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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會準時在下午十三圌點到達那個位置,接著我們就乘坐直升機離開,不過在我計劃之外,還有件事必須得做。」賈鞠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兩人,抓起夜叉王手中的那把剪刀高高拋起,又重重摔在地上,「你們必須想辦法把督察組的直升機全部毀了,至少也得讓直升機沒有辦法上天,那是軍用機,我找到的是民用機,機動性和速度各方面沒辦法和軍方的飛機相比,一旦追擊我們,不要說用火箭彈,就是打開艙門,用普通的突擊步圌槍對我們射擊,我們也是死路一條。」
    「我去。」夜叉王盯著那把剪刀,「半桶水,你保護他就行了,總之我會在下午十三圌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在會和地點。」
    夜叉王說完就起身離開,自己準備找個角落靜靜思考下,卻被賈鞠叫住問:「小朋友,你以前是哪個部隊的?空軍?陸軍?還是偵察兵?特種部隊?」
    夜叉王扔下一句:「再叫我小朋友,我剪爛你的嘴巴!」
    賈鞠的話讓胡順唐回憶起,在傀儡木偶城的時候他與判官的那番話,他說過自己曾經上過戰場,轉業到地方之後成為了.。上過戰場?胡順唐所知中國距現在最近的一場戰場就是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那場戰役號稱只打了不到一個月就勝利了,但實際卻要算上1981年收復扣林山、法卡山,1984年收復老山、者陰山、八里河東山等戰役。
    「噢,對了,告訴你個秘密,不,應該說是謠言,官方一般都這麼說……知道對越自衛還擊戰嗎?不算老山戰役,整個戰役時間只有二十幾天,中國軍隊勢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離越南首都河內還有幾十公里的地方,而那場戰役中,向中國提供軍事情報最多的就是美國人,而負責與美國情報部門接洽的就是古科學部。」——胡順唐腦子裡面突然回憶起在崖墓內那個偽陰間中的怪鎮裡,夜叉王告訴他的這番話!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二十七章[龍哥?]
    
    夜叉王以前是軍人?
    胡順唐看著坐在角落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夜叉王。如果他參加的是1979年那場自衛還擊戰,就算當時夜叉王只有16歲,那麼現在至少也應該有49歲、50歲這個年紀,可看面容並不像那麼老的人。以前修改年齡參軍的人大有人在,這並不稀奇,到九十年代還有很多初中還未畢業就找關係進部隊的。
    夜叉王參加完越戰,就算他參加了所有的戰役,1985年之後退役,那麼他已經22歲了。22歲退伍回到地方,然後結婚生女?不,不對,判官當時說過賀晨雪如果活著,至少讀初中了,時間上依然算不準。也有可能,夜叉王以前是個幹部,到了30歲才轉業回到地方,也許當了警圌察多年之後才結婚,有賀晨雪算是老來得女。
    其實這些都可以成立,最關鍵的是夜叉王的身份現在看起來沒有那麼簡單。先不分析夜叉王,就單單分析那個人腦賽過電腦的李朝年,這傢伙做事沒有隨意性,所以他不可能偶然選中賀昌龍,也許是一直在監視賀昌龍,等待著賀昌龍迷失的那一天再下手?
    胡順唐靠著金屬床,看著在一旁地上睡覺的賈鞠,看著這個老頭兒的背影,如今仔細來看,老頭兒的身體很好,可以說極好,六十多歲的人除了鹽爺之外,他就見過李朝年和賈鞠有這樣的身板。
    對了,曾達說過關於烙陰酒的消息是李朝年透露給他的。胡順唐想到這,剛想起身去問賈鞠是否認識李朝年,猛然間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三年前,曾達他們找到了賈鞠,而三年前曾達已經不在古科學部了,那個時候李朝年也沒有被關押進蜂巢。
    胡順唐身子起來一半就僵在那了,也就是說曾達從前就認識李朝年,也對,他算是古科學部元老級的人物。
    胡順唐又一屁圌股坐了下去,賈鞠是否認識李朝年已經不關鍵了,關鍵的是李朝年對這一系列事情都清清楚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他有關,他知道鎮魂棺、牧鬼箱、閻圌王刃,也知道烙陰酒,前三者與開棺人有關係,那麼烙陰酒也絕對與開棺人有著關係,這也是曾達之所以說只要合作,也許能解開開棺人一部分秘密的原因所在。
    從被動到主動,從主動又變成被動,現在又因為賈鞠的計劃而變得主動。凡事都有李朝年,貌似把曾達都控制了,私下好像還與詹天涯有某種協議,他到底是什麼人?
    本毫無困意的胡順唐,還是強迫自己睡了幾個小時,一直到被一種莫名其妙的聲音給驚醒,這才睜開眼睛,睜開後就看到夜叉王站在房間的中心,抬頭看著天花板,眼珠子在眼眶中左右動著,用手示意醒來的胡順唐和賈鞠保持安靜。
    「呼呼呼呼呼……」那股聲音像是從天上而來,但在監獄樓房底層能聽這麼清楚卻很奇怪。
    半晌那聲音逐漸減弱後,夜叉王蹲下來看著胡順唐道:「是直升機,應該是降落在頂樓了。」
    胡順唐去過頂層,那裡的確可以停下直升機,而且從曾達先前給自己的平面圖來看,「品」字型監獄中,能夠停下直升機的只有「口」字型監獄四面四座高樓頂端,因為廣場上方有鐵絲網,直升機是沒有辦法降落的,再看時間,現在還差十五分鐘到上午九點,應該是督察組到了。
    夜叉王在心中盤算了一陣道:「可以離開的時候,你趁亂帶著老頭兒向東面的樓房跑,我會直接上樓把督察組的直升機破壞,以免逃走的時候被追蹤,不過你們穿越廣場時要小心。」
    胡順唐點頭:「我估計曾達會趁犯人放風的時候鼓動他們鬧圌事,所以趁亂穿越廣場的難度不大,我就擔心他們會封閉東樓下方的出入口。」
    兩人剛商議到這,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犯人的喧嘩聲,有拍門聲、有吼叫聲、還有警衛的大聲喝斥聲,所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三人已經知道曾達策劃的監獄暴圌動已經開始了,就等著事件達到臨界點,最終被引爆。
    賈鞠眼盯著鐘錶上的指針緩慢跳動,夜叉王操著手靠牆斜眼看著醫務室的大門,胡順唐則轉身來到水槽處,簡單洗漱了一下,雙手撐在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水管口的水滴沿著管道繞了一圈後才滑落下去,當那滴水掉入水槽後,門口傳來了開圌鎖和拉開鐵鏈的聲音。室內三人立即各自散開,躲入了後方的白色屏風後,剛躲進去,門就被打開了,同時聽到曾達說:「這就是醫務室!」
    「甲組、乙組的人散開,以標準的三人戰鬥小組協助警衛平息暴圌動,丙組的人分成兩批分別看守直升機,丁組作為機動組原地待命!」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隨後聽到對講機中不斷傳來的「是」。
    甲乙丙丁?一共四個組,看來人數不少,就算一個組相當於一個班的人數,4個組至少也有36個人。胡順唐小心翼翼從屏風的縫隙中向外看去,看到曾達與一個全副武裝的軍人站在門口,那名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軍人,戴著鋼盔,身著數碼迷彩服、外面套著防彈背心與多功能武裝帶,腰間還綁有多功能掛件包,手中提著一支CF05式9毫米沖圌鋒圌槍,後背上還背著一支09式18.4mm軍用霰圌彈槍,大圌腿右側配有槍套掛件,裝著一支92式手圌槍,左手手臂貼著一支比普通匕圌首稍長的刀,唯一奇怪的是這名軍人沒有佩戴肩章,看不出軍銜來。
    從這個幾乎武裝到牙齒的軍人可以看出,督察組的保衛級別相當之高。
    此時,偷望了一眼那名軍人的夜叉王,卻將目光落在男子左手臂的那支匕圌首上,因為那是夜叉王唯一覺得順手的武器。
    「到底是怎麼回事?」軍人環視了一眼醫務室後詢問曾達。
    「不知道!」曾達皺眉搖頭道,「突然間就開始了,也許是因為需要改善醫療條件了。」
    軍人正欲開口,曾達又道:「同志,這裡的醫療設備不如生活區齊全,只能做簡單的急救處理,如果真的有傷員,最多可以同時救治三個人,再多我可就沒辦法了,人命關天,可不能開玩笑!」
    「對呀,不能開玩笑。」軍人用大拇指頂了下鋼盔,握緊了手中的槍,看了一眼門外道,「督察組剛來,犯人就發生了暴圌動,而且犯人竟然連手銬都沒有戴,這個玩笑好像開大了吧?」
    曾達面露迷惑的神色,反問:「同志,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醫生,你對我說這些沒有任何作用,你應該向監獄管理局反映這些問題才對,我是拿工資吃飯的。」
    「下半輩子等著吃牢飯吧!」軍人說完話,就在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夜叉王卻從屏風後方竄了出來,竄出來的同時故意停頓了一下,吸引住了那軍人的注意力。
    此時,無論是高度緊張的曾達,還是屏風後還在思考下一步如何做的胡順唐和賈鞠,都被夜叉王如此突然的行動驚了一跳。
    軍人調轉槍口對準夜叉王時,夜叉王盡量俯低身子衝了過去,衝過去的途中操圌起旁邊的剪刀刺向了準備擊打那名軍人的曾達,曾達為了躲避剪刀只得閃身退了一步。胡順唐看的很清楚,夜叉王並不是為了要傷曾達,僅僅是不喜歡自己的事別人來「幫忙」,就算曾達實際上僅僅是在幫自己。
    那名軍人沒有覺察到醫務室還有其他人存在,已經是犯了一個大的錯誤,更大的錯誤是他預估錯誤了夜叉王的速度,如果他開圌槍也許還有機會,但他放棄扣動扳機的那一秒,反而選擇了決定肉搏。
    夜叉王竄到軍人的跟前,抓起那人的雙圌腿將其按倒,本在這種情況下,普通人早已就範,但那名軍人卻在被按倒的過程中,抓起了手中的沖圌鋒圌槍,用槍口去對準夜叉王的腦袋,就在準備扣下扳機的瞬間,夜叉王的左手食指已經插入了扳機後方,死死抵住,同時右手拔圌出了軍人左臂的那支匕圌首,握緊再一倒轉,抵近了軍人的咽喉處。
    一滴汗從軍人的太陽穴上方滴落下來,他盯著眼前這個速度奇怪的「囚犯」,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在這所監獄中還有這種身手不凡的人。
    「噓……」夜叉王拿起軍人手中的沖圌鋒圌槍,向後方一拋,胡順唐伸手穩穩接住,隨後夜叉王又湊近那軍人低聲道,「安靜!保持安靜!醫務室除了禁止吸煙之外,還得保持絕對的安靜!」
    胡順唐拿著沖圌鋒圌槍,跨上肩,又接過夜叉王從軍人背後抽走的那只霰圌彈槍,遞給了身邊的賈鞠。
    被壓倒在地的軍人盯著夜叉王,臉色卻逐漸起了變化,原本那種憎恨憤怒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驚訝,就在夜叉王身子微微抬高去抓他腰間的手銬時,他竟失聲叫了聲:「龍哥!」
    龍哥?
    軍人對夜叉王的這聲稱呼讓原本注意力集中在門口的胡順唐大吃一驚!這個軍人認識夜叉王?夜叉王原名叫賀昌龍,那麼叫他龍哥也是合情合理!可軍人的稱呼卻沒有讓夜叉王的表情產生任何細微的變化,他只是快速地解下了軍人身上的裝備,將多功能武裝帶和掛件等扔在一旁,又勾了勾手指頭道:「鋼盔、衣服、褲子、鞋子,都脫掉!快!」
    軍人無動於衷,竟抬起手來指著夜叉王圌道:「龍哥!你肯定是龍哥!」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二十八章[看似順利的逃離]
    
    「你他圌媽認錯人了!」夜叉王冷冷道,有些不耐煩地將男子腦袋壓在地板上厲聲道,「脫!快點!」
    曾達站在牆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而一側的胡順唐除了豎圌起耳朵聽軍人與夜叉王的對話外,目光也全部放到了軍人的身上,仔細看他的面容,少說也有四十歲了,只是穿著軍裝,剃著平頭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但面部的皺紋和皮膚的光澤度卻沒有辦法騙人。
    「盧隊!盧隊!四組已經佈置完畢!」對講機中傳來一個男子的回話,那個被稱為盧隊的人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對講機。
    夜叉王用眼神示意軍人將地上的對講機拿起來回話,等軍人抓起對講機後,又低聲道:「就說收到!馬上就折回!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當烈士,立個特等功!」
    軍人拿起對講機沒有玩花樣,按照夜叉王的指示回了話,接著對講機被夜叉王一把奪了過去,讓軍人將衣服完全脫圌下來。
    軍人並沒有反圌抗,邊脫衣服邊說:「龍哥!他們說你失蹤了!還說你已經死了,屍體都已經找到了!我想去看你,但他們說要保密,屍體已經火化了!我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順唐又將目光投向夜叉王,夜叉王半個字都不回答,只是在軍人脫圌下迷彩服,只剩下裡面的軍綠色T恤後,才冷冷道:「我不想再重複了!你他圌媽認錯人了!」
    夜叉王說完,側目看著胡順唐和賈鞠道:「還不快走!」
    就在夜叉王側目略微回頭的瞬間,曾達突然撲了過去,從軍人扔在地上的槍套中拔圌出那支92式手圌槍,再一翻滾,單手將身圌體支撐起來,擋在門口揚了揚槍口道:「各位!好像和計劃不一樣!」
    夜叉王回頭,並沒有立即向曾達發難,卻是一腳踹向軍人的腹部,將其踹倒在地,看著軍人痛苦地捂著肚子單膝跪地後,這才倒轉匕圌首抽圌了抽鼻子道:「老雜碎!你說得沒錯,計劃變了,現在由老圌子做主!把槍放下來,老老實實滾到一邊去,否則我就殺了你的釀酒師!」
    「你不可能殺他!」曾達並沒有放下槍,側身伸出手去將門給反圌鎖,同時槍口調轉向胡順唐,「你殺了他,我就殺了這個開棺人,大家誰也落不著好!」
    開棺人!賈鞠的身圌子微微一動,但誰也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胡順唐皺眉看著曾達,卻沒有抬起自己手中的沖圌鋒圌槍,而是高舉雙手向曾達走了過去,在此過程中,賈鞠的目光一直盯著胡順唐,握緊霰圌彈槍的手有些微微發圌抖。
    胡順唐走近曾達,猛地放下手,雙手握緊曾達抓槍的手,將其抬高,對準自己的額頭,一句話不說,就那樣看著曾達。
    「哇!半桶水生氣了!」夜叉王臉上堆滿了詭異的笑容,慢吞吞地也走向曾達,像個孩子一樣故意擠開胡順唐的身圌體,閉起左眼,用右眼仔細地看著曾達手中的槍管內,低聲說:「請用你的手指扣動扳機,我想試試在這個距離可不可以躲開。」
    原本打算再次裝瘋賣傻的賈鞠,已經遺忘了先前的計劃,不斷地深呼吸,卻不是因為夜叉王現在的行為,而是如今與夜叉王並肩站在一起的開棺人胡順唐。
    曾達用槍口抵緊了夜叉王的眼睛,卻沒有逼退夜叉王,相反夜叉王圌還故意向前走了兩步,曾達的背部已經完全靠緊了門。
    「夜叉王!你以為我不敢!?」曾達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夜叉王閉著一隻眼睛,冷笑道:「我就賭一把!賭你不敢!因為你得靠我和半桶水幫你把人給運出去!可惜了,現在計劃變了,就算變了,你也捨不得殺了這個老頭兒,因為你深信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夜叉王說完,拍了拍手道:「半桶水!這裡交給我,你和老頭兒兩人趕緊走!趁亂還有機會!」
    胡順唐回身看了一眼單膝跪地,還沒有緩過勁來的那個軍人,很想留在這搞清楚那個軍人與夜叉王的關係,但如果現在不走,也沒有機會了,只得過去拽了還在發愣的賈鞠,一把推開曾達,開了門就向外跑去。
    胡順唐和賈鞠離開後,軍人抬起頭來問:「龍哥!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小洪子!盧洪營呀!」
    盧洪營先前挨了夜叉王那一腳,因為力道太足,而且恰好正中丹圌田的位置,讓他全身都卸了氣,就算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軍人要緩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這句話都是他攢足了力氣才問出來。
    「好。」夜叉王慢慢扭頭看著盧洪營,「你先把自己拷在旁邊的金屬床圌上,我再告訴你。」
    夜叉王回頭後,很輕圌松就將曾達的槍給奪了過來,掃了一眼那支手圌槍,發現保險並沒有打開,苦笑著搖搖頭將彈圌夾與手圌槍分離,分別扔在醫務室的兩個角落,這才面朝曾達說:「知道為什麼當警圌察沒有當罪犯好玩嗎?因為警圌察要守規矩,罪犯不用!你說的什麼潛罪犯與罪犯的分別,都是放圌屁!你骨子裡就是個警圌察!規規矩矩回去當公圌務員吧!」
    曾達雙手微微抖動,咬牙閉眼讓夜叉王用尼龍扎帶將自己的雙手反綁在身後,又被推到牆邊。等夜叉王再回頭的時候發現盧洪營果然老老實實已經將自己拷在了金屬床邊,一臉期待的表情,盼著夜叉王告訴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叉王轉身脫了自己的衣服,換上了盧洪營的全身衣服,將防彈衣和多功能武圌裝帶、掛件一一套好後,這才來到盧洪營跟前,揀起先前扔在一旁的鋼盔,戴在頭上,抬手拍了拍盧洪營的臉頰道:「白圌癡,我騙你的,你還真信呀?你真的認錯人了!」
    盧洪營咬牙掙扎了一下,伸手想去抓夜叉王,夜叉王卻向後退了一步。
    「那你是誰!」盧洪營吼道,「你不是賀昌龍那你是誰!」
    「我是誰?」夜叉王起身抬頭看著盧洪營,用匕圌首柄撓了撓頭,「我姓查,名無此人!全名叫查無此人!明白了?」
    夜叉王說完起身向門口走去,將匕圌首重新插回鞘中,看著站在牆邊被反綁著,一臉怒氣的曾達,舉起右手來,伸出食指輕輕搖晃了下,笑了笑離開了。他走到大門口轉身關門的時候,卻看到傻乎乎把自己拷在金屬床邊的盧洪營使勁地踹著金屬床,嘶聲大喊道:「龍哥!我知道是你!我他圌媽知道是你!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件事!」
    夜叉王鬆開外面的門把,伸進身圌子來,盯著他道:「作為你聽話的獎勵!我可以聽你說完這句話,給你十秒的時間,現在開始計時……」
    說完,夜叉王故意抬手看著手腕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手錶說:「一、二、十!時間到!這位觀眾,很遺憾地告知您,您的家庭夢想已經徹底破滅,回家割腕自圌殺去吧!」
    醫務室的門被夜叉王重重關上,只剩下他離開的腳步聲在外面的走廊迴盪。
    盧洪營因為劇烈動著身圌體,手腕處已經被手銬勒得鮮血直流,但還是扯著嗓子喊道:「龍哥!你是不是把兄弟們都忘了!你說過,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一手帶出來的兵!」
    一側的曾達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低頭時卻發現夜叉王先前拋過來刺在牆面上的那柄剪刀……
    廣圌場內,還處於放風狀態的那72個犯人,分成4部分,分別趴在四面的鐵圌絲圌網上叫著喊著,對著鐵圌絲圌網揮動著自己的四肢,又拍又踢,不少人還豎圌起中指辱圌罵著在鐵圌絲圌網對面的警衛。
    對面的警衛揮舞著警圌棍砸著鐵圌絲圌網,喝令那些處於狂迷狀態的犯人退回到廣圌場中心去,全部抱頭蹲下來,可沒有一個犯人聽他們的命令,不少的犯人竟然開始做起了進監獄前的事情,例如在地上用石頭畫著奇奇怪怪的符圌咒,口圌中唸唸有詞地詛咒著那些警衛暴斃。
    四面的監獄樓房圌中不時傳出槍聲,還有催淚彈的濃煙從窗口圌中大量湧圌出,樓房下的大門口不時有警衛互相攙扶著,捂著傷口逃離出來,也有少量的犯人被打得頭圌破圌血圌流,被警衛拖著雙圌腿拉到外面,做個簡單的處理就扔在了牆邊上。
    胡順唐帶著賈鞠衝下樓,向東樓的方向疾奔而去,鐵圌絲圌網外圍的警衛看著這兩個手持武圌器的囚犯,都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讓出一條道來,沒有貿然上前阻止。他們手中只有警圌棍,對方有槍圌支,他們沒有傻到想讓自己的家屬去拿那份撫恤金的地步。
    當兩人舉著武圌器從鐵圌絲圌網外圍跑過去的時候,廣圌場內的犯人拍打著鐵圌絲圌網歡呼著,一窩蜂地跟隨著兩人的步伐向前方移動,揮舞著雙手,不時跳起來去踢堅固的鐵圌絲圌網,還有人放聲高歌,歡呼著原本就不屬於他們,根本就不存在的「勝利」。
    賈鞠奔跑的速度沒有胡順唐快,但目光卻一直打量著在自己前方稍遠,還不時回頭來看自己的胡順唐。兩人一開始還擔心廣圌場外圍警衛的攻擊,但因為手中有槍圌械的緣故,樓下只有警圌棍做為武圌器的警衛都知趣地站到一旁閃開,在離東樓只剩下一個拐角處,直線距離不到五十米時,樓層頂端響起了槍聲……
    樓層頂端的持槍警衛連鳴槍警告都沒有,只知道兩個手持武圌器的囚犯正在逃脫,必須立刻擊斃!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二十八章[看似順利的逃離]
    
    「你他圌媽認錯人了!」夜叉王冷冷道,有些不耐煩地將男子腦袋壓在地板上厲聲道,「脫!快點!」
    曾達站在牆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而一側的胡順唐除了豎圌起耳朵聽軍人與夜叉王的對話外,目光也全部放到了軍人的身上,仔細看他的面容,少說也有四十歲了,只是穿著軍裝,剃著平頭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許多,但面部的皺紋和皮膚的光澤度卻沒有辦法騙人。
    「盧隊!盧隊!四組已經佈置完畢!」對講機中傳來一個男子的回話,那個被稱為盧隊的人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對講機。
    夜叉王用眼神示意軍人將地上的對講機拿起來回話,等軍人抓起對講機後,又低聲道:「就說收到!馬上就折回!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當烈士,立個特等功!」
    軍人拿起對講機沒有玩花樣,按照夜叉王的指示回了話,接著對講機被夜叉王一把奪了過去,讓軍人將衣服完全脫圌下來。
    軍人並沒有反圌抗,邊脫衣服邊說:「龍哥!他們說你失蹤了!還說你已經死了,屍體都已經找到了!我想去看你,但他們說要保密,屍體已經火化了!我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順唐又將目光投向夜叉王,夜叉王半個字都不回答,只是在軍人脫圌下迷彩服,只剩下裡面的軍綠色T恤後,才冷冷道:「我不想再重複了!你他圌媽認錯人了!」
    夜叉王說完,側目看著胡順唐和賈鞠道:「還不快走!」
    就在夜叉王側目略微回頭的瞬間,曾達突然撲了過去,從軍人扔在地上的槍套中拔圌出那支92式手圌槍,再一翻滾,單手將身圌體支撐起來,擋在門口揚了揚槍口道:「各位!好像和計劃不一樣!」
    夜叉王回頭,並沒有立即向曾達發難,卻是一腳踹向軍人的腹部,將其踹倒在地,看著軍人痛苦地捂著肚子單膝跪地後,這才倒轉匕圌首抽圌了抽鼻子道:「老雜碎!你說得沒錯,計劃變了,現在由老圌子做主!把槍放下來,老老實實滾到一邊去,否則我就殺了你的釀酒師!」
    「你不可能殺他!」曾達並沒有放下槍,側身伸出手去將門給反圌鎖,同時槍口調轉向胡順唐,「你殺了他,我就殺了這個開棺人,大家誰也落不著好!」
    開棺人!賈鞠的身圌子微微一動,但誰也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胡順唐皺眉看著曾達,卻沒有抬起自己手中的沖圌鋒圌槍,而是高舉雙手向曾達走了過去,在此過程中,賈鞠的目光一直盯著胡順唐,握緊霰圌彈槍的手有些微微發圌抖。
    胡順唐走近曾達,猛地放下手,雙手握緊曾達抓槍的手,將其抬高,對準自己的額頭,一句話不說,就那樣看著曾達。
    「哇!半桶水生氣了!」夜叉王臉上堆滿了詭異的笑容,慢吞吞地也走向曾達,像個孩子一樣故意擠開胡順唐的身圌體,閉起左眼,用右眼仔細地看著曾達手中的槍管內,低聲說:「請用你的手指扣動扳機,我想試試在這個距離可不可以躲開。」
    原本打算再次裝瘋賣傻的賈鞠,已經遺忘了先前的計劃,不斷地深呼吸,卻不是因為夜叉王現在的行為,而是如今與夜叉王並肩站在一起的開棺人胡順唐。
    曾達用槍口抵緊了夜叉王的眼睛,卻沒有逼退夜叉王,相反夜叉王圌還故意向前走了兩步,曾達的背部已經完全靠緊了門。
    「夜叉王!你以為我不敢!?」曾達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夜叉王閉著一隻眼睛,冷笑道:「我就賭一把!賭你不敢!因為你得靠我和半桶水幫你把人給運出去!可惜了,現在計劃變了,就算變了,你也捨不得殺了這個老頭兒,因為你深信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夜叉王說完,拍了拍手道:「半桶水!這裡交給我,你和老頭兒兩人趕緊走!趁亂還有機會!」
    胡順唐回身看了一眼單膝跪地,還沒有緩過勁來的那個軍人,很想留在這搞清楚那個軍人與夜叉王的關係,但如果現在不走,也沒有機會了,只得過去拽了還在發愣的賈鞠,一把推開曾達,開了門就向外跑去。
    胡順唐和賈鞠離開後,軍人抬起頭來問:「龍哥!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小洪子!盧洪營呀!」
    盧洪營先前挨了夜叉王那一腳,因為力道太足,而且恰好正中丹圌田的位置,讓他全身都卸了氣,就算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軍人要緩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這句話都是他攢足了力氣才問出來。
    「好。」夜叉王慢慢扭頭看著盧洪營,「你先把自己拷在旁邊的金屬床圌上,我再告訴你。」
    夜叉王回頭後,很輕圌松就將曾達的槍給奪了過來,掃了一眼那支手圌槍,發現保險並沒有打開,苦笑著搖搖頭將彈圌夾與手圌槍分離,分別扔在醫務室的兩個角落,這才面朝曾達說:「知道為什麼當警圌察沒有當罪犯好玩嗎?因為警圌察要守規矩,罪犯不用!你說的什麼潛罪犯與罪犯的分別,都是放圌屁!你骨子裡就是個警圌察!規規矩矩回去當公圌務員吧!」
    曾達雙手微微抖動,咬牙閉眼讓夜叉王用尼龍扎帶將自己的雙手反綁在身後,又被推到牆邊。等夜叉王再回頭的時候發現盧洪營果然老老實實已經將自己拷在了金屬床邊,一臉期待的表情,盼著夜叉王告訴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叉王轉身脫了自己的衣服,換上了盧洪營的全身衣服,將防彈衣和多功能武圌裝帶、掛件一一套好後,這才來到盧洪營跟前,揀起先前扔在一旁的鋼盔,戴在頭上,抬手拍了拍盧洪營的臉頰道:「白圌癡,我騙你的,你還真信呀?你真的認錯人了!」
    盧洪營咬牙掙扎了一下,伸手想去抓夜叉王,夜叉王卻向後退了一步。
    「那你是誰!」盧洪營吼道,「你不是賀昌龍那你是誰!」
    「我是誰?」夜叉王起身抬頭看著盧洪營,用匕圌首柄撓了撓頭,「我姓查,名無此人!全名叫查無此人!明白了?」
    夜叉王說完起身向門口走去,將匕圌首重新插回鞘中,看著站在牆邊被反綁著,一臉怒氣的曾達,舉起右手來,伸出食指輕輕搖晃了下,笑了笑離開了。他走到大門口轉身關門的時候,卻看到傻乎乎把自己拷在金屬床邊的盧洪營使勁地踹著金屬床,嘶聲大喊道:「龍哥!我知道是你!我他圌媽知道是你!我就問你一件事!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件事!」
    夜叉王鬆開外面的門把,伸進身圌子來,盯著他道:「作為你聽話的獎勵!我可以聽你說完這句話,給你十秒的時間,現在開始計時……」
    說完,夜叉王故意抬手看著手腕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手錶說:「一、二、十!時間到!這位觀眾,很遺憾地告知您,您的家庭夢想已經徹底破滅,回家割腕自圌殺去吧!」
    醫務室的門被夜叉王重重關上,只剩下他離開的腳步聲在外面的走廊迴盪。
    盧洪營因為劇烈動著身圌體,手腕處已經被手銬勒得鮮血直流,但還是扯著嗓子喊道:「龍哥!你是不是把兄弟們都忘了!你說過,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一手帶出來的兵!」
    一側的曾達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低頭時卻發現夜叉王先前拋過來刺在牆面上的那柄剪刀……
    廣圌場內,還處於放風狀態的那72個犯人,分成4部分,分別趴在四面的鐵圌絲圌網上叫著喊著,對著鐵圌絲圌網揮動著自己的四肢,又拍又踢,不少人還豎圌起中指辱圌罵著在鐵圌絲圌網對面的警衛。
    對面的警衛揮舞著警圌棍砸著鐵圌絲圌網,喝令那些處於狂迷狀態的犯人退回到廣圌場中心去,全部抱頭蹲下來,可沒有一個犯人聽他們的命令,不少的犯人竟然開始做起了進監獄前的事情,例如在地上用石頭畫著奇奇怪怪的符圌咒,口圌中唸唸有詞地詛咒著那些警衛暴斃。
    四面的監獄樓房圌中不時傳出槍聲,還有催淚彈的濃煙從窗口圌中大量湧圌出,樓房下的大門口不時有警衛互相攙扶著,捂著傷口逃離出來,也有少量的犯人被打得頭圌破圌血圌流,被警衛拖著雙圌腿拉到外面,做個簡單的處理就扔在了牆邊上。
    胡順唐帶著賈鞠衝下樓,向東樓的方向疾奔而去,鐵圌絲圌網外圍的警衛看著這兩個手持武圌器的囚犯,都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讓出一條道來,沒有貿然上前阻止。他們手中只有警圌棍,對方有槍圌支,他們沒有傻到想讓自己的家屬去拿那份撫恤金的地步。
    當兩人舉著武圌器從鐵圌絲圌網外圍跑過去的時候,廣圌場內的犯人拍打著鐵圌絲圌網歡呼著,一窩蜂地跟隨著兩人的步伐向前方移動,揮舞著雙手,不時跳起來去踢堅固的鐵圌絲圌網,還有人放聲高歌,歡呼著原本就不屬於他們,根本就不存在的「勝利」。
    賈鞠奔跑的速度沒有胡順唐快,但目光卻一直打量著在自己前方稍遠,還不時回頭來看自己的胡順唐。兩人一開始還擔心廣圌場外圍警衛的攻擊,但因為手中有槍圌械的緣故,樓下只有警圌棍做為武圌器的警衛都知趣地站到一旁閃開,在離東樓只剩下一個拐角處,直線距離不到五十米時,樓層頂端響起了槍聲……
    樓層頂端的持槍警衛連鳴槍警告都沒有,只知道兩個手持武圌器的囚犯正在逃脫,必須立刻擊斃!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二十九章[越獄進行曲]
    
    「跑!不要還擊!不要抬頭!不要停下!」胡順唐告誡賈鞠,不時拽著賈鞠躲避著子彈,好在他們所在的角度還有一層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否則早就被擊中了。
    賈鞠埋著頭跟在胡順唐身後,動作雖說不算靈活,但也不笨,比起在廣場上走三步摔一次要靈巧太多,一側的胡順唐如果不是因為手中的沖圌鋒圌槍能起個震懾的作用,估計早就扔了,槍圌械對他來說毫無吸引力,用起來遠遠不如冥耳所給的棺材釘順手!
    兩人終於衝進東樓門口,在一群正在從裡面逃離出來的警衛目光下徑直向樓層上方跑去,警衛和被拖出來受傷的囚犯都無比驚訝地盯著他們,好在督察組的特戰隊員看西樓的局勢得到了控制,已經離開前往了其他樓層,否則兩人早就被堵在了樓梯口。
    跑了一陣,賈鞠撐著膝蓋搖頭道:「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哪怕是十秒也好!」
    胡順唐趴在樓梯扶手處向下方看著,下方的警衛正慢慢順著樓梯走上來,試圖圍堵兩人,可卻畏懼他們手中的武器,只得遠遠看著,用對講機呼叫著其他人,請求督察組的特戰隊員前來支援。
    「休息夠了!走吧!否則等那些當兵的來了,我們就真的走不了啦!」胡順唐拽著賈鞠向上走著。
    賈鞠一把抓著胡順唐的手,無比認真地問:「小朋友,我問你,你是開棺人?」
    胡順唐沒耐心詳細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嗯」了一聲,拽著他繼續向上走。賈鞠咬著牙堅持向上爬著,只是走了一陣後,喘著氣說了句:「太好了!你是開棺人就太好了!」
    另一方面,穿著一身特戰隊員衣服的夜叉王沒有著急奔向樓頂去破壞那裡的直升機,卻是一層層慢慢爬著樓梯,因為那身衣服的緣故,樓層中的警衛並沒有懷疑這個在四下尋找著所謂「播音室」的特戰隊員,只是不明白他想做什麼。終於,夜叉王在來到第五層後,詢問一個警衛時,得知五樓的中控室就是播放那些詭異音樂的房間,於是大踏步走了過去,來到門口一腳將門給踹開,掃了一眼在裡面剛剛才能喘上一口氣的五名警衛,問:「你們這裡誰是負責放音樂的?」
    五名警衛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幹什麼?夜叉王目光終於停在旁邊的一台巨大又佈滿灰塵的機器上,手指在腦袋旁邊繞了一圈,指著那東西道:「對,就是那個,誰負責在放那個?」
    其中一名警衛大概算明白了,起身拿著自己的帽子說:「誰有空誰放,沒固定。」
    「哦……」夜叉王皺眉點點頭,「那就對了,知道嗎?這就是囚犯暴圌動的原因,你們的品味太差了!放的都是些什麼垃圌圾玩意兒?難聽得要死!」
    五名警衛愣住了,先前還在討論為什麼囚犯會無緣無故暴圌動,雖說一小部分警衛被曾達控制過,但也不敢說出是因為酒的關係,可現在夜叉王說是音樂的原因,知道真實原因的警衛立即點頭表示同意。
    夜叉王揮手讓他們離開中控室,等警衛帶著疑惑的表情離開時,他拉住其中一個人問:「你們還有什麼歌?」
    那名警衛搖頭道:「都是後勤負責採購的,很老了,大部分都是老歌,還有磁帶。」
    「磁帶?」夜叉王眼睛一亮,「在哪兒?」
    警衛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夜叉王反問了一句:「您想幹嘛?」
    夜叉王衝他笑了笑,舔圌了舔嘴唇,向那台老舊的機器走去,此時離開中控室的一名警衛突然轉身回來,上下打量著夜叉王,指著道:「他不是督察組的!他是犯人!」
    夜叉王抓起一盤磁帶,看著上面用鋼筆寫著的字,順手抓了旁邊的煙灰缸拋了過去,直接砸暈了說話的那人,同時向門外的其他人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
    東面樓房內,胡順唐和賈鞠在衝到五樓的時候,迎面就撞上了正下樓來圍捕他們的5名持槍警衛,雙方僵持了一秒,就在各自準備做出規避動作的時候,廣播內原本那詭異的音樂卻停止了,在一陣電磁雜音後,傳出來了抗美援朝老電影《英雄兒女》的主題曲《英雄讚歌》——「烽煙滾滾唱英雄,四面青山側耳聽,側耳聽。青天響雷敲金鼓,大海揚波作和聲。人民戰士驅虎豹,捨身忘死保和平……」
    雙方愣住了,但同時又握緊了手中的傢伙瞄準了對方,都不敢輕易扣動扳機。
    《英雄讚歌》放了不到幾十秒又停止了,出現了一陣倒帶的雜音,隨即傳來的竟是另外一首老歌《游擊隊歌》。
    「我們都是神槍圌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音樂迴盪在樓梯間內,胡順唐和賈鞠調整著呼吸,腳步都不敢挪動,在他們面前幾米處端著81式步圌槍的警衛比他們還要緊張,這個距離下只要開火,雙方想活下去都難。
    《游擊隊歌》的音樂漸漸減弱,廣播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咳嗽聲,隨後有人開始在廣播中「喂喂喂!現在是試音?1、2、3……3、2、1」。
    胡順唐抬眼去盯著廣播,那聲音太熟悉不過了,是夜叉王那混圌蛋的,他不去破壞直升機,跑到廣播室裡幹什麼?就在胡順唐抬眼看廣播的時候,在一旁端著槍,但因為長時間奔跑連雙圌腿都發軟的賈鞠抖動了一下,這一抖動不要緊,讓對面5個警衛差點扣動了扳機。
    雙方的人額頭上都滲出了大顆的汗滴,知道現在命懸一線,先動手晚動手,都是死。
    「喂喂!大家好!現在是觀霧山優撫監獄廣播時間,我是今天的主持人,因為是第一次做主持,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胡順唐,性別不祥,江湖人送外號半桶水……」廣播中傳出夜叉王的聲音,還故意沉聲帶著磁性,胡順唐聽著差點沒站穩摔下樓梯。
    對面5個警衛也很詫異,有兩個人都忍不住回頭去看後面牆角掛著的那個佈滿蜘蛛網的擴音器。
    「夜叉王!你他圌媽瘋了嗎!?」胡順唐雖然知道在這裡喊夜叉王根本聽不到,但依然還是朝著擴音器喊了一嗓子。
    賈鞠側目看了一眼胡順唐:「性別不詳?」
    胡順唐瞪著他道:「你覺得呢!?」
    「好了,自我介紹就到這裡,現在為大家送上的是一首激動人心的歌曲,請大家跟著一起唱,預備,起……」夜叉王的聲音到這結束,還傳來了按下播放器按鈕的「卡嚓聲」,緊接著一陣號聲從擴音器中傳出,隨即傳來男聲合唱——「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像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圌族的希望……」
    歌放到這的時候,胡順唐見對方警衛的注意力稍有轉移,立即拽著賈鞠向下一墜,賈鞠重心一移,手指一抖扣動了扳機,直接將擴音器打了個稀爛,同時對方5名警衛也扣動了扳機,雙方在那一陣亂射,5名警衛手中的81式不適宜近戰,只得轉身返回樓頂死守。
    西樓內,夜叉王雙手打著拍子離開了中控室,門口橫七豎八躺著那幾個早就被打暈過去的警衛。
    「我們是工農的子弟,我們是人民的武裝……」夜叉王哼著歌,打著拍子來到頂層的門口,放低了聲音,開始跟著旋律吹起了口哨,從腰間掏出兩個閃光彈,拔了安全環,將大門一腳踹開,把手中的閃光彈象扔保齡球一樣扔了出去……
    「蹦……蹦……」閃光彈炸開後,夜叉王拍了拍手吹著口哨走出去,雙手抓著本守在門口兩側,卻已經被閃光彈亮瞎了雙眼的兩名警衛,將兩個人腦袋一撞,扔在一邊,吹著口哨繼續向樓頂停著的那架「直8」走去。
    走了一陣後,夜叉王猛然停下腳步來,再一回頭,發現緊挨著的另外那座樓的頂端也停著一架直8,周圍還有6名特戰隊員正詫異地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雖然都舉起了手中的槍,卻沒有扣動扳機。
    夜叉王慢慢走向頂樓的邊緣,站在沙包前,拿起那裡的望遠鏡,看著東面頂層處胡順唐和賈鞠剛衝上樓,正在樓梯口躲避著樓層警衛射來的子彈。
    「喂!你們愣著幹什麼?看東樓!有人交火!還不快去支援!」夜叉王伸手指著西樓的方向,對隔壁樓層的那些特戰隊員說。
    持槍警衛的目光雖然沒有全部轉過去,但槍口依然對準了夜叉王,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隨即看清楚夜叉王穿的是指揮盧洪營的衣服後,心知不好,領頭的組長立即扣動了扳機,一顆子彈擦著夜叉王的耳旁飛了過去。
    夜叉王趕緊蹲下來,他差點忘了,這些特戰隊員和警衛完全是兩個單位裡出來的人。
    夜叉王搖搖頭,俯身向直8艙門走去,還在奇怪除了門口的兩名警衛外,為什麼沒有其他人把守,就在他打開艙門的剎那間,夜叉王愣住了,因為直8的機艙內坐著4名督察組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4個人手中的95式突擊步圌槍已經上膛,瞄準了夜叉王的腦袋。
    「我是不是應該舉手投降?」夜叉王掃了那4人一眼,4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卻沒有開圌槍的意思,正在夜叉王嬉皮笑臉準備下手的時候,4人身後又出現了兩個人——詹天涯與劉振明。
    
    【第五卷】烙陰酒 第三十章[涅盤計劃]
    
    詹天涯和劉振明手中都握著一支手圌槍,可槍口都是朝下,並未對準夜叉王。
    夜叉王深吸了一口氣道:「詹……警圌官!好幾天沒見了,你都長變樣了,看那一臉的鬍渣子。」
    夜叉王本想說「詹王圌八」的,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但還是忍住了。
    「《解圌放軍進行曲》?喲,果然是軍人出身呀,懷舊。」詹天涯似笑非笑地看著夜叉王,靠著艙門掏出自己那半支煙含在嘴上,接著厲聲喊道:「賀昌龍!」
    夜叉王沒有絲毫反應,看了下四周道:「詹……警圌官!您是在叫那兩個警衛嗎?放心,我沒有殺他們,半桶水有交代,不允許我殺圌人,沒辦法,我欠他人情嘛。」
    詹天涯從機艙內跳下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暈死過去的兩個警衛,長吁一口氣,皺眉道:「這群白圌癡的戰鬥力還不如城圌管!」
    「對!沒錯!」夜叉王故意向前傾了下圌身圌子,低語道,「智商也都不如發改委高!要不怎麼說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不能率先使用城圌管和發改委!」
    「很好笑嗎?」詹天涯瞪著夜叉王,咬緊了嘴裡那半支煙,「遊戲結束了!」
    「遊戲?噢!對對!」夜叉王故作恍然大悟狀,側頭看著東樓的方向,看著還在那裡苦苦支撐著的胡順唐和賈鞠,因為胡順唐的「不殺圌人」,他沒有辦法靠近那些手中有突擊步圌槍,一直在保持持續射擊的警衛。
    詹天涯冷冷地看著那個方向,不發一語。
    夜叉王回頭來舔圌了下嘴唇道:「詹……警圌官!肖九酒我們找到了,但現在快被人亂槍打死了!還不去救?再不去救,肖九酒沒了,半桶水也沒了。喂,聽說你們師出同圌門,還是師圌兄弟,不是不是,我忘了,你至少應該叫半桶水師父,我和半桶水輩分差不多,你也得叫我一聲叔叔,來,乖!」
    詹天涯走到夜叉王跟前,低語道:「賀昌龍,咱們做一筆誰都不虧本的買賣,怎麼樣?」
    「賀昌龍?是誰?」夜叉王眉頭一抬,「你和賀昌龍做買賣和我有什麼關係?」
    詹天涯見夜叉王死不承認,笑笑道:「好,夜叉王,我和你做買賣,不虧本的!」
    「噢!和我做買賣?那要看是什麼買賣?我這個人只會殺圌人,救人這項技能都是半桶水教我的,要我不虧本恐怕難,我看還是算了吧。」夜叉王轉身就準備走,「我趕著去救半桶水,後會有期,相逢何必曾相識!」
    詹天涯將手中的92式手圌槍上膛,上膛的聲音讓夜叉王停下腳步,他背對著詹天涯笑了笑,站在那聽詹天涯問道:「我幫你們離開,但你得告訴我,當初從0021部圌隊裡專圌業回地方又離奇失蹤的5個干圌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夜叉王側頭去看東樓的方向:「詹……警圌官!他們真的快被打死了!」
    劉振明從機艙中走出來,站在詹天涯的身後,焦急地看著在東樓頂層被圍圌攻的胡順唐,恨不得馬上奔過去幫他一把,至少得向警衛說明他不是真正的囚犯,可礙於上司詹天涯在跟前,不敢貿然行動。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