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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柯慶施共事於石家莊

1947年11月12日,石家莊炮聲隆隆,一彪人馬朝城裡殺來。

國民黨軍隊稍戰即潰。石家莊落入了晉察冀楊得志、羅瑞卿野戰兵團手中。

《石門日報》在石家莊出版了。張春橋奉調,出任《石門日報》社社長。

儘管文靜對於石家莊有著痛苦、恐怖的回憶,生怕重新在這座倒霉的城市露面,會被過去的熟人認出「東方的摩登女士」的昔日形象。可是,她又不能不跟隨丈夫一起赴任。她在石家莊深居簡出,唯恐在街上遇見當年她的「中日提攜」、「共存共榮」節目的觀眾。

張春橋在石家莊卻很得意,因為他的頂頭上司不再是格格不入的鄧拓,而是情投意合的「柯大鼻子」。

柯大鼻子只因長了個大鼻子,得了這麼個雅號。當面,人們則總是用親切而尊敬的口吻稱他為「慶施同志」。

早年,柯慶施的雅號叫「柯怪」。那時候,柯慶施還不是「首長」,人們當面直呼「柯怪」,他倒也答應,不以為怪。

丁玲寫的《我所認識的瞿秋白》一文中,曾順便寫及「柯怪」。寥寥數筆,可謂傳神。

那是1923年,「柯怪」不過是個21歲的毛頭小伙:

一天,有一個老熟人來看我們了。這就是柯慶施,那時大家叫他柯怪,是我們在平民女子學校時認識的。他那時常到我們宿舍來玩,一坐半天,談不出什麼理論,也談不出什麼有趣的事。我們大家不喜歡他。但他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們沒有感到他來這裡是想追求誰,想找一個女友談戀愛,或是玩玩。因此,我們儘管嘲笑他是一個「爛板凳」(意思是他能坐爛板凳),卻並不十分給他下不去,他也從來不怪罪我們……

柯慶施生於1902年,安徽歙縣人氏,比張春橋年長15歲。

論革命,柯慶施的資格是很深的:1920年,18歲的他,便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1922年,20歲的他,「團轉黨」,他成為中國共產黨黨員。

此後,柯慶施擔任了一系列重要的職務:

1927年任中共安徽省委書記;

1930年任中國工農紅軍第八軍政治部主任;

1931年任中共中央秘書長;

1933年任中共河北省委前委書記和組織部長;

1935年與高文華、李大章共同主持中共河北省委工作;

抗日戰爭爆發後,前往延安,擔任中共中央統戰部副部長、延安女子大學副校長;

解放戰爭期間,擔任晉察冀邊區行政委員會財委副主任。

就在張春橋來到石家莊不久,柯慶施被任命為石家莊市市長。在當時,石家莊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從國民黨軍隊手中奪取的第一個大城市。

《石門日報》易名為《石家莊日報》。作為市政府的喉舌—《石家莊日報》社長,張春橋跟柯慶施有了密切的接觸。

46歲的柯慶施很快就發覺,31歲的張春橋是一個善於出點子的人。張春橋被柯慶施看中了,任命為石家莊市政府秘書長兼《石家莊日報》社社長。

在張春橋看來,柯慶施是一把梯子。柯慶施與中共上層領導有著很深的淵源。在《晉察冀日報》社鬱鬱不得志的張春橋,把政治騰飛的希望寄托於柯慶施。

在石家莊的這一段共事,後來成為張春橋「躍龍門」的契機。

1948年9月13日起,石家莊的天空上連續五天出現「下蛋」的「鐵雞」。國民黨空軍對石家莊發動了猛烈的進攻,狂轟濫炸石家莊,國民黨軍隊期望正在猛攻濟南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回師北援。

可是,9月16日夜,濟南城外還是響起了密集的槍炮聲。中國人民解放軍沒有回師,而是對濟南發動總攻。八天之後,濟南城頭升起了紅旗。

濟南解放才十幾天,濟南的《新民主報》忽然登出《石家莊日報》社社長張春橋的《尋人啟事》:

父張開益,字晉青,事變前在市公安局衛生科作事,日寇佔領時去青州開醫院,日寇投降後回濟南作醫生……

其實,張春橋完全用不著刊登《尋人啟事》去尋找他的父親。他有那麼多的親友去濟南,在巨野,寫信問一聲,也就「尋」到了。何況,濟南已經解放,通過組織查問一下,這麼個頗有身份的張開益,是很容易「尋」到的。

張春橋與其說是刊登《尋人啟事》,倒不如說在報上向當年的華蒂社、復興社的故朋舊友們發表聲明:我張春橋如今已經是中共重要幹部,已經是《石家莊日報》社社長了!

1948年10月,張春橋衣錦榮歸,與文靜一起來到濟南。當他舉杯與父母慶賀團圓時,臉上漾起了平日難以見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