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心智社會:從細胞到人工智能,人類思維的優雅解讀 > 17.11 智能理想 >

17.11 智能理想

如果思維是一種自我人格,那麼它可以做這做那,就好像它可以決定一樣,但思維常常飛離它認為正確的事物而不情願地去追求它認為邪惡的事。不過,似乎沒有什麼事會按照自我所希望的方式發生。思維只是被不純的慾望蒙蔽了,沒有參透智慧,固執地堅持只想著「我」和「我的」。

——佛陀

我們如何應對導致可怕結果的思維?那個關於「差不多」的悖論,它暗示所有的事物,無論大小,可能都是一樣大的。面對這種論點,人們應該怎麼想呢?策略之一就是永遠不要把兩個或三個這種差不多的關係聯結在一起,限制這種推理。於是,人們可能會繼續推廣這種策略,因為害怕不安全,做任何推理都不會把太多例子綁在一起。

但「太多」又是什麼意思呢?對於這個問題,我們沒有統一的答案。就像在「更社會」的例子中,我們必須在不同的重要思維領域中各自單獨學習它:每種類型和風格的推理方法,它們的限制是什麼?人類的思維不是以單一的統一「邏輯」為基礎,而是以無數的程序、腳本、成規、評論家和審查員、類比和比喻為基礎。有些是通過基因的操控獲得的,有些是從環境中學來的,還有一些是我們自己建構的。但就算在思維內部,學習也不是獨自完成的,每一步都會利用許多我們以前從語言、家庭和朋友,還有從早期的「自我」那裡學到的事物。如果不是每個階段教導下一個階段,人們無法建構像思維這麼複雜的事物。

我們的智能發展與情感發展的差異不大,這還體現在另一個方面:我們也會建立智能依戀,而且想要按照某些特定他人的思維方式思考。這些理想智能可能源於家長、老師和朋友;源於我們從沒見過的人,比如作家;甚至源於根本不存在的傳奇英雄。關於我們應該如何思考的影像和我們應該如何感受的影像,我懷疑我們對這二者的依賴程度差不多。我們最持久的記憶,有些是關於一些特定的老師的,但不是關於他們教了我們什麼。(寫現在的內容時,我感覺我的英雄沃倫·麥卡洛克正不以為然地看著我,他是不會喜歡這種新弗洛伊德理念的。)不論一項事業從情感上看起來多麼中立,世上並沒有「純理性」的事物。人們總是會帶著一些個人風格和傾向來處理某個情境。就算是科學家,也會做出帶有個人風格的選擇:

證據足夠了嗎,還是應該再找一些?

是時候做一個統一框架了嗎,還是應該積累更多的樣例?

我可以依賴舊理論嗎,還是應該相信自己的最新猜想?

我應該去做簡化者還是創新者?

在每一步中,我們所做的選擇都取決於我們變成的樣子。我們的科學、藝術和倫理技能並非起源於毫不相干的理想真理、美感或美德,而是在一定程度上源於那些我們努力安撫或取悅的影像,這些影像在早年時期已經建立好了。我們成年後的性情是從嬰兒時期的衝動進化而來,不過現在如果我們不把它們變形、偽裝,或者像弗洛伊德所說的「昇華」,就一定會受到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