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季老師留給我的東西（2）

    這家公司是在一棟商業大廈裡面，他們包了整整的一個樓層。五樓，偌大的樓層都是屬於自己這家私人寄存公司。
    一出電梯，就能看到不遠處的鋼門，門上印著銀白色金屬字樣「海洋寄存有限公司。」
    剛一進門，就有兩個工作人員迎了出來，一男一女。
    女的長相甜美，臉上掛著標準式的笑容，問我：「先生您好，請問您是來存件還是取件？」
    「取件。」我說。
    「請提供存件人的名字。」女工作人員仍然微笑道。
    我想了想，報了自己的名字，「孫曼。」
    「請跟著我這位同事，他會帶你去你的存儲箱那邊。」
    男工作人員，留著一頭長，滿臉的鬍子渣，身材特別壯。不像是一個干服務行業的服務人員，倒像是一個打手，我甚至懷疑是看場子的保鏢。
    長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我趕緊跟上。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有很多房間，我們走到房間號標注著26的房門口停了下來。
    長男掏出鑰匙，把房門打開，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讓我進去。
    我有些納悶，就這麼容易，一點也不需要核對身份？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長男說道：「我們只認密碼，不認人。」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過來。有密碼的，不是存主，就是和存主有關係的。比如，我這樣的人。只有要密碼，就已經算是證明了身份。這可比核對身份，工作效率來的快多了。
    想到這，我也就在沒多想。抬腳就邁了進去，進去之後，就看到房間裡面四面牆，全擺放著存取櫃子。
    一水的美國貨，純鋼製材，有密碼鎖，級先進。
    工作人員帶我走到其中的一個櫃口前，這個櫃口上面，印著規整的金屬字樣，1123。隨後，工作人員便走了出去，臨走前跟我說：「我先出去，就在門口，您請隨意。」
    我拿起密碼鎖，撥弄了幾下，輸入了密碼。鎖開了之後，一個長長的鋼匣子就彈了出來。我把鋼匣子從櫃口取下來，放在地上。揭開鋼匣子的蓋子，看到裡面放著一個古怪的戒指。
    拿起來，我仔細看了看。這個戒指的製作材料，不是金，也不是銀，更加不是鋼，也絕非是鐵。我說不清楚它的制材，但是入手很滑，而且有著絲絲的涼意。用手攥了攥，很堅硬。跟鋼鐵的堅硬程度，差不了多少。
    戒指整體式銀白色，上面有很多花紋，很怪異的花紋，就像是蜘蛛網一樣，反覆交叉。
    除了花紋之外，還繪著一雙眼睛，雕刻的特別精美，瞳孔之中的目光都能看的出來。五個光點，圍繞著眼白遍佈在眼球黑色的部分。
    這種目光，我貌似在哪裡見過。
    突然間，想了起來，那個跳樓自殺的卡車司機就是這種目光，貪婪的目光。
    貪婪的目光？！
    那是一雙特別深邃的眼睛，充滿無盡的貪婪**，只要一眼望上去，就像是墜入了永無止境的**深淵。
    無數的鈔票，美女，名利，權利，在我眼前浮現，那是一種刺激到心底深處的誘惑。這種誘惑，讓人產生了無盡的邪念。這些邪念，交織、繁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門外想起了敲門聲。正是這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把我從無盡的邪念當中喚醒了過來。我急忙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裝作若無其事，然後回頭看去。那敲門的聲音，仍然在響個不停。
    我開口問道：「誰？」
    敲門聲停了，門外安靜了下來。我以外是長男，走到門口就要開門。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是等我進去，還是自己出來？」
    這他娘的是什麼情況？
    我一下就蒙了。想了想，決定還是打開門來看看。如果真出現什麼不應該出現的情況，到時候在想辦法對付就是了。這麼想著，我就把門給打開了。門外站著一個女人，二十四五歲，很年輕。
    這女人穿的很前衛，特別時尚。上身是一件藍色的緊身背心，下半身是一條哈倫褲，腳上穿著平跟的黑色捆綁花紋的韓版皮靴。
    留著一頭長，已經及腰。瓜子臉，下巴級尖。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就一定是在整容醫院裡面削過骨。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整過容。我平時拍的女模特不算少，整過容的和沒整過的，還是可以分辨的出來的。
    奇怪的是，她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從眼白到眼黑，都是藍色。就像是西方人，不，甚至比西方人更徹底。這雙眼睛，加重了她的美感。但這種美，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女人朝我笑了笑，笑容裡面夾雜些許危險的味道。
    我這時現，長男躺在門口，顯然已經暈了過去。情況看來有些不妙，我正想辦法要如何應對。那女人突然出手，抬起腿來，一腳就踹在了我的肚子上。這一腳，女人用力極大，我被這一腳踹飛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蜷縮在地上，我只感覺肚子火辣辣的痛，就用雙手抱著肚子，胡亂的揉著。沒等我緩過勁來，女人就衝了上來，拎著我的衣服，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她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往櫃子上推。
    「砰」的一聲，我的後腦勺撞到了櫃子上，她仍然在笑著，笑的還特別的甜。
    突然，她停止了笑容，變得面無表情，冷冷地說：「把你找到的東西交給我，不然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被她掐的有些喘不過氣，用自己的手掰她的手，可沒想到竟然掰不動。按理說，女孩子的力氣應該不是很大的才對，我這麼一大老爺們還沒她這個女的勁大？不過生死關頭，也就沒想那麼多。
    腦海裡一頓亂轉，想著應對的辦法。女人又是笑了笑，掐著我脖子的手鬆了松。我趕緊喘了兩口氣，女人又加大了力氣。我心說今個算是栽了，這是要被這女人玩死的節奏啊。這時，門外的走廊裡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很快就到了門口。緊著我就看到了胖子，他衝了進來。
    女人顯得有些驚愕，不過轉瞬間就恢復了過來。胖子衝過來，撞在了我們身上，女人被撞開了。胖子把我往門口那邊推，說道：「這三八交給我來對付，你先走。」
    我說了聲，「你小心。」急忙跑出了房間，沒跑幾步呢，房間裡面就傳出了打鬥聲。回頭看了一眼，女人追了出來。胖子在女人身後緊追著，我趕忙往前跑。等跑出走廊的時候，我愣了。只見海洋寄存公司的接待大廳裡站滿了人，這些人分成兩撥。一撥在左，一撥在右。
    左邊這撥，最前方站著季曉蝶。
    女人跑出來的時候也楞了，顯然她和我一樣，都是搞不清楚狀況。
    胖子追上前來，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季曉蝶那邊去。
    季曉蝶臉色很陰沉，目光很冷。她看了一眼右邊人群前方站著的一個刀疤臉，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屬於哪邊的，再敢摻和進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刀疤臉拱了拱手，道：「不敢不敢，季小姐還真是好手段，我吳某人服了。」頓了一下，刀疤臉對藍眼睛女人招了招手，再次說道：「回來吧，阿諾。」
    女人環視了我們一眼，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臉上，那是一種獵人看到獵物般的目光。
    「我們走。」季曉蝶招呼了一下眾人，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胖子一直在拽著我，就像是拽著一個隨時會走丟的小孩子一樣，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把手放開。胖子卻沒鬆手，拽著我，跟在季曉蝶的背後就往外走。然而原先站在季曉蝶身後的那幫人，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我和胖子他們出了門，季曉蝶回頭跟我們說：「趕緊走，沒想到事情竟然展到了這個地步。看來我們得抓緊行動了，時間真的是不多了。」
    季曉蝶走的很急，我和胖子只好加快度，不然根本跟不上她。
    出了商業大夏之後，我匆忙把自己的雪鐵龍開了過來，招呼他們上車。
    胖子一上車，就說：「去西祠胡同。今晚月圓！」
    我透過車窗玻璃，看了一眼天上，一輪皎潔的圓月亮高高地掛在漆黑的夜空之上。
    車子在高路上飛奔馳，北京的夜晚是很美的，到處都是霓虹燈。車道兩旁的風景在飛快的倒退，汽笛聲起此彼伏，還有就是車輪摩擦柏油路出的聲響。然而，我的心情，卻不知道為何，有著前所未有的煩躁。
    西祠胡同。這本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地方，可是如今在我的心裡卻變得那麼神秘。我知道，今晚在那裡指不定又會生些子什麼事情。也許是順利的，也許根本就是糟糕的。思緒就這樣反反覆覆，想著想著，我們已經到了。
    胖子打電話聯繫了宋子祥，他的車離我們並不是很遠。
    他搖下車窗和我們招手，我看到他開著一輛大眾，車上坐著林冰，以及他口中所說的那位舅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