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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注意力

若干個客體同時移動時,我們很難記錄它們所有物體的軌跡。在思維的每個其他領域中似乎都有這個問題:我們思考的事物越多,就越難把注意力分配到所有東西上。我們被迫專注於少量的事物,同時失去對剩餘事物的記錄。是什麼引發了這種現象?我認為這隸屬於我們用來控制短時記憶的程序。這些技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展,一個成年人可以根據記憶做到嬰兒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比如記住一個行為的目的和軌跡細節,以及各種障礙是如何克服的。嬰兒幾乎不能記住他一隻手裡拿的是什麼,而且很有可能忘記另一隻手裡是什麼。

記憶控制是如何開始的呢?也許我們的嬰兒首先可以控制一個單一的代原體,讓它們有能力把一個「臨時多憶體」記錄在思維中。這相當於只能維持對一個單一「對象的注意」,我們把它稱為IT。現在,就算記錄一個單一的IT,也需要發展特定的記憶控制技能,因為一個普通嬰兒需要花費若干個月的時間才能克服甚至是很小的一點兒干擾,而不會失去對之前焦點的興趣。

有這樣一種干擾,比如看到一個球正好在一個盒子後面滾動。對於非常幼小的嬰兒來說,這個IT會簡單地從思維中消失。大一些的嬰兒會記得這個IT,並期望球很快會再次出現,通過大一些嬰兒的眼睛看向盒子較遠那一面的方式,我們就能看到這一點。如果球沒有很快再次出現,大一些的嬰兒就會主動繞到盒子的那一面去找球,這說明這個孩子保留了某種IT的表述。另外一種干擾來自孩子自己的思維內部,來自從不同的細節水平重新聚焦同一個客體。舉例而言,當年幼的孩子專注於娃娃的一隻鞋時,他可能忘記了自己當初關注的是娃娃本身。之後,當孩子的注意力被蕾絲邊所佔據時,對那只鞋的關注可能又會被替換。

但什麼是IT呢?集中注意力的能力可以從某種機器開始發展,這種機器可以記錄簡單的客體事物的多憶體。在之後的階段中,IT可以表述更複雜的程序或腳本,利用各種各樣的代原體,比如對像、起點、終點、障礙、軌跡和目的來記錄整個Trans-行動。最終我們的IT們會發展成複雜的機器系統,可以表述某一時刻「不在任何人思維中的」事物。在之後的生命中,我們變得可以同時維繫若干個IT。這讓我們可以制訂對比、預測和想像的計劃,並開始根據因果鏈條和推理鏈條做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