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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草神話,是誰打造了超級騙局?

在形形色色的神奇保健品中,「極草」可以算得上登峰造極的一種。近期,有媒體發表了一篇深度報道,原來這個在各「高檔」媒體上大肆進行廣告轟炸的產品,既沒有食品的生產許可證,更沒有藥品資格,連保健品的資格也沒有拿到——換句話說,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非法產品」。

接著,又有媒體對它的「功效」進行了扒皮——它的功效從來沒有科學證據支持,不僅現代醫學不承認它,傳統醫學也不支持它!

就這樣的一個產品,每斤的價格卻超過了五十萬人民幣,比黃金要貴多了。大肆炒作的結果,一年的銷售額高達幾十億,足以稱為超級騙局。在中國歷史上,如果不是絕無僅有,能超過它的大概也也不多見。

這樣一個騙局,到底是如何產生的呢?

毫無疑問,所謂「需求」是騙局產生的根本。許多人關注健康,卻不願意去實行積極健康的生活方式——當然那些科學有效的方式都不是那麼「簡單易行」,於是總把希望寄托在吃什麼「神奇的東西」上面。所以,只要有人敢於忽悠,就有人敢於相信。而蟲草,先天具有強大的忽悠能力:首先,它來自於雪域高原,對許多人來說就有了天然的吸引力;其次,「冬天為蟲,夏天為草」的特性很符合「神奇之物必有神奇功效」的傳統醫學思維。在蟲草走紅的過程中,當年「馬家軍」的成功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馬家軍連破世界記錄而且通過興奮劑檢測合格,震驚了世界,馬俊仁宣稱的馬家軍飲食秘訣「鱉精」和「蟲草」自然也就格外引人關注。實際上,蟲草引起國外的關注,馬俊仁的這一說法也居功至偉。

然而,蟲草的「神奇表現」早已被科學「解密」——它只是真菌附著於蟲,殺死蟲然後在它的屍體上長出的子實體而已。西方科學界的研究沒有得到任何支持蟲草神效的證據,研究結論反而傾向於「否定」。悉尼奧運會前夕,馬家軍突然放棄了參賽(當時王軍霞已經脫離馬家軍),更讓西方對馬俊仁的「鱉精蟲草說」充滿質疑,此後對蟲草的研究興趣也逐漸消退。在科學文獻中,對蟲草的研究大多數都是中國人做的,研究水平基本上出於「成分識別」的層次。在科學上,識別出某些成分,到證明它對細胞有效,再到顯示在動物身上有效,最後到在人體實驗中有效,每一步都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可以說,蟲草的研究距離在人體實驗顯示有效,還有漫長的道路要走——在這條道路上,隨時有被擠下橋的可能。

而營銷炒作顯然迴避了這些。在功效本身都沒譜的前提下,他們還弄出了「破壁」「壓片」技術,宣稱「吸收率提高幾倍」「可以含著吃」。且不說「破壁」是不是可以提高吸收率,如果功效為零,那麼提高幾倍之後也還是為零——而現在,沒有證據顯示它有效,符合科學認知方式以及法規處理方式的結論就是「功效為零」。

可惜,那些對「養生」充滿了渴望的人,大概是不會採用這樣的理性邏輯。對他們來說,能在各種「高檔媒體」上大砸廣告,又如此符合他們心理期望,還如此昂貴的產品,自然就是「有效」的——任何安慰劑產品,「有效」的程度往往跟價格密切相關。

公眾的非理性需求,加上廠商的無節操營銷,讓一個超級騙局成為可能。阻止這類騙局的最後一道防線,應該是法律的監管。一個「既非食品,又非藥品,也沒有保健品資格」的產品,堂而皇之地大作廣告、賣給人吃,至少食藥監和工商部門都應該具有監管的責任與權力。然而,可惜的是,我們不知道這些「有關部門」哪裡去了。難道,因為這樣的產品「只騙錢,不害命」,沒有民怨,所以監管部門也就興趣缺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