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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林中,曾達帶著陳金城和其他五人,剛剛用燃燒彈對付完畢了那些衝出來襲擊的溶屍怪蟲。伸手抓起身子被燒化了一半,但還在那拚命掙扎的一隻怪蟲,放到眼前來仔細看著,許久才扔下去,一腳踩碎,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陳金城的手指在56式突擊步槍的彈夾上輕輕跳動,盯著周圍依然戴著防毒面罩警戒著的五人,又舉起帶熱感儀的望遠鏡向周圍觀望著,看了一陣後放下道:「曾老,沒有其他人的動靜,那三個黑衣人也不見了,也沒有看到古科學部的人。」
    「估計熱感儀失去作用了吧,我想這個地方的範圍並不大,我們僅僅只是在原地打轉,所以我想要不我們趕超到其他人前頭,要不就等到最後,但一旦趕超就避免不了有交火和人員傷亡,所以還是等等吧,只要等到胡順唐他們帶著賈鞠發現了烙陰酒的秘密,我們就可以搶現成的。」曾達用腳狠狠地原地踩著那只早就碎成渣的怪蟲,隨即又轉頭問旁邊的那五個人,「你們的身體怎麼樣?」
    那五人默默點頭,誰也不說話,只是表示自己還吃得消,但其中有兩人在防毒面罩下不時傳出劇烈的咳嗽聲。曾達皺起眉頭,歎氣道:「休息,暫時休息,不要亂走,等著。」
    桃樹林與竹林接口處,詹天涯盯著地上的那一截截斷劍,用手撿起來一塊,放在掌心中掂量了一下,這才抬眼看著前方,許久才說:「休息,暫時休息。」
    緊跟其身後的宋松轉身向身後的特戰隊員舉起拳頭,示意原地休息,注意警戒。這個姿勢後,盧洪營這才將一直扛著的那名不成樣的兄弟屍體輕輕放下,又俯身幫他整理著衣服,讓他走也走得體面一些。
    吳軍端著狙擊步槍站在人群之外,目光依然落在詹天涯的身上,還在想著那雙碧綠色的雙手,那他媽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詹天涯到底是幹什麼的?關於這個傢伙的從前,內部資料上顯示的全部是「機密」,就算是最高等級的權限也沒有辦法打開,而且現在不追趕,相反讓大家休息,這又是什麼用意?
    盧洪營整理好了那名死去兄弟的衣物後,轉身理了理自己的戰鬥服,逕直向吳軍走去,此時的吳軍沒有察覺這一點,倒是宋松發現不對勁,立即起身去阻擋盧洪營,盧洪營直接抬手推開了宋松道:「和你無關。」
    「算了。」宋松一把拽住盧洪營的衣服,「他也是不想讓你的兄弟再受苦,那一槍是遲早的事情。」
    盧洪營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宋松,半晌才道:「對,我只是去感謝他,沒有關係吧?」
    吳軍聽到兩人對話,才側頭來看,這一眼剛好與盧洪營的雙目對視,發現對方的眼神中帶著一股子殺氣,立即警覺起來,握緊了手中的狙擊步槍,右手微微一抖,準備去拔腰間的手槍。
    「你們當我不存在是不是?」一直背對著眾人的詹天涯拿著斷劍起身來,看著前方陰暗翠綠的竹林中,「都把手裡的槍口對準前方,而不是對準自己人。」
    詹天涯的話好像起了作用,盧洪營面無表情地退後了一步,保持著和吳軍之間的距離,可吳軍並沒有放鬆警惕,原因很簡單——在盧洪營轉身向這個方向走來的時候,他身後的那些特戰隊員手中的槍口都對準了自己。
    盧洪營後退了兩步,轉身又走向自己那位兄弟的屍身前時,其他的特戰隊員這才放下手中的武器,各自將目光投向其他方向,當先前的事情從來都未發生過。
    戰友之間的默契嗎?吳軍又想起了自己的從前,但在他的回憶僅僅只是有了個開頭的時候,便被他狠狠一甩頭又給拋回到了過去,他清楚現在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回憶有時候代表的不僅僅是懷念,還是軟弱。
    「宋松,你跟我過來。」詹天涯分別看了一眼吳軍和盧洪營,這才領著宋松走向前方——距離其他人較遠,且無法聽清楚他倆對話的地方。
    宋松剛站定,就聽到詹天涯低聲道:「把通訊徹底切斷,有必要的話把機器毀了也行。」
    「明白!」宋松微微點頭,正欲卸下後背上的通訊設備,卻被詹天涯一把抓住手腕。
    詹天涯目光垂下:「在別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做這件事,你應該發現這個隊伍中情況和之前不一樣了吧?我估計,搞不好我們倆很快就會被孤立起來,被他和他們!」
    宋松立即明白了詹天涯的意思: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是長期呆在詹天涯身邊的人。吳軍雖說是古科學部人員,但從前不是行動組的,而是蜂巢內部管理人員,若不是這次劉振明不在,而曾達又變成了他們的敵人,恐怕根本輪不到吳軍參加這次的行動。而那支原本九人組的特戰隊,到底從什麼地方來,而詹天涯又為何要與他們一起參加這次的行動,詹天涯一直沒有說明理由,而宋松也絕對不會提出疑問。
    可事實確實如此,一向做事謹慎的詹天涯,不會相信這支隊伍中除了宋松之外的任何一人。同樣,當年詹天涯選了宋松當自己的助手,給他上的第一堂課的中心思想就是——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面帶微笑向你示好的人,即便那個人是你的同僚!
    同僚不代表著生死兄弟,不代表著你就可以將性命托付給對方,這個道理聽起來很殘忍,但卻是事實,就算是同樣在戰場上在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戰友,一樣有衝你後背開槍的可能性。
    這就是詹天涯殘酷的生存理念!
    宋松離去,假裝休息了一會兒提出要去上廁所,轉身跑到一旁,在放下通訊儀器的同時,順勢將上面的電源開關給按了下來,又用防水布遮擋起了通訊器原本會閃爍的指示燈。就在宋松做這一切的同時,詹天涯走到吳軍的跟前,擋在他與宋松之間,帶著微笑低聲問:「隊伍中有內鬼,你懷疑是誰?」
    吳軍一愣,隨即反問:「什麼?」
    「你推測是誰?」詹天涯故意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宋松,又立即扭頭回來看著吳軍,注視著他的雙眼,「我們每次在馬上接觸到曾達他們時,他們就會立即避開,好像知道我們的具體行動一樣,這難道不是因為有內鬼嗎?」
    「不可能吧!」吳軍正欲起身,卻被詹天涯用手按住肩頭。
    詹天涯繼續問:「你以前是做情報分析的,你認為是誰?」
    吳軍搖頭:「不可能。」
    詹天涯微微一笑,就在宋松「小便」結束轉身走來的時候,他離開了吳軍的身邊,逕直向盧洪營的方向走去。吳軍有些奇怪地看著詹天涯的背影,卻在宋松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目光又落在了宋松的身上,尋思著詹天涯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盧洪營盤腿坐在自己已死的那位戰友的跟前,見詹天涯來了,正欲起身,詹天涯卻揮手讓他坐下,自己也蹲下來,不等盧洪營開口就搶先道:「我們和上面的通訊莫名其妙斷了,隊伍中發生的事情又太奇怪了,我讓宋松繼續保持著聯繫,你也讓你的人嘗試下是否能恢復通訊。」
    未等盧洪營吐出半個字來,詹天涯就起身來大聲地對周圍眾人說:「五分鐘後繼續前進,保持警惕,與敵遭遇不要輕易開火,等我的信號,大家沒有意見吧?」
    「大家沒有意見吧?」詹天涯這是在詢問,而不是在下命令,最後這一句話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十分奇怪,幾名特戰隊員互相對視了一眼,默默點了點頭,不明白詹天涯怎麼突然有了這樣的變化。而盤腿坐在那的盧洪營卻雙眼發直,盯著地面,呼吸變得略有些急促,好像體內突然間被塞滿了冰塊一般,那股寒意不僅僅是因為他失去了戰友,還因為詹天涯的那句話。
    不是「大家沒有意見吧?」,而是那句「你也讓你的人嘗試下是否能恢復通訊」。
    詹天涯沒有檢查過我們的裝備,為何知道我們帶了通訊收發器?盧洪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傢伙和傳言中一樣,說話、做事都十分突然,經常性違反自己在任務中定下來的「規矩」,並且還能自圓其說,讓你無言以對,而他所作的那一切,都是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被他發現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協助他嗎?這怎麼可能!是他挑選的我們,不是我們主動……媽的!盧洪營想到這,看著背對著自己正在活動四肢的詹天涯!是他主動向上面提交了關於「夜叉王」的分析報告,在報告中故意沒有提及0021字樣,只是說他與當初失蹤的那幾名軍人可能有聯繫,「可能」這兩個字用得很好,他當然清楚上面的人即便是再小的可能性,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那份報告後,他又提交了關於內鬼清除任務的報告,報告中稱需要一支特戰小隊的支持,在這種情況下,上級當然會優先考慮曾經與0021有關係的特戰隊!
    這傢伙早就算好了!盧洪營長吁一口氣,覺得詹天涯的每句話,每個手勢好像都隱藏著什麼,太可怕了,難怪總有傳言說他是「人中怪」。
    竹林內,人面牆上,在牆面上爬行的眾人終於可以看到人面牆的上端,也就是他們一直想要到達的目的地,而下方那些一直攀爬著緊追不放的無頭屍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全部都順著牆面攀爬了上來,放眼看牆面上緩慢向上爬行的無頭屍,就像是牆面下方快速長起的肉色爬山虎一樣!
    沒完沒了!胡順唐邊罵邊爬,依然有些擔心下方的劉振明會出事,但所幸的是所有的無頭屍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而完全不顧在下方開槍射擊的劉振明。終於,前方的傀儡怪屍率先爬上了牆頭,翻身一躍,跳了上去,隨即將賈鞠給輕輕放下,接著俯身去將莎莉拉了上去。
    夜叉王抓著牆頭的邊緣爬上後,轉個身子坐在牆頭上,雙腳搭在下方,不停地喘氣。葬青衣緊跟其後,在離牆頭還有一米的地方,縱身躍了上去。
    胡順唐看到這一幕,想起夜叉王先前在牆下所說的他的力量和速度都開始減弱,現在一看果然是這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是重新返回原先身體的緣故嗎?
    最後一個爬上去的胡順唐,抓住邊緣後,奮力向上一躍,半個身子躍過牆頭頂端後,順勢向前一撲,剛撲倒下去,就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能抓到牆頭另外一面的邊緣,再偏頭一細看,發現整個牆頭頂端的寬度不過只能平行站下兩個半人,雖說寬窄度算是合適,但在這種高牆之上,如果有狂風襲來,一陣風就能把人給吹下去。
    胡順唐喘了口氣,慢慢起身,蹲下的同時用手按住兩側,探頭向人面牆的另外一邊看去,再環視一圈後,扯了扯一旁還驚魂未定的賈鞠道:「和你說的一樣,果然像是一個酒缸,只是外側,而中間則是個巨大的正方形——迷宮!」
    所有人都轉了個方向,看著人面牆另外一邊,人面牆從兩側延伸出去,產生弧度,一頭一尾匯聚在對面的應該是出入口的地方,成為一個類似酒缸的圓形,而這口酒缸內則放著如同老重慶火鍋木格一樣的石製迷宮,一格一格分開,外表上覆蓋著不知名的蔓籐植物。
    「這什麼意思?」夜叉王蹲下來,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喝酒吃火鍋嗎?.的怪。」
    說到這,夜叉王又抬頭看著天空,天空看起來比先前還要透徹,並不像西南地區的天空,卻像是中國北方,天空飄著白雲,利用白雲作為對比物能清楚地分辨出天空邊緣泛著淡藍色。
    從前他們去的地方一直就是地下,總是像鼴鼠一樣在地下鑽來鑽去,這次好了,一路光明,本進入桃林前還是入夜,走入桃林過了那層層迷霧再到酒麴林就完全變成了白日,這完全脫離了正常的時間轉換。
    「怎麼下去?跳下去?」胡順唐把棺材釘往下一插,看著左側,這裡沒有迷霧,一覽無遺,完全看不到有下去的階梯或者同樣的木質升降梯之類的東西,只是隱隱約約看到對面的牆頭位置好像有什麼地方與自己身處的地方不一樣。
    「前面,我們繞過去看看。」胡順唐指著前方道,剛起身就聽到莎莉尖叫了一聲,眾人回頭,發現一具無頭屍已經爬了上來,伸手抓住了莎莉的腳踝,正在拚命向下方拽去,葬青衣眼疾手快用夜叉王的匕首就將那無頭屍的一隻手臂砍斷,隨即又是另外一隻手臂。
    莎莉坐在地上後退著,伸手去掰開那無頭屍的雙手,掰了好久都沒用,那雙手實在是抓得太緊了,最終是在葬青衣的幫助下,用匕首從下至上割斷了手指這才擺脫了那兩隻手。
    眾人轉身看著先前爬上來的一面,那些個無頭屍已經差不多快要爬上牆頭,不少已經伸手抓住了牆面的邊緣,身子掛在那左右晃蕩著,雖說沒有腦袋發不出什麼怪聲,但互相身體碰撞發出的那種聲音相反更嚇人。
    「走!走!走!」夜叉王轉身拉了莎莉,讓傀儡怪屍背上賈鞠,拔腿就向右側牆頭,先前胡順唐所指判斷有出路的地方跑去。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七十四章[是敵是友?]
    
    胡順唐等人沿著牆頭還未跑出十米遠,就看到前方已經爬上了一排無頭屍,無頭屍爬上去後,卻沒有立即向胡順唐等人的方向襲來,而是立在那不知道在幹什麼,而後方爬上來的無頭屍上來後又將前面那一排給撞翻下去。
    胡順唐側身看著那些掉落牆頭,揮舞著四肢狠狠砸在下面迷宮石塊上的無頭屍,長吁一口氣道:「這些傢伙沒有腦袋,沒有視力,沒有聽力,除非靠近,否則不能輕易發現我們,我估計是體溫,就像蚊子一樣。」
    「對。」夜叉王盯著前面聚集成一團,不時有一腳踩空掉落下方迷宮中的無頭屍,「沒有腦袋感覺不出來,蚊子靠的就是感覺人體的溫度,它們的視力是很奇怪的,在沒有溫度的前提下,是沒有辦法感覺到周圍物體的存在,只要有溫度,哪怕是物體的形狀都能判斷出來。」
    胡順唐揮揮手,讓夜叉王走在後方,與葬青衣一前一後護著莎莉,自己則站在傀儡怪屍身前,想了一會兒,蹲下來用棺材釘鑿下來一塊兒黃泥,隨即扔向前方那些無頭屍的腳下,無頭屍的腳掌被泥塊砸到之後立即向前一撲一抓,隨即後方的也湧了上來,伸手亂抓,抓空了之後,逐漸又恢復了平靜,但也因此講身旁兩側的極具無頭屍給擠落了下去。
    「看到了吧,主要是靠觸覺,太靠近它們就能感覺的到我們的溫度,這裡窄,算是一種優勢,我們能看到,我在前方一口氣衝過去,撞開他們,你們緊跟其後,小心不要摔下去就行了,怎麼樣?唯一的辦法」胡順唐雙眼盯著前方,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隨即將丹田轉入雙腿,準備發力向前奔去。
    「呼,準備…」夜叉王抬手將莎莉給抱了起來,站在胡順唐的身後,葬青衣順勢貼近了夜叉王的一側,知道他要是抱著莎莉,就絕對騰不出手來阻止抓向他和莎莉的無頭屍雙手,只有她能夠替代夜叉王的雙手。
    「衝!」胡順唐迎頭就向前方的無頭屍撞去,卻沒有想到的是在衝到那無頭屍的剎那,無頭屍竟然齊齊的讓出了一條通道,集體向左右閃開。
    媽的!它們想幹什麼?不管了!衝過去!胡順唐咬牙向前方衝著,發揮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眾人衝過那條無頭屍讓出的通道,在衝到那中心位置的時候,前方的胡順唐和最後方的葬青衣突然被兩邊的無頭屍用手臂死死抱住。
    中計了!胡順唐奮力想掙脫那無頭屍的手臂,那四條手臂緊緊抱死,根本沒有辦法動彈,雙臂也被綁死了,手中的棺材釘發揮不出威力來!
    「夜叉王!鹹蛋!快跑!跳過我!你們在這,我沒有辦法有大的動作!」胡順唐仰頭大叫著,大叫的同時夜叉王已經從後方躍起,躍起後踩著傀儡怪屍的雙肩又借力向前方高高躍起,試圖逃脫無頭屍的包圍圈,誰知道在跳起來的同時,從牆面的兩側躍起了四五個揮舞著雙臂的傀儡怪屍,向夜叉王襲去!
    胡順唐身上綁著兩個無頭屍,轉過身去的時候,才發現葬青衣也同樣被無頭屍給制住,立即明白了,這些傢伙並不是先前呆在那沒動,沒有襲擊他們,二十故意等待著他們的前來,就像是巷戰埋伏一樣,一條街道,伏兵埋伏在接到兩側的房屋中,你們不進入這條街道也罷,一旦進入到中心位置,一頭一尾的伏兵立即開火,斷了前進和後退的道路,然後開始慢慢絞殺!
    無頭屍有智商?不可能!明明沒有腦袋!哪來的什麼智商!胡順唐怪叫了一聲,倒轉棺材釘將尖端穿過自己身體外側一隻無頭屍的手臂,隨即發力去割斷。與此同時落地在前方卻被四名無頭屍壓制住夜叉王,翻身將莎莉藏在自己的剩下,只是揮舞著雙手去扯開無頭屍抓來的手臂,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這樣做僅僅是擔心自己的動作幅度太大,會導致忽略身下的莎莉被無頭屍瞬時間就給扯走。
    胡順唐被兩個無頭屍抱著,雖說用棺材釘割斷了其中一個的手臂,但剩下的三隻手臂卻死死的抱著他,這群怪物感覺不到痛苦,卻有這麼高度發達的智商嗎?完全不可能!對了,胡順唐突然停止了掙扎,目光從無頭屍身上一一掃過,最終目光落在牆頭的地面上,看著那地面上隱約可見的「紅線」,每一根紅線都連接著一個無頭屍的腳步,像是控制提線木偶的工具一樣!
    「夜叉王!」胡順唐靠著抱著自己的無頭屍,雙腿抬起,將跟前湧過來的無頭屍給踹到牆頭下方嗎「夜叉王!有人用趕屍術控制這些無頭屍!把那個混蛋找出來!肯定就在這附近!」
    胡順唐剛說完,一個無頭屍又揮舞雙臂過來,抬手就向胡順唐頭部抓去,剛抓著手臂就被一顆子彈給射穿,兩秒後又是一顆子彈貫穿了無頭屍的腳踝,無頭屍身子一偏,胡順唐順勢一腳踹去,扭轉過身子,看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到剛剛爬上牆頭的劉振明手持步槍站在那,不斷的調整這槍口,瞄準著周圍的無頭屍射擊,與此同時胡順唐也看到了葬青衣身子猛的一縮,身子向下猛的一沉,脫離了無頭屍束縛,接著抽出腰間的長鞭,纏住其中一個無頭屍的身體,從牆體外側蕩到自己跟前,拔出匕首斬斷了包住胡順唐的三隻手臂,接著疾奔了幾步幫夜叉王解圍。
    脫離了束縛的胡順唐,閃身避過又撲過來作勢要抱他的無頭屍,急急的退後了幾步,退到劉振明身前來,道:「有個傢伙在控制這些屍體,用的趕屍術,肯定就是先前傀儡怪屍追的那東西,他沒有發現你,所以無頭屍都沒有攻擊你,也沒有阻攔你上牆,我估計是個趕屍匠,你找一下,把那傢伙給斃了!」
    劉振明應了一聲,四下找著那個可能隱藏在附近的趕屍人,同時迅速向槍膛內塞著子彈,但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那趕屍人的蹤跡。
    胡順唐護著劉振明,不斷抬腿將無頭屍給踹下牆頭去,另外一面夜叉王在葬青衣的幫助下,已經脫離了困境,抱著莎莉向前繼續跑著,傀儡怪屍背著賈鞠緊隨其後,賈鞠的臉色蒼白,雙手死死地抓住傀儡怪屍破破爛爛的衣服。
    夜叉王等人逃脫之後,在其後的胡順唐和劉振明又被無頭屍給堵住,無頭屍也不攻擊,也不再上前,看情形是想將胡順唐兩人於其他人徹底分開來。
    胡順唐站在那,並沒有後退,只是盯著地上的那條血線,血線像蜘蛛網一樣鋪開,根本不知道到底什麼地方才是源頭,只要找到源頭就能找到那個趕屍人,但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個趕屍人是誰?他為何在這?又為了什麼要阻止胡順唐等人。
    胡順唐的目光跳過前方,夜叉王領著眾人已經跑遠,他們不停下腳步等待,是胡順唐心中一直祈禱的事,如果他們停下來,相反還會礙手礙腳的,這個趕屍人現在的目標放在自己與劉振明的身上,這是好事,至少可以利用週遭的環境來判斷出他到底躲在什麼地方?
    不在牆頭,也不在人面牆這個方向,那麼只剩下下方的迷宮內了。胡順唐慢慢趴下來,探頭去看靠近迷宮的那面牆,果然和他推測的一樣,牆面上也佈滿了血線,血線從迷宮的一個格子內蔓延到牆面,又四散開來,分別控制著上面的無頭屍。
    這是分魂術,再沒有辦法借到生魂前,不得不利用自身鮮血作為媒介的一種趕屍術,也是趕屍人無奈之下的舉動,他一次性最多控制二十具屍體,換言之,其他的無頭屍是沒有智商的,只是憑借觸覺和體表的問題來感應,更不會想出前後堵截的這種招數,但他一旦控制了其中二十具,其他的無頭屍就可以按照那二十具怪屍的行動來判斷自身下一步要做什麼。
    「在那!」胡順唐指著迷宮最靠前面的方格內,「子彈估計打不穿,有其他辦法嗎?」
    劉振明蹲下來,搖頭道:「有手雷的話就可以,這個距離完全可以拋進去,但子彈要貫穿那麼厚實的石塊,除非是反器材狙擊步槍,這是老式步槍,準頭雖然不錯,但貫穿力不行。」
    「兩位,需要幫忙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胡順唐和劉振明身後響起,胡順唐後背一陣發涼,猛然轉身,看到的除了三個帶著防毒面罩,面罩下發出喘氣聲的黑衣人,還有就是他們手中黑洞洞的槍口。
    三人站成半圓形,中間站著一個較為魁梧的高個男子,那是凱特。
    凱特注視著胡順唐,在心中回想著魏大勳告訴他關於在郪 江崖墓中的那些事,站在凱特右側的是魏大勳,也就是開口說話的人,胡順唐已經聽出來魏大勳的聲音,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陌生,魏大勳應該算是一同在生死線上爬過來的「戰友」。
    至少某些時候胡順唐會這樣想,魏大勳也會,雖然魏大勳開口說話,可胡順唐目光卻停留在凱特左側的王婉清身上,他根本想都不用想便知道那女子必是王婉清。
    王婉清透過淡藍色的防毒面罩玻璃,雖然盡力不想讓自己的目光去看著胡順唐的臉,但依然沒有辦法去抑制這種衝動,同時也在思考是為了什麼?是因為覺得這個男的曾經救過自己,還是為了替爺爺王安朝報仇?
    不,我不是來報仇的,我是受雇於政府捕獲夜叉王來的,王婉清這樣告訴自己,握著手槍的手卻在微微發抖,好像這樣下去手指頭一抽經,就會扣動扳機,讓一顆子彈射入胡順唐的額前一般。
    「專家,說好了來美國找我的。」魏大勳摘下防毒面罩,雖然面帶笑容,但槍口卻沒有放下,一直對準了胡順唐和劉振明,在看到胡順唐怪異的眼神後,立即解釋道。「不好意思,習慣性問題 ,我知道你旁邊這位是劉振明警官,在沒有搞清楚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他沒有放下槍,我也不會。」
    胡順唐伸手拍了拍劉振明手中的步槍,示意他將槍口放低,劉振明也很知趣將步槍背上了肩頭,同時起身來注視著身前的幾個人,牧鬼箱時間結束時,他就已經知道王婉清和魏大勳兩人的身份十分複雜,為了不讓時間升級為國家外交方面,詹天涯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個高個子男人是誰?就再劉振明和胡順唐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凱特主動摘下面具,竟然將手槍夾在左臂腋下,又取下手套夾在右臂腋下,接著以十分滑稽的姿勢向胡順唐伸出手去,自我介紹道:「你好,胡先生,我是金凱特,你可以叫我金或者是其他什麼,隨你便好了,我是美(河蟹)國中(河蟹)央(河蟹)情(河蟹)報局特(河蟹)工人員。」
    凱特說話十分隨意,說出自己身份來的時候,就好像在說自己就是個接頭賣烤鴨的一樣。胡順唐和劉振明都很吃驚,特別是劉振明,後背一下子就涼了--中(河蟹)央(河蟹)情(河蟹)報局?CIA的人到這裡來幹什麼?但這人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特工,劉振明雖然這樣想,腦子裡面卻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曾經對CIS的特工的印象完全是來源於好萊塢電影,或者是每句TV SHOW中。
    凱特梳個大背頭,上面還用了噁心的發蠟,滿臉的皺紋,臉上還有類似老人斑一樣的東西,就像根本沒有洗過臉,雖說牙齒很白,但還泛著黃色,不用看他拿煙,就知道是個老煙客。
    「中(河蟹)央(河蟹)情(河蟹)報局?」胡順唐重複了一遍,遲疑了一下才握了握凱特的手,卻是看著魏大勳。
    魏大勳聳聳肩,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用指頭關上了手槍的保險,饒有興趣的看著前面依然在那輕微晃動身體的無頭屍,王婉清也放低了手中的槍,緊貼著大腿,卻沒有摘下防毒面具。
    「對呀,中(河蟹)央(河蟹)情(河蟹)報局,對你們中(河蟹)guo人來說很痛恨吧?」凱特話音剛落,太瘦瞄準對面的一個無頭屍的胸口便開了一槍,子彈擊中了無頭屍後那東西只是晃動了一下身體,沒有倒下,也沒有其他的過激反應。
    凱特面露驚訝的深色,「要不是我親眼看到,恐怕不會相信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這…算是喪屍嗎?」
    「大勳」胡順唐極力想和魏大勳稍微把關係拉近一點,「我不明白你們為何要回來,又為何會出現在這,還帶來一個美(河蟹)國情報部門的傢伙來,實話告訴你,在你們身後還有兩批人,古科學部的人也在,你知道帶來什麼後果嗎?」
    「知道!知道!』凱特的語氣完全是一口京片子,」我們來的時候就見著了,沒事兒!他們不會知道我們是誰!」
    「那你們想幹嘛?」胡順唐冷冷的看著凱特問,凱特卻不去看胡順唐,依然看著前面那具無頭屍,又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來一包被壓的癟癟的香煙盒來,從裡面抽出一支已經斷成兩截的香煙。
    凱特點上香煙的同時,從腰間摸出個手雷,拉過胡順唐的手道「|我們就是來幫忙的,剛才聽你們說需要手雷,我這裡有!」
    胡順唐捏住那顆手雷時才發現手雷的安全環已經拉掉了,凱特之所以要塞進自己手中,是要讓自己的拇指去按住握片,免得引爆。
    劉振明看著那顆手雷,也留意到了安全環被拉掉,一下就緊張了起來,慢慢抬眼去看帶著笑容的凱特。凱特狠吸了一口煙,吐出個煙圈又伸手揮散,笑著道:「中美兩國友誼長存!」
    胡順唐冷靜的將手雷塞進劉振明手中,劉振明轉身就立即扔向了那個趕屍人可能所在的地方,那顆手雷在快落到迷宮的方格子時就爆開,爆炸促使手雷內部的鋼珠套裂開,無數的細小鋼珠四散飛開,隨即那條血線開始消失,就像是牆面將血液充分吸收了一樣,再看那個地方,巨大石塊上面的灰塵騰起來之後,一個黑影鑽了出來,快速的鑽入了旁邊的方格之內消失不見。
    劉振明正欲舉槍,胡順唐伸手按了下來,現在舉槍瞄準那個趕屍人也沒有任何意義,必須搞清楚的是眼前這三個美(河蟹)國人到底來有什麼目的。
    魏大勳和王婉清一直在旁邊半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已經讓胡順唐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這件事不對勁,這種怪異的氛圍只會讓他意識到兩人一定是有什麼把柄被那個凱特給抓住了,否則他們也不會再返回中(河蟹)guo來,如果魏大勳要撒謊,完全可以說自己想再回崖墓將自己的兄弟的屍體找回來,雖然這個謊言很無力,但至少比現在發生的事情更具有說服力。
    「你們好像跟同伴走失了?在這種怪異的地方就能應徵你們偉大領袖毛(河蟹)主(河蟹)席的一句話--人多力量大!」凱特故意掛上嚴肅的表情對胡順唐說,說罷擁抱了一下胡順唐,又道,「我們是老朋友了,那就一起前進吧!」
    說罷,凱特鬆開胡順唐,向前方那些已經僵在原地,失去了趕屍人控制的無頭屍走去,完全一副他已經成為這個隊伍的領導人模樣。
    這下真的麻煩了,胡順唐看著凱特的背影,如詹天涯說的一樣,這些事情一旦鬧大,惹得國外的情報機構產生興趣,就會變得再也沒有辦法收拾。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七十五章[關於凱特的猜測]
    
    前方,夜叉王等人來到了那個類似階梯的地方,都傻了眼,眼前看到的那個東西算是階梯嗎?從外形上來看算是,但哪有九十度的階梯?不是平常用來行走的,而是用來攀爬的,每一級階梯都有五個可以伸手扣住的凹槽,看來除了往下爬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夜叉王抬眼看著對面,雖說距離很遠,但也能清楚地看到那裡站著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五個人,其中三個穿著黑衣。
    王婉清、魏大勳,還有一個是誰?先前那三人搶先跑過他們身前的時候,夜叉王和魏大勳搏鬥了一番,從魏大勳的攻擊方式就判斷出了他的身份,除了那個前游騎兵之外,突然出現的外來人不會這麼清楚自己的攻擊方式,若不是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減弱,恐怕那一匕首早就將魏大勳的大腿給刺穿了。
    「青衣。」夜叉王喚了葬青衣到跟前,伸手指著胡順唐所在的方向道,「你有競爭對手了。」
    葬青衣不明白夜叉王的話,倒是旁邊的莎莉卻很清楚,知道夜叉王所說的意思是葬青衣要殺胡順唐,僅僅是出於父母和祖輩的宿願,而王婉清則是因為要報仇,為了被胡順唐砍下腦袋的爺爺王安朝復仇,雖說夜叉王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王婉清是否因為這一點而返回中國,跟蹤他們到此,只是在崖墓中王婉清所做的一切,都僅僅是為了兩個字——孝順。
    王婉清是愚孝,而胡順唐是愚善,從這個角度來看,都是兩個傻子,只是愚孝的傻子心裡面或許對愚善的傻子有好感,這是夜叉王的盤算。
    「意思?」葬青衣不明白夜叉王話中的意思。
    夜叉王舔了舔嘴唇道:「好吧,我告訴你,我曾經算是幹掉過他們的一個同伴,而胡順唐把他們的頭給弄死了,還把腦袋用菜刀給砍了下來,現在他們也許是來報復的,所以你想痛痛快快幹掉開棺人估計難上加難了,就如打獵一樣,都想要獵那頭唯一的老虎,但獵人卻有兩個人……」
    「我快!」葬青衣昂起頭面色沉下來,「比他快!」
    葬青衣的意思是我會比他們先下手幹掉胡順唐,莎莉一聽緊張了起來,伸手就抓住葬青衣的胳膊,才緩過來的賈鞠厲聲道:「你快什麼!這種時候你還想著你那莫名其妙的理想!有什麼意義?」
    「你呢?」葬青衣回頭來,目光並沒有那麼陰冷,卻一針見血地反問了賈鞠。
    賈鞠沒有意識到自己與葬青衣一樣,腦子中也是在想著那個莫名其妙的理想,想要看看最終釀造出來的烙陰酒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從這個角度來思考,賈鞠完全就是在「五十步笑百步」。
    葬青衣的兩個字堵得賈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嘟囔道:「我是你的監護人,反正只要一天沒有脫離我的監護,你就得聽我的!」
    葬青衣皺起眉頭來,悶哼了一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非常叛逆,叛逆的結果就是極其討厭被約束,即便她的身份是個刺客。
    「還有監護期?她滿了十八歲了,你還監護?」夜叉王扭頭看賈鞠,嘴上雖然說著葬青衣的事情,心中卻在盤算著下一步怎麼做,是去「救」胡順唐呢,還是繼續前進?
    賈鞠一屁股坐在牆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傀儡怪屍,雖知道那只是一具被夜叉王控制的屍體,但還是滿懷感激,若不是這個怪物,自己的腦袋早就被無頭屍給擰下來了。
    半晌,賈鞠才說:「她父母交代的,在她出嫁之前,我都得看著她。」
    「噢……」夜叉王一臉壞笑地看著葬青衣,「嫁出去?若不是半桶水有了女朋友,恐怕我得做個媒人把她嫁給半桶水得了,這下兩口子就可以整天打來打去,多有意思。」
    「神經病!」葬青衣和莎莉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都帶著一臉的不快,葬青衣對胡順唐沒有任何感覺不說,一心想置他於死地,相反對夜叉王倒是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不是男女之間的,而更多的是把夜叉王當做是一個嚴厲的父親。
    葬青衣和莎莉都帶著一臉的不快盯著夜叉王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迷宮的下方,最先看到的葬青衣下意識掏了暗器就拋了過去,那黑影閃身避過那暗器又返回原地,雙手交叉放在腹部,根本沒有抬頭看向牆頭上的四人。
    仔細看那黑影可以判斷出那是個男人,身材並不魁梧的男人,穿著黑色的篷衣,戴著類似滑雪面罩的頭套——由上下兩塊黑布組成的,上面一塊圍住腦袋到額頭的位置,下面那一塊圍住鼻樑到下巴的位置。
    篷衣人雙手垂在篷衣的外側,好半天才偏著頭來看著牆頭上的眾人,只是看了一眼又快速地低下頭去,像是擔心有人認出來他的模樣一般。也就是在這一剎那,夜叉王和那篷衣人四目相交時,感覺渾身上下猶如觸電一般——自己與那篷衣人有相同的地方!
    相同之處,這僅僅只是夜叉王的感覺,卻沒有辦法說出來具體在什麼地方,與此同時,夜叉王也知道那個篷衣人也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才會快速的低下頭去,原地徘徊著,並沒有離開。
    「你是誰!」夜叉王趴在牆頭的邊緣對篷衣人喊著。
    篷衣人並沒有回答,只是向上面揮揮手,半天夜叉王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千萬不要跳下來。
    「為什麼?」夜叉王又問,同時抬眼去看胡順唐的方向。
    夜叉王的喊叫聲在被高牆圍攏的迷宮中四下迴盪,每穿過一個方格聲音都會產生細微的變化,像是有各種人在模仿夜叉王的聲音,成年男性、女性、老人、孩子……胡順唐等人聞聲,想要加快速度,胡順唐卻刻意走得很慢,也不去阻攔走在最前方幾乎要變走為跑的凱特。
    先前兩隊人馬的遭遇,早就讓凱特將目標鎖定在了夜叉王的身上,此時聽到夜叉王的聲音讓他無比興奮。倒是王婉清和魏大勳兩人在聽到夜叉王的聲音時,不由自主渾身一抖,慢慢地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思考一個問題——這真的是以前那個夜叉王嗎?
    聲音不再是黎明的聲音,變了,變得更低沉,更有磁性,對兩人來說更有殺傷力。原本他們告訴過凱特夜叉王已經死在了崖墓內,因為那是胡順唐親口所說,可凱特在調查後,告知兩人夜叉王還活著,而且在那期間又轉移過一次身體,依然與胡順唐在一起。
    凱特的情報來源於哪兒?這個問題魏大勳和王婉清也問過,凱特的回答是:「只能告訴你們是中國人,其他的我必須保密!否則我的日子也不好過!」
    有一個中國人,或者是一群中國人在向凱特,也就是中央情報局提供關於夜叉王的情報?他們是單獨的個人還是組織?不得而知,總之凱特是下定了決心要將夜叉王給抓捕回美國,而具體怎麼抓捕,又怎麼帶著一個活生生的夜叉王返回美國,凱特沒有告訴王婉清和魏大勳兩人,並說只要抓捕成功,其他的事情就與王婉清和魏大勳無關,他們也就自由了,美國政府方面也不會再為難他們。
    「我說……」胡順唐盯著走在前面,距他們至少有十米的凱特,低聲問魏大勳,「你們到底回來幹什麼?有什麼目的?拿回牧鬼箱嗎?」
    「拿回牧鬼箱嗎?」這句話是胡順唐故意說給王婉清聽的,順便也是想試探一下是否美國政府對那種來自陰間的怪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王婉清依然保持著沉默,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握緊手中的那支小手槍。
    魏大勳看著凱特的背影,停下腳步,抬眼看著胡順唐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又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走得雖穩,可步伐中卻帶著一種不安。
    「王婉清!」胡順唐看著慢步走著的王婉清背影,終於叫出了她的名字。
    胡順唐開口後,王婉清的雙肩明顯抖動了一下,略微偏頭,但忍了忍還是繼續向前走著。絕不與胡順唐交談,這是剛剛胡順唐叫出她名字的前一秒,她所下的決心,好像這種事是有逆反的回應一般……
    魏大勳停下腳步,回頭沖胡順唐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沒有任何意義。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到底回來幹什麼?這些事不是你們應該接觸的,你們很清楚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許第一次是你的兄弟替你們去死了,但這一次你們還有兄弟嗎?你們只有自己了!」胡順唐厲聲對魏大勳說,同時也用聲音提醒著前方的夜叉王等人。
    「兄弟……」魏大勳苦笑了下,捏緊了手中抓著的防毒面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游騎兵兄弟都在這呢!」
    前方,夜叉王俯身看著下面那個篷衣人,一直到那人搖搖頭轉身緩慢離開,這才直起身子來,招呼眾人先下到迷宮內,好生躲起來,見機行事。
    傀儡怪屍背了賈鞠攀爬了下去,莎莉和葬青衣卻沒有挪動一步,莎莉盯著慢慢走來的胡順唐,不願意離開,而葬青衣則是不想有人先自己一步殺死那個開棺人,雖說夜叉王「提醒」過她,可雙眼中出現的那三個黑衣人卻沒有表現出半點敵意。
    「走呀!」夜叉王扭頭怒視著葬青衣,「這支隊伍沒有我和半桶水的情況下,就看你了!」
    葬青衣搖頭不離開,莎莉也向後退了一步,離下去的階梯又保持了一段距離。
    「媽的!女人真麻煩!」夜叉王低聲罵道,轉身一把抓了莎莉作勢就要往下面扔,葬青衣反應極快,用長鞭纏住莎莉的腰身,不明白夜叉王又在發什麼瘋。
    夜叉王看著胡順唐幾人,右手扯著莎莉的衣服,道:「要是不走,我就鬆手了。」
    「龜兒子!」葬青衣用四川話罵著夜叉王,轉身帶了莎莉向下方爬去,此時凱特已經距離夜叉王只有不到十米。
    外國人?你媽的!夜叉王看清楚了凱特的面容,同時拔出了別在身上的刺刀,左右手各握著一柄,目光又跳過凱特看著其身後的胡順唐等人,準備給他一個訊號,然後配合著立即解決掉眼前的這三個麻煩。
    就在夜叉王看向胡順唐的時候,胡順唐卻輕輕衝他搖了搖頭,表示不要輕舉妄動。
    半桶水在想什麼?現在不解決,難道還要與他們一路同行嗎?夜叉王握緊匕首的指頭又輕輕鬆開。
    「夜叉王先生!」凱特徑直走向夜叉王,完全沒有身後王婉清和魏大勳在接近夜叉王時感覺到的那股壓迫感,那模樣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竟然還作勢去擁抱夜叉王。
    夜叉王舉起匕首,用刀尖對準了凱特的下巴,就說了一個字:「滾!」
    「你叫我滾?」凱特目光下垂,盯著夜叉王手中的匕首,毫無畏懼的神色。
    「白癡,你擋著我了!」夜叉王伸手去撥開凱特的身體,偏頭去看胡順唐,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半桶水被他們挾持了?可眼下的情況倒覺得胡順唐與這批人相處得十分友好。
    凱特被夜叉王撥開的同時,臉上還帶著笑意,可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手槍,瞄準了夜叉王的太陽穴位置,夜叉王根本沒有去管,逕直就向胡順唐走去。
    胡順唐和劉振明看到凱特舉起槍對準夜叉王,夜叉王卻沒有任何反應,同時停下腳步,劉振明立即取下肩頭的步槍,可是已經晚了,凱特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卡嚓」手槍傳來空響,空響聲後,空氣似乎凝結了。魏大勳和王婉清靠在了一起,握緊了手槍卻沒有抬起來瞄準任何一個人,兩人的這個反應讓胡順唐更加確定一點——凱特從實際意義上來說,根本不算是王婉清和魏大勳的同伴,否則他們早就配合凱特制住了舉起步槍的劉振明。
    「臨危不亂!」凱特收起了手槍,卸下空彈夾,又拉開槍膛,故意展示給眾人看,「開個玩笑,沒有子彈。」
    劉振明遲疑了一下,收起步槍,回頭看著來時的路,那裡除了一群不再動彈的無頭屍之外,沒有其他人出現。
    「他們來幹什麼?」夜叉王對凱特等三人視而不見,嚴格來說他就連劉振明都視為空氣,沒有再罵他是廢物,僅僅是因為劉振明先前扮演了一個優秀狙擊手的角色。
    「我他媽哪兒知道……」胡順唐故意看了魏大勳一眼,「他們不說,也許又是來搶東西的。」
    「不不不!兩位誤會了!」凱特笑嘻嘻地走到兩人跟前來,「我是來邀請夜叉王先生到美國作客的!」
    「聽不懂人話嗎?」夜叉王連看都沒有看凱特,伸手按住凱特的臉向旁邊一推,「我他媽叫你滾!」
    胡順唐突然一把抓住夜叉王,目光有些呆滯,這一抓讓夜叉王愣了下,看著胡順唐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胡順唐抓住夜叉王的手越來越用力,腦子中回想起詹天涯的那番話——「記憶體輪迴這種事,和夜叉王的身體轉移的消息都已經走漏出去了,現在美國方面已經派人在收集這方面的資料,知道DARPA嗎?那是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署,年初就公佈了一項名為BcI的意念控制技術,明年就會正式投入研究,而夜叉王和這傢伙的方式是他們非常感興趣的,如果落在他們的手中,不僅僅是國家安全問題,整個世界的格局都會被改變!」
    這傢伙是cIA的嗎?他來邀請夜叉王去美國作客?媽的,難道真的被詹天涯給說中了!胡順唐鬆開夜叉王,並不去看凱特,卻開口問:「金。凱特先生,我想知道你在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署是什麼職位?」
    胡順唐這一開口,立即鎮住了原本帶著笑容的凱特,還有站在其旁邊幾米外的王婉清和魏大勳。
    這傢伙是天才嗎?魏大勳和王婉清都無比驚訝地看著胡順唐,不知道胡順唐是從哪兒判斷出金。凱特另外一個身份的,難道說凱特的公開身份早就傳到了中國?
    此時的凱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吞下一口唾沫,乾脆將笑容收了起來,變回不帶任何感.彩的臉,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噎住了一樣,終於在準備說話前,還是看了一眼魏大勳,猜測是先前魏大勳告訴胡順唐自己的其中一個身份。
    凱特的眼神投向魏大勳時,魏大勳閉眼搖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有說過。
    一個閉眼加搖頭的姿勢,將凱特直接投進了未知的深淵內——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
    「DARPA的BcI意念控制技術開發遭遇到了瓶頸吧?」胡順唐繼續追問道,其實這也僅僅是他的猜測,但目前必須要用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