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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西瓜被發現,總是第一個站出來替所有人背黑鍋的傻子。
    。……
    數年前的那個夜裡,劉振明帶著幾個孩子,來到胡順唐家老宅子後方的田地中,盯著那個因為主動承擔偷瓜責任而被訓斥了一下午的胡順唐。
    胡順唐滿臉淚痕,還在抽著鼻子,劉振明把一塊切好的西瓜遞給他,算是一種安慰,就再胡順唐伸出雙手去拿的時候,劉振明又將那塊西瓜藏在了背後,湊近仔細觀察著胡順唐滿臉淚痕的臉,問:「胡順唐!你狗日勒是瓜娃子唆?你扯謊都不會?」你一個人可以偷十幾個西瓜?「(胡順唐!你.是白癡嗎?你撒謊都不會?你一個人可以偷十幾個西瓜嗎?)
    胡順唐沒懂劉振明的意思,只是呆呆的「嗯」了一聲,挪動腳步想要繞到劉振明身後,去拿他藏在那裡的那塊西瓜,絲毫不在意周圍小夥伴們的嘲笑。
    就再胡順唐繞到劉振明背後的時候,劉振明將自己身後的那塊西瓜高高舉起來道:「好!我們這裡有五個西瓜!你試哈能不能一起把它們給抱起來!」
    胡順唐反應過來,眉頭一皺,下午因訓斥而減弱的倔強,又像是快熄滅的篝火被澆上了汽油一樣,一句話不說俯身就將一個西瓜夾在了大腿中間,左右手又吃力的抱起了一個,可是剩下的那兩個西瓜無論他採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再抱起來。
    嘲笑,嘲笑,還是嘲笑……
    胡順唐一次又一次地實驗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每次失敗都會引起一陣哄笑。
    對哄笑聲充耳不聞的胡順唐重複試驗著,誰都知道一個孩子根本沒有辦法一次性拿起五個西瓜,可那股子倔襁依然促使著胡順唐不斷嘗試。捉姦的胡順唐有些疲憊了,周圍看的小夥伴也有些疲憊了,掛在劉振明臉上的那種嘲笑也漸漸消失…
    小夥伴們逐漸散開,各自回家,老宅子後方的那塊田地中就剩下了滿頭大汗,依然在不斷嘗試著抱起五個西瓜的胡順唐,以及蹲在不遠處,呆呆的看著他的劉振明。
    胡順唐額頭滲出的汗水已經花了他的雙眼,他下意識伸手去抹汗,卻遺忘了自己左手抱著的西瓜,在抬手的瞬間西瓜滑落,胡順唐一急,蹲下去要抱起那個西瓜,誰知道腿上夾著的,右手抱著的也全都滾落到了地上,西瓜碰撞著西瓜裂開了,胡順唐也因此摔倒。
    摔倒在田地中的胡順唐了又立即爬起來,喘著氣睜著模糊的雙眼看著地上的五個西瓜,大聲說:「不要笑我!我曉得我笨!但我總有一天要抱起五個西瓜給你們看!」
    蹲在不遠處的劉振明,知道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他蹲在那看著滿臉混雜著泥土和汗水的胡順唐,心想:「這娃咋個就這麼瓜哦?」(這小子怎麼 就這麼白癡呢?)
    如今,在川北的片口鎮上,已經長大了的劉振明,看著那個小時候被所有人都罵作是瓜娃子的胡順唐,突然覺得其實一直很愚蠢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雖然如此,但劉振明還是看著前方消失在接頭的胡順唐,喃喃道:「你娃咋個就這麼瓜哦…」
    
    【第五卷】烙陰酒 第四十二章[麝香屍]
    
    鎮口修理廠門口,賈鞠站在那扇鐵皮門前,從門縫中窺視著修理廠內部的情況,除了裡面最偏一間小屋外,其餘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在他剛想伸手去拍門時,在背後突然出現的夜叉王抓住了他的手腕,隨即低聲對靠牆而站的葬青衣說:「進去看看。」
    葬青衣正欲翻牆,又停了下來,怒視著夜叉王,剛才剎那間她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聽從這個陌生人的指揮。賈鞠沖葬青衣揮揮手,示意她翻牆進去,葬青衣這才甩出長鞭,勾住牆頭上那塊破破爛爛的修理廠廣告牌,借力向上爬去,爬到牆頭鬆開長鞭又跳了進去。
    葬青衣進入修理廠後,夜叉王並未向賈鞠一樣在門縫中看著,而是轉身來到牆面處,將後背靠在上面,又輕輕將後腦貼上去,趕來的胡順唐見夜叉王這個奇怪的動作,忙問:「怎麼回事?」
    「噓!」夜叉王豎起一根指頭,隨即鐵門被打開了,開門的葬青衣沖賈鞠輕輕搖了搖腦袋,表示很安全。夜叉王見狀才回答胡順唐的話:「半桶水,我教你,在藏法中有倚牆而知安危這種說法,探聽動靜也一樣,房屋建築都有地基,如果有打鬥或者大的響動,光是用耳朵聽不一定能確定,但用身體比較敏感的部位貼近牆面一般都會有感覺,這方式如果熟練使用,很管用,至少能預知危險,能保命!」
    說完夜叉王翻身上牆,看著牆頭下的胡順唐又說:「再教你,在未知區域,一隊人馬永遠不要同時出現在對方的眼前。」
    賈鞠和葬青衣徑直向亮著燈的小屋走去,劉振明在門口找了個較暗的角落躲下,而夜叉王和胡順唐則翻牆而入,在暗處跟著站在明處的賈鞠和葬青衣。
    「卡吱」門被推開了,披著外套的一個中年男子端著一盆子水走了出來,剛潑到院子中就看到站在那的賈鞠和葬青衣,先是一驚,藉著燈光看清楚是賈鞠後,喜道:「賈總!我還以為你不來啦!快快快!屋子裡請!」
    賈鞠微笑著向那男子走去,同時說:「任如剛老弟,幾年不見,還是這麼精神,看著修理廠又擴大了不少,應該生意做大了吧?」
    「有什麼大不大的,窮鄉僻壤的地方就這麼回事,來來來,進屋進屋!」任如剛迎了賈鞠進屋,葬青衣走到門口的時候,抬眼就看到屋內床上躺著一個正在慌忙穿衣服的女人,那女人有些矮胖,手中抓著還在往身上套的胸罩比自己的褲頭還大。
    賈鞠趕緊停住,轉身看著外面,也不說話,葬青衣則立即閃身站在門口。
    任如剛見那女子還未穿好衣服,急道:「搞啥子嘛!穿嘛!搞快給老子走!」
    那女子著急穿上衣服,就奔了出去,在暗處看見這一幕的夜叉王和胡順唐都同時抽了抽鼻子,隨即對視了一眼,等那女子走到門口的時候,胡順唐這才低聲道:「有怪味。」
    任如剛看著那女子離開,這才簡單收拾了下床鋪,又將賈鞠迎到桌子前來,趕緊倒茶,看著葬青衣還未進來,但又不知道是誰,試探性地問賈鞠:「賈總,那位是?」
    「我孫女兒,考上大學了,我帶她出來玩玩。」賈鞠說完,又掃了一眼外面問,「我的車呢?還好吧?」
    「好好,沒問題,隨時都可以用。」任如剛聽說是賈鞠的孫女兒,不敢怠慢,來到門口去招呼,卻沒有看到葬青衣的身影,正覺得奇怪,屋內的賈鞠又說話了。
    賈鞠問道:「這個時候能買到飲料和水嗎?我們得連夜走,不想耽誤。」
    「有有有!我開了小超市,就在隔壁!你要多少?我給你拿!」任如剛雖然如此說,卻沒有挪動步子,依然站在門口,看著賈鞠提了提披在肩頭的外套。
    「多少錢?」賈鞠笑問道,又仔細觀察著身處的屋子,屋子有些簡陋,四面都掛著什麼保險公司、配件公司等等所送的宣傳畫和日曆畫之類的東西,在角落上還放著幾個奇怪的罐子,罐子看起來像是做泡菜用的,但壇沿中並沒有放水。(四川泡菜的罈子,周圍壇沿中必須放水,起到變相密封的作用。)
    「不要錢不要錢!」任如剛笑道,還是沒有挪動步子……
    修理廠外,女子一個人順著牆走著,絲毫沒有發現牆頭上站著的葬青衣。葬青衣一直盯著她,就在她要走過拐角的時候,正欲跳下去跟上,卻被突然出現的夜叉王拉住,葬青衣皺眉看著夜叉王,抬手指著女子消失的拐角處道:「古怪。」
    夜叉王聽她這樣一說,笑道:「有潛質。」
    「什麼有潛質?」翻身上牆的胡順唐四下看著,沒有發現女子的蹤影。
    「半桶水,她說感覺到那個女的有古怪,所以我說她有潛質。」夜叉王並未著急去追那個女子,而是乾脆坐在牆頭上。
    「是嗎?」胡順唐看著葬青衣,問,「你怎麼感覺出來的?」
    葬青衣吸了吸鼻子道:「臭!」
    夜叉王聽完這個字,仰頭看著胡順唐道:「看吧,她都能聞出來……行了,小女孩兒,你回去看著你的監護人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半桶水。」
    說完,夜叉王翻身落地,胡順唐也緊跟著落地,兩人快速跟上那個繞過牆角的奇怪女子。因為就在女子邁出那間屋子門口的剎那,夜叉王和胡順唐同時聞到一股子腐爛的臭味,胡順唐那時不知道,這股子腐爛的味道普通人沒有辦法聞到,僅僅只能聞到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形同麝香的氣味。
    那股麝香的氣味是在掩飾她體內散發出來的那股濃烈的腐爛氣味,不僅僅是爛肉味,還夾雜著如同垃圾堆中的氣味,很噁心,她走過門口,引起了葬青衣的注意,刺客從來都是敏銳的,或者可以說是敏感的。臭味和那女子幾乎不抬頭卻健步如飛的行動讓葬青衣感覺到了兩個字——危險。
    同樣的字眼也出現在夜叉王和胡順唐的腦子裡,那氣味就是個訊號。
    兩人貼在牆邊上,向牆後方慢慢摸去,隨即就聽到輕微的嚼爛東西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有人在嚼著塑料紙一樣,「沙沙」聲中還有掰開塑料泡沫的聲音,還有喝水聲。夜叉王蹲下來,咬破自己的手指,向地上滴了鮮血,隨即仔細看著地面,那滴鮮血落到泥土中後卻沒有滲透進去,相反卻是保持了血珠的原狀,最離奇的是竟然在原地滾動著。
    「有同行!」夜叉王和胡順唐幾乎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隨即又很默契地離開牆面,分成左右兩邊向前方那個堆滿了建築廢料的空地走去。空地上擺放著很多碎掉的預制板,預制板露出裡面的鋼筋,還有些破了大洞的水泥管,在這些大型廢料的旁邊全是周圍居民傾倒的生活垃圾,已經到了春夏交際,片口鎮這種地方雖然不算太熱,入夜都涼風習習,但中午依然是烈日當頭,被烈日曬過的垃圾發出陣陣惡臭,差點沒把胡順唐給熏暈過去。
    在距那些聲音的源頭越來越近的過程中,胡順唐聞到的那股爛肉味越來越重,爛肉味、垃圾味加上麝香味,三種氣味融合在一起,讓人聞了都頭暈。胡順唐側臉吸了一口氣,在轉過頭來迎頭向前方俯身走去,走到一個原本是用來處置垃圾的大池子旁,同時也看到了在左側圍過去的夜叉王。
    夜叉王舉起一根手指左右晃動著,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又指了指池子裡面,示意問題就在下面。
    許久,下面都沒有動靜,夜叉王卻突然直起身子來,站在池子邊緣,抓起旁邊的一塊磚頭扔進了池子裡面,磚頭落水濺起水花,落點處泛起一陣波紋,但依然沒有動靜。
    「半桶水,找找有沒有竹竿!」夜叉王說完自己轉身也四下尋找著類似竹竿棍子一樣的東西。
    尋了一陣,兩人找到了兩根不長的木棍,用廢棄的繩子綁在一起,接著夜叉王拿起棍子開始在池子中攪動起來,攪動了一陣後,將棍子遞給胡順唐道:「下面有東西,感覺像是人。」
    人?胡順唐抓著棍子向下稍微用力一捅,果然有比較柔弱的感覺,心裡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同時想起那個女子穿衣服的動作,心中更是泛起了一陣噁心。
    「想辦法撈起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夜叉王轉身去找東西,胡順唐則抬眼看著遠處修理廠的方向,擔心賈鞠和葬青衣、劉振明三人的安全。以異術來說,他雖然不算高明,但夜叉王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可葬青衣是個刺客,對異術方面幾乎是一竅不通,否則當年那些刺客追殺開棺人的時候,也不會全軍覆沒,就看劉振明在古科學部呆了那麼久,是否學習過這方面的東西,也許有幫助。
    不過看那個任如剛,看那副猥瑣的模樣也不像是會異術的人?那個同行會是誰呢?
    修理廠小屋內,賈鞠和任如剛各自坐在桌子的一端,任如剛依然說著那些客氣的話,但卻沒有任何動作,賈鞠則安靜地聽著,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安靜地聽著他所說的話,說話的同時目光投向了在他身後那幅被紅布掛了一半的照片,紅布蓋住了照片上人的模樣,只露出了兩雙腿,從鞋子來看應該是一男一女,都穿著黑色皮鞋,褲腿下方露出白色的襪子來。
    「賈總,你真的打算今天晚上走?」任如剛又準備重複自己先前已經說過的話題,彷彿是在提醒賈鞠什麼。
    賈鞠笑了笑,沒回答,起身來看著他身後用紅布擋著的那張照片,半晌才問:「老任,你是哪年被雙規雙開的?」
    背對著賈鞠的任如剛臉色一變,臉部的肉抖了抖道:「賈總,你幹嘛提這件事?」
    「2008年地震後吧?你挪用救災款被人舉報,是我幫你把窟窿填上,又想辦法讓你免了牢獄之災。嗯,對,是2008年底的事情,我想起來了,多少錢來著?」賈鞠說到這,突然轉身,轉身的瞬間故意拉下了那塊紅布,紅布下露出一張雙人照來,照片上左側坐著任如剛,右側坐著一個婦女,婦女看起來應是很普通的女子,但因為化妝的緣故顯得比之前好看許多,奇怪的是女子面部的表情有些僵硬,臉頰上那兩團紅色加上照片原本像素不高的緣故,顯得很是詭異。
    任如剛沒有意識到紅布被拉了下來,眼珠子在眼眶中左右動著,終於笑容又重新浮現在了臉上:「賈總,你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底,真的,要不是你,我也開不了這個修理廠,多虧你,但我也幫了你不少忙呀,你看你進監獄的時候……」
    賈鞠臉色一沉,一隻手抬起來搭在任如剛的肩頭,低聲問:「誰告訴你我進監獄了?」
    任如剛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想圓回自己的話,趕緊轉身,誰知道一轉身就看到賈鞠拉下了照片上的紅布,臉色瞬時間變得慘白,撲倒在地抓起那塊紅布就往照片上面蓋,可因為雙手劇烈抖動的關係蓋了幾次都沒有把紅布給蓋好,這才想起來照片上面還有一顆釘子,紅布是掛在釘子上面的,立即舉起紅布上面的小窟窿想要套進釘子中。
    賈鞠看著滿臉是汗的任如剛,看著他慌亂到連紅布都掛不進去,甚至將自己的手指頭都弄出了血,足足花了近三分鐘任如剛才掛好了紅布,轉身來看著賈鞠道:「賈總,你誤會了,其實……我……我去給你準備水和吃的!」
    任如剛的表現愈發讓賈鞠覺得奇怪,不僅是他,還有牆面上的那張照片,就在任如剛轉身的剎那,賈鞠故意伸手做出要揭開紅布的模樣,任如剛一下就撲了上去,伸手按住那塊紅布,用力之大,導致那顆釘子都穿透了他的左手手掌!
    賈鞠見釘子穿透了任如剛的手掌,同時再看任如剛那張慘白的臉,不禁後退了兩步,退到了那幾個泡菜罈子處,未想到這個舉動令任如剛更加緊張,將被刺穿還滴著鮮血的左手抽出來,指著賈鞠後方那幾個泡菜罈子,帶著一臉努力擠出來的難看笑容說:「小……小心呀,賈總!」
    
    【第五卷】烙陰酒 第四十三章[畫屍匠]
    
    任如剛向賈鞠伸出自己那滴著鮮血的左手,賈鞠不由得又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退去並不是因為被任如剛那副模樣所嚇到,畢竟賈鞠在優撫監獄中見到的比這還要可怕,二十因為他看到紅布下方那張照片起了詭異的變化。
    任如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左手的鮮血與紅布黏在了一起,在左手從釘子上拿開時,順帶將那紅布帶離到了地上,整張照片又重新顯露出來—照片中右側的女子整張臉開始扭曲變形,五官好像是一團泥巴被揉成了一團!同時規規矩矩放在大腿上的那雙手也逐漸變黑隨後照片的表面也開始起泡。如同有人從相框後方用火在燒炙的照片/賈鞠的目光在照片和任如剛的臉上來回跳轉。也算是知道為何任如剛會如此緊張那張照片。但這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在這三年中任如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導致他變成這副模樣的?換做二十年前,在沒有遇到包氏夫婦前看到眼前這一幕,賈鞠肯定會以為那是民間戲法,但從包氏夫婦口中得知這個世界遠比自己所看到所聽到的還要複雜,烙陰酒和那本關於星相學的書,加上」夢中」李朝年的話,都徹底顛覆了賈鞠的世界觀/此時,賈鞠並沒有過多的害怕,而是在思考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光當/……」賈鞠再次挪動步子的時候撞到了其中一個泡菜罈子,泡菜堂子像旁邊傾斜了一下,任如剛立即撲向賈鞠的腳下要去護住那個泡菜罈子。賈鞠也因為任如剛突如其來的動作跳上了旁邊的床鋪躲避,這一腳踩到床鋪不要緊,任如剛卻更加緊張起來,伸出雙手道:」賈總!賈總!您…下來好嘛??」
    「為什麼?」葬青衣突然出現在門口,問出這三個字/賈鞠見葬青衣來到,又多了幾分信心,也厲聲問道:」老任!為什麼?」
    「不…不…為什麼!您下來?我扶著您!」任如剛伸出自己的手作勢要去攙扶賈鞠,賈鞠順勢踩著床鋪向牆邊退著。
    任如剛見狀急了,大喝道:」賈鞠!給老子下來!快點給老子下來!不然老子弄死你!」
    葬青衣一言不發的走道任如剛身後,抬手抓住任如剛的手臂,向後狠狠一拖,任如剛摔倒在地,正與爬起來,一塊長生牌就扔在了自己眼前,而扔出長生牌的則是先前一直躲在門口的劉振明。
    任如剛盯著長生牌上自己的名字,臉部的肉止不住地抖動著,撐著地面的雙臂在發抖,好半天一把將長生牌死死抱在懷中,坐在地面上挪動著自己的屁股,一直挪動到那張照片下面,喲個沾滿鮮血的左手握著長生牌,指著周圍目視他的賈鞠,葬青衣和劉振明,笑道:」你們死了!你們死定了!等她回來!你們就死定了!嘿嘿…嘿嘿嘿嘿……」
    任如剛說完,把長生牌往懷裡一放,盤腿坐好,左手無名指和小指,接著將長生牌立於手中,右手沾著左手的鮮血在地上畫著,畫好後劉振明皺眉盯著地上畫出的那道血符:」化骨符?」
    「嘿嘿嘿,這叫化骨咒!你們的骨頭都會一一融化掉!死吧!都去死吧」任如剛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卻發現周圍三個人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覺得事情不對又盯著地面上的那道血符。仔細看著,自語道:」畫錯了?」
    劉振明輕歎一口氣蹲下來,看著任如剛道:」這個化骨符是誰教你的?你被騙了知道嗎?知道什麼叫化骨符嗎?這符不是害人的,是民間用來救骨頭魚刺等東西卡在嗓子眼裡之人採用的符。而且絕對不能用血,畫符所用一定要墨和硃砂,以硃砂居多,而畫符最好的載體只有三種,一是桃木板,柏木板,棗木板,單頁石,觀音磚,二是黃紙,布和絹絲,三十人體,你每一樣都錯了,也把符咒理解錯了。」
    劉振明說完站起來,下意識去摸後腰間的手銬,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就換了衣服,就連古科學部平時所帶的裝備也沒有,可還是依然照舊說了句:」你被捕了。」
    這是劉振明一直不想看到的,詹天涯曾今不止一次對他說起過,在民間有很多這樣的人,對某些東西一知半解就開始嘗試,損人不利己,而且教他的這個人也算是留了一手,讓他在東南位立了一塊長生牌,長生牌是雙層的,外面是仙人的牌位,裡面才是任如剛自己的。使用這樣的方式就是為了降低平日某些東西對任如剛本體的侵害,東南方毫無疑問也就是任如剛出生地的方向,房間內所設立的位置也正對應了他出生的時辰,叫他的人很懂這些,可實際上卻在害這個人/劉振明沒有夜叉王和胡順唐,葬青衣那麼靈敏的鼻子,但他有雙耳朵,詹天涯說劉振明唯一有點天賦的就是耳朵,有些東西看不見,聞不到,那麼就聽,四五行走發出的聲音與平常人不一樣,不僅僅是踩著地面的聲音,更多的是死物體內發出來的聲音,就在那個女子從大門口走出去的時候,劉振明明顯聽到那女子體內發出類似水在晃動的聲音。
    詹天涯教會了劉振明聽,而曾達教會了劉振明其他的東西,雖然只是一些表皮,但比那些江湖術士要強太多。
    「他所畫符咒的時間也不對。」夜叉王出現在門口,肩頭上還扛著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具女屍,,胡順唐跟在其身後,兩人渾身都濕淋淋的,發出噁心的垃圾臭味,衣服上還掛著一些塑料碎片。
    叉王將那女屍仍在任如剛的眼前,葬青衣側過身子,擋在站在床鋪上的賈鞠跟前,以免有什麼突發情況發生,賈鞠盯著平躺在地上的那個赤裸的女屍,看著那張臉,又看著照片,對應起來應該屬於同一個人。那是誰?
    「符紙所需靈氣,在道教之中一般都在端午節那天開畫,是畫符,造符水的吉日,民間知道的畫端午驅鬼符就是這個意思。農曆的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和十二月初二都是大忌的日子,所畫符紙不但沒有效果。還會起反作用。」夜叉王蹲下來脫下自己的衣服,露出那滿身的紋身符咒,故意露給任如剛看,」看清楚!這些符咒才是真的,而且那所畫的時間不是子時就是亥時,最好在陽消陰長,陰陽交替的時刻著手,你哪一樣都沒有佔到,說吧,誰教你的?有什麼目的?」
    胡順唐掃了一眼屋內,目光落在那照片上,頓時明白了,同時又覺得任如剛非常可憐,如果自己沒有猜錯,他已經足足做了至少一年的噁心事,卻渾然不知。
    任如剛把長生牌放下,跪在那具女屍跟前,嘴唇微微抖動,面部像是抽筋一樣有節奏的抖動著,伸出手來在距離女屍上方十厘米處做出撫摸狀,又在那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說了許久,突然一睜眼喊道:」起!」
    女屍沒有任何反應,任如剛傻眼了,又趕緊重複著先前的那些動作和話語…
    「老任,你在做什麼?」賈鞠忍不住問,想要下床來,卻被葬青衣攔住,生怕那任如剛還有其他的古怪花樣。
    夜叉王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轉身靠在門口的牆邊冷冷道:」他和一具女屍同塌而眠,卻渾然不知,讓她脫褲子看看他那個地方就明白了,肯定早就…」
    夜叉王說到這,皺起眉頭,連他都深感噁心,用拳頭抵住自己的鼻子前端,連看都不想看任如剛。
    「這個婦女是不是每天入夜後才到你房間來,天亮前又悄悄離開,你不得問她去什麼地方,只知道她每天晚上回來陪你?一開始你受不了她身上的那股味道,覺得臭不可聞,可後來她教你服用了某種東西…」胡順唐的目光在方便掃視著,最終落在了那些泡菜罈子上面。」是那個吧?我如果沒有猜錯,那裡面應該是她自己身上的東西!」
    說到這,胡順唐有點反胃,只是很隱晦的說:」她自己身上的東西」,其實上」罈子裡是裝著那女子的內臟。
    這種古怪的法子,是起源於周朝後的春秋戰國時期,盛行於三國時期。開始的目的是為了讓那些在戰場上市區親人的百姓能在過年時」全家團聚」,但因為做法過於繁瑣,後來逐漸失傳。胡順唐很小的時候就聽鹽爺說過關於這種事的故事,在文革時期還有人享用這種辦法見一面死去的父親,被人告發後最終給扔在河灘上用石頭活活砸死。
    使用這種法子,看似簡單,需要的物件也不多,三尤為重要的是必須得找到合格的」畫屍匠」,所謂畫屍匠,在古時候又稱為畫魂師,這個職業的起源要追溯到相當遙遠,至少要追溯到戰國時期,畫屍匠是從古時斥候部隊中衍生而出。某些有些畫藝的斥候在開戰前,總會查清楚軍中哪些下級軍官家境殷實,在開戰後又牢牢記住那人所站的陣位,戰爭結束後便去查探那人是否戰死,如果戰死在未打掃戰場前便悄然摸進去搜尋那些軍官的屍體藏匿,隨後描繪出兩副畫像,一副軍官生前畫像一副為軍官死後畫像,隨後再以高價賣給其家人,後來這部分精明又具備畫藝的斥候演變成為了民間的畫屍匠。
    需要與親人」團聚」的百姓會找到畫屍匠。只需要交五行米(實際上就是五斗米)就可讓其作畫,前提是親人的屍身並未完全腐爛,至少面部可辨認。畫屍匠在作畫的同時還會招回徘徊在陰間門口的親人部分生魂附加於畫布之上,掛於家中,所掛位置一定要背對西方,正對東方,也有蒙騙」死神」的意思。
    一切就緒後,畫屍匠會用特殊的辦法掏空死屍的內臟,換做污泥,一定要用污泥,最好其中混雜有死者親人五日內丟棄的垃圾,此後將內臟分為五壇浸泡,置於家中角落,而畫屍匠則背著死屍一直向西方走,走出九百步後,放下死屍,用一錢硫磺,八分雄黃,一分牛黃,半分冰片,半分麝香,磨碎成分,混合後混入死屍七竅之中,再找端午子時黑香,點然兩頭放置死屍胸口。畫屍匠隨後離開,等黑香兩頭燃盡,死屍會在入夜後返回親人家中,但只會回到掛有畫像,放有五壇內臟的屋子中,並不會前往其他屋子,更不會滿街亂竄。
    這種法子通常是在除夕前,」復活」的死屍會陪伴其親人度過除夕當夜,初六當夜必須離開,因為在大年初七俗稱叫做」人過年」,也叫做」人勝節」,傳說這一天是女媧造人的日子,所有死物在初七前必須離開。
    再看放置在任如剛跟前的這具女屍,雖說沒有腐爛的跡象,但至少陪伴任如剛的時間超過了一年,因為任如剛見女屍不起,開始口呼」老婆」,賈鞠知道任如剛的妻子早在地震後就已經死去。
    賈鞠從床鋪上下來,下來後,葬青衣轉身就掀開了床鋪上的被子,接著是下方的墊子,隨後就看到床板下方壓著一塊墓碑,墓碑上寫著任如剛和其妻子柳惠的大名,而墓碑上面平鋪著全是已經風乾的雞爪。
    胡順唐走近床鋪,輕歎一口氣:」他現在不死,遲早也要死,教他的那個人是在折磨他,你們仔細看他的雙眼。那麼黑,每天的睡眠時間肯定不超過三個小時,睡於墓碑上方,以雞爪為墊,可咒三代……」
    說完,胡順唐轉身來蹲到女屍的另外一面,看著任如剛問:」誰教你的?你以前又做了什麼?你如果沒有做過什麼讓人痛恨的事情,便不會有人用這種惡毒的法子整你。」
    賈鞠在其身後道:」老任,以前貪污過救災款,我當時為了計劃幫了他一把,幫他墊了救災款,雖然被雙開 (開除黨籍和公職),但沒有進監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振明皺起眉頭。
    劉振明正說著,夜叉王實在不耐煩了,走上前一腳踩在任如剛的肩膀上,將其後背貼緊了牆面,厲聲問:」開口!事情沒那麼簡單!說!是誰!?」
    任如剛呆呆的盯著自己妻子的屍體,哈喇子順著嘴角流淌下去,開始」嘿嘿」的發笑,同時說道:」真的有報應?」
    真的有報應嗎?
    
    
    【第五卷】烙陰酒 第四十四章[麝香肉的報應]
    
    對,有報應。
    任如剛扭頭看著牆角邊那幾個泡菜罈子,哭喪著一張臉,一隻手摳著嗓子眼,想要嘔吐,一陣乾嘔後除了口水外,什麼都沒有吐出來,一把抱住夜叉王的大腿道:「救救我!?那怎麼會是內臟呢?那不是神仙肉嗎?啊?為什麼啊?」
    夜叉王一腳踹開任如剛,又準備抬腳向任如剛的臉,卻被胡順唐抬手握住腳脖子處制止了,夜叉王收回腿,冷冷的看著任如剛。
    仍然應該又朝向劉振明,劉振明後退了一步,他只得又看向賈鞠,雙手在那輕輕揮舞著,不知道想做什麼,開口道:「賈總,賈總,你的朋友個個都是高人,世外高人,求求他們,救救我,我保證以後只做善事,不做壞事!我去自首!我去自首!我告訴他們,重建的時候那些用竹條代替鋼筋所做的預制板,都是我找來的!」
    「X你媽!你狗日的說什麼?」賈鞠瞪大雙眼,走近任如剛,一把將其拽起來抵在牆面上,「新聞上說的你家鄉重建房屋垮塌,被發現預制板裡是竹條的事情,主謀是你?!」
    「我也是被逼的!我被逼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人!我一個人胃口沒有那麼大,對了賈總,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我這裡有好酒!」任如剛掙脫賈鞠的雙手,連滾帶爬來到另外一個牆角處,打開一個箱子,側身站在一邊,給大家展示他的藏品,整整一箱子瀘州老窖。
    任如剛間大家都看著他,彷彿看到了些許的希望,拿起一瓶子1573道:「1573!市價五六百!好酒!還有這個……」
    說完,任如剛又拿起另外一瓶,高舉著,像是舉起一個珍貴的祭品:「老曲!這是老曲!我托人搞到的!1960年瀘州政府將公私合營酒廠合併為瀘州麴酒廠時出的酒!不多了!很珍貴!很好喝的!」
    劉振明慢慢走到任如剛跟前去,拿過酒瓶子握在手中端詳著:「我記得有傳言說,地震後某些災區的鄉鎮幹部喝的是瀘州老窖1573,市價幾百一瓶的酒,但卻有很多受災百姓連修房子的救災款都沒有拿到!在地震棚裡住了很久都得不到解決,今天算是明白了!你們真行呀!山高皇帝遠,還來個名正言順,就不怕生孩子沒屁眼嗎?」
    「生孩子?我生不了!我…我…前列腺有問題!而且,我還做了結紮!我嚴格執行國家的相關政策!真的!相信我!我能改……」任如剛似笑非笑,收起笑容又正色道/「匡~」劉振明拿起酒瓶子狠狠砸在任如剛的腦子上,任如剛慘叫著坐到地上,酒和獻血混在一塊順著兩側流了下來,叫了兩聲又爬向賈鞠苦苦哀求道救救他。
    賈鞠踹開任如剛,雖然沒那麼用力,但依然沒有辦法卸下滿臉厭惡的表情。
    
    滿屋的酒香此時問起來比糞坑還要臭,任如剛帶著滿身的鮮血挨個磕頭求他們饒恕了他。
    胡順唐起身來,抓著他的衣服拽到門口,指著外面說:「給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磕頭吧,看他們肯不肯饒了你!」
    任如剛苦著一張臉道:「但他們已經死了丫?」
    「我可以讓你看到他們,不過你的答應我一個條件,告訴我誰叫你這些事情,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什麼模樣,什麼時候開始的,都說清楚,一個字都不允許漏,也不許撒謊,否則我立刻讓你死!」
    任如剛用滿臉血污的手捂著臉,半晌才:『是個老頭,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是兩年前,就是在賈總囑咐我留車之後的事情,他說我做了太多的錯事,必須讓我和死去的妻子一起贖罪,不能離開這個屋子,不能離開!只要和我妻子在這個屋子內再同寢六年,就可以贖罪了!真的!真的是這樣!我沒有騙你!還說我的妻子已經是神仙了,可以保護我!「賈鞠走到那泡菜罈子前,蹲下來要去打開,卻被走上前的劉振明阻止,劉振明讓大家摀住鼻子,一腳踹開那泡菜罈子,罈子碎開,一股子奇怪的氣味頓時佈滿了屋子,有酒味,麝香味,還有腐爛的氣味…
    劉振明拿起旁邊桌子上面的筷子,撥開罈子碎片,挑起一塊噁心的東西,輕聲道:「是胃,人胃,都是內臟!」
    「那是麝香肉!」夜叉王靠著牆面說,「只有吃了這些肉,他才聞不到他妻子身上那股子怪味,平常人雖然也聞不到,但他是那女子的丈夫,有陰陽關係,能夠察覺。」
    「等等…」賈鞠好像發覺到了什麼。,抽動著鼻子認真的聞著空氣中瀰漫著那股子怪味,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葬青衣,來到碎開的罈子前,「這酒的氣味,怎麼會…那麼像…」「賈鞠「像」了半天,終於扭頭來看著在門口的胡順唐,又道:「像烙陰酒?太醇了!這酒香太醇了!」
    說完,賈鞠快步來到任如剛的跟前,問:「這酒是那個老頭兒給你的?」
    任如剛使勁點頭:「他就給了我一個裝礦泉水的瓶子,說每個罈子裡面都裝一些,但我不能空口喝,喝了就會死,必須要與神仙肉泡在一起才行!你說烙陰酒是什麼?是什麼酒/?好酒吧?」
    胡順唐彷彿明白了,看著賈鞠道:「賈老爺子,你靠著那一半酒方是什麼時候把半成品的烙陰酒釀出來的?」
    賈鞠不語,扭頭看著罈子的碎片發呆,眾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他的身上,半晌,賈鞠才道:「其實拿到酒方我就研究過,做了一點半成品,不過那是在曾達找到我之前的事情了,但我把那半瓶子酒藏得很好呀!」
    曾達!毫無疑問做這件事的人就是曾達!只是他改良了畫屍匠的法子,坐了個屍水池,讓屍體長期回到那間屋子內,最噁心的是他還懲罰性的告訴任如剛,每夜必須和全身裝滿了垃圾的妻子交合,這樣可以贖罪。
    夜叉王和胡順唐在那女屍休養期間是從屍水池中拖出來的,這樣做立即就會破開這個看似複雜的異術。
    除了不清楚曾達的葬青衣和任如剛,其他人想到這個名字就明白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特別是胡順唐,,在優撫監獄中曾達的所作所為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嫉惡如仇,用盡一切殘酷的手段對待這些應該遭受天譴的最惡之人,決不留情。還有那照片,現在仔細看來,不是什麼照片,而是一副手法極佳的畫……
    仔細看清那幅畫後,劉振明倒吸一口冷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曾達的手法,早在鎮魂棺事件中,他在醫院與曾達追查夜叉王時,曾達就展示了這麼一手絕活---現場勾勒和人像速寫!
    警界中,有六個字是資深刑警都知道的---南曾達,北齊風。也就是說在中國的南方研究罪犯的專家最出名的是曾達,在北方則是另外一個叫齊風的警察,兩人的年紀相當,當年都曾經出席過國際刑警論壇,毫不誇張地說兩人在整個亞洲地區都享有一定的威名。
    但這些是關鍵嗎?並不是,關鍵在於李朝年,曾達,賈鞠和詹天涯四個人的佈局。四個人都分別為了不同的目的布下了局,但這些局隨著時間的退役產生了變化,被迫融合在了一起。賈鞠在曾達布下的局外布下了一個三年後逃離監獄的局,卻未曾想到曾達在賈鞠這個三年局之外又布下了另一個局,同時詹天涯也為了找出內鬼布下了另外一個大局,在他的局中,賈鞠只是個意外,曾達雖然被算計,卻留有後招,順利逃脫。
    最重要的是,所有事情的開端都是李朝年,那個遠在千里之外,,身在牢不可破的蜂巢中的一級重犯!
    「我們必須馬上走!不能再留在這了!」胡順唐開始擔心起莎莉的安慰,雖說莎莉是被夜叉王藏起來的,但增大不是普通人,就算莎莉不是曾達憎恨的罪犯,但事已至此,曾達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事都可能做出來,必須馬上找到莎莉保證她的安全。
    賈鞠表示贊同,低頭問跪在那的任如剛:「我的車呢?」
    任如剛彷彿看到了希望,伸手指向外面的車棚道:「在地溝上面放著,鑰匙在車上插著,我每個星期都檢查一遍,隨時都更新GPS系統,還定時跑山路來磨合,很好用的!」
    說完,任如剛又抱著胡順唐的大腿道:「我什麼都說了!我老實交代了!救救我呀!救救我!」
    胡順唐沒有回答,只是將目光投向了任如剛妻子的屍身,任如剛順著胡順唐的目光看過去,錯誤理解了胡順唐的意思,立即跳起來向妻子屍身小跑而去,來到屍身身邊,帶著一臉下賤的笑容,一腳踩在上面,不斷的用力踩著,一直到屍體肚子被踩破,流出一地的污垢和垃圾後,這才又跪下來,看著胡順唐道:「高人!我知道!她很噁心!噁心到你們了!對不起!對不起!救救我呀!」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皺起了眉頭,側目看向一旁,不忍去看這個畜生如此對待自己妻子的屍身。
    賈鞠目光移開的同時對葬青衣說:「青衣,去檢查下車子,沒有問題我們馬上出發。」
    葬青衣默默離開,在經過任如剛身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重重將他一腳踹到牆面上貼著。
    任如剛雖然被踹,但為了保命,依然帶著下賤的笑容道:「踢的好!我該死!我該死!但我要多活幾年!我活下去才能贖罪!我才能為百姓謀福利!對吧!?你們說對吧!?」
    「下輩子吧!你該進監獄了…」劉振明走近任如剛,作勢要去拽他。
    任如剛躲開劉振明的手,連連後退,退到那張照片的下方,怒視劉振明道:「你們是騙子!你們說了要救我的!你們騙了我!」
    「騙子?因為你搞來的竹片預制板而害死的那些人呢?你有沒有每天晚上都聽著那些冤魂在罵你騙子 ?有嗎?」胡順唐冷冷的看著任如剛,「沒有!你的耳朵只有數鈔票的聲音,還有酒瓶碰撞的聲音。」
    夜叉王離開牆壁,來到劉振明身邊,冷笑著對任如剛說:「我這位朋友綽號叫半桶水,半桶水你明白什麼意思吧?他的話你也信?你真是傻的可愛!不,你不傻,你只是個鄉鎮幹部都干貪污那麼多?哇,無比的聰明丫!」
    夜叉王說完,站立好!開始鼓掌!任如剛看著夜叉王臉上那種怪異的笑容,頭皮都炸開了。
    劉振明俯身去抓任如剛,卻被夜叉王猛地一下子握住了手腕,他扭頭看著夜叉王,夜叉王卻笑著說:「別緊張,我只是幫你看著他,你應該找根繩子把他綁起來!」
    劉振明點頭離開去找繩子,剛一轉身,夜叉王就蹲了下來,抬手摸著任如剛的臉,摸了一手的血污,又抓起他被釘子穿透還在流血的左手道:「舔乾淨!這樣不好看!」
    任如剛立即開始舔著自己左手的鮮血,舔了一口剛吐出去,夜叉王抬手抓著他的腦袋笑著說:「自己的血何必呢?嚥下去!」
    「咕嚕……」任如剛嚥下了帶有血的口水,還擠出笑容來。
    「乖!」夜叉王說著猛地一把抱住任如剛,將其腦袋緊緊鎖死在自己的肩頭,隨後在其耳邊說,「我那位半桶水朋友說過,人做錯事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要做壞事,因為錯事可以糾正,壞事不能糾正。你懂嗎?你是幹部,這些道理應該懂!」
    任如剛喉頭卡在夜叉王的肩頭,無法說話也無法點頭嗎,只能發出輕微的「嗯,嗯」聲。
    夜叉王略微抬頭看著牆面上 那張任如剛和妻子的合影,「古語道,持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是你的妻子,瞪大眼睛看好了,你妻子有錯嗎?有錯!他跟著你這個畜生就是犯了大錯!你於公是個畜生,於私是個禽獸!我很贊同那個用這種法子整你的老頭!非常贊同!」
    任如剛的腦袋被鎖在夜叉王的肩頭,夜叉王雙臂的力量導致他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噴出來了。他瞪大的眼球無法移動,只能看著在夜叉王身後自己妻子的屍體,還有屍體上被自己踩破開的肚子,因為窒息的關係,他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可潛意識中求生的慾望導致他還在死死支撐著。
    劉振明解下屋外晾衣服的繩子轉身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知道不對勁,正要上前阻止卻被胡順唐一把抓住,與此同時賈鞠也用自己半個身子擋住了劉振明,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劉振明也清楚他們很贊同夜叉王的做法。
    「夜叉王!他應該接受法律公正的審判!」劉振明口是心非的說,雖然 他很憎恨任如剛這種畜生,但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如此,他卻沒有再挪動身子向屋內移動。
    「劉警官!我記性不好!在監獄裡才記起來自己有很多個名字!其中一個叫查無此人!」夜叉王聽完劉振明的話後,腦袋微微一側,貼緊了任如剛的頭顱,「現在我又想起來另外一個名字,叫法律,字公正!現在這個叫法律公正的人正在審判他!你有異義嗎?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夜叉王說完,雙臂猛地一用力,同時張嘴咬住了任如剛的一隻耳朵。這是任如剛全身都傳來了骨節連續斷裂的「卡擦」聲。
    夜叉王扭斷任如剛的脖子的同時,又勒斷了他的胸骨和後背的脊柱,等任如剛身子一軟,這才鬆開瞪大雙眼已經死去的他,可就在鬆開的剎那間,他又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夜叉王一口撕下來先前咬住任如剛的那只耳朵!
    「呼-----」夜叉王從牙縫中吐出一口氣來,那口氣噴出來的同時也將斷耳上的血珠給吹落到了地上,隨機他小心翼翼地將任如剛的屍體語氣妻子的屍身擺在一起,再將兩人的手十指緊扣在一起,這才抬起頭來,叼著那只血淋淋的耳朵,微笑著對劉振明說:「大團圓結局!」
    劉振明打了個寒顫,盯著兩具屍體,低語道:「瘋子!」
    胡順唐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賈鞠緊跟其後,兩人向車棚走去。夜叉王則跳著舞步,來到劉振明跟前,攤開手,鬆開牙齒咬著的那只耳朵,又抓起劉振明的手,掰開他的五指,將斷耳放在他的掌心中,湊近說:「他的耳朵什麼都聽不見,留下一隻聽聽罵聲就行了,而且罵聲得永遠在他腦子中迴盪,免得在左耳進右耳出!」
    夜叉王說完哼著歌向車棚走去,留下劉振明一個人站在那兩者昏暗燈光的房間門口。他我這那只耳朵,指縫中還在滴落鮮血,目光在屋子內環視了一圈,看著牆面上的照片,牆角中那些裝有麝香肉的泡菜罈子,還有裝有價值不菲白酒的木箱,最終目光停留在那兩具屍體上時,他突然覺得心理很難受,那股子難受僅僅是因為猛然間發現,就算自己身在古科學部,也只是個小人物,被太多的條例約束,想去改變什麼卻又無能為力。
    汽車發動的聲音讓劉振明轉過身來,一輛現代聖達菲從車棚中開出,左後車窗搖開後,胡順唐手臂把著車門拍了拍道:「上車。」
    劉振明遲疑了一下,想將那斷耳給扔進去,想了想還是放入了褲兜中,轉身找了一陣,終於找到一桶修理廠的備用汽油,淋遍了屋子。
    車內的人看著劉振明在那「毀屍滅跡」,一句話都沒說,開車的葬青衣打開旁邊的GPS導航,畫面閃爍了一陣後,導航的畫面變了,變成了一個老頭兒笑吟吟的出現在屏幕中,正在葬青衣發愣時,畫面上的老頭兒說話了:「你好,賈先生!」
    
    【第五卷】烙陰酒 第四十五章[較早前錄影]
    
    劉振明放火燒了屋子,轉身跳上汽車,卻意識到車內氣氛不對,所有人都盯著中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