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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員兼「網員」的雙重身份

魯迅藝術學院最初設戲劇、音樂、美術三個系,後增設文學系。各系除設置專業課外,以政治理論和文藝理論為共同必修課。各專業的學制最初規定為六個月。

魯迅藝術學院人才濟濟,有周揚、何其芳、沙汀、冼星海、華君武、王實味、周立波、嚴文井、陳荒煤、朱寨、孫犁、王朝聞、穆青、康濯、姚雪垠、馮牧、賀綠汀、劉熾……

江青被分配到魯迅藝術學院戲劇系,擔任什麼工作呢?當時的江青,可以說「高不攀,低不就」。讓她當學員吧,她在上海就已經是明星,在中共中央黨校當黨員說得過去,在魯迅藝術學院戲劇系當學員顯然把她看低了;然而,讓江青擔任教師卻又顯然不夠格,她的學識膚淺,無法在戲劇系開課。

量才而用,魯迅藝術學院戲劇系主任張庚給江青安排的工作是「指導員」。據現存的《魯藝通告》載:「戲劇系系主任張庚,助理員黃乃一,編劇王震之,指導員江青。」

在《魯字第十二號通告》上,記載著該校各種會議參加者名單。在教務會議及訓育會議的參加者名單中,有「指導員江青」。

其實指導員只是江青的公開身份。她的秘密身份是「網員」。所謂網員,也就是秘密情報員。

決定讓江青擔任網員,而且與江青保持單線聯繫的,是杜理卿。

杜理卿何許人也?

此人非同尋常,他長期從事政治保衛和情報工作,是資歷頗深的中共黨員。1923年,20歲的他參加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25年入黨。1930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4年10月參加長征,在國家保衛局工作。到達陝北之後,任紅一軍團保衛局長。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之後,他改名杜智文,隨周恩來到西安,出任張學良將軍所部警衛團的秘書長兼軍警督察處三科上校科長。1937年5月,杜理卿被調回延安,擔任陝甘寧邊區政府保衛處副處長。1938年初,任中共中央保衛委員會委員。同年,中央成立了中央保衛部,任部長。

1939年3月中共中央派他到華北工作,化名許建國。此後一直用許建國這一化名,以至他在解放後被任命為天津市公安局長、市委書記,上海市公安局長、副市長、市委書記,公安部副部長,均稱許建國。只有毛澤東見到他,仍喊杜理卿。

本書在介紹了他的身世之後,按照1939年3月之後人們對他的習慣稱呼,統一稱之為許建國—雖說他在1938年與網員江青保持單線聯繫時名為杜理卿。

許建國選中江青擔任網員,是出於這麼幾點:一是江青在1933年2月入黨,在當時也算是有一定黨齡的人;二是江青在上海做過地下工作,有地下工作的經驗;三是江青在上海演過戲劇、電影,有著正兒八經的演員經歷,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和防範;四是江青有很強的社交能力,能夠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許建國給江青規定的任務是「瞭解學院中混入的日偽和國民黨特務分子」。

許建國還規定,江青每週要向他當面匯報一次。

江青二話沒說,接受了許建國交給的任務,表示一定會不折不扣地完成。在江青看來,能夠擔任網員,表明了黨組織對她的信任。只有非常信得過的黨員,才可能擔任網員。

許建國還提醒江青,在魯迅藝術學院應當以灰色的面目出現,要低調,這樣才能跟那些「學院中混入的日偽和國民黨特務分子」接近,獲取有價值的情報。

就這樣,江青在魯迅藝術學院,明裡是指導員,而暗地裡是網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