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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這麼做是為了讓房客無縫接軌、讓公寓不會有任何空檔。

2.我並沒有親眼目睹這一事件,而是事後根據與阿琳、克裡斯特爾、謝倫娜的談話重建了現場。

3.近期的一項研究顯示,青少年在長大離開寄養家庭後,有1/3到半數的人在二十六歲前有過無家可歸的經歷。Amy Dworsky,Laura Napolitano,and Mark Courtney,「Homelessness During the Transition from Foster Care to Adulthood,」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 103(2013):S318-23.

4.在日常談話中,拖車營或舊城區的居民總是一會兒說自己沒有朋友,一會兒說自己有很多朋友;一會兒說自己身邊都是至親,一會兒又說自己跟他們很是疏離。心情的劇烈變化使他們對社會關係和人情網絡的描述變得極不穩定:前一天是萬里無雲,翌日卻又傾盆大雨。我開始辯證地看待他們的言辭;我將它們視作主觀意見,而非客觀證據。換句話說,我不會憑借他們所言來判定其社會關係的真實面貌。我遇到困難的地方不僅在於如何判斷某個居民與他人是否真的有交情,還在於如何去問出別人為他做了什麼、而他又做了什麼去報答人家。付出會提升人的自我價值,而收取則會降低自我價值。在救世軍處舀湯給有需要的人和拿碗去接別人贈予的湯,二者帶來的感覺完全不同。不難想像,人有可能會高估他們的付出,並低估他們的獲得。民族志給了我機會去驗證什麼是「說一套,做一套」。驅逐則提供了一個特殊的情境,讓我們可以把他們口中自己從親友那裡得到的幫助和他們實際獲得的好處進行對照。被驅逐的經驗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變熟悉,還可以考驗人與人之間感情深淺與否,以及承諾的執行度。我們「肉眼」觀察不到的許多真相,都會在驅逐的情境下浮上檯面。Matthew Desmond,「Disposable Ties and the Urban Poor,」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117(2012):1295-335.

5.Carol Stack,All Our Kin:Strategies for Survival in a Black Community(New York:Basic Books,1974),93,33,43.

6.像聯邦救濟金與食物券這樣的公共計劃便是如此。如果你住在別人的屋簷下,在他或她的餐桌上吃飯,那你的聯邦救濟金就會減少1/3。家庭人口數越多,領到的食物券就越多——但大家庭領到的食物券總額再多,也多不過每個成員分開領食物券的總和。比方說,一對男女登記成一個家庭,那他們每個月可以領到食物券的金額上限是347美元。但如果他們分開領,那每人每個月可以領足189美元,乘以2就是378美元。扣除少數的例外,住在一起的家庭就必須合併申請發放食品救濟券的「補充營養援助計劃」(Supplemental Nutrition Assistance Program),而不得分開申領。參見U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Food and Nutrition Service,Supplemental Nutrition Assistance Program,Applicants and Recipients,December 30,2013.關於聯邦救濟金上的規定,參見US Social Security Administration,「Simplifying the Supplemental Security income Program:Options for Eliminating the Counting of In-Kind Support and Maintenance,」Social Security Bulletin 68(November4,2008);Brendan O』Flaherty,Making Room:The Economics of Homelessness(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6),222。關於依賴親屬與「撫養未成年兒童家庭援助」的詳情,見M.Lisette Lopez and Carol Stack,「Social Capital and the Culture of Power:Lessons from the Field,」in Social Capital and Poor Communities,eds.Susan Saegert et al.(New York:Russell Sage Foundation,2001),31-59。即便排除掉收入這項變量的影響,在密爾沃基領取聯邦救濟金的租房者相較於其他人還算住得寬鬆。《密爾沃基地區租戶調查》(2009—2011)。

7.說到基本需求的滿足,窮親戚一向是比中產親戚更可靠的資源。參見Desmond,「Disposable Ties and the Urban Poor」;Stack,All Our Kin,77-78。

8.像阿琳這樣的單親媽媽是沒辦法靠社福收入讓收支平衡的。平均而言,社福補助、食物券跟聯邦救濟金加總起來,只能支應單親媽媽約3/5的生活費用。就算兼差賺錢或向社會服務機構求助,很多人還是得咬牙度日。挨餓、不能添置冬衣、不能看病,都是常態。Kathryn Edin and Laura Lein,Making Ends Meet:How Single Mothers Survive Welfare and Low-Wage Work(New York:Russell Sage Foundation,1997).

9.範例參見Lee Rainwater,Behind Ghetto Walls:Black Family Life in a Federal Slum(Chicago:Aldine,1970),73;Sandra Susan Smith,Lone Pursuit:Distrust and Defensive Inpidualism Among the Black Poor(New York:Russell Sage Foundation,2007)。欲瞭解詳情,可參見Desmond,「Disposable Ties and the Urban Poor.」其他民族志學者也曾在窮困社區中記錄過類似的人脈動態。參見Elliot Liebow,Tally』s Corner:A Study of Negro Streetcorner Men(Boston:Little,Brown and Company,1967),163-65,182;Rainwater,Behind Ghetto Walls,73。當然這些情感流動可以在社會的各個層級觀察到。比方說,中產階級就經常有向素昧平生者尋求情感撫慰的傾向,這在飛機上相當常見,所以它被稱為「飛機上的陌生人」現象。窮人依賴「一次性」的人際關係,在性質上與中產向陌生人求助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兩者在程度上還是有所差別。窮人會經常性地依靠這種關係來滿足吃住等基本需求。

10.鄰里跟社區在人們眼中並不只是孩子的學區或普通的生態環境指標而已。人們會用很私人的角度去觀察社區,覺得社區的許多東西都無法量化但又非常強大。這股強大的力量會讓他們對城市中的某塊地區趨之若鶩或唯恐避之不及。

11.祖母在一年前過世後,克裡斯特爾就破罐破摔,沒再去管食物券的事情。這項福利繼而過期失效了。她記得祖母的死讓她陷入了抑鬱的深淵。「我什麼都不管了,就是整天睡、洗澡、吃,然後回家又繼續睡。我整個人都關機了——我對所有的人事物都沒了興趣。」克裡斯特爾的例子,再次說明了心理創傷會怎樣使貧窮惡化。

12.喬裡這麼說,顯然克裡斯特爾也用了侮辱人的字眼稱呼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