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西祠胡同的鬼樓

    西祠胡同車輛擁擠，人流穿梭，有些人正在街上遊蕩。他們穿梭在各種交織著商業於藝術邊緣的店舖，或者是進入酒吧聽著流浪歌手唱著浮誇的歌曲。他們在放縱著自己的青春，揮霍著大好的美麗年華。
    胖子招呼我們下車，說車開不進去了。那棟鬼樓，在西祠胡同的深處。我們和宋子祥他們匯合，沿著狹窄的道路前行。一陣的七扭八拐，走了約莫二十多分鐘，我們到了一處空地。髒、亂、臭，這是我的第一感受。
    在這裡已經沒有了鬧市的喧囂，特別的安靜。所有人彷彿都把這裡畫成了禁區，沒有人來，幾十年，一如過往。
    胖子跟我說，他先前來過這裡調查。聽當地的居民講，這片地方出過很多事。死過不少人，當初這一片要開。有個開商要在這片空地建一個商業樂園，親自來現場勘查了一番，結果第二天就死在了家中。
    久而久之，這片凶地的名聲就傳了出去，沒有人在敢來這裡。
    月光照耀之下，這裡就像是白天。這片空地很大，估計有一個村子那麼大範圍。遠遠地便看見，一棟樓孤零零的矗立在空地中央。我和胖子相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了不可思議。
    我們周圍到處都是垃圾堆，撲鼻的臭味，熏得我一陣犯噁心。
    「應該就是這棟樓了。」林冰顯得有些害怕，手一直在緊緊攥著拳頭，她見我們都不說話，再次說道：「宋子祥，你能保證沒事？」
    宋子祥並沒有回答林冰的話，他把頭轉向了身邊站著的舅姥爺，問道：「舅姥爺，您看這......」
    這位舅姥爺，保守估計也有七十多歲了。白頭都快掉完了，整個一地中海。滿臉的皺紋，顯得老態龍鍾。可奇怪的是，身子還算是硬實。從剛才行走來看，就跟個小伙子一般。舅姥爺沒有立刻答話，渾濁的雙眼看著那棟鬼樓。一直在轉著手中拿著的佛珠，啪嗒啪嗒的聲響一直響個不停。
    我們都不說話，靜靜地看著舅姥爺。過了一陣，這位舅姥爺才算是開了金口，道：「不好對付。祥子，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可都帶來了？」
    「帶來了，舅姥爺，都在這呢。」宋子祥把手中拎著的一個黑包，提起來，拍了拍，說道。
    舅姥爺點了點頭，突然停止了轉動佛珠，渾濁的雙眼之中泛出了一些精光，道：「走，今個我就會會這樓裡的畜生！」
    季曉蝶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用手捂著嘴，拉著我走在他們的後面，在我耳邊小聲說：「這老大爺還有意思，竟然管鬼叫畜生。不知道待會他現裡面根本不是鬼的時候，會不會還那麼叫。」
    一路無話，胖子走在最前面。宋子祥、林冰、舅姥爺，走在中間。我和季曉蝶走在最後。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那棟鬼樓的全貌。的確是木質結構，樣子特別舊。整棟樓是綠色的，可能是在表面塗了什麼東西。
    當時那個年代，應該是沒有油漆的，至於是塗得什麼，我就無從得知了。再者說了，這棟樓是不是那個年代的產物，都不能完全保證。
    鬼樓分三層，每一層的高度保守估計有5o米。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把樓層的間隔之間建的如此之高。不過想想現在的大廈，比這甚至還高，也就覺得沒什麼了。
    馬上就到鬼樓的大門口，我這時想起了林冰講的那個故事。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鬼樓的第三層，沒有任何燈光亮起來。
    這稍微讓我安了一些心，在這群人當中，其實我是最害怕的。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東西，只有我，是一無所知的。
    未知，永遠都充滿著恐懼！
    鬼樓第一層的大門開著，裡面漆黑如墨，就像是一個匍匐著的野獸，長著滿是猙獰獠牙的巨口，靜靜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周圍安靜的嚇人，我們也都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能聽到的，就只有我們的腳步聲。我們先後步入鬼樓，剛一進去，溫度瞬間就降了下來。保守估計，這裡面的溫度最少也比外面低了五六度。一股子寒意透過衣服，傳遞到皮膚上。不由得，我打了一個寒顫。
    第一層很大，約有六七百平米。有十幾條走廊，每條走廊的兩邊都有房間。房間很多，保守估計也有四五十間。
    但是這些房間的建築方式特別奇怪，都是四方格子的樣式，並且有屋頂。不是直接挨著樓頂建的，而是單獨另外蓋的屋頂。說白了，就是在偌大的六七百平米的空間之中，又單獨建造出了一間間，四方格子一樣的獨立房屋。
    這些房屋的排列方式，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是按照了一定的規律。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墳墓！
    我們一間一間的查看，直到走進一間稍大的房間裡，現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這明顯是一件辦公室，但是設備很簡陋。牆角擺放著幾張木椅子，都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估計坐上去，就能直接散架嘍。除此之外，就是書櫃。一張辦公桌，桌上放著老式電話，幾張文件，以及筆墨紙硯。
    季曉蝶用手拍打著蜘蛛網，慢慢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那幾張文件。她用手電筒照著，看了起來。
    突然，她驚呼出聲，我們都把目光投向她。她又急翻看了後面的幾張，看完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對我們說：「來對了。快找找其它的房間，尤其是這種文件，一張都不要放過。如果有什麼覺得怪異的，不同尋常的東西，也一定要拿出來。我們分頭行動，待會在門口匯合。」
    「怎麼了？」我問道。
    季曉蝶走過來，把文件塞到我手中，讓我自己看。
    因為有些年頭了，紙張都黃了起來，還很褶皺。
    我急忙用手電照射上去，上面的字有些模糊，是繁體字，不過依稀還可以辨認的出來。
    第一頁的內容就讓我吃了一大驚，那是一張「青天白日」政府的批文，署名是某個相當了不起的大人物。接下來的幾張都相差無幾，全都是批文。這些批文的內容，是講的一個秘密行動。文語之中官腔相當的嚴重，不過都相繼提到了「它們」這兩個字眼。
    至於第一頁的具體內容，是這樣的，「鑒於你部對於「它們」的調查，我以知曉。現命令你部繼續駐守，有關於「它們」的調查，需繼續進行下去。至於，你部提到的撤退問題，不予批准。」
    從這一張文件當中，可以分析出，「青天白日」存在的那個政治時期。有一個秘密的部門被以調查「它們」的理由，安排到了這棟鬼樓裡。後面的幾張文件，則是這個部門提出的撤退請求，不過都被一一駁回。
    我看完這些文件之後，其餘的人都已經出去了。我急忙跟了上去，季曉蝶讓我跟著她。胖子和宋子祥在小聲商量著什麼，不過由於聲音很小，我聽的不是很清楚。最後宋子祥安排林冰和舅姥爺在鬼樓的門口等我們。
    接下來，我們四個人分散開來，把整個第一層的房間又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
    我又找到了一些文件，不過這些文件上面的字，模糊的徹底看不清楚了。期間，有一次季曉蝶大叫了一聲。我以為出了什麼事，匆匆往她那邊跑。從聲音上來聽，她所在的距離應該離我不是很遠。我辨別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想回頭看看，後腦勺就挨了一下子，緊接著就開始神志不清，徹底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胖子拍醒的。其餘的人都在，他們正在看著我。這時我現自己正處在鬼樓門口的不遠處。我問了胖子咋回事，胖子說在一間房的門口現的我。他們都匯合了，唯獨就是不見我。他們以為出了什麼事，就趕緊去找我。最後是胖子現的我，我當時正昏迷。
    他檢查了一下，我的後腦勺受了一擊，都流血了。隨即，胖子趕緊把我背了出來。讓他這麼一說，我這才察覺到後腦勺疼的厲害，伸手一摸，滿手的血。
    胖子問我有事沒。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大事。這時想起來手上戴著的那一枚戒指，趕緊看了看，幸好還在。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我揉著後腦勺，從地上站了起來，問他們有沒有找到什麼東西。季曉蝶說，她沒有什麼現。胖子也搖了搖頭，宋子祥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們都把目光投向宋子祥，他同時也在看著我們。就連舅姥爺都察覺出了他的異常，用那雙渾濁的雙眼看向他。
    「我現了一些東西。在這一層最深處，那個角落裡的房間裡面。我帶你們去，我們都去，所有人！」宋子祥指著一個方向，說話的口氣不容置疑，而且他把所有人這三字咬的很重。
    順著他指的方向，我看了過去。那裡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