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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個村

  「怎麼回事?」段興問向剛剛翻牆越戶前來的程商問道。
  程商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剛才我看著是的確來人了。就三個是監察部的人,剩下的都是衛戍部的高手。」
  「多高的高手?」蔡楓問道。
  程商答曰:「跟我半斤八兩吧,高手對決只在分毫差別之間,我並不比他們厲害多少。要是剛才那幫人一齊向我動手,只怕我也不定能招架的住。」
  吳用撓著頭道:「不太對啊,剛才我趁你走的時候黑了一下系統,結果並沒有發現有監控鎖定。如果不是監控鎖定預警,那麼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呢?」
  「是不是你的筆記本?」柳川插言道。
  吳用白了一眼柳川道:「不懂別瞎咧咧,我還沒這麼差勁,再說這個筆記本就是個民用的,從人家家順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蔡楓瞇著眼睛掃視著每個人的臉龐,然後緩緩的說道:「難不成咱們這裡面有內奸!」然而每個人的表情如常,眼神也沒有明顯的變化,並未讓蔡楓看出什麼端倪。眾人紛紛看向身邊人,不由得互相猜忌起來。
  李志明低喝一聲:「好了好了,都什麼時候了,咱們不能互相猜忌。大家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要是咱們裡頭有內奸,那就認栽。」
  蔡楓嬉皮笑臉的擺擺手道:「我就是隨便試試,沒別的意思。我同意鬼瞳說的,大家要互相信任。」
  眾人鄙視的看了蔡楓一眼,只有李志明笑著拍了拍蔡楓的肩膀,他知道蔡楓並無惡意,但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此刻不能軍心不穩。
  幾人商議一番,然後開始往城外逃離。無論對方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無非是依托了高科技手段,既然城裡待不住了,那麼往城外跑的話,荒郊野外沒了攝像頭,就能排除一些可能性了。大家都明白,自然研究科學院肯定會找到他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李志明等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逃離,在逃離中找到對方的尋找方法,從而有效規避。
  而今城市發展迅猛,道路四通八達,可一般的罪犯在全城搜捕中想要逃離一座城市,難度還是非常大的。一般情況下警方會封鎖進出城市的各個道路,重點監控火車站飛機場長途汽車站等場所,更會在高速收費站設卡,總之天羅地網很難逃離。
  但這種尋常手段,當過刑警的李志明自然不會放在眼裡,而吳用瞭解自然研究科學院那一套監控設備,眾人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城區鬧市來到郊外。在北方,密林山區較少,即便有也地處偏遠,遠離城市,故此李志明等人想要鑽入人跡罕至之地,需要行的路也是遙遙。
  為了安全起見,吳用還是扔掉了那個偷來的筆記本,柳川則通過傀儡催眠反覆帶眾人換乘交通工具,避開了他們可能想到的所有危險隱患。箱車後門被司機打開,眾人從車上鑽了下來,吳用順手拿了司機的手機,幾人離開公路鑽入了旁邊的村莊田地裡。
  坐在田壟上的吳用,手裡多了一個平板電腦,這是中途程商從別人包裡順來的,程商眼快手快做個扒手自然不是問題。吳用打開平板電腦,利用隨身攜帶的鐳射鍵盤快速進行加密連接,再捨棄平板的網絡選用手機作為信號發射工具和網絡熱點,邊敲著鍵盤邊說道:「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在這個領域上,研發部裡沒幾個比我強的。看,我故意留了蹤跡,顯示咱們的位置,這是我製造的假象,讓他們誤認為自己手段高超,朝著咱們相反的方向追蹤。前幾天咱們藏身於一地,我就沒去黑組織的系統,現在無所謂了,被發現了大不了繼續轉移唄,估計會有一定效果的。」
  「嗯,趁機查查,究竟發生了什麼?監察部最初是以什麼罪名給咱們立案的,是否正如劉一師所說,現在事情又發展到了哪一步?」段興急切的問道。
  吳用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咦,你們看,不太對啊,我槽。」眾人把頭湊過去,紛紛觀瞧平板上的內容,不由得也是大吃一驚。
  劉一師並沒有騙他們,當時要調查他們所立下的罪名很簡單,以懷疑二處六科成員李志明和蔡楓二人,與黑雅有秘密交易,出賣組織機密和設備為由進行調查。而窩在民居的這幾天,眾人也討論過這個問題,如今得到證實。劉一師他們的確是為了栽贓陷害,打了一手穩勝的牌。如果帶走李志明和蔡楓,經過他們的審訊和嫁禍,白的也會變成黑的,無罪會變成有罪。如果李蔡二人抵抗,就可強行抓捕,便更能罪加一等了,實在不行就是當場擊斃也有話去說。
  但接下來的報告內容就很奇怪了,那次行動的監察部監察員聯名指認了六科的暴力反抗,並眾口一詞的栽贓二處六科的人殺了劉一師。六科眾人面面相覷,段興看著自己的巴掌說道:「不會吧,不會我一巴掌把他抽死了吧,我又不是刑頭,沒這麼大勁兒啊。」
  「不至於,當時我查看了,他就是昏厥過去了,最多是輕微腦震盪,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蔡楓道。
  吳用再度敲擊鐳射鍵盤,調出了劉一師被殺案的詳細資料,遂發現劉一師是被槍殺的。段興勃然大怒道:「分明是栽贓陷害啊,他們為啥要這麼做!」
  程商在一旁淡定的說道:「你們都在下面可能不太瞭解,其實自然科學研究院裡的爭權奪勢遠比你們想像中的要殘酷。我以前常年待在領導身邊做保衛工作,所以耳濡目染的知道一些事情,這六部之間分分合合各種明爭暗鬥簡直是層出不窮。
  相對來說行政部和研發部走的近一些,但不是結盟關係,而監察部和衛戍部關係更鐵,類似於盟友,當然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至於戰略部則是牆頭草兩邊倒,公關部權力說起來大也大,說小也小,負責外聯和各種公關事務,所以他們一直是中立派,誰也不跟隨。這些爭鬥源於一些利益矛盾,還有就是各部高層領導最初來源不同,也牽扯一些陳年往事,具體的我也不太瞭解。」
  「怪不得,你們看,這次研發部一共啟動了三次搜索裝置,但只有一次對接給了監察部。無論咱們是不是被冤枉的,就現在立案來看,咱們都是一級叛變罪,不服從監察部調查,暴力抵抗,還殺了監察部的小領導劉一師。這些足夠給咱們全天候開啟搜索裝置的了,但顯然研發部不想讓監察部抓到咱們,所以才這樣做的。可按照時間記錄和搜索結果,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那麼那幫人又是怎麼找到咱們的呢?」吳用說道。
  蔡楓指了指頭頂上問道:「是不是利用衛星?」
  「科學院倒是發射過秘密戰略衛星,但使用起來需要的手續比搜索裝置還要繁雜,而且精密到人員搜索上,那耗費要更加巨大。所以監控搜索系統不會用的話,衛星就更別想了,又不是拍美國大片。」吳用笑著說道。
  段興眉頭緊皺,過了半晌道:「那咱們還往遠處跑嗎?」
  「就在附近住下來吧,人跡罕至的地方什麼都得靠自己,衣食住行皆不便利。如果沒有補給,待久了不用對手,自己就把自己拖垮了。而且到時候沒了網絡,也沒了信號,咱們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這裡遠離城市,四周空曠,也有信號覆蓋和生活物資補給,進可攻退可守。同時咱們可以就地準備一番,以便隨時撤離。大家覺得這個想法怎麼樣?」李志明說道。
  雖然李志明是個新人,但短短幾天功夫,他就深得人心。這與能力無關,也與智商無關,正如柳川所說的那樣,有些人天生就是領導者,李志明正具備著凝聚眾人的力量。有他在,大家不會爭吵,不會懷疑,都覺得很安心,即便是在逃難當中。
  在六科這個團體裡,李志明自然不算是最強的,資歷也是僅次於根本不是自然科學研究院成員的柳川。可大家都願意聽他的,信服於他,顯然他已經完全取代段興,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支團隊的領導。
  李志明說的有道理,眾人紛紛點頭應了,蔡楓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道:「我都行,只要不讓我操心,我啊就是跟在後面打個醬油,充當個狗頭軍師還行,真到事兒上不如人家鬼瞳鎮定。」
  「承讓承讓。」李志明笑道。
  「行了,你倆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說相聲的呢。」段興也笑道:「柳川你幹啥去?」
  「上廁所。」柳川朝著田地深處走去,聽聞有人叫他,回頭答道。
  段興又問道:「就在這兒吧,都是男人。」
  「大號。」柳川站住腳步一臉無辜的看著段興。
  段興擺擺手:「去吧去吧,懶驢上套屎尿多。」
  柳川走後,話嘮段興還喋喋不休道:「昨天這小子上完廁所,我一進去就把我給頂出來了,那味道真酸爽。」
  幾人笑了起來,過了一陣柳川還沒回來,程商不由得擔心起來,他抽出雙刃準備摸過去看看,卻見柳川已經回來了。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挽著褲腿應該剛剛正在地裡幹活的樣子。那個男人目光有些呆滯,蔡楓看後說道:「不用擔心,這人已經被柳川催眠了,但催眠的不夠深。柳川,咋回事?」
  「就你深,行了吧,知道沒你催眠厲害,要這麼厲害有什麼用。」柳川白了蔡楓一眼,不滿道:「剛才我正大號,結果酣暢淋漓的時候,有人看到了我,我就情急之下把他催眠了。不過,現在我倒覺得這不是件壞事兒,起碼接下來咱們不用自己忙活了,這個村子很快就都是咱們的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催眠整個村子?」李志明驚詫道。
  柳川笑了笑:「傀儡催眠有很大的局限性,而且不夠穩固,需要計劃周密。所以還是我通過簡單的初步催眠讓這大哥多帶幾個人來,然後再由蔡楓進行深度催眠吧,總之就是這麼個計劃。」
  吳用豎著大拇指道:「真牛逼。」
  三個小時後,整個村子陷入六科的操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