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見之明
1984年是多事之秋。
揚正在開發他的三維設計工具，查克正在研究動態學，斯蒂夫正在研究用戶體驗，湯姆正在構建不同類型的跟蹤器。我們對蘋果公司發佈的麥金塔計算機感到非常興奮，並想辦法在最早的版本中一定程度地實現了中等水平的VR相關體驗，儘管這並不是真正的三維技術。雖然麥金塔計算機剛剛問世，並且在之前被人們視為深奧的秘密，但實際上，自Mac開始出現以來，我們一直在跟進它的發展。史蒂夫·喬布斯偶爾會惹惱他的工程師，造成人員的流動，所以當人們訪問小屋時，會看到綁在摩托車座上的隨意暴露的鐵絲網包裹的Mac原型機。
蘋果的爆炸性事件[1]發生之後，曾經寫過麥金塔操作系統的安迪·赫茨菲爾德離開了蘋果公司。他來到了小屋，我們製作了一個基於Mac的演示，這十分讓人興奮。它將我們的反語言方法與基於手套操作的高級編程相結合，還添加鏈接跟蹤和其他超文本元素。
圖14–1 我的一個早期可視化編程語言設計登上了《科學美國人》的封面。
我擔心還有另一個舊的「神器」會敗給老平台上的殘餘勢力。我甚至不記得我們是怎樣叫它的。天哪，安迪可以編寫代碼，他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程序員之一。（順便說一下，安迪不是洩漏蘋果公司機密的人，但我也不會說出那到底是誰洩露的。）
我們僥倖得到了一些宣傳。我的一個早期可視化編程語言設計登上了《科學美國人》的封面。
這是因為施樂帕克的科學家拉裡·特斯勒（Larry Tesler）看過我的作品。這麼多年來，我遇到了如此多的貴人，真是難以置信。拉裡被稱為瀏覽器的發明者，這不僅僅是指像Edge或火狐這樣瀏覽Web頁面的瀏覽器，還指用於探索信息結構的基於選擇界面的更基本的概念。在有一段時間裡，人們不得不發明這種基本的東西。拉裡先後在蘋果和亞馬遜開展了這方面研究。
無論如何，在準備出刊的同時，我收到了雜誌編輯的電話，要求我提供工作單位。當時我不僅沒有工作單位，而且還一直抱著一種黑客的態度，根本不想要工作單位。結果這成了一個問題。
「先生，這裡是《科學美國人》。我們的編輯指南上清楚地指出，在目錄和文章標題上需要標明作者的工作單位。」經過幾輪荒謬的爭辯，我投降了，編造了一個單位。
「我的工作單位是VPL研究。」
編輯聽起來鬆了一口氣，好像鞋裡一塊煩人的石頭神奇地消失了。「VPL是什麼意思？可視化編程語言？」
「不，是虛擬編程語言。」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說：「哦，寫成VPL研究公司吧。」也許有朝一日VPL將會是一家真正的公司。誰知道呢？
我們這一期雜誌在發行後引起了轟動。
硅谷的先驅風險投資人之一艾倫·帕特裡科夫（Alan Patricof）看到《科學美國人》上這個虛構的機構是一家「公司」，於是前來參觀我們這個被人遺忘的、放克式的帕洛阿爾托一角。他看了一下演示，並說（這就是他的原話）：「年輕人，你需要風險投資。」
我回答道：「但我沒有公司！」
「我們馬上解決。」
「能給我幾天時間考慮嗎？」
「硅谷是沒有時間考慮的。」
「好吧。」[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