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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詹天涯起身來,臉色恢復了正常,抽出叼在嘴裡的那支煙,也不去看吳軍,只是盯著旁邊桃樹上的一朵輕微擺動花瓣的桃花,道:「每個人都是有隱私的,就算是朋友也不能窺視,更何況是上下級,有些人忘記了這一點,帶著好奇心沉沉入睡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吳軍渾身又一次僵硬住了,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意迎面襲來,這與先前看到孟婆之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先前那種感覺是「我已經死了」, 而如今的感覺卻變成了「我快死了」,這是詹天涯的威脅嗎?是因為他察覺到自己看到了那雙奇怪的手?那是什麼東西?
    吳軍還記得進古科學部的時候,不止一個人告訴他,如果有機會與詹天涯「共事」,一定要規規矩矩聽對方的話,因為那傢伙是個怪人!民間有「人中龍」的說法,到詹天涯的身上只能形容為「人中怪!」
    人中的怪物!
    工作認真1負責,不徇私情等等這些光環永遠環繞在詹天涯的頭頂,他這個年齡在古科學部內有了這麼大的權利,很是罕見,就連曾達都屬於他的下級,甚至還有傳聞說他在執行任務時,曾毫不猶豫掏槍斃掉自己無能的手下。
    「走吧!」詹天涯轉身向桃林深處走去,腳步明顯加快,眉頭也一直緊鎖。
    宋松返回,看見吳軍愣在原地,尋思著可能是詹天涯心情不好,吳軍又偏偏觸了霉頭,只是咧嘴對他笑笑,以表示讓他不要多心,總指揮就這個個性,其實是沒有惡意的。
    沒有惡意嗎?那剛才那種「差點被殺死」的感覺僅僅是因為自己多心而導致的錯覺嗎/不可能!我在軍中待了這麼多年,遇到過比他更彪悍的人,都從未有過這種所謂的「錯覺」,看來呆在這傢伙的身邊一定要多加小心了。吳軍看著特戰隊員將收集起來的屍體堆積在一起,然後扔下幾顆燃燒彈,接著分成三個戰鬥小組分別離開,最後一組人離開時那堆屍體已經燒的不成形狀,而周邊那些特戰隊員從未用正眼去看過,好像只是在燒一堆垃圾。
    對,還有這群傢伙,以前從未見過,也不像是古科學部的人,他們是從哪兒來?對付這些怪物如此冷靜不說,就連死了一個隊員,只是出現了短暫的混亂,隨即便回復了平靜。他們不是普通的特種部隊,常規部隊和特種部隊就算看到這種爬起來的屍體,也不會保持這種冷靜,還有那個領頭的隊長,冷靜的讓人感覺像是用冰塊雕成的塑像。
    盧洪營走在人群中,回頭還看著那具嘴巴裂開,腦袋上開了一個洞,後腦被掀開,一大片的隊員屍體,這個行為明確向周圍的人傳達了一個意思---這是我的兄弟!就算死了!我也不能把他扔在這!
    吳軍突然感覺到害怕,因為他發現身在探索秘密的古科學部中,相反卻被更多的秘密包裹在一起,緊緊包裹著,直到將他窒息!
    竹林內,胡順唐的身體一軟,翻了個身平躺落下去,而那雙孟婆之手也在消失之前卻轉移到了胡順唐的背部,輕拖著他的身子慢慢放下,這才徹底消失不見。夜叉王等人看著這一幕,一直等到胡順唐猛地睜開雙眼,這才趕緊圍攏過去問到底是什麼回事。
    不知道。
    胡順唐的回答很簡單,但這三個字並不然其他人都覺得奇怪,因為無法解釋的事情通常只能用這三個字來回答,即便是當事人。
    「不過……」胡順唐抬起自己的雙手看著,「我看到孟婆之手了。」
    夜叉王點頭:「我們也看到了。」
    其他人相繼點頭,葬青衣點頭的時候還目不轉睛的盯著胡順唐,心中尋思著,為什麼這些事情父母當初從未告訴過自己。
    「不,不止一雙,有兩雙孟婆之手。」胡順唐盯著手臂,抬眼看著夜叉王,「是兩雙,一雙手抱著我,另外一雙手則撫摸著我的腦袋,最後兩雙手握在了一起,接著我看到了很多東西。」
    「什麼東西?」夜叉王忙問,「是什麼?」
    「一群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被帶到一片開闊的地中,然後有人交給她們鋤頭和其他的工具,說什麼我聽不見,是無聲的。接著這些女子非常不情願的開始幹活,旁邊有人拿著搶監視著他們,有些女子幹活途中反抗嗎,當時就被打死了,其他那些女子在驚訝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一種被壓迫而不得不浮現出來的笑容,很可怕……」胡順唐目光看著前方,眼前好像又浮現出先前卡電腦的那些場景---那群女子人數不少,一開始大概有五十多個,五十多個女子,從年齡上分辨都不超過二十歲,穿著華貴的衣服,開始種著桃樹,逐漸的,大部分女子死去,死去的女子被活著的女子用鋤頭砍成碎塊埋掉,就在那埋下石塊的土壤中種上桃樹,更奇怪的是,那些女子每忙碌一陣,等到開飯的時候,她們要做的不是集體去吃飯,而是塗脂抹粉拚命打扮著自己,不時還用驚恐的眼神去看著那些持槍監視他們的男人。
    接著是一段恍惚的畫面,雖然恍惚胡順唐還是能看明白,是兩個持槍的男人押著一個女子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接著兩個人.了這個女子,而且還不止一次,等完事後,又出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毫不猶豫的殺了那兩個持槍男子,完全不顧他們的求饒,接著又帶那個女子離開,離開的過程中,女子不斷跪下來哀求著那個男子,男子卻面無表情將腦子帶走,帶出桃林,指著前方,讓那女子獨自離開。
    女子哭哭啼啼離開,向著竹林的方向跑去,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此時,那男子猛然轉身,盯著胡順唐的方向,伸手指著,像是發現了窺視他的胡順唐。
    「桃林,女子,持槍的人……」夜叉王摸著自己的下巴,「會不會是托夢?」
    「女鬼托夢?」一旁聽的入神的賈鞠說道。
    葬青衣和莎莉沉默著,莎莉更關心的是胡順唐的身體,劉振明站在所有人的後方,看著來時的方向,似乎真的迷路了,周圍出現的小路和先前一模一樣,分辨不出來到底是通往什麼地方。
    「不,不像。」胡順唐搖頭到,「我倒覺得那個時候,我是在用其他人的眼睛看著一切,就好像是…好像我的靈魂離開了身體,去了過去的某個時候,進入了某個人的身體然後……不對!我想起來了!」
    胡順唐起身來,閉眼揉著自己的額頭搖頭道:「我想起來了,在崖墓內,我用孟婆之手讀過那個無形怪的記憶,雖然不是很全面,但也大概瞭解是怎麼回事,剛才發生的和那時候發生的情形差不多,只是沒從前那麼清晰,模糊了很多。」
    但是這不可能丫?我跟本就沒有用孟婆之手去讀取過那些女屍的記憶,就算她們還有生魂在,生魂沒有進入體內,孟婆之手進入也僅僅是徒勞的。
    「還有個開棺人在這!」胡順唐猛然轉身,面對來時的方向,嚥下口水自言自語道,「不是別人,是詹天涯,只有這種推斷能夠成立!」
    「嗯?」夜叉王不是很明白胡順唐話中的意思。
    「生魂在遊蕩,但你用術將其結合起來,造成了混亂,在混亂結束前夕或者結束後,生魂還未徹底脫離身體前,詹天涯用孟婆之手去讀取女屍的記憶,造成了……」胡順唐慢慢轉頭看著夜叉王,眼睛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造成了孟婆之手的共鳴?我明白了,不,只是明白了一些,明白了詹天涯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孟婆之手和開棺人的一部分秘密,因為開棺人有孟婆之手,而孟婆不是一個群體,而是一個個體,個體將那種能力作為交換給了無數開棺人,大家都同樣適用孟婆之手的時候,就會出現這種事情?」
    這僅僅是胡順唐的推斷,黨政工推斷同時也讓夜叉王深入細想之後覺得可怕,如果是這樣,那麼從前胡順唐在使用孟婆之手的時候,詹天涯同樣也能感覺到,這之間是否有距離的限制?郪江崖墓內,傀儡城怪塔中,難道說胡順唐知道了什麼,詹天涯也知道?這太可怕了!
    既然能產生共鳴,那就證明了孟婆之手的共生之說!
    「不!」胡順唐突然抬手道,好像又想到了什麼,「這一點或許詹天涯本身也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他在這個地方也不會使用孟婆之手了,他看到的,我能看到,他感覺到的,我能感覺到!」
    「不要談什麼感覺了,我認為還是應該早點離開這裡……」一直站在外圍的劉振明突然後退了一步說,「仔細聽,你們沒聽見什麼嗎?」
    「嗡嗡嗡嗡----」昆蟲揮動翅膀的聲音,連帶著反彈在竹林中的回音鑽進了眾人的耳朵中,所有人都意識到那種溶屍怪蟲又回來了,但在這個四面都是竹林的環境中,要是它們小心翼翼的躲藏起來,根本不容易察覺。
    「廢物!」夜叉王抓著賈鞠交給劉振明,同時又示意葬青衣抱著莎莉,接著吹響口哨要去喚來自己前去探路的傀儡怪屍,但很可惜,傀儡怪屍並沒有出現,就連半點響動都聽不到。
    夜叉王用手掌按住自己胸口,仔細感應著,卻沒有一絲回應,末了,只得一咬牙,和胡順唐一起招呼眾人轉身向前方跑去,避開那些即將襲來的溶屍怪蟲。
    
    【第五卷】烙陰酒 第六十八章[不應該出現的人]
    
    胡順唐一行人離開後,先前超越他們的三個黑衣人才分別從周圍的竹林中出現,個子較高的那人關閉掉手中的儀器,用手摳了一下防毒面罩的邊緣,試圖讓自己的面部通通風,又通過面罩內的通話器向其他兩人說道:「『那個叫夜叉王的傢伙,似乎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連生物正常發生和數碼偽造聲否分不出來,還以為是那些怪蟲又出現了,這麼簡單就上當,先我們一步離開,幫我們開路去了。」
    那兩人還未回答,那人又拿起儀器,翻轉一面,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一張男子的照片道:「連模樣都和情報照片中的不一樣,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不會!」另外一名男子回答,聲音非常低沉,抬手捏著旁邊的那根竹子,「那傢伙可以轉移身體,況且那位叫胡順唐的專家也在,所以一定沒有錯。」
    「轉移身體?這麼神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過。」較高的男子輕笑到,「這好像是古典鬼怪故事中才有的情節,不過現在的計劃成功了,先是超越他們,讓他們以為我們趕在了他們的前頭,誰知道我們卻是躲起來等待他們再次前行,做探路先鋒,呵……」
    較高的男子雖然是滿口的「不相信」,可手中那個儀器已經拍下了夜叉王現在的面容,存儲了下來,正與從前情報中的照片做詳細的對比,很快對比結果出來了,相似度0.
    相似度為0?這不可能,會不會那兩人故意騙我,較高男子想到,抬眼看了下跟前的一男一女,同時告誡自己,這兩人至少暫時是自己的搭檔,既然是搭檔就應該有個搭檔的模樣,但據多方情報標明,中(河蟹)國確有自己需要找到的東西。
    「和你們相處的時間很愉快……」較高男子說完就緊了緊手中的槍,旁邊的男女同時將右腳向後一邁,做出防守的姿勢,較高男子趕緊將手抬起來道,「不要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是指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很愉快,我完全相信你們的判斷。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從你們的判斷我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那就是我想要找的東西就再那個傢伙的腦子裡,只要抓到他,這次的任務就算成功了。」
    「抓到他?」較矮的男子冷笑了一聲,「金。凱特先生,你是在做白日夢!」
    被稱為金。凱特的男子輕歎一口氣道:「好吧,那我委託你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你可以選擇捕獲他,亦或者說服他?」
    「完全不可能!」較矮男子答道,同時看了旁邊的女子一眼,「他是個怪物,力量和速度遠遠超過了普通人,要是單打獨鬥,他可以在一瞬間解決掉任何人。」
    較矮男子的話讓凱特更加興奮了。是的,找到了,秘密一定隱藏在那個被稱為夜叉王的男子體內,只要找到 他,帶回去研究,百分之一白可以繼續從冷戰結束後就停滯不前的研究,什麼諾貝爾獎,都是放屁,我們不需要榮譽,只需要進步!凱特想到這,昂頭叫出了較矮男子的姓名:「petty,在中(河蟹)國我還是應該稱呼你的中文名字---魏大勳!」
    前游騎兵,曾經在四川郪江崖墓內失去四個兄弟的美籍華人魏大勳,摘下了自己的防毒面罩,冷冷的看著凱特,這個自己找上門來的聲稱代表美(河蟹)國政(河蟹)府的中年男子凱特,不知道他接下來又會玩什麼花樣。
    「我們的目標是前面那支隊伍中被稱為夜叉王的男子,身子還有兩支軍(和諧)事化裝備的隊伍,其中一隻屬於中(河蟹)國政(河蟹)府,所以我們必須加快速度,趕在 他們追上來之前捕獲目標任務,只要任務順利完成,我會履行承諾,不再追究王婉清小姐集團公司以及你從前供職的傭(河蟹)兵公司執行非(河蟹)法任務的責任,」凱特昂著頭,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眼前的兩人--從牧鬼箱事件後被迫再次返回中(河蟹)國來的王婉清和魏大勳。
    王婉清不語,只是看著前方,目光沒有落在魏大勳和凱特兩人的身上。
    魏大勳向前走了幾部,在距離凱特一米遠的地方停下來,昂起頭看著天空,回憶起了當年自己參(河蟹)軍時所看到的那面隨風飄搖的星(河蟹)條旗:「金。凱特先生,我曾經站在星條旗下宣誓支持和捍衛美(河蟹)國先發,反對一切國外和國內的敵人,在加入游騎兵的時候,我也同樣宣誓,但我告誡過自己,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首先要保證的就是自己身邊兄弟們的安全,如果國(河蟹)家利益排列第一,那麼保護兄弟們的生命和捍衛他們的榮譽則是我的第二使命,同時我也很清楚誰是我的朋友和兄弟,誰是我的敵人,我不再是軍人,但也是合法公民,合法公民擁有的權利,你所代表的機構無法剝奪,更無法以此作為要挾,你聽明白了嗎?」
    魏大勳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而且還故意用中文說出來,沒有用美語,凱特聽完後,跳下眉毛,故作輕鬆狀道:「當然,作為美(河蟹)國公民你擁有自由,沒有人可以剝奪你的自由,只能在你違反法律的情況下,對你的自由做部分限制…兩位,你們要想清楚。你們實際上已經違反了法律,不僅是美(河蟹)國的法律,還有中(河蟹)國的,說大一點,你們還違反了國際法。」
    兩國法律,加上國際法,完全可以將王婉清和魏大勳投入監獄了,就算美(河蟹)國人不將其引渡回國,犯下的罪行也足以讓他們在中(河蟹)國監獄中待上一輩子,甚至兩輩子,非(河蟹)法入境,非(河蟹)法持有武器,妄圖顛覆他國政權等等,這些罪名整合在一起,就可以變成一個罪名---以分裂他國領土,政權為目的而進行恐怖行為的極端主義組織。
    牧鬼箱事件結束後,沒過駐成都領事館幫王婉清和魏大勳辦好了相關手續,隨即送到北京美(河蟹)國大使館,又用小型客機將兩人帶回美(河蟹)國。在機場兩人看到那架小型客機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這件事不再簡單,他們的行動早就被美(河蟹)國政(河蟹)府盯上了,因為這種小型客機不能一次性直接飛到美(河蟹)國領土,中途至少得停下來加油五次,而且在機上同行的乘客都是美(河蟹)國大使館的武官,一共有五名,雖然穿著正裝,卻持有輕武器---這完全就是押解。
    在這架小型客機飛抵美(河蟹)國領土進入佛吉尼亞州後,王婉清和魏大勳從睡夢中沉沉醒來,無法分辨自己睡著是因為疲勞還是機上武官在食物和水中所下的藥物所致,只是在打開機床遮光板時便看到一架F-15戰鬥機一直跟隨『護航』,兩人根本沒有打開另外一面窗戶的遮光板都能猜到機身的另外一側還有另外一架F-15鷹師戰鬥機。
    魏大勳只是看了一眼戰鬥機機身上的編號,就知道那是來自美(河蟹)國空軍蘭利空軍基地第一戰鬥機聯隊的F-15鷹師戰鬥機。
    被政(河蟹)府的人盯上了。魏大勳暢談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知道這次麻煩了,到時王婉清一直保持著沉默,翻看著機上那張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舊報紙,報紙上還刊登了一張她爺爺王安朝的照片,那張報紙的一整面都是介紹這個美籍華人是如何在這片自由的國土上白手起家的故事。
    魏大勳思考著以後,王婉清看著爺爺的照片,一直到飛機降落在佛吉尼亞州的某個不知名的機場後,兩人這才抬眼看向窗外。慶幸的是,機場外沒有停著大量的車輛,沒有預想中非常'熱鬧『的場景,只能看到一輛老式的89年款野馬車和靠著車門的那個打扮怪異的中年人---四十歲出頭,沒有多少頭髮,卻梳著大背頭,油光滿面好像從來不洗臉,在極低的氣溫下,竟然只是穿了一件單薄的灰色風衣,更離奇的是在風吹起風衣衣角的時候,還能看到其中那件天鵝絨質地的睡袍。
    機艙門打開,放下舷梯的時候,中年男子拉高風衣的領子就奔了過來,快速爬上舷梯來到站在艙門口的王婉清和魏大勳跟前,伸出手道:「兩位辛苦了,我叫金。凱特,中央情報局數據處理科探員!」
    中央情報局?CIA的人?為什麼找上我們?而且還是什麼狗屁的數據處理科?王婉清和魏大勳都沒有回話,也沒有伸手禮貌性的握上一握,身後的武官大概是為了緩解場面上的尷尬,從兩人身後擠了過去,握了握凱特的手,低聲道:「交給你了。」
    待其他武官離開,站在舷梯下方抽煙聊天時,凱特又笑瞇瞇的對兩人說;「兩位不要擔心,我之所以會中文,是因為以前在亞洲情報中心待過,我還會日語,總是不用擔心交流的問題。」
    凱特說著廢話,王婉清和魏大勳只是禮貌性的點點頭,隨即走下舷梯,卻不知道卻什麼地方,奇怪的是凱特並沒有為難他們,或者說一開始並沒有為難他們,只是開車將他們送往了各自想去的地方,兩人很默契的分別下車。下車後,魏大勳立即利用了自己的關係網查明了這個叫金。凱特的中年男人身份,他除了有CIA的文職身份外,還同時擁有國土安全局特工,以及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書研究員的身份。
    同時擁有三個身份並不奇怪,在政(河蟹)府情報機構中,很多人同時擁有十幾個身份都不算離奇,但奇怪的是凱特這三個身份都是真實切半公開的,就連他家街頭賣熱狗的那個黑人老頭兒都知道他是幹什麼的,還親暱的稱呼他為「街頭特工。」
    換言之,從表面上來看,金。凱特不是美(河蟹)國政(河蟹)府中那種執行特殊任務的特工。
    但這僅僅是開始,當王婉清和魏大勳都逐漸「淡忘」這件事之後,凱特又找上門來,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找到了躲在鹽湖城一棟老舊別墅中「自我療傷」的王婉清,同時要求來一杯熱可可,在這個過程中他很輕鬆的告訴王婉清,希望她能合作,告訴自己在中(河蟹)國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的話美(河蟹)國政(河蟹)府會立即將王婉清負責接收的王安朝一手創立的DWS國際貿易公司定義為極端主義分裂組織,在與中(河蟹)國政(河蟹)府聯手打擊的同時,通過聯合國向全世界範圍內發佈這個訊息,也會立即以該公司支持極端主義恐怖行為的理由凍結王氏家族內外所有資產。
    與此同時,藏身在新墨西哥州的魏大勳也莫名其妙收到一張紙,紙上寫了一個電子郵件的登錄名和密碼,在按照紙條所寫登陸那個電子郵件後,發現其中有一封寫給他的郵件,電郵中寫明幾年前魏大勳離開軍隊,開始傭兵生活,執行過多次非(河蟹)法任務,造成境外多名平民喪生,如果不合作將在中(河蟹)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那麼美(河蟹)國政(河蟹)府有權利起訴和追究那次任務中所有人的相關責任,並同時關閉他們曾服務的安保公司。
    王婉清和魏大勳最終選擇了妥協,原因很簡單,都是為了不牽連身邊的人,如果DWS公司被冠以分裂組織的罪名,那麼整個公司幾千名員工都會回家待業,甚至遭到逮捕和審查,沒有哪一家公司 是完全清白的,做生意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政(河蟹)府如果真的要追究你,絕對能查處三百個足以讓你公司立即倒閉的問題來,而魏大勳曾經服務的安保公司關閉後,那些只能拿槍吃飯的退役軍人也會因此丟掉工作,面臨長達數年的審查和監視。
    在說清楚了在中(河蟹)國發生的事情後,凱特立即決定,兩人作為嚮導重新潛入回到中(河蟹)國的四川地區,查明白一些美(河蟹)國政(河蟹)府感興趣的事情--例如那個被叫做夜叉王的怪物用什麼方式轉移身體靈魂的。
    先是到了韓國,接著從韓國走水路偷偷潛入中(河蟹)國,由於只有三個人的原因,又有CIA亞洲情報中心的幫忙,一切都很順利,畢竟金。凱特這個人並沒有傷他國(河蟹)家情報人員的黑名單,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算是清白的,只是他們進入中(河蟹)國境內,到達四川的時候,卻費了很大的功夫,畢竟魏大勳和王婉清知道那個神秘的中(河蟹)國部門古科學部不僅僅是個研究部門,魏大勳沒有多想,畢竟他也想回到中(河蟹)國來,可擔心的是在中(河蟹)國失去爺爺的王婉清,如果讓她再次見到那個殺了她爺爺,還砍下頭顱來的胡順唐,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魏大勳不敢去想,只是期待這次任務能夠稍微順利一些,但那僅僅只是期待……
    
    【第五卷】烙陰酒 第六十九章[人面牆]
    
    依然在竹林內尋找著入口的胡順唐等人逐漸疲憊了,已經在竹林中徘徊了至少一個多小時,依然無法找到當初夜叉王等人看到的那個晾堂,大概是因為沒有了鬼魂腳印帶路的緣故,翠綠色的竹林和蔓延向竹林間的酒麴磚小路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迷宮。
    夜叉王走在前方,不停地吹響口哨呼喚著自己的傀儡怪屍,可惜沒有任何回應,每次吹完等待許久後夜叉王都會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傀儡怪屍無法找到回來的路,那種東西和人不一樣,雖然幾乎沒有視力可言,但從嗅覺和觸覺上卻高活人幾等,覓著氣味應該可以返回。
    賈鞠從一開始由劉振明背著變成了開始徒步行走,遠離了溶屍怪蟲的威脅後,葬青衣也不再抱著莎莉,只是一個人默默地走在隊伍的邊緣,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如此反覆,劉振明走在隊伍的中間位置,赤手空拳看著隊伍中心必須保護的賈鞠和莎莉二人,而斷後的事情則交予胡順唐來負責。
    整個隊伍中的人都沒有發現,在經歷了一系列事件後,他們的行動開始逐漸變得默契起來,就連一門心思要殺死開棺人的葬青衣,都暫時將自己的目標忘卻到了腦後,一心想要找到出口。
    手持棺材釘走在最後的胡順唐,卻在想找到竹林出口,接下來又會面臨什麼?抬頭向上看,似乎看到的是天空,還有朵朵白雲飄過,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一個旅遊景點而已,出現這種離奇的地方,萬一有人誤打誤撞走進來,又離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剛想到這裡,隊伍最前方的夜叉王就低聲說了句:「前面有屍骸。」
    胡順唐抬眼看向前方,一叢竹林外,有五具屍骸擺放在那,但從屍骸表面上那些已經斷裂的繩索可以判斷出,這五具屍骸曾經還是活人的時候,是被人強制性綁在這裡的,雖說身體表面的衣物已經完全腐朽,無法分辨,但看著腦袋上綁著的那一塊塊爛布,包括腿部那分兩種顏色的綁腿可以猜測出他們大概就是烏三炮的手下——土匪。
    沿途走來,除了女屍之外,沒有發現過活人留下的痕跡,這還是第一次,也許這是個線索。
    眾人圍攏在屍骸跟前,仔細查看著,夜叉王用匕首挑著屍骸破爛的衣物,看著屍骸破爛的骨頭,胡順唐也蹲在另外一面檢查著,葬青衣則徘徊在四周警戒著,擔心後面的人突然追上來發難。
    有些口乾舌燥的賈鞠掏出一瓶水來大口喝著,又遞給莎莉,莎莉笑笑婉拒了,舉起了自己的瓶子,只是用舌頭舔了一下水,補充下身體必須的水分就行了,這算是她與胡順唐冒險生涯中得出的經驗,水比食物還要寶貴。
    「不知道有沒有外傷,總之他們死的時候骨頭沒有遭受到傷害,週遭也看不到有子彈的痕跡,估計是活活綁在這被困死的。」胡順唐看完屍骸後分析道,又掃視了一眼週遭,「是內訌嗎?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被逮捕的。」夜叉王拿起破爛繩索上面的一塊雕刻有大寫漢字「壹」的竹牌,扔給胡順唐,「民國時期在四川,逮捕犯人過多,就會用繩索綁起來,接著在上面掛上這些竹牌,以表示他們是第幾批被逮捕的,竹牌後面有個民國時期的國徽標誌,雖然畫得很糙,但還是能分辨出來。」
    胡順唐想起來了,賈鞠說過,包氏夫婦曾經告訴他關於烙陰酒事情時,提到過李世坤大開殺戮後,地方政府曾經派出.和部隊圍剿過天台山的土匪,並大獲全勝,但這一點上卻沒有任何歷史資料可以證明,就連天台山曾經駐紮有土匪,也是民間講評書的人口中敘述過,從當地縣志上都沒有提到過。但從這個地方來看,的確是有土匪,而且也派出.部隊圍剿過,奇怪的是,其他人呢?總不至於逮捕了,就把人扔在這裡,然後集體返回吧?
    「有生魂嗎?」胡順唐問夜叉王,想起先前用過的那種方法。
    夜叉王搖頭:「奇怪,沒有,先前在桃林中有生魂,我就感覺到很奇怪,好像是生魂被困死在這個地方,而這些死去的人為什麼生魂沒有停留在這裡?這個地方很奇怪,以前從未聽過,但從我沿途的感受來猜測,我們大概是在一個峽谷內。」
    「峽谷?」一旁的劉振明插嘴道,「怎麼會在峽谷?周圍沒有山呀。」
    「對,如果是峽谷,能清楚地看到左右兩側的山。」賈鞠也極力否定這一點,莎莉和葬青衣則只是在旁邊默默的聽著。
    「反光!」夜叉王還未解釋的時候,胡順唐就抬起雙臂指著兩側道,「白霧可以反光,在特定光源下,白霧的反光會導致兩側與周圍無疑,說簡單點,就是周圍變成了無數面鏡子,不斷地反照著周圍的模樣,同一時間下,光源指導的方向則不會產生反射,人在沒有發現這一點的情況下,就會按照光源指示的方向前進,導致忽略正確方位。」
    「對。」夜叉王點頭,盯著那幾具屍體。胡順唐掏出羅盤來,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在不知道目的地方向的情況下,就算有羅盤也沒有絲毫用處。賈鞠手中的手機更是沒有絲毫用處,沒有信號,GPs毫無反應,更不要說連接什麼狗屁網絡了。
    「你的意思是,試試向左右走,而不是朝著有光亮的前方?」劉振明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形容是否正確,但的確是這樣,他們一直朝著一個方向前進,試圖以這種方式來走出竹林,但無論怎麼走,雖說是在前進,但又像是在原地徘徊。路的兩側都是竹林,誰都沒有想過要走進茂密的竹林去一窺究竟。
    「嗯,差不多是這意思,分開走比較好。」胡順唐看著眾人開始分配,「我、劉振明、莎莉一組,向左邊竹林走,夜叉王、葬青衣和賈鞠向右邊走,有情況就回到這裡來等待另外一組人,發現任何事都不要輕易前往,而是返回告知,因為這裡有屍骸,算是一個標記,不容易迷失方向,怎麼樣?」
    「同意!」夜叉王點頭,其他人相繼點頭,這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半個小時。」胡順唐比劃了一下又補充道,「半個小時,無論有沒有發現其他的事情,兩方都要返回這裡.,以免出現意外,沒有問題就開始吧。」
    胡順唐說完轉身就向左邊竹林中走去,剛轉身就聽到夜叉王在身後說:「你帶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廢物一起,小心點,女人不怕,就怕廢物拖後腿。」
    胡順唐還未說話,劉振明便看著夜叉王淡淡地回應道:「謝謝提醒,我會爭取當一個有用的廢物。」
    「希望吧!」夜叉王冷笑一聲,「你要是拖了半桶水的後腿,我就把你變成竹林的肥料,算是變廢為寶!」
    胡順唐領了莎莉往竹林中走,劉振明遲疑了一下,等夜叉王三人向右側走後,這才急跑了幾步,趕上胡順唐和莎莉,卻一直跟在後方默不作聲,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夜叉王沿途來罵他是「廢物」,加上經歷的這些事情,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就是一個廢物,沒有什麼作用,身手不及夜叉王和胡順唐,就連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孩子葬青衣都比不上,沒有槍,自己就只有挨打的份。
    慢步走在竹林之中,三人前行了不過十米就發現前面一片光亮,十分刺眼,胡順唐揮手讓劉振明和莎莉呆著別動,自己持了棺材釘先前慢慢走去,走進那團刺眼的光團,瞇著眼睛仔細去看,才發現那是一團快要實體質的濃霧,這種情形很罕見,胡順唐曾在一本書中看到,二戰時期有飛行員所駕駛的飛機在空中被擊落後,從機艙內跳傘出來,落在雲層中時曾無中觸碰到像是棉花一樣的雲層,身體雖然能夠穿透下去,卻十分準確地感受到雲層的那種柔弱。
    胡順唐抓了一把那種成塊狀的霧塊,霧塊被他捏在掌心中再一用力,便從指縫中鑽出逐漸消散,再後退一步則能看見大片大片的霧塊組合在一起後,倒影出身後竹林的模樣,只是十分刺眼,從遠處看來依然像是一片竹林,足以迷惑人的雙眼。
    「你們來看。」胡順唐側身招呼莎莉和劉振明上前。
    兩人上前來,學著胡順唐的模樣抓起霧塊,莎莉在看到霧塊在手中有如滑順的絲綢流走時,忍不住感歎了一聲,這好像是在夢中才能經歷的事情一樣。
    「進去看看,劉振明,你抓著我。」胡順唐說著,率先一步就向濃霧中走去,誰知道這一步邁進去,自己的腳尖就撞到了類似牆的東西,前額也同時撞了上去,接著是膝蓋,幾處被撞得生疼,卻因為濃霧的關係看不清楚撞到的是什麼東西。是山嗎?先前推斷看來是正確的,胡順唐揉著膝蓋,小心翼翼將臉湊近濃霧之中想要看清楚撞到的是什麼東西,誰知道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將他嚇得後退了兩三步。
    「我……」胡順唐退向劉振明的身前,盯著自己先前去看的位置,尋思著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是什麼?」劉振明沒有意識到胡順唐是被嚇到了,以為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反彈回來,把胡順唐留在一邊,自己也把臉湊近去看,誰知道看清楚後比胡順唐還要誇張,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叫了一聲,抬手指著那道,「是……是……」
    劉振明半天沒有「是」出來,卻扭頭與胡順唐對視了一眼。兩人相同的反應表示,不是誰看花了眼,而是看到的那東西的確是存在的——兩人都撞到了一張臉!
    對,是人臉,不是牆壁,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的的確確是一張人臉,而且絕對不是雕刻出來的,雖說面如土色,黃土的顏色,卻有皮膚該有的質感,面部五官齊全,雙眼緊閉,表情卻不猙獰。
    看清楚那張臉的時候,兩人都同時嚇了一跳,但仔細一回想,那張臉好像是附體在什麼東西之上,只有頭顱的前半段的面部凸了出來,後半部的腦子陷入了某種東西裡面,也看不到身體,湊近的剎那還能聞到一股類似酒的氣味,那種氣味不像是成品酒,有些刺鼻,帶著類似醋味的酸楚感,讓人有想流淚的感覺。
    站在身後的莎莉,不知道兩人到底怎麼了,都在那發愣,但莎莉沒有如從前那樣貿然前往,而是蹲下來詢問胡順唐怎麼回事,胡順唐把情況說了一遍,相反沒讓莎莉害怕,反而增加了她的興趣,她沒有像胡順唐和劉振明那樣睜大眼睛去濃霧中看,而是探出手去摸……
    「不要!」胡順唐抬手就去扯回莎莉的手腕,但已經晚了,莎莉的手已經摸進了濃霧之中,手剛觸到裡面的那張臉,整只胳膊就抖動了一下,但這種抖動轉瞬即逝,她又平靜了下來,如果胡順唐沒有告訴她,那裡有臉,恐怕她摸索一陣後會嚇得叫出聲來,因為她手部的觸感的的確確感覺到摸到的是一張人臉,有緊閉的雙眼,摸到了鼻子、嘴巴,還有兩側的耳朵,最重要的是——那不是一張臉!而是好幾張臉!
    莎莉摸進去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胡順唐順勢將莎莉的手抽回來,自己將雙手探進濃霧中去摸,而爬起來的劉振明想了一會兒,突然脫下衣服,對著濃霧扇了起來——既然濃霧可以伸手抓住,那麼用風力是不是可以推動開來?
    胡順唐雙手在那摸著,仔細地摸著,和莎莉所說的一樣,的確不止一張臉,而同時劉振明用衣服扇動的風也將塊狀的濃霧給揮散開來,逐漸地塊狀的濃霧開始散開,三人都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一面土黃色的牆壁,有無數張面無表情的人臉從牆壁中凸出來!
    胡順唐的雙手離開牆面,向後退著,莎莉緊緊挨著胡順唐看著那一面駭人的牆壁,劉振明揮動衣服的雙臂也停了下來。
    「我靠,這是什麼東西……」胡順唐後退了三步,看著被驅散開濃霧後方的那面人面牆,再看左右和上方沒有驅散開來的濃霧中應該還隱藏著那堵牆的其他部分,也就是說牆面不止現在看到的那樣小,而是很寬,很高。
    胡順唐脫下衣服來,學著劉振明的模樣,讓莎莉呆在原地不要動,自己和劉振明一左一右,揮動著衣服開始驅散那些濃霧,沿著那牆面向左側走了十多米,也驅散了十多米的濃霧後,依然沒有看到那面牆的盡頭,唯一相同的是,只要驅散開濃霧,就可以看清楚牆面上凸出來的一張張人臉。
    當胡順唐返回莎莉處,劉振明也跑了回來同時沖胡順唐搖頭道:「好像沒有盡頭,就是一面牆,而且牆面有弧度,從我們站著的位置向裡面延伸,感覺上像是一個圓形。」
    「圓形?」胡順唐看著牆面上的臉,目光從一張張臉上面劃過,那些臉是有皮膚質感的,就算再高明的雕刻師也雕刻不出來這樣的東西,如果是屍體呢?多少年過去了也不會腐爛?每一張臉都不相同,臉型不同,五官不一樣,頭型也不一樣,有些是光頭,有些看得出來前部是光頭,這樣應該像是清朝時期梳著辮子的人,而有些則是剃著平頭,還有標準的民國時期的國人髮型。
    「時間到了。」劉振明抬手看表,提醒著胡順唐,同時也提醒自己要做點有用的事情,不要當夜叉王口中的廢物。
    胡順唐盯著前面,慢慢向後退著:「好,回去……回去.,看看他們知道了些什麼。」
    三人轉身疾步向屍骸的方向奔去,趕到那裡的時候,夜叉王、賈鞠和葬青衣三人已經在那等待,夜叉王看了一眼賈鞠手腕的表,盯著氣喘吁吁,還未吃驚完畢的劉振明道:「還好沒有遲到,你們發現了什麼?」
    「臉。」莎莉搶先回答,看了胡順唐一眼,胡順唐默默點頭。
    「嗯。」夜叉王轉身看著賈鞠和葬青衣,「我們也發現了臉,一整面牆,全都是人臉,一張張整齊地排列在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和你先前所說的一樣,是個峽谷嗎?」胡順唐很不明白這一點,「那些人臉,不像是假的,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夜叉王知道胡順唐在問他有沒有感覺到生魂或者鬼魂遊蕩,但他的的確確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看到那一張張人臉的時候,和看到一幅駭人的3D立體畫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能聞到一股子酸醋的氣味。
    賈鞠蹲在屍骸旁邊,喃喃自語著什麼,從回到這裡來,就乾脆一屁股坐了下來,明明開始還有些覺得屍骸噁心,這時候幾乎都要把屍骸當做沙發來用了。葬青衣掏出自己的水瓶,遞給賈鞠,賈鞠卻沒有任何反應,胡順唐看了夜叉王一眼,蹲下來仔細聽著賈鞠的喃喃自語:「原料……酒麴……晾堂……酒母……發酵缸……發酵缸……」
    「發酵缸」三個字賈鞠重複了很多次,說了一會兒又停住,伸手拿了屍骸的小指骨,在地上畫著地形圖一樣的東西,畫了一陣又用手抹去,又重新開始畫,反反覆覆數次之後,扔下屍骸的小指骨罵道:「媽的!想不明白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們根本就沒有到五行坊!」
    沒有到五行坊?這是什麼意思?眾人都很吃驚地看著賈鞠,從進入桃樹林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認為他們來到的就是五行坊,現在賈鞠這樣一說,好像他們還只是向五行坊前進,而距離五行坊有多遠,誰都不知道。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七十章[套圖鬼中缸]
    
    在所有人都沒有留心賈鞠所畫的地形圖時,莎莉卻牢牢記在了腦子裡,背過身子蹲下來,,用賈鞠扔掉的小指骨開始重複著賈鞠畫過的四個地形圖,將五個地形圖分別畫好之後,莎莉在那尋思了一會兒,回憶著在成都防空洞傀儡城怪塔下方,那個裝有貓屍傀儡在棺材中畫出來的那幅圖,一邊回憶一邊畫,完全畫好了之後,開始對應賈鞠的四副圖。
    此時,莎莉還不知道,周圍的人突然保持著安靜,是因為大家都發現了她的行為,圍成一圈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和她一樣在對比著。
    但只有胡順唐,夜叉王和莎莉明白,下面那張最大的圖是什麼,劉振明,賈鞠和葬青衣卻不明白莎莉又怎麼多畫了一張圖出來。
    莎莉對比著四張圖和棺材內那張大圖的區別,慢慢的將一幅幅賈鞠先前畫出來的地形圖給伸手抹去,摸到最後只剩下右下側的那張地圖時,開口自言自語道:「唯一相似的就是這個,但只是一部分,好奇怪丫。」
    「對,好奇怪,這張圖你是從哪兒的來的?」賈鞠忽然在莎莉身後說,莎莉一驚,回頭時才發現眾人都站在她的背後,目光都投向地上還剩下的兩站地圖上。
    胡順唐蹲在莎莉的身邊,用手指上下指著,夜叉王操著雙手立在後方,目光不停在上下兩幅地圖上面跳動,跳動了一會兒,還未下結論時,一側的葬青衣忽然道:「套圖。」
    眾人齊齊的轉頭去看著葬青衣,不明白她所說的「套圖」是什麼意思,本來葬青衣腦子裡語言幾乎已經組織好了,但被眾人這樣一看,突然就語塞,斷斷續續說了些語法錯誤,又完全不連貫的話來/「套圖?」胡順唐從葬青衣的話中得到了啟發,伸手在上面那張地圖上空畫了一個圈道,「賈老爺子先前是憑借沿途走來的記憶,畫出來的地形圖,這一塊是桃林,這一塊是我們身在的竹林,前方應該是你們先前看到有晾堂的地方,而兩側的兩個圓形測試我們都發現的人面牆。我和劉振明沿著人面牆左右而行的時候,發現人面牆是有弧度的,像是圓形,中間或許還包裹著什麼東西。」
    胡順唐說完,深吸一口氣,又伸手指著下面莎莉憑借記憶畫出來的那張大圖道:「這張大圖的乍一看和上面的圖沒有任何關聯,但細看在大圖的中心部位卻和賈老爺子畫出來的圖形有相似的地方,雖然不多,但我推斷下圖中心部分的圖形式準確的,上圖是因為我們迷路的關係,畫出來有偏差,你們覺得呢?」
    胡順唐的推斷已經算是最佳答案了,如果不是葬青衣說出的「套圖」兩個字,恐怕誰也沒有發現其中的玄機所在,此時胡順唐心中開始尋思兩個問題:其一,怪塔下方的棺材內,那個藏有貓屍的傀儡畫出來的這幅地圖,其中就隱藏了關於烙陰酒釀造地的秘密,從這個地方可以推斷出,他們身在的地方絕對不是烏三炮時期修建的,而是早就存在,李世坤或者是其他什麼人知道了這個地方,以這裡風水極佳作為理由,勸說烏三炮在找這附近修建土匪巢穴,就是為了挖出烙陰酒的秘密;其二,套圖中心部位,是這個地方的準確地形圖,那麼外側那張圖又代表了什麼?如果再沒有對比的情況下,這兩幅地圖讓不懂行的人來看,絕對會認為是一篇帶畫的文章,而不可能猜測到那是地圖。
    「莎莉!你能不能憑借記憶把下圖中心的那個圖擴大?只要能畫出來,我們就有了準確的地形圖,這樣一來就不會迷路了,我的羅盤也有了作用。」胡順唐看著莎莉道,心中感歎道如果沒有莎莉這種記憶力嗎,恐怕只能被困死在這裡,可同時又想到莎莉的這種記憶裡是源於胡淼,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呢?
    這次胡淼能回來嗎?胡順唐蹲在那,眼睛雖然看著莎莉的手抓著小指骨在旁邊畫著,心中卻想著的是胡淼的事情,隨即小心翼翼的頭看著莎莉的臉,不,是胡淼的臉,這張臉的主人還沒有回來,自己也有了越看越陌生的感覺。
    許久,莎莉終於將那張地圖給放大開來,賈鞠則在一旁用隨身的紙筆將那地圖給畫了下來,但因為筆記本太小的關係,分成了四頁才畫好,畫好後賈鞠又偷偷想將莎莉大圖外測的地形圖給畫下來,被夜叉王看見一把搶了過去,盯著賈鞠那張尷尬的臉,笑了笑,翻看了一下,只留下了前四頁,將第五頁賈鞠偷偷記下的地形圖給撕了下來。
    胡順唐看了賈鞠一眼,輕輕晃了晃腦袋,莎莉依然蹲在那仔細回憶著,想想是否出現了細微的偏差,在這種地方一旦出現偏差,不僅僅是迷路的問題,還會出現危險,劉振明一個人躲在了一邊,在莎莉畫下地圖的時候,他更發現自己真的如夜叉王所說的一樣是個廢物,莎莉有記憶力,賈鞠懂酒,其他人更不用說 了,拿自己 呢?會什麼?曾達所教的也是皮毛,自己想細心去學,但又沒有那個時間,總是在一個又一個無法學到太多的任務中執行者表面工作。
    「賈老爺子,」夜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