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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場景 (從VR演示的藝術到火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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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一半的時間進行演示,用另一半的時間避免演示。當時的機器造價非常高,我們不可能買一套設備專門用於演示,但又不得不向訪客進行展示。VPL的演示曾是世界上少有的體驗之一。

董事會成員或投資者會要求我們向穿著華麗的身份不明的客戶進行演示,這構成了硅谷內隱秘的易貨交易。有些客戶十分看重演示,將其列入合同條款和爭議解決之中,為此我們必須承擔演示的法律義務。我們的大客戶會要求為他們的員工或為遠道而來的客戶進行演示。

在我的印象中,一場午後VPL演示的經典場景是這樣的:巨蟒劇團成員兼電影導演特裡·吉列姆(Terry Gilliam)會走進我們名為「儀式世界」的超現實幽靈虛擬世界內的休息場所,一進去就開始講話。他告訴我,隨著年齡不可思議地增長,他不得不擔心年輕人會搶走舞台。他說:「這些年輕人真的很棒。」

之後,主接待員打開演示廳的大門,用濃重的蘇格蘭口音喊道:「接下來是萊昂納德·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的演示。」

圖18–1 我的早期虛擬世界中的幾何設計

演示不算公平。即便是晚上的非正式演示,有些政治家和名人還是會比其他人更容易看到。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各種反主流文化的人物湧進實驗室,嘗試將VR與奇怪的性別或藥物結合起來。我確定有一半我都毫無所知。

原本應該令人瘋狂的演示最終卻推動了理智的事業。有一次是刺脊樂隊的參觀,他們的假髮被小心地掛在金色的水桶上。他們在大廳遇到了正要進來的參議員阿爾·戈爾和正要出去的彼得·加布裡埃爾(Peter Gabriel)。新鮮的是,我們這些人一起談了談技術,大家都很有見解,也很有創意,這很少見。在音樂生活被互聯網摧毀的多年之前,我們談到了網絡和音樂家的權利等。

我後來與戈爾共事了很久。他推動了各種新興數字網絡的統一,並在1991年取得了突破。最後,充足的資金和時代的發展將所有先前分離的網絡合併成了互聯網。

支持戈爾很有趣。我曾與弗雷德·布魯克斯等其他來自VR世界的人一起去參議院做證。那可能是我自受戒禮之後第一次穿西裝、打領帶,也是最後一次。連戈爾都認為我看上去很好笑。他讓參議院感謝我在選擇得體服裝上做出的真誠嘗試。

據說戈爾後來因為「聲稱自己發明了互聯網」而遭到嘲笑,這很遺憾。一方面,他並沒有這樣說,另一方面,他確實算是「發明」了互聯網,因為互聯網的缺失不是技術問題,而是政治問題。戈爾被抹黑,正是他所倡導的互聯網出現了設計原型信息錯誤所產生的結果。

關於戈爾還有個故事。他剛剛擔任美國副總統時,我去哥倫比亞特區的老行政辦公大樓拜訪他。我對他說:「在互聯網的支持下,每個人都能夠直接訪問科學世界,就無法再否認全球變暖了。」是的,我這樣說了,而且當時的我對此深信不疑。這顯示了一個人多麼容易被自己時代的流行文化所迷惑啊。

演示時誰是我最喜歡的觀眾?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找出最喜歡的那位。我想我最喜歡的回憶可能是坐在輪椅上的孩子來這裡體驗飛行。

哦,我想起來了,我最喜歡的是萊昂·特雷門(Leon Theremin)!20世紀初期在莫斯科時,他就發明了我孩童時用到的類似VR的樂器特雷門琴。萊昂後來在美國成為富有魅力的企業家,與一位迷人的芭蕾舞演員結婚了。冷戰期間,他被蘇聯綁架,被迫為其建造間諜裝置。(他狡猾地弄壞了裝置,例如竊聽器會發出警告的嗶嗶聲。)之後很多年,大家都沒有聽到過關於他的消息,直到斯坦福計算機音樂實驗室找到他,在他90多歲的時候帶他來美國訪問。萊昂在VR中高興地顫抖起來,我很為他擔心,甚至很為站在他身邊的人擔心。

演示還帶來了終身友誼。小野洋子曾帶著她十幾歲的兒子肖恩來觀看演示,之後這些年來,我們一直保持著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