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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金髮女郎真的都胸大無腦嗎?

不是,我真不是嘲笑金髮女子們。金髮女子比較愚蠢的名聲會經常在玩笑或各種暗示中出現,但我知道它並不是經常會讓人開心的。

還是把事情說開了:金髮女子並不比黑髮女子更愚蠢。至少是沒有任何數據來說明,比如沒人用智商(IQ)來比較。

但至少從社會角度來講,被認為是愚蠢的這件事並不是沒有後果。有可能金髮女子有這種壞名聲的原因是她們在總人口數量中的比例要比黑髮的低。但這些對金髮人的嘲諷在那些以金髮人為主的國家也存在——這點我驗證過了——比如在芬蘭、瑞典或挪威。

在我們討論金髮女人的頭腦之前,我們最好還是別討論她們的身材。因為如果說我們真的認為她們是愚笨的,這肯定不是因為我們認為她們很性感。

雖然說不需要科學研究來說明,但是有了具體數據說話就更清晰。社會學家做過計算,真正的金髮女子僅僅佔美國女性人數的5%,但30%的美國小姐,41%的《花花公子》內頁女郎是金髮女子(1)。其他的研究經驗也證明,同一女子,自然黑髮的,如果她戴上個金色發套後在夜店裡會有更多的人過來搭訕,或者在路邊搭車的話有更多的男司機願意停下(2)。最後,如果您真的想瞭解,您可以到網上性用品商店,您會發現絕大多數的充氣娃娃是金髮的。

金髮女郎的性吸引力是可以從生物學角度解釋的。因為頭髮的金色會被潛意識認為是年輕的標記。因為小孩子的頭髮最初都是淺色的,然後慢慢變深(這也就是在西方,為什麼小孩子被稱為小金髮孩的原因)。如果以一張照片來判斷年齡的話,將一位黑髮女子的頭髮改成金色(3)會讓人錯誤判斷她的年歲,顯得更為年輕。金髮就等於年輕,於是從遺傳學角度講,男人就應該是被設置成去愛這些金髮女人,因為這符合生物種群的繁殖原則:越是與年輕的女子交合越是有機會獲得可以生存下來的孩子。

這種相貌上的優勢,金髮女子還是會因此直接受益。通過在酒吧中的研究(4),表明男性顧客給金髮女服務員的小費要比給黑髮女服務員的多出25%(女性顧客則不會多給金髮女服務員小費)。研究人員通過計算發現,一位金髮女服務員通過多收到的小費,每月會比黑髮女郎多賺1000歐元。所以從財務角度講,把頭髮染成金色還是很值得的。

如果說金髮的性吸引力可以給女服務員帶來更多的利益,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讓人驚訝的是,在那些不該有感官吸引力的行業,金髮也有其影響力。在澳大利亞的一份涉及12000名職業女性的社會調查(5)結果證明:涉及多種行業,同樣的工作能力情況下,金髮職業女性平均比黑髮女性工資高出7%——這相當於多出一年學歷所帶來的工資差。這條消息最好還是別在大學的階梯教室裡散佈出去,否則大多數女大學生會跑到周邊的理髮店排隊染髮去了,鬧得教室稀稀拉拉的沒人。更令人驚訝的是不僅金髮職業女性的收入高,她們的丈夫收入更高。這份研究表明金髮職業女性的丈夫們比黑髮職業女性的丈夫們工作收入要高出6%!是不是可以總結出一個男人如果娶了金髮女性就更容易有薪金提升呢?或者說金髮女性更喜歡嫁給那些富有的男性?這個問題到現在還沒解決……

無論怎麼說,如果說金髮女性的薪金待遇高過黑髮女性的話,這肯定不是因為人們覺得她們更聰明。我們可以認為金髮女性比較愚蠢的傳言僅僅限於開玩笑這個層面,大家開這樣的玩笑,但並不當真。但是真不是這樣,金髮女性被認為真的是很「愚蠢」的。這也是下一個案例所要展示的。不同的女性照片(6)被研究人員展示給路人們,要求這些人僅僅根據照片來評估照片中每一位女性的職業能力。結果是:這些金髮女性被認為相對低能。所以這又得回到前面我們所說到的內容,如果您是位女性,將頭髮染成金色之前還是要深思熟慮一下:您可能會使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是同時也失去了些可信度。

在這之上,有可能會對您的工作效能產生影響。這其實是個已經經過研究證實的事情,無論是社會學還是心理學角度都證明,我們會潛意識地將我們的行為與外界對我們的評價掛鉤。如果一個人始終被認為是無能力的,最後他真的會成為無能的人。成見的能量有時候會超過想像。

我們這裡可以借用一個令人驚訝的試驗,它是由法國薩瓦大學(Universite de Savoie)的心理學研究員克萊蒙緹娜·布裡(Clementine Bry)(7)完成的。她首先對幾個小組的被調查人員進行了文化常識的問卷調查。在某些組裡她事先加入了些金髮女子的照片讓組員們看,別的組裡是黑髮女子的,還有一組是沒有照片的。然後呢?僅僅是看到金髮女子的照片就對文化常識內容調查的結果有影響,但影響的幅度不一樣。這與調查對像受到的事先影響有關。如果他們自認比較其他小組更為「獨立」的話,見到金髮女子的照片會讓他們獲得更好的成績:好像是看到了一個被視為蠢人的形象,同時又與她沒有什麼關係,會讓他們變得更聰明。但是調查對像自認與其關係是「相互依賴」,結果就會相反:看到金髮女子的照片後,他們的成績會差些——好像是出於同理心(empathy)的角度,看到名聲是比較蠢的人,並且感到與他們關係比較相近的話會使得他們不那麼出色。

這些都是因為我們對金髮女子大腦的固有成見造成的。但是這個大腦,事實上,我們又知道些什麼呢?基本無知。有一件事情基本是屬實的:她們的政治觀點。確實,她們更偏於右派政治觀點。在這點上,是您忠實的侍者,本書作者本人證實的。與在本書中涉及的調查不同,我的調查沒有在科學雜誌上發表——因為這不是我的職業——但其實也是值得發表的,因為整個演示過程是無法反駁的。

這是我當時在法國國民陣線(Front National,極右政黨)做媒體報道時突發的靈感。在我周圍我看到了什麼?基本全是金髮女子。於是我就想更多地瞭解一下。於是我為《談論》(Causette)雜誌做了一個深度調查,調查的內容是金髮與政治觀點(8)。

我選擇了三組調查對象。兩組對象是職業從政人員:包括那些在政黨裡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那些被選舉為地區議會代表的女性。至於第三組調查對象,我是從根據政治觀點劃分陣營的社交網站上提取的樣本。針對每組調查對象,我根據女性的政治觀念和頭髮顏色收集編組了些照片。這樣就有了十多組數據,鑒於過程比較煩瑣,就不跟大家展示了,但這些數據給出的結論導向是一致的:在金髮女性中,更多是持右派觀點的而不是左派。比如說在地區議會代表一組中,國民陣線(FN)女議員中62%是金髮女性,UMP(人民運動聯盟,右派)女議員中55%是金髮女性,而法國社會黨(PS)女議員中僅有25%是金髮女性。在那些社交網站中,44%的金髮女性在右派網站,而23%在左派網站。法國布列塔尼大學的社會心理學研究人員尼古拉斯·古爾古恩(Nicolas Gueguen)對此進行了相應的數據計算,目的是看看這些數據在統計學上是否是有效的,結果是:確實有效。(9)

這個調查已經是毫無爭議的了,但《談論》雜誌走得更遠,它要求社會調查研究所IFOP做了一次無論是形式上還是內容上都符合要求的社會調查。這次社會調查的研究對像取樣數量是924人,她們代表了18歲以上的法國女性的社會構成。在這其中,自稱政治觀點偏於法國左派的女性中,IFOP研究所統計出19%的金髮女性(5%的自然金髮,14%的染色金髮)。如同我們能預料到一樣,在那些自稱偏右的女性中,27%的女性是金髮女性(8%的自然金髮,19%的染色金髮)。無論我們怎麼調查,結果還是有效的:金髮女性比黑髮女性更為偏右。

這是一個完全可以解釋的結果。首先要說的是大多數的金髮女性並不是自然金髮而是染色的。染成金色實際是透露出一個從社會角度非常明顯的吸引信號,可以總結是:「我是一位女性,我是靠我的相貌吸引人的。」依賴相貌來吸引異性可以說是種很傳統的性角色觀念——從社會和歷史角度來講,這是個更符合右派政治思想的觀念,而不是左派的。與此相反的是,一位左派的女性更多是從兩性平等的角度出發,更偏於:「我與男性是完全平等的,我不願意被當作性工具」——這種思維不會讓人有染髮的想法。

這是針對那些染成金髮的女性說的。但如何解釋自然金髮的女性會更多地投入右派的思想陣營呢?我們可以做出下列解釋:那些自然金髮女性,被認為是很性感的,同時也是屬於人群中的少數群體的,所以她們有很多崇拜追隨者。於是,會有更多的機會參與些晚餐或社交活動,來吸引那些有名望並富有的男性,簡單地說能夠進入社會中的享樂階層。眾所周知這個社會並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要討論到錢。而對於錢來講,這更多是右派的政治思想範圍,這是個很自然的事情(至少一般來講是這樣的:在那些高檔社區裡的投票表決結果就可以證明)。

最後,這些經驗顯示,作為女性的髮色是金色還是黑色不是沒有其後果的。那些關於金髮女性的固守成見雖然是很荒謬的,但它們在心理和社會學角度的影響並非不是現實。對於那些使得金髮女性成為受害者的成見(金髮女性比較笨蠢),我只能找到一種解釋:黑髮女性出於嫉妒而維持,而男性維持這種成見的原因是自己的床上沒有金髮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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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Gueguen N. 「100 petites experiences de psychologie de la seduction」《100種有關吸引力的心理學小練習》,Dunod,2007.

(2)同上

(3)Hinsz V.B. 「Does women\'s hair signal reproductive potential?」《女性的頭髮是其生殖潛能的標記?》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37,2001.

(4)Gueguen N. 「Hair color and wages:waitresses with blond hair have more fun」《頭髮的顏色與工資:金髮的女服務員活得更愜意》Journal of Socio-Economics,41,2012.

(5)Johnston D.W. 「Physical appearence and wages:do blondes have more fun?」《外貌與工資:金髮女性更愜意?》,Economics Letters,108,2010.

(6)Kyle D.J.,Mahler H.I.M 「The effects of hair color and cosmetic use on perception of a female\'s ability」《頭髮顏色和美容用品對女性能力認知的影響》,Pyshcology of Women Quaterly,20,2,1996.

(7)Bry C. 「Blonde like me:when self-construals moderate stereotype priming effects on intellectual performance」《像我一樣的金髮女郎:當自我構建時,適度的固有成見對智力的影響》,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44,2008.

(8)Fischetti A.,「Comment vote une blonde」《金髮女性怎麼投票?》,Causette,9,2010.

(9)計算是這樣的:通過一個規模數據的計算來驗證根據調查研究對像數量的不同,黑髮女性/金髮女性的區別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