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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調虎離山

  這樣的行為雖然很無恥,但作為逃難當中的眾人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更安全更便利才是他們現在所需要的。有了全村的人的協助,他們弄來了不記名的電話卡,還找來了幾部沒有入網序列號的山寨手機,同時還有兩輛麵包車作為逃離工具,車裡裝滿了戰略預備物資,比如食物和水之類的。
  兩天過去了,村子裡都安然無恙,柳川和蔡楓互相配合,在村口放置了幾個圖案,層層推進的讓已經留下暗示的村民陷入催眠。這樣一來,到了點兒村民便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毫不引人懷疑,但一回來卻又自動被催眠,故此既沒有異常也沒有危險。村裡人見到六科的人,熟視無睹好似他們只是一團空氣一般。六人待在這個名叫南胡的村子裡,待得很舒適,這日子根本不像是去逃難的,反而像是來鄉下度假的。
  程商和段興這兩個六科裡最能打的,輪番在村子周圍轉著,負責警戒工作。而蔡楓則對李志明進行挖掘性催眠,先前段興就常說蔡楓的作用就是奶媽,可以提高小組成員的能力,挖掘異人的潛力,甚至讓人暫時忘記傷痛。
  顯然短暫的平靜生活給了蔡楓提高李志明的機會,而出於對蔡楓的信任,李志明完全配合,故此鬼瞳的能力提升的很快。這種催眠是激發人的潛意識,經過兩天共計八個小時的激發,李志明已經能更加熟練的掌握自己的鬼瞳了,看得更遠了,預判能力也得到了提高。正如蔡楓曾經見過的「真理」一般,李志明腦海中的知識和經歷也進行了辯證與補全,從而達到了更好的預判效果。
  但顯然蔡楓對李志明的進步不甚滿意,他思量了許久說道:「給你催眠好像不太對路啊,你只有精進的提高卻沒有開拓性的提升。估計是你的異能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大部分是器官和神經亦或是肌肉組織有了變化,大腦並沒問題,你卻是腦子有問題。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懂得,不是說你那啥,正如刑頭所說,你是腦電波逆轉造成了變異。所謂心理問題,實際上是以大腦為主身體各方面為輔的一種現象,但你與其他人不同,所以對你的增強改變效果不如他人顯著。」
  「你想怎麼顯著法?怎麼?你催眠完了,人還能飛啊?」李志明擦了擦頭上的汗,從院子的水桶裡撈出兩瓶易拉罐。村裡的自來水都是水泵打上來的,清涼的很,他們接了兩桶水鎮上了半箱啤酒。
  李志明扔了一瓶給蔡楓,蔡楓接住說道:「你還別不信,經過我的催眠每個人的能力都會有大幅度提高。但這樣很耗費體力,對催眠者自己的大腦也有損耗。所以要不是咱哥倆這關係,加上現在提高有助於逃命,我輕易都不使,除非到了非常時刻。」蔡楓此言不虛,光看他一頭的汗就足以說明問題,挖掘潛意識提高自身能力,從心理改變外在,這種事情想想就知道難度之大了。
  李志明笑了笑,轉身準備去洗把臉,蔡楓卻突然大喊一聲:「鬼瞳!」
  李志明回過頭來,剛才扔給蔡楓的啤酒被扔了回來,兩人離的很近,蔡楓扔的力量也不小,易拉罐朝著李志明面門就飛了過來。李志明伸手接住,動作快的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蔡楓笑道:「看吧,只要你有能力飛,我就能激發你飛的本事。問題是飛已經超越了人的基本構造,那就不是異能了,而是超能,所以不在考慮範圍內。」
  「我怎麼動作這麼快了?」李志明驚訝道。
  蔡楓得意的說道:「我費了這麼大勁,要是這點效果都沒有,我不白忙活了嗎。我給你簡而言之的解釋一下,我催眠挖掘潛力的作用在於找尋極限,發揮你最大的能力,提升本能,卻不是超越物種界限。
  換句話說,你本來就能這麼快,無論是往日鍛煉還是你自己的身體素質都能達到現在的地步。但你自己不敢這麼快,神經和反應也沒法達到這麼快,久而久之更成了習慣,我不過是替你攻克了這個難題罷了。
  你的眼睛也是一樣,實際上無論是聚焦捕捉還是推斷補充,都是你的鬼瞳已經掌握的本事,只是你沒歸整過,我不過是幫你梳理了一番,讓你能夠靈活掌握。其實如果勤加練習也可熟能生巧,這就是為什麼運動員的體能達到極致後還要繼續練習的緣故,只不過是讓人體產生更快更強的本能反應。我這辦法無非是速成了一些,現如今你的身體和你的鬼瞳足以更加緊密的配合了,生死時刻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我想這樣的提高還是有用的。」
  李志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把啤酒又遞了回去,蔡楓拉開拉環兩人碰杯對飲。
  村外,段興和程商再次碰面,程商問道:「有什麼情況嗎?」
  段興搖搖頭:「估計真的和吳用所說的一樣,研發部拒不配合,所以靠著監察部自己的力量,根本沒法找到咱們。這不是對外,也不是真的叛逃,誰都知道咱們不過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所以公關部也是坐山觀虎鬥,不肯聯絡社會力量搜尋。我想,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程商點點頭:「然也。」
  段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說道:「幾點了這是,走吧,回去吃飯吧。」自從逃難以來,他們就不敢亂用手機了,程商嫌手錶礙事,而段興則沒找到中意的手錶,所以兩人巡邏都是看太陽判斷時間。
  「嗯,你先去,我再轉幾圈,還不餓。」程商道。朝夕相處又是如此同生共死的境遇下,程商不再似先前那般冷冰冰的了。
  段興沒有推辭,轉身朝著村子裡走去。六科的人借住在村子的一戶三起民居中,房子很大足夠他們住,而整棟房子只有兩個老人和一個孩子住,老人的兒女在外務工不常回來,電話也很少打,至少李志明他們住下後就沒見打過。
  吳用和柳川兩人正在天台上曬著日光浴,見段興回來了吳用扶了扶架在眼鏡外的劣質塑料太陽鏡,揮揮手道:「嗨,鐵牛,巡邏回來了。」
  「嗯。」段興進了院子,問道:「都幾點了還不做飯?」
  「湊活兩口得了,咱幾個沒一個做飯好吃的。」吳用笑著從天台上向下張望著。
  段興白了他一眼道:「我和程商倆人從外面巡邏,你四個不知道做好飯啊,快去快去,都要餓死了。我去給程商拿瓶水喝,一早上了,水米未進的。」
  說著從屋裡拿了一瓶礦泉水就往外面走去,圍著村子繞了一圈也沒找到程商的蹤跡,無奈之下只好回去。幾人湊活著弄了火鍋,村裡的小賣部幾乎讓幾人包圓了,前幾天還從其他村民家搜羅了不少食材,也算有吃有喝的。
  段興在那兒喋喋不休的嘮叨,說什麼得多幹活,李志明和蔡楓兩人正在提升能力,這個他不懂卻也算有情可原,吳用和柳川也不知道幫幫忙云云的。肉切好菜洗淨了,就等著程商回來開鍋下肉,可是左等右等程商都杳無音訊。這下幾人開始擔心,留吳用發動好汽車嚴陣以待,剩下的人分頭出去尋找程商。
  然而程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最終還是蔡楓發現了些許端倪。在村子不遠處的田地邊,蔡楓發現了凌亂的腳印,隨即又有旁邊莊稼折斷的痕跡,顯然是有人在快速奔跑的時候折斷了植物。看向地面的腳印,依稀是兩個人的,顯然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看腳印大小和鞋底花紋,好似在後面追的是程商,而前面那人隱約是光著腳的樣子。尋著蹤跡,幾人穿過田地跑到了外面,野草和泥土地上皆有打鬥的痕跡,但痕跡至此戛然而止,再無任何蹤跡可尋了。
  李志明右手食指中指併攏,貼於太陽穴處,瞬間鬼瞳開啟。所有細微末節一時間展現在眼前,一切知識和思維在腦中排列,綜合分析眼中所看到的,李志明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他手依然放在太陽穴附近,蹲在地上指著腳印說道:「這個人是沒穿鞋,後面追的也的確是程商。那個沒穿鞋的人身高大約一米八左右,體重有六十五公斤,標準體型。他的力量很大身體也很靈活,看某些地方的樅躍距離和蹬踏深度就可以判斷。再者,能跟程商打一陣的,毋庸置疑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誰打贏了?」段興問道。
  李志明指著地上的腳印和打鬥痕跡繼續說道:「奇怪的是痕跡遭到過破壞,好似所有的一切從地上被掀起一般,但又不是存心徹底毀壞,否則不會依稀殘留。根據殘留下來的印記,看樣子,最後應該是那人佔了上風。這兩人步伐移動的很相似,開始程商和他勢均力敵,甚至佔據上風,你們看,泥土中還有零星血跡,看位置應該是程商砍傷了對手。但不知為何很快程商就被壓制住了,然後節節敗退,最後轉身想要逃走,卻被人制服然後給帶走了。初步判定應該是這樣,或許不夠準確有些出入。」
  「怎麼帶走的,為什麼地面沒了腳印,野草什麼的也沒了踩踏和摩擦的痕跡。」蔡楓問道。
  李志明噓了一聲,順勢朝著腳步盡頭看去,不由得再度大吃一驚道:「果真如此,是憑空消失的,前方不是不留痕跡的硬路面。一樣的泥土地,一樣雜草叢生,即便掩蓋痕跡,也絕不可能逃過我的鬼瞳。」
  「你的意思是對方知道程商有同伴,所以故意想辦法離開了地面,從而隱藏蹤跡。那麼對方很有可能對你的能力也很瞭解,不好!是科學院的人追來了,調虎離山,吳用有危險!」蔡楓分析道。
  與此同時,好似是為了證明蔡楓的猜想一般,在不遠處的南胡村中,一聲槍響傳來,隨即是接連不斷的槍擊聲。李志明等人迅速朝著村子裡摸去,他們不會丟下任何一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