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靠山夠硬，野心夠大

    左邊來的是楚江王，見了我也有些意外，但並沒有表露太多，我再看向右邊，頓時又是一愣。右邊來的是位中年男子，穿著紅色的長袍，一看就是古人打扮，長鬍鬚，面容泛白，頭上戴著皇冠，走路的時候自有陰氣跟隨，想來肯定也是和楚江王一個等級的高人。
    “泰山王，你也來了？”
    楚江王開口說道，果然和我猜測的差不了多少，這一幕一看就是阿木爾給我設下的陷阱，為的是顯示自己身後有多大的靠山。
    “兩位閻王還請坐，我們的酒宴才剛剛開始。這酒還沒上呢。”
    阿木爾客氣地說道，兩位閻王落座之後，這酒宴才算是真是開始，有勾人魂魄的嬌艷女性厲鬼在身後跳舞發出嫵媚的嬌喘聲，酒桌上阿木爾不斷敬酒，顯得和兩位閻王關係不錯，我倒是顯得有些尷尬，坐在這裡卻不出聲。
    “只是不知道為何今天要請萬林小友來這裡一敘？”
    楚江王開口問道，上一次陰間衝突之後楚江王肯定是對我們妖脈不滿。所以這次說話的時候也不是很客氣。
    “是這樣的，我和萬林大宗師之間出了一些問題。他，想殺我……”
    阿木爾此時竟然將話題給挑明了，酒桌上的氣氛也隨之一變，楚江王和泰山王同時放下了酒杯，我依然不說話，只是右手輕輕地放在了背後的腰上斷刀處。要是在這裡一旦動手我會好不客氣地拔出斷刀。
    “哈哈，我想這裡面真是誤會吧。”
    沒料到泰山王忽然哈哈一笑，轉頭望著我說道：“我們倆這小弟也結識了上千年。當初它剛做判官的時候我們就和它挺要好，阿木爾也是仗義。不該和你有衝突，我看今天就當是給我們兩位閻王幾分薄面，殺不殺的還是算了，喝上一杯酒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泰山王想從中做個和事佬，再舉起杯子的時候只有我依然沒動，這讓泰山王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皺著眉頭輕輕咳嗽了幾聲，旁邊的楚江王低聲說道：“我看萬林小友這是不給面子啊，連我們閻王的面子也不給的怕是只有萬林小友一個了吧？”
    此時的我心裡正在快速權衡利弊，是在這裡直接和阿木爾動手，當然兩位閻王肯定會出手，事情就會變的有些麻煩。雖然不至於被兩位閻王所傷，畢竟我也已經脫胎換骨，和真和兩位閻王動起手我估計也討不了好。因此還需從長計議，所以此刻的我再度將酒杯舉了起來，低聲說道：“第一次和兩位閻王喝酒，也是小子我的榮幸，先乾為敬。”
    說完一口飲盡杯中之酒，兩位閻王這才臉色緩和，喝了幾杯後便來了興致，和阿木爾聊起了不少千年前的事情。
    “阿木爾啊，當初你在我那大海石下當差，這活兒幹的就是漂亮，現在的判官都比不上你了哦。”
    泰山王哈哈大笑道，阿木爾急忙揮手說道：“是泰山王栽培的好。”
    “現在的判官的確不行，要是你願意還可以到我這裡來供職。”
    另一邊的楚江王似乎也對阿木爾非常看重，這就是阿木爾的靠山，也是他背後的支柱。
    “我看也不早了，這酒喝的也不是很開心，我想就先走了吧。”
    楚江王瞟了我一眼，有了離去的意思，泰山王也隨之一起離開，阿木爾將兩位閻王送走之前，楚江王還拍著阿木爾的肩膀高聲說道：“他日有難，就到我的地獄來躲躲，放心吧，在陰間還沒人敢動你呢。”
    說完，兩位閻王走入黑暗之中轉眼間消失不見，而一直抱拳行禮的阿木爾此時才直起身來回頭看著我說道：“我想，你應該明白了吧。”
    “你是判官，可為什麼還是活人？”
    我開口問道，現在兩位閻王不在，我自然不用繼續裝出遷就的樣子。
    “你聽說過，活寄嗎？”
    阿木爾坐回了原位，說話之時眼睛裡有邪惡的目光閃爍。
    “活寄？”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很陌生，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可不是什麼好的意思。
    “那我就給你解釋解釋。你應該知道的吧，厲鬼來到人間之後有兩種存在的方式，第一種是躲避太陽和正氣，也就是如同流浪的老鼠一般到處躲藏，只有夜晚才會出來活動。第二種是寄宿在死屍的身上，也就是所謂的借屍還魂，法力高強的厲鬼可以在借屍還魂之後暫時抵禦太陽，甚至可以和普通人一樣活上一陣子，當然我們喝酒，吃飯都沒有任何味道，就像今天，所謂的喝酒不過只是裝裝樣子，厲鬼其實是根本感覺不到醉意的。不過，其實還有第三種存在的方式，這就是活寄。借屍還魂的前提是控制屍體，屍體內沒有魂魄，所以我們就像是穿上了一件衣服。活寄的意思就是我寄宿在活人的身上，以我的法力壓制住活人身體內的靈魂，然後成為一件能夠穿的更久的衣服。這就是活寄，因此，打傷我後可以看見鮮血，也能感覺到我的脈搏，甚至是聽見我喘氣的聲音。”
    說話間他舉起桌子上的刀輕輕切開了我的手臂，果然流下了鮮紅的血跡。
    “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身體是個活人，你寄宿在一個活人的身上？”
    我還是很震驚，因為阿木爾的話，一個厲鬼寄宿在活人的身體內代表了什麼？代表了這個活人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而且不斷地受到鬼氣的迫害，同時也面臨著隨時隨地可能死亡的威脅。
    “不僅僅是現在，在上千年來我一直都是如此。在元末的時候我奪舍了當時的阿木爾，進入了當時的家族，這個身份和外形我一直沿用至今，而且因為我曾經是判官的緣故，所以每一次阿木爾的魂魄投胎，或者是他的孩子投胎都會被我活寄，直到今天我成為了整個阿木爾家族的家主，但其實這個家族和我並沒有太多關係，只是我藏身的一個地方罷了。”
    它興奮地說著，我卻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開什麼玩笑，你這麼做不就等於是毀掉了這個家族嗎？害死了那麼多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阿木爾回過頭看著我，卻並不因為我的發怒而有任何變化，淡淡地說道：“我想幹什麼？只是我所追求的不一樣。很多年前我就是判官，做過泰山王和楚江王的貼身判官，這是判官所可以到達的最高地位。但是我發現我握著生死簿卻不能掌握別人的生死，每天看著一些人死去也只是看著，這樣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因此在七百多年前我決定進入人間，開始我的事業。”
    他舉起酒杯，對著天空，輕笑道：“我活寄的第一個人是個農夫，當時的我並不太瞭解人類社會也不瞭解人類社會的變化，我活寄在農夫的身體內，才知道穀物的生長和朝廷的威壓。即便我攻擊了幾波惡霸士兵，可最終還是被殺死，那些厲害的修士幫著朝廷，能夠壓制住我的鬼氣，作為一個農夫我無法反抗。我回到了陰間，第二次活寄在了一個有錢的商人身上，只是可惜，有了錢卻還是要向官員低頭。我反抗，還是被殺，商人在古代實在是沒有什麼地位。於是我活寄了第三個人，而這個人就是阿木爾，那時候的我才明白，要想完成我的事業，就必須獲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強的權力。”
    “你到底想要完成什麼樣的事業？”
    我開口問道。
    “我嗎？呵呵……”他一邊冷笑一邊歎氣，隨後說道，“我想要左右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