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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你在什麼地方,但我肯定是有人用我的性命要挾你,還好,你沒有像那個變態殺人狂一樣扔下我不管。『
    胡順唐本目視前方,聽到劉振明這樣一說,猛地一轉頭看著他,抬起手指著對方道:「他不是變態,也不是什麼不可理喻的殺人狂,任何人的變化都是事出有因,你也一樣,你從前的脾氣那麼倔強,雖然服從但懂得懷疑,現在不一樣了,你把詹天涯的命令當作是聖旨,就連指派你的老師曾達變成了叛徒,你也渾然不知,所以,別他媽一味指責別人!「劉振明愣了一下,沒想到胡順唐竟會為了幫夜叉王說話,反而指責自己,良久,終於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道,「好,咱們聊完私事,該聊聊公事了,詹老闆讓我帶話給你,誇獎你們這次的PASS任務完成的灰常完美,雖然在結尾的時候顯得有些慌亂,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你麼做一面錦旗……「
    「任務完成的不錯?」夜叉王還沒有機會告訴他這次所謂的PASS任務只是古科學部的鋤奸肅清行動,所以他一路上都在盤算如何擺脫劉振明,和賈鞠一起查清楚下面的事情。
    劉振明將這次任務的實際目的告訴給了胡順唐,確切的告訴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肖九酒,目的只是為了要查明內鬼和內鬼的目的。胡順唐聽完前面的話後,起身像賈鞠走去,完全不管還蹲在那繼續說著的劉振明。
    劉振明起身就去拽胡順唐,胡順唐輕輕甩開他的手,面朝劉振明注視著他的雙眼,伸出食指使勁捅了捅劉振明的胸口,輕輕搖頭,一語不發。
    兩人對視許久,劉振明終於把目光跳開,開口道:「其實…」
    「看著我!」胡順唐大聲喝到,聲音引得賈鞠立即回聲看向兩人所在的位置。
    劉振明看了一眼胡順唐又把目光移開,胡順唐又厲聲道:「看著我!劉振明!你記得在廁所的時候,我說過什麼話嗎?我說我可以信任你嘛?你說可以! 我錯了 我本就不該相信你,詹天涯把我當猴耍,這就罷了,你還充當助手…你們內部的事情,不要再扯到我們身上來了。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就沒那麼客氣了!「「別生氣!」劉振明盯著一臉怒氣的胡順唐,半響才移回目光道:「順唐,你真的變了。」
    「烏鴉笑豬黑,你也變了,我們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你是軍方的人,我只是個平頭老百姓,身份上就有了差距,你給我滾蛋吧!去找你的詹天涯!「胡順唐說完轉身就走,劉振明又一把拽住他的 胳膊。
    「順唐,我們算是互相幫忙,我們完成了任務,你也幸運的找到了線索,大家扯平了!」劉振明的話在胡順唐聽來顯得是那麼厚顏無恥。
    胡順唐掰開劉振明握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同時道:「劉振明,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和詹王八一樣,永遠都把自身利益擺在最前面,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我得到什麼了?我根本就不想成為什麼開棺人!我能有今天,他也有很大的責任,難道你不知道,詹王八沒告訴你,他在將軍墳裡裝神弄鬼?「
    「胡順唐!你別這麼強行不行?」劉振明看了賈鞠一眼,「其實每個詹老闆都很擔心你們的安危,你們找閻王刀的時候,真以為是運氣好,撞到地鐵隧道施工單位開什麼安全會議嗎?那都是詹老闆一手安排的!「
    胡順唐咬牙道:「一手安排?那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他屬於無利不起早的人,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讓我去做,你現在也一樣…劉振明,我們不再是當年管財鎮上那兩個一個偷西瓜,一個知道幫忙放風不懂世事的孩子了。「胡順唐說完走到賈鞠身邊去,觀察著葬青衣和夜叉王的去向,卻聽到劉振明在身後冷冷的喊道:「胡順唐!你看著我!」
    胡順唐沒搭理他,劉振明操起手中的突擊步槍,開保險上膛一氣呵成,槍口對準胡順唐後腦勺,道:「看著我!」
    胡順唐慢慢回頭,卻發現劉振明眼眶中竟然有眼淚在打滾,皺眉問道:「喲,劉探員,怎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賈鞠不敢插話,但看到劉振明動手,趕緊輕聲道:「有什麼事好好說,別動刀動槍的,不要傷了和氣傷了人!「
    劉振明沒搭理 賈鞠,站在那一動不動,槍口也不壓低,深吸一口氣道:「你以為我想加入古科學部,你以為我想嗎??「
    胡順唐不語,劉振明繼續道:「戶口被註銷,不再有身份證,休假只能待在蜂巢裡,遵守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規定!連出門逛街都不行!「劉振明說道這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努力地吸著鼻子,不讓眼淚湧出來,放低了手中的槍:「我那張所謂的因公殉職通知送到我爸媽手中的時候,我爸媽很吃驚,但我媽卻拿著那張通知對派去的人說『沒關係,我很快就會下去陪我兒子了』,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媽得了胃癌,準備住院治療,但還差很多錢,我爸本來打算和我商量的,但我媽說我還沒結婚,沒有房子,娶媳婦還得花錢…」
    劉振明說道這,臉色又一變,苦笑道:「我去求詹老闆,懇求他,希望他能放我見我媽一面,我跪下了,長這麼大,我就沒有求過別人,除了父母之外沒有給其他人下跪過。但詹老闆不同意,他說在我加入古科學部那天開始,就應該知道自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剩下的僅僅只是一副可以供古科學部驅動的身體。」
    胡順唐看著劉振明,沒有話說,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道:「」劉振明,你爸媽只是鎮上開涼粉鋪的,辛辛苦苦做點小買賣送你讀書,上警校,捨不得吃喝,捨不得買兩件新衣服,難道僅僅是為了給國家培育出一個正義的.嗎?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他媽知道!」留這麼咬牙道,雙眼因為強忍著眼淚而變得通紅,「我向上頭申請,問他們能不能把我的工資轉交給家裡人,上面沒同意,真可笑,我媽得了癌症我不知道,治療癌症得花多少錢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連每個月工資的具體數額都不知道,因為我好想並不需要花錢。但這些都比不上我每天都在經歷的這些冷笑話---一群沒有了身份的人整天都在挖掘這個世界上隱藏的秘密,卻被迫去忽略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視而不見。「「難道是我自願加入的古科學部?不,不是,我不想!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只是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劉振明將手中的突擊步槍扔到胡順唐手中,」我們交換!我寧願回去當小鎮.所長,不,是普通民進!你告訴我能換嗎?能不能換?「胡順唐不發一語。他並不知道在這一系列的事情過程中,也導致劉振明產生了不小的變化,不僅是生理上還有心理上,被詹天涯招募進古科學部之後,完全顛覆了他的世界觀,人生觀,還徹底改變了他和家人的生活。即便如此,詹天涯還是那老一套,不說明,不解釋,他給你的權利去猜測,卻不會給你正確答案,除非你自己找到了真想!
    當初發現鹽爺是真兇對劉振明的打擊很大,到鹽爺死的時候,留著mm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與鹽爺之間的感情,遠遠超過了胡順唐與鹽爺。詹天涯在提出PASS任務的時候,他毫不遲疑就答應了下來,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幕後的內鬼,真想,可沒想到的是內鬼竟然是曾達,自己最崇拜的那個老.。
    詹天涯佈置任務的時候,說明了任務的目的是查內鬼,但又告訴劉振明,目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曾達,胡順唐,夜叉王都不清楚。只是說期望在執行這次任務的同時,能向曾達學更多的東西,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詹天涯早就懷疑內鬼是曾達,只是沒有說破,或許是他需要證據來進一步確定自己的判斷。
    詹天涯這樣做很殘酷,把所有人都蒙在谷裡,關於這一點,劉振明也僅僅是在乘坐上直升飛機後才意識到的。
    眼前的胡順唐在知道任務的真相後,才明白詹天涯安排劉振明一同潛入優撫監獄,並不是因為劉振明進古科學部的時間最短,二十希望他親眼目睹曾達的所作所為,親自收集證據,這樣劉振明才可以沒有絲毫顧忌地下手逮捕自己的老師。
    因為劉振明的一根筋脾氣,如果沒有親眼看到,他死都不會相信內鬼是曾達。但胡順唐卻根本沒想過劉振明假如古科學部之後,會帶來的連鎖反應中竟包含了他母親的死。
    「我不能換,但你也不能換,但我希望你記得,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特殊的必要性存在,這是我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學到的…「胡順唐的語氣軟了下去,」如果咱們要追查根源,去埋怨誰?鹽爺嗎?沒有鹽爺犯下的那些案子,就不會有今天我們的改變?不,不是,根源是在開棺人,如果沒有那群仁米的人,恐怕你還是那個.所長,而我可能依然坐在省城的某個出租屋內,在網上投遞簡歷,為了下一頓吃的而發愁,胡淼也不會…「「你們兩個人可以閉嘴停止煽情了嗎?」一個男聲從旁邊的灌木叢中響起。劉振明下意識舉起突擊步槍,將槍口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胡順唐伸手去壓住他的槍口,扭頭看到夜叉王從湧動的灌木叢中鑽出來,看著劉振明發紅的雙眼,有側目去看胡順唐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胡順唐沒有迴避夜叉王的目光,劉振明卻輕咳一聲看向旁邊,故意將側臉到相反的方向。
    夜叉王看著兩人,伸手指向賈鞠省錢的山下道:「下面有個小木屋,那個葬青衣檢查了一遍,正在返回,我不放心還得去複查一遍,你們先下去吧,看來今天是在這裡過夜了,對吧?」
    最後一句話夜叉王是問賈鞠,賈鞠點頭道:「對,這是我三年前就安排好的藏身地。」
    夜叉王應了一聲又鑽進了灌木叢中消失不見,剛鑽進去葬青衣就閃身盜了眾人的跟前,掃了一眼胡順唐接著攙扶著賈鞠就向小木屋走去,目光並沒有在自己要殺的胡順唐身上多停留一秒。
    胡順唐看著葬青衣的背影,至今還納悶,為什麼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兒,在聽說自己是開棺人後,一門心思要取自己的性命?是因為她與開棺人有仇嗎?
    順著山坡的路慢慢下行,葬青衣不時用小刀輕鬆地將走位帶刺的灌木割去,開出一條路來,下行到路程的一半就能看到隱藏在下方樹林中的一座小木屋。
    從外表來看,小木屋有些年頭了,全木質結構,依樹而建,利用巨大的樹身支撐著木屋的本體,木屋外表百分之六十的地方都被覆蓋上一層綠色的青苔,還有些蔓籐。蔓籐的葉子呈紫色,還開著黃色的小花,爬滿了半間木屋。賈鞠說這裡是藏身地,倒像是他自己的「私家別墅」
    
    【第五卷】烙陰酒第三十五章[最後的刺客]
    
    小屋下方的樹林中,樹林周圍有一片小小的空地,上面掛著各種獵人用的工具。看起來像是故意做出的眼屎,讓不慎闖入的人誤以為這是獵人小屋,門口四處都堆放著批好的木柴。
    四人來到門口,胡順唐卻沒有見到聲稱還要檢查一遍的夜叉王,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莽青衣攙扶著賈鞠站在門口,拿出鑰匙去開門,卻發現夜叉王已經站在了屋內,手中還抓著一個小弩弓在那把玩著,見到葬青衣時,笑道:「蠻精緻的,手工不錯,就不知道殺人怎麼樣?」
    葬青衣看到夜叉王拿著的弩弓,臉色微微有些變化,繼續攙扶著賈鞠進屋,讓那個老頭兒在木屋唯一一把搖椅上坐定後,自己則轉身離開屋子,順手將門給關上。胡順唐和劉振明進屋後,環視著這間不大的屋子,屋子兩側都能看到用來固定屋身 的巨大樹幹,還能看到從木屋縫隙中鑽進來的枝葉。
    兩張小木床放在木屋兩側,屋子中間有個特質的火坑,用來取暖做飯用,屋簷上方掛著乾肉,臘腸等食物。還有幾棵大白菜。
    劉振明四下看著,沒有多餘的凳子椅子,盤腿就坐在了門口的一側,將突擊步槍靠在肩頭,側頭問賈鞠:「賈老爺子,有水嗎?」
    劉振明雙眼發紅,聲音還有些 嘶啞,胡順唐正準備出門給他找水,卻看到坐在搖椅上的賈鞠伸手指著外面道:「青衣在準備飲食,你們稍等一下。」
    「這個葬青衣準備的飲食我們可不敢吃,至少半桶水不能吃。」夜叉王將手中的弩弓拋給胡順唐,「她先行下來就是為了安裝這個小機關。」
    胡順唐看著夜叉王扔來的弩弓。製作的很精良。隨便擺在什麼地方當工藝品都可以,但聽說是機關,也知道八九不離十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只得苦笑著搖搖頭。
    劉振明看了一眼胡順唐手中的弩弓,側頭向門外看著,正巧看到葬青衣提著兩個水桶像叢林中走去,大概是去打水,賈鞠聽聞夜叉王說葬青衣是先行下來安裝機關,也不明白怎麼回事,氣鼓鼓地離開搖椅,衝到門口,對著葬青衣在叢林中隱約可見的背影大聲訓斥起來。
    劉振明看了一眼賈鞠。轉身來靠著木牆閉上雙眼,準備小睡一會。
    夜叉王手拿著從弩弓上取下來的那支短箭,舉起來將尾端放在先前固定奴工的木牆上,那裡原掛著幾張詭異的面具,另外一隻手則上下比劃了一下說:「奴工放置的位置比半桶水你的身高略高兩公分,但弩弓前端卻故意朝下一公分。半桶水你比葬青衣和賈鞠都高出一個頭來,當葬青衣攙扶著賈鞠進屋來,觸動機關的時候,她只需要自己率為低頭,同時按下賈鞠的腦袋,就能避過短箭,而短箭則會直接刺向在身後的半桶水…「夜叉王故意拿著短箭做出短箭在飛行的模樣,慢慢走到胡順唐跟前,隨後將箭頭倒轉,換成手指,指著胡順唐的額頭道:「你要是躲避不及時,眉心就會中箭。」
    說完,夜叉王的手指又指著胡順唐的鼻子道:「要是你下意識蹲下躲避,時間來不及,你沒有那麼快的速度。那麼短箭不是刺中你的口部就是咽喉,如果說你想向門口兩側躲避,也不可能,你自己看看門口。「
    胡順唐不用看,剛才進門時就注意到門口兩側都堆滿了高高的木柴堆。左右躲避不可能,後退的話劉振明又在其身後,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夜叉王及時進屋來把這個機關給取下來,就在剛才進門的剎那,自己就被那短箭刺中了。
    夜叉王又舉起短箭,注視著箭頭道:『箭頭有個小孔,一旦進入人的體內,因為撞擊的關係,小孔裡面的液體就會流入體內,就算刺中的不是致命部位,你也死定了…好像裡面裝的是水銀吧?最容易找到的東西。「
    胡順唐拿過夜叉王手中的短箭,來到門口站在賈鞠身後,冷冷的問:「賈老爺子,這位從人才市場招募來的刺客葬青衣小姐,到底是做什麼的?「劉振明雖然閉眼靠著木牆,卻也在仔細聽著,夜叉王則雙手抓著門框上方開始做引體向上,沒有胡順唐那樣憤怒,反倒是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賈鞠止住了對葬青衣的訓斥,到覺得他那模樣像是做給其他人看的,轉身向屋內走去,重新躺回了搖椅上,順手還從搖椅下方拿出一瓶子酒來,擰開瓶口,聞了聞,臉上立即浮現了一副陶醉的模樣,正要對著瓶口喝的時候,卻被胡順唐一把奪走,高高舉過頭頂,作勢就要砸下去。
    「沒用的,她存在的意義就是要殺了你,你不知道?」賈鞠看著胡順唐,反倒是覺得胡順唐這個反應很奇怪。
    胡順唐皺眉,放低手中的酒瓶,重複了一遍賈鞠的話:「她存在的意義就是要殺了我?」
    「車(ju)部的刺客,你身為開棺人不知道?」賈鞠繼續反問,還是不相信胡順唐真的不知道。
    「車(ju)部的刺客?」胡順唐輕輕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不可能吧,」夜叉王鬆開門框,腳尖墊地,轉身來揉著自己的手臂。「車部的刺客不是在民國時期就滅亡了嗎?聽說可是一個不剩,被殺光了。「胡順唐又轉頭看著夜叉王,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什麼車部,自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賈鞠拿過胡順唐手中的酒瓶,將打開的蓋子小心翼翼放在腳跟前,對著瓶子大喝了兩口,一抹嘴道:「對,就是死光了,最後在四川活著的就只有三個人,呂通鷹,洪振華,還有包利辛,但是他們在追殺開棺人的途中,又被其他人算計,呂通鷹與洪振華當場斃命,就活下來一個包利辛,也就是葬青衣的先人,最後的刺客。「胡順唐向旁邊那樹幹靠去,靜靜地聽賈鞠說,夜叉王則轉身躺在小床上,睜大眼睛盯著小屋的頂端。
    「包利辛單獨去追殺那個逃走的開棺人,追到了卻發現從前本一直在追殺卻聽說死在川北的另外一個開棺人還活著,可惜的是包利辛的刺殺沒有成功。「賈鞠搖晃著酒瓶子,呆呆的看著地面,好像自己親身經歷了那個時代一樣。
    「死在川北的開棺人?」胡順唐腦子裡面立即蹦出了那個人的名字,「穆英傑!!?」
    賈鞠猛地抬頭,很是詫異的看著胡順唐問:「你知道?」
    胡順唐默默的點頭,心中雖然吃驚,但同時也感到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從在崖墓中看見那具所謂的穆英傑骸骨,就感覺到他不可能那麼簡單就死了。因為自己算是個菜鳥,而穆英傑如此身手,算是資深的開棺人竟然死了?連崖墓中心都沒有進去,這可能嗎?明顯不可能!穆英傑把開關人當年帶出來的東西所藏匿的地點,散播出去告訴各種人,各方勢力,不可能為了好玩,一定是藏有其他的什麼秘密,更何況他還有個孿生弟弟穆英豪。
    穆英傑,穆英豪在當年無論是跟政+府,還是跟民間幫會組織都有密切的聯繫,到底想做什麼?
    胡順唐想到這又問,「然後呢?刺殺沒有成功,包利辛也死了?」
    「不」賈鞠搖搖頭「他沒死,活著,那兩個開棺人也沒有為難他,只是與他交談了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後包利辛離開了,放棄了刺殺開棺人的念頭,只因為他知道當時沒有辦法殺得了這兩個開棺人,但 他卻告誡自己的後人,如果遇到開棺人,一定要試著殺了他們。「「等等!」胡順唐抬手道,「你剛才說的是包利辛的原話?如果遇到開棺人,一定要試著殺了他們?試著?為什麼要說試著?而且穆英傑和穆英豪兩人,在那幾個小時內跟包利辛說了什麼?「賈鞠點頭又喝了一口酒:「對,這是原話,青衣的父親告訴我的,那幾個小時內那兩個開關人對包利辛說了什麼,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而包利辛也沒有開口告訴其他人,就連對自己的後人都守口如瓶,只是說這些事情都是天機,就算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的,因為他離開那兩個開關人之後所經歷的事情,都證明那兩個開棺人說的事情是真的。「「包利辛經歷了什麼?」胡順唐又問,這很奇怪,一個目的就是要刺殺開棺人的此車,卻在和開棺人對話了幾個小時後放棄了刺殺的念頭,轉而去證明兩人所說的真實性,證明是真的之後,卻又告誡自己的後代在遇到開棺人的時候,要試著殺了開棺人,而且是用「試著」,而不是「一定「。
    賈鞠突然變得很暴躁:「我不知道!青衣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的烙陰酒的酒方也是開棺人給的!「
    「什麼!?」胡順唐雙眼睜大,「真的是開棺人給的?但曾達說過,烙陰酒的救房市一個叫李朝年的人找出來的!「
    賈鞠腦袋低垂下去,使勁點了點頭:「我是說最早烙陰酒現世,就是開棺人拿出來的,當作酬勞付給了保護他的一個趕屍人,而白骨…「白骨?胡順唐看著賈鞠的表情,還有握著酒瓶微微發抖的雙手,知道賈鞠百分之百認識李超年,否則怎麼可能知道李朝年的綽號?而且如蜂巢中的人一樣不敢叫李朝年的大名,卻是稱呼白骨,算是尊稱。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三十六章[青衣身世]
    
    「卡吱」小屋的大門被推開了,葬青衣渾身是血地站在門口,身上還扛著一頭像鹿一樣的東西,那東西的頸脖處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還在往外湧。
    賈鞠側目看了一眼葬青衣,皺眉道:「麂子的肉不好吃,腥味重,不吃肉不行嗎?」
    經賈鞠這樣一說,胡順唐才想起來那像鹿一樣的東西是麂,鹿科動作,比鹿稍小,在四川和重慶深山中出沒,常是獵人槍下的主要目標,以前吃過,吃的是醃製過的乾肉,在嘴裡長嚼比較香,但腥味較重,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沒有變成乾肉的麂子……
    葬青衣站在門口,麂子頸脖處的鮮血都滴落到旁邊靠木牆的劉振明肩頭,劉振明皺眉,挪動了下身體向右側靠去。
    「沒力氣。」葬青衣沒有面朝賈鞠,而是目視前方,目光有些呆滯,「不吃肉。」
    不吃肉,沒力氣?胡順唐看著葬青衣,說話總是顛倒順序,而且女孩子聲稱自己喜歡吃肉的只是少數,大部分甚至明明喜歡吃肉,但為了「減肥」都號稱是素食主義者,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孩兒聲稱不吃肉沒力氣。
    胡順唐打量著葬青衣,那名字肯定不是她的本名,也許是其他的特殊稱呼,這種稱呼怪,人也怪,乍一看是個女孩兒,越看越覺得沒有女孩兒樣。先前摘下頭盔露出的那一頭短髮,也許是覺得礙事,現在又被她分成左、右、後三部分紮了起來,依然是那身皮夾克,但上面沾滿了麂子的鮮血,普通女孩兒肯定早就驚聲尖叫著跑開。
    「你們吃嗎?其實還是很香的,野味,平日裡就算能吃,也沒有新鮮的。」賈鞠向周圍問道,又晃了晃手中的酒瓶,「這裡還藏了不少好酒,你們可以隨便喝,野味當下酒菜,算不錯了,平安回去,我請你們吃其他的。」
    葬青衣站立在那沒動,像是等著賈鞠的「命令」一樣,胡順唐和劉振明沒有任何反應,腦子裡各自都在想著其他的事情,倒是夜叉王翻身爬起來,坐在床邊,單手抵著下巴看著葬青衣道:「我吃,但不喝酒,喝酒誤事。」
    「隨便。」賈鞠眉頭一皺,又灌了一口酒,好像不喜歡不喝酒的人一樣。
    葬青衣轉身扛著麂子離開了,她離開後,劉振明側頭看著門外,看到葬青衣蹲在空地內,跪在麂子跟前雙手合十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麼,隨即又舉起匕首開始「忙碌」。
    賈鞠起身來走到門口,一隻手搭著門框道:「車部的人就那樣,只吃體型稍大的東西,豬、羊、牛,但不吃雞鴨魚之類的體型稍小的動物,知道為什麼嗎?」
    賈鞠說到這,側目來看胡順唐,但已是醉眼朦朧。
    胡順唐輕輕搖頭道:「不知道。」
    「因為他們認為大型動物,死一個可以餵飽很多人,但小型動物,一隻雞或許還不夠一個胃口大的人吃,殺孽更重。」賈鞠嘿嘿笑道,「聽起來有點假正經的意思,對吧?」
    胡順唐看著葬青衣熟練地剝皮,清理著皮毛下的脂肪,刮去放在旁邊的小桶裡,又開始割脂肪下那一塊塊上好的活動肉,手法很嫻熟,像是天天都在做這些事情一樣,而且永遠都帶著那張冷峻的臉,沒有喜和悲,週遭的任何事情好像都與她沒有關係。
    「我去幫忙。」夜叉王從賈鞠身後走過去,來到葬青衣身邊,也不說話徵求對方的同意,蹲下來開始收拾麂子的另外一半。葬青衣挪開了一個位置,讓給夜叉王,連頭都沒有抬。
    「看吧,除了開棺人之外,她其實對所有人都很友好,還是個孩子,你知道嗎?她沒有上過學,所有的東西都是我教的,就是……就是……」賈鞠說了半天都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出來,乾脆又灌了一口酒,「就是從小就不喜歡說話,我本來想鍛煉她,原意是讓她學會七國語言,結果呢一天也說不出幾個字來,永遠都那麼冷冰冰的,其實人不應該是那樣的,後來吧,我又尋思至少得讓她有辦法和人交流吧?這下好了,她開始練字,哇,什麼字都寫得那麼好,鋼筆、毛筆什麼都好。」
    胡順唐來到賈鞠的身邊,看著院落外在收拾麂子的夜叉王和葬青衣:「你養大她的?又怎麼知道她是車部最後刺客的後代?難道你也是?」
    「哈……」賈鞠這個老頭子仰頭一笑,看著胡順唐道,「你看我這模樣像嗎?不像,我呢,說好聽點就是個買賣人,說不好聽點就是個當街賣酒的。我只能算她表面上的監護人。」
    胡順唐不耐煩道:「賈老爺子,我是問你和她怎麼認識的?」
    「就像個故事一樣,童話故事?還是其他故事?我不知道怎麼定義!」賈鞠轉身回到搖椅躺下,慢慢地前後晃動著,「1993年,那年我46歲,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都發生了什麼事,年初頒布了修正的《稅收徵收管理法》,再後來姓江的當了主席……這些事對我們這些開始做買賣的人來說,好像是金庫的大門開了,但卻只開了一條縫,有實力的就能擠進去,沒實力的就只能在那看著。」
    在那年,賈鞠並不算下海的第一批人,改革開放後他下海經商,從倒賣鋼材入手,又做過廢品回收生意,主要以鋼鐵為主,全國各地的跑。親眼目睹國家的巨大轉變,下海經商者一批又一批,還有無數人帶著自己辛苦積攢下來的錢湧向股市,放眼望去,全國好像都是機會,但徹底改變賈鞠人生的機會也來了,雖然說晚了幾十年。
    在那個很多人還在奔小康,爭當「萬元戶」的年代,賈鞠已經算是有錢人了,確切地說是個低調的有錢人,祖上是釀酒的,大概是遺傳的關係,賈鞠本人也喜歡喝酒,經常喝得醉醺醺的,平時也不怎麼料理家中的事務。因為忙碌生意的緣故,沒有娶妻生子,父母也早就雙亡,家中需要人料理和照顧,他只好打算雇保姆。當時家中能雇保姆的,大部分都屬於高幹,而且雇來的保姆都是鄉下親戚介紹的,要不就是遠親,但賈鞠沒有親戚,或者說他的孤傲已經導致他被大家族掃地出門,要僱用保姆只能去剛「流行」起來的人才市場,當時稱為「職業介紹所」的地方,在那經人介紹認識了葬青衣的父母——包氏夫婦。
    包氏夫婦的名字很怪,男的叫包舉,女的叫包容,聽起來就像是孿生兄妹,包容是嫁給包舉之後改的姓,以前叫什麼,她自己都忘了,這一點說起來很可笑,也許是隱藏著什麼秘密,但這對賈鞠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包容當時已經挺著一個大肚子。也許是出於前幾十年自己沒有做幾件善事的緣故,賈鞠「收留」這對夫婦做了自己的保姆。
    包氏夫婦很勤快,每天早上天沒亮就起床,收拾屋子做飯,將家裡的所有傢俱都擦得閃閃發光,無論什麼時候伸手去摸都沒有一點灰塵。
    「後來青衣出生了。在那之前,包舉一直都在猜測包容肚子裡懷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有時候想到這個問題就會睡不著,因為我睡得也很晚,所以每晚他都陪我喝酒,我喜歡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睛,因為他眼睛裡面好像包含著很多的東西,就像青衣現在的雙眼一樣。」賈鞠停下搖椅,看著胡順唐,不知為何壓低了聲音,「青衣出生後,包舉知道是個女孩兒,高興得很,我還以為他是個重男輕女的人,結果不是,他總是抱著自己的女兒念叨著『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不用像我一樣受苦了』,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一直到青衣滿了3歲後……」
    那個夜晚,賈鞠正準備上床睡覺,門就被敲響了,賈鞠開門,卻發現包舉和包容兩夫婦雙雙跪在門口,包容手中抱著在熟睡的青衣,給賈鞠磕頭,希望賈鞠認了青衣做乾女兒,照顧她到成年。
    賈鞠原本就打算收青衣做乾女兒,便一口答應,誰知道包氏夫婦卻說他們有要緊的事情,要連夜離開前往川北,因為路途遙遠,必須將青衣留在這。賈鞠當然不肯,說孩子還小,不能離開父母,自己又不是血親,他們能相信嗎?包氏夫婦卻說如今世界上能照顧青衣的只有賈鞠一人。賈鞠再次拒絕,也阻止他們的離開,包氏夫婦無奈之下,道出了實情,說遲早這些事情青衣也必須知道,晚說不如早說。
    賈鞠從搖椅上起身,搖搖晃晃走到門口,看著他們將麂子收拾得差不多,葬青衣在沖洗準備調料,而夜叉王則是將門口的柴火劈成小塊,準備著在屋子內生起篝火。
    「那天晚上,我像個傻子一樣聽完了包舉所說的故事,應該說往事吧,關於那些刺客的往事,他們在前幾年間是如何在蜀地內遊蕩,尋找著那些隱姓埋名的開棺人的下落,又是如何一次次刺殺成功,或者一次次刺殺失敗,那些開棺人很聰明,聽說開棺要入族譜,這個規矩定下來的原因就是為了一次次清洗自己的身份,讓追殺者無從查起。」賈鞠又灌了一口酒,腦袋靠著門框閉眼道,「那夜他們走了,可是後來每年包舉都會回來幾次,教青衣一些拳腳功夫,說是拳腳功夫,在我看來全是殺人的法子,還有製作各種各樣巧妙的機關,不知道是遺傳還是其他什麼,青衣對她父親所教的東西,上手很快,相反對我所教的東西沒有絲毫的興趣,只是強制性地記在腦子裡,而且對我永遠都是那麼冷冰冰的,可是呢在生活上卻很細心地照顧我。」
    胡順唐沉默著聽到賈鞠說完了葬青衣的身世,終於開口問:「那烙陰酒的方子呢?」
    賈鞠深吸一口氣,打了個酒嗝將包舉講給他關於包利辛的往事複述了一遍,說完後補充道:「包利辛後來一直在留心注意著那個叫李世坤的動向,後來川軍圍剿了李世坤帶領土匪盤踞的天台山,那戰後李世坤下落不明,土匪窩也被封起來了。包利辛便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便開始了自己的探索,我聽完這個故事,也以為都結束,其實不然,就在青衣15歲那年生日,我收到了一個包裹,裡面放著一本書,是本關於星相學的書,裡面寫滿了註解,其中還夾雜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的就是烙陰酒的方子。」
    包裹?書?紙條?誰給的?胡順唐腦子裡面出現了一連串的疑問,卻沒有開口詢問,等著賈鞠自己說出來,誰知道賈鞠卻說一開始不知道,後來某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一個男人給自己講述關於星相學的一切,說得很直白,很簡單,也告訴他烙陰酒是所有酒的祖先,只要把烙陰酒給做成,富可敵國是自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名留青史。
    賈鞠對富可敵國、名留青史這些絲毫不感興趣,感興趣的僅僅是「夢」中出現的那個人,因為他知道那不是做夢,是在精神恍惚的狀態下與那個人交談。也許是中毒,也許是喝多了酒。
    「你還記得那個人的模樣嗎?」此時在門口收拾柴火的夜叉王起身來到門口,手中還抱著一堆剛劈好的細柴,注視著賈鞠那雙醉眼朦朧的雙眼,「還記得嗎?」
    「嗯……」賈鞠點點頭,「記得,一輩子都忘不掉!」
    「稍等。」夜叉王將所抱的細柴全部放入屋子中間那個火坑內,轉身問賈鞠,「有紙和筆嗎?最好是鉛筆。」
    「除了鉛筆我這裡還真沒有其他的筆。」賈鞠將酒瓶子遞給胡順唐,搖搖晃晃來到一個籐條箱前,打開從裡面掏出一個小本子,還有一支鉛筆遞給夜叉王。夜叉王拿過兩樣東西,坐在床邊開始在本子上面畫起來,畫了一陣後,舉起那個本子走到賈鞠跟前來,湊到他眼前問:「是他嗎?」
    胡順唐看見本子上左側的頁面上畫著一個人的素描頭像,那模樣和臉型看起來十分眼熟,賈鞠只是看了一眼搶過本子,指著那個素描頭像就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你也認識?他是誰?」
    「豈止認識。」夜叉王搖搖頭道,「這裡除了青衣之外,所有人都認識。」
    說完,夜叉王又看了一眼胡順唐,吐出了兩個字:「白骨!」
    意料之中,果然在意料之中,胡順唐倚門而立,盯著外面樹林深處,果然把烙陰酒交給賈鞠的不是別人,就是李朝年!
    
    第三十七章 又是李朝年
    
    曾達說過 這一切都是李朝年在背後「指示」的,至少烙陰酒的方子落在什麼人手中,是李朝年告訴給曾達的,毫無疑問最初將烙陰酒的方子交給賈鞠也是李朝年本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胡順唐看著門外差不多 麂子收拾好的葬青衣,想起了她的父母包氏夫婦,那也是偶然嗎?不可能,絕對不是偶然!這種巧合的幾率太低了,比火星撞地球的幾率還要低。
    賈鞠去職業介紹所經人介紹的包氏夫婦,這個過程中有沒有人會做手腳?李超年當年隻身一人去過水牛壩,下過崖墓,到過零號防空洞下的木偶傀儡城,也就是說他知道所有事情背後的真相,如果他知道,一定會有自己的目的,在過去就計算好現在即將發生的一切,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不,胡順唐猛然想起來了穆英傑和穆英豪兩兄弟,最早計劃的是他們,而李超年也許僅僅是為了讓他們在幾十年前不止的計劃進展得更加順利,在這個過程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現在還被封在鎮魂棺中的狄施闐,已經因牧鬼箱變成殭屍,又被自己砍下頭顱的王安朝,這些人都是被利用後拋棄掉的棋子,而自己這個開棺人在這個過程中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好像缺自己不可,這裡面隱藏著什麼秘密?
    葬青衣將做好的 麂子肉裝在桶裡提了進來,坐在火坑旁邊默默和夜叉王一起將肉串在一起,將 麂子的大腿放在火坑上面慢慢考著,不時伸手去翻轉,夜叉王一直和葬青衣呆在一起,其主要目的也是擔心,她在食物上做手腳謀害胡順唐,此時的胡順唐開始關心為什麼車部的刺客要追殺開棺人,這應該是揭開開棺人秘密的關鍵所在。
    賈鞠坐在搖椅上好像是在回憶過去,帶著微笑盯著葬青衣的背影。劉振明起身來,坐在門口去。不知道是為了境界還是因為思念自己還在病床的老母親。
    「賈老爺子。我想知道車部的刺客為什麼要追殺開棺人?」胡順唐蹲到賈鞠的搖椅前低聲說,他不想讓葬青衣聽到自己與賈鞠的對話,因為這很敏感。
    賈鞠好像根本不覺得這件事會讓葬青衣尷尬一樣,,大聲道:「因為她們要追回當年開棺人帶走的那些東西。」
    「帶走的那些東西?」胡順唐尋思著,毫無疑問說的就是鎮魂棺,牧鬼箱和閻王刀這些東西。這些都是在威秦時期開棺人當時被稱為後殮師從秦地帶離的東西,傳說最早鎮魂棺是用來長生之用的,但後來徐福卻發現鎮魂棺並不能用來長生,擔心被車裂斬殺,只得謊稱去蓬萊仙島,同時開棺人也集體出走。
    等等,這麼說,開棺人當時帶走的不僅僅是鎮魂棺,牧鬼箱和閻王刀,還有其他東西?烙陰酒的酒方也包含在內?
    賈鞠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口,誰知道葬青衣卻默默走過來,奪過賈鞠手中的酒瓶道:「傷身,少喝。」
    葬青衣說完,將那瓶剩下不多的酒全部倒入火坑中,火坑中的火焰立即騰了起來,火焰都燒到了屋子頂端掛著的那些乾肉臘腸。倒光後,葬青衣將酒瓶放在一側,盤腿坐在那繼續翻轉著烤架上面的 麂子腿。
    夜叉王抬眼看著葬青衣冰冷的臉,用刀割了一塊上面的熟了不到三成的腿肉,放入口中大嚼後,嚥下去道:「有時候生食比熟食更香,半桶水,你要不要試試?」
    雖然如此說,但夜叉王卻依然盯著葬青衣,話音剛落,葬青衣也立即割下一塊肉塞入嘴裡,沒有嚼幾下就嚥了下去。夜叉王見狀忍不住笑了出來,雙手向後一撐,用腳往火坑踢進去一塊木柴道:「孩子就是孩子,什麼事都要爭個輸贏。」
    賈鞠看著葬青衣的背影,又側身從旁邊剛才拿出紙筆的箱子裡面拿出一瓶紅酒來,拿到手上像欣賞一個身材相貌極佳的美女一樣,露出滿意的表情,隨即笑容又從臉上小時,因為他沒有開瓶器,只得遞到胡順唐面前,讓他想辦法。
    胡順唐接過酒瓶,低聲道:「賈老爺子,能解開我的疑問嗎?」
    「其實這些事由青衣來告訴你在合適不過,但他不會張口說話,我甚至懷疑她有語言障礙,你相信嗎?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沒去過醫院,小時候的 闌尾手術是他爸做的,離奇吧?」賈鞠看著葬青衣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車部,也要從秦Ⅹ說起,對後殮師和車部來說,那是最好的時代…」
    胡順唐此時插嘴道:「青衣的父親包舉呢?到什麼地方去了?」
    「死了。」賈鞠簡單的說,又側目怒視著胡順唐,「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是車部還是包舉?」
    「都說,先說包舉吧。」胡順唐迫不及待想知道這些事情背後隱藏著的真相。
    「我說過,死了!包舉某天晚上回來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第二天入夜後去找他,第二天入夜後我按照地址前往,卻發現兩夫婦都已經是了,連棺材都給自己準備好了,還挖好了坑,我和青衣兩個人所做的事情僅僅只是把棺材蓋給蓋好,然後填土,土填的很平,連墳堆都沒有,更不要說墓碑了。」賈鞠苦笑道,「刺客的命運吧,我估計這也是包舉當年不想要兒子的原因,因為兒子需要繼承包家,女兒不需要,即便如此他還是把將此刻需要的東西都交給了葬青衣,知道為什麼要給青衣取個小名叫葬青衣嗎?她的大名叫包雪,很俗氣的名字,但葬青衣三個字會跟她一輩子。一直到她和父母一樣進了墳墓。」
    青衣,所指是古代戲劇中對飾演類似丫鬟一類的角色,因為 通常以穿著青色褶子為主,故稱青衣,而青衣這個角色通常只有青年,中年兩個年齡段,沒有老年。用包舉的話來說,刺客是不能老的,可悲的是他們在青年和中年這個階段都在執行著永遠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管是刺客的人數還是他們面對比自己強大的開棺人,故此根本就沒有老年這樣一說。葬青衣三個字的意思,所指的就是埋葬了自己的青年和中年時代,能夠一步進入老年,算是對自己女兒未來的一種祈福。
    賈鞠見胡順唐還沒有幫她打開紅酒瓶的意思。一把就奪了過去,抱在懷中說:「你要聽車部的事情,除非幫我把紅酒給打開,否則免談。」
    這個老頭子還真的是嗜酒如命!無奈,胡順唐只得四下找東西想辦法打開紅酒,未想到葬青衣卻起身來,將那個箱子給打開,將裡面還藏著的幾瓶酒全部拿出來,扔進院子中砸得稀爛,又轉身來到胡順唐面前,盯著他手中的那瓶紅酒道:「打開,死!」
    葬青衣說完又回到火坑變,其中的意思很明確,胡順唐要是打開這瓶紅酒,她就會立即下手弄死他,從先前她的所作所為來看,絕對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胡順唐轉頭看著夜叉王,夜叉王招手示意讓他把紅酒扔過來,胡順唐扔過酒瓶,結果卻在半空中被葬青衣抬手從袖筒中射出來的袖箭刺得粉碎,紅酒流了遍地。
    賈鞠見狀,跳了起來,氣鼓鼓地指著葬青衣道:「這些都是寶貝!你先前毀了我一瓶子酒鬼酒!這種窖藏了二十年的湘泉酒我都只剩下三瓶了!那瓶蘇維濃紅酒是我的摯友從新西蘭麥克雷酒莊弄回來的,給我特製的!只有那麼一瓶!你什麼意思!翅膀長硬了!啊!」
    葬青衣也不回應,只得賈鞠發完火坐會搖椅上才冷冷說了幾個字:「為你好。」
    「為我好!為我好!?當初你爸也那麼說,喝酒有什麼不好!?啊!我的湘泉酒呀!」賈鞠拍著不時抖動的大腿,念叨著,「酒鬼飲湘泉,一醉三千年,醒後再舉杯,酒鬼變酒仙…我的湘泉酒啊!」
    胡順唐知道現在問不出個什麼來了,只得轉身回到火坑前,盯著三面翻轉的麂子腿,葬青衣坐在一旁的一舉一動都被夜叉王給監視著,許久劉振明持槍返回。重新坐在門口靠木牆的位置,盯著火坑邊的三人說道:「在外巡視了一圈。沒有危險,也沒有人追蹤,明天得把直升機給處理了。最好拿東西蓋住,否則軍機巡邏的時候用肉眼就能發現。」
    說道這,劉振明頓了頓,思索了幾秒從裡衣內掏出一個如火柴盒大小的東西,放在手心中,走到胡順唐跟前道:「定位器,帶錄音功能,古科學部交給我的…」
    古科學部交給我的?這句話劉振明故意把詹天涯單個字換成了古科學部。但胡順唐和夜叉王也不是傻子,對視一眼都看著劉振明,不知道他拿出這個東西,又說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劉振明走到火坑前,在眾人注視下將那個東西扔進火堆中,盯著火坑中逐漸融化的定位器,淡淡的說:「可惜我一不小心把這個東西給弄壞了。」
    胡順唐不知道劉振明為何要這樣做,就算他還是以前那個派出所所長,都會嚴格執行上級的命令,而現在他已經加入了古科學部,做這樣的事是重大違規,難道是因為詹天涯不允許他去看臥病在床的老母親的緣故?
    不敢妄自猜測,但這個場景卻使得眾人都很尷尬。夜叉王臉色沉了下來,好在的是劉振明親自將這個東西給毀了,要是被他搜了出來,重則他會把劉振明打成重傷,輕則也是不再讓他隨行。
    「古科學部?」醉眼朦朧的賈鞠現在好像是略微清醒了一些,側頭看著依然穿著一身優撫監獄警衛服裝的劉振明,「古科學部是什麼?」
    
    第三十八章 角抵閣與後殮師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劉振明又轉身靠著牆休息,不再說話,保持著沉默。好像是嘴巴有拉鏈一樣,自己伸手拉上了。不再拉開。
    「回家?」葬青衣起身來,拿起烤好的幾串麂子肉走到賈鞠身邊蹲下遞給他問,「什麼時候?」
    「明天一大早就回去,車呢?已經準備好了吧?」賈鞠閉眼懶洋洋的回答,但話說了一半,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地,眉頭緊鎖,沉聲道:「不過咱們先說好,要是回去發現你把我的酒都扔了,我就立刻找個婚介把你給嫁了!」
    賈鞠的話音剛落,葬青衣將幾串烤肉塞進賈鞠手中,轉身就回到了火坑邊上,再看臉上已經是一片緋紅,也不知道是火坑中篝火的緣故還是她害羞了。胡順唐寧願相信是前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