米外的地方就開口道,但誰都知道這是借口,因為他們不甘心胡順唐等重要人物就這麼回國了,在聯合行動結束之前,俄軍甚至有計劃用軍隊強行將三人給帶走審問,可計劃最終因為狗魚的出現而擱淺。
    「他叫詹天涯,是我的得力助手,未來也是我們部門的領導。」蜂后指著在不遠處站得筆直的詹天涯,手指一移又晃了下周圍的那些探員,「他和這些人都留下,委託書我已經寫好了,委託他全權代表我,行動指揮權也移交到了他的手上,有什麼問題找他,不要找我,我該回去了。」
    少將聽蜂后這樣一說,身子一晃,攔在蜂后的跟前,也不去看周圍的人,只是沉聲道:「先生,這違反了聯合行動申明書上的協議!」
    「噢,是嗎?那你也得先問問狗魚,他昨天連夜就返回了俄羅斯,安全到達之後還發了個報平安的短訊息,你們想看嗎?」蜂后摸出口袋中的手機,放在掌心之中,雖然放在那,但俄軍上校和少將卻不敢伸手去拿,公然質疑聯合行動中他國總指揮在這種情況下和質疑對方的國家沒有任何區別,而且蜂后竟然在公開場合稱呼他們上司的綽號。
    「我們的總指揮還在營地中休息,不相信您可以隨我們一起去看看!」少將回應道,下意識捏緊了拳頭,甚至做好了打算,一旦蜂后進入俄軍營區內,立即下手扣留,然後叫中國方面用胡順唐等人來換。
    上校聽出了少將話中的意思,沒有附和,他很清楚那件事絕對會是戰爭的導火索,同時也咒罵著少將的魯莽。
    「按照協議書上的規定,三國的營區如同大使館一樣,不能隨意進入,除非得到對方的正式邀請,而駐紮第三方國家大使館人員要前往其他國家的大使館,手續似乎沒有那麼簡單吧?再說,按照協議的規定,在有爭議的情況下,應該在第三方國家的範圍內討論,也就是說,狗魚應該來這裡見我,而不是我到你們營區去見他。」蜂后很冷靜地將這番話說了出來,說完後俄軍少將和上校臉色都是一沉,知道自己用聯合聲明書上的協議設下陷阱,卻反被對方利用,用另外一套相同的言辭擊潰了自己的計劃,雖說是換湯不換藥,但這套說辭就算跳出聯合行動的範圍都能說得通。
    「再見!希望你們到中國來旅遊。」蜂后彬彬有禮地點頭示意,接著直接從兩人身體間走了過去,走向運輸機登機口,同時輕揮了一下右手向遠處還坐在車內的凱特道別。
    凱特也趕緊舉手回禮,等蜂后登機後這才扭頭對司機說:「回去吧!收拾收拾準備回國,聯合行動徹底結束了!中國贏了!」
    美國人的車隊離開運輸機前,返回營地後,俄軍的少將和上校也只得無奈讓車隊讓開,接著站在跑道一側,眼睜睜看著運輸機啟動向著盡頭跑去,接著騰空飛去,收起起落架,按照航空規定在空中轉了一個三角形,接著掉頭向中國方向飛去。
    機內,胡順唐看著地面,都能清晰可見機場外的那些裝甲車,甚至在遠處還停著幾輛坦克,而回頭來的時候,卻看到蜂后坐在了他們幾人的對面,眼睛直直地盯著夜叉王,忽然一笑道:「這次聯合行動,美俄虧大了,有價值的情報什麼都沒有得到,還各自賠出去了一部分軍事援助,尼泊爾政府也不知道掩飾一下,拿到了武器裝備就放在了周邊來炫耀,不過那也為了炫耀給其他國家的情報人員看,算是堵住他們未來質問尼泊爾政府的嘴巴。」
    蜂后說完,見誰都沒有回應他,接著從身邊的皮箱內掏出幾張紙來,起身遞到胡順唐的手中說:「你們要的資料,關於那個小金華的,先看看吧,再過幾個小時我會將你們放在樟木臨時機場,雖說是樟木臨時機場,但是距離樟木還有一百多公里的山路,我們不方便提供車輛,你們需要自己想辦法。」
    胡順唐拿過資料,正準備翻看,又聽到蜂后說:「接下去你們的行動,最好當是個人的冒險,雖然行動結果必須與我們分享,但是沿途造成的任何意外和衝突都與我們古科學部沒有任何關聯。還有,你簽過保密協議的,會帶來什麼後果你們很清楚,如果你的其他兩位同伴不清楚,你可以給他們詳細解釋一下,麻煩你了。」
    蜂后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幾秒就呼呼大睡起來,好像昨天一夜完全沒睡一樣,更奇怪的是整個機艙內除了胡順唐、夜叉王、葬青衣之外,就只有蜂后一人,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胡順唐將資料分成兩部分,將下面的一部分順手交給夜叉王,卻見夜叉王沒反應,回頭時才看到夜叉王的雙眼緊盯著對面的蜂后,目光中分明帶有一種類似敬畏的東西,不,不是敬畏,完全就是害怕。
    夜叉王怎麼會透露出害怕蜂后的眼神?昨天就發現了這一點,但夜叉王一直保持沉默,到底是為什麼?但反之修羅好像對蜂后感覺很親熱,根本不覺得陌生,這又是為什麼?胡順唐再去看葬青衣,葬青衣已經用一塊布蒙上了自己下半張臉,她還未適應王孤獨贈送的那份禮物,單是昨天一夜,臉部的變化次數就超過了一百次,對著鏡子自己看著的葬青衣都嚇到了。
    連自己腦子中回想起誰的臉龐,都會變成那副模樣嗎?
    胡順唐翻開資料,首先看到的是那張照片,還有旁邊那張身齤份證複印件,上面的姓名寫著:鄭彤,出生年月是1978年3月23日,籍貫是浙江省金華市。下面則是調查資料,因為時間倉促,調查出來的資料很少,只是寫明了英文名字果然是叫Tony,綽號叫「小金華」,而這個綽號是樟木本地人送給他的,那個「小」字的意思為「靈活、狡猾」的意思,略帶貶義,說這個人有做買賣的頭腦,典型的無利不起早。
    下面寫了小金華所做的生意類型,毫不誇張的說他的雙手很長,幾乎伸進了現今各個最賺錢的行業之中,五年前也炒過房子,算是大賺了一筆。也曾經去非洲做過木材買賣……總之單純從資料上來,就足以看出小金華是個精明的商人,說得不好聽點,也許是個真正的奸商,如果不是,他又為何會「騙取」孫錢趙手中的那份秘圖呢?
    幾個小時後,飛機在樟木臨時機場降落。降落後,飛機只是打開了艙門,而蜂后還陷入沉睡之中,三人拿了詹天涯準備的裝備,下了飛機,剛走到跑道邊緣,飛機又重新起飛,沒多久就消失在了三人的視線之中。
    「臨時機場?這和一片荒地有什麼區別,都沒有交通工具!」胡順唐環視著周圍,說是機場,周圍也有鐵絲網,但連半個人影都看不見,遠處的山腳下還有修建了一半的水泥房屋,旁邊堆放著瓦礫石塊,看樣子是修建了一半因為這裡要建機場,所以廢棄了。
    夜叉王的臉色比先前好很多了,還未等胡順唐詢問為什麼對蜂后會產生出害怕?夜叉王就搶先岔開話題,看著在葬青衣腳下徘徊的修羅道:「從現在開始,修羅就是一隻狗,而不是一隻狼,否則我們哪兒都去不了。」
    修羅似乎明白了夜叉王的話,立即身子一縮,拚命地搖晃著尾巴,作出一幅寵物狗的模樣,可即便如此那副身軀和樣貌無疑證明了它還是一隻狼,哪兒有狗是這幅模樣?
    「那個蜂后……」胡順唐不依不饒道,但話只是說了一半,沒有繼續下去,他知道夜叉王明白他想問什麼。
    夜叉王沉默了一陣,放下自己的背包道:「我只是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我很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很害怕,但我又說不出來,可是我很確定我沒有見過這個人。」
    「沒撒謊?」胡順唐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夜叉王,葬青衣蹲下來撫摸著修羅,擔心它還在為母親白狼的死而傷心,再者她也不是很明白夜叉王在表達什麼,她對自己「父親」的過去幾乎不知情。
    夜叉王搖頭,聲音放低:「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們是生死同伴。」
    「同伴?我把你們當家人。」胡順唐這句話出口,夜叉王和葬青衣倒是一愣,隨即胡順唐拿起那張紙來,看著上面最下方的文字說,「資料上說那個小金華經常出沒在樟木的一家小酒吧內,那家酒吧的名字叫什麼『樟木一夜』?走吧,還有一百多公里山路呢,運氣好能碰上個汽車,運氣不好,咱們只能步行,沿著公路走,也至少得走兩三天。」
    
    第四十一章(上)[樟木詭夜]
    
    三人一狼離開臨時機場後,沿著地圖的指示來到那條國道之上,所謂國道也不過是半山腰的一條勉強可供兩輛汽車並行的山道。從地圖上來看,不要說到樟木鎮,距離最近的聶拉木縣都還有幾十公里的距離,而聶拉木距離樟木也還有四十公里的行程,好在是沿途倒是有不少汽車,來往樟木與聶拉木之間的班車,運送貨物的貨車,更多的是自駕游車輛。
    三人一狼邊走邊攔車,那些自駕游的汽車本想拉著他們,但看見修羅之後就趕緊找了借口,因為修羅的模樣實在不像是一條狗,即便是裝作再溫柔的模樣,對陌生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好不容易遇到好奇的遊客願意拉他們,但車上位置又不夠,只得作罷,沿著國道走了近五個小時,才遇上一輛沒有載滿貨物的貨車,談妥了一個人50元的價格,願意拉他們直接到樟木,只是前提條件是:他們絕對不能帶修羅進駕駛室內。
    坐在貨車後面的三人一狼,完全是蜷縮在了一塊兒,氣溫實在是太低,雖說沿途風景不錯,但誰也沒有心思去欣賞,都期盼著早點到達樟木找到那個小金華,把那份秘圖給要到手,然後離開,直接前往可能找到炙陽簡的地方。
    到達聶拉木縣後,已經夜深,只能在縣城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晨又隨貨車上路,因為頭一天晚上胡順唐出錢請兩個司機吃飯,又付了房錢,使得兩人第二天沿途都客氣了許多,數次邀請胡順唐到駕駛室中來坐,但都被胡順唐婉拒了。
    到了樟木鎮之後,兩人覺得很不好意思,怎麼也不願意收談好的那兩百塊錢車錢。胡順唐不願意欠他人的,塞了錢就準備離開,年紀較輕的司機忙問:「三位是來樟木旅遊的,還是準備過境?」
    經那司機一說,胡順唐立即想起來貨車司機常來往樟木與拉薩等地之間,也許對樟木很熟悉,立即詢問道:「請問兩位大哥是否知道在這裡有一間叫『樟木一夜』的酒吧?」
    兩名司機聽胡順唐這樣一問,先是一愣,隨即對視一眼,接著便是陣陣壞笑。年齡較大的司機搖搖頭,年紀較輕的則低聲道:「哥們,你是去找炮的吧?」
    「找炮?」胡順唐很納悶,夜叉王倒是聽明白了,立即回頭看著葬青衣,好在葬青衣一臉茫然,不明白司機在說什麼。
    「我們是去找人的!」胡順唐很正經地說,「不是去找什麼炮的。」
    司機「嘿嘿」笑道:「那不就是一個意思嘛?嘿,但凡來這裡旅遊的人都會去那裡找人,找一夜情!所以那酒吧還真的是名符其實的『樟木一夜』,聽說還有很多人慕名而來。」
    小金華喜歡呆在『樟木一夜』,這個酒吧又是個出名的找一夜情的地方,這麼說這個傢伙也很好色了?算是個雄性激素分泌過頭的傢伙。胡順唐知道了那酒吧的具體地點之後,點頭道謝,領著夜叉王和葬青衣、修羅向那酒吧所在的地點走去,走出很遠後,又想起應該問問貨車司機是否認識那個綽號叫小金華的傢伙,但司機已經駕車離開,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只得作罷。
    樟木鎮是建在半山腰上的一個小鎮,先前在公路上已經能夠看到這座小鎮的地勢非常險峻,但所佔面積卻不大,很難想像這是唯一的國家一類陸路通商口岸。而樟木口岸就位於樟木鎮內,中尼公路通車之後,中國和尼泊爾兩國經濟日益頻繁,過往的商旅和貨物也不斷增加,已經成為了很多外國旅遊團隊和登山探險隊進出中國的主要通道,也是中國通往南亞次的最大的開放口岸。
    三人在前往那家酒吧的沿途就感受到了商賈雲集,也能看到囤積在這裡準備運往境內外的貨物,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兩側周圍的高山綠樹。鎮內有許多現代化建築,而那些古老的木結構房屋依山交替地散落在盤山而下的公路兩側。
    繞著鎮子走了一圈,沿途打聽,終於找到了那家酒吧,可酒吧的大門緊閉,門口也打掃得很乾淨,像是許久沒有營業一樣。胡順唐來到門口,敲了敲那扇緊閉的木門,沒有絲毫反應,正在奇怪,就看到隔壁屋子中走出的一個老太太用奇怪地眼神看著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幾乎是五步一回頭,眼神也十分怪異。
    夜叉王給胡順唐遞了個眼神,自己則和葬青衣分開站在酒吧門口的兩側,胡順唐立即追上那老太太,剛要開口詢問,那老太太就拚命擺手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揮手離開,快步向街口小跑而去,隨即周圍那些街坊都湧了出來,對著胡順唐等人指指點點,眾人也不明白怎麼回事,上前詢問那些人都搖頭說不知道,接著避開,裝模作樣做著其他事情,眼角的餘光卻放在胡順唐等人的身上,明顯心不在焉。
    「媽的!怎麼都……」靠著門的夜叉王本是憤怒,卻忽然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身體後方掠過,立即轉身盯著那扇門,同時在葬青衣腳邊的修羅也忽然不再掩飾,露出狼性的本相,對著那扇門「嗚嗚」地發出攻擊前的吼叫。
    葬青衣擔心修羅被人察覺,一把抱住修羅,向旁邊一拽。胡順唐見狀忙奔了過來,低聲問:「怎麼回事?」
    「有古怪!」夜叉王用手輕輕摸著那扇門,雙眉一皺,肯定地說,「裡面有小鬼!」
    「小鬼?」胡順唐立即用手向門口探了下,卻沒有感覺出來有什麼異樣,沒有生魂、鬼魂等東西流動的跡象,但對於養小鬼方面夜叉王是絕對的行家,他能這麼肯定,那就說明其中肯定有古怪,加上周圍人的那種怪異眼神,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夜叉王此時又蹲下來,全然不顧周圍人已經非常怪異的目光,趴在門縫處用鼻子聞著,聞著聞著腦袋就和修羅的腦袋碰在了一起,隨即雙眼一亮,用匕齤首割了自己的手指,讓修羅舔了舔,隨即低聲道:「聞聞,是不是血腥味,是不是很濃?」
    修羅沿著門縫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聞了一圈,隨即抬頭看著夜叉王,表示肯定,但同時也發出了奇怪的類似悲鳴的聲音。夜叉王聽罷奇怪地問:「不是人血?」
    修羅扭頭看著葬青衣,一人一狼似乎能用眼神交流一樣,葬青衣只是看了一眼,便幫不會開口說話的修羅回答道:「不是。」
    「不是人血,血腥味卻這麼濃,下面肯定有血池!而且必定有其他的出入口!」夜叉王起身來,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人都盯著他們,此時有兩個穿著服裝,但湊近一看卻是寫著「治安」兩字的聯防隊保安。
    兩名保安湊近,較黑的那個胖子厲聲問道:「你們鬼鬼祟祟在這裡幹什麼?」
    「滾開!」夜叉王連正眼都沒有看那個胖子,但這句話出口,周圍的人群卻是很驚訝,隨即都看向那個胖子,看他如何反應。胡順唐從周圍人的眼神也能看出來,這個胖子算是此地的「一霸」。
    「你媽的!」那胖子說話間就去解腰間的那個包鉛警棍,卻看到修羅從葬青衣身後繞出來,一雙狼眼死死盯住了胖子的手腕,透出一股野性的兇惡。
    胖子旁邊那個啤酒肚保安看著眼前幾個人,都面無懼色,心中尋思也許是不好惹的角色,趕緊換了語氣,從質問變成了「好心詢問」:「請問三位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滾開!」夜叉王重申了一遍,胡順唐趕緊上前擋在夜叉王和保安之間,葬青衣順勢蹲下按住了準備進攻的修羅,雖說名義上她是修羅的主人,但修羅變成屍狼完全是經夜叉王之手,所以本質上對夜叉王最為忠心。
    「我們是慕名而來的遊客,想來這裡看看這家出名的酒吧……」胡順唐看著胖子身邊的那個啤酒肚的面容,其臉上灰濛濛一片,如同地上灰土顏色一般,但身上又沒有死物味,再仔細一看,一聞,隨即話頭一變,低聲問:「朋友,你最近是不是遇到怪事了?」
    啤酒肚原本是想知道胡順唐是來做什麼的,可忽然胡順唐話頭一變,也讓他吃了一驚,愣了好幾秒,吞了口唾沫,下意識目光跳過胡順唐看向酒吧門口方向,雖說臉上還帶著笑意,但比起之前僵硬了許多。
    胡順唐之所以那麼問,是因為從那啤酒肚的臉上看出了「螣蛇之色」。相術之中,分為骨相、面相、身相、手相、形神相、氣色相、動靜相和痣相八種,而「螣蛇之色」則是「氣色相」中的一種。氣與色在相術中是始終聯繫起來考察的,在術語之中所稱的六氣,其實就是說的六氣色,在《太清神鑒》之中稱為「六神氣色」,所以氣色是為整體,那「螣蛇之色」的意思則是:人面如塗色,精神混濁,人有此色,有驚怪不詳之夢,居家不安寧。
    通俗點說,有這樣氣色的人通常是因為受到某些事情的驚嚇,導致無法安睡,行事坐臥都不安。
    啤酒肚也的確是在前幾天遭受了驚嚇,所以聽胡順唐那樣一問,先是一驚,隨即就有了一種「偶遇高人」的感覺,但礙於周圍人太多,給那胖子保安遞了個眼色,立即對胡順唐低聲道:「朋友,不,先生,麻煩您先和我們回辦公室休息休息,有什麼問題我幫你們解決。」
    啤酒肚嘴上說幫胡順唐他們解決問題,但實際上是想讓胡順唐幫他解決問題。畢竟他不傻,平日內他們也接觸了不少遊客,從未遇到過胡順唐他們三人這樣「霸氣」的人,加上胡順唐點了他的心病,立即意識到他們來路絕不簡單。
    
    第四十一章(下)[樟木詭夜]
    
    啤酒肚保安語氣的轉變和臉色的變化,讓胡順唐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看錯,眼前這傢伙果然有古怪,而且極有可能就與這家酒吧發生的怪事有關聯,先去其辦公室聽聽他怎麼說再做打算。
    胡順唐扭頭看了一眼夜叉王,示意跟著那兩人一起過去,夜叉王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嗯」了一聲,畢竟他也希望知道酒吧內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三人一狼又跟著那兩個保安走了兩條街,可走出數百米遠之後回頭還能看到那些街坊鄰居投來的怪異目光。
    在去那兩名保安辦公室的途中,胡順唐尋思還好這是保安,不是,如果招來,估計這事就麻煩了,如果再招來一個如劉振明一樣的,那就更麻煩了。不過看著這個樟木鎮,胡順唐竟有一種回到棺材鎮的感覺,回想起來自己也很久沒有回到老宅了,也不知道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
    沿途,啤酒肚保安簡單介紹了一下,說明了一下自己與胖子保安只是協助,大多數是處理一下街坊之間的小糾紛,基本上作用和居委會、街道辦事處差不多。等三人一狼來到那保安辦公室,發現那也僅僅是普通民居的二層客廳,面積並不大,內中擺設也只有一張長沙發,一張大辦公桌,兩把椅子,其他的東西也異常簡陋,就連那個飲水器上面的水桶內都長滿了不知名的綠色生物,極其噁心。
    來到辦公室,啤酒肚趕緊請三人坐下,又叮囑胖子保安去買點茶葉回來。胖子沒有領會到啤酒肚是想暫時支走他的意思,伸手一指那飲水機下面的櫃子道:「那裡不是有茶葉嗎?」
    「那是去年的!你去搞點新茶來!」啤酒肚保安道,說完還沖胡順唐笑了笑。
    「什麼?新茶?你……」胖子保安還未說完,就被啤酒肚保安給一把推了出去,還叮囑不用著急,隨即就反手將門給關了。
    啤酒肚保安關好門後,轉身來到胡順唐跟前,先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姓楊,叫楊展!不是本地人,祖籍河北,不知道三位如何稱呼?」
    胡順唐也不回答楊展的問題,只是繼續先前的話題:「楊先生,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怪事了?」
    楊展見三人不回答,雖說有些著急解決自己的問題,但該有的警惕性卻沒有放下,話題一轉又問:「三位是來旅遊的還是來做買賣的?」
    「你覺得呢?」胡順唐似笑非笑道,知道這保安不相信自己,還在試探,乾脆故弄玄虛反問道。
    「不是!」楊展見胡順唐這樣一說,立即否認,還下意識抹了下自己的額頭,又笑道,「先生不會說我是什麼印堂發黑吧?」
    這傢伙果然不相信我,胡順唐心想,隨即抬手指著楊展的面部道:「平日內你所聽到的什麼印堂發黑只是一種泛稱。從面相上來講,如果活人印堂發黑那是將死之相,民間陰陽先生看相所說的印堂發黑只是形容某個人頭有烏雲遮頂,運勢不好。可楊先生你卻不一樣,你是面如死灰,從額前下至雙目、鼻樑、人中、嘴唇周圍都有『倒陰』之像,又叫『螣蛇之色』,怕是撞了什麼不該撞到的東西吧?」胡順唐說完,故意做出觀察周圍環境的模樣,又道,「是不是撞鬼了?」
    「撞鬼」兩個字從胡順唐口中說出來,楊展吃了一驚,習慣性吞了口唾沫,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又趕緊恢復了先前鎮定的表情,正欲開口說話,在一旁撫摸著修羅背脊的夜叉王冷冷道,「還是小鬼……」
    「不……不對!哪有那回事!」楊展倔強道,依然不相信,內心卻非常矛盾,因為平日內他時常誇口自己膽大,要是傳出去了,估計以後街坊鄰居就會「另眼相看」了。
    「既然我們說錯了,你為什麼還要繼續聽下去?沒有什麼事,那我們先走了。」胡順唐起身,來到辦公桌前,順手拿了簽字筆在記事本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幾行字,「我給你個方子,你按照上面的來做,找牛黃、雄黃各一錢,硃砂三分,研末和勻,從其中挑一錢放入瓷碗中,倒入烈酒,放在平時睡覺的床下面,再找些柳枝放入臥室的東面,撒上些米粉。」
    楊展拿著胡順唐寫的那張紙,除了明白什麼「牛黃、雄黃、硃砂、柳枝」等字眼,其他的在腦子中全是一團問號,不過看起來好像是很厲害的樣子。就在楊展的時候,胡順唐領著夜叉王和葬青衣起身就走,夜叉王也火上澆油般說了一句;「活不了兩天了!」
    胡順唐先前所寫下的方子,的的確確是古人用來解決鬼壓床的一種半異術半醫術的方子,本想再給個安神的藥方,因為這個楊展受驚嚇過度肯定沒有休息好,看那模樣就知道至少失眠了好幾天,下這些藥來也算是對症。不過前者是否有用卻說不準,畢竟那算是一種「安慰劑」,先讓你寬心,其後才能安神。
    就在胡順唐走到門口,伸手開門也在尋思為什麼這個楊展還不留住自己的時候?楊展上前伸手按住那門,終於低聲哀求道:「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們,我也是這幾天病急亂投醫,被人騙得很慘,所以才……」
    楊展從撞了那件事之後,就四下去找街頭的那些擺攤算命的所謂陰陽師,哪知全都是些什麼都不會,只靠一張嘴的江湖神棍,張嘴就要錢,雖說都是十塊、五十塊的要,但到了後期畫一張所謂的驅鬼符也得幾百塊錢,還得說明那符紙必須要貼到鬼的身上才能起作用,這不是扯淡嗎?就算能看到,都已經被嚇得半死了,還敢上前貼符紙?還不如喚了鬼的同伴出來,湊一桌麻將好好商量呢。
    「我問你,你撞的是不是小鬼?」夜叉王凝視楊展問道,知道自己要是說中了,那就真的不離十,那酒吧下面的確有人搞這行當。
    夜叉王試探性的話一出口,楊展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被夜叉王抬手抓著肩膀就提了起來,皺眉罵道:「你齤他媽是個男人嗎?有話站著好好說!」
    「對對對!先生說得太對了!」楊展立即起身,雙手撐著膝蓋又是鞠躬又是點頭的。
    胡順唐見起作用了,立即趁熱打鐵問:「是不是和那家樟木一夜的酒吧有關係?」
    「對,有關係,所以先前我們看見幾位在酒吧門口,這才有些……有些激動!」楊展用了「激動」這個不是很恰當的詞彙來形容,但實際上他說的是現在的心情。等胡順唐三人重新坐回沙發上,楊展這才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開始講述起來,「我是這裡的治安主任,1999年來這裡的……」
    「不要講廢話!讓你說的是事情經過,不是讓你做自我介紹!」夜叉王有些不耐煩,瞪眼道,他也迫切想知道是誰在這個地方搞「養鬼」這一套,這一套邪術如今已經很少有人使用,更何況是用血池來養鬼。
    「……好!好!是這樣的!那酒吧半個月前還好端端的營業,誰知道有一天,大概是5號的晚上,大概是晚上七點半,對,是七點半,我記得新聞聯播剛剛放完,我正在看天氣預報的時候,來了一個遊客,是個男的,高高瘦瘦的,戴個眼鏡,模樣很斯文的樣子,他進門就問為什麼酒吧到現在還沒有開門?」楊展說話的時候,不斷用手掌摩擦著自己的褲子,擦乾手心中滲出的汗水。
    楊展當時聽見那遊客的詢問,也覺得奇怪,畢竟酒吧算是這條街上最熱鬧的一個營業場所,吸引了不少遊客,而且基本上沒有出現過關門的時候,就算有什麼急事無法營業,老闆也會事先跟他們說一聲,還會在門口掛上牌子,可這兩件事老闆都沒有做過。
    「你們大概不知道,那酒吧最吸引人的是每天晚上11點舉行的那個『玫瑰之約』的活動,大部分人都是衝著那活動來的。」楊展一字字道。
    胡順唐點頭問:「玫瑰之約是什麼活動?」
    楊展隨後解釋說,那酒吧每天下午5點開門,凌晨1點打烊,傍晚6點半之後開始正式提供低度酒精飲料,因為擔心有人酒醉,當地規定了酒吧裡面只能供應低度酒精飲料,如啤酒和調和酒之類的,但種類非常多,即便如此遊客還是絡繹不絕,大家都心知肚明哪裡是來喝酒的?完全是為了來找一夜情對像滾床單的。
    5點開始營業的時候,老闆娘就會在門口給每個進酒吧的人發一張號碼牌,進酒吧之後大家就拿著各自的號碼牌坐在自己選定的桌子旁,桌子上也有固定的桌牌,接下來等6點半正式供應酒水後,就看誰有本事先下手為強了。
    正常來說,23點那個「玫瑰之約」遊客中的高富帥和白富美都找到了自己的一夜情對象,剩下的男女絲便只能等待23點那個照顧「老弱病殘」的配對活動,到那時候酒吧內的燈光也基本上會暗到大致只能分清楚對方性別的程度,加之酒精和荷爾蒙已經充斥了全身,混合在一起麻醉了神經,所以正好開始活動,那些人也不管第二天起床後會不會被枕邊人嚇得精神失常,只是為了滿足原始的生理需求而鼓足勇氣搭訕。
    楊展還壞笑道,如果23點玫瑰之約活動結束後還能留下的單身,老闆和老闆娘還會拿出準備好的貼心禮物送給「孤獨者」:男性是一張DVD碟片加手部潤滑油,附帶DVD出租業務;女性則是超薄安全套加土產養顏黃瓜一根。以此作為鼓勵,希望他們下次能夠找到自己心儀的對象。
    基於這些貼心的酒吧服務,所以來這裡釋放多餘精力的男女那是絡繹不絕,甚至成為了一部分內地男女尋找自己「夢想」的聖地,在內地不敢做,隔了幾千公里之外的邊境小鎮難道還不敢嗎?
    楊展解釋完,胡順唐也明白為什麼酒吧沒開門,遠道而來的遊客會心急如焚,正要往下問當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旁聽得滿臉儘是厭惡表情的夜叉王狠狠道:「這他媽不是公然拉皮條嗎?你們這的也不管?」說完,夜叉王還往地上啐了一口,側頭去看的時候,發現葬青衣依舊是一臉茫然,只顧梳理著修羅背脊上的長毛,也寬了心,覺得她對這些事情不明白更好。
    「對對,先生說得是,但他們也不是金錢交易,不算違法,而且我能保證酒吧絕對沒有那種皮肉買賣!」楊展情緒有些激動,好像自己現在已經因為「玩忽職守」被拘留了一般,胡順唐忙揮手讓他重新坐下,接著說下面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他遭受如此大的驚嚇。
    「先生,我這算是什麼呀?那個來自連雲港叫顏鑌的遊客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就連站起來都困難!」楊展說到這,雙腿又開始發軟,明明是坐著,但依然得用雙手抓著自己的大腿,使勁抓著,好像擔心大腿抖著抖著就突然脫落了一般。
    那夜,楊展跟著顏鑌來到那酒吧門口的時候,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了一跳:門口站滿了男女遊客,都是等待著酒吧開門的人,女遊客還算安分,只是滿臉失望,卻在仔細看著周圍的那些男人,分析著誰的身體素質最好,而有精蟲上腦的男遊客已經開始抬腳踹門,嘶聲呼喊「老闆開門」,喊叫聲和踹門聲引來了周圍原本吃過晚飯準備看個電視劇就睡覺的街坊鄰居。
    楊展立即上前,喝令眾人住手,否則自己就「報警」了!
    楊展不說那「報警」二字還好,自己身上穿著的那保安服在黑夜之中不走近看臂章,也分不清楚是保安還是,可他一激動把自己的身份給說了出來,遊客中爆發出陣陣嘲笑後,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楊展一下就慌了神,畢竟這是邊境小鎮,任何小事都有可能變成大事,而且自己在這裡的這份工作性質也注定了,平安無事還好,半年年終獎金都有,如果出了哪怕一丁點的小事,獎金就全部泡湯還有可能失業。楊展舉起喇叭衝到酒吧門口,喝停激動萬分的遊客,高聲道:「大家不要這樣!我先聯繫下酒吧老闆!」
    遊客暫時恢復了平靜,但目光都集中在了楊展手中掏出的那個手機上面。
    
    第四十二章(上)[小金華tony]
    
    楊展拿起手機,立即撥通了酒吧老闆的電話,撥通後故意打開免提讓周圍的遊客可以聽到,但很快手機接通的「嘟——嘟——嘟」聲就和從酒吧裡面傳來的陣陣手機鈴聲混在一起。那手機鈴聲的旋律楊展再熟悉不過了——是老闆本人的!
    現場安靜了,楊展不笨,意識到這件事的發生有可能導致遊客的情緒更加激動,在遊客再次爆發前,拿著喇叭繼續解釋道:「老闆肯定是把手機落在酒吧裡了!我現在打老闆娘的!」
    說完,楊展掛了電話又撥打老闆娘的,這次他學聰明了沒有再用免提,可撥通之後老闆娘的電話鈴聲也從酒吧內傳來,而且鈴聲特別詭異,全是一個女子低沉的「啊」聲組成的音樂。
    當時楊展冷汗都冒出來了,但並不是被鈴聲給嚇到,而是知道遊客肯定會把酒吧給拆了!
    「等等!有件事我不明白!」胡順唐聽到這插嘴道,「只是沒有開門營業而已,這群人至於那麼激動嗎?」
    一旁的夜叉王和葬青衣也微微點頭,表示贊同。的確,別人的買賣,願意開門就開門,難道不開門還違法了?
    「這點我也是後來才想到的,當時情形那麼危急,我就擔心他們,其他的完全沒去想。」楊展搖頭道,「還有他們當時那個眼神,就像是……就像是……」
    楊展說了半天找不出形容詞來,在看到修羅的時候,立即眼前一亮,伸手指著修羅道:「就像先生這只哈士奇的眼睛一樣!冰冷凶狠!根本不像是人的眼睛!」
    哈士奇?胡順唐、夜叉王和葬青衣立即扭頭看著一臉茫然不知道楊展是什麼意思的屍狼修羅。修羅又見大家都看著它,立起來準備嚎一嗓子,被葬青衣一把將嘴巴給合住,擔心它那狼嗓子一嚎出來,會把楊展給嚇個半死。
    其實楊展第一眼就懷疑那不是什麼狗,在邊境上生活這麼多年,哪兒有狼和狗還分不清楚的?但自從看了那個某省打死一隻酷似哈士奇的山狼新聞後,楊展就立即明白,其實某些狼和哈士奇很像,所以也沒有仔細詢問。
    胡順唐又看著楊展,問:「你是說這些人情緒不對?眼神也不對,像是狼,不,狗的眼睛?」
    「差不多吧!當時我的確被嚇到了,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只有一個報警的念頭,也不管什麼獎金不獎金,丟人不丟人……」楊展盯著地面,輕歎了一口氣。
    就在楊展準備撥通報警電話的時候,小金華撥開人群出現了。
    「小金華?」胡順唐衝口而出,夜叉王立即示意胡順唐不要說話,讓楊展繼續說。
    楊展見胡順唐這麼激動,下意識問:「先生認識小金華?」
    「不是,我只是有個朋友也叫這個綽號,所以一時沒反應過來。」胡順唐撒謊道,「你繼續說,那個小金華是誰?為什麼你要說到他。」
    「幾位可能不知道,小金華算是這裡最有錢的外來人!雖說是外來人,但是常年也為本地做了不少貢獻,誰家有個紅白喜事,都會上門出力出錢,這裡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楊展的臉色有些緩和。
    小金華的出現讓楊展鬆了一口氣,知道只要有他,無論什麼場面都能鎮得住。於是立即迎了上去,左一個「tony哥」,右一個「鄭總」,那叫得是一個親熱,都幾乎快要下跪了。
    小金華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是本地最出名的登山導遊,算是他旗下登山業務的主管,但平日內多次被人誤會是他的保鏢。
    小金華撥開人群,領著兩人進來,現場一下又安靜了下來,都尋思這個讓保安突然發生態度轉變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難道是?
    小金華環視周圍一眼道:「出什麼事了?」
    楊展立即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原原本本告訴給了小金華。小金華聽完之後,直接拿過楊展手中的喇叭對遊客喊道:「各位,酒吧的老闆和老闆娘有急事回老家了,手機也沒有帶,特地讓我轉告大家,至少要休業半個月的時間,為了補償各位,今夜在場的各位都可以在鄭某的山莊內免費休息一夜,並且提供豐富的夜宵和第二天的三餐,如果第二日各位還想繼續住宿,鄭某給各位三折優惠。」
    小金華說完,也不等那些遊客回應,招手讓自己的兩位登山主管領了那些遊客向自己山莊走去。遊客們見小金華這樣一說,也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有辦法,有便宜為什麼不佔呢?反正都是出來旅遊的,也許在山莊內還有什麼艷遇也說不定,於是都跟了兩個登山導遊離開。
    小金華搞定這件事之後,也不和楊展廢話,給了他喇叭目不斜視扭頭就走。楊展跟在其背後連連道謝,可小金華根本不搭理。等小金華走之後,楊展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有什麼好顯擺的?媽的!等老子有一天賺了錢,我肯定……」
    楊展剛說到這,卻發現街頭前方有個人影一晃而過,看模樣鬼鬼祟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心頭一緊,想著立功的機會到了,立刻跟了上去,誰知道追上去一看,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到辦公室來找自己的那個叫顏鑌的連雲港男子!
    顏鑌被楊展一把抓住,肩頭一抖,隨即轉身揮拳就打。楊展雖說是個保安,但至少也算是個讀過保安學校的保安,擒拿格鬥也算是有那麼一套。見顏鑌一拳揮來,輕鬆躲過,抓住對方的手往其後背上一扭,立即制住了顏鑌。
    「哥們!是我!別動手呀!有什麼事好商量呀!」顏鑌喊道,雖說是喊,但聲音也是壓得極低,眼睛還注視著小金華離開的方向,似乎擔心被對方發現一樣。
    「我知道是你!你鬼鬼祟祟幹嘛?跟我走一趟!」楊展抓了顏鑌就準備走。
    顏鑌急道:「別別別!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找人有你這樣的嗎?走!回局子裡說去!」楊展這裡所說的局子其實也是自己的那個辦公室,可顏鑌聽起來那意思不是派齤出所就是局,當即就慌了。
    「哥們!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壞人!我……我是來找人的!我的女朋友失蹤了!就在那個酒吧裡!真的!我對天發誓,要是我說謊了,死一戶口本!」顏鑌說話中卻沒有連雲港味,反倒是一口京片子,這更讓楊展懷疑了。
    楊展捏緊顏鑌反鎖在身後的手,也不聽他解釋,正準備走,卻看到前方小金華又出現了。楊展眼前一亮,他本就是個馬屁精,雖說私下會暗罵小金華,但看著那財神爺來了,想帶著顏鑌去邀功,可看到小金華出現的同時,也看到了「失蹤」的老闆和老闆娘。
    楊展立即將顏鑌往旁邊暗處一拉,自己也縮身進去,不明白為什麼老闆和老闆娘又突然出現,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找的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拐走了我女朋友!」顏鑌情緒有些激動,竟準備上前去質問,楊展一把將其拉住,拖回去摀住他的嘴巴。
    楊展壓低聲音道:「閉嘴!先看看再說!」
    楊展心中已經有了其他的算盤,如果小金華和酒吧老闆夫婦真的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又被自己抓住了什麼把柄,向上面一報,在這種邊陲小鎮那不是立了大功?楊展看著遠處小金華和酒吧老闆在街角說著什麼,因為光線太暗,距離太遠,無法聽清楚他們說什麼,也無法看清楚表情,只是看小金華的雙手動作很大,而酒吧老闆夫婦只是低著頭,從不還嘴。
    小金華在教訓他們?可是那是為什麼呢?酒吧又不是小金華開的,這倒奇怪了。
    楊展想到這,問那顏鑌,為什麼針對酒吧老闆夫婦,卻要跟蹤小金華呢?顏鑌簡單地說,先前小金華為酒吧夫婦所說的那一番話,讓人意識到肯定有關聯。楊展一想也對,雖說小金華常去那酒吧,可他從來都是沒有利益自己絕對不插手的那種人,這次卻那麼大方為那兩人說話,說不定真的有什麼貓膩?
    兩人說到這的時候,酒吧老闆夫婦和小金華分道揚鑣,分別向兩側走去。楊展尋思了一下,覺得跟蹤小金華太冒險,還是跟著那酒吧老闆夫婦看看他們去什麼地方。本想一個人前往,但也知道顏鑌不會罷休,再說帶一個證人,要是出什麼事了也有人證明自己只是為了幫助顏鑌,見義勇為而已。
    兩人跟了酒吧老闆夫婦繞了一個大圈子,來到那酒吧小樓的後面。後面依然是一座樓,只是廢棄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