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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蹤的五個干圌部,軍銜都不低,有三個後來被找到了,但都死了,死法很離奇,我看過報告,知道他們是被會異術的傢伙弄死的,還剩下兩個,一個下落不明,一個是你。」詹天涯走到夜叉王的身後問,「有個絕圌密的計劃叫『涅盤』,也稱為『涅盤行動』,你知道是什麼嗎?我知道一點點,但已經夠了,『涅盤行動』與開棺人有聯圌系!就算是為了半桶水,你還是說了吧!」
    劉振明注意力完全不在眼前的兩人身上,實在呆不住了,拔腿就向樓梯口走去,剛跑過詹天涯身邊,來到夜叉王所站的位置時,詹天涯立即抬槍對準劉振明的雙腳之間就扣動了扳機,子彈打在樓板上揚起一陣灰塵。
    劉振明剎住腳步,雙圌腿下意識分開,盯著下面的那個彈孔,抬起頭來,高聲罵道:「他圌媽圌的!」
    「劉振明!我在棺圌材鎮招募你,其一是因為你知道得太多,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絕對服圌從命令!你可別讓我失望,別像曾達一樣讓我失望!否則,我絕對讓你真正的從這個世界上人間蒸發!連魂都給你燒沒了!」詹天涯對劉振明冷冷地說,但雙眼卻凝視著背對著自己的夜叉王。
    「喂!詹警圌官!人都快死了!你還想逼我回答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沒意義吧?」夜叉王冷冷道,隨即詹天涯的一句話讓夜叉王差點轉身來揍死他。
    「根本就沒有肖九酒這個人,送胡順唐進來僅僅就是為了把內鬼引出來,不過看來你們好像在這個監獄裡有了新的收穫!」詹天涯面部的肌肉抖動了一下,「我答應讓你進來,一方面是為了協助胡順唐,讓事情看起來更真圌實,一方面也是為了想挖出關於『涅盤行動』背後隱藏的秘密,你見過盧洪營了吧?也看見那些所謂的督察組特戰隊員了吧?眼熟嗎?盧洪營可是你親手帶出來的兵!你創的那一套軍體格鬥術,到現在還有不少特種部圌隊在使用,你都忘了?」
    古科學部的內鬼肅圌清任務?夜叉王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著地面道:「我就說嘛,沒那麼簡單,我不斷的告訴半桶水,千萬不要相信你……」
    「可他還是相信了!而且我讓他來執行這個任務,也是出於相信他!不是相信你!」詹天涯昂起頭來,「我也沒有害他,還無意中幫了他一個忙!」
    夜叉王突然轉身,衝向詹天涯,連劉振明都吃了一驚,以為他要對詹天涯動手,誰知道他卻是衝到詹天涯跟前剎住了腳步,張口將詹天涯嘴巴上那半支煙給咬了下來,用舌圌頭一轉,含在了自己的嘴裡沉聲道:「他沒有真的相信你!他不傻!你這個王圌八蛋!」
    夜叉王圌剛說完,隔壁樓的頂樓就響起了槍聲,詹天涯立即看向對面,看到曾達帶著高錦堂和陳金城兩個人,向在那裡看圌守飛機的6名特戰隊員發起了進攻,更離奇的是,只是在短短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內。詹天涯眼睜睜地看著那6個特戰隊員被一一擊倒,衝上飛機的曾達、高錦堂和陳金城,使用手中的槍圌械熟練到如同拿筷子一樣。
    就在曾達三人上了飛機,挾持飛行員啟動直升機準備離開後,詹天涯盯著曾達身後的兩個人,猛然間明白了什麼,握住手圌槍的那隻手都在發圌抖,嘶聲吼道:「都他圌媽給我愣著幹嘛!把那個雜碎給我追回來!通知周圍駐軍,全力追捕,把那架直8給我打下來!」
    詹天涯吼完,也不再管夜叉王,轉身跳上了直升機,接著拿過旁邊一個特戰隊員的95式突擊步圌槍,加上插有彈圌夾的多功能武圌裝帶,一起扔給劉振明,喊道:「去東樓幫那小子解圍!有必要就一路跟著他!」
    劉振明將多功能武圌裝帶跨在肩頭,拿起95式突擊步圌槍,轉身就要走,又聽到詹天涯喊道:「給我好好活著!要是你們誰死了,老圌子就算是追到陰間去,也要再弄死你們一次!」
    詹天涯說完關上艙門,關上的剎那,看了夜叉王一眼,自語道:「你狗圌日的也一樣!」
    直8快速啟動,螺旋槳帶出的氣流將周圍略輕的東西刮得四處飄揚,升空後直升機徑直向曾達逃離的方向追去。
    夜叉王和劉振明拔腿就向樓梯口跑去,跑到門口時,卻看到已經解圌開手銬,摀住手腕傷口,全身衣服被剝掉,打著赤腳的盧洪營出現在那。
    夜叉王停了下來,劉振明卻沒有停下,只是看了盧洪營一眼,就飛奔下了樓。
    夜叉王和盧洪營四目相交,就在盧洪營準備開口的時候,夜叉王一把抓圌住他道:「閉嘴!老圌子說過,你他圌媽認錯人了!」
    劉振明奔下樓,以極快的速度奔向東樓,廣圌場內的犯人雖然已經被規規矩矩集中在了廣圌場中心,但看到鐵圌絲圌網外拿著突擊步圌槍飛奔的劉振明,依然豎圌起中指,齊聲喝著倒彩。周圍持槍的警衛趕緊朝天鳴槍警告,讓他們安靜一些,可目光也都落在了飛奔的劉振明身上。
    暴圌動應該被鎮圌壓下去了,為什麼東樓上方還有槍聲傳來?這是所有廣圌場周圍警衛腦子中唯一的疑問。
    西樓樓頂,夜叉王用急救包簡單幫盧洪營包紮完畢了傷口,一隻手放在他的腦袋上使勁揉了揉,道:「學什麼不好,非要學那些白圌癡自虐,你是個軍人,不是個娘們!就算暫時被困,也得忍氣吞聲,等解脫了,揍死困住你的那個王圌八蛋!」
    說完,夜叉王去看盧洪營手腕上的那塊表,誰知盧洪營抬手就是一拳擊過去,卻被夜叉王張圌開手掌緊緊圌握住,冷笑道:「學得蠻快!不過還是不管用!」
    夜叉王甩開盧洪營的手,轉身就走,盧洪營猛地起身來,舉起手腕道:「這塊表本來是當年我要送給你的禮物!轉業回地方的禮物!但是你悄悄走了!你知道嗎?我在表後面刻了四個字,知道是哪四個嗎!?」
    夜叉王沒有理他,繼續向樓下奔去,樓梯間迴盪著盧洪營嘶啞的吼叫圌聲:「愛兵如子!」
    夜叉王衝下樓,走到底層推開那扇大門時,耳旁依然迴盪著盧洪營的那四個字「愛兵如子」,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用手指頭掏了下耳朵:「愛兵如子……都他圌媽說了,你認錯人了!」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三十一章[機艙內的長鞭]
    
    東樓樓頂,胡順唐和賈鞠兩人將大門給死死頂圌住,賈鞠一直焦急著,直升機接應的時間快到了,萬一錯過了這次就沒有下次了,而且還得賠一大筆錢,因為單單是買直升機,就花了幾百萬,還不算雇駕駛員、三年來佈置一切計劃的錢。最重要的是烙陰酒這個可以載入史冊的離奇物件,可以稱為酒中祖先的東西就要徹底消失在他手上了。
    「你到底是不是開棺人?」賈鞠蹲在牆角邊,抱著霰圌彈槍,既擔心警衛衝進來,又擔心時間不夠用,「我可聽說開棺人一抬手就可以打死一大片!」
    「一抬手?一大片?」胡順唐慢慢扭頭看著他,嘴角一扯道,「老大圌爺,實話告訴你,我比那更厲害,我吃過惡魔果實,擁有超級賽亞人的變身能力,會多重影分身,還有寫輪眼,可惜的是在有空氣的環境下我沒有辦法施展!懂——了——嗎?」
    賈鞠聽得雲裡霧裡,又開始嘮叨著可能會來不及,一輩子就要被困死在這裡之類的話。
    寫輪眼?還雞眼呢!對,上屍眼!胡順唐想起自己掌心中的上屍眼來,伸出手來摸著掌心,尋思是不是用一次這個東西,把外面的警衛給制圌服了,可想到這眼前就浮現出自己高舉手掌衝出去,立即就被一顆子彈貫穿掌心,接著被亂槍打死的場景,想想還是算了,到時候要是上屍眼讓自己再迷失,恐怕這裡就真的血流成河了。
    此時,劉振明持槍衝了上來,看到蹲在牆下面的胡順唐和賈鞠,沖胡順唐點點頭道:「你們等一下,交給我來處理!」
    「喂……」胡順唐正要起身阻止他的時候,劉振明抬腳踹開門就衝了出去。
    劉振明手持95式突擊步圌槍對天鳴槍後喊道:「停火!停火!誤會!他們不是犯人!給我停火!」
    劉振明的話好像起到了作用,樓層上的警衛沒有再射擊,況且手中槍圌支的子彈也用得差不多了,火力較幾分鐘前減弱了不少,可槍口依然沒有放低,都齊齊地對準了站在那的劉振明。
    「誤會你圌媽!昨天的事全都是誤會嗎!?」警衛211從沙包後方鑽出來,一晃眼竟看到沙包下方那支56式輕機圌槍,俯身就提了起來,上膛瞄準劉振明。
    「我圌干圌你大圌爺!」劉振明見警衛211提起輕機圌槍的瞬間,轉身就向樓梯間內撲了進去,剛撲進去就聽到一陣槍響,接著一排子彈打在門框上面。劉振明翻身爬起來,看著門框上的彈孔,此時蹲在那的胡順唐和賈鞠再看了門框後,又轉頭看著他,好像在說:這下你傻×了吧?
    劉振明俯身走到牆邊,拿著槍蹲在胡順唐的身邊,又伸手將門給關好,半響才說:「怎麼辦?」
    「其實解決他們不困難,但畢竟他們是無辜的。」胡順唐分別看了一眼劉振明和賈鞠道,「這樣,他們子彈也不多了,等他們耗盡彈圌藥?」
    賈鞠一聽急了:「等他們打光子彈?等到那時候,這裡都被拆遷修別墅了!」
    劉振明身子前傾,雙手撐著地面,側頭看著賈鞠道:「老大圌爺,那您說怎麼辦?」
    胡順唐正欲給劉振明解釋一下他們上樓來的主要目的時,夜叉王狂奔上樓,卻在樓梯拐角處停下,抬頭看著在牆面下灰頭土臉,分別拿著突擊步圌槍、沖圌鋒圌槍、霰圌彈槍,表情無比迷惑的三個男人,目光又跳轉到緊緊關閉,上面滿是彈孔的大門,低聲問:「你們在幹嘛?」
    賈鞠本來就在氣頭上,捏緊手中的霰圌彈槍道:「等外面的警衛把子彈打光!」
    「哦!等外面的警衛把子彈打光?」夜叉王緩慢地點了點頭,又猛地抬起頭指著三人罵道,「你們是白圌癡嗎!?手中拿著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吃飯的餐具!?」
    「都他圌媽不是男人!」夜叉王罵完,衝到門口,一腳踹開大門衝了出去,胡順唐三人起身剛準備阻止,又看到夜叉王撲了回來,灰頭土臉的撲倒在地上,門框上又被掃過了數排子彈,外面還傳來警衛的罵聲。
    夜叉王趴在地上看著牆面下那三個保持著正欲起身的姿勢,半蹲著滿臉疑惑表情的三人,一句話不說,默默起身來蹲到劉振明身邊去。
    四人保持著沉默,夜叉王抬手將門給關好,咳嗽了一聲道:「我要說明一下,只是因為半桶水說不能殺人,否則的話我早就解決完這群警衛了。」
    劉振明點頭表示贊同:「我以前是.民圌警,通常對這類群圌體圌事圌件都是以說服教育為主。」
    「嗯,時間差不多了。」胡順唐也咳嗽一聲問,「剛才誰想出來要耗光他們彈圌藥這種無比白圌癡的計劃?」
    話音剛落,左右三隻手同時指著胡順唐。
    賈鞠身子前傾,看著身體右側那三個孔武有力,手持冷熱兵器,最右邊那兩個就在昨天還二對幾十,保持完勝記錄。
    賈鞠吞了口唾沫道:「我他圌媽肯定被騙了……」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賈鞠聽見螺旋槳的聲音眼前一亮,跳起來道:「來了!」
    「好了,時間到!」夜叉王起身從腰間掏出最後兩個閃光彈,分別握在手上,留下一個,給劉振明一個道:「我先扔,扔完10秒後你再扔,我和半桶水在10秒內盡量多解決幾個,10秒後我叫你,你再出來,一定要看準了,兩顆閃光彈足可以亮瞎外面那幾個混圌蛋的狗眼了。」
    夜叉王說完,胡順唐正要說話,夜叉王便不耐煩地看著他說:「半桶水祖圌宗!我知道了,不殺人,你都說他圌媽一萬遍了!」
    胡順唐搖頭道:「我的意思是,讓賈鞠跟緊劉振明,萬一接應他的人不認識我們,調頭跑了怎麼辦?」
    「有道理。」夜叉王向賈鞠挑了下眉毛,「老頭兒!要是你請的人半途掉鏈子,我們只能拉你一起困死在這!」
    賈鞠深呼吸一口氣道:「好!放心好了!」
    夜叉王靠近門口,用食指扣緊了閃光彈安全環,反手扔了出去,等閃光彈爆開後外面的人發出陣陣慘叫聲,夜叉王俯身就衝了出去,第一個解決掉手持輕機圌槍的警衛。緊跟其後,負責左側的胡順唐剛一仰頭就看見從東樓右側峽谷下方緩緩升起的一架民用直升機,直升機的螺旋槳帶出的氣浪讓前方幾個警衛俯身躲避,但也不忘記抬起手中的步圌槍向樓梯口圌射擊。
    夜叉王以最快的速度擊暈了3個人,胡順唐也解決了2個,隨即各自找了地方躲藏起來,夜叉王靠著沙包堆砌起來的簡易工事,對樓梯口喊道:「扔!」
    劉振明從樓梯口衝出來,抬手就準備將閃光彈給扔向遠方,誰知道剛舉起手臂,一個在簡易工事後方的警衛胡亂開了一槍,那顆子彈剛好擦過劉振明的手臂,讓他掛了彩。
    劉振明手臂一軟,閃光彈脫手徑直向夜叉王的方向飛去。
    夜叉王眼疾手快,以倒掛金鉤的姿勢抬腿將閃光彈踢飛開來,但因為在工事後,沒有看清剩下幾名警衛的確切位置,閃光彈被踢飛後偏離了方向,向峽谷的方向飛去。
    胡順唐看著急速飛向樓外的閃光彈,暗叫「糟了」,又看到以為計劃成功就衝出來向直升機揮舞雙手的賈鞠。
    「趴下!」胡順唐縱身就向賈鞠撲過去,將其撲倒在地。就在他縱身一躍時,已盤旋到他們頭頂的直升機駕駛艙內飛出一根長鞭,長鞭像條長蛇一樣捲住了偏離方向的閃光彈,纏緊後又藉著慣性向後方一扯,調轉方向來到剩下那幾名警衛的頭頂。
    「蹦……!」閃光彈飛到幾名警衛頭頂後就炸開,刺眼的光線向四周刺去。下方的幾名警衛扔掉手中的步圌槍捂眼慘叫起來。夜叉王從沙包後滑過,衝刺後縱身躍過前方的工事,分開兩腿,踢暈後方的兩名警衛,落地挑起地上的步圌槍,又擊暈剩下的最後一人。完事後,夜叉王抬頭,看見那條垂落在旁邊還在搖晃的長鞭正緩緩被直升機駕駛艙中的人收了回去。
    胡順唐攙扶起賈鞠,劉振明捂著手臂的傷口,三個人慢慢向直升機下方走去,此時直升機上端的繩梯已經扔了下來。夜叉王正欲幫賈鞠上繩梯的時候,胡順唐卻按住了賈鞠的肩膀道:「你最後上!」
    胡順唐說完給夜叉王遞了個眼色,夜叉王會意,第一個爬上繩梯。胡順唐只是擔心接應賈鞠的人耍心眼,一旦賈鞠上了直升機,他就會立即升空離開,到時候大家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夜叉王上去後,緊接著是胡順唐,其次是劉振明,最後才是一直站在繩梯旁邊死死拽住連手都不敢鬆的賈鞠。
    4人爬上直升機,才發現直升機加上駕駛員才只有4人座。夜叉王上去後,擔心有變,搶先坐進了駕駛艙,坐在駕駛員身邊,機艙後方擠著胡順唐、劉振明和賈鞠三個人,賈鞠因為是最後爬上去的,無奈只得坐在兩人的大圌腿上,感覺十分別捏。
    夜叉王凝視著身邊的駕駛員,想看看這個駕駛員到底是誰?有什麼來頭?一套長鞭竟耍得如此出神入化,身在直升機這種狹窄的空間內都能自如控制。
    賈鞠卡在後方,弓著身子,大聲對前方的駕駛員喊道:「我以為你不來了!」
    直升機駕駛員一直目視前方,讓直升機盤旋在半空,因為戴著頭盔,在近距離也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只能看見駕駛員穿著收腰款的皮夾克,那條長鞭捲成一團放在身體的左側,下圌身穿著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腳踏著高幫長靴。
    駕駛員並不回答賈鞠的話,也沒有要離開監獄樓頂的意思。機艙內其他四人都深感奇怪,最讓胡順唐奇怪的是換作其他時候,夜叉王早就一腳將直升機駕駛員踹飛下去,可他卻平靜地看著駕駛員。
    如果胡順唐先前看到長鞭刺出,拉扯回閃光彈的那一幕,恐怕他也會如夜叉王一樣平靜。
    「怎麼還不走?」賈鞠又一次衝著駕駛員大喊。
    駕駛員微微側頭,舉起雙手沖賈鞠做了一個戴上耳罩用通話器說話的手勢,在他雙手鬆開操縱桿的瞬間,直升機的機身猛地向旁邊偏離了一下,慣性使得後方的三人向旁邊齊倒。
    直升機又恢復了平衡後,賈鞠抓起耳罩來戴上,對著通話器大罵道:「你瘋了!?你想幹嘛!?」
    賈鞠剛吼完,耳機裡就傳來直升機駕駛員冰冷無比的聲音:「超了3個。」
    駕駛員的意思很簡單,原來說好了只接賈鞠一個人,但現在變成了四個,和說好的不一樣,所以不肯走,必須讓胡順唐等3人離開。
    機艙內噪音很大,胡順唐和劉振明無法聽清駕駛員在說什麼,前方的夜叉王則是從駕駛員的口型中讀出了他所說的四個字,隨即冷冷一笑,扭頭去看賈鞠,同時向胡順唐遞了個眼神,讓其提高警惕。
    「他們是我的恩圌人!而且還有一個人對我很重要!」賈鞠抓著耳罩下方的通話器說,「趕緊走!」
    夜叉王讀了賈鞠的口型,比較滿意他的回答,又側頭看著駕駛員,想看看他怎麼回應。
    駕駛員目視前方依然重複那四個字:「超了3個!」
    賈鞠一下就火了,伸手就要去抓駕駛員,被胡順唐攔住,賈鞠雙手揮舞道:「多了三個就多了三個!這又不是民航的飛機,不允許超員,再說這飛機是爺花幾百萬買的,你只是我雇來的人,我也不差你錢,趕緊走!」
    賈鞠的聲音很大,胡順唐和劉振明隱隱約約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在前方的夜叉王。夜叉王也不動怒,卻好像有些欣賞這個駕駛員,饒有興趣地側頭看著,臉上帶著些許的微笑。
    直升機駕駛員對賈鞠的威脅毫不在意,只是猛地鬆開了抓著操縱桿的雙手,慢慢舉了起來,就在他鬆開的剎那,直升機開始在半空中旋轉起來,開始速度還較為緩慢,因為偏離方向,旋轉向峽谷方向時,氣流的關係導致直升機開始急速旋轉,機身劇烈的抖動,還在氣流中上下波動。
    機艙內,賈鞠的黃膽水都差點給搖吐了出來,雙手死死拉著兩側的安全環。心想著九死一生逃出這麼個鬼地方,要是死於墜機那就是人生中最冷的笑話了。
    胡順唐和劉振明一隻手抓圌住自己腰間的安全扣,另外一隻手同時去抓穩了賈鞠的身體,擔心機身的搖晃導致這個老頭受傷。可前方駕駛艙內的夜叉王卻保持著先前的姿勢,絲毫不見慌亂,依然直視著直升機駕駛員。
    「好啦好啦!你到底想怎樣?總之除了他們3個人不能下去之外,其他的條件我都答應了!而且我要告訴你,這裡的3個人都不是普通人,你不要四處結仇,這還有一個開棺人呢!」賈鞠對著通話器大聲喊道,臉色被嚇得蒼白,雖說胡順唐和劉振明拽著他,但他的雙手還牢牢地抓死了兩側的安全環。
    「……這還有一個開棺人呢!」
    賈鞠的話音剛落,駕駛員猛地放下雙手,抓穩了操縱桿,讓飛機保持平衡,同時腦袋向後一望,目光一一從胡順唐、劉振明和夜叉王三人掃過,隨即才吐出了一個字:「好!」
    這個字出口後,駕駛員將直升機操縱桿向下一壓,直升機徑直向峽谷內飛去……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三十二章[詭異的駕駛員]
    
    直升機在峽谷中飛行,春季峽谷中的氣流相對平穩,由於是順江而下,直升機又幾乎是貼著江面上十米的高度飛行,依然不時有竄來的氣流讓直升機產生微微的震動。
    胡順唐一直看著機艙外,看著兩側已經逐漸變綠的植被從外面飛過,還有爬在岩石上端那些因為直升機發出的巨大轟鳴聲而四下逃竄的山羊。山羊遠處那個提著小木棍盯著直升機一臉迷茫的牧羊人,等直升機飛過了這才舉起棍圌子來在那揮舞著。
    劉振明沒有看窗外,則是一直注意著機艙內的情況,這架民用的羅賓遜R44直升機也不算罕見,許多地方警方近年也購圌買了這類的直升機用於執行搜圌查、搜救任務。實際上他更關心的是,胡順唐和夜叉王本應該算是「仇人」的兩個人,為何會變得如此的默契,當然他根本不知道在尋找「牧鬼箱」和「閻圌王刃」的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駕駛員一路上保持著絕對的安靜,永遠目視前方,也不摘下實際上駕駛這類民用直升機根本就不用戴的頭盔。相反先前一直平靜且還有些欣賞這個駕駛員的夜叉王倒是提高了百分之兩百的警惕性,因為就在賈鞠說出「開棺人」那句話後,這個駕駛員猛地回頭掃過眾人的那一圈,夜叉王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絲毫不掩飾的殺氣。
    這股殺氣是偶然嗎?賈鞠好像知道開棺人是什麼,而且那話中的意思也表明了開棺人對自己很重要,這一切僅僅只是偶然,因為詹天涯讓他們尋找的「肖九酒」根本就不存在,換言之賈鞠當時自稱自己是肖九酒,僅僅是出於需要他們的幫助,離開監獄。
    現在情況變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胡順唐這小子這次算是主動惹了一身的麻煩,不僅僅是詹天涯,內鬼曾達,還有現在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釀酒師,以及釀酒師雇來的這個身手不凡的直升機駕駛員……
    夜叉王看那駕駛員緊緊捏著操縱桿,總感覺他會操縱直升機去撞山。
    機艙後,飛行了一段時間,賈鞠也算是感覺到了安全,雖說之前還不時看向後方,擔心監獄方面會通知軍方來追捕,殊不知現在詹天涯他們則在全力追捕逃跑的曾達三人,完全顧不上他們,而且這架直升機在峽谷下方飛行,避過了周圍雷達站的掃瞄。
    賈鞠示意後方的劉振明和胡順唐兩人戴上耳圌機,隨後說:「這玩意兒不錯吧?這可是我花了四百多萬從美國買回來的!進口貨!」
    「現在警圌察也用這個。」劉振明在一旁補充道。
    賈鞠見劉振明也知道這個直升機,王婆賣瓜似的向其豎圌起了大拇指。劉振明看著他道:「全國有這種型號的直升機也沒多少,你從監獄裡逃走,這麼多人目睹了這個直升機,就不怕有人順著這條線索把你給抓了嗎?」
    「不可能!」賈鞠擺手笑道,「資料都是曾達給我偽圌造的,觀霧山優撫監獄中壓根兒就沒有賈鞠這個人!」
    「怎麼?名字都是假的!?」劉振明好像話中有話,下意識看了身邊的胡順唐一眼。
    「不,名字是真的。」賈鞠搖頭道,「但資料真的是假的。」
    「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劉振明看著扭頭來看自己的賈鞠,「我查過監獄中的資料,你的那些入圌獄證明都是真的,有各類照片和證據。」
    賈鞠臉色一變,沒有想到過曾達還留了這麼一手,但隨即臉色又恢復了,笑道:「沒關係,我是加拿大國籍,我辦完手上的事情,就想辦法去加拿大,到時候他們就拿我沒辦法了。」
    劉振明無奈地搖頭,告訴賈鞠:「走私、販毒、涉嫌殺圌人,這些算不算重罪?就算你跑回沒有引渡條例的加拿大,在那之前沒有人想辦法給你洗清罪名,曾達要想把你弄回來,只需將事情捅給媒體,政圌府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把你弄回來再調圌查清楚,賴龘昌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不可能!」賈鞠雖然如此說,但雙手還是更加拽緊了兩側的拉環,顯得緊張,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下半輩子就真的在監獄中度過了,這三年中,若不是心中抱著要研究出烙陰酒秘密的信念,恐怕他真的已經變成了瘋圌子。
    胡順唐倒是對賈鞠為何這麼富有有極大的興趣,總之不大可能是烙陰酒的關係,如果是這樣,這傢伙也許早年就靠著那東西發了大財,也不用被曾達弄進監獄中來潛心研究。
    「賈老圌爺圌子,你是做什麼買賣的?」胡順唐身圌子前傾問道,但雙眼卻故意盯著機艙外,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
    夜叉王沒有戴耳罩,卻一直看著幾個人的口型,知道他們具體在說什麼。胡順唐的問題也是他所關心的,這麼有錢的人身邊沒有幾個保圌鏢的確很不可思議,竟然被曾達那麼輕圌松就監圌禁在了觀霧山優撫監獄中。
    「酒!」賈鞠道,伸出手做出抓著並不存在的酒杯姿圌勢,左右晃了晃道,「最早是做蒸餾酒,也就是白酒的買賣,後來開始做紅酒,因為紅酒的利潤最大,蒸餾酒要想提高利潤,按照傳統的辦法利潤是很低的,除非採取乙醇勾兌,現在市面上的酒,極少數是沒有勾兌的,就連那些名酒也不例外,誰也不會嫌賺得多。」
    酒的買賣?這點似乎應該是眾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誰也想不到一個做酒買賣的人,竟然這麼有錢,四百萬的直升機揮手就從美國買來,這個疑問剛從大家腦子中冒出來,賈鞠好像知道了他們在想什麼,解釋道:「我雖然家裡面幾代都是釀酒師,但做的都僅僅是代圌理買賣,自己釀酒來賣,風險太大,而且我很節省的,若不是三年圌前策劃的逃獄計劃,我才不可能買這架直升機呢。」
    說完,賈鞠又對著通話器問駕駛員:「喂,離預定地點還有多遠?」
    駕駛員回答了三個字:「半小時。」
    「半小時?是半小時到達預定地點,還是給你半小時的思考時間!?」賈鞠皺著眉頭,足以看出他已經對這個駕駛員很不耐煩了。
    駕駛員不回話,只是目視前方。夜叉王看著駕駛員,又衝機艙後方的胡順唐笑了笑。
    胡順唐伸手摘下自己的耳罩,連同賈鞠的耳罩也摘了下來問:「你從哪兒找來的人?」
    賈鞠沒有聽清楚,搖頭表示聽不清,此時劉振明掏出一個小本子來遞給胡順唐,胡順唐在本子上寫下了自己要問的話,也示意賈鞠寫在上面。賈鞠看完了上面那一行字,飛快地圌下筆寫道——人才市場!
    人才市場?胡順唐和劉振明看了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騙鬼呢?能在人才市場找一個直升機駕駛員?但從賈鞠面無表情盯著前方的臉孔,胡順唐分析也許是因為在這個地方說話不太方便,於是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等有機會了再問。
    胡順唐也知道夜叉王一路上都盯著那個駕駛員,一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直升機終於飛離了峽谷,拉高後向深山中飛去,飛入深山後又急速降了下去,沿著深山中一條小河流飛行,胡順唐從機上目測,機身距離下方那條小河流不過是幾米的距離,螺旋槳帶出來的氣流將兩側樹木的枝葉刮得漫天都是。
    直升機開始向下降落,竟向河流中衝了過去,胡順唐見狀一把抓圌住了賈鞠,卻聽到劉振明在身後道:「別擔心,R44可以降在水面上。」
    直升機平穩落在水面上,好在是所停的河水不是很湍急,穩穩停下來直升機只是慢慢向旁邊漂流了一下,駕駛員打開門跳出去,用繩索將直升機固定在旁邊的一顆大樹上。胡順唐看到那顆樹上已經有捆綁過的痕跡,看起來這駕駛員應該是為了這次的計劃在這個地方做過幾次演練。
    眾人離開直升機,夜叉王卻直接跳進了水中,跳下去後又浮起來,抹去臉上的水漬對胡順唐喊道:「半桶水,下來洗洗晦氣!」
    夜叉王這句話沒有把胡順唐叫下來,倒是賈鞠轉身就扎進了水中,游了一陣,鑽入水中又冒起來,腦袋衝出圌水面的剎那,發聲大叫道:「老圌子自圌由了!終於自圌由了!」
    賈鞠的叫圌聲,吸引住了除駕駛員之外所有人的目光。胡順唐靠在樹幹上,帶著笑意看著水中的兩人。賈鞠站在水中,脫掉自己那一身衣服,用圌力甩向水的下游,舉起雙手說:「我這裡有一半!」
    說完,又指著夜叉王圌道:「你那裡也有一半,只要合併在一起,再找到五圌行坊,我們所做的事情足以改變歷圌史了!」
    五圌行坊?胡順唐愣住了,那是什麼意思?
    「賈老圌爺圌子,五圌行坊是什麼?」胡順唐看著賈鞠問。
    賈鞠只是笑,一句話也不回答,躺在水面上,順著水流向下游淌去,閉著雙眼呼吸著自圌由的空氣。夜叉王站在水中,盯著他,向劉振明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去盯著賈鞠,保護他。
    劉振明會意,順著河岸旁邊向下遊走去,邊走邊脫圌去監獄圌警衛的衣服,走過一直站在那冷眼旁觀的駕駛員身邊時,禮貌性點了點頭,可駕駛員沒有絲毫反應,只是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雙手也是揣在皮夾克兩側的衣兜中。
    當河岸邊上只剩下胡順唐、夜叉王和駕駛員三人後。胡順唐走到離駕駛員幾米外的地方,帶著笑意問:「天氣升溫了,一直戴著頭盔不難受嗎?」
    駕駛員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慢慢後退了一步,靠近身後那顆並不粗圌大的樹,張口冷冷問道:「開棺人,誰是?」
    駕駛員說話很奇怪,從一開始夜叉王就發現了,話不多,但每次都只是說重點,而且說話常常用錯語法,顛倒其中詞語和字的順序,可此時突然開口來問兩人誰是開棺人,雖說夜叉王並不覺得意外,倒讓胡順唐有些納悶。
    胡順唐正要回答駕駛員的話,夜叉王就突然舉手笑道:「我是!」
    說話的同時,夜叉王向胡順唐挑圌動了下眉毛,轉身爬上水岸來,手中提著賈鞠脫圌下來的那件囚衣,擰著衣服裡的水又問:「我們誰是開棺人與你有什麼關係?」
    「殺錯人……」駕駛員突然張嘴吐出這三個字,隨後像條蛇一樣貼著樹幹繞進了後方的灌木叢中,接著才聽到從那裡又傳來兩個字,「麻煩!」
    殺錯人麻煩!?胡順唐聽清楚後面兩個字,立即向後方急退了幾步,盯著已經紋絲不動的灌木叢中,完全不知道駕駛員的去向。
    夜叉王沒有挪動步子,抓著手中擰緊成條的衣服,豎圌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慢慢抬起手來,在手舉著與自己肩頭並行的時候,突然喊道:「半桶水,下水!」
    胡順唐聞聲,一個後翻跳入水中,剛翻身跳下去水中濺起水花的同時,水面上就飛過三支短箭,短箭擦著水面而過,掠過後還在水面帶起了一道水痕,最後刺入河流對岸的一顆小樹上,直接將小樹給刺透,足以看出力道極足,是下了殺手。
    夜叉王俯身就向射圌出短箭來的地方衝去,快衝到的時候突然剎住腳步,將手中擰成條的衣服向旁邊的灌木叢中擊去,喝道:「出來!」
    「啪……」灌木叢上端的枝葉被夜叉王手中的衣服掃落大片,卻沒有任何反應產生,好像那個神秘的駕駛員並不在裡面。
    就在此時,在水下的胡順唐慢慢冒出頭來,目視著四周。劉振明也和賈鞠從下游沿著河岸走上來,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胡順唐與夜叉王兩人逗樂,夜叉王將其推進了水中。
    「洗洗吧!除除晦氣!」賈鞠笑道,邊向前走邊看向四周,發現少了一個人又問,「那個誰呢?」
    劉振明看著夜叉王手中擰成條的衣服,又看著旁邊灌木叢中被掃平了一面,立即明白了,側身將賈鞠擋在身後,抬起手中的95式步圌槍。
    賈鞠被劉振明的動作嚇了一跳,忙問:「你幹什麼?」
    劉振明沒有回答賈鞠的話,因為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夜叉王不會沒理由那麼做,倒是夜叉王簡單地回答了賈鞠的問題:「沒什麼,只是鬧鬼了!」
    「啪……」地一聲響,夜叉王猛地一轉頭,劉振明也立即將槍口調轉向那聲巨響發出來的方向,只看見從另外一處灌木叢中飛出來一根長鞭,而長鞭的目標則是在水中只冒出個腦袋的胡順唐!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三十三章[刺客葬青衣]
    
    長鞭向胡順唐極快地襲去,不遠處的夜叉王轉身將自己手中擰成條的衣服向長鞭擊打而去,試圖想將長鞭阻攔在半途之中。
    胡順唐見無法迴避,從水中抬起雙手去抓那長鞭,纏在手上總比纏在自己脖子上要好,就在夜叉王手中的衣服纏住長鞭,長鞭又同時緊緊纏繞住胡順唐雙手的時候,夜叉王手中捏著的衣服一角向旁邊一扯,竟將長鞭另外一頭輕鬆扯到自己跟前。
    持槍的劉振明立即奔向扯出長鞭握把處的灌木叢,槍口掃過那裡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糟了!中計!」夜叉王轉頭就向胡順唐喊道,「半桶水!跳上來!把鞭子給解開!」
    胡順唐雙手被鞭子緊緊纏住,手腕上早被勒出一圈紅印,如火燒一般疼痛,聽夜叉王這樣一說,迎頭就向河岸邊爬去,就在他邊解開鞭子邊爬向河岸邊的時候,那個詭異的駕駛員從河岸旁邊的一顆大樹上躍下,駕駛員的身影在太陽的照射下從河岸邊劃過,胡順唐一隻手剛抓到河岸邊的一塊石頭,隨即便看到那黑色的身影慢慢延伸了過來,心知頭頂有人,趕緊抬頭想看清楚對方的攻擊,誰知道抬頭的瞬間就知道又中計!
    逆光!
    胡順唐抬眼的剎那間,的的確確看到那詭異的駕駛員,但駕駛員從樹上跳下的過程中,見胡順唐抬頭,腳跟一抵後方的樹幹,立即離開,向河岸對面躍去,這一離開,恰好將身體原本擋住的太陽直射光線刺向胡順唐的雙眼……
    夜叉王抬頭的剎那,也正好遭遇駕駛員離開了樹幹,讓出了身後刺眼的陽光,雖說他沒有如胡順唐一樣下意識側頭緊閉雙眼,但睜大想要看清楚的雙眼竟然模糊了幾秒的時間,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就足以丟掉一個人的性命。
    「半桶水!別動!」夜叉王吼道,同時拔出匕龘首直接刺向胡順唐的身後。
    匕龘首脫手後,逕直向站在河岸邊上,身子露出一半的胡順唐身後刺去。胡順唐僵硬未動,直視著匕龘首向自己飛來,距離自己的左耳只有幾毫米的地方擦過。
    在匕龘首擦過耳朵的瞬間,胡順唐知道再不能原地呆著不動,向前一撲,再埋頭翻滾過身子,立即起身與夜叉王背靠背站著,再看向剛才水中的地方,明顯看到那有兩道波紋,換言之自己先前站在水中的時候,在身後還有一個人,若不是夜叉王的匕龘首逼退了身後的那人,恐怕自己早已命喪黃泉。
    「駕駛員?」胡順唐雙手空空,現在無比懷念自己的棺材釘。
    夜叉王用肩頭貼近胡順唐,冷冷道:「對,駕駛員!」
    劉振明持槍向目瞪口呆的賈鞠方向靠去,槍口在瞄準周圍灌木叢的時候,眼睛不時掃過地面,此時的日光在他的後方,如果有人從頭頂襲過去,應該可以看到身影從地面劃過。
    「怎麼回事!?青衣!你是不是瘋了!」賈鞠原地轉了一圈,向周圍扯著嗓子喊道。
    沒有人回應,胡順唐看了賈鞠方向一眼皺眉道:「青衣?這人是什麼來路?攻擊的路子這麼奇怪!」
    「不清楚!」夜叉王不敢掉以輕心,先前那一氣呵成的三步連續攻擊,第一步完全是虛招,目的有兩個,其一吸引夜叉王的注意力,將他手中那件衣服擊向長鞭,一擊過去肯定會纏繞住長鞭,其二胡順唐會下意識伸手去擋,纏住雙手就失去了一部分進攻和防禦能力,就算纏不住雙手,纏住脖子效果更好。第一步完成的同時,那人已經上了樹頂,從樹上下來,也很清楚胡順唐和夜叉王會發現地面上倒出的影子,看到影子的人第一反應就是抬頭去看,在抬頭的瞬間,他便離開下滑的位置,讓開身體,當下來的瞬間擋住的太陽光直刺下方兩人的眼睛,便能為他製造出幾秒鐘的時間,而這短短的幾秒就足夠他殺掉胡順唐了!
    夜叉王也不傻,知道那人不可能直接掉入水中,而是趁他們雙眼發花的時候,落入灌木,再順著河岸邊上滑入水中,從水底潛入胡順唐身後再做攻擊,於是只得將匕龘首擦著胡順唐耳邊刺去。
    胡順唐也許不知道,自己反應過來向前一撲再一翻轉剛好救了自己,因為那人雖說為躲避匕龘首潛入水中,但已經準備好了第四步攻擊。
    「青衣!你在幹嘛!?」賈鞠撥開劉振明,大步走向胡順唐和夜叉王跟前,向四下望去,大聲喊道,「葬青衣!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他們是我的朋友!出來!」
    葬青衣?這個名字倒是稀罕,應該算是別號之類的,不算是正兒八經的名字。胡順唐用手指抹去從額頭劃下來的水滴,冷笑道:「賈老爺子,你能從人才市場找來這樣的人?真有你的!」
    胡順唐話音剛落,河岸水面邊上就冒出一個人,那人翻身從水中爬出來,伸手將短髮一抓,擰乾上面的水,又將外面的皮夾克脫下去,脫下皮夾克同時起身,冷冷地看著站在那的四人,吐出四個字:「開棺人!死!」
    胡順唐和夜叉王看著從水面冒出來的那人,從衣服穿著上來看,的的確確是那個駕駛員沒錯,但摘下頭盔後露出的那張臉,讓兩人大吃一驚——是個女人!
    不,確切地說是個女孩兒!從那張稚嫩的臉來看,絕對不超過二十歲!
    「葬青衣!」賈鞠大步走過去,用手指捅著葬青衣的額頭,「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發什麼瘋!你到底想幹嘛?今天有沒有練字靜心?是不是又犯病了?看看你都帶了什麼東西!」
    賈鞠將葬青衣的皮夾克扔到一邊,拉扯著在裡面纏在裡衣外側的那個改裝過的斜跨槍套,上面佈滿密密麻麻的東西,說不上名字,但每一件東西都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銀白色的光芒。
    葬青衣站在那未動,面色冷峻,活像一尊雕像,麥色的皮膚加上那雙好像是隨時都在努力瞪著的雙眼,雙眼中那棕灰色的雙瞳好像是在跳動,跳動著要變大一口吞噬掉不遠處的夜叉王和胡順唐兩人。
    賈鞠依然在那喋喋不休地罵著,將葬青衣裡面套著的那改裝過的槍套解下來,扔到地上,叉著腰繼續在那訓斥。劉振明將槍口朝下走到胡順唐和夜叉王身邊來,低聲道:「竟然是個女的!」
    胡順唐盯著葬青衣的雙眼,而夜叉王則看著賈鞠剝落下葬青衣的那些奇怪的裝備,嘴角忽然上揚吐出兩個字:「刺客!」
    這兩個字讓葬青衣微微動容,隨即俯身來撿起被賈鞠扔到一旁的裝備,頭也不回地向樹林深處走去。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可那口氣剛鬆下來,一道寒光就從樹林中刺了出來,胡順唐和夜叉王同時向兩側一閃,避過那道寒光,再看旁邊的那顆樹上,一顆長釘沒入了樹幹之中,那力道就像是用鐵錘釘進去的一樣。
    胡順唐皺眉看著樹林中,夜叉王倒是看著那顆釘子露出了笑容道:「好樣的,不放過任何機會,有種!」
    「葬青衣!你是要反了是不是!站住!給我站住!」賈鞠向樹林中跑去,邊跑邊訓斥著。
    劉振明關了突擊步龘槍的保險,慢慢走過來,看著葬青衣和賈鞠離開的方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問道:「喂,怎麼回事?」
    「我差點被人弄死,你還問我?」胡順唐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精神剛放鬆,就出了這種事。」
    「半桶水!這就是教訓,要是換個環境,咱們兩人都活不了,看清楚了吧?打架也是要動腦子的,這孩子有點意思,我們剛下機神經剛放鬆就動手了,說不定她在飛行的過程中就已經計劃好了直升機一降落就動手,殺人四部曲呀!」夜叉王盯著樹林深處,拍了拍胡順唐的肩頭,「絕不手軟,這是優點,不過這孩子還會腹語術,有意思。」
    腹語術?對,在直升機上,確切的說在她沒有摘下頭盔時,說話都是男聲,而且十分簡短,到底是什麼來路?胡順唐問夜叉王:「你說她是刺客?什麼意思?」
    「世界上只有一種人會對自己的目標鍥而不捨,那就是刺客,這種人不為金錢,目的比殺手還要單純,也是最可悲的人。」夜叉王說到這,臉色沉了下去,簡單收拾了一下,邁腳向樹林中走去。
    劉振明盯著夜叉王的背影,側目問胡順唐:「你們倆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泯你大爺!」胡順唐罵了一句,「走吧!」
    劉振明將突擊步龘槍扛在肩頭:「連說話的語氣都越來越像了,變態能傳染?」
    五人走在樹林之中,葬青衣和賈鞠走在最前,一路上賈鞠都在喋喋不休地教訓葬青衣,但葬青衣一句話都不說,即便如此,葬青衣還是一路攙扶著賈鞠,不時讓賈鞠停下,自己走到前方用鞭子掃開一條道。夜叉王跟在兩人身後幾米開外的地方,一個人走著,若有所思。
    走在最後的胡順唐和劉振明兩人邊走邊留心著周圍的環境,原本以為是向山外走,沒想到越走越偏遠。胡順唐雖然手中沒有了羅盤,可按照太陽照射的方向,依稀還是能辨別出他們是在向南邊走,一路上從峽谷坐直升機前來,也不知道具體地點,按照曾達早先所說的監獄位置,那麼距離周圍的武都鎮應該不遠,恰好是在九黃環線的周圍。
    行了一陣,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前方的賈鞠和葬青衣停了下來,兩人蹲下後,葬青衣閃身入了灌木叢中,接著夜叉王也緊隨其後鑽了進去。胡順唐追上去,劉振明卻一把拉住他,蹲下低語道:「謝謝。」
    胡順唐不明白劉振明在「謝」什麼,轉頭看著他問:「幹嘛要說謝謝?」
    劉振明騰出一隻手按住胡順唐的肩膀道:「那天我在廣場內,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經被打死了。」
    
    【第五卷】烙陰酒第三十四章[邊緣人]
    
    胡順唐看著劉振明,突然笑了:「原來你知道?我還以為你真那麼傻。差點被犯人打死還傻不拉幾的繼續在廣場內行走。「
    劉振明苦笑著:「我能怎麼樣?那個時候我只能裝什麼都不知道,埋頭繼續裝作在造東西,如果我表示懷疑不進廣場,他們就只會起疑心,認為我知道了什麼,那個時候我才真的死定了!「「劉振明,你變了很多。」胡順唐看了一眼前方的賈鞠道,「若要是從前,你的倔脾氣肯定會不依不饒地找某人問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你卻忍了,考慮比以前細緻了,眼光也長遠了,不錯,跟著詹天涯學了不少吧?「
    劉振明聽完胡順唐最後一句「跟著詹天涯學了不少吧?」倔脾氣又上來了,冷冷的回應道:『你跟著那個變態殺人狂也學了不少,比以前心更狠了,也學會冷靜了,當時雖然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