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打鬼 > 第二百零一章 借身還魂 >

第二百零一章 借身還魂

  我們立刻被他的話吸引住了,把他圍在了中央。四眼額頭上冒著汗,嘴裡還喘著粗氣,看這樣子。貌似是剛剛跑著回來的。見他那麼焦急。估摸著消息確實重要。
  「事情是這樣的。」四眼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按照白臉的說法,老主任是在洗手的時候,觸電身亡的。」
  「等等。洗手的時候觸電的?」先前一直沒有在意過老主任的死因,現在既然提到了,我覺得有點不合常理。
  洗手怎麼會觸電?
  「誰說不是呢?」四眼接著講道。「洗手池邊上一個電源插座,上面插了台吹風機,電線正好搭在金屬的水龍頭上,電線裸露在外,所以導電了。」
  「怎麼會這樣,」我撓撓頭,「鬼門幹這事兒,怎麼弄得跟人謀殺一樣!」
  四眼翻了個白眼,「你傻呀,這是障眼法,反正結果就是警察過來查了一大圈發現並無異常。因為這個吹風機就是老主任的,而且電線是因老化而漏電,所以沒有找到人為的證據,最後定性為意外。」
  我雙手交叉胸前,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想通了。其實,老主任的死和鬼門有關,應該可以確定。
  鬼門要殺老主任易如反掌,可為了之後不要牽扯太多麻煩,影響它們的「寄生胎」計劃,所以給警察做了障眼法,讓警察誤以為是意外,不再深究下去。
  否則,一旦覺得蹊蹺,很有可能一周前就通知祝子君了,我們或許在一周前就會介入進來。
  所以它們偽裝現場,蒙蔽了所有人,給它們贏得了時間。
  我覺得這個分析靠譜。既然我都能知道,祝子君他們自然是早有領悟,所以話題早已繼續了下去。
  「蛾子不是這個?」四眼正說到關鍵處,「老主任死後,現場自然是一片混亂,急救、報警、反正忙活不少。等到確定死亡,通知家屬時,才會有了後來屍體暫不運走,擺放在停屍房的戲碼是嗎?」
  「對!」
  「蛾子就出在抬屍工把老主任的屍體,運往停屍房的路上。」四眼頓了頓,「醫院大樓到這兒,我們前面走過,中間不是有條岔路,正對著婦幼保健院的側門嗎?」
  我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樣的一道小鐵門,就在樹林子後面,「然後呢?」我問道。
  「小門裡突然衝進來一個女人,她撞翻了老主任的屍體,然後不由分說的便把一副黑手套帶上了她的手臂,一邊戴還一邊叫嚷著說是為了老主任好!」四眼指了指祝子君,「理由就是你們前面說的,因為接生婆要戴手套矇混閻王爺!」四眼又頓了頓,「問題就在這,抬屍工中的一個,篤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所以一下子懵了,以為是哪來的神婆,竟然讓她把手套戴了上去。」
  「咦--」我發現了破綻,剛準備開口,就被四眼打斷了,「你先別咦,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個抬屍工雖然信這些東西,但只是一知半解,他聽說過手套的風俗,卻不知道應該戴的是紅色的手套。」
  「所以,他就由著那個女人把手套戴上去?」
  「你覺得不合理吧?」四眼反問。
  我連忙點點頭。
  「等他剛反應過來,不料側門又衝進來一個男人,一把抱住那個女人,便將她拖了出去,一邊拖還一邊道歉,說女人是他老婆,腦子不太好使,別跟她一般見識。」四眼皺起了眉頭,他的手向外一揮,「也就是說話間的功夫,那個男人便把她抱走了。抬屍工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意外,所以腦子閃一下神,等他清醒之後,那對夫妻已經不見了。」
  「他總不能放著屍體不管,去追那個瘋婆子,所以便趕忙把老主任的屍體抬上擔架,接著往停屍房裡走?」我順著四眼的思路,接著往下分析道。
  四眼嚥了唾沫,走到一邊,拿起剛剛帶進來放在一邊的礦泉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對。」
  祝子君他們三個,一直只聽不說,等著四眼繼續往下講。
  「這不來了之後,要把身上的衣服褪去,才能存屍櫃嘛,怪事就在這時發生了,把所有的衣服都解完之後,發現這個手套竟然怎麼也褪不下來!」
  「啊,原來是這樣!」
  等四眼把整個過程都講完,我頓感意外。
  首先給婦產科死亡的醫生戴手套,肯定不會是院方的主意,我原來設想的真相是,老主任死了之後,醫院來了個「高人」,講了風俗。因為同是醫生,又都是老同事,醫院也就默認了這種習俗。其實那個「高人「,便是鬼門裡的東西。
  可聽四眼這個描述,簡直就是場事故啊!
  「為什麼到了現在才知道這事兒,之前遇到的醫生、警察,都沒有提到嘛!」我抱怨的說道。
  他們連一些基本的信息都沒準備好,盡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我估計他們還真都不知道。剛剛我也是聊天時,無意中才得知這個消息的。想想其實也說得通,那抬屍工害怕擔責任,自然不會主動交代,就跟行政科的白臉模糊了交代了一下。當然也不會提手套摘不下來的事兒。白臉也沒多想,他更不會深究。如果在這期間沒誰來見過老主任屍體的話,也許我們才是第一批知道老主任屍體竟然還戴著手套的人。」四眼又喝了一口水,然後把水瓶放了下來。
  「中間的過程不重要。」祝子君終於開口了,「那對夫妻有大問題,咱們得從他們入手。」
  既然有了方向,我們立馬著手行動。由四眼帶路,又轉回行政科的辦公室,找到那個白臉,讓他再把當時在場的抬屍工叫到了醫院。估坑樂扛。
  抬屍工正好休息,正在家裡打麻將呢,被逮了回來。我們威逼利誘,許下保證不把事態擴大的承諾,讓他再講述當時的細節。
  抬屍工因為怕丟了工作,到這個地步,也只能配合我們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
  我們耐心的聽著,那對夫妻的年齡、相貌、身高、穿著打扮,等等事無鉅細的一一問到。祝子君還時不時的打斷他,確認一些關鍵問題。
  總體來說,和四眼前面講述的並無太大出入。
  之前我就提過,幹這事兒,有點像警察破案,只不過我們的「刑偵」手段和關注的點,與普通破案不一樣,其原理都是共通的。
  總而言之,我們得到的結論,那對夫妻就住在婦女保健院的附近。
  「你們覺得呢?」祝子君問道。
  問完話之後,我們幾個人出了婦女保健院的門,邊走邊說。
  「照那個抬屍工的描述,那對夫妻應該是人!」老宋回答道,「所以應該是被換魂或者上身了,接著妻子的身體,做著它們想做的事兒。」
  「接下來怎麼辦?」我點了一支煙,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咱們可以到附近的小區問問,最近誰突然發『瘋』了!」四眼說道。
  沒人反駁,等於是默認。確實也是,無論是換魂還是鬼上身,才常人眼裡,都是瘋子的表現。
  後來證明我們的思路是正確的。
  在婦女保健院附近的小區裡,我們便找到了這樣的一對夫妻。他們不是本地人,在街口開了一家水果鋪。因為妻子犯病,已經好幾天沒開舖子了。
  我們按照熱心大媽的指示,找到了這戶人家。祝子君在門口停住,轉身做了手勢示意我們警惕。
  我明白她的意思,畢竟,那個女人是被鬼門借了身,不料敲開門之後,從裡面出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乾瘦男子。
  「你們是?」他問道。
  四眼上前搭了話,他隨便編了一個政府職能部門的名稱,然後以調查「撞屍」事件為由,開啟了話題。
  先不管合理不合理了,找到他老婆才是王道。
  「我老婆失蹤了?」
  「啊!」我們幾個幾乎是異口同聲叫了出來,怎麼事情越繞越麻煩了。
  「失蹤了,怎麼失蹤了!」我趕忙問道。
  「下午的事兒,我去超市買了點大米,結果回來她就不見了。」男人眼圈發黑,嘴唇發黑,兩眼通紅。看來她老婆,這幾天沒少折騰他。
  「去哪了?」
  「不知道,我已經報了警了,周圍找了一圈也找不到,我只能回來等著,我生怕她回來之後,沒鑰匙進門。」男人乾巴巴的說道,嗓子沙啞,看得都讓人可憐。
  祝子君使了個眼色,四眼立馬退後幾步,拿出他隨身攜帶的小羅盤。
  既然那女人有鬼在身上作祟,現在想要找到她,自然需要動用些能斷陰陽,識鬼氣的東西。
  那男人看到四眼拿出來的傢伙,面露詫異,然後竟然雙眼一亮。
  「嗯,你辛苦了,畢竟一下子瘋了,誰也受不了。」我按照原先的思路,並不暴露我們是打鬼的隊伍,所以想借此搪塞過去。
  不料男人自己卻說了,「我看見那隻鬼了!」
  「什麼?」此言一出,祝子君第一個應了過去。
  照理說鬼門是不會輕易在普通人面前「現身」的,怎麼會讓那個男人看到呢?
  「你剛剛講,你看到--鬼了?」
  男人渾身一顫,「沒人相信我,但我知道那就是鬼。」他諾諾的說道,然後指了指四眼的羅盤。
  這個東西想必是個人都知道,是派什麼用場的。
  「你仔細說說--,等等,」祝子君看了看邊上鄰居家的門,指了指屋裡。男人側過身,我們依次進了房。
  「你怎麼看到的?」
  「確切的講是我沒看到!」
  「什麼亂七八糟的!」四眼城府沒那麼深,很容易發脾氣。
  「就是因為沒看到,所以我才知道自己是遇上鬼了!」男人可憐巴巴的講道。
  原來這對賣水果的小夫妻作息的時間很規律,幾乎每天都起早貪黑,睡得晚,醒的早,事情發生在幾天前。每天早上她老婆會比男人先起床半小時準備早餐,可她早上起床之後,都發現自己家的房門,莫名其妙的開了。一連數天都是如此,男人曾今一晚上不睡覺,坐在客廳,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偏偏關鍵時刻,就像中了毒一樣,都會不自覺的昏睡過去……
  聽完此話,我就像被冰涼的水從頭澆灌下來一樣,渾身瑟瑟發抖。我幾乎是哆嗦著嘴問道的,「你,你是不是有個剛出生的孩子?」
  「你怎麼知道!」男人驚奇的看著我,而且目光中還帶著恐懼。
  其實此刻我比他更感覺全身起毛。
  「你先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那孩子在哪?」
  「在,在房間裡啊!」男人見我此狀,也不由緊張起來,他轉身指了指臥室,「咦,剛剛門還是開著的,怎麼自己關上了。」他邊說著邊走過去打開房門。
  看到房裡的孩子,我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隨即脫口叫了出來「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