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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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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系列的警方大概辦案程序,都是在詹天涯訓練胡順唐的時候,胡順唐詢問的,詹天涯也不隱瞞,畢竟這套程序要查也很簡單,基本上在書店找本警校的教科書都可以翻查到,原本只是閒聊,沒有想到卻派上了用處。胡順唐覺得這十分諷刺,白狐蓋面事件後,這應該是第二次被警方誤認為是嫌疑犯,但現在根本不是解釋的時候,就算解釋普通警察會相信他的話?只會認為他瘋了。
    胡順唐躺在座椅上沉沉睡去,但過不了多久又會醒,因為其他人實在是睡得太熟,自己要是掉以輕心,出了意外,可就真的全軍覆沒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奪命銅楠符]
    
    第二天下午六點,胡順唐四人終於順利地抵達了郪江鎮,雖說體力基本上都恢復了,但因為精神過於緊張,都沒有徹底緩過來,特別是在胡順唐將半夜發生的事情告知給鹽爺和莎莉後。鹽爺還好,倒是莎莉受到的驚嚇不小,雖說也親眼目睹過好像精神病一樣的夜叉王在阿柱和那個直升機駕駛員的身上洩憤,但只要一回憶聯想起來就覺得可怕。
    四人在郪江鎮外找了一個農戶人家住下,因為至少這樣不用登記身份證,條件雖然差了點,但還不至於被發現。因為詹天涯說過國家早年建立的「天網」系統,不僅僅是表現在監控上面,基本必須讓各家酒店和汽車站、機場等地方的系統聯網,一旦身份證號碼有顯示,所在市區的天網系統主機就會立刻顯示,隨後就開始抓捕行動,所以部分反偵察能力較強的罪犯,為了不被抓到,都盡量不會住太好的地方,哪怕是露宿街頭或者躲在偏遠的地方。
    安頓下來之後,圖財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矢口否認自己知道牧鬼箱的事情,一口咬定那天晚上只是為了脫身故意欺騙胡順唐,所說的話也僅僅是誤打誤撞說對了而已。
    胡順唐見圖財不肯說,更加肯定圖財知道什麼實情,可因為某些緣故不願意說出來,可現在用威逼的方法也不見效,因為只要說話的語氣略微重了一些,圖財就會立刻叫囂著要去「自首」。
    
    
    圖財一路上也估計到胡順唐和皮夾克這批人不一樣,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主,不會對自己下黑手,所以愈發肆無忌憚起來。倒是鹽爺在一旁靜靜聽著,也不插話。
    圖財抽著煙,看著窗戶外,完全不搭理胡順唐的話,鹽爺見狀讓莎莉去隔壁屋子裡幫主人家做做飯什麼的,等莎莉走後,自己才靠近圖財,問:「朋友,我們只是來走貨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東西而已,不會傷害你,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圖財哼了一聲,也不答話,鹽爺遞了個眼色,胡順唐拿出一疊一萬的鈔票在圖財面前晃了晃,放在他雙膝之上。一萬塊錢好像對圖財的誘惑並不大,他連正眼都沒有看,只是說:「你們當我是什麼了?我雖然綽號叫圖財,但也知道什麼叫無功不受祿,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別費勁了,你們還是放我走吧。」
    鹽爺也來得痛快,一拍圖財的肩膀說:「好,我放你走,你現在走吧。」
    圖財一愣,在一旁靠在牆上的胡順唐也是一愣。
    「真放我走?」圖財不相信。
    鹽爺伸手指著大門道:「走吧,我不會騙你,生意人,講的就是信譽。」
    圖財將膝蓋上的錢放在一邊,看了看胡順唐又看著鹽爺,還是不願意相信。
    胡順唐見鹽爺說得這麼肯定,心知他肯定有其他的打算,於是挪動步子站在角落,讓出大門口來,示意圖財離開。
    圖財起身來走了幾步,站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然後撒腳丫子就向外面狂奔,等著圖財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胡順唐站在窗口看了一眼道:「真放他走?」
    「真放他走,但走不走得掉,就看他運氣了。」鹽爺坐下,摸出旱煙桿開始裝填煙葉,「你說過夜叉王出現,幫你們脫身,我想他現在離我們也不遠。」
    胡順唐意識到夜叉王一直跟著自己,雖然也知道圖財的重要性,但反之未想過如果圖財真的離開了,這次還想找到就難上加難,就算他肯,夜叉王也不會肯,鹽爺的意思很明白,圖財跑不了多久就會被夜叉王趕回來。
    果然,還沒有過十分鐘,圖財就跑了回來,衣服也被撕開,滿頭大汗,一進屋就跌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雙手就像雞爪子一樣,好半天才吐出來兩個字:「救……我。」
    鹽爺扔掉旱煙桿,雙膝跪在地上,查看了一下圖財,隨後將他胸口撕開的地方裸露出來,就在胸口正中間出現了一個類似紋身的東西,像是由無數個小字組成,每個字上方都有一個「雨」字,下方的卻好像不是字體,十分潦草。胡順唐盯著那「紋身」,想起在白骨囚籠中看到的符紙,脫口而出:「符咒?」
    鹽爺點點頭:「對,是符咒,看起來像是銅楠符。」
    「什麼意思?」胡順唐按住還在抽搐的圖財,圖財雙眼翻白,不停地點頭,模樣十分駭人,此時走進來的莎莉見狀尖叫了一聲,胡順唐示意她小聲點,不要驚動周圍的人。
    莎莉也算是聰慧,忙轉身出去,把這家的主人給支開。
    「銅楠咒按理說應該是屬於和金刀利剪符是一樣反詛咒反厭勝的符咒,不過這上面的符咒是倒著所寫,而且字體呈暗黑血紅色,應該屬於血咒符,是奪命的。」鹽爺在那符咒上慢慢摸索著,手一旦觸碰到地方,圖財抽搐得便更厲害了,「我試試原來的咒語靈不靈。」
    鹽爺讓胡順唐退開站到一側,伸出兩指按住那符咒的頂端,另外一指插入圖財的肚臍之中,接著兩指的手掌往下一壓,念道:「吾在此處劃井格,劃在吾底萬丈坑,若有邪師妖魔法,反手踏在坑井存,踏在楠裡不容情,一切魑魅魍魎化風塵,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後,圖財還在抽搐,沒有絲毫的作用,鹽爺鬆開手搖頭道:「沒作用,這符咒被人做過手腳,輕易沒有辦法解開,因為這符咒在《魯班書》上就有記載,不可能這麼簡單的。」
    「那怎麼辦?他眼看著就撐不下去了。」胡順唐有些著急。
    鹽爺重新撿起來旱煙桿,慢吞吞地往煙鍋中裝填煙葉:「順唐,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和振明還有詹天涯將我逮捕時候的經過,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夢到,但我不害怕,還十分慶幸,如果沒有你,我恐怕現在也已經成為了一個瘋子,你永遠記得,某些事情你自以為明白的時候,其實只是被表面現象所蒙蔽了雙眼,不要用雙眼去看,要用腦子,要用你的心。」
    要用腦子,要用心……對,夜叉王需要圖財,不會讓他就這麼死掉,僅僅是給他一個教訓而已,讓他知道如今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不合作,要不就是死路一條。
    又是一個不眠夜,雖然胡順唐明白圖財不會死,但一直在那抽搐的圖財將屋子所有人的睡意都給吸走了,莎莉整夜都呆在胡順唐的後背,看著在那變換著各種姿勢的圖財,在旁邊還有一大堆噁心的嘔吐物,清晨雞叫之時,圖財已經差不多緩和過來了,卻開始咬自己的手指甲,把所有的手指甲都咬了一遍,最後蹲在角落抱著自己的膝蓋,低聲嘟囔著。
    胡順唐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面前說:「我們不想折磨你,但如果你不告訴我們牧鬼箱的所在地,那個傢伙還會出現,就算你死都不會放過你,我不是危言聳聽,你死了鬼魂都會變成他的奴隸。」
    對圖財來說現在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而是那種恐懼感還沒有徹底消散的問題,整個夜晚,他都在無數的幻覺中渡過,不知道的物體在眼前晃動,又親眼見著一隻怪物將自己的整個身子一點一點的吃盡,只剩下一個頭顱。那種痛楚記憶猶新,就好像那些事情真的發生過一樣。
    許久,圖財終於開口道:「牧鬼箱確切位置我的確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崖墓之中,而且要進入崖墓的正確方法是要走江邊的水道而入。」
    胡順唐回頭看了一眼鹽爺,又問:「還有呢?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圖財苦笑道:「我也不想知道,但這是祖上傳下來的事情,我們家族中這幾代人都知道,只要有人上門來找,說出這三個字,一概要搖頭說不知道,不管給多少錢都不能,而且也不能重操舊業。」
    「為什麼?照你的意思說,你祖上曾經是盜墓的?」
    圖財點點頭說:「對,祖上都是做這個的,幹了多少代我不知道,總之到我爺爺、我爸那一代就沒有再幹過了,都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很本分,因為他們擔心再有麻煩找上門來……」
    「什麼麻煩?牧鬼箱?」胡順唐問。
    圖財想要一支煙,但因為胡順唐不抽煙,只得將就拿了鹽爺的旱煙,鹽爺本不願意給,依然有些厭惡圖財,但看在他受了一夜的苦上面將旱煙桿遞給他,圖財抽了一口,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連連擺手表示抽不習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這才開始講述他祖上與牧鬼箱之間的聯繫——
    圖財的祖先原本姓什麼叫什麼己不清楚,只知道不是漢人,而是所謂的滿族人,也是後來所稱的旗人。當然那也是明朝萬曆十九年,努爾哈赤統一了建州各部,制定了八旗制度後,又經由皇太極廢除「女真」族號,改稱「滿洲」後的稱呼。但圖財的祖上雖說是「佛滿洲人」(既舊滿洲),可卻不是早先稱的額真(蒙語「主人」的意思),又與人有怨,為了躲避仇人,拖家帶口來到了中原。
    在當時的大環境下,圖財祖上改變自己的身份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只是不習慣中原地區的田園生活,日子過得比較窘迫。後來在機緣巧合在遇到一個獨臂的老頭兒,誰知道老頭兒是個掘塚的,圖財祖上雖然知道做這種事損陰德,但那個也是除了佔山為王,打家劫舍之外發財致富的最快辦法,於是硬著頭皮開始跟那老頭子學起盜墓來,為了隱姓埋名,不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乾脆跟了老頭改姓為曹,開始了自己的掘塚生涯。
    
    正文 第二十四章[上門的滿清王爺]
    
    圖財祖上為何要綽號以圖字開頭?圖財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家中互相稱呼都叫圖什麼,而不叫改過的姓名,更不會留下族譜之類的東西,原因說是本來就幹的是缺德事,留下族譜對後人不好,也免得其他人追究祖上的來路。而圖財知道這一點,便延續了祖宗的做法,大名叫曹強,綽號叫圖財,所謂的別人送的綽號,那也僅僅是他自己說的而已。
    圖財家往下傳了多少代,但聽說從民國開始,家中因為出了變故,告誡其後的子孫再也不能幹掘塚的行當,一定要改行,還叮囑說如果有人上門來找到曹家後人,聲稱要尋找牧鬼箱,便要矢口否認知道,能躲便躲,實在不行舉家遷移,於是從那時候開始,圖財家便從河南遷到了湖南,又從湖南遷到了甘肅,最終在陝西定居下來,弄到最後連自己本身的祖籍到底在關外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為什麼要躲?而且還走了好幾個省,有人要追殺你們曹家?」胡順唐問。
    圖財又咳嗽了一陣,揮手去扇好像還未散去的旱煙味:「也不是追殺,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有點風吹草動就全家遷移。就是因為民國初年,有兩個人上門來找祖上的兩個人,一個叫圖捌,一個叫圖拾三,是叔侄倆,至於他們應該算是我家的哪一輩人,我還真不清楚,我爸都不清楚,家中的長輩也沒有說明白過,總之是祖輩,先人。」
    胡順唐心想,這家子可真夠亂的,為了隱姓埋名,連家庭輩分關係都整理不清楚,又問:「那兩人來找圖捌和圖拾三幹什麼?盜墓?」
    「也不算,總之就是出高價讓他們幫忙,其實就是為了找牧鬼箱。」圖財說到這抬頭看了一眼胡順唐,又低下頭去,「不過當時那兩人只是把目的告訴給了圖捌,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在沒有到目的地前,沒有告訴過圖拾三。」
    「那兩個人是什麼身份?」此時在一旁的鹽爺插嘴問道。
    「一個叫王安朝,是個旗人,是正黃旗莫爾丹氏,後來清王朝覆滅後改了漢人的名字,一心想要復興大清,早年一門心思想要刺殺袁世凱,不過都以失敗告終,總之一句話將民國視為最大敵人……」
    圖財越扯越遠,幾乎都快變成在講歷史了,胡順唐趕緊制止道:「王安朝是做什麼的我已經知道了,還有一個人呢?不是說兩個人嗎?」
    「嗯,還有一個叫穆英傑,具體是做什麼的我祖上沒有詳細交代,只是說這個人很詭異,王安朝要找牧鬼箱就是他的提議,說牧鬼箱是神器,可以用它來復興大清,而且這個穆英傑聽說還與四川袍哥會有聯繫。」圖財道,這個時候他身上最後一絲痛楚也消失了,渾身舒暢了許多,乾脆站起來坐到了床邊上,活動了下四肢。
    「四川袍哥會?」胡順唐想起來在找鎮魂棺的時候,曾經瞭解到前去解救水牛壩村的厲天生好像也與袍哥會有聯繫,這兩件事之間有沒有關聯?加之說尋找鎮魂棺派去的清兵新軍實際上是得到當時清王朝內部的命令,其中就存在一個向內部告密的信使,這個人會是誰?是那個叫穆英傑的嗎?
    想了一陣後,胡順唐又道:「你繼續說,隨後發生了什麼事。」
    王安朝和穆英傑到陝西後,通過黑道買了消息,找到了圖捌,先是以聘請為名,要圖捌隨他們一同去尋找牧鬼箱,可圖捌認為兩人來路不明,那牧鬼箱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況且兩人所說的墓穴是崖墓。
    雖說圖捌從少年時期就跟著父輩們開始干掘塚的行當,可從來也沒有機會進過崖墓,畢竟崖墓在中國各地雖然不少,幾乎大部分地區都存在,可那種只能裝進一口棺材的墓穴能有什麼東西?但圖捌當時也不知道,王安朝等人所說的崖墓和他所知道的「蠻洞」完全是兩回事,不過就算他知道也不肯前往,就好像同是鐵匠,你找一個做馬掌的鐵匠是不可能打造一柄上好的兵器。
    王安朝見圖捌不肯,只得自曝身份,說是旗人,同時告訴圖捌,也知道他祖上曾是從關外來的旗人,決定以復興大清作為理由邀圖捌入伙。可這些對圖捌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這個國家誰當家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無奈之下,王安朝只得和穆英傑離開,但當天晚上便出了意外,圖捌的侄子圖拾三突然犯了病……
    「犯病!?」胡順唐很奇怪。
    圖財揭開自己的胸口,說:「和我昨夜一樣,只不過不是前胸,而是後背出現了奇怪的圖案,像是一條千足蜈蚣,第二天早晨圖拾三好轉之後才回想起來,在王安朝和穆英傑臨走前,穆英傑拍過圖拾三的後背。」
    胡順唐聽到這,猛然想起圖財走之前鹽爺也拍過他的後背,可鹽爺卻說是夜叉王所為……
    胡順唐下意識抬眼去看鹽爺,鹽爺卻是看向窗外「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胡順唐不知道現在問圖財關於昨天發生的事是否合適,但轉念一想必須要搞明白這件事,否則怎麼知道鹽爺到底有什麼打算?畢竟他從心底來講沒有百分之一百的相信鹽爺。
    「這麼說和你的情況很相似?」胡順唐立刻開口問。
    圖財點點頭,苦笑著說:「我發現有這個東西出現,便知道有相同的人又找上門來了。」
    「噢?等等,你昨天離開後,是不是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拍過你?」
    圖財道:「我離開後,因為走得匆忙,衝出巷子就撞到一個遊客身上,那遊客好像在那等人一樣,被我撞到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衣領,隨後就把我給鬆開,我又繼續跑,沒有跑幾步就發現身體不對勁了……」
    「那個人呢?」胡順唐趕緊問,鹽爺碰過圖財,圖財所說的那個遊客估計就是夜叉王,兩個人都碰過,到底是誰?
    圖財搖頭:「我只是覺得自己快死了,哪顧得上那個人,一路又跑了回來。」
    胡順唐點點頭,見鹽爺轉過頭來看著圖財,知道這件事繼續再追究下去,暫時也沒有什麼結果,於是話頭一轉又問:「圖捌和圖拾三隨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圖財道,第二天清晨圖拾三好轉之後,王安朝和穆英傑又返回,直接告訴圖捌,如果要保住圖拾三的命,就必須跟他們走一趟,去川北雙龍鎮尋找牧鬼箱,否則圖拾三熬不過三天。無奈之下,圖捌只得從了王安朝和穆英傑,帶了自己的侄子圖拾三一同前往了川北雙龍鎮。
    到了雙龍鎮,難題又出現了,因為王安朝和穆英傑的消息是,要進入崖墓之中,走外面要打盜洞是不可能的,因為山體內的石頭太過堅硬,如果使用炸藥隨時會引起當地人的注意,只能從沿江的一條秘密水道之中進入。
    圖捌表示不同意,有兩個原因,其一他與圖拾三都是北方人,雖然曾經為了逃命,也學過游泳,但水性並不是太好,走水道,比旱道還要危險。其二那條秘密水道的消息是否真的有,那還是個問題。
    穆英傑卻一口咬定說,關於水下密道的消息來源絕對真實。儘管這樣,圖捌雖說願意下水,但不能保證能夠找到。於是穆英傑只得建議在當地尋找水性極佳的人一同前往,可絕對不能挑選沿江的漁夫,因為沿江潮濕,漁夫嗜酒,性情魯莽,稍不注意就可能走漏風聲。
    王安朝一開始不願意再增加人,不過在親眼看到了那條涪江之後,知道不找人不行,於是聽取了穆英傑的建議,找到了袍哥會的一個名叫樊大富的柱頭,此人也恰恰在雙龍鎮居住,以幫人撈死屍和浮財為生。給了重金之後,樊大富便一口答應,領著自己的徒弟入了伙。
    王安朝和穆英傑的本意是想讓兩人找到水道,也算完成了任務,誰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出事了?」胡順唐靠在牆壁上看著圖財,「不管出了什麼事,總之有一件事很肯定,這六個人當中至少活了一個到兩個人出來,特別是你們曹家的圖捌和圖拾三兩人,必定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否則你沒有辦法知道這件事。」
    胡順唐吸引上次的教訓,先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是怎樣,否則就像在尋找鎮魂棺時一樣,拿了偽造的筆記後前去尋找,只能按照對方設下的步驟來走,舉步艱難。
    圖財點頭:「對,圖捌進了水道前就被一種叫『鬼水』的東西給襲擊了,隨後死了,然後是樊大富的徒弟李瓜娃,接著是樊大富本人,再然後便是穆英傑,最終只剩下了圖拾三一個人。」
    「就剩下圖拾三一個人?」胡順唐有些不相信,那崖墓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在短時間內會快速地奪走四個人的性命,不對,還有王安朝呢?
    圖捌也沒有撒謊,想了想道:「王安朝一直在水道上方的小船上,並沒有進洞,按理說他也應該活著,但圖拾三逃出崖墓之後,並沒有在雙龍鎮找到王安朝的蹤跡,於是獨身一人靠著乞討回到了陝西。」
    此時的房間內,因為鹽爺的旱煙早已經煙霧繚繞,胡順唐也實在受不了污濁的空氣,趕緊推開窗戶。鹽爺敲了敲旱煙桿,也不再抽,只是問圖財:「你詳詳細細地把事情經過說一次,不要漏了細節。」
    
    正文 第二十五章[沒有邏輯的往事]
    
    圖財將王安朝等人如何找到水道,又是如何進去,加上圖捌、李瓜娃、樊大富的死亡經過都講了一遍,最後說到穆英傑發現勢頭不對,讓圖拾三自行鑽到下一個墓室中去避難。圖拾三到了下個墓室中,看到四面上下都「長」出來的白骨手,驚恐不已,用火折子往上一舉時,隨後又發現在那間墓室中間的鬼頂柱上端掛著一個和先前石棺內一模一樣的箱子。
    圖拾三看見那個箱子,先是一愣,隨後鎮定了下來,掏出在腰間布帶中偷偷藏起來的鑰匙,小心翼翼地穿過地上那堆「長」出來的白骨手,靠近那箱子的下方,高舉火折子對比了下手中的鑰匙,發現除了顏色之外,大小都相同,就連鑰匙上面的花紋幾乎都一樣。
    放下鑰匙後,圖拾三回身看著這間墓室,果不其然在角落之中又發現了一口石棺,石棺側面被砸開了一個大洞,裡面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沒有辦法看見。便納悶為什麼這間墓室中的箱子會掛在鬼頂柱上?更重要的是為何這間墓室四面都是白骨手臂?
    圖拾三越想越覺得害怕,趕緊又回到來時的洞口,大聲喊著穆英傑的名字,結果除了自己的回音之外,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連之前那種詭異的「啪嗒」聲也徹底消失了。
    「穆大哥!」圖拾三趴在那喊著,沒有人回應,他急了,乾脆直呼其名,「穆英傑!」
    這一次圖拾三的聲音喊出去後,就好像扔了一塊石頭到深井內,聲音傳出去慢慢便消失了,沒有先前的回音,就好像聲音被黑暗給活活吞噬掉。圖拾三意識到不對,趕緊起身來,同時熄滅了火折子,雖說在黑暗中恐懼會加深,但同時也回憶起圖捌說過的話,如果有東西在黑暗中注視著自己,那麼點燃火折子只能讓你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圖拾三向後退著,碰到先前地上的白骨手,一咬牙抓住那骨頭就要拔起來,結果無論怎麼使勁都沒有辦法拔得出來,於是用手摸著骨頭緊挨洞壁的地方,發現那骨頭好像真的如長在上面的一樣,無論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此時圖拾三下意識向那石棺方向走去,想去看看在那裡有沒有其他的盜洞,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因為天意,果然在那個地方又發現了一個盜洞,直通向下一個盜洞。
    圖拾三這時也徹底明白,這個崖墓果然和穆英傑說的一樣,一間墓室緊挨著另外一間墓室,環山而建,只要一個墓室被盜,其他的也全部都得遭殃,但什麼人才會來這種地方做買賣?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那些石頭做的罐子和碗拿到市面上去,賣不出去不說,還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盜賣死人的物件,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要殺頭的。
    鑽過第三個盜洞,來到下個墓室中時,再也沒有了白骨手臂,反而是四壁都是白骨骷髏,只有頭顱凸出來,沒有身體的其他部位,不過也有同樣的箱子,只是這個箱子所在的地方不同於先前墓室,而是被鑲嵌在了牆壁之上,上面也插著一把鑰匙……
    圖財說到這,起身來問胡順唐:「有吃的嗎?從昨夜到現在半點東西都沒有吃,餓得實在受不了啦。」
    胡順唐叫了莎莉,讓莎莉弄點剩下的饅頭來,隨後問:「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了。」圖財道。
    胡順唐一愣:「沒有然後了是什麼意思?」
    圖財說:「圖拾三發現那個墓室中有出口,然後就逃了出來。」
    圖拾三發現那個墓室中有出口,然後逃了出來?聽到這句話,鹽爺冷笑了一聲,側頭盯著圖財說:「你這謊話也說得太不高明了。」
    圖財急了,舉起三根手指朝天說:「我圖財對天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我就……我就……」
    圖財「就」了半天,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只得敞開衣服指著上面的那道符咒又說:「我就被這道符咒給弄死!永世不得超生!一輩子也娶不了媳婦兒……」
    然後又在後面加了無數自我詛咒的話,聽起來又像是個笑話。胡順唐看著圖財的表情,看樣子不像是撒謊,於是又問:「你就知道這些?」
    圖財使勁點頭:「我對天發誓!我曹強真的不是隨便發誓的,百分之百是這樣的,我老頭子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莎莉端了一碗粥和三個饅頭進來,圖財接過去,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吃相十分難看,也不管莎莉放在旁邊的衛生紙,滿嘴都是米粒漿,用手一擦了事。胡順唐看著鹽爺,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圖財應該沒有撒謊,但鹽爺似乎不相信,只是冷冷地看著圖財喝粥吃饅頭,什麼話都不說。
    等圖財全部吃完,莎莉收走碗筷之後,胡順唐又問:「從邏輯上說有很多錯誤,圖拾三就那麼巧合能在下個墓室之中找到出口?就算他找到了,可崖墓這東西要從山體外進入是不可能的,否則的話當初他們也不會找那條水道。」
    圖財搖頭道:「說實話,我也覺得說不通,可偏偏我老頭子傳下來的話就這樣。」
    「那可不一定。」此時一側的鹽爺開口道,拿了自己先前買的旅遊地圖來,指著上面介紹郪江鎮郪江古墓的幾排小字說,「你們自己看,雖說光緒年間就發現了那件青銅器,但並沒有說過就是出自郪江古墓,來源在資料上沒有明確寫過,而且『商父乙鼎』這四個字,要分開來念,商代表著是朝代,『父乙鼎』則是那件青銅器的統稱,聽清楚了,是統稱,並不是單指那一件青銅器,在故宮博物館中也存有一件商父乙鼎,但出土地是河南安陽。而且在建國後,郪江古墓被發現之時,至少都是九十年代的事情,被確定是在1996年,2000年後才被列為國家十大考古發現。但是郪江古墓被發現,就是因為有人發現了盜洞,而且這個盜洞是從山體外打進去的,並不是什麼水道,你們來看上面的小圖。」
    胡順唐和圖財看著旅遊地圖上介紹的小圖,圖冊中雖有墓室的照片,在墓室中間也有一根柱子,但與圖財所說的「鬼頂柱」大相逕庭,完全就不是同一樣東西。並且墓室中的陳設和壁畫等等一系列的東西,稍微有點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那是漢代的風格。的確,郪江古墓是漢墓沒錯,但郪國的後人卻是商朝時期逃命而來的商朝貴族,否則所發現的「商父乙鼎」就是一個謊言。
    胡順唐又拿起那張地圖,詳詳細細地將上面的介紹看了一遍,又放下說:「看來今天我們得去參觀一遍這個已經成為旅遊景點的地方,等會兒咱們出去買幾件衣服,打扮得盡量像是遊客一樣最好。」
    胡順唐才說完,莎莉就走了進來,吃力地提著一個大包,說:「剛才有人在外面敲門,開門卻沒有人,只發現了這個包。」
    幾人趕緊把旅行包打開,發現裡面放著各種衣服,基本上以衝鋒衣為主,其中還有兩個卡片相機。胡順唐抓起一件衣服來,比了一下很合身,毫無疑問,能這樣做的只有兩個人,不是詹天涯就是夜叉王,但詹天涯是不會靠這麼近的,那麼唯一的結論便是,夜叉王替他們準備了這些物件。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來,都把衣服給換上。」胡順唐將衣物從旅行袋中取出來,分發給圖財、莎莉和鹽爺。
    幾人換好衣服後,又拿了一千塊錢給那家人,讓他們給自己留著房子,隨後便向已經成為景點的郪江古墓出發。從那家人所在的地方,到郪江古墓,所花的時間不過半個來小時,一行四人跟著指示牌走向鎮外的一座小山,在山下遇到一個扛著鋤頭的農民,趕緊上前打聽,農民也很爽快,給他們指了方向,卻說那地方關閉了,暫時不對外開放,好像是最近要搞什麼考古研究之類的。
    聽到這個消息,胡順唐覺得很奇怪,早不研究晚不研究,偏偏在這個時候研究,會不會是詹天涯他們古科學部動的手腳?但無論怎樣,都必須靠近看個清楚,沿著山路走了一圈,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在最前方的胡順唐忽然讓大家停下來躲在山壁之後,自己則探頭去看在山體後有扇小鐵門的地方,鐵門前掛著一塊牌子,清楚地寫著四個字「郪江漢墓」,而在鐵門下方坡道外還停著一輛越野車,越野車頭前站著一個正在抽煙的男子。隔著鐵門還能清楚地看見古墓外表的模樣,正在此時在鐵門內又走出來一個男子,掏出一個酒壺,晃了晃,問車頭的那個男子喝不喝。
    越野車頭的男子搖頭表示不喝,那人笑了笑,自己喝了一口,又開始往回走。
    胡順唐看到這,把頭縮回來,對鹽爺說:「不對勁。」
    鹽爺立刻問:「怎麼回事?」
    圖財要站出去看,被鹽爺一把壓在旁邊,圖財沒好氣地白了鹽爺一眼,不敢說話。
    胡順唐道:「有人把住了古墓的大門,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考古的研究人員,倒像是軍人。」
    鹽爺聽罷,小心翼翼地探過頭去,隨後縮回了脖子道:「對,像是軍人。」
    鹽爺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被關進蜂巢後,所有的看守都是現役軍人,一舉一動都與平常百姓不同,雖然有少數是從警察中挑選,但隨後也接受了軍隊的嚴格訓練,舉手投足與軍人相同,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來。
    「怎麼會有軍人在這裡?是古科學部的人嗎?」胡順唐自言自語道。
    「古科學部?」圖財很奇怪地問。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聲音從山道處大聲問道。
    胡順唐眼疾手快,利用鹽爺遮擋圖財身子的瞬間,將圖財的臉往旁邊的石頭上一撞……
    
    正文 第二十六章[神秘的第三方勢力]
    
    圖財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出現了淤青,正要開罵,被胡順唐瞪了一眼,然後扶著圖財起身,對站在山道外那個警惕地看著他們的男人道:「幫幫忙行嗎?」
    那人看著圖財臉上的淤青,雖說沒有看清楚胡順唐先前做了什麼,但也很懷疑地看著胡順唐和他身邊的每個人,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是來參觀古墓的,我這朋友沒來過四川,傻不拉幾看見旁邊的石頭都興奮,跑去看,結果滑倒了。」胡順唐從身後捏了一下圖財,讓圖財配合。
    圖財只得爛著一張臉,但也不說話,但演得還不錯,往旁邊自己撞上去的石頭踹了一腳罵道:「你媽的!摔死你爺爺我了!狗日的不長眼!」
    圖財含沙射影地罵著胡順唐,胡順唐又說:「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去參觀完古墓,吃飯去,下午還要去泡溫泉呢。」
    先前在地圖上胡順唐掃了一眼地圖,知道在這個地區周圍還有個羅浮山溫泉,雖然不知道到底有多遠,但現在也只能胡掰,至少不能讓對方起疑心,看那人的打扮應該和看守古墓的人是一夥的。
    那人聽說他們要去參觀古墓,張口說:「別看了,古墓暫時關閉,十天內不允許參觀,你們走吧。」
    「啊!?不允許參觀!?」胡順唐故意離開圖財身邊,站在山道上朝古墓的方向看去,又回頭問,「為什麼啊?」
    那人一邊向古墓方向走,一邊說:「我們是省文物局的,來這裡做考古研究,研究期間不允許參觀,你們走吧。」
    「我們可是從北京來的!帶了一個美籍華人朋友來,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讓我們看看唄?哪怕一眼也好!」胡順唐說,同時指著莎莉,莎莉反應也極快,上來也不說中國話,直接來了一段標準的美語。
    那人看著莎莉,笑了笑,也用美語問了莎莉幾個問題,莎莉立刻回答,並作「他鄉遇故知」的樣子,上前去要和那人握手。那人友好地和莎莉握了握手,依然很遺憾地告訴莎莉不能參觀。
    莎莉回頭看著胡順唐,胡順唐聳聳肩,表示我們還是走吧。可莎莉在不斷懇求,最終那人同意胡順唐等人在大門口留影紀念。幾人在那人的帶領下,來到鐵門口,那人向看守的兩個人解釋道只是遊客來參觀而已,隨後讓胡順唐等人拍照。
    胡順唐拍照的時候,在不同角度給莎莉、圖財和鹽爺三人拍了照片,最後也讓那人幫助給四人留了個合影,果不其然,那人替他們拍完後,故意查看了先前拍攝的照片,隨後笑著誇獎胡順唐的技術不錯,接著目送了胡順唐四人離開。
    四人走下山道,又徑直走向小鎮內,隨後進了一間小飯館,坐在靠裡面的座位,坐下後圖財剛要說話,胡順唐趕緊湊近裝作查看他的傷勢,小聲在他耳邊說:「閉嘴,外面還有人跟著。」
    圖財立刻沒說話,過了十來分鐘,等到點的菜都上了桌子之後,外面一直跟著的那人在對面買了一包煙,隨後離開。胡順唐這才低聲說:「走了,暫時沒事了,不過肯定有古怪,現在可以肯定不是古科學部的人,有其他來頭。」
    鹽爺點頭表示同意,因為古科學部的人做事沒有他們這樣,雖說隱秘,但實際上也算是張揚,而且還故意查看了胡順唐先前拍攝下來的照片,沒有取走數碼相機的儲存卡都算好了。
    此時,莎莉也低聲說:「他們肯定不是中國人。」
    「胡扯!那模樣還能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還能錯?」圖財不同意。
    「就是因為普通話太過標準了,標準得都可以去當主持人了,完全達到了字正腔圓的標準。」胡順唐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裝作喝茶的模樣,又偷偷向飯店外看了一眼。
    「對,而且那個和我說話的人,是美國南方口音。」莎莉道。
    圖財更不理解了,一臉茫然地盯著莎莉。
    莎莉道:「在美國,南北方的口音也有差異,當然你們是不知道,但我再清楚不過了,比如說在美國南方愛說『fix』這個單詞,習慣用fix來代替cook或是make,而且平常打招呼說『howdy,howareyou』,但南方人一般會說『heidi,hireyew』。」
    圖財不知道莎莉的身份,聽完後一臉驚訝地問:「姐們,你真是美籍華人呀!?」
    莎莉避免談及這個問題,只是笑了笑沒回答他的話。
    「她只是考過托福。」胡順唐胡掰了一句,算是回答了圖財的話,又拿出數碼相機,查看著先前拍攝的照片,照片從幾個角度都以古墓外面為背景,不過遺憾的是,因為焦點在人身上的關係,後面很模糊,換言之,這照片幾乎沒用,但這也是必須的,要是焦距再拉近去拍古墓,那個人就會懷疑了。
    「軍人,嚴密的守衛,美國南方口音,這說不通呀。」胡順唐盯著照片自言自語道,「而且我走過那輛越野車的時候,看見裡面有車載的無線電,那種車台和手台不一樣,我記得沒錯的話,在雜誌上看過介紹,在八公里範圍內可以通話,也就是說他們不止這些人,還有其他人也在這郪江鎮。」
    鹽爺喝著茶,抽著旱煙,也不吃菜,沉思了半晌才說:「可以肯定不是古科學部的人,但他們竟然敢封鎖了古墓,也就是說當地政府也知道這件事,怎麼會這樣,難道還有其他人介入這件事來?」
    如果有第三方介入這件事,那就麻煩了。胡順唐的背後有古科學部,雖然沒有公開露面,但以詹天涯的行事方法肯定會偷偷盯著,暗處還有夜叉王,現在又出現了一個第三方勢力,他們是幹什麼的?有什麼目的?也是為了牧鬼箱嗎?
    「美國軍人?」鹽爺衝口而出,胡順唐聽了這四個字,不敢有任何表示,如果真的和鹽爺所說的一樣,那麼這件事就大了,不過當地政府如果知道這件事,就不可能有什麼國際爭端,也許是中美在某些方面的合作,詹天涯曾經說過全世界範圍內,每個國家都有與中國相同的古科學部存在,如果是美國的古科學部呢?凡事都有可能,但現在能夠確定的只有一條,從古墓外部是沒有辦法進入的,只能走圖財所說的那條水道。
    「圖財,你知道那條水道的準確位置嗎?」胡順唐問圖財。
    圖財搖頭:「我只知道在玉梭山沿江的方向,具體的位置,不知道。」
    「那你到底有什麼用?」鹽爺諷刺道。
    圖財正要反駁,但看見鹽爺冷冷的眼神,只得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在心裡罵了鹽爺祖宗十八代。
    「不管怎麼做,我們都必須要先他們一步找到牧鬼箱,否則……」胡順唐說到這,下意識看了莎莉一眼。莎莉清楚胡順唐是為了自己與白骨的交易,很不自然地將目光投向眼前的那盤菜,夾了一塊不知名的東西塞進嘴裡,雖說很難吃,但也撐著沒表現出來。
    鹽爺道:「那我們等一下吃完飯,就到江邊去看看,這裡的人應該都知道玉梭山在什麼地方。」
    幾個人吃完飯,一路詢問終於來到了江邊,沿途也裝作遊客的模樣,邊走邊拍照,同時留心查看有沒有人跟蹤,萬幸的是沒有發現有被跟蹤的跡象,也算寬了心。可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沿途詢問不管是鎮內的居民,還是鎮外的農民,沒有人聽說過玉梭山在什麼地方。
    胡順唐開始懷疑是不是圖財記錯了,可圖財努力回憶了好幾遍後,確定的確叫玉梭山。沿著江邊走了一圈後,沒有發現漁民的跡象,江上除了采沙船之外,半條小漁船都沒有,不過最終還是找到了一個在江岸邊上釣魚的老頭兒。
    老頭兒穿著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可胡順唐碰運氣一樣還是上前問了問,那老頭兒伸手一指就在江對面的那座大山說:「江對面不是玉梭山是啥子嘛。」
    胡順唐一愣,運氣也太好了吧?忙問:「老人家,你確定?」
    老頭兒放下釣竿,看著胡順唐,又側頭看了下其他幾個人,反問:「你為啥子要找玉梭山喃?」
    胡順唐趕緊撒謊說,自己是搞地理研究的,512之後就一直想研究龍門山地震帶,聽說玉梭山是唯一在地震中沒有大規模移動的山體,本來同行的還有一個嚮導,可嚮導臨時有事,離開了,為了不耽誤工作就自行前往。
    老頭兒半信半疑地說:「512勒時候玉梭山有沒得事,我不曉得,那個時候都切顧人顧房子,哪顧得上這些山哦,倒是這哈勒人好多都不曉得玉梭山這個名字,都喊勒是洞洞山。」(512的時候玉梭山有沒有事,我不知道,那個時候都去關心人和房子,誰顧得上關心這些大山,只是當地人大多數都不知道玉梭山這個稱呼,都俗稱洞洞山。)
    「洞洞山?」胡順唐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玉梭山這個名字好多年前就沒得人叫樂,那個只是清末時期安勒名字,當地人一直喊洞洞山。」老頭兒解釋道,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先前在文化局工作,要寫一篇當地的民俗風化方面的文章,翻閱了縣志後偶然才看到「玉梭山」這個名字,之所以要名叫玉梭山,就因為古時有人發現涪江水有一段分岔流進了山中,從山體中間經過,潛進去才發現,原來山體中間是空的,形同玉梭,故此得名玉梭山,而當地的老百姓俗稱叫——洞洞山。
    「洞洞山?」胡順唐看著江對面的那座大山,目光垂下,看著沿江的山體邊緣,若有所思。
    
    正文 第二十七章[四層羅盤與滿清後裔]
    
    胡順唐遠離了那位釣魚的老頭兒後,在一塊岩石後拿出了羅盤來,捧在手上,查看著。而鹽爺卻從自己口袋中拿出了另外一塊羅盤,站了其他方位,拿了兩塊石頭,先將其中一塊平放,將羅盤放好之後,又將另外一塊石頭置於右側,端詳了片刻,搖搖頭,皺起眉頭來,又盯著眼前那座大山。
    圖財在一旁看了兩人,隨即走到胡順唐身後來盯著羅盤上的指針道:「陰陽遁十八局羅盤?」
    鹽爺和胡順唐兩人都同時扭頭去看著圖財,圖財顯得有些得意。
    的確,鹽爺手上的羅盤和胡順唐手中的羅盤不一樣。鹽爺手中所持的是三盤三針,也就是平常人看到的那種裡外三層羅盤,由「天盤」、「地盤」和「人盤」組成,用於立向、消砂和納水之用,屬木製混合盤。但胡順唐手中這個羅盤,則是詹天涯在旅行包中所裝的,是四層羅盤,除了「天、地、人」三盤之外,還有一個「八詐門盤」,這種羅盤主要用於奇門遁甲。
    本身奇門遁甲的複雜程度遠遠高於易占和簽占等,其變化至少有34萬種,傳統中也有「陰陽遁十八局」之粗略的稱呼。古人易佔用蓍草,簽佔用竹籤和籤文配合,而奇門遁甲則用專用的陰陽遁十八局羅盤配合奇子,並且是四層羅盤和十八枚奇子。
    羅盤中的地盤,屬於四盤之中最大的一個盤,是固定無法轉動的,四盤也分八部分,按照順序來分別為正北、西南、正東、東南、盤心、西北、正西、東北、正南。每一部分都有具體所指,例如正西所指為七宮兌、驚門、天柱、景加制。天盤在地盤之上,代表了天象星圖,其為天蓬、天苪、天沖、天輔、天禽、天心、天柱、天任以及天英,但卻因為與地盤一樣,分為八部分,其天苪和天禽放在一起,這九星中又分吉星和凶星。(作者在《謀臣與王子》中天祐宗九門主稱號便使用的是這九個)。羅盤中的人盤同樣分為八部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最主要的八詐門盤也叫做神盤,卻分為兩面,一面叫陽遁,另外一面叫做陰遁,順時針所指八部分,逆時針所指也是八部分。
    這奇門遁甲所使用的羅盤,胡順唐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全部記住,況且每次使用要按照定時、佈局、演局和分析四個步驟來,相當麻煩,很花費時間,在學習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電視電影上所演的那些所謂的高人拿著羅盤晃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全部都是假的。
    圖財看著胡順唐拿出這個盤,心中便知道所謂的這三個來走貨的人一定沒那麼簡單,鹽爺明顯是地師,而胡順唐卻無法判斷到底是幹什麼的,會使用奇門遁甲的在很多行當中都有,無法確定,還有那個「美籍華人」莎莉……
    「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圖財很不解地問。
    胡順唐算是實話實說:「你知道得越多,對你越不好。」
    「為什麼?」圖財不依不饒。
    鹽爺抬頭來盯著圖財,故意威脅他:「往往多嘴提問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過你記住,他和她,這兩個是好人,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胡順唐聽鹽爺這麼一說,雖然知道鹽爺是故意恐嚇圖財,但卻很不痛快,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圖財說:「別害怕,他只是嚇嚇你而已。」
    圖財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