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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抓捕「四人幫」

以「非常手段」解決「四人幫」

在毛澤東去世之後,首要的問題是「四人幫」必須解決。

解決「四人幫」有兩種方式:一是正常的黨內鬥爭方式;二是採取「非常手段」,又稱「特殊手段」。

第一種方式,那就是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作出罷免「四人幫」所擔任的一切職務的決定;

第二種方式,那就是採取「非常手段」,把「四人幫」先抓起來,「先斬後奏」,然後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得以確認。

關於這兩種解決「四人幫」的方式,華國鋒在1976年9月26日與吳德、李先念密商時,做了這樣的分析:解決「四人幫」的辦法,無非是兩種,一是抓起來再說,二是開會投票罷免。開會又分兩種方式:一是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投票決定,「四人幫」頂多有四張半票,而華國鋒這一派佔有多數;二是召開中共中央全會投票決定。由於「四人幫」在「文革」中提拔許多造反派進入中共中央委員之列,因此華國鋒能否在中共中央全會佔上風還很難說。華國鋒與李先念、吳德全面分析和權衡了各種情況,認為:解決「四人幫」的問題,政治局開會投票,我們有把握;中央全會開會投票,我們無把握。他們經過反覆分析,認為「採取隔離審查的辦法才是上策」。

葉劍英機要秘書曾回憶說:

1976年9月21日楊成武前來看望葉帥。當時,這是很機密的事情,談話內容不可能讓秘書知道。

後來,在粉碎「四人幫」之後,葉帥告訴我們,他對楊成武說,考慮到江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要採取非常手段。用黨內正常鬥爭手段,解決不了問題。

葉帥叮囑楊成武同志要注意安全。

又據《解放軍報》報社原副社長姚遠方回憶(1),葉劍英曾說:「這次拘捕『四人幫』,是在特殊的時候不得不採取的特殊的手段。這將是我們黨的歷史上最後一次採用這樣的特殊的手段。」

這一「非常手段」,理所當然高度機密。就像擠牙膏一樣,關於這一「非常手段」的內幕,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一點點「擠」出來的。

1976年10月6日那個夜晚的絕密軍事行動,確實是由華國鋒、葉劍英、汪東興三人決策的。

但是,籌劃粉碎「四人幫」,卻在毛澤東去世之後,葉劍英便已經在進行了。

筆者在《葉劍英傳略》一書中,見到以下描述:

(1976年)9月21日,聶榮臻從城裡派楊成武轉告葉劍英,「四人幫」的問題一定要設法解決,請他趕緊拿主意,早下決心。否則,「四人幫」這伙反革命要先下手,把葉帥搞掉了,把小平給暗害了,那就不得了,中國要倒退幾十年。葉劍英對楊成武說:聶帥的想法跟我考慮的一樣,你回去告訴他,請他放心。這時,葉劍英經過同一些老同志的接觸、交談,對於解決「四人幫」問題,心裡更有了主意。他正在繼續做華國鋒的工作。華國鋒是毛澤東生前選定的接班人,是黨中央第一副主席、國務院總理。葉劍英經過觀察思考,覺得粉碎「四人幫」這樣的大事應當取得他的支持,要爭取他、團結他,不能撇開他、越過他。因此,多次試探,主動接近,耐心地同他交談,逐漸使他明確態度,堅定信心,從而共同採取行動。

葉劍英繼續約請一些老同志探討解決「四人幫」的辦法。不久,李先念來看望葉劍英。葉劍英說:我們同「四人幫」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徹底解決他們的問題,非有嚴密周全的部署不可。「天下之事,慮之貴詳」。後來,葉劍英為了不受「四人幫」的監視,從容不迫地轉移到玉泉山。在這裡,葉劍英等同志,再次審慎研究了解決「四人幫」、挽救黨和國家於危亡的重大決策和具體部署。(2)

另一本《葉劍英光輝的一生》中,透露了華國鋒曾想通過召開擴大的中共十屆三中全會來解決「四人幫」問題,葉劍英根據自己豐富的政治經驗,明確告訴華國鋒,那樣做根本行不通:

面對「四人幫」咄咄逼人的攻勢,華國鋒進一步感到了問題嚴重性,他開始想召開擴大的三中全會來解決「四人幫」問題。葉劍英等則認為,同「四人幫」的鬥爭,早已超出了黨內正常鬥爭的範圍,用正常手段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後來,華國鋒同意了葉劍英等同志的意見。他到了李先念家裡,同李先念交換看法,接著,寫了一張紙條,請李先念送給葉劍英。

李先念來到葉劍英住地,探討如何對付「四人幫」的問題。葉劍英機警地打開收音機,在廣播聲的掩蓋下,同李先念密談起來。葉劍英說:我們同「四人幫」的鬥爭是你死我活的鬥爭,要當機立斷!李先念點點頭。兩人經過交談,取得了一致的意見。

10月初的一個夜晚,葉劍英與華國鋒等同志在玉泉山共同商議粉碎「四人幫」的大計。這是一次非常特殊的,絕對秘密的商談,經過反覆研究,決定了「以快打慢」的方針和對「四人幫」採取隔離審查的斷然措施。(3)

按照《葉劍英傳略》的說法,拘捕「四人幫」是葉劍英主動找華國鋒而得到華國鋒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