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能如此巧合

　　車停下的時候，程商身體內束縛的力量消散了，那個隱身人也鬆開了刀，並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程商這才發現，自己只是看不到那個人，隱身人並非可以像鬼魂一樣穿透一切，他不過是近乎透明罷了。
　　這裡已經到了荒郊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程商摸了摸脖子上的淡淡傷痕，問道：「你現在又去哪兒了？怎麼連你影子也看不到，你這是什麼刀，這麼鋒利，真是少見。」
　　「你的也是。」一個人從車後轉出現身，他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把整個身體線條都勾勒了出來，就連隱秘的下體也是一樣。他的臉上帶著連體面罩，但這面罩和身上的緊身衣一樣，好似貼著皮膚生長的一般，一顰一笑都看得清楚，與衣服毫無縫隙，不知道人是怎麼穿上的，總之十分古怪。
　　海赫此刻好似還沒緩過來，雖然不再那麼大口喘息了，但亮色依然不太好看，黑衣人不屑的咧嘴笑道：「海赫，你到底行不行啊，用了這麼一會兒異能就撐不住了。」
　　「廢話，平時除了鍛煉，我哪裡托過這麼重的物體。剛才我可是把你們倆拋過來的，不說說你太沉了，還說我異能不行。夜影，你還有沒有點良心了。」海赫看了夜影一眼說道，隨即對程商道：「不好意思，事出有因才把您這樣請來，為了表示歉意，如果您有問題，可以先問。」
　　「剛才你們是怎麼困住我的，是你的異能嗎？你們這伙到底幾個人，究竟要做什麼？夜影，你的刀是什麼材質的，碰到我的傢伙竟然不會斷裂，你的功夫又是跟誰學的？還有黑雅的那幫人是不是你們幫李志明他們解決的，他們又要做什麼？還有前幾天，是否是你們給我們通風報信的？」程商一連串的問出了許多問題。
　　夜影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這麼一個冷面殺手也這麼能說，這麼一大堆問題啊。得得得，咱倆剛才酣戰良久，也算有不打不成交的感情了，我來回答你這一連串問題。」
　　「不說你和段興一樣是個話嘮，還給自己找個托詞，呵呵。」海赫冷言相譏道，這話再度讓程商心驚肉跳。常言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對手把己方人員摸了個一清二楚，但自己卻對對手一無所知，焉有不敗的道理？所以這次輸的不虧，全在大意輕敵和敵眾我寡上。
　　夜影擺擺手道：「海赫你好好歇著去，你這還是不夠累。」轉而又問向程商「兄弟，你叫啥？」
　　程商瞇起眼睛，好像一切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複雜，顯然對手知道段興卻不知道自己。於是答道：「我叫程商。」
　　「程商，我好像在哪兒聽過。算了算了，實際上如果不是我的異能能夠讓我隱藏身形的話，我根本打不過你。無論是體能上還是力量上，我跟你都存在著一定差異，即便技巧上我好想更高明一些，可這起到的作用並不明顯。另外，再誇你一句，你真厲害，打鬥中你就進步了，並且已經熟悉了我的進攻套路，同時有了反制的招數。那麼我的問題也來了，你問我功夫是跟誰學的，我也想問你，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咱倆的招式看起來好像，你是不是也有同感？」夜影問道。
　　程商點點頭：「我的基本功是在自然科學研究院的衛戍部修煉的，但真正讓我醍醐灌頂，給我授業的是一個神秘的先生。對於我來說，即便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我依然願意稱他為老師，即便我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
　　夜影突然湊上前一步，坐著休息的海赫也站起身來，而在程商的不遠處，那股略帶殺氣的感覺再度升騰，但那東西並沒有向程商撲來，依然不現身影，憑空出聲道：「那個神秘人長什麼樣子！」
　　雖然程商看不到那個人的樣子，卻能聽得出來他的激動，於是答道：「老師看起來跟我很像，體型身高都像，但他的嗓音與我略有不同，聽起來更加沙啞。他的樣子我沒看到，他蒙著面，而我始終無法打掉他的蒙面。」
　　夜影團團亂轉道：「怎麼會這樣，這不對啊，不該是這個樣子的。程老哥，您父親，令尊還健在嗎？」
　　「不在了，兩年前去世的，怎麼了？」程商答道。
　　「令尊是否跟你的樣貌很相似？」這次輪到海赫發問了。
　　程商不解道：「當然相似，我們是爺倆啊。但只是五官略像，畢竟是兩個人，也說不上很像。」
　　「那，那人又是誰？」海赫陷入沉思。
　　程商依然不解道：「怎麼了？」
　　夜影坦誠的答道：「不久前我們遭遇了神秘人的襲擊，襲擊者是一個蒙著面，眼睛很像李志明，但也很像我們師父的人。我們的師父也是蒙面授業的，但不同的是他戴著一個僅露出雙眼的面具。而我的功夫就是師父他老人家教的，這也是我們追蹤李志明的緣故，因為我們要找到師父。
　　當時襲擊我們的有兩個人，除了那個蒙面的，自然還有一個沒有蒙面的，他和你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嗓音有些沙啞，看起來比你年紀要大許多。當時我們被他們兩人一招壓制毫無還手餘地，我想那個和你很像的人估計就是你的老師了。那麼說他們必定和我們師父有關，甚至那個蒙面人很可能就是我們師父，否則你的功夫和我怎麼可能如出一轍呢？可為何這麼多年過去了，師父依然年紀未變呢？他現在應該是個耄耋老人才對啊。」
　　夜影開始喃喃自語，而程商亦是震驚萬分，如果夜影所說的都是真的嗎，那麼自己的老師和自己又有什麼額外的關係嗎？為什麼自己和老師會長的如此相似？那麼當年的秘密授業是否也有什麼其他目的呢？程商平復了下心情，然後搖搖頭：「我並不認識這樣的人，或許他真的可能是我老師。可我父母都是普通人，並不是異人，而且他們都是我的生身父母，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些只是猜測，畢竟和程商很像的人是一招制敵，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招數的相似性。」海赫還是很冷靜的分析道。
　　程商聽得雲山霧繞，看向夜影和那團已經漸漸削弱的殺氣所在，海赫見狀答道：「我們是三個人，這是我們的秘密，希望您能幫我們保守。剛才丟石頭的是我，我怕傷到你，所以沒用槍械，否則威力更甚，但後來見老二，也就是夜影吃虧了，老三才出手的。沒錯，困住你的就是老三，遊魂。」
　　「原來你們果真是三個人，江湖上總傳，不知海赫一組究竟是兩人還是三人，沒想到你們竟然有兩人都可隱身。那遊魂兄弟為何不現身相見，難不成對我還有戒備？」程商問道。
　　夜影搖搖頭：「我是假隱身，你看你砍我我會流血，但遊魂是真隱身，所以你當時砍中了他也沒有任何效果。其實我們也想讓遊魂現身，這就是我們苦苦尋找家師的另一個目的，家師是無所不能的，我想他會幫到我們。給，接著，這是我的兵器。」
　　夜影扔過來一個金屬圓柱體，程商接在手裡覺得有些熟悉，這東西似曾相識，外觀上很像自然科學院剛剛研發的多功能伸縮棍，但更加精緻也更輕一些。按動上面的按鈕，迅速彈出了一把利刃。程商不由得嘖嘖稱奇，用手彈動刀背，程商再度皺起眉頭。
　　程商抽出自己的兵刃扔給夜影，夜影看了起來，也是大驚失色嘖嘖不斷，夜影搶先問道：「你這兵器用的是什麼材質，彈性、硬度和韌勁以及鋒利都是上乘啊，怪不得剛才總是沒幾下就把我的兵器磕豁了。」
　　「識貨，不過你的兵刃上並沒有任何豁口啊？」程商豎起大拇指稱讚後問道。
　　夜影伸出手來，程商把那彈出的刀具遞了過去，夜影指著一個鍵說道：「你看這倆鍵，長按一下彈出，再度長按收回，如果短暫的按動就是補全。另一個鍵是可以隱藏手柄，但彈出後的刀刃無法隱藏，也就是說必須收回刀刃，無法攻擊的時候才能與我一樣隱身不見。
　　這東西整體使用了記憶金屬排列重組技術，加熱儲蓄這些金屬，讓他們汽化在金屬手柄內。所以，每次與你的利刃相撞的時候，它實際上都有了殘缺，但我按動了按鈕，它就重塑補全了，當然一般情況下用不到，這些金屬的鋒利程度已經可以劈金裂石了。但你的兵刃太堅固，屬於例外，這是我從未見過的。
　　重塑耗能極多，本來這東西還有很多別的功能，會變出各種各樣的工具。但它是利用太陽能蓄能的，蓄滿能量後一旦短時間內消耗過甚，那就麻煩了，無法隱身也無法收回，更沒有辦法重塑。所以當時師父送給我這兩柄刀的時候，僅保留了刀刃這個形狀的工具，以防止我切換過多，不專心用於修行，更擔心耗能問題。從今日發生的事情看來，師父真是真知灼見高瞻遠矚啊。」
　　「自然科學研究院最近也發明了一個這樣的東西，叫多功能伸縮棍，只是沒你這個高科技，彈出和收回沒這麼快，也不能隱於無形。你這個工具用了多久了？」程商問道。
　　夜影撓撓頭道：「十五六年了，我十歲的時候師父送給我的。這東西很耐用啊，這麼多年都沒出現過問題。」
　　「什麼？這怎麼可能，十五六年前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科技的東西。」程商再度大驚失色道。
　　海赫反問道：「你的兵刃是怎麼來的？是自然科學研究院的東西嗎？」
　　「對外宣稱是這樣的，但實際上高分子排列技術還是通過研究我的刀研發出來的，後來還時不時的讓我拿刀送去總部。這把刀是我師父送給我的，也有很多年了。」程商答道。
　　幾人頓時陷入沉思，他們都有一種預感，好似一個巨大的陰謀在籠罩著他們，每個人之間都有或多或少的聯繫，若只是單一行為那可以說是緣分所致，可如今顯然並不是機緣巧合這麼簡單了。好像很多年前，他們的命運就被人在指引和安排，那些看似巧合的事情，現在看來就不單單是幸運這個詞可以解釋的了。到底是什麼人操控著一切，安排著眾人的命運呢？那只操縱一切的幕後黑手，又有什麼樣的最終目的呢？
　　夜影聳了聳肩道：「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既來之則安之，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黑雅的人的確跟著李志明和蔡楓，是我們幫忙解決的，但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並不知道。當時我們沒留活口，也幸虧沒留，他們是em的人，即便審訊也不一定能問出來什麼，這些黑雅極端組織中的極端人都是瘋子。後來給你們通風報信的也是我們，是遊魂找你報信的，你能發現遊魂身上的氣息，真是厲害，一般人很少可以感悟到。」
　　「你們也很厲害，若不是今天有話問我，所以手下留情了，否則只怕我早就被你們幹掉了。」程商也真情實意的佩服道。高手之間若無巨大矛盾和生死世仇，一般沒什麼是不能解決的，到最後總會這般惺惺相惜。
　　說話間，突然他們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槍聲，若有若無聽不真著。但短短幾秒種後，槍聲便連成了片，那個方向是南胡村。幾人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誰也沒料到幾人交流的時候，南胡會出事。他們鑽上車朝著南胡奔馳而去，只怕李志明等人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