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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年輕時候的自己

從來沒有想過我還會再見到你。

我一直擔心的是,你老了,繼續吃著老本,就像其他作家一樣。

你簡直大錯特錯。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順其自然才更輕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自在。一想到你,我就會想到令人厭煩的老一套,這讓我感到不安和鬱悶。你只是想引誘我再犯錯。我這樣做,只是因為想讓其他人瞭解你。

VR到底發生了什麼?它叫作VR嗎?

是的,現在大多數人都叫它VR。

你是說我們贏得了這場術語之爭?

沒人記得也沒人關心這場爭論,它僅僅是紙上談兵。

但VR有任何優勢嗎?

嗯,我們很快就會發現的。這本書可能會在VR普及時出版。

我的天,希望他們別搞砸了。

是呀,誰知道呢……你知道,要把VR做好是很難的。

我希望VR並不這麼……怎麼說呢?希望沉迷其中的人們不要對它施加太大壓力。

可你會想念他們的。或許令人難以置信,但在這個年代,相信奇點的怪人與自由主義者相互依存,他們對新事物的熱切追求是技術文化的主要驅動力。

太糟糕了,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

你其實在期待一個完美的世界,這讓我很尷尬。

是不是因為你學會了接受這些「垃圾」,就認為自己很高貴、很有文化?我才感到尷尬呢!

算了,別吵了。外面有很多人夠你吵的。

行吧,那麼來說說你提到的即將交付的廉價VR。人們正在構建自己的VR世界嗎?人們身處VR中時一般不會構建世界,但很多人的確有可能實現這一點。

如果你不能在VR裡即興構建世界,這又有什麼意義呢?那裡只會有更多的現象阻礙感官,甚至不如自然世界好。有人會在乎嗎?你得想辦法阻止這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們兒,我又不是VR警察,又不是我在負責。

為什麼呢?難道不應該由你負責嗎?

看到這些年輕人重新創造VR當然很好。這些都是小型VR初創公司和大公司裡的VR團隊。其中一些甚至讓我想到了你和VPL,雖然他們的風格普遍更加直接。

你說有人讓你想到了我,如果這些人只是把VR看作一種奇觀,你這麼說會讓我覺得這是對我的侮辱。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將很快變得俗不可耐嗎?即興構建現實的夢想到底怎麼了?共享的清晰夢境?我是說,如果只是為了製作華而不實的電影或電子遊戲,那有什麼意義呢?

你看,如果你認為你比其他人更好,你就不會有服務於他人的奉獻精神。VR並不是完美的,但它仍然是偉大的,它會繼續進化,應該會真正強大起來。你要放鬆一點,享受這個過程,尊重那些人。

真是一派胡言。這些鬼話你自己信嗎?

這個嘛……這本書……

好吧,那麼誰會實現廉價的VR?VPL?

不是,VPL早就成為過去了。微軟推出了一款獨立的混合現實頭戴設備,這種可攜帶設備無須基站。它絕對會讓你印象深刻。

微軟?我的天……

嗯,我最近在微軟實驗室裡工作。

你是已經被體制化了嗎?等等,你剛才說了你的確是。

得了吧。經典VR裝置也要出現了,這與我們之前賣的東西可不一樣。一家社交媒體公司用20億美元收購了一家名叫Oculus的小公司。

你說什麼?20億美元買一家還沒出成果的VR公司?天哪,未來聽起來像天堂一樣。社交媒體又是什麼?

人們通過社交媒體彼此交流,經營人際關係,社交媒體還利用一些算法構建人類模型,有針對性地推送相關內容。這些公司可以通過調整算法影響人們的心情,或引導人們的投票傾向。社交媒體可以說是很多人的生活中心。

但是,把這些與VR相結合,可能會出現菲利普·K. 迪克(Philip K. Dick)小說中描述的情景。天哪,未來感覺像地獄一樣。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但是桀驁不馴、充滿智慧的年輕人不會希望通過某家公司的計算機來過自己的生活……

奇怪的是,新一代的代溝據說是年輕人更喜歡和構建數字社會的公司打交道。

你說得好像這只是你可以忍受的另一個事實。我是說,他們不會變得像奴隸一樣嗎?他們難道不能更多地陪陪父母?這個世界都瘋了,一切都顛倒了。

但對這個世界來說,這就是正常的。這是歷史的演進。

我真想給你一耳光。

也許吧。

[1] 這是本書中眾多VR定義中的一種。

[2] 在《虛擬現實:傑倫·拉尼爾訪談錄》〔凱文·凱利(Kevin Kelly)、亞當·赫爾布朗(Adam Heilbrun)和芭芭拉·斯塔克(Barbara Stacks),《全球評論》,1999年秋,64期,第108頁,12段〕中,能找到我在20世紀80年代使用「混合現實」一詞的實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