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西祠胡同的鬼樓（3）

    三米遠的地方，幾步就到。這個房間的門，與其它房間的門有些不同。別的房間，門都是木製的，唯獨這個房間是鐵做的。不過由於年頭過久，已經鐵銹斑斑，甚至連這鐵銹都掉落了一些。
    我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就要開門。但是由於不知道裡面究竟有些什麼，怕這門一開，會變成林冰剛才那樣。我始終覺得，林冰剛才像是被鬼上了身。她說的那一句「我想回家」，怎麼聽，都像是她講過的那個故事。我猜測著，那個聲音應該是那個小女孩彤彤的。問題是在那個故事裡，彤彤最後是活著出了這棟樓。
    難道事情並非如此？
    坐在地上的舅老爺，一直在轉著他手中的佛珠，一雙渾濁的眼睛顯得特別有神，那啪嗒啪嗒的聲響，在這黑暗當中不斷迴響。
    突然舅姥爺把轉動佛珠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我面前的門，開口提醒道：「小伙子，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冒然去開那扇門。」
    胖子這時也意識到不對勁，把我的手從門把手上挪開，回頭去問舅姥爺：「老爺子，您是說這門開不得？」
    「不是開不得，而是怎麼開。」舅姥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站起身來，邁著腳步，走了過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讓開。
    我讓開之後，舅姥爺在門前站著，慢慢閉上了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又是地道的倫敦腔。
    過了沒多大一會，房間裡面就傳出了凌厲的喊叫聲，那是一種特別飄渺的聲音，就像是浮在很遠的地方。尖銳刺耳，且讓人腦袋蒙。這聲音越來越大，傳遞到我的耳朵裡，一時間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針扎一般，疼的我趕緊握住了耳朵。
    這種詭異的叫聲，持續了大約五分多鐘，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了一個無影無蹤。
    胖子一臉的不可思議，拍著手說，「老爺子，您可真是有兩下子。想必，您是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吧？」
    「開門。」舅姥爺說完這兩字，用手扶著額頭，差點一頭栽在地上。胖子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了他。他晃了晃腦袋，指著門再次說道：「開門。」
    這又是個啥子狀況？懷著滿腦子的疑惑，我走上前去，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用力一拉，門開了！
    一股子惡臭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了開來。
    門內的景象，隨著我的拉動，也逐漸顯露了出來。我用手電筒照射了一下，急忙去看，這一看之下，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讓我產生這麼大反應的最終原因，還是因為那門內的東西太過邪性。
    只見兩個小女孩手牽手，在屋子裡面站著。這兩個小女孩一高一矮，高的梳著一個麻花辮，放在了胸前。矮的是兩個小歪辮子，就像是兩個小犄角。她們的穿著明顯不是這個年代的，保守估計怎麼也是6o年代的服飾。
    兩個小女孩的臉色，都是特別蒼白，比他娘的白麵粉還白。直直的站著，面無表情。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我，這這這這，這是殭屍？
    我翻身就站了起來，跑到舅姥爺身邊，跟胖子說：「胖子，裡面有要不得玩意。我的媽呀！真是要不得的玩意......」
    胖子皺了皺眉頭，讓我扶著老爺子。自己去門口，小心翼翼的往裡面看了看。也急忙跑了回來，對林冰說：「你說那個小女孩彤彤是你的奶奶？那你告訴我這裡面的是什麼？」
    林冰被胖子這麼質疑，欲言又止，最後差點急哭嘍，只能不斷的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這時，舅姥爺緩過了勁。推開了我扶著他的手，說道：「不要在為難她了。裡面的東西，在中國叫殭屍，在國外叫屍族。把門關上吧，我們最好不要驚動她們。剛才我已經把她們死去之後產生的惡靈給驅散了，現在這兩個屍族，不過就跟老虎獅子一樣，存在著最本能的暴虐嗜殺傾向。咱們只要不驚動她們，就不會有事。」
    「不可能，不知道。」胖子大聲呵斥著，慢慢朝著宋子祥所站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罵道：「還有你，宋子祥。你應該也知道一些東西吧？要麼現在說出來，要麼老子現在把你扔進這屋子裡喂殭屍。」
    「付隊。您開什麼玩笑，我什麼都不知道，您讓我說什麼？」宋子祥一臉迷茫，看著我們。
    胖子走到宋子祥的身前，宋子祥急忙後退了一步，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季曉蝶突然衝了上去。對著宋子祥就是一個側踢，宋子祥雙手一拍季曉蝶的腿，側過身，躲了過去。季曉蝶根本沒有放過宋子祥的意思，抬起腿來，就是一頓狂踢。我看的出來，季曉蝶用的是跆拳道，腿力相當之大。每一次宋子祥都是用手去拍打，每一次拍打，都會出砰砰的聲響。
    季曉蝶突然高高躍起，一條腿狠狠地掃向宋子祥的頭。宋子祥側過頭去躲避，並且再次用手去拍打季曉蝶的腿。就在這時，胖子衝上前去，一腳踹在了宋子祥的膝蓋處。宋子祥被這一踹，身子立刻不穩，直接跪在了地上。季曉蝶從高空落在，腳卡在了宋子祥的脖子上。
    宋子祥用兩隻手推著季曉蝶的腿，一臉的不服氣。胖子走上前去，抓住宋子祥的頭，一把就撤掉了。隨後他在宋子祥的臉上摸了一下，輕輕一扯，扯掉了一張人皮面具。
    此刻在我們眼前的，竟然是那個在海洋寄存公司遇到的「阿諾。」
    阿諾把自己的長盤了起來，頭上戴著一個固定頭的絲網。藍色的眼睛裡面透漏出來的，全是一股子倔強。她穿著一件西服，又戴著假，和人皮面具。況且又是黑夜，我們都沒有怎麼去察覺。此刻想想，這人竟然能偽裝的如此之像。
    胖子把臉湊近了阿諾，說道：「怎麼？不服啊？老子自打進入這棟鬼樓之後，就他娘的感覺你不對勁。蠻子的後腦勺是你打的嗎？林冰過來都中招了，你一個現這房間的，竟然沒中招？阿諾是吧？很牛逼呀！」
    季曉蝶把腿從阿諾的脖子上慢慢挪了下來，抓著阿諾的衣服領子，說道：「你們到底都知道一些什麼？嗯？你們老吳家，到底想幹嘛？」
    阿諾把季曉蝶的手，慢慢從自己的衣服領子上拿了下來，指著我，說：「我只為了他來，他到哪，我到哪。」
    為了我？為什麼是為了我？
    我想了想，突然意識到，很可能是因為那枚戒指。換句話說，她打暈我，也是為了季老師留給我的東西。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是一枚戒指，所以自然而然的就給略過了。想到這裡，我才意識到這枚戒指很可能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阿諾從地上站了起來，說：「解決掉那兩個粽子。房間裡，應該有一些我們想知道的信息。老爺子，還得看您的本事了。」
    「早就覺得你有問題，從你接我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來了。剛才不過試探了一番，你就漏了餡。」頓了一下，舅姥爺走到林冰身前，拍了拍林冰的肩膀，說道：「小女娃子，幹的不錯。」
    我這回才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剛才林冰並沒有中邪。胖子也是恍然大悟，一臉佩服的對舅姥爺說：「我靠！果然這薑還是老的辣。全他媽是演技派啊！」
    就在這時，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背後涼颼颼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冒著冷氣。這冷氣全都撲到了我的身上，我就想著回頭去看一看。剛回過頭去，就聽到季曉蝶大喊了一聲「孫曼小心！」
    這時，剛巧我用手電筒往身後照射，一照之下，一張蒼白的臉頓時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是那兩個小女孩其中的一個，按照林冰的故事所言的話，這位應該是那個已經死去的欣欣。
    欣欣突然間長大了嘴，雙手一瞬間長滿了紅斑，指甲也是迅變長。她五指張開，揮舞著利爪，朝我咬了過來。
    在這千鈞一的時刻，胖子衝了過來，對著我的肚子就是一腳。這一腳，他可謂是用力極大。我被他給踹飛了出去，躺在了地上。手電筒也是脫離了手，不知道滾落到哪裡去了。視線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一道光束招到了我的臉上，晃得我險些睜不開眼睛。我瞇起眼，是舅姥爺，他正在朝我走過來。
    胖子正在和欣欣纏鬥，手中拿著的手電筒東照一西照一下，變成一道光束在黑暗中四處揮舞。
    不知咋地，季曉蝶和阿諾又打了起來。不過顯然是季曉蝶要更厲害一些，只見阿諾被季曉蝶一腳踹飛之後，驚叫了一聲。忽然和黑暗中的某個東西，開始了打鬥。我猜想著，可能是那個小女孩，彤彤。
    舅姥爺把我拉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屍族不好對付，先讓他們跟屍族玩玩吧。我知道你是季心遠的徒弟，按照輩分來講，你還得叫我一聲師爺。季心遠是我的徒弟，只不過，很早之前，我們就分道揚鑣了。你待會幫我忙，咱們先把這兩個屍族收拾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