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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擊槍從控制室中奔出來,向夜叉王襲去。
    等胡順唐奔到門口的時候,兩名警衛已經被夜叉王擊倒在地,其中一人被夜叉王奪過的電擊槍擊中,正在地上抽搐。夜叉王扔掉手中的電擊棒,跑進控制室中,拉下關閉大門的開關,胡順唐背著賈鞠衝了進去問:「怎麼走?」
    夜叉王指著外面走廊盡頭的那道小門說:「最危險的地方,警衛專用通道,只有走那個地方到達他們所在的員工去,在那裡他們不敢輕易開槍,因為那裡是公寓區,還有學校。」
    說完 夜叉王跑出控制室,大門快完全合上前,一個警衛飛身從外面撲了進來了,夜叉王眉頭一皺道:「這麼拚命?每個月得拿多少工資!」說完轉身挑起地上警衛掉落的警棍,順勢一彈,擊中那人的頭部,擊暈後向胡順唐招招手,接著向員工通道跑去。
    胡順唐背著賈鞠緊跟其後,賈鞠還在那嘟囔道:「跑位!傳球!籃板球丫!一定要拿下!傳球給13號!」
    夜叉王飛起一腳將員工通道那扇門給踹開後,賈鞠鼓掌道:「三分球!進了!」
    夜叉王停下來,用手指著賈鞠道:「老頭兒!給老子閉嘴!否則我讓半桶水把你扔下來!」
    胡順唐背著賈鞠向前衝過去,進去後傻眼了,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在其背上的賈鞠也立起身子來,昂頭看著裡面鼓掌道:「好也!11號和13號帶球闖入對方禁區!『夜叉王向前跨了一步,太嚴看到裡面的情景,不由自主的也深吸一口氣---員工通道裡面竟然是一個如籃球場一樣的地方,整齊的擺列著一個個的鐵櫃,還有不少人在換衣服,應該屬於更衣室之類的地方。
    胡順唐看了一眼夜叉王:「鹹蛋,你是路癡嗎?跑到警衛窩裡來了!!」
    夜叉王捏著雙手的拳頭,活動了下脖子道:「喂--你上還是我上?我上肯定會殺人的」
    更衣室內幾十名警衛都卸下驚訝的表情,不少人搖著頭帶著嘲諷的笑容向夜叉王和胡順唐走進,有些人拿警棍,有些人拿著掃把,總之有什麼 就拿什麼。
    「記得在崖墓偽陰間的時候嗎?」胡順唐放下賈鞠,活動了下雙肩,「對付人總比對付殭屍容易吧?」
    「不,更難。」夜叉王從旁邊的紙箱子裡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大口後,一抹嘴巴道,「我殺殭屍,我沒意見,要是我殺人,你肯定又會---------哭!」
    「哭你妹!別打死人就行了!」胡順唐說完轉頭對賈鞠道「老大爺,別裝了,我知道你腿腳靈活,跟著我們跑吧,行嗎?」
    賈鞠木訥地點點頭道:「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田徑200米比賽中以19秒8的成績奪得冠軍.2004年雅典奧運會,劉翔以12秒91的成績奪得了男子110米欄決賽的冠軍!我們有信心戰勝一切,沒有困難,就算製造困難也要上!衝啊!」
    說完,賈鞠竟然向著那群警衛衝了過去,邊跑邊揮舞著雙手。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愣在那,看著賈鞠從警衛群中穿了過去,而那群警衛竟然沒有一個人管他,任由他向前奔跑只把他當作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兩秒後,胡順唐和夜叉王對視一眼,同時罵了一句,並肩向前方衝去,又同時揮拳擊倒各自面前的一名警衛。
    兩人衝進警衛群中之後,警衛蜂擁而至,但很快兩人就衝破了人群的屏障,不少警衛看著被擊倒在地的同伴,都不敢再向前,尋思著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怪物,2對35也就算了,那個渾身紋身的傢伙竟然連氣都不喘,揮拳踢腿,沒有任何章法的打鬥,卻招招都招呼人的軟肋,幾乎一擊就倒。
    兩人剛衝出人群的屏障,就看到賈鞠從前方的門口處飛了出來,重重摔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著,還說「報警啊!打死個人勒!坐公交車不給老人讓座是犯罪,毆打老人就是死罪@!」
    夜叉王瞪著在地上坐地打滾的賈鞠,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閉嘴!0」
    胡順唐順手拿過旁邊紙箱子上面的一卷膠帶,遞給夜叉王。夜叉王蹲下來就撕開膠布把賈鞠的嘴巴給封上了,隨機再抬頭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警衛帶著一個穿著囚服的人站在那。
    夜叉王目光跳過警衛,看向其身後的那個囚犯,此時囚犯撥開兩人走了過來,指著夜叉王道:「喂--你,來!!」
    胡順唐定睛一看,那傢伙不就是來的時候被夜叉王揍的半死的鐵拳嗎?傳說是歌散打冠軍。還有那兩個警衛,雖然說穿著制服,但是行走的姿勢,還有捏緊的雙拳,面不改色的表情,應該屬於練過的,和身後那些普通的警衛不一樣。
    
    鐵拳剛說完,賈鞠就無比激動地「嗚嗚嗚嗚」了起來,因為嘴巴被膠布黏上,聽不清楚說什麼,但看模樣好像很激動,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己不伸手把膠帶取下來。無奈,胡順唐只得伸手揭開一半的膠帶聽他說什麼。卻聽到賈鞠低聲說「兩位英雄,商量一下,要不我回房間等你們?要不,我去找電話報警?」
    夜叉王反手就要去卡賈鞠的喉嚨,被胡順唐伸手攔住。
    夜叉王撥開胡順唐的手,又要去揍賈鞠,賈鞠趕緊躲到胡順唐身後,三人就在那糾纏著,完全無視在那擺好造型多時的鐵拳。
    鐵拳見三人完全不搭理自己,無比憤怒,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拉夜叉王,夜叉王極其不耐煩反手就是一拳擊中鐵拳的耳部,鐵拳中拳後一聲未吭直接倒地…
    在後方圍觀的警衛全部張大嘴巴,盯著倒地的鐵拳,都心知那傢伙以前可是被成為觀霧山散打王的,和他打架的犯人輕則昏迷重則骨折,還有被活活打死的。
    鐵拳身後擋住去路的那兩個警衛,都同時搖搖頭,其中一個人向前一步盯著被擊倒的鐵拳啐了一口,掏出一盒煙交給另外一個道:「一條煙,還欠你九包,我還以為這砸碎可以撐三十秒呢!」
    身後那警衛接過煙,摸了下帽簷笑道「三十秒,我說過他一秒也撐不住,你呢?多少時間,給你個機會板回去,如果你贏了,我輸給你五條煙,牌子你來選。」
    離夜叉王只有三米距離的警衛取下帽子,向旁邊一扔,正好掛在旁邊的衣帽掛上,拍了拍自己的臉道:「棘手的傢伙,一分鐘吧!『一分鐘?胡順唐聽到這三個字,抓著賈鞠就向後退了幾步,知道這三個字對夜叉王來說是侮辱中的侮辱,會直接導致夜叉王完全失控!!
    「什麼時候開始計時?」後面的警衛從兜裡掏出個秒錶來。
    前方的警衛雙手一捏,側身一腳向夜叉王踢去,同時道:「現在!」
    夜叉王輕鬆躲過那一腳,誰知道那人那一腳僅僅是為了保持重心而踢出去,踢出後以那隻腳作為立點,一個迴旋踢封死了夜叉王的其他退路,夜叉王服部一收,雙手抬起抓住那人的腳踝,扣死後向前邁了一步。直接湊到那人的面部,帶著陰笑道:「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五講四美三熱愛嗎?最重要的就是別吹牛!」
    警衛臉色一變,知道不好,抬手就要去反扣夜叉王的手腕,卻被其一膝蓋頂在命根子處,臉上青筋一爆,雙眼一翻,側身倒地,就要落地的瞬間,夜叉王抓住起身子又半越起一腳,直接將其踢向旁邊的鐵櫃子。
    警衛撞向鐵櫃,暈死前還不忘記摀住自己的命根子部位,在他身後的另外一名警衛見狀,一甩帽子 扔了秒錶,雙拳並進,襲向夜叉王,夜叉王的目光看向他後方的那扇門,在那人向自己撲來的同時,順勢將其向胡順唐方向一推,自己俯身抓起賈鞠扛在肩膀上就跑,扔下一句話:「半桶水,這個廢物就交給你了,五秒內解決跟上我!」
    那名警衛被推開後 一陣亂罵,顧不上追夜叉王,揮拳又向胡順唐擊去,胡順唐閃身躲過,做好一個攻擊的姿勢後,突然全身一鬆,瞪大雙眼看著那警衛的身後到:「周傑倫?」
    那警衛回頭就去看,胡順唐抓起旁邊的一根警棍就重重敲下去,打暈那傻子後道:「這熊孩紙還真信了…」
    說完胡順唐抓起警棍就去追跑進那扇門內的夜叉王,隨機反手鎖了門,又將警棍卡在門的把手之間,此時,門外剩下的十幾個還能自由活動的警衛才反應過來,發瘋似的衝到門口,開始拉門砸門,大吼大叫。
    夜叉王扛著賈鞠在走廊中狂奔著,胡順唐追上後問:「下一步?」
    「跑!」 夜叉王玩命的跑,向走廊前端的盡頭跑去。
    胡順唐又問:「我他媽問你往哪兒跑?」
    「員工區!說了八百遍了!」夜叉王邊跑邊說,「跑出去就是活!跑不出去就是死!」
    胡順唐猛然剎住腳步,叫停夜叉王,扭頭看著旁邊的一個房間,那房間裡堆滿了要洗的衣服和床單被套之類的東西,指著裡面道:「進去!帶著老頭子進去!『夜叉王瞪眼道:「你他媽瘋了?」
    「動腦丫!」胡順唐將夜叉王和賈鞠推進去,自己又跑向前方的那扇門,打開後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接著用手肘將門上的玻璃給擊碎,轉身又躲進了那個小房間內,用床單和被罩把夜叉王和賈鞠蓋好,自己也鑽了進去,隨即說「剛才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我們肯定沒有辦法跑掉了,持槍警衛一下來,這就不是越獄了,是打仗,我們不能殺人,這些人是警衛,不是其他的什麼人,所以躲在這,一直等到半夜再說,他們不會察覺到我們還在這個監獄的範圍內,至少會認為我們去了員工區。」
    夜叉王知道現在再跑時間也來不及了,只得蹲在那罵道:「不殺人?不殺人!不殺人,人就殺你。你這個半桶水,你知道歌P!現在開始動腦子了?剛才準備動手的時候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胡順唐此時才把之前在廁所裡遇到劉振明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後夜叉王沉聲道:「總之一句話,不管是詹天涯還是曾達都不能合作,都他媽信不過!」
    夜叉王剛說完,在兩人中間的賈鞠插嘴道:「英雄,我們這是在越獄嗎?」
    胡順唐慢慢扭頭看著賈鞠那張「天真」的臉,隨即對夜叉王說:「鹹蛋,我允許你殺了他…」
    
    第二十四章 掌紋中的酒方
    
    入夜,已近凌晨。
    夜叉王和胡順唐不敢睡覺,一直睜眼等待著,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終於等到外面平靜下來後,卻聽到賈鞠的呼嚕聲。夜叉王抬手就將賈鞠拍醒,用手摀住他的嘴說:「老大圌爺,你要睡覺可以,但只允許用毛孔呼吸!不能給老圌子發出聲音來!」
    「毛孔咋呼吸?」賈鞠一本正經地問夜叉王,「你會嗎?真稀奇,教教我!」
    「我……」夜叉王低下頭去,看著胡順唐,「半桶水,要是這老頭兒不重要,絕對要活活打死你!」
    胡順唐正欲說話,賈鞠的腦袋又湊過來道:「活活是誰?為什麼讓活活打死他?」
    夜叉王覺得胸口好像被千軍萬馬踏過一樣,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不斷地深吸,克制自己要殺人的衝動!
    胡順唐不想再搭理賈鞠,從救這傢伙出來,就沒有聽到他說過半句正常的話,靜靜聽著外面沒有了動靜後,這才扯開厚重的被單,探頭出去看了下,接著俯身到了門口,伸手拉了下不動,又扭動門把,依然不動,這才發現門從外面被鎖死了。
    糟了,如果破門肯定聲音很大,要是等有人來拿這些東西,也會被發現。
    又一次陷入了兩難的局面,胡順唐坐在門口揉著額頭,此時夜叉王鑽了出來,蹲在門口,從胡順唐的模樣就判斷出門肯定打不開了,只得四下尋找有沒有其他的出口,最上端還有個窗口,但是很高,而且和牢房圌中一樣有十字鐵欄杆擋住,根本拆不開。
    此時賈鞠也鑽了出來,竟用力將旁邊的鐵架子給挪開,挪開時發出很大的聲響,夜叉王趕緊撲過去抓圌住他的手,低聲道:「找死呀!」
    賈鞠不搭理夜叉王,從搬開的縫隙中鑽了進去,也不再出來,胡順唐看著奇怪,趕緊走過去看個究竟,卻發現在那排鐵架子後方有個通道,這個通道不是鑿出來的,如同通風口一樣的東西,賈鞠則露個屁圌股在那,隨即聽到他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以前這是通風口,每一層每一個房間都有,後來改成了洗衣通道,最後乾脆棄用了,但沒有徹底給堵住。」
    有救了!胡順唐鬆了一口氣,但看到夜叉王很是懷疑地盯著半個身子在那蠕動著的賈鞠,回頭看了胡順唐一眼,彷彿在說:這老頭兒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賈鞠又鑽出來,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腰說:「老了,趴一下腰都疼,不過這裡面的空氣還不錯,比外面的好,就像是……陰間裡的風一樣。」
    說到這,賈鞠面部的肌肉抖動了一下,似笑非笑後又鑽進了那個通道之中,還不忘說了一句:「兩位英雄,記得把架子給移回原位,被發現了,我們可就會被堵死在通道裡面。」
    胡順唐和夜叉王鑽入架子後方,費力將架子移回原位,也鑽入洞中,賈鞠在前,夜叉王在中,胡順唐爬在最後。官道內的空氣的確如賈鞠所說,很舒服,卻有一股子臭氧味,聞起來很奇怪,但人的精神卻恢復了不少。爬行了一段,到了十字管道處,賈鞠開始向上爬行,管道兩側有紋路,剛好可以讓手和腳得到支撐點,雖然夜叉王和胡順唐不知道賈鞠為什麼向上爬,但是這個老頭兒找到的路,應該知道有其他的出路。
    向上爬行了很久,先前走三步摔倒一次的賈鞠此時卻變得生龍活虎起來,身手也很靈敏,一直不見他停下休息。在其身下的夜叉王和胡順唐雖然感到奇怪,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賈鞠終於停止了爬行,鑽進了右側的一個通道內,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也爬了進去,卻看到賈鞠趴在那透過通風口的百葉蓋向外仔細觀察著,看了一陣才伸手取下來,鑽了出去。
    胡順唐鑽出通道,才發現外面是警衛的一間休息室,休息室很大,有五張辦公桌,桌子都放著電腦,但電腦看起來應該很陳舊,屬於球屏顯示器,有台沒關閉的電腦可以看出還在使用WIN98系統。
    胡順唐穿過那幾張桌子,小心翼翼來到門口,透過門縫向外觀察了一下,卻不知道這個房間處在什麼位置,如果是監獄上層,每一層都只是十字型,基本上都是牢房,怎麼會有空間如此大的休息室?
    賈鞠抬眼看著牆壁上的掛鐘道:「0點,是他們巡查的時候,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會增加巡查的時間,這算是我們不幸中的萬幸。」
    說完,賈鞠抬起右手,比出「V」的手勢道:「耶!」
    胡順唐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這老頭兒是真瘋還是假瘋!目光跳過旁邊辦公桌上的工作日誌時,無意中看到所寫的樓層竟是頂層,也就是他和夜叉王被關押的樓層,這麼說他們走了一圈又繞回來了?賈鞠到底想做什麼?
    胡順唐正要告訴夜叉王,夜叉王卻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那個工作日誌,看了一眼,扔在賈鞠的臉上,也不說話,就那麼冷冷地看著那個老頭兒,接著轉身準備鑽回通道內,卻聽到賈鞠以非常平淡的語氣說:「你回去還是會被困在那個房間內,其他的出口也僅僅是通向洗衣房亦或者警衛休息室中,如果沒有我帶路,你們只會被困死,或者活活餓死在通道內,我只是想回來取個很重要的東西,取好了東西就帶你們離開。」
    說完,賈鞠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道:「不,是一起離開。」
    「取什麼東西?」夜叉王看著賈鞠,又看向胡順唐,認定賈鞠先前一直在裝瘋賣傻。
    賈鞠背著手站在那,也不看著夜叉王和胡順唐,想了想才說:「你們房間內上鋪的床板,我必須要帶走。」
    對!床板!床板上的畫!賈鞠若是不提起來,胡順唐幾乎都快忘記了這件事。先前大山說過,賈鞠在那房間住過,畫也是他留下來的。就在胡順唐準備開口詢問那張畫的意義時,賈鞠主動開口解釋道:「那畫裡面我藏著東西,我擔心被人從腦子裡面挖走了,所以故意藏在那幅畫中,隨後硬生生用酒把那段記憶給驅除了,這樣不管我受到什麼樣的酷刑,哪怕是想說,腦子裡面都沒有印象了。」
    這辦法聽起來和那冥耳首領記憶體採取的方式差不多,但那畫中藏的是什麼呢?胡順唐看著賈鞠問:「你得說清楚,否則我不會幫你去拿,但我可以告訴你,我見過那幅畫,覺得很奇怪,畫中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倒是覺得隱藏著殺機。」
    「殺機?對,的確是殺機,我藏的就是那個東西。」賈鞠攤開手來,慢慢伸向胡順唐,「我把烙陰酒的酒方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藏在畫中,一部分藏在掌紋中。」
    胡順唐看著賈鞠的雙手,夜叉王也走上前看著,那根本不是什麼掌紋,那雙手的掌心內好像被熔化過一次,又重新用刀具劃出的疤痕一樣,但那些一道道纖細的紋路應該不是用刀,而是用銀針之類的東西慢慢劃出來的,咋一看以為是被火燒傷的雙手遺留下來還算完好的掌紋,但仔細看上去就知道那些所謂的掌紋僅僅是後來「製造」出來的。
    「藏在這裡最安全,也最容易暴露,即便是暴露,別人也不知道如何解讀這裡面的秘密。」賈鞠放下一隻手,看著自己剩下舉起的那隻手道,「我用的是星辰法,用星相學隱藏了酒方,解讀的方式只有我懂,就算精通星相學的人不知道我所使用的計算方式和調整過的星象運行週期、路線和運行位置,也無法解開。」
    「聰明!」夜叉王嘴角上揚,由衷地讚揚了一句。
    「當然。」賈鞠毫不客氣地回應道,此時的樣子與先前裝瘋賣傻時完全是兩個人,也多了幾分儒雅的氣息在其中。
    胡順唐盯著賈鞠的另外一隻手,思考了一會兒又說:「你把酒方一分為二,其目的是為了不讓這酒方落在其他人的手中,將兩隻手都用星相學藏起了酒方,是為了在被他們找到後,你略施小計,老老實實告訴他們酒方你一分為二,但卻是分別藏在兩隻手的手掌中,這樣他們就不會再去調查其他地方,你也可以順利隱藏床板下面那幅畫的另外一半酒方了?「賈鞠微微一笑,點頭道:「聰明,欲蓋彌彰,這種辦法屢試不爽。「「我明白了。」胡順唐道,「現在做出來的烙陰酒只是通過一半酒方做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烙陰酒。」
    賈鞠微微點頭:「對,你現在是要繼續說,還是要去幫我找床板?」
    夜叉王插嘴道:「老頭兒,那是床板,不是塊小木板,帶著那麼大的東西我們怎麼走?你如果早點告訴我們,我們在拿到酒方之後再策劃逃走!也不會這麼麻煩了!」
    賈鞠閉眼搖頭:「我信不過你們,我怎麼知道你和他們是不是一夥兒的?」
    夜叉王冷笑道:「我們也信不過你,我怎麼知道你和他們是不是一夥兒的?」
    賈鞠不語,抬頭看著那個掛鐘:「還有十分鐘,是要去拿床板,還是在這等死,隨你們的便,總之我有酒方在手,他們不會殺了我,倒是你們恐怕命懸一線了。」
    夜叉王衝到賈鞠跟前,抬手抓起賈鞠,將他的腦袋按在桌子上道:「就算你是個聰明人,是個聰明的老人,也不能威脅我!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懂了嗎?」
    賈鞠默默點頭,胡順唐並沒有阻止,而是盯著鐘錶上的時間,腦子裡面盤算著如何去取床板的計劃。
    賈鞠拿了警衛的紙和筆,在上面塗塗畫畫,又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不和你計較,但要記得,風水輪流轉,你是很能打,卻不是無敵的,你能擊敗那些警衛,只因為他們是廢物,而不能代表你厲害……拿著這個。」
    賈鞠將畫滿了奇怪公式的圖紙遞了過去,手又左右動了動道:「你們誰相對來說比較懂星相學?」
    胡順唐和夜叉王對視一眼,夜叉王點點頭說:「我只是略懂一些。」
    「略懂不行,至少要算精通,這是公式,你們其中一個人掩護,另外一個人進房間找到床板,用這個公式把酒方給套出來,記在腦子裡面,接著返回到這裡,我帶你們離開。」賈鞠把酒方遞到夜叉王的跟前。
    胡順唐看著夜叉王圌道:「好,我掩護,你去拿。」
    夜叉王遲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拿那張紙,賈鞠卻將手向後一縮道:「我們是同坐一條船,所以要互相信任,我還需要兩位保護我平安離開。」
    胡順唐伸手拿過賈鞠手中那張紙,遞給夜叉王,隨後對賈鞠說:「你放心,我們拿著這個酒方也沒有用,因為只有一半。」
    「一半?」賈鞠眼睛半瞇著道,「那一半能做什麼,我相信你已經親眼目睹了。」
    夜叉王拿著公式,竄到門口去蹲下,對來到身邊的胡順唐說:「你之前觀察過樓層吧?」
    胡順唐點點頭:「觀察過,十字型的。」
    「那就簡單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我們現在在北方,監控室在南方,我們的牢房在東面,我向東面走,打暈警衛拿鑰匙,掌握在一分鐘之內,這一分鐘內我們的行動必須對應,一分鐘後我會打暈警衛,你在這一分鐘的過程中,必須到監控室幹掉裡面的人,把監控關閉了,還有警鈴的電閘。」夜叉王提了一口氣,「我們沒有表,只能在心中默數。」
    「這裡的監控是樓層本身負責?」胡順唐問。
    夜叉王點頭,揉著自己的腳脖子:「對,和主機沒有牽連,而且設備比較老化,也沒有網絡支持,就是擔心黑客。」
    難怪電腦那麼陳舊,還使用淘汰多年的WIN98系統。胡順唐也提氣道:「明白了,一分鐘,我能夠搞定,返回的時間呢?」
    夜叉王打開紙條看了一眼道:「不知道,公式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花多少時間,盡力吧,隨機應變。」
    「好!」胡順唐應聲,看見那監控頭慢慢移向另外一側就準備出去,卻被夜叉王一把拽住。
    胡順唐回頭看著夜叉王,夜叉王舔圌了下乾裂的嘴唇道:「半桶水,你要是不想殺人,那就下手重一點,記住,善良不能代表正義。」
    說完,夜叉王轉身從門縫中射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來到牆角邊貼近,又向門口的胡順唐點點頭,胡順唐也向監控頭下方疾馳而去……
    監控室內,胡順唐抬手拉掉了電閘,在拉下電閘之後,整層樓包括照明用電全部斷了,原本攝錄的監控也頓時關閉。監控室內暗成一片,胡順唐愣住了,抓著電閘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優撫監獄中使用的還是最老舊的獨供式電源系統,一個電閘控圌制所有的電源,難怪警鈴和電燈開關都找不到。
    慘了,夜叉王在沒有光的情況下怎麼用公式套出來酒方?根本就看不見,要是打開,警鈴也會被打開,一不小心觸發就完了。胡順唐一屁圌股坐在被打暈的一名警衛背上,在心中默數著時間。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監控室內四個人都被他解決了,外面還有幾個人?
    過了十分鐘後,一個人影閃身出現在門口,胡順唐的雙眼早適應了黑圌暗,看清了那是夜叉王,弓著身圌子走到門口,低聲問:「拿到了?」
    「拿到了,套出來了。」夜叉王點頭道,說話的聲音很大,嚇得胡順唐差點去摀住他的嘴。
    夜叉王頭偏了下,說:「其他人我都解決了,這層樓除了犯人之外,警衛都睡著了。」
    「你……」胡順唐本想說你手腳怎麼那麼快?十分鐘內解決警衛加解圌開床板畫裡的星象酒方?
    夜叉王不耐煩道:「放心!老圌子沒殺圌人!走吧!回去找那個老傢伙!」
    兩人離開監控室,一路摸回警衛休息室,卻發現警衛室的大門敞開,門口還躺著一個警衛。兩人一驚,迅速閃到門的兩側,豎圌起耳朵聽著,休息室中還發出「哎喲哎喲」的聲音,聽起來是賈鞠的聲音,於是一前一後俯身潛入,卻發現裡面桌子上還趴著另外一個警衛,和門口那個一樣完全不動,再一摸鼻息,完全暈死過去了。
    兩人立即起身,在休息室的某個辦公桌下找到了正捂著胸口做痛苦狀的賈鞠,賈鞠見有人出現,嚇了一跳,趕緊向裡面一縮,胡順唐伸手抓圌住他道:「別怕,是我們!另外一半酒方到手了!我們得趁夜離開!」
    等賈鞠被胡順唐攙扶出來,卻看到夜叉王立在他跟前,沉聲問道:「這兩個警衛是怎麼回事?」
    「我還以為你們都搞定了!誰知道又回來兩個,還好他們認識我,本想報警,但我提出用酒交換,但只有一個人的量,他們爭執不下就打起來了,我趁他們打鬥的時候,用掉落的警圌棍將他們打暈了,但還是挨了一腳!」賈鞠不停地揉圌著胸口,卻不抬眼去看夜叉王。
    胡順唐知道夜叉王在懷疑什麼,練過拳圌腳功夫的人都知道,這兩人倒地的姿圌勢太過於奇怪,一個躺在桌子上,另外一個則躺在門口,兩者之間的距離也過遠。除非是一個警衛看見另外一個警衛被擊倒,自己深知不是賈鞠的對手,這才拔腿向門口跑去,而後又被擊暈。再者,面對賈鞠這樣的老頭兒,警衛會跑嗎?一般情況下不會。
    現在不是調圌查警衛如何暈倒的時候,也沒有時間再爭執了,胡順唐攙扶著賈鞠到了通風口,讓其領路離開監獄,等賈鞠鑽進洞圌口後,夜叉王卻拽著胡順唐的胳膊搖了搖頭。
    胡順唐低聲道:「我知道,但現在來去的路只有這麼一條,只能隨機應變了,總之另外一半酒方在你腦子裡,咱們也算是拿到了一半的籌碼。」
    「那酒方……」夜叉王臉色有些難看,「算了,出去再說吧!」
    「好!」胡順唐不知道夜叉王在為難什麼。隨即俯身鑽進了通風管道內,賈鞠已經滑行了下來,兩人緊跟其後,掉落到底部後,賈鞠挑選了一個方向開始爬行,爬行了一陣,賈鞠打開前方的百葉蓋,滾了出去,滾出去之後,胡順唐就看到賈鞠在那又蹦又跳拍著手。
    胡順唐正覺得奇怪,又聽到賈鞠喊道:「回家了!回家了!我們回家了!」
    胡順唐心知不對,正要向管道內退回去,就看到一個人蹲在通風管道口,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兩位,歡迎回家。」
    那人說完後,打開了手中的手電,手電的光掠過面部的瞬間,胡順唐清楚看到那是曾達,隨即又看到陳金城和高錦堂兩人蹲了下來,三人像看猴子耍戲一樣看著管道內的胡順唐和夜叉王,雖沒有帶著嘲諷的笑容,但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諷刺。
    「咚!」在胡順唐身後的夜叉王重重一拳敲打在管道上,大罵著賈鞠。
    曾達回頭看了一眼在那手舞足蹈胡言亂語的賈鞠,笑道:「賈老頭是個瘋圌子,你們竟然讓瘋圌子帶路,他肯定會帶你們回到我這裡來,動動腦子就知道了。」
    賈鞠不是瘋圌子!胡順唐完全可以肯定這一點,用自己的腳跟撞了撞正在發火的夜叉王,示意他冷靜一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賈鞠就算是故意要領他們來曾達處,也有自己的目的,絕對不可能是出賣他們,因為另外一半酒方在夜叉王的腦子中,他之前不給曾達,不可能現在費這麼大力氣拱手讓給曾達。
    所以結論就是——賈鞠有其他的打算,只是他沒有說明。
    這個老酒鬼想幹什麼呢?
    胡順唐還是從通風管道內鑽了出來,曾達、高錦堂和陳金城三個人散開,分別站在三個點上,圍住了胡順唐和其後鑽出來的夜叉王。夜叉王一臉的怒氣,胡順唐很擔心他衝動和眼前這三個人幹起來,毫無疑問,以夜叉王的身手勝算是百分之百,不過高錦堂這傢伙雖然身手不是很好,但會設下陷阱,而陳金城身手怎樣還是未知數?曾達呢?這傢伙對奇門遁甲之類的東西也算是精通。
    絕對不能動手!一動手就算贏了,接下來也沒有辦法逃離。因為他們現在身在曾達的那間辦公室,也就是所謂的醫務室內,打開門外面就是警衛窩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估計底層的警衛都已經配槍了。
    曾達走到賈鞠的身邊,伸手小心翼翼地拍打著他衣服上的灰塵,賈鞠卻笑嘻嘻地在那揮手道:「回家啦!終於回家啦!我要喝酒!」
    曾達點頭道:「好,回家,喝酒,等會兒就給你酒喝,你要喝什麼?」
    「我要喝雜糧酒!」賈鞠像個孩子一樣認真地說。
    「好好,雜糧酒,等下我就讓人準備,你先休息吧,聽話!」曾達拍了拍賈鞠的胳膊,賈鞠點頭,四下看了看,就爬上了那張金屬床,不一會兒便鼾聲四起。
    胡順唐當然不知「雜糧酒」其實就是「五糧液」的另外一種稱呼,以高粱、大米、糯米、蕎麥、玉米這五種原料製成的蒸餾酒便是最早對五糧液的稱呼。
    賈鞠睡後,曾達走到胡順唐跟前來,像個慈祥的老者一樣,輕聲細語道:「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我做的是好事,不是壞事,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就離開呢?還要帶走我這麼重要的釀酒師。」
    「你已經入了魔障了。」胡順唐也輕聲細語回應道,「你把殺圌人當樂趣,不管怎樣,他們都是人,就算犯了死罪,該死也得用直接的辦法,不是折磨。」
    曾達故作吃驚狀,側目看著在其身邊的夜叉王,嘴角一扯道:「是嗎?把殺圌人當樂趣,這句話應該對這位朋友說吧,他在醫院裡的時候殺了多少人?那些人難道有罪?」
    夜叉王不語,只是冷笑,腳步挪動時,好像感應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卻在壓圌制著自己要放聲大笑的衝動,並不是因為曾達的話可笑,而是他知道只要在這個地方,事情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轉機。
    「每個人都有罪,你我都有,只是罪不至死和罪有應得兩者之間的分別,就算是罪有應得,他死了,罪行也會跟著他生命的結束而離去。」胡順唐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在心中很是思考了一番,因為這番話的確有些「違圌心」。
    「虛偽!」曾達突然提高了聲音,「虛偽!你剛才所說的話歸納起來就兩個字——虛偽!折磨他們?好,那你在那個人販子窩裡,把那些雜圌種一個個折磨得不成圌人形,再準備下手殘圌忍的殺死,又算什麼?你這是偽圌善!你也痛恨他們,看著他們受到折磨,心裡會很痛快!可惜呀,若不是宋松的及時阻止,恐怕你已經真正殺過了人,知道殺死那些罪有應得的囚犯是什麼樣的快圌感!你會覺得這比捐錢給那些吃不起飯的人更有圌意義!」
    曾達的話到這,停住了,與此同時,夜叉王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慢慢轉頭看著胡順唐,從側面看著這個一直被自己罵為「半桶水」的年輕人,他可能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隻身一人前去人販子的老巢,而目的僅僅是要殺光他們,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胡順唐感覺到了夜叉王的異樣,本這件事他不願意告訴給夜叉王,因為這是他和判官之間的一個承諾,或者說是他與另外一個夜叉王的承諾,做該做的事情,解圌開那個心結,讓夜叉王重新變回以前那個賀昌龍,但是夜叉王已經是夜叉王,如曾達所說,他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曾經的正義無法洗清他現在的罪孽,賀昌龍已經永遠成為了過去。
    「可惜呀,就差一步!」曾達向前一步,貼近了胡順唐,咬牙道,「可惜就差一步!你就能夠知道殺死那些雜圌種的快圌感!憐憫他們不是對自己的殘圌忍!是對其他人的殘圌忍!」
    「虛偽!」胡順唐也冷冷地回應了這兩個字,「我記得你說過,每個人都有罪,世界上只分兩種人,罪犯和潛罪犯,我們都是潛罪犯!」
    「沒錯!但你想變成罪犯嗎?你不會想的,所以我們要幹掉世界上所有的罪犯!這樣讓潛罪犯心中每當有犯罪的念頭時,就會去想想那樣會帶來的後果,這樣很好,這樣才會創造出真正公平的世界!」曾達說到這,夜叉王向前一步,想要推開他,卻被曾達一把抓圌住手腕,隨即甩開。
    夜叉王沒有還手,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竟連冷笑都徹底收起來了,也不搭理曾達,只是低聲問道:「半桶水,那些人販子……」
    「關你屁事!」胡順唐把夜叉王的話堵了回去,抬眼看著曾達道,「現在我又落在了你的手裡,說吧,你準備怎麼做?殺了我們?」
    曾達搖頭,看了一眼站在兩側的高錦堂和陳金城:「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講信用,希望你也講信用,你這次違反了約定,我不追究,但計劃必須得進行,現在監獄方面還在這個範圍內搜圌捕你們,你們姑且躲在我這裡算安全,但督察組來了之後,一定會協助調圌查所有的區域,到時候你們隨機應變吧,總之你們必須得安全把賈鞠給帶到指定地點!」
    曾達說完,掠過胡順唐和夜叉王的身邊,向大門口走去,高錦堂和陳金城面無表情地跟在其身後,開門後再關門,又聽到大門被鎖死的聲音,還有綁上鐵鏈的聲音。
    胡順唐和夜叉王圌還愣在那,夜叉王又問道:「那些人販子……」
    胡順唐皺眉,連頭都沒有回,咬牙道:「我說了,關你屁事!」
    夜叉王一把抓圌住胡順唐,調轉了他的身圌子道:「誰告訴你那樣做的?是不是那個傢伙!?他給的地址和坐標對不對?你是不是喜歡多管閒事?沒殺過人,想試試對不對?行,來呀,現在殺了我!」
    胡順唐眼眶中的眼珠子左右動彈著,注視著夜叉王臉上在微微抖動的肌肉,冷冷道:「判官錯了,你記得,你的記憶還在,我早該知道,判官那樣做,不是想讓你忘記痛苦,而是要幫你掩飾,我開始相信你了,但你還是有所隱瞞,是我傻!我壓根兒就不應該相信你這個變圌態!」
    夜叉王抬手一拳打在胡順唐臉部,這一拳不是太重,胡順唐只是略微偏了偏頭,摸了摸臉頰道:「這一拳代圌表什麼?我多管閒事的懲罰?嗯?」
    夜叉王沒有回應,向躺在金屬床圌上的賈鞠走去,擦身而過時扔下一句話:「半桶水!你可給我聽好,從今往後你都不要想著殺圌人,要是你雙手沾了血,我肯定會宰了你!」
    胡順唐沒有回話,只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吐出那口氣來時,都感覺胸口在微微顫圌抖。
    夜叉王走到賈鞠跟前,抬手要將其抓起來的時候,賈鞠卻翻身從床圌上滾下,滾到另外一側站好,雙手撐著床,分別看了一眼胡順唐和夜叉王圌道:「你們兩個人有什麼矛盾,和我沒關係,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性命被綁在一起了。」
    夜叉王翻身從金屬床圌上滑過去,站在又退後了好幾步的賈鞠跟前,抓著他那頭長髮,往地上一扔,單腿壓住他的後頸處,低頭咬牙道:「老頭兒!你他圌媽耍我們!?」
    賈鞠側頭被夜叉王壓在地面,閉上眼睛,從身下把被壓住的手抽圌出來,高高舉起來說:「自從幾年圌前,有個重犯從這裡成功越獄之後,優撫醫院周圍就佈滿了步兵雷,如果我們貿然逃出去,只有一個結果……」
    賈鞠的那隻手握緊,五指又突然分開,向上一頂道:「崩!炸成肉泥!」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二十六章[三年前的計劃]
    
    毫無疑問,賈鞠所說那個幾年前從這裡逃出去的重犯就是夜叉王。
    果然,賈鞠有他的打算,夜叉王逃出去之後對這個地方當然不會再關心,所以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有什麼改變,的確表面上來看警衛人數增加了,也配備了輕重武器,但誰會想到在監獄外面還佈滿了地雷?
    胡順唐沒有制止夜叉王壓住賈鞠,而是慢慢走到賈鞠的腦袋前,蹲下來,低聲問:「你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如果不靠曾達他們,永遠也不能逃出這個地方了?」
    「沒錯,那是唯一的辦法,他們也知道你們逃不出去,不死遲早會回來的。我們落在他們的手中,總比落在監獄圌警衛手中要好,曾達只是控制了一部分人,不可能全部控制監獄,這點你也清楚。」賈鞠閉上眼睛又道,「況且外面的地雷陣僅僅是第一道關卡,就算你跑過去了,離有人煙的地方還遠,你眼睛能看到的地方要走過去至少三到四天,這裡是山區,再者就算你走過去了,外圍還有軍隊。」
    胡順唐看了夜叉王一眼,夜叉王鬆開了賈鞠,賈鞠起身來活動了下脖子,拍了拍自己的腰。
    夜叉王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老頭兒問:「可曾達說過,有計劃讓人假扮你的親屬去探望,讓我們假扮警衛混上車,有車通過的地方就有路,難道路上還有地雷?」
    胡順唐也想問這一點,於是看著賈鞠,等待他的回答。
    賈鞠用手在地上劃了一條豎槓道:「路是有,但路上有檢查的關卡,這和根本沒路有什麼區別?」
    胡順唐盯著賈鞠的雙眼:「照你這麼說,曾達的計劃也只是死路一條?我們完全就被困死在這了。」
    賈鞠往旁邊的金屬床上一靠,搖頭道:「曾達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完整的計劃,雖說告訴你們挾持督察組是不可能的,那僅僅是擔心你們打破他們的計劃。」
    督察組?胡順唐看著夜叉王,兩人都明白了曾達的計劃依然是放在督察組身上,是挾持督察組成員嗎?不是,那會是怎樣的?剛想到這,賈鞠雙手在半空中打著圈道:「督察組要來,乘坐的可是軍用直升機,有了那東西,地雷陣,關卡,還有外部的軍隊都形同虛設!」
    挾持直升機逃跑?這可是個好辦法,但那些警衛手中的槍圌支也不是擺設,況且外圍的軍隊肯定有防空武器,打下來怎麼辦?
    賈鞠拿了幾個金屬盤子擺在地上,擺成個「品」字型,指著說:「上面是警衛生活區,下面兩個是監獄區,監獄離開的主要路段是在三個區域的中間,但出口在西面,還有一個地方警衛鬆懈一些,就是右側東面的懸崖,懸崖下方是峽谷,峽谷很長,峽谷內還有一條江,是涪江上游的分支。」
    「沿河逃走?」夜叉王搖搖頭,「老頭兒,你這個計劃完全不可行。」
    夜叉王曾經越獄時就考慮過這個方案,但細想之下幾乎就是找死。先不說如何平安從右面樓層到達峽谷內,就算下去了再想上來無比困難,只有走到峽谷的盡頭,地勢稍微平坦的地方,可那樣會繞一大圈路,增加從前一倍多的時間。況且四川盆地內,下雨的時候較多,春季上游雪山的解凍,加上下雨隨時都有漲水的可能性,在沒有裝備,沒有任何後援的情況下,不被淹死都會被凍死、餓死。
    賈鞠此時用手一點夜叉王的腦袋,被夜叉王一把抓圌住手指道:「你他圌媽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們,現在有半張酒方在你的腦子裡,所以就算我不情願,也必須和你們站在同一陣線。」賈鞠說完,夜叉王鬆開他的手,他又說,「放心好了,我早就計劃好了,利用曾達的計劃完美逃脫,督察組有直升機,我也有!」
    賈鞠的話還有臉上那自信的表情讓胡順唐、夜叉王兩人很懷疑,他一個身在監獄中的犯人,怎麼會有直升機這種東西?
    賈鞠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三年前,那群傢伙找到我,提出要酒方,我就知道自己逃不過,假意合作,因為酒方我還沒有研究透徹,需要找個安全又安靜的地方,於是他們告訴我這個監獄最合適,於是我花了高價買到這個監獄的平面圖,別懷疑,有錢能使鬼推磨,出重金,什麼都可以買到。」
    賈鞠買到平面圖之後,便開始佈置自己三年後的越獄計劃,定好了一個時間,因為烙陰酒研製成功後,要發揮真正的作用,必須要前往某個地點。這一點曾達等人也知道,在此基礎上,賈鞠增加了一個謊言,就是告訴他們三年後的某個特定時間必須趕到那個地點,否則三年來的努力就白費了,所以曾達才會定下最近幾天內送賈鞠離開的計劃。
    計劃中的計劃?利用中的利用?詹天涯知道這一切嗎?如果知道,肯定會和自己一樣哭笑不得。你利用他,他同時也在利用你,互相利用保持一個並不存在的平衡,艱難地推動著這件事的前進。
    夜叉王沉思了一會兒盯著地上擺放著的盤子,又抓起旁邊的一把小剪刀放在代表東面監獄懸崖的右側道:「你安排好了直升機,在三年後的某天從峽谷過來,接應你離開?」
    「對。」賈鞠笑著點點頭。
    胡順唐看著夜叉王推動著那把剪刀,夜叉王盯著剪刀道:「峽谷低於軍方雷達站掃瞄層之下,直升機在峽谷中飛行不容易被發現,不管是飛來還是逃走的時候,那都是最好的一條路線,可是你不想想,萬一接應你圌的圌人到了,你卻沒有按時到達右側的那座監獄樓房,計劃不是失敗了嗎?」
    「小朋友,你以前是軍人吧?而且不是普通的軍人對嗎?」賈鞠似笑非笑地看著夜叉王,看了近一分鐘後才又接著說,「有你們兩人在,我不可能趕不到那個地方,我帶著你們繞了一大圈,摸清楚了你們的實力,所以才敢大大方方讓你們保管另外二分之一的酒方,才敢將我三年前定好的計劃全盤托出。」
    賈鞠利用曾達給他找的掩護,三年內在監獄中潛心研究烙陰酒,卻故意只說出了一半的酒方,隱瞞了另外一半,隨即開始裝瘋賣傻,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在陳金城和高錦堂對自己的觀察期內,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例如跳進糞坑裡面洗澡,還洗得很開心,更甚至有一次故意拿了某種致命的化學.要吞服,都被高錦堂和陳金城兩人制止,也認定賈鞠是真正的瘋了,而導致賈鞠精神失常的原因就是——試酒。
    賈鞠每次實驗烙陰酒都是用自己的身體,也只有他知道如何壓制,從常理上來說,他會瘋是曾達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騙人,不利用人,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就活不下去。
    「好吧,我們徹底相信你,但這是最後一次,告訴我們計劃的具體時間,還有你預定的路線,我們好做安排。」胡順唐對賈鞠說,這應該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案。
    「明天中午十二點半之後,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到達東面的樓層,督察組預計來的時間是明天上午九點,三個小時內,他們會造成犯人暴圌動,督察組的人在保護自己的成員外,還會協助警衛平息暴圌動,給我們騰出了空餘的時間,我們再到達頂層樓,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