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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 好心情

一些讀者可能會對笑話的審查員學習理論表示質疑,認為把它作為對幽默的解釋總歸有點兒太狹隘了。幽默在娛樂和交友的場合中又會發揮哪些其他的作用呢?我們的答案還是一如既往地簡單:我們不能指望可以用任何一種單一的簡單理論去解釋成年人的心理狀態。要瞭解幽默是怎樣作用於一個成年人的,就如同要瞭解每件事物怎樣作用於他,同樣都不可能做到,因為成年人的幽默涉及了太多其他的東西。我並不是說幽默的每個方面都參與了促使審查員學習。幽默的產生,就像其他任何在生物學中發展起來的機制一樣,必須建立在另一個已經存在的機制之上,同時又會呈現出其他很多的功能。正如嗓音可以用於很多社交目的,參與組建幽默的機制也可以發揮其他一些較少涉及記憶的功能。在以後的生活中,這種「功能性自治」會讓我們很難再去識別那些機制的原始功能。不僅是幽默,成年人心理活動的其他很多方面都是如此。要瞭解我們的感覺是如何發揮作用的,我們就要對它們的進化歷程和個性發展歷程有所掌握。

我們已經知道了從錯誤中學習經驗的重要性,我們也可以通過聽從家人和朋友的勸告來避免自己犯一些別人犯過的錯誤。但是,如果我們要告訴別人某件事是錯誤的,就會遇到一個特殊的問題,那就是如果我們的話被解讀成一種反對和拒絕,就會引起別人痛苦和失敗的感受,從而導致對方做出撤退和逃避的反應。因此,如果想要指出某人的錯誤,同時又不破壞他對我們的忠誠和喜愛,我們就要採用一些討喜的、緩和的表達方式。這個時候,幽默就可以發揮自己獨有的魅力,優雅地消除對方的戒心,完成這個原本會令人不快的工作!你肯定不希望接收消息的人「殺掉傳達壞消息的報信者」,尤其當你就是那個報信者的時候。

幽默與令人不快、痛苦和討厭的事物密切相關,很多人似乎都會對這一事實表現出由衷的驚訝。從某種意義上說,大部分笑話實際上都沒什麼好笑的(可能除了那些把可怕的內容包裝起來的微妙技巧還有些趣味)。那些感受到幽默的思維常常只不過是在想:「看看別人身上發生了什麼,現在你是不是很高興自己不是那個倒霉鬼?」這麼看來,大部分的笑話非但並不瑣碎無聊,反而反映了人們最嚴重的擔憂。另外,為什麼笑話在聽第二遍的時候就沒有那麼有趣了呢?這是因為審查員每次都會多學一些東西,並且會不斷地提高自己行動的速度和效率。

為什麼有些特定類型的笑話,尤其是那些牽涉到性禁忌話題的笑話,能夠經久不衰地讓很多人覺得好笑呢?為什麼那些相應的審查員能夠長時間地保持不變呢?我們可以再次運用對那些持續存在的依戀、癡迷、性和悲痛哀傷的解釋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些思維領域都與人們的自我理想有關,這些記憶一旦形成,就很難再去改變。所以,那些異常強健的性幽默可能只是意味著人類性方面的審查員是思維中的「學習遲緩者」,就像智障兒童一樣。事實上,我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就是智障兒童,是被凍結的早期自我的殘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