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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10月13日上午11時,馬天水、王秀珍、徐景賢在上海機場上一出現,便陷入了王洪文那班「小兄弟」的包圍之中。

馬天水哼哼哈哈,王秀珍沉默不語,向來口若懸河的徐景賢此刻也變得舌僵口訥。

康平路,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拿出了從北京帶來的關於批判「四人幫」的材料。雖說他們三個也聲稱自己「想不通」,畢竟他們在北京已親眼看到「四人幫」大勢已去,已向中央表了態,作了保證,表示回滬要妥善處理。

毛澤東手跡影印件「你辦事,我放心」,成了眾人爭睹的重要文件。

張敬標看了直搖頭:「就這麼一些材料?我們當有什麼重磅炸彈呢!毛主席的手跡沒頭沒尾,『你辦事,我放心』的『你』是誰沒有寫明,叫人怎麼相信?」

無奈,落花流水,上海「基地」人心渙散,再想「大幹一場」已經幹不起來了。中央派出的工作組,也於這天抵達上海,直接控制了上海局面。

陳冀德記述道:

13日下午。朱永嘉通知我到錦江小禮堂開會。當我和王知常、王紹璽、蕭木走到會場門口時,只見警衛森嚴,並且不准蕭木進門。我感到很緊張,以為蕭木要被抓了。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到場時,還與到會者逐個握手。我厭惡地想:你們還有什麼面孔來見大家。馬天水傳達了中央打招呼會議的精神,徐景賢傳達了主席對「四人幫」的一系列批評。

當時,許多人都哭了。市委常委黃濤指著馬天水和徐景賢大罵:叛徒!叛徒!出賣了我們啦!陳阿大跳起來喊著:老子他媽的拼了!徐景賢勸阻說:你們不要再哭了,更不要亂鬧,否則將會加重他們四人的罪行。暫時不通,慢慢會通的。馬天水也扳著手指說:兩條原則:第一,不通也得通;第二,要鬧也不准鬧。你們聽清了沒有?今天每個人都得表態,不然就別想回去。幾個常委帶頭表示擁護中央的決定。別人也跟著說了類似的話。我沒吭聲。朱永嘉催我表態。我說:一是不相信,二是想不通。站起身就走了。我回到寢室關上門整整哭了一夜。

10月13日晚,上海市委常委及各群眾團體負責人聚集在錦江飯店小禮堂。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在那裡傳達了中央打招呼會議的精神。這「三駕馬車」言不由衷,也在會上作了自我檢查——馬天水這位「老運動員」,事先關照過徐景賢、王秀珍,檢查時「帽子要大,內容要空」。

「完了,完蛋了,徹底完蛋了!」台下,一片唏噓聲,人人瞻念前途,不寒而慄——因為他們絕大多數是靠造反起家的。

開完會,馬振龍回到總工會大廈,在403號辦公室裡抱頭痛哭,如喪考妣。哭了一陣子,他撥通了馬天水的電話,對著話筒把馬天水罵了一通:「叛徒!你出賣了上海,出賣了我們!」

罵已無濟於事。

翌日——10月14日,新婚不過一周的廖祖康,接到中共中央辦公廳的通知,與蕭木一起坐飛機去北京。

據廖祖康告訴筆者:「外面盛傳我是在上海被捕。不是的。那天,我和蕭木坐飛機到了北京之後,前往北京衛戍區報到,才被隔離審查的。我變得很忙,四面八方的人來外調,要我寫關於王洪文的材料。我就整天地寫呀,寫呀……」

就在這一天,中央打招呼會議精神傳達到上海基層。直至這時,上海老百姓才知道中國上空的四顆災星已被一舉掃落,歡愉之情難以自制。

當年「炮打張春橋」的核心力量——上海復旦大學、交通大學的師生,興奮地高舉「歡呼打倒『四人幫』!」的橫幅,走上街頭,舉行自發的慶祝遊行。上海多日的沉悶為之一掃而空。全城老幼男女笑逐顏開。人民明白了真相。就連許多受蒙蔽而集中待命的上海民兵,也加入了歡慶的隊伍。

至此,上海的武裝叛亂煙消雲散。「四人幫」在中國的最後一道防線,土崩瓦解。上海,再不是「四人幫」的「基地」。上海,屬於人民!

鑒於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回上海後,還是能夠按照他們在北京許下的諾言行事,為了穩住上海,他們在那些日子裡,仍是上海的「領導」。

10月18日,《人民日報》在頭版刊登了新華社上海17日電訊:《上海二百萬產業工人堅決擁護黨中央兩項重要決定,決心最緊密地團結在華國鋒同志為首的黨中央周圍,同搞修正主義、搞分裂、搞陰謀詭計的人鬥爭到底》。電訊中提到的「搞修正主義、搞分裂、搞陰謀詭計的人」,是當時對「四人幫」的特定的代名詞。

10月21日,《人民日報》發表任平的長篇文章《一個地地道道的老投降派》,文章揭露了「狄克」的老底。「狄克」是張春橋在20世紀30年代用過的筆名。這是批判「四人幫」的第一篇有份量的文章,雖然文章只點「狄克」,沒有提到張春橋的名字。

10月22日,「四人幫」一詞第一次公開見報。《人民日報》套紅標題:《首都一百五十萬軍民舉行聲勢浩大的慶祝遊行,熱烈慶祝華國鋒同志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熱烈慶祝粉碎「四人幫」反黨集團篡黨奪權陰謀的偉大勝利》。

10月24日,上海百萬軍民雲集人民廣場,大會橫幅上的字是這樣排列的:

熱烈慶祝華國鋒同志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熱烈慶祝粉碎王張江姚反黨集團篡黨奪權陰謀的偉大勝利上海軍民大會

人民廣場上空,居然響起馬天水的聲音——大會由他主持,頭銜為「中共上海市委書記、市革會副主任」。

大會給「華主席、黨中央」發去致敬電:

敬愛的華主席、黨中央!

王張江姚反黨集團篡黨奪權的陰謀被徹底粉碎的特大喜訊傳到上海,上海全市立即沸騰起來了!連日來,全市一千萬軍民湧上街頭,結隊遊行,熱烈慶祝華國鋒同志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熱烈慶祝粉碎「四人幫」篡黨奪權陰謀的偉大勝利,憤怒聲討王張江姚反黨集團的滔天罪行。上海的工人階級、貧下中農、解放軍指戰員、民兵、革命幹部、革命知識分子、紅衛兵、紅小兵和其他勞動人民,一致奮起。浩浩蕩蕩的隊伍匯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革命洪流,奔騰不息;鑼鼓聲、鞭炮聲和激昂的口號聲,震盪百里浦江,響徹萬里長空。千萬張革命大字報鋪天蓋地,貼滿街頭,萬炮齊轟「四人幫」反黨集團;揭發、批判、聲討「四人幫」篡黨奪權滔天罪行的怒潮,席捲全市,勢不可擋,革命形勢一片大好!

在念致敬電的時候,坐在主席台上的徐景賢、王秀珍也不時跟隨著大家鼓掌。

直到三天之後——10月27日,上海的局勢才又一次發生根本的變化:已從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升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蘇振華,在中共上海市委召開的黨員幹部大會上,宣讀了中共中央改組中共上海市委的決定——

蘇振華兼任市委第一書記、市革委會主任;倪志福兼任市委第二書記、市革委會第一副主任;彭沖任市委第三書記、市革委會第二副主任。

撤銷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在上海的黨內外一切職務。

在會上,馬天水以中共上海市委書記的身份發言,表示「堅決擁護」。

這一消息在10月30日刊載於《人民日報》。

此後不久,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從上海的政治舞台上消失。他們也「忙」起來了,忙於寫交待——光是「帽子要大,內容要空」已不行了,只得老老實實地交待在那十年中的種種倒行逆施。

這裡順便提一筆馬天水的下場。1998年安徽《黨員生活》雜誌發表《馬天水的暮年》一文,現照錄於下:

一個寒冷的冬天,華北平原上最後一批莊稼已收割完畢,西風殘照,衰草淒迷。一個孤獨的老人毫無目的地踽踽獨行,時而狂笑,時而嚎叫——他就是當年上海灘上不可一世的馬天水。

馬天水回到河北唐縣老家已經一年了。1982年,上海司法機關審判江青反革命集團在上海的餘黨徐景賢、王秀珍等罪犯時,鑒於馬天水患有反應性精神病,決定暫不提起公訴,取保候審。後來,由馬天水的弟弟馬登坡作保,把他領回原籍養病。馬天水返回老家以後,病情時發,經常離家外出,在外胡言亂語。馬登坡管束不了,向有關部門提出報告,要求解除擔保,由政府處理。有關部門按照社會主義人道主義精神,決定派員前往唐縣,帶回馬天水,替他治病。

1983年4月初,一行人來到河北省唐縣一個村莊。沒有料到,馬天水一見到吉普車來到後,就像一匹受了驚的馬,一味朝野外狂奔,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密密的樹叢中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尋找,最後才在一條水溝裡找到了馬天水。只見他趴在溝沿上,腦袋鑽進了草叢,只一個屁股撅在外面。顯然,他的精神病又發作了。在醫生的幫助下,公安人員好不容易把馬天水弄上車,離開他的老家。

吉普車在華北原野上奔馳。馬天水安靜下來了,他環顧著這熟悉的原野,向坐在身邊的醫務人員念叨起來:「我們在這個土坡上打過日本鬼子一個伏擊,那兒原來有日本鬼子一個炮樓,後來被我們游擊隊炸飛了……」對抗日戰鬥歷史的明晰回憶,看起來馬天水的神智是正常的。可是,一接觸到「文革」,他就喪失了理智,一派胡言亂語。

馬天水的精神病,屬於偏執型。1988年12月,馬天水病故,終年76歲。

後來,徐景賢被判處有期徒刑18年,剝奪政治權利4年;王秀珍被判處有期徒刑17年,剝奪政治權利4年。筆者曾在上海市監獄見到正在服刑的徐景賢和王秀珍。後來,筆者又在上海多次見到獲釋的徐景賢。年逾花甲的他,居然沒有一根白髮,他對筆者笑稱是父親的遺傳基因好,因為他父親上了年紀時一頭烏髮。他依然思維敏捷,談吐邏輯嚴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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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996年5月27日,葉永烈採訪姚遠方於北京。

(2) 軍事科學院《葉劍英傳略》編寫組:《葉劍英傳略》,軍事科學院出版社1987年版,第289—290頁。

(3) 《葉劍英光輝的一生》,解放軍出版社1987年版,第345頁。

(4) 張根生:《華國鋒談粉碎「四人幫」》,《炎黃春秋》2004年第7期。

(5) 吳德口述、朱元石整理:《十年風雨紀事——我在北京工作的一些經歷》,當代中國出版社2004年版。

(6) 原文載1992年7月23日《人民日報》,收入《陳雲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79頁。

(7) 吳德口述、朱元石整理:《十年風雨紀事——我在北京工作的一些經歷》,當代中國出版社2004年版,第235—236頁。

(8) 李小林:《借口要去香山植物園散心,半途突然轉道——父親與葉帥在西山有次特殊「筆談」》,載張黎明主編《我的父輩》,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

(9) 這常常被傳說成右手手指骨折。其實葉劍英是「左撇子」,是用左手拍桌子。

(10) 吳德口述、朱元石整理:《十年風雨紀事——我在北京工作的一些經歷》,當代中國出版社2004年版,第228—229頁。

(11) 熊蕾:《1976年,華國鋒和葉劍英怎樣聯手的》,《炎黃春秋》2008年第10期。

(12) 2009年5月31日,葉永烈採訪葉選基於上海安亭賓館。

(13) 據熊蕾:《1976年,華國鋒和葉劍英怎樣聯手的》,《炎黃春秋》2008年第10期。

(14) 據熊蕾:《1976年,華國鋒和葉劍英怎樣聯手的》,《炎黃春秋》2008年第10期。

(15) 據熊蕾:《1976年,華國鋒和葉劍英怎樣聯手的》,《炎黃春秋》2008年第10期。

(16) 據青野、方雷:《鄧小平在1976》下卷,春風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86頁。

(17) 顧保孜:《杜修賢談「四人幫」在政壇的最後鏡頭》,載《知情者說》之四,中國青年出版社1998年版,第263—264頁。

(18) 1988年4月5日,葉永烈在上海勞改工廠採訪廖祖康。

(19) 武健華:《我在參與逮捕「四人幫」前後的經歷》,《黨史博覽》2007年第1期。

(20) 武健華:《我在參與逮捕「四人幫」前後的經歷》,《黨史博覽》2007年第1期。

(21) 根據1981年12月28日中共光明日報社編輯委員會對原光明日報社臨時領導小組負責人莫艾的審查做出的結論:《永遠按毛主席的既定方針辦》一文的發表與「四人幫」陰謀篡黨奪權沒有組織關係,沒有陰謀關係。也就是說這篇文章的發表,不是受「四人幫」的指使或授意的。另外,莫艾專案組成員王忠人先生也於2005年12月9日給筆者來信,說明這一點。

(22) 吳江:《十年的路》,香港鏡報文化企業有限公司1996年第2版,第9頁。

(23) 1990年7月16日,葉永烈在北京採訪《人民日報》老記者紀希晨。

(24) 馬曉先是江青那裡的護士,參加了拘捕江青的行動,但是沒有參加汪東興召見第三行動小組的活動。

(25) 《中央警衛:我們參與抓捕「四人幫」的全過程》(記錄整理者辛恕翰、姜曉),2010年7月19日《北京日報》。

(26) 武健華:《我在參與逮捕「四人幫」前後的經歷》,《黨史博覽》2007年第1期。

(27) 「old王」即老王,「teacher」即教師。

(28) 文獻紀錄片《共和國元帥——葉劍英》第6集,中央電視台1998年8月6日播出。

(29) 武健華:《我在參與逮捕「四人幫」前後的經歷》,《黨史博覽》2007年第1期。

(30) 武健華回憶說是葉劍英先到,華國鋒後到。葉劍英的警衛參謀「馬頭」說:「後來很多文章裡寫,是葉帥先到,起身迎接後來趕到的華國鋒,這是不準確的。」

(31) 筆者這裡所依據的是汪東興的回憶。但是2010年7月19日《北京日報》發表的《中央警衛:我們參與抓捕「四人幫」的全過程》(記錄整理者辛恕翰、姜曉),認為第一個落網的是王洪文。另外,武健華也稱第一個被捕的是王洪文。武健華還說,王洪文是7時55分被捕,張春橋是7時58分被捕。

(32) 王文理:《葉帥與粉碎「四人幫」》,《時代潮》2000年第12期。

(33) 青野、方雷:《鄧小平在1976》下卷,春風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285頁。

(34) 《中央警衛:我們參與抓捕「四人幫」的全過程》(記錄整理者辛恕翰、姜曉),2010年7月19日《北京日報》。

(35) 關於拘捕江青的情況,主要依據張耀祠將軍1992年10月9日、10日接受筆者採訪時的談話。

(36) 據馬曉先的回憶說是「下午4點多」,顯然馬曉先的回憶有誤。

(37) 1991年7月4日,葉永烈在上海採訪毛遠新。

(38) 據田炳信:《紅牆內的護士長——訪「文革」期間中南海保健組成員馬曉先》,2005年4月27日《新快報》(田炳信於2005年1月2日在北京建國飯店9009房採訪馬曉先)。

(39) 《中央警衛:我們參與抓捕「四人幫」的全過程》(記錄整理者辛恕翰、姜曉),2010年7月19日《北京日報》。

(40) 指赫魯曉夫利用中央全會的多數,推翻了馬林科夫、莫洛托夫等大多數蘇共中央主席團(中央常委)委員將其部長會議主席撤職的決定,反而將馬林科夫等打成了反黨集團之事。

(41) 范碩、高屹:《肝膽相照,共解國難——葉劍英和鄧小平在黨和國家危難時刻》,《黨的文獻》1995年第1期。

(42) 《鄧榕同志致本報編輯部的一封信》,1997年6月20日《作家文摘》。

(43) 鄧榕:《我的父親鄧小平(「文革」歲月)》,中央文獻出版社2000年版,第523頁。

(44) 《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49—350頁。

(45) 2012年10月11日,葉永烈在北京採訪萬里委員長的長子萬伯翱,10月14日採訪萬里次子萬仲翔以及小兒子萬曉武。

(46) 《中央警衛:我們參與抓捕「四人幫」的全過程》(記錄整理者辛恕翰、姜曉),2010年7月19日《北京日報》。

(47) 《中央警衛:我們參與抓捕「四人幫」的全過程》(記錄整理者辛恕翰、姜曉),2010年7月19日《北京日報》。

(48)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審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案主犯紀實》,法律出版社1982年版,第355—356頁。

(49) 1988年4月5日,葉永烈在上海的勞改工廠採訪廖祖康。

(50) 《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反黨集團罪證(材料之一)》,1976年12月。

(51) 《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反黨集團罪證(材料之一)》,1976年12月。

(52) 浩亮在「文革」後受到審查,重新恢復原名錢浩梁登台。1992年在山東演出時,錢浩梁突然摔倒在舞台上,之後被診斷為腦溢血。此後無法再上舞台。

(53) 據徐景賢當時的手令為3500人集中。

(54) 《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反黨集團罪證(材料之一)》,1976年12月。

(55)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審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案主犯紀實》,法律出版社1982年版,第359—360頁。

(56) 《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審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案主犯紀實》,法律出版社1982年版,第361—362頁。

(57) 1988年4月5日,葉永烈在上海的勞改工廠採訪廖祖康。

(58) 1986年10月27日,葉永烈採訪上海國棉十七廠廠醫陳玉芬。

(59) 青野、方雷:《鄧小平在1976》下卷,春風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370頁。

(60) 青野、方雷:《鄧小平在1976》下卷,春風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371頁。

(61) 青野、方雷:《鄧小平在1976》下卷,春風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371—372頁。

(62) 青野、方雷:《鄧小平在1976》下卷,春風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372頁。

(63) 1988年4月5日,葉永烈在上海的勞改工廠採訪廖祖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