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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程商被俘

  一個多小時前,程商跟段興碰面又分開後,程商獨自一人巡查南胡周圍。雖然這幾天過的是風平浪靜,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覺得有些隱隱不安,期待卻又抗拒著這種預感的靈驗。
  轉了一圈後,程商就準備回去休息,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了背後的一股窺視感,這是作為一個常年游離在生死線邊緣,並歷經凶險多次,經常近身格鬥的老手的直覺。這種直覺向來準確,同樣也靠著這種實戰中磨練出來的感覺,讓程商躲過了無數次危險。
  程商沒有立刻回頭尋找,而背後的窺視感也愈發強烈。程商在前面走,那東西在後面跟著,隱隱還傳來很輕盈的腳步聲和踩踏土地的摩擦聲。當程商走到空曠之地的時候,他猛然回頭看向背後,但背後卻什麼也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沒人可以如此迅速的撤離,一回頭的功夫就蹤跡全無,周圍也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這樣的速度,就連段興全力奔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即便回過頭去,雖然腳步聲也驟然停止了,但那種窺視感依然沒有消失。若是大晚上的,非得被人當做鬧了鬼不可,可現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連鬧鬼的可能性都沒有啊。突然,程商看到在那一片莊稼地不遠處的大樹陰影中,有一團影子看起來格外的黑。這顯然有些不對勁,而那股窺視感好似就來自於陰影的方向。
  程商抽出雙刃,朝著那團影子奔去,別管有沒有了,先出手再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程商腳下用力雙腿生風,腰間起勁二臂擺動,整個人猶如陀螺一般旋轉了起來,刀鋒亂舞毫無破綻可言,即便有對手也難以躲過這蓄力而為、針插不進水潑不透的一招。
  果不其然,黑影的確古怪,他在程商使出這一招後,避其鋒芒的瞬間移動了。而程商也不過是個異人,又不是在拍那扯淡的武俠劇,他只是身體有異變異於常人罷了,勢頭盡了便落了地。
  那黑影沒有轉身逃離,反而見狀欺身上前,猛然間攻了上來。只見黑影憑空生出兩把利刃,利刃揮舞直取程商腰間。程商落地時右腳輕點,身子後仰,左腳撤後驟然發力,整個人倒飛出去,手中雙刀由下向上揮舞半圓格擋過去。
  兩方皆是兩把狂刀,四把刀撞在一起火星亂竄,程商借力使力飛出很遠,腰部再度用力,身子在空中換成前傾。遂左腳撐地,右腿半弓再度發力,整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一次衝上前去,宛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
  程商雖然看不到對手,受到了一定的阻礙,但可以看到對方的雙刃以及他的影子,這就足夠判斷他的身形了。程商來不及多想這個人為何會隱身,此刻正是生死一線必須專注格鬥。兩人刀來刀往酣戰成一團,他招數讓程商覺得有些熟悉,就好像跟自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但卻在細節的處理上略有不一的地方,比自己更輕盈更靈活,漏洞更少。這場打鬥讓程商受益匪淺,若還能活著必定好好思慮取長補短。
  對方的打鬥經驗也很是豐富,加之看不清身體,還是很吃虧的。程商打得有點糾結,但所幸的是程商的動作更快力量更大一些,即便經驗上旗鼓相當,照書上對手略勝一籌,可程商還是佔據了上風。常言道亂拳打死老師傅,一力抵十會,這樣的力量和速度都讓對手有些吃不消。
  纏鬥一陣之後對方的力量明顯在減弱,動作也遲緩了不少,雙方懸殊逐漸拉開。就這等本事,也算得上程商出道以來碰到的少有高手了。那隱身人在二刃相擊之後也借力後撤,隨即收了雙刃再度消失的無影無蹤。
  程商忙看向地面,只見黑影飄動,程商便追了上去,那東西閃身逃竄進了莊稼地。雖然看不到他的身形樣貌,但地裡的植被紛紛被推開,足以顯示敵人離去的方位。程商追尋過去,兩人一人在前面跑,一人在後面追。程商的體力沒怎麼消耗,畢竟他是個異人,這樣的打鬥雖然險象環生,但就體能而言也就算是才剛剛開始罷了。
  很快程商就追上了前面那人,而此時那人也跑出了莊稼地,兩人繼續打鬥起來。這次前面那個隱身人好似緩過來點勁兒了,雖然只有招架之勢,卻也不至於被程商打傷。隱身對程商來說已經作用不大了,程商好似是天生為戰鬥而生的一樣,天賦和豐富的經驗已經讓他在先前短短的戰鬥中掌握了方法,節奏跟著程商而走,勝利的天平也漸漸傾斜。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枚石子從程商側面飛來,程商揮刀劈了過去,頓時石子碎裂,飛向兩旁。而那個隱身的對手則趁機再度朝著程商攻來,力量和速度已經不濟了,但程商卻不敢大意,因為那枚石頭證明這隱身人有幫手,所以程商得留心留力的去防守可能從旁邊殺出或者放冷箭的敵方幫手。
  果不其然,周圍接二連三射出一些石頭,射速很快打在身上估計絕不好受,程商因為留了心,所以倒也能從容應對。即便如此,那個隱身人還是有些撐不住了,他再度隱藏雙刃轉身要逃,程商正欲去追,卻猛然見到剛才被自己劈碎,散落在地上的石頭驟然飛起,自下而上猝不及防。
  如此多的碎石猛然飛起,速度和力道又很快,若被打中雖不至重傷,卻也難免迷了眼睛或被切割的稜角給弄個滿臉開花。程商快速揮舞雙刀,護住面門和前胸,腳下生風就要躲開。他雖未明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也知道對手不好對付,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石子擊打在刀上叮噹亂響,一個個被打飛出去落到周圍的草叢中,程商一番忙活總算是護住了要害和易出血部位。而就在此時那隱身人再度現身攻了上來,這就擺明了是要纏鬥,他雙刀直入撲向程商。
  程商高就高在這一招上,他用刀鋒接住了對方的刀尖,這一式的準頭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了的。而程商揮撥雙刀,四兩撥千斤的推開了刺來的雙刃,這是他剛剛在打鬥中頓悟的,以往以快打快以力打力,雖也有利用勾鎖拉拽推撇等巧勁,但絕沒有此勢這麼經典。
  沿著刀刃火光四濺,對手顯然也是猝不及防,被推開雙刃後身體失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程商迅速補上,一刀砍了上去。然而就在此時程商感覺腳下有東西偷襲,他頓時原地發力騰空而起。力從地上起拳從腰間發,揮刀也是一樣,下盤受阻,手裡的力道就差了許多。
  對方瞬間被砍傷,頓時飆血,但剛才那招若不是程商下盤動了,若是砍實了不死也得殘,絕不是飆血這麼簡單。在程商練習的格鬥當中,皆是這樣一招斃命的手法,少有花哨,對待敵人若是開打,就是奔著要命去的。
  雖然敵人算是躲開了這一招,但眼前的這場景很是奇怪。一個看不到的對手,沒有頭顱沒有身體,但胸口位置卻流著血,手裡還拿著刀。雖然這般一來更容易判斷敵人的位置了,但程商不會戀戰,對手實在太詭異了。剛才的石子,地上那看不到的突襲,以及眼前這隱身的敵人,都讓程商感到了巨大的威脅。之前就下定了要逃離的決心,此刻便更加堅定了。
  程商虛晃一招,趁勢奪路而逃,他要回村子通知兄弟們,告訴他們快點逃離。對手太強了,顯然並不是他們這樣的行政部小組可以應付的。突然,程商又一次感覺到了地面傳來的危機,他再度高高躍起,並且揮刀朝著下方砍去。
  地面上沒有隱身人那樣的影子,刀劃過空氣,也什麼也沒有觸碰到,不似先前砍傷隱身人那樣有確確實實劃破皮肉的感覺。可是猛然間程商的雙腿卻還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說是手卻不是手,力量不大卻抓得很牢,足以讓程商的動作變得遲鈍起來。
  就在此時,一陣疾風暴雨般的壓力撲面而來,空中雖無物卻勝似有物,好似一股巨大的氣流拍在身上一樣,讓人頗感壓力難受萬分,卻不知該如何抵擋。而程商身體也漸漸不受控制,好像那抓住自己雙腿的東西趁機鑽入了身體當中,冒血的隱身人也追了過來,用刀架住了程商的哽嗓咽喉。
  隱身人傳出一聲叫罵:「你他娘的也太狠了,怎麼下死手呢?剛才我要是慢一步,或不是老三牽制住你,我就被你砍死了。你這是什麼刀,怎麼這麼鋒利?」
  程商還沒回話,卻聽得自己腹中傳來有人的低語,這讓程商大驚失色,是什麼東西鑽入了自己體內?為什麼自己沒有死,甚至連痛都沒有?只聽那聲音道:「二哥,此地不宜久留,把他帶走說話。」
  「好。」
  「跟我走!」第三個聲音傳來,遂那隱身人和程商都好像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
  很快程商就發現他們並不是飛了起來,而是被一團氣流托著給拋了出去,幾人呈拋物線飛出去很遠,直到落地的時候才再度受氣體阻攔,平穩降落到地面上。有個帶著太陽鏡,穿著花褲衩的男人上下打量著程商,然後氣喘吁吁的說道:「走,帶他上車再說。咱們盡量少留下些蹤跡,否則李志明和蔡楓兩人一個眼睛好用,一個腦子好用,會發現咱們留下的線索的。」
  程商聽到此言便想要掙扎,他擔心這些人對六科的兄弟們不利,他要給兄弟們拚死報信。雖然他和六科的人認識時間不長,也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基礎,但既然在一起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而他也能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中交的朋友。
  身體中的力量頓時與程商較起勁來,那隱身人的刀也勒的更緊了,程商身上的油皮瞬間被劃破,他毫不懷疑對方會在自己激烈反抗後下死手,而此時自己已經被俘了。
  那個穿著花褲衩的男人看起來很累,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別反抗,我們沒惡意,我們不是自然研究科學院的人。」
  「你們是異人?你們到底是誰?」
  「我是海赫,我們不是見過面嗎?」
  「海赫?原來你就是賞金獵人排行榜第二的海赫,我們什麼時候見過?」程商不解道。
  海赫撓撓頭:「你真沒見過我?」
  「聽說過,但素未謀面,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程商問道。
  海赫愣了很久,才答道:「我沒有惡意,跟我走,我會給你解釋的,我也有事要問你。」
  這次程商沒再反抗,他好像知道那群盯著李志明和蔡楓的黑雅成員是誰解決得了,除了海赫誰又會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這麼多黑雅成員呢。還有自己體內的神秘力量和那個隱身人,說不定就是為六科眾人通風報信的人,他們應該是真的沒有惡意,否則僅不告知自方,六科就可全軍覆滅。借刀殺人豈不快哉,又何故如此大費周章的呢。
  加之先前李志明他們與海赫的屢次見面,更能證實海赫一組沒什麼壞心思。既然無法抵抗,程商只能認命,但他下定決心,如果事情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樣,而是向壞的方向發展,無論自己遭遇怎樣的嚴刑拷打,都不會出賣弟兄的。
  就這樣,程商被挾持著走了幾百米便上了一輛停泊在村野的車子,車子飛馳離開了南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