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西祠胡同的鬼樓（4）

    舅姥爺這麼一說，我就楞了。啥？季老師是他徒弟？這他媽真的假的？要是真的，我豈不是他徒孫？叫聲師爺，那肯定是沒跑了。心有疑惑，我就問，「老爺子，您現在這麼說，也得讓我信不是？」
    「也是，不說出一點什麼，你肯定不會信。」舅姥爺笑了笑，把一隻手搭在了我的左手上，用兩根手指摁了摁我食指上戴著的戒指，道：「還需要我再說什麼嗎？」
    「不用了。老爺子，需要我怎麼幫你？」我說。
    「很好！」舅姥爺仍然在笑著，臉上的皺紋都在隨著他的笑容在抖動。他把手中拿著一個黑包遞給我，道：「待會你來，我指導你怎麼做。老頭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所以還得你這小伙子出一把力氣。」
    我接過包，一時間愣在了當場。讓我去對付殭屍？這不是開玩笑嘛？可是這老爺子都這麼說了，顯然是不想自己幹了。我不幹，肯定是不行的。這叫什麼來著，趕鴨子上架啊。尋思尋思，上就上吧，反正有這老頭在，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他還能不管我？
    舅姥爺點了點頭，就地坐了下來，把自己手中的手電筒遞給我，然後問道：「懂英文嗎？」
    我點了點頭，舅姥爺接著說道：「包裡有一本經文，你翻到第十四頁，照著念，語快一些。還有那個十字架，你把它放在地上。包裡還有一瓶汽油，你把汽油澆在十字架的四周，畫一個圓圈，盡量大一些，能把那兩個屍族圈進去最好。要注意，不要碰到十字架。澆完了汽油，你就把汽油點著就行了。然後就開始唸經文，念的越快越好，千萬不要念錯，也不要停頓。明白沒有？」
    「知道了，老爺子。」聽舅姥爺說完，我趕緊把十字架從包裡掏出來，想了想，往前走了幾米才放在了地上。
    這時，我看到季曉蝶在幫著胖子和欣欣打鬥。欣欣的移動能力非常之快，即便是胖子和季曉蝶兩個人二對一，都有些吃力。
    打鬥的過程中，欣欣的麻花辮子散了開來，長長的頭全部披了下來，蓋住了她的臉。那場景，別提有多恐怖了。欣欣五指變爪，長長的指甲在半空中化成了利器向著胖子的頭顱抓去。幸虧季曉蝶及時一腳踢來，這一腳正中欣欣的胸膛，欣欣往後退了一步。不然胖子鐵定得挨上那麼一爪子，那傢伙，要是真挨實誠了，光是想想都覺得心裡麻。
    我不敢再看，急忙從包裡掏出了一瓶汽油。擰開汽油的蓋子，圍繞著十字架澆了一個直徑四五米的圓圈。從口袋裡面掏出打火機，把汽油給點燃了。
    「噌」的一聲，汽油就冒起了火光。火焰向著兩邊蔓延，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火圈。火焰照耀之下，整個空間都亮堂了起來。我急忙從包裡掏出一本經文，這本經文很舊，應該是一個手抄本。沒顧得上細看，我趕緊翻到第十四頁，開始朗誦上面的經文。
    至於經文的內容，大致如下，這是後來我翻譯過來的中文版。
    「充滿仁慈的火焰之神！請您聆聽我的呼喚。在這惡魔降臨的時刻，以您的名義，您的力量，摧毀它們。偉大的火焰之神啊！請您聆聽我的呼喚。在這惡魔縱橫的時刻，請允許我以您的名義，借住您的力量，摧毀它們。火焰之神啊！請您甦醒吧！」
    隨著我念的越來越快，那些火焰就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加持了一樣，突然燃燒的更加猛然，最神奇的一幕出現的時候，我差點停止了朗誦。
    一直在和胖子以及季曉蝶纏鬥的欣欣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木然的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加快了朗誦，彤彤也從黑暗當中走出，她們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一般，慢慢走進了火圈。
    當他們跨過火圈的那一剎那，火焰一瞬間就燃燒了她們身上穿的衣服，她們渾然不覺，直到走到十字架兩邊坐了下來。
    火焰在她們的身上迅燃燒，二十幾秒鐘的時間而已，火焰就遍佈了她們全身。
    這時，我已經朗誦到了末尾。等到徹底讀完的時候，她們身上的火焰竟然徹底熄滅了，露出了兩具骷髏架子。
    兩具骷髏，坐在十字架的兩旁，一高一矮。火圈上的火焰仍然還在燃燒，不知道為何，我此刻的心情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失落。
    她們生前的一切，隨著火焰的燃燒都慢慢化為了灰燼。在這空氣當中，逐漸消散。沒有人知道，在這詭異的鬼樓裡面，曾經死過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我不知道林冰說的那個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明顯我信了。我甚至懷疑，林冰一直在欺騙我們。她說的那個故事，指不定是從哪裡聽來的。至於彤彤是不是她奶奶這件事，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調查個清楚。不然，一輩子會心裡難安。
    阿諾從黑暗中走了過來，一直走到了我的身旁，用那雙藍色的眼睛看著我，說：「小伙，幹的不錯！」
    季曉蝶和胖子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喊了幾嗓子，在那間房子裡傳來了他們的應答聲。
    我把舅姥爺從地上扶了起來，舅姥爺跟我說，讓我去把十字架拿回來。他說，那玩意是個寶貝，丟不得。火圈上的火焰，現在逐漸變小，很快就熄滅了一個乾淨。我走了進去，彎腰把十字架撿了起來。十字架剛剛一脫離地面，那兩具骷髏，竟然從頭開始，慢慢變成了灰。
    就在我視線當中，一點一點的消散，最後地上只多了兩堆灰燼。
    把十字架重新放進了黑包裡，我和舅姥爺商量著要不要也去房間裡面看看。舅姥爺說急什麼，等他們出來，自然知道是個咋子回事。我心說也是，索性就呆在原地沒動。阿諾一直待在我身旁，讓我感覺有些不自在。總是覺得，有一種被監視感。她那會說，我去哪裡，她就去哪裡。那老子上廁所洗澡，是不是她也要跟著？
    想到這，我就問她是不是這麼回事。卻沒想到得到的回答，讓老子差點栽一跟頭。她說：「那有什麼。老娘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告訴你，在我拿到季心遠留下的東西之前，你休想甩掉我。話說，你只要把東西給我。你說，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錢？權利？」
    「威逼不成？又變利誘了？」我瞥了她一眼，諷刺道。
    舅姥爺這時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麼，在著呆，並且又開始轉動了手上的佛珠。我問他怎麼了。他對我說，恐怕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控制了。我不太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又問了一聲。他說，你自己想想現在都有多少人參與了進來。這棟鬼樓，在他的印象裡，只是出現過「它們」的蹤跡，此刻看來並非如此。絕對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信息，看來事情更加複雜化了。
    他問我，之前季曉蝶現的那些文件，是不是有問題。我就告訴了他文件上面的內容，他聽完點了點頭，說：「果然是這樣。在當時那個時期，絕對不會派一個秘密的部門駐紮這裡。因為沒有必要，如果那些文件是真的。只有一個可能性，才能說通這其中的原由。」
    他頓了一下，看著我，接著說：「那就是這棟樓裡面，現了「它們」當中的某些重要人物。其實說是人物不恰當，因為「它們」絕對不會是人類。」
    「那是什麼？外星人？還是怪物？」我問。
    阿諾噗嗤一聲，就笑了，罵我是逗比，然後說道：「跟外星人和怪物的性質應該差不多，反正比粽子厲害。至於是什麼，現在沒人知道。不過看眼下的情況，有人對「它們」進行了最瘋狂的調查。不過我想，這幫人應該查不出什麼。」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林冰，突然插話道：「其實我最想知道，你最開始是怎麼模仿的宋子祥的聲音。」
    阿諾看了一眼林冰，投遞了一個讚許的目光，一開口就是林冰的聲音，她用林冰的聲音說道：「怎麼樣？像不像？天生的，沒辦法。」
    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舅姥爺。
    舅姥爺問阿諾，「這麼說？你是誰都能模仿了？」
    阿諾再次說話的時候，竟然是用的舅姥爺的聲音，「老爺子，你覺得呢？」
    「很好。很好！」舅姥爺說了兩聲很好，剛要在說些什麼，突然改口道：「他們出來了。」
    季曉蝶第一個從屋裡子走了出來，胖子緊跟在後，手上抱著一個大鐵箱子。我們的目光都被那鐵箱子給吸引住了。只因為，那鐵箱子上面，畫了一面青天白日旗。這是當時那個政治時期的產物？
    我一直盯著胖子手中的鐵皮箱子，直到胖子走了過來，「砰」的一聲，把箱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老爺子，這是剛在那屋子裡面找到的。不知道，您是不是為了這個來的。」季曉蝶說完，一把就掀開了鐵皮箱子的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