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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智商的註解

智商測試及其分數事實上對於我們的論題並不是至關緊要的,但它們很有用。智力成就是我們真正關心的方面:如果智商測試分數很低的人總是拿到諾貝爾物理學獎,或總是在統計學考試中獲得高分,我們就會直接忽略智商測試。但這種情形從未發生:智商是並不完美但有效的智力程度測試。

你會常常聽到一類抱怨,說我們並不真正理解智力是什麼,我們也不可能真正知道如何測量它,智商測試都是有局限性的,測試分數不能預測任何事情,或者不能預言任何學校以外的事情。通常這類抱怨都摻雜了對某位熟人私下的不滿,這位熟人通常有高智商值,但懶惰、討厭或髒得不可原諒。近年來其他智力形式也特別吸引關注。丹尼爾·高爾曼(Daniel Goleman)就研究了「情商」和「社會智力」,並指出它們如何預測了職場成就和個體幸福。這些智力形式都被學者正式提出作為衡量標準。霍華德·加德納(Howard Gardner)就提出了多元智能理論。[28]但這些數據幾乎完全不支持這一套使得認知測試複雜化的嘗試。這些特別的智力形式從來就沒預測任何有用的事情,又或者當它們奏效的時候,預測的都是跟總體智力程度相關的方面。

然而智商測試是有效的,它們能預測智力表現。起初智商測試是設計來預測孩子們在學校的表現的,它們很好地完成了這項任務。它們對許多其他方面同樣有中等到很高的預測能力,比如說職場表現、健康程度、猝死的風險、收入和其他或許很不明顯的特徵(比如得阿爾茨海默病的風險)。讓我們清晰地申明立場:在此我們強調這一點,就是智商值有一定的預測能力,但不等於它們決定一切。

自然,例外的出現不可能消除總體趨勢。5英尺3英吋(約1.60米)高的馬格西·博格斯(Muggsy Bogues)或許能進NBA打球,而同時有很多6英尺8英吋(約2.03米)的傢伙笨得就算在高中籃球隊裡也得整季坐冷板凳。但總體上,高度對籃球比賽是很重要的。它不是唯一起作用的因素,也不會對成功有決定性的影響,但總體上它是會起很大作用的。智商值也是一樣:在人生的很多事情裡它的重要程度還不如高度對籃球比賽那麼重要,但它還是相當重要的。而且智商測試並非不準確,它們在不同的族群中預測學術表現都有相同的準確程度。[29]

此外,智商有很高的可遺傳性。這意味著一個個體的智商值會部分取決於遺傳影響,從而更接近他或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而不是隨便哪個別人。同一對父母生下的子女即便在不同環境下養大也會有相近的智商值,而領養的兄弟姐妹即便在同一屋簷下長大也不會有相近的智商值。

高度也是類似的:長得高的人更可能有高於平均身高的子女。事實上,成年人的智商值與身高一樣主要受遺傳因素影響。然而童年的智商值卻受遺傳影響更少,而更容易受周圍環境影響。周圍環境對兒童智商測試結果的影響會在青春期期間或其後消失,這成了美國先鋒計劃(Head Start Program)的基礎,即宣揚智商值能因一定干預而提高。

非遺傳因素同樣會影響智商值,但很多情況下那些起作用的因素都不是人們想像會起作用的因素。父母關愛、母乳餵養、營養情況、早教、子宮中聽莫扎特音樂和燕麥麩幾乎都沒起什麼作用。而讓人驚訝的是,一個家庭養育孩子的方式看起來對孩子成年時的智商值沒有任何影響。這有效地反駁了一些流行的環境決定論——它們對阿什肯納茲猶太人的高智商做各種成長環境方面的解釋,尤其反駁了那些認為猶太母親用特殊的方式撫養孩子催發了他們的高智商的論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