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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趕往八塔

    我順著巴次仁所指望去,毫不誇張的說,那是一個有半間瓦房那麼大的草垛子。光憑這面積,我相信裡面藏的一定是個大車,估計最次也得是麵包這種級別的。
    我把心放到肚子裡,心說回去有車坐就好。我們勞累一路,也該歇歇了。
    我們仨往草垛子旁走去,而且巴次仁還喊著口號,讓我倆一起動手,把草拿下去。
    我剛開始興致勃勃的,干的也非常賣力,但眼瞅著大草垛一圈圈的瘦下來,最後都不足三平米時,我忍不住了,既帶著累意又帶著怒意問巴次仁,「車在哪呢?」
    這一刻我也把他打入騙子的行列了,心說他就他娘的是個忽悠。誰知道巴次仁不慌不忙的繼續扒草垛子,最後從裡面拿出一輛小刀電動車。
    他指著電動車,很正經的問我倆,「車不就在這兒麼?」
    我有種翻白眼的無奈感,心說這確實叫車,不過是兩個輪的。
    鐵驢不在乎那麼多,還招呼我們快上車吧。我們仨中,巴次仁當了司機,我居中,鐵驢最後。
    這也是坐滑輪車的順序,但我發現這麼坐在電動車上就不行了,他倆那麼壯,把我擠得都快前胸貼後背了。
    尤其我們仨都一身蟲子味,這把我熏得。電動車開了不到一刻鐘,我就被迫喊停。
    他倆都好奇的看著我,我實話實說,地方太擠,讓鐵驢和巴次仁都挪點地方出來。但他倆讓我好好看看,他們坐的地方有多大。
    我也真探頭探腦的瞧了瞧,鐵驢半個屁股都懸空了,巴次仁更是全身往前靠。
    我知道再要求他倆也不是那個事,我愁眉苦臉的,不知道接下來的路可怎麼熬。這時巴次仁眼睛一亮,指著遠處說,「有戲!」
    我看過去,那裡有光亮,不過似乎在一片林子裡,我心說難不成那裡有人家?但這戶人家的房子沒棚頂麼?咋燈光都露出來了?
    鐵驢比我明白,他嘿嘿笑了,這倆胖子跟強盜似的,都輕聲呼嘯了一下。巴次仁開著電動車,奔亮光飛速趕過去。
    這樣又離近一些,我發現這片林子邊緣地帶,停著一輛自行車。
    鐵驢跟我多解釋一句,說一定有鎮民夜裡過來抓兔子,他把自行車停在林子邊緣,又去裡面用燈晃兔子呢。
    我懂了,也明白他倆剛才為啥壞笑了,合著料定了能在這裡找到交通工具。
    都這時候了,我也當了把土匪,我們仨悄悄下了電動車,奔著自行車湊過去。
    我發現車主人挺狠的,竟然把車鎖了三道鎖。我估計車主人也怕車子被偷。但難不住我們仨。
    鐵驢和巴次仁一起拿出折疊刀,把它卡在車鎖上,又用力一別,三道車鎖依次被打開。
    我以為鐵驢會騎上自行車呢,誰知道他看著我,又特意拍了拍車座說,「徒弟,為師送你的。」
    我愣了一下,也不服氣的嚷嚷,說我們抓鬮,輸了的騎自行車,當然了,為了增大我贏的幾率,我把巴次仁也算上了。
    但他倆壓根不理這茬,鐵驢還放話了,誰不能忍受坐電動車,就主動騎自行車去。
    這真是我的軟肋,我沒辦法了,只能妥協,接下來他倆把電動車開的飛快,我騎著偷來的自行車一路緊跟。
    我簡直都沒法形容自己的苦了,尤其這一路還幾乎是上坡,我都差不點把車鏈子蹬折了。
    最後我們來到鎮郊,巴次仁找了一個農家院,我們仨一邊警惕的留意四周,一邊先後進去。
    巴次仁很自豪的說,他是地主,在這個鎮子裡有不下三處房產,農家院就是其中之一。
    就憑這個,我認定巴次仁是個土包子,心說他真有錢的話,咋不在北京、上海買三套房呢?
    也因為我們仨的身子太髒,就都沒急著進屋,巴次仁指著院子一個角落,說這裡有個小地震棚,裡面能洗澡。
    我們仨一起鑽進去了,這裡的噴頭挺奇葩,說白了就是屋子一面牆上掛著一根大水管,上面紮了七八個窟窿。
    水管一打開,這七八個窟窿都往外噴水,這就算是噴頭了。
    我本來見到水,心裡異常興奮,因為能把我一身髒蟲汁洗掉,但等碰到水後,我一哆嗦。
    我心說他娘的,這是刺骨的涼水!我問巴次仁,水溫能調節不?他搖頭說不能,又強調,「都爺們,怎麼能怕涼呢?」
    我發現怕不怕涼,絕對跟身子胖瘦有關,鐵驢和巴次仁洗的那叫一個舒服,尤其這哥倆還衝著對方的大腿,互相尿尿。
    我算服了他們,但考慮一下,我也真不能不洗。
    我是盡可能的少碰水,一點點的把身子洗乾淨了。我先出了洗澡間,趁空我還回頭看了看他倆,洗的渾身直冒熱氣。我又打心裡念叨一句,兩個超級變態!
    等進了屋子後,我找到床躺下去,蓋被取暖,趁空我還把手機拿出來。
    我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不過擺弄幾下後,又勉強開機。在森林裡,我發現自己手機沒有信號。我還擔心手機壞了。
    現在手機信號是滿格,我又放下心思,撥通了寅寅的電話。
    電話是很快撥通了,不過響了好久,寅寅才接。我能聽到,她拿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兒。
    我問寅寅怎麼了?寅寅沒回答,反倒問我和鐵驢怎麼樣了,還說她聽到色勒小乘寺發生的事了,現在全寺的僧人都在找我倆。
    對這種消息,我倒不怎麼吃驚,細想想,我和鐵驢把寺廟主持給殺了,還用手雷把一堆僧人炸傷了,他們不想抓我們扒皮才怪呢。
    我把經過簡要說一遍,寅寅一直默默聽著。當然了,我說的實在太簡要了,連巴次仁都沒提。
    之後我反問寅寅,她有什麼計劃,接下來想怎麼辦?
    寅寅說,通過這幾天的調查,她掌握了其他的一些情況,她爹姜紹炎一定還在寺廟裡,讓我和鐵驢盡快找她,再一起研究怎麼救姜紹炎。
    我挺納悶,因為寅寅的說法跟巴次仁的不一樣,巴次仁說姜紹炎在草原八塔那裡。
    我正要跟寅寅說說巴次仁時,鐵驢和巴次仁一起回來了,他倆剛洗完澡,還挺興奮,一邊進門一邊胡聊著。
    寅寅從電話裡聽到雜音了,問我怎麼回事?而鐵驢和巴次仁見到我舉著手機時,鐵驢也問給誰打電話呢?
    我冷不丁不知道先回答誰好了。巴次仁舉動挺怪,他突然變得嚴肅,還走過來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
    我一直覺得他很不禮貌,也不懂規矩,對這個舉動,我很敏感。
    我正要奪回手機時,寅寅似乎又說了什麼,巴次仁聽完笑了,一把將手機掛了。
    他還不把手機還給我,我有些不高興了。鐵驢也有點回過味了,跟巴次仁說,「人家小兩口通電話呢,你瞎參合什麼?」
    巴次仁眨巴眨巴眼,說什麼小兩口?是跟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女子不?
    我點點頭。巴次仁哈哈笑了,說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那把手機換給你!
    他說是這麼說的,做也是這麼做的,但我拿回手機一看,關機了!
    這次我是怎麼想開機都不行。我也急著跟寅寅回話,就跟巴次仁借手機。
    別看他是個藏地漢子,也有點土包子的感覺,但他拿出手機我一看,還挺潮,是最流行的愛瘋。
    我把卡換在上面,巴次仁還說讓我隨便用,他又拿著盆和抹布出去了,說去清理下洗澡間。
    我真不理解,心說就那地震棚子,有什麼清理的?
    我又繼續打電話,這次電話不僅通得快,寅寅連說話的語氣也變輕快很多。
    我繼續剛才的話題,把巴次仁的事說了,又問她,「到底你跟巴次仁的說法誰對?」
    寅寅想了一會兒,回答說,「既然巴次仁是色勒小乘寺的護院,咱們就一切按巴大人說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