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現身

　　面色、呼吸、體溫，吳阿四俱在那女子身上感到了異常，她面色蒼白如紙，背在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而且她的頭就在自己的耳邊，卻聽不到任何的呼吸聲。
    莫不成，那女子就是鬼？
    吳阿四想到這裡，再也無法安心，霍然站起身，目光驚疑不定。
    宋謙見狀，連忙拍拍他的臂膀，安慰道：「有我在，沒什麼好可怕的，你與我說一說，到底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看著氣質文弱，卻渾身透著一股剛正的宋謙，讓吳阿四原本亂跳的心，一下子安定許多，彷彿宋謙就是根定海神針，有他在可以安定一切災亂。
    他唉了口氣，「怪我鬼迷心竅，被迷惑了還不知道，險些因此送了性命。」說著，立即拜倒在宋謙腳下，聲音真切地道：「求宋兄救我一命，我願為宋兄做牛做馬！」不待宋謙答應，他便實實在在地磕了一個響頭。
    宋謙沒想到會這樣，措手不及之下，吳阿四的額頭隱隱有了血絲，顯然是用了力，他連忙道：「阿四儘管放心，只要有我宋某在，管他妖魔鬼魅，盡皆無所遁形！」
    …………
    「真的要去嗎？」吳阿四如往常一般背著斧頭離開了廣府城，看著遠處的大山，他感到了一種不安和恐懼。
    宋謙站在他的身側，笑著道：「當然。」
    「好吧。」吳阿四一跺腳拿定了主意。
    「放心！我就遠遠跟在你的身後，萬一有變我會立即動手。何況，你那斧頭上已被我加持了正氣，就算有鬼怪，你完全可以斬殺！」宋謙安慰道。
    …………
    天未破曉，約摸卯時（5點～7點）幾刻，天空有幾顆冷冷的星在閃爍，微風乍寒，比起往日多了一分無聲的詭異。
    吳阿四原先不知那女子非人，現在知道後心裡自然不能平靜，所以走起路來畏畏縮縮，老半天才到了山腳下。
    他回頭看了看宋謙，卻沒有發現宋謙的人影，這讓他緊張和害怕起來，宋謙不在，他可鬥不過即將出現的女子，這女子非鬼即怪，哪是他一個窮柴夫能拚得過？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那女子已三番五次地纏上他，斷不會輕易放過。
    一陣陰風襲來，吳阿四不禁囉嗦了一下，趕緊用手搓著肩膀，心裡忍不住嘀咕：「莫不是那女子發現有異，先把宋謙幹掉了，一會過來收拾我？」
    他越想越害怕，真想頭也不回地跑掉。這般想著，他硬著膽望向女子經常出現的那個拐角處，黑漆漆的，無一人影。
    見這景況著實令他鬆了口氣，剛轉過身來，他的身子瞬間僵硬了！
    …………
    遠處的土丘，就像一個無主的墳地，這後面蹲著一個人，就是宋謙，他躲在此遙遙地觀察著吳阿四的舉動，雖然不是很清晰，但若有異常他是能及時相助的。一路來見吳阿四磨蹭的樣子，他覺得有些好笑，這漢子也太不像男人了吧？虧生得一幅高大身軀。
    他用望氣術看過吳阿四，此人氣暗淡無華，若有若無，這等氣運就有點差了，連庸庸碌碌也做不到，只怕一生貧寒病苦交加，最終慘淡收場。而今又惹上了陰邪之物，且不論對方是否害他，他的氣運只會比原本更差，可謂雪上加霜，今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命也！」宋謙歎息了一聲，繼續關注吳阿四的動靜。
    就在這時，一個人無聲地出現在吳阿四的身後，可吳阿四沒有注意到，但宋謙卻看得真切。
    …………
    「你、你、你……」吳阿四連說了三個「你」，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吳阿四的身前站著一個俏生生的女子，年約二十來歲，眉目如畫，巧笑倩兮，彷彿黑夜裡盛開的奇花異卉，驚艷絕倫。
    距離不足一尺，吳阿四都已聞見那女子的體香，可他卻感覺不到以往的心動，只有滿心的驚悚，「你……不要過來！」在驚嚇之中，他終於說出一句了話來。
    「呵呵……」那女子的笑聲如風鈴，悅耳動聽，她掩嘴輕笑，另有一番媚態，「阿四哥今兒是怎麼了？見我如見虎。難道，我會吃了你不成？」說著，她伸手做出一副欲要吃人的模樣，這一下子令吳阿四驚叫出聲。
    「鬼啊！宋兄救我，宋兄救我！」
    吳阿四頭也不回，發了瘋般地往回跑。
    「阿四哥……」那女子怔怔地看著，忽然感到了一絲異樣，同時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嗆！」
    一聲劍吟，震驚四野，緊接著，一道寒光如流星般劃來，那女子未來得及躲避便被擊得正著。
    「啊！」女子痛吟一聲，知道有高人出手了，不敢多想，欲要轉身離去，忽然那傷口作起痛來，如千刀萬剮，痛苦不堪。
    她低頭看了一眼受傷的肩膀，完全被穿透，卻沒有絲毫鮮血流下，也沒有看到鮮紅的肉來，空洞洞的竟然什麼也沒有！但一股莫名的劇痛從這裡傳出，而後遍及全身。
    「是誰？」她馬上知道傷她的不是尋常人。
    「傷了姑娘的人，正是不才。」
    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身材頎長，容貌俊美的男子手握長劍走來，在他的身後跟著畏懼的吳阿四。
    這拿劍的男子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人和劍都讓她感到了恐懼，她只想轉身而走。
    可對方絕不會讓他走掉的！
    「你為何傷我？」女子惱羞成怒地問道。
    「因果相生，姑娘要害他人，宋謙不得不出手，還望姑娘見諒！」宋謙說著，微微欠身。
    「哼！」那女子別過頭去，恨聲道：「你們公子哥沒一個好東西，表面上彬彬有禮，暗地裡卻是德行敗壞！」
    宋謙笑而不語。吳阿四見宋謙這樣，連忙叫道：「宋兄，她可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鬼啊，咱們還是立即除掉她吧！」
    女子一聽這話，瞬間急紅了眼，「阿四哥，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是十惡不赦的惡鬼了？認識這麼久，我何曾害過你性命？你可不能被這壞蛋紅迷了頭腦！」
    「夠了！」宋謙頓時一喝，朗聲道：「姑娘，我是看你身上無邪惡氣息，才好意跟你言語！你可不能忘記自己真身，你與阿四相處只會讓他疾病纏身，霉運降臨，最後橫禍而亡！」
    「你！」那女子一副不甘的模樣，沒了之前的盛氣。
    吳阿四見此，膽氣也壯了幾分，喝道：「說！你什麼惡鬼？要是晚了，宋兄讓你魂飛魄散！」
    「阿——四——哥！」那女子幾乎是咬著銀牙把這三個字逼出來的，這時，她的氣息一變，面目仍然美好，但充斥著一股戾氣。
    一陣陰寒的氣息從女子身上散發，吳阿四感到了一陣陣冰冷，好像一下墜入冰窖中。
    「嗆！」
    宋謙把含光劍一把插入地上，這一瞬間冒起星點火光，就這這麼一個動作，那女子身上的寒氣頓時沒了，讓吳阿四大呼高人！
    而那女子一下萎靡在地，雙手分別緊緊地扣著一起，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忽然她抬起了頭，歇斯底里地吼道：「我無害人之心，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的臉，快，看她的臉！」吳阿四彷彿看見什麼可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