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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將賈鞠拉到身前來,卻側頭看著葬青衣,「人呀,一輩子最應該擁有的就是好奇心,因為好奇心可以給你帶來財富,同樣也可以把你徹底葬送……」
    說到這,夜叉王聲音低沉了下去,低沉到只有賈鞠一個人能聽到,「這件事完成了之後,你切忌要徹底忘乾淨 了,帶著沒有血緣關係的孫女兒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國家,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明白了嗎?」
    「明白;了…」賈鞠輕輕點頭,「不過我一定要弄清楚烙陰酒的秘密。」
    「以前我也認識過和你有相同想法的人,不過那人的下場很慘……」胡順唐起身道,順便扶起了莎莉,又蹲下來幫沙裡揉著因為長期蹲著,已經發麻的大腿,莎莉很是感激的看著胡順唐,從未想到過這個男人竟然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葬青衣沒有阻止夜叉王的行動,賈鞠在聽到胡順唐的話之後,又產生了好奇心,竟然還問:「下場很慘是什麼意思?」
    夜叉王看著葬青衣,苦笑著搖頭,用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劃了一下,又猛的抬手按住賈鞠的雙肩,賈鞠腳下一軟險些跌倒,隨即聽到夜叉王說;「那個老頭兒腦袋被半桶水用一把菜刀給砍了!」
    菜刀?砍了?賈鞠看著還在給莎莉揉著大腿的胡順唐,完全無法想像這個看起來如此斯文的開棺人,怎會做出那種殘忍的事情?當然,前提是他不知道王安朝當時變成了什麼模樣。
    賈鞠更不知道的是,王安朝當初和他一樣,對未知事物充滿了好奇,甚至認為那東西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
    「走吧,出發,現在知道該往哪個地方走了。」胡順唐拿過夜叉王手中搶來的賈鞠的筆記本,掏出羅盤放在筆記本上端。
    賈鞠正欲轉身跟隨胡順唐,卻又被夜叉王扯了回去:「老頭兒,聽著,換做從前,我肯定不會管你的死活,因為你死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遭遇的痛苦我看著也不會傷心流淚,但你要記住,你有個孫女兒,她會擔心你,不僅僅是因為她孝順,還因為她背負著父母的債,覺得是欠你的。另外,我不會讓你死,還因為半桶水不希望沿途上有同伴在他眼前倒下去,你……」夜叉王伸出手指捅著賈鞠的胸口,「現在是我們的同伴,所以別死。就算要死,也要在這件事完結之後,無論你用哪種死法都好,明白了嗎?不過死之前,要記得還你孫女兒一個自由,她夠痛苦了。/」
    劉振明和葬青衣奇怪的看著湊近賈鞠低聲說話的夜叉王,夜叉王抬起頭來沖葬青衣微微一笑,比劃了一個繼續前進的動作,再面朝劉振明的時候臉色卻沉了下來,輕輕將賈鞠推給他說:「要變廢為寶,就得發現自身價值,先從照顧老人開始吧!」
    隊伍前方的胡順唐拿著筆記本,利用羅盤對應著地圖向應該前進的方向走去,地圖上雖然沒有肩頭指示他們前進的方向,但從圖形上面看出,他們現在身在一個圓形的區域內,雖說地圖沒有表現地層,但從先前夜叉王他們三人,和自己看到的帶弧度的人面牆可以判斷出,他們身在一個類似盆地的區域內,而緊挨著盆地的左側則有一個正方形的區域,正方形區域的下一個區域是不規則的三角形……
    從左右上下的方向來說,身處的圓形區域是四個圓形重疊在一起的,累死奧迪汽車的標誌一樣,他們身處的具體地點是四個圓形中最下方的那個,也就是所在的竹林,要前進的下一個區域則是正方形,地圖顯示那個正方形則有兩個出入口,入口緊挨著圓形的邊緣,而正方形區域的出口則緊挨著下一個不規則三角形區域的尖端。
    「如果要離開這,到達下一個區域就必需得……」胡順唐看著地圖自言自語道,猛地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堵人面牆前,「下一步就得翻越這面牆,才能到下一個地方。」
    胡順唐後方的五人分別展開,盯著那堵牆,如果必須要翻越這堵牆,他們帶來的裝備也許沒有問題,但關鍵的問題是這堵牆有多高?是否堅固的問題不需要考慮,如果不堅固,那麼這堵牆不可能屹立這麼多年不倒。
    賈鞠上前湊近那堵牆,用鼻子仔細去聞,那模樣像是要與上面的人臉接吻,半晌賈鞠揉著鼻子退回來說:「發酵的氣味,像是酒窖中的黃泥土和其他的東西混雜在一起成為的窖泥,我先前還沒有辦法肯定這是發酵缸,看到地圖後我就肯定了,我們身處的位置肯定是在發酵缸內。」
    『』專家,仔細解釋一下。「夜叉王上千伸手摸著上面的人臉,胡順唐則看著賈鞠,等待他的解釋。
    賈鞠從人面牆上面摳下來一塊黃泥土道:「先前我說過,蒸餾酒的製作工藝方法,首先是製作酒麴,然後是酒麴和糧食混合在一起,然後蒸的半熟,接著放入晾堂內,晾堂酒麴和糧食的混合物,算是前期發酵,接下來就是放入酒缸內做後期發酵,這裡稱為的酒缸只是一種說法,實際上古釀酒法中的酒缸都是用純淨黃泥土做成類似坑形狀的東西。」
    胡順唐聽賈鞠這樣一說,立即俯身開始用棺材釘鑿著地面,鑿了很久,把表層的土挖開之後,果然發現下面有著和人面牆上面一樣的黃泥土,他伸手摳下來一塊,聞了聞,氣味和人面牆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略帶土腥味。
    賈鞠只是看了一眼,就點頭道:「看吧,和我想像中一樣,這個地方是按照釀酒工藝而來的,但很奇怪,這不可能。」
    賈鞠所說的不可能,是從釀酒工藝上來推測的,中國最早的酒是穀物釀造酒,類似黃酒之類的東西,絕對不是現在的白酒,也就是蒸餾酒。在中國很多文獻中記載,對蒸餾酒的起源時間說法都不一樣,<本草綱目>中記載著蒸餾酒起源於元朝時期,是從西域傳入中原的,不歸後期考古學家卻發現在新石器時代就有了蒸熟食的習慣,而且也製作出簡單的蒸餾工具,雖說不能嚴格稱之為蒸餾酒,但至少有了一個雛形。
    這只是其中一種說法,還有幾種起源說,其一是起源於宋朝,因為在宋朝一些書本中,例如<丹房須知>畫有類似整流器的圖形,還有便是在中國第一代能夠稱為法醫的宋朝提刑官宋慈所著有的<洗冤錄>卷四「…毒傷,令人口含米醋或燒酒」這樣一說,其中所指的燒酒,後人推測為蒸餾酒的意思,因為釀造酒沒有燒(蒸)這樣一個主要過程,二十注重於穀物糧食類的東西自我發酵,著重於「存放」。
    其二是起源於唐朝,因為燒酒這個名字首次出現在唐朝的文獻之中,是在白居易<荔枝樓對酒>中寫有「荔枝新熟雞冠色,燒酒初開琥珀光」。還有著名白酒劍南春,唐人李肇在所著的<唐國史補>中就有記載,寫四川綿竹(古屬四川綿州,今四川綿陽,現屬四川德陽)劍南道,在唐玄宗開元年道穆宗長長慶年間,有出產的「劍南燒春」一是當時著名的貢品。
    賈鞠說到這,胡順唐想起來以前鹽爺說過關於劍南春的故事,說在地師之中,有好酒者稱劍南春為「西川蜜酒」,屬濃香型大曲白酒。
    其三是東漢起源說,曾有出土的東漢時期的青銅蒸餾器(現存放於上海博物館),但這一說法不被大部分人接受,僅僅只是猜測,更多的傾向於唐朝時期才有的蒸餾酒。
    「現在人很多都不知道,包括一些所謂的專家,以前沒有白酒和老白幹這樣一種說法,唐朝稱之為」燒春「和」燒酒「,元代又叫南番燒酒,軋賴機,明朝稱法酒,火酒,清初稱汗酒,氣酒,酒露,然後就是高粱酒和高粱燒,到了近代才有白酒和老白幹的稱呼,那都是從顏色上來叫的。」賈鞠感歎道,「所以我說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年代就建起來的,如果這裡被世人所發現,肯定會成為世界第八大奇跡。」
    說完,賈鞠抽了抽鼻子,好像聞到了酒香一樣,又念叨著:「能喝上一口就好了,三月開甕香滿城啊!」
    第八大奇跡?那腐屍村,郪 江崖墓,還有成都防空洞中心的傀儡城又算什麼?胡順唐沒有說出來,擔心一出口就會激發賈鞠這個老頭兒的好奇心,眼下要想辦法怎麼才能翻越這堵人面牆,到達對面的下一個區域中。
    爬上去?不太可能,牆面太軟了,雖說有人臉,就算堅持著抓著人臉,踩著人臉上去,萬一牆面裡面只是軟泥中塞進了個腦袋,一抓一踩就掉下來怎麼辦?莎莉和賈鞠兩個人是完全沒有辦法往上爬的,不對呀…胡順唐拍了下手道:「鑰匙我們沒有辦法爬上去,那當年李世坤又是怎麼爬上去的,一定有其他的通道或者出路,百分之百。」
    包氏夫婦說過李世坤的故事,他當年到達劉氏莊園,再離開再回來,這期間的時間並不長,在這並不長的時間內,他用拿到的酒方來到五行坊內,釀造好了烙陰酒再返回,換言之,在之前他就一直在探索裡面的秘密,平安,自由的出入,最終發現了準確進入五行坊的方法,接著利用酒方再釀造出來,達到了目的,一定是有其他的通道。
    「沿著牆面向左右兩邊找,肯定有出口,亦或者……」胡順唐抬頭看著根本看不到頂端的牆面,「亦或者有什麼梯子之類的東西。」
    胡順唐吩咐劉振明留在原地,照看賈鞠和莎莉,自己則和夜叉王,葬青衣開始分頭向兩側延伸去尋找有沒有其他的進出口,由於兩人的速度都沒有葬青衣快,讓葬青衣單獨為一組向左側延伸,胡順唐則和夜叉王向右延伸。兩人才轉身,葬青衣就疾步向左側奔去,瞬間便沒了蹤影。
    就在胡順唐和夜叉王沿著牆面一面揮舞著衣服揮開霧塊,一邊尋找的時候,就聽到左側方向傳來一聲響亮的口哨---是葬青衣模仿夜叉王呼喚傀儡怪屍的口哨聲。
    兩人立即掉頭向哨聲傳來的方向跑去,在看到葬青衣的同時們也看到了在身前那奇怪的木質結構「建築,最離奇的還是就在那木質」建築「的下方還平躺著不斷掙扎,卻依然無法動彈的傀儡怪屍。」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七十一章[鬼哭牆]
    
    傀儡怪屍被一堆木箱死死壓住,木箱明顯是從木質建築上端翻落下來的,等兩人走進一看,才明白那所謂的木質建築是搭在人面牆旁邊的一做升降梯,只是過了很多年的時間,因為潮濕的關係,早就腐朽了,估計是那傀儡怪屍想要沿著這升降梯向上爬的時候,弄壞了升降梯上的東西,導致上面的木箱傾斜了下來,全數壓在了他的身上,傀儡怪屍在看到夜叉王之後喉嚨便發出如狗一樣的悲鳴,期待著主人的幫助。
    夜叉王看到這一幕,沒有立即上前,卻是向左右仔細看了看,又按住自己的胸口,臉色很難看,胡順唐留心到這一點,忙問:「怎麼了?」
    「不知道。」也擦汗味緩緩搖頭,「剛開始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我無法感應到這個傀儡。」
    「感應?」胡順唐不是很明白趕屍術之中的一些法門,所以對夜叉王的話似懂非懂,如果非要說感應的話,應該是受術屍感應施術者才對,怎麼反過來了?
    葬青衣抬手去抱那些箱子,誰知道那些箱子實在太沉重,剛抱起來沒有走兩步箱子就 脫手,重重砸在地面上,箱子也徹底碎開,露出裡面用防水布和油布包裹著的一些奇怪的東西。
    「我拖先生做的這個東西,但一直操控不好,甚至有時候產生變化會攻擊我自己,先生後來想了個法子,就是把我的血注入傀儡怪屍的體內,用養鬼術的法子封存傀儡怪屍體內的鬼魂,不過條件是我必須好好養著他,和鬼魂定下的協議是五年,五年後我的完成他一個心願,接著送他離開。」夜叉王看著還在掙扎的傀儡怪屍,「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應越來越少了,而且我明顯感覺到我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如從前了。」
    夜叉王的身體狀況?經他這樣一說,胡順唐回想了一下過去,鎮魂棺事件中,夜叉王的能力幾乎達到了巔峰狀態,特別是劉振明告訴他,夜叉王用奇怪的方式殺掉那些醫生時,再後來盜了崖墓內,在沒又生魂的情況下,夜叉王除了使用過靈魂轉移,養鬼術幾乎不啟用了,這也和耗費大量的經歷有相當大的關係,可越到後來,夜叉王的能力就越弱,是因為什麼?恢復了原來身體的緣故嗎?
    胡順唐正欲詢問夜叉王身上的符咒紋身是否是薛甲宏所畫時,葬青衣就扯開箱子中掉落出來那些防水布和油布外面的油繩,扯開後再一拉便將裡面的東西裸露了出來---一支步槍!
    葬青衣看到那支步槍,皺起了眉頭,頓時失去了興趣,轉身又綁著搬動其他的箱子,釋放傀儡怪屍出來,在葬青衣眼中,這不僅僅是一具屍體,還是如今這個隊伍中不可缺少的一名同伴,「英77?」胡順唐俯身去拿起那支步槍來,上下仔細看著,又試著想去拉槍栓,摸索著卻不知道怎麼下手,這種槍的外形他只是在電影和電視劇裡看到過,聽到有台詞說這樣外形的步槍被稱為「英77」,但不知道為什麼有這個怪名字。
    「不是英77,這應該叫P-14步槍,同屬李斯菲爾德步槍系列,算是英77的前身吧,P-14步槍的口徑是7.62毫米,英77則不然,」夜叉王拿過胡順唐手中那支P-14步槍,拉動槍栓後看了下槍膛,又掃了一眼槍身,「這玩意兒已經很少了,算是古董槍了,一戰和二戰都有它的影子,這種全新的傢伙拿到現在市面上去賣,能賣高價的。」
    「你以前在什麼部隊服役?」胡順唐順勢將這個一直想知道的問題提出來。
    夜叉王停住在擺弄步槍的手,抬眼看著胡順唐,眼眶中的眼珠子又向側面跳動了一下,看向葬青衣的方向,岔開話題道:「這槍可以用,包裹得很好,應該是烏三炮那時候花高價買來的軍火,只是還沒有等到使用,她的土匪窩就被端了…嗯,給劉廢物吧,它雖然是手動單發比較麻煩,但有槍總比沒有的好。」
    「青衣,把他們交上來,一起想想辦法如何才能爬上去。」夜叉王對葬青衣說,等葬青衣轉身準備離開,又補充了一句,「不著急,慢慢走,你的監護人賈老爺子身體吃不消。」
    葬青衣「嗯」了一聲,向劉振明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很聽話的慢慢走著,並不著急,等葬青衣走遠了,胡順唐才將目光重新投向夜叉王的臉上,問:「你有些話不方便當著這個孩子說吧?」
    「廢話!大人的事讓孩子攙和什麼?」夜叉王一腳踹開旁邊另外一口箱子,胡順唐也搭了把手將傀儡怪屍從箱子下方解放出來,這才發現那些箱子中除了有軍火之外,還有金條,銀元之類的東西,難怪那麼沉,一起砸下來壓的傀儡怪屍無法動彈。
    夜叉王抓了箱子裡面的子彈,裝填了一顆進步槍內,又仔細看了看點點頭,表示的確能使用,這才站到傀儡怪屍的跟前,將怪屍身上脫開的骨節重新接上,這時候 胡順唐才發現這次的傀儡怪屍和上次判官帶的不一樣,不是屍體與木偶的組合,完全就是一具屍體,難怪看起來比判官的傀儡怪屍要靈活許多。
    「我回到這具身體後,明顯感覺到速度和力量都有所減弱,你也知道,在找到閻王刃之前,我的速度不比葬青衣慢,但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完全無法跟上他的速度,不是她強,而是我變弱了。」夜叉王擺弄好傀儡怪屍後,拍了拍他的胸口,「到是你,進步神速,我都快跟不上了,如果現在你要和我單打獨鬥,我恐怕不是你的對手,我沒有奉承你嗎,這是實話。」
    「身體的原因吧,其實沒什麼,我估計你只是沒適應。」胡順唐假裝分析道,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去看那木質升降梯。他心中清楚夜叉王很在乎這些事,因為他總是在罵別人是廢物,半桶水,拖後腿,吊車尾等等,他之所以敢罵,就是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拖過眾人的後腿,甚至扮演關鍵時刻營救眾人的角色。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實力減弱了,完完全全沒有了從前那種「威風,」按照夜叉王的性格和脾氣,他會選擇小時,這是胡順唐最不願意看到的。
    「半桶水!我有點煩你!每次你都會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和我說一些問題!像他媽個娘們一樣!」夜叉王突然發狠道,「你就不能正視一些問題嗎?強就是強!弱就是弱!這沒有什麼好丟人的,人這種高級動物和低級動物一樣,很多時候都是為了一個面子而活。『胡順唐苦笑著道:「那你要我怎麼做?安慰你?或者學你的語氣罵你一頓?」
    「不……」夜叉王的聲音又低沉了下去,再一次按住自己的胸口,「不,我是覺得是因為我在乎的東西變多了,負擔也重了。」夜叉王說到這抬眼看那衣服早已破爛不堪的傀儡怪屍說了一句不相識他才能說出口的話。
    此時的夜叉王不像是賀昌龍,卻更像是已經跟隨賀晨雪前往陰間的判官,遠處,葬青衣已經領著其他三人慢慢走來,速度很慢,似乎在配合著夜叉王,拖著時間讓他把想說的話說完一樣。
    夜叉王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利用傀儡怪屍的身體擋住自己,將自己的裡衣脫下來,露出那滿身到頸脖的符咒紋身,用手指在上面捅了捅道:「這東西能維持我的生命,但同樣也有弊端,我估計就是這玩意兒拖慢了我的速度,減弱了我的力量,」
    胡順唐盯著那滿身的符咒紋身道:「這些紋身是薛甲宏先生幫你弄的嗎?」
    「我不知道。」夜叉王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是模模糊糊的,也許那是判官知道,但他不會告訴我,我後來憑著判官殘缺的記憶找上薛甲宏的時候,覺得十分熟悉,但他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我不是那個從前的判官,他是高人,也是個好人,我很尊重他 。」
    夜叉王現在的一番話,讓胡順唐感覺到非常的不適應,眼前站著這人是夜叉王嗎?以前的那種性格和脾氣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會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這麼嘮叨?此時,葬青衣四人已經來到了那木質建築下,在場沒有一個人對箱子裡面裝的金條和銀元感興趣,只是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那木質建築,莎莉的目光則一直盯著人面牆,夜叉王取下肩頭的那支步槍,扔給劉振明,簡單交代了一下,又讓劉振明自己想辦法裝一些子彈備用,劉振明拿著那步槍,擺弄了一下,感覺到這個東西比棍子強不了多少,臉上有那麼一絲遺憾的表情,誰知道這個表情被夜叉王看到眼裡,一把將其脫到跟前來說:「『廢物,我告訴你,300米範圍內,只要你能控制好,它不比現在的步槍差,不懂不要掛出一副那樣的表情,明白嗎?」
    「不明白!」劉振明說的是實話,他的確沒有觸碰過這樣的武器,就連手槍之外的武器,他都是在進入古科學部後才接受過一部分系統化的訓練。
    「好。我演示給你看!」夜叉王將步槍拿過來,拉開槍膛彈出那顆子彈來,接著又重新裝填,手部的速度極快,但雙眼卻一直看著劉振明,隨即吹了聲口哨,旁邊的傀儡怪屍立即俯身抓了一個銀元扔向遠處的空中。
    銀元在空中翻滾著,反射出銀白色的光芒,夜叉王向前猛的衝刺來到一顆竹子前,利用竹子本身作為依托,抬起槍口對準那枚在空中翻滾的銀元就扣動了扳機,彈頭從槍膛內噴射出去,擊中銀元後發出「噹」的一聲回想,隨即夜叉王轉身將槍扔給了劉振明,用手指了指他,卻一句話都沒說。
    劉振明以奇怪的姿勢抱著槍,目光有些呆滯,胡順唐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他是好意,不要誤會了。」
    「我知道,」劉振明點頭輕聲回答,「我知道他看不起我,我選擇跟著你們就是個錯誤。」
    劉振明才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是胡順唐揮出去的,下手極重。劉振明猛地側頭去看著胡順唐,在這一瞬間,臉上又挨了一巴掌,胡順唐打完後自己都有些吃驚,卻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做得不對,可也和夜叉王一樣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來到木質升降梯前,去查看如何才有辦法讓那東西重新動起來。
    賈鞠,葬青衣和莎莉站在一側,都面無表情的看著劉振明,沒有一個人心中有複雜的想法,也沒有人上前去安慰劉振明,莎莉第一個側頭將目光一開,這並不是因為她不想讓劉振明難堪,也是從某些角度上來說,她有些厭惡這個腦子不開化的男人---劉振明這種人,就連古科學部都不應該進去。就適合在小地方當個沒有見識的.所長。
    「這裡有其他人來過!而且就在不久前!」胡順唐指著升降梯兩側滑道被破壞的地方,那裡的痕跡還是新的,明顯是有人使用利器鑿過的,這才導致升降梯完全滑落下來砸到那傀儡怪屍。
    夜叉王抬頭看著木質升降梯的上端,兩側的井架搭的很高,如果按照樓層來算,只是目測,足有六層樓那麼高,再往上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夜叉王讓傀儡怪屍去探路,從傀儡怪屍離開不久後,他就沒有辦法感應到對方。
    薛甲宏說過,以血養鬼算是邪術,但以血養那種可以控制實體或者實體的鬼魂,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感應對方,如果說屍體,那麼可以將對方的眼睛當作自己的眼睛。先前夜叉王在「威脅」葬青衣時,之所以可以快速掌握到葬青衣的移動頻率,僅僅是因為他可以從兩個不同的角度去盯著葬青衣,一個是自身,一個是傀儡怪屍。
    如果是普通人,也許這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在夜叉王這樣一個退役軍人的身上,則可以完全發揮出來。所以,當夜叉王感應不到傀儡怪屍時,傀儡怪屍就處於一個自動操控的狀態,但夜叉王的命令中,在雙方無法感應的前提下,傀儡怪屍理應立即返回,而不是繼續探路,還來到這個地方,更不會去攀爬這座木質升降梯。
    它攀爬的理由是什麼?它為什麼要攀爬這個地方?
    「追……有東西!」葬青衣突然開口道,「他在追。」
    對!經葬青衣這樣一說,胡順唐和夜叉王也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傀儡怪屍在脫離夜叉王控制後,會反擊一切攻擊自己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而且絕對是 不敢掉對方不罷休,在這個前提下,一定有某種東西攻擊過它,或者讓他覺得危險,這才導致傀儡怪屍一直追蹤拿東西到這個地方。隨即那東西搶先上了升降梯,傀儡怪屍開始攀爬升降梯井,導致升降梯連著上面的沉重木箱砸落下來,死死壓住了下方的傀儡怪屍。
    那東西是什麼呢?胡順唐想起了什麼,走到傀儡怪屍的腦後,伸出去慢慢摸索著,許久終於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用手指扣動了一下後,接著將那刺入傀儡怪屍後腦的一個利器給摸了出來,捏在手中一看,竟是一枚較短的棺材釘。
    「嗡--嗡--嗡--」的聲音突然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胡順唐一把捏住那棺材釘開始四下觀察著,終於發現那「嗡嗡」的怪聲來自那人面牆上,就像是一口大缸,被人用什麼東西磨動,發出的聲音一樣 。胡順唐立即伸手拉開了離人面牆最近,還在仔細觀察者的莎莉,接著就看到那人面牆像是大海的波浪一樣翻滾著,牆面上那些凸出的人面隨著呈波浪形的牆面,面部被擠壓出各種不一的表情--哭泣,微笑,狂笑,苦笑,煩躁……
    如波浪般的翻滾持續了一陣後停止了,但人面牆上那一張張人臉卻保持著先前的那些表情,不再是一張張面無表情的臉,隨即那些人臉的雙眼都慢慢睜開,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嘴巴微微張開,發出低沉的「啊」聲,如同人要嘔吐一樣,雙目中那翻白的眼珠子也如同要滾落下來一樣,看起來像是有人從腦後用什麼東西刺入他們的頭顱中,在後方使勁捅著他們的眼珠子,試圖將眼珠子從眼眶中弄出來。
    「媽的!這是什麼東西?」胡順唐看著那些人面,抱緊了現在才感覺到了害怕的莎莉。
    賈鞠呆呆的看著,慢慢抬手指著自己正對面的那張土黃色的女人臉,半晌才道:「流淚了!你們看!那些人臉流淚了!」
    人面牆上的那些人臉眼眶中開始滑落眼淚,眼淚如珍珠一樣一滴滴滑落,滾落在地上,沒有滲入泥土中,而是保持原來的狀態四下翻滾著,看起來就像是珍珠,而不是出於液體狀態的眼淚。
    固體化的眼淚在牆面下翻滾著,像是已經成熟的果實因為地心引力的關係,從枝頭開始自然掉落下來,就連淚珠與淚珠之間碰撞都會發出輕微的響聲,聽起來像是玻璃球之間的碰撞,但這種聲音在此時此刻卻是那麼的駭人,如果那只是一張臉,或許還不算什麼,但抬眼看去,正面帶著弧度的人面牆都紛紛掉落下那些固體化的眼淚……
    「我知道!我懂了!我明白了!」賈鞠盯著那些人臉,顴骨帶動著皮膚動了動,俯身去撿起來一顆淚珠,攤開放在掌心之中。
    誰都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但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身後的竹林中卻慢慢走出來一個又一個黑色的身影。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七十二章[人頭雨]
    
    翠綠色叢林中出現一個個黑色人影時,全神貫注盯著人面牆和固體化眼淚的胡順唐等人絲毫沒有察覺出後方的異樣。
    黑色人影一開始僅僅是稀稀拉拉出現在竹林中,但沒多久黑色人影開始增多,在三五成群聚集之後向人面牆的方向走去,最前方的黑色人影已經快要接觸到了緊貼著胡順唐的莎莉後背……
    莎莉鑽在胡順唐的懷中,盯著那些滾落,來回碰撞的固體眼淚,雖說在那刺眼光芒的照射下,固體眼淚顯得晶瑩剔透,還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可再一抬眼看到它們流出來的位置,那一個個深陷的眼眶,駭人猙獰的表情,就算再美你發出的 感歎也會立即轉化為顫抖。
    賈鞠依然蹲在那,掌心中放著那顆固體化的眼淚,看了許久竟然做了一個令人無法理解的動作—張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那顆眼淚。
    當舌頭的味蕾接觸到那眼淚的味道後,賈鞠的雙眼放光,臉上浮現出一絲有些變態的笑容,喊道:」錯了!我們先前錯了!這才叫死人淚!」
    什麼意思?這才叫死人淚?胡順唐看著賈鞠,賈鞠猛地起身,轉過來看著胡順唐,可就在轉過身子的剎那間。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凝固的笑容很快便被眼前看到的恐怖場景融化,掌心中那顆眼淚也滑落了下去。嘴巴長大,手慢慢抬起來,指著莎莉的背後,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夜叉王,葬青衣在意識到賈鞠不對勁後,也猛然轉過身來, 兩人都驚了一跳,但很快恢復了平靜,夜叉王立即用眼神示意胡順唐保持冷靜,保護好懷中的莎莉。
    胡順唐知道身後肯定發生了什麼事,順勢摟緊了莎莉,但莎莉看到賈鞠臉上那恐懼的神色,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她還沒有意識到是身後,而是被賈鞠的表情嚇到,誰知道這一後退,逕直碰到了一個人,在這一瞬間莎莉還以為自己撞上的是劉振明,忙轉身去看。
    莎莉這一轉身不要緊,在看清楚了身後那」人」之後,尖叫著撲進了胡順唐的懷中,胡順唐向前疾跑兩步,轉過身來,盯著在自己身後一動未動的那些」人」,不,那些不是人,如果硬要與」人」字保持一點聯繫,只能說它們是屍體---一具具站立在那輕輕擺動的無頭屍。
    沒有頭顱的關係,它們不能發聲,唯一可能發聲的只有當身體關節或者碰撞,踩到某些東西的時候,可這些無頭屍抬腳走路時輕抬輕放,顯得相當有」禮節」,所以就連五官最為敏銳的葬青衣都絲毫沒有察覺出身後出現了這麼大批的無頭屍。
    所有的無頭屍都沒有穿衣服,皮膚表面很是光滑,光滑的程度不亞於人面牆表面,如同上面用純淨的陶土塗抹了一次,再扔進窯中燒製過一般。
    等胡順唐等人平靜下來,發現這些無頭屍並不具有攻擊性之後,才意識到寧願去看這些沒有腦袋卻可以行走的屍體,都不願意再去看人面牆上那一張張帶著猙獰表情的怪臉。
    胡順唐昂頭踮起腳尖向無頭屍後方看去。隱約可見還有許許多多無頭屍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正在向這個方向聚集,它們很有秩序,當身體碰到前面一具無頭屍時,就會立即停下來,不會再輕輕抬起腳掌前行,與此同時,胡順唐又發現了一件讓他頭疼的事---劉振明不見了!
    人不見了,那支步槍也不見了,再低頭去看,能清楚的看出那個裝子彈的箱子中也空了一部分,這個傢伙!胡順唐環視著周圍,根本看不到劉振明的蹤影,他不可能遭受攻擊,是因為自己那兩巴掌嗎?
    胡順唐抱緊了懷中的莎莉,靠近一旁的夜叉王,盯著那些無頭屍低聲道:」;劉振明不見了。」
    「意料之中!」夜叉王簡單的回答了四個字,在他眼中的劉振明,雖然在乎與胡順唐之間的友情,但那也僅僅只是一種友情,從心底來說劉振明有些驚歎胡順唐的變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從小就被自己」看不起」的瓜娃子現在會成為眾人的焦點?詹天涯也好,曾達也好,甚至是夜叉王,在面對胡順唐的時候都不會用對他的那種語氣來說話,至少顯得尊敬。
    所以,夜叉王在看到劉振明的時候,即便是那個男人臉上掛著謙虛的笑容,他也會覺得那是一種假象。
    「現在怎麼辦?」胡順唐再次後退一步,雖然不是因為無頭屍前進了,僅僅是因為擔心懷中的莎莉過於害怕。莎莉則看著那些無頭屍,雖說恐懼感慢慢減弱,但依然會想當然的認為那些無頭屍會將自己的腦袋擰下來,按在他們沒有腦袋的身體上。
    葬青衣護著賈鞠,賈鞠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人面牆也就算了, 之前見到的那些東西也就罷了,現在他親眼看到那些無頭屍體四處行走,立即明白了夜叉王之前的那番』威脅』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是普通人能夠接受的—即便只是用雙眼看!
    沒有攻擊性,也感覺不到鬼魂的存在,但體內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控制著,否則怎麼能夠動彈?而且那模樣也應該不是殭屍。胡順唐轉身看著人面牆,突然發現先前自己拚命揮動衣服驅散的霧塊全部不見了,他明白了什麼,轉頭對夜叉王說」鹹蛋,你有沒有見過霧塊狀的魂體?生魂也好,鬼魂也好。」
    「見過,不多,上次找閻王刃的時候,在打金街那個地下通道內,你不是吐出過那種玩意兒嗎?差不多是一種東西吧。」夜叉王眼珠子向左右掃了一圈,」你是說先前那種霧塊的東西,導致了這些無頭屍又重新」活」了過來?」
    「對。」胡順唐點頭,」我認為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人面牆,純淨黃泥,鑲入牆面中的腦袋,可以伸手抓得住的霧塊,還有這一群無頭屍,好像可以聯繫在一起?胡順唐想起先前賈鞠沒有說完的話,又問:」賈老爺子,你先前說這才叫死人淚是什麼意思?」
    發呆的賈鞠反應過來,立即道:」對對對,先前我們看到的那些酒麴磚搭建的房屋,只是個假想,不是真的,這些才是收集死人淚原材料的地方,或者說……或者說這裡就是種植死人淚的莊稼地!」
    死人淚莊稼地?胡順唐很是詫異的看著賈鞠,完全無法理解烙陰酒釀造竟然會用這種恐怖的方式?他大腦飛速運行著,又問夜叉王:」鹹蛋,你那一半酒方是不是很怪異?」
    「對,你猜對了,非常怪異,也很可怕。」夜叉王點頭道,」我他媽在解讀出那一半酒方的時候都感覺到可怕。
    媽的!單單是賈鞠用一半不算怪異的酒方,都可以製造出那種讓人發瘋的東西,要是真正的烙陰酒製造出來,會是什麼樣?會和賈鞠所說的當年那個小鎮上的血案一模一樣嗎?不止那樣吧!李世坤沒有太多的時間,所以估計他當年做出來的所謂烙陰酒也僅僅是半成品,如賈鞠釀造出來的一樣。
    是的,這樣一想大概就明白了,正在胡順唐仔細去思考時,」那」嗡嗡」的怪聲又一次從人面牆中發出,眾人一驚,齊齊轉頭去看,發現這次牆面呈現出的波浪形比上次的弧度還要大,震動後,牆面上那一張張人面幾乎都要脫離黃泥牆面,有些人臉都露出了大半個腦袋。
    「嗡--嗡--嗡—「的聲音愈來愈強,震的眾人腦袋發痛,如同要炸開了一樣。
    「噗----」終於有一顆腦袋從人面牆上擠壓了出來,飛在空中,隨即掉落在了地上。掉落在地面上的瞬間,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啼哭聲引得那些無頭屍渾身開始都動起來,離那個腦袋最近的無頭屍立即俯身下去,抱住那顆頭顱,接著就往自己的身體上面頸脖處安裝。
    那無頭屍還未安裝完畢,周圍其他的無頭屍就立即一擁而上,開始搶奪那顆頭顱,有些用拳頭砸著周圍的無頭屍,有些則是抬腿去踹,眼前原本還算整齊的無頭屍隊伍立即變得混亂起來。胡順唐等人見狀立即又快速向後方退著,一直退到那座木質升降梯下方,剛退到那裡,連續不斷的」噗噗噗---」聲音從牆面上發出,原本鑲在黃泥牆上的那些腦袋紛紛飛去,帶著黃泥在空中飛舞,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眾人抬頭,看向空中,密密麻麻的腦袋從天而降,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一樣,只是這場暴雨落下的不是雨滴,而是一顆顆人頭。
    人頭狠狠的砸向地面,眾人躲進那升降梯井中躲避著,下意識抱著自己的腦袋,擔心被砸到,好在牆面擠壓的那股力道將人頭擠飛出好幾米遠,落地後那群無頭屍失去了先前的平靜,開始瘋狂起搶奪那些人頭…
    明白了!那些無頭屍被砍下的腦袋都被鑲嵌入了這面牆壁之內,也許是因為胡順唐他們觸碰到了什麼東西,導致了無頭屍出現,開始等待著自己的腦袋回歸到身體的那一刻,而如今,那一刻來臨了!
    無頭屍瘋狂搶著人頭,夜叉王立即喚了傀儡怪屍擋在眾人的跟前,自己則開始想辦法如何利用升降梯井攀爬上去,可同時 眼前那些瘋狂的無頭屍在找尋不到原本屬於自己的頭顱後,徹底瘋狂了,互相搶奪著其他無頭屍手中抱著的腦袋,向頸脖上安插後,發現不合適,又扔掉,又開始繼續搶奪,瘋狂的行為一直在持續,直到突然有幾個無頭屍跌跌撞撞走向了升降梯井,撞到了傀儡怪屍後,領頭的無頭屍竟然一把抱住傀儡怪屍的腦袋。開始拚命去拽他的腦袋,試圖將傀儡怪屍的腦袋整個揪下來!
    傀儡怪屍揮舞著四肢驅趕著無頭屍,第一批無頭屍被掀翻後,後面一批踩著前面那批的身體又湧了上來,有好幾個隔著有木欄的升降梯井抓住了莎莉的頭髮,接著向外死命的拖動這。莎莉尖叫著跌倒在地上,舉起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髮,胡順唐抓住莎莉的胳膊拔出棺材釘,刺著升降梯井外的那些個無頭屍!
    無頭屍被刺卻絲毫沒有減弱他們的攻勢,相反更加瘋狂撲了上來,胡順唐只得一咬牙,改刺為砍,用邊緣鋒利的棺材釘伸手探進升降梯井中的無頭屍雙臂齊齊砍斷!
    沒了手的無頭屍跌跌撞撞向後方退去,揮舞著沒有了手腕的胳膊,有用。!胡順唐轉身看著正試圖向上爬的夜叉王,道:」鹹蛋!把匕首扔過來!給葬青衣!」
    葬青衣一開始還下意識使用了幾枚自製的暗器,發現無用後,放棄了使用弩弓的念頭,試圖使用自己的長鞭驅趕,竟沒想到那長鞭好像起了作用,雖說傷不了無頭屍,當長鞭抽到了他們身體上後,無頭屍明顯表現出了為據---聚集在一起,避開葬青衣手中長鞭揮舞的範圍。
    天上的人頭雨依然還在下著,周圍的無頭屍依舊搶奪著腦袋,可沒有一個無頭屍找到屬於自己的腦袋,只得站在原地揮舞雙臂發狂。夜叉王抬頭看著人面牆,看著牆面擠出那些個頭顱後留下的一個個窟窿,有了主意,轉身將匕首交給葬青衣,隨即換了她的長鞭,又用長鞭將賈鞠綁在傀儡怪屍的後背,吹了聲口哨,招呼傀儡怪屍沿著升降梯井旁邊的窟窿徒手向牆面上爬去。
    傀儡怪屍得了命令,轉身一躍,雙手抓住上面的窟窿開始攀爬,就再夜叉王想辦法要將莎莉固定在自己身上攀爬時,莎莉卻咬牙學著傀儡怪屍的模樣已經在慢慢攀爬了上去。
    「你女朋友跟著先生倒是變勇敢了不少,至少在慌亂後可以立即冷靜下來了!」夜叉王站到和葬青衣和胡順唐中間,抬腳將湧上來的一個無頭屍踹飛,接著又衝出去,去拿外面軍火箱中的步槍,抄起步槍時卻發現旁邊還有一箱子刺刀!
    有救了!夜叉王操了步槍,裝上刺刀對著周圍湧上來的無頭屍就橫掃了一圈,逼退無頭屍之後,快速將箱子中的刺刀裝身,身上但凡能放入刺刀的地方全都沒有空著,接著再退回到胡順唐身邊來,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攀爬了很高的傀儡怪屍與莎莉,而傀儡怪屍身後背著的賈鞠卻扭頭來看著下面,高聲喊道:」青衣!心呀!」
    葬青衣沒有理賈鞠,學著先前胡順唐的動作,用夜叉王給自己的匕首,砍斷了好幾個無頭屍的手臂,那些怪物沒有了手臂之後便失去了最後的」武器,就連最基本的平衡也無法保持。
    「走!」葬青衣手持匕首,慢慢向後退。
    「不行!」胡順唐搖搖頭,抬起棺材釘指著右側的牆面道,」你們看那邊!」
    夜叉王和葬青衣順著胡順唐棺材釘指著的方向看去,發現在右側的牆面,已經有好幾個無頭屍 開始學著傀儡怪屍的模樣,手抓著牆面上沒有了腦袋而露出來的那一個個窟窿向上方爬去。
    「彭----」一聲槍響後,爬在前面最上端的無頭屍的左手掌被擊穿。
    夜叉王往地上啐了一口,再拉槍膛退出彈殼,上膛瞄準那無頭屍還抓住窟窿的右手,又開了一槍,」彭----」聲後,那無頭屍沒有了雙手支撐徑直跌落了下去。也擦汗味繼續退殼上膛,持槍走出升降梯井內那個方向走去,邊走邊開槍,誰知道夜叉王這個舉動沒有震懾到那些無頭屍,相反更多的無頭屍開始順著牆面上爬去。
    夜叉王罵了一聲,轉身跑了回來,將槍背在身後,指了指上面,對胡順唐和葬青衣說:」爬!我們必須要趕到那些無頭屍前面爬上去!」
    三人合力又將湧上來的無頭屍踹翻後,這才轉身躍上牆面,抓住上面的窟窿開始艱難的爬行著。好像是升降梯井中周圍有木架可以支持。不至於攀爬的那麼吃力。三人的速度很快,並沒有花多長的時間就接近了上方的莎莉和背著賈鞠的傀儡怪屍。
    竹林中,用竹葉給自己做了個簡易的偽裝服的劉振明爬在那,依靠著竹身將槍口瞄準了在牆面上爬行的胡順唐,隨即槍口移動向夜叉王,等待著,一直等到下方爬行上來的一個無頭屍,抬手去抓夜叉王的腳踝時,劉振明這才扣動了扳機……
    「彭-----」子彈從槍膛中射出,從槍口四濺的火花中飛出射向那無頭屍的手掌,直接擊斷了無頭屍的兩根手指,拉開槍栓,重新上膛的劉振明咬著牙自言自語低聲道:」我不是廢物!我他媽不是廢物!」
    那聲槍響讓牆面上攀爬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夜叉王在低頭看著那個無頭屍手指被打斷後,冷笑了一聲,繼續向上爬著。胡順唐則一個翻身,雙手反扣住兩側的窟窿,背對著牆面,去看著下方,試圖找出持槍人的準確位置,毫無疑問那就是先前突然消失的劉振明。
    「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夜叉王猛地向下一沉,踩住下方攀爬追趕上來的無頭屍,將其踹了下去,」他在選擇離開我們的那一剎那,就注定了,我們永遠不可能是同一路人!他是.,我們就是匪徒。但不一定匪徒就是壞人,」
    「也許吧…」胡順唐看了一會兒,翻轉身子繼續向上趴著。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七十三章[人中怪]
    
    「呯——呯——呯——」劉振明在下方竹林中用步槍掩護著眾人向前,槍聲在整個竹林中迴盪著,傳入後方還在竹林中徘徊的王婉清、曾達和詹天涯隊伍的人耳中。
    一開始只是獨獨一聲槍響,三支隊伍中都有善用武器的專家,只需要聽一聲就大概判斷得出那槍聲並不是來自現代的自動武器,在平靜了一陣後,槍聲又變得略微密集,接著等來的又是一片死寂,死寂後許久又傳來槍聲,這一次的槍聲比先前幾次快很多,但能聽得出來只有一支步槍在持續開火。
    也就是說,竹林中只有一個槍手!
    凱特蹲在地上,用手中的儀器拍下了依然留在地上的那幅地圖,盯著地圖思考著,但對他來說,他完全看不懂這幅地圖想要說明的是什麼,這就是文化差異,在中國會異學的人至少能判斷出地圖的下一步走向是什麼位置,可對凱特來說這幅所謂的地圖完全就是雜亂無章,無法辨別方向,就連特殊標誌物都沒有。
    王婉清站在旁邊,低頭看著,隨即指著右側道:「這邊,絕對是這個方向,地上還有腳印呢,槍聲聽起來又離得這麼近,應該不遠了。」
    魏大勳蹲下來,用手指比劃著地上十分雜亂的腳印,比劃了許久抬頭看著王婉清說:「婉清,好像不止一個人,是一群,少則十幾個,多則幾十個,你再看那邊。」
    王婉清順著魏大勳的手看去,在旁邊幾條酒麴磚鋪成的小路旁邊,原本平整的泥土層面上,顯露出無數的腳印,從腳印上來判斷大部分人都沒有穿鞋,是赤著腳走過來的,而來時的方向卻是四面八方,沒有固定的地方。
    凱特沒有搭理他們,在轉身拍完那幾個骸骨的照片後,正要用腳去將地圖給抹平時,抬起來的腳卻停住了,接著放在了旁邊,臉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為什麼要抹掉呢?我們三人面對那個怪物都吃力,為何不等待其他人動手,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呢?
    「走吧!跟上去!」凱特將儀器裝入口袋中,轉身就走,魏大勳邁腳跳過那幅地上的地圖,轉過身來,警戒著周圍,王婉清只是向後掃了一眼,也跟著凱特向人面牆方向走去。
    後方,另外一面,僅僅是距離幾百米遠的另外一叢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