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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節 顯露親暱曖昧關係

    1994年l月,嶺西省。
    茂東市古名嘉州,是嶺西省重鎮,距離省會嶺西市五十多公里,轄三區五縣,總人口約七百萬人。巴山縣是其中一座普通縣城,新鄉鎮則是巴山縣最北邊的偏遠小鎮。
    新鄉鎮牛背陀村,村小教師侯海洋在琅琅讀書聲中無語枯坐。昨夜,新鄉學校副校長劉清德帶著場鎮地痞流氓劉老七等人,在牛背陀村小裡大打出手。他以一敵五,將黑漢子劉清德等人打得人仰馬翻.雖然大獲全勝,他卻一點都不興奮,對前途充滿迷茫。
    中午,新鄉學校趙良勇、汪榮富、秋雲、李酸酸等老師一起過來探望侯海洋。聽罷事情經過,趙良勇等人神情激憤,皆破口大罵,先罵學校,又罵派出所,再罵鎮政府。
    趙良勇勸道:「老趙,下午還有課,最好別喝酒。」
    因為「聚眾看黃色錄像」之事,侯海洋和趙海被踢出了新鄉中心校。來到八陽村小以後,趙海天天借酒澆愁,臉頰越發瘦削,鷹鉤鼻子顯得又長又尖,活脫脫就是座山雕的相貌。他毫不在意地道:「無所謂,喝醉了講醉書,反正那些學生笨頭笨腦,根本聽不懂。」他在新鄉學校時沒有酒癮,被踢出中心校後卻格外好酒,他自顧自喝了半瓶酒,等到其他老師離開時,他醉倒在牛背陀。
    離開時,秋雲放慢腳步,落在最後,低聲問道:「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侯海洋在秋雲面前沒有隱瞞,原原本本地講了昨晚發生的事。事情經過與秋雲的猜測基本一致,她倒吸一口涼氣,道:「劉清德是人渣,活該被教訓.但是他們人多勢眾,劉清德又是校領導,你要小心他打擊報復。」
    昨天一場硬仗,讓侯海洋發洩了到新鄉以來的憋屈,道:「我估計劉清德已經被打服氣了,若是不服,再打一次就是。」秋雲原本想說:「打來打去沒有任何意思,還是要想辦法走出新鄉。」話到嘴邊,又忍住了,道:「你得小。劉清德報復,他和流氓地痞混在一起,不是善茬。」
    侯海洋下巴微揚,驕傲地道:「我不怕。」
    趙良勇等人走出了校門,李酸酸站在門口,道:「秋老師,我們走了,你們慢慢聊。」
    侯海洋看著秋雲清澈的眼睛,低聲道:「晚上,我等你。」
    秋雲點了點頭,加快腳步,追上了眾老師。
    幾位老師離去,牛背花小學除了學生的打鬧聲外,院內院外都能聽到趙海的簫聲。甚至到了下午上課時間,仍然郭聲不斷,綿久悠長。
    下午放學以後,侯海洋估計趙海要吃晚飯,特意到鎮裡買了花生、一瓶白酒和一把掛面。回到家時,趙海蓬頭垢面坐在床上,雙眼水腫,一副落魄相。
    「海洋,他們走了嗎?」
    「中午就走了,下午都有課。」
    趙海習慣性地摸了摸鷹鉤鼻子,罵道:·上個錘子課,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瓦上霜。我到鎮裡買瓶酒,晚上接著喝。』,
    「不用,我買了一瓶酒。」陪著喝酒是小事,只是趙海留在這裡,秋雲過來很不方便,想著兩人在一起的纏綿,侯海洋慾火中燒,心癢難耐。
    上了廁所,趙海精神稍復,又坐到桌前,他猶如多年的老酒鬼一般,剝一粒花生,吃一口酒,很快,大半瓶酒下肚,眼睛開始蒙隴起來。侯海洋想著秋雲晚上要過來約會,也就沒有勸他,道:「我去做面,你慢慢喝。」他從廚房將魚湯麵端上桌子時,趙海趴在桌上,桌下吐得一塌糊塗,他胃裡也沒有多少菜,吐了一地白色花生漿。
    秋雲走進院子,看見伏在桌上的趙海,皺著眉對侯海洋道:「趙老師還在,又喝醉了。」
    侯海洋無奈地道:「一瓶酒,他喝了大半。我給他煮麵時,吐了一地。」
    從肚子裡吐出來的酒,有一股濃濃的酸臭味,最是噁心不過。秋雲愛乾淨,捂著鼻子,遠遠地站在一邊。侯海洋半扶半拖,將趙海弄到側房的床上,蓋上自己在中師用過的被子。他出來又用柴灰敷在嘔吐物上,把灰和嘔吐物的混合物用掃帚掃到簸箕裡,倒在圍牆外小坑裡,這才將嘔吐現場處理乾淨。
    侯海洋穿著巴山中師發的運動衣,一米八的高個子在寒風中格外單薄。秋雲看在眼中疼在心裡,道:「天氣冷,適當喝酒可以,你千萬別像他那樣濫酒。」
    侯海洋道:「我不會像趙海這樣消沉,經不過失敗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從中心校被踢到村小,就是從一個垃圾堆到了另一個垃圾堆,沒有必要如喪考批。」
    秋雲認真地道:「下午我想了許久,到不到牛背陀小學是我的自由,以後我要大大方方地來,其他老師有什麼不好的說法,我不在乎。」
    侯海洋頓時被一股甜蜜所包圍,他上前抱住秋雲,親了親如脂似玉般的臉頰,道:「這自然是我的願望。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新鄉老師普遍懦弱,所以劉清德這種敗類校長才敢如此猖狂。經過昨天之事,他應該吸取了教訓。」
    秋雲用臉頰蹭了蹭侯海洋的臉,道:「當村小教師沒有前途,憑你的能力,在村小浪費人才,一定要想辦法考大學,用知識來改變命運。」這是秋雲的真心話。她從小生活在茂東,茂東在全國沒有名氣,可是畢竟是管著三區五縣的地級城市,與新鄉相比自然是很大的城市.她連茂東都看不上,更別說巴山縣之下的新鄉鎮,她是真心希望侯海洋能走出新鄉。
    「今年無論如何也得考一次大學,若是不成功,明年繼續拼。」
    侯海洋最近一直在狠命苦讀高中教材,政治、歷史、地理、語文甚至英語,他都不是太擔心,最困難的是數學。他考上中師以後就沒有再學數學,現在就是初中數學的底子,要在半年內自學完高中數學教材,接受高考洗禮,困難重重,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自信心很強,也有一股拼勁,並做好了考兩次的準備。
    但是此時此刻,侯海洋不願意談過於沉重的話題,當務之急是要解決身體裡積累的荷爾蒙問題,其次才是前途和命運問題。他指了指放在二樓的大桶,道:。昨天這個桶立下汗馬功勞,他們幾人想衝上二樓,彼從天而降的大水澆成落湯雞,零下的氣溫,衣服被淋濕,這味道應該不好受。
    秋雲想像著劉清德的狼狽樣子,撲味笑了起來,道:「你膽大包天,真是個壞小子。」想到昨夜的驚險,她心有餘悸.拉著侯海洋的手臂:「你這樣做太危險,下次別逞英雄了,真正的社會精英不會逞匹夫之勇。」
    最後一句話讓侯海洋略顯尷尬。秋雲馬上想到自己面對的只是十九歲的青年,而不是父親那樣見多識廣的老警察,剛才的話重了,於是委婉地道:「青年人沒有血勇也必然一事無成。今天,要祝你生日快樂.』
    「你用什麼來祝我生日快樂?」侯海洋眼睛瞅著秋雲,這個來自茂東的城市女子穿著一件帶絨毛的短大衣,如花兒一般,他有一種將其抱在懷裡的強烈衝動。
    秋雲明白眼前男人眼神中的意思,臉微紅,道:「有我的心意就行了。」-
    侯海洋指了指樓上的大桶,道:「我去燒水。」
    秋雲臉上露出調皮又羞澀的笑容.道:「今天身體不太方便,不洗澡了。頭髮亂得很,洗個頭就行了。」
    家有姐姐,侯海洋知道不太方便的意思,這讓他很是遺憾。他燒好熱水,提到簡易的浴室,站在門口喊:「快點來洗,等會兒水冷了。,
    秋雲脫下帶絨毛的外套,來到浴室。在她的指令下,侯海洋如百年潤發中的周潤發,手裡拿著一個大杯子,準備為心愛的女人沖洗頭髮。
    秋雲彎著腰,一頭秀髮披散開。她將小袋子的洗髮液抹在頭上,抹了一會兒,頭上便全是泡泡。她側著頭,道:「可以沖水了。」
    此情此景,讓侯海洋感到特別溫馨。
    「嘔、嘔」的嘔吐聲音從屋外傳來,清晰而突兀,破壞了甜蜜的氣氛。侯海洋給秋雲沖洗完頭髮,出了浴室。
    趙海站在門前,吐了一地,眼淚和鼻涕齊流,嘔吐完,來到侯海洋房間,淚眼蒙隴中見到了侯海洋和美若天仙的秋雲。他撫著腹部、道:「蠻子,再幫我下碗麵條。」
    侯海洋只得苦笑,他仍然以魚湯為底料,下了一碗麵,端上桌後,勸道:「老趙,以後少喝點。」
    趙海用手指揉著太陽穴,望著熱氣騰騰散發著香味的面、挑了兩根進嘴,喝了口湯,道:「以後不喝了,頭像是炸開一般。」新鄉小酒廠自釀的高粱酒,度數在六十左右,醉酒以後,額頭往往如裝了炸藥。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打量著侯海洋和坐在身旁的秋雲。
    秋雲是有主見的女子,打定主意不再遮掩兩人關係以後,便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大家面前。見到有一滴麵湯落到侯海洋胸前,她拿著紙巾,自然而然伸手去擦了擦。
    秋雲來到新鄉,如一塊石頭落在沉靜多年的一湖死水中,激起無數漣漪,眾多男人都是眼前一亮,劉清德、趙海以及鎮政府的一些男人都在暗自打主意。沒有料到,一朵鮮花居然就插在最年輕的牛糞上。失意中趙海見到兩人的親暱動作,胸口猶如被悶拳打中,說不出的酸楚和壓抑。胡亂吃了幾口麵條,就向侯海洋和秋雲告辭。行走在田間小道,趙海陰沉著臉,罵道:「這一對狗男女!
    趙海口中的那一對狗男女將校門鎖上,開始讀書。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秋雲輕輕打掉伸過來的手,道:「專心複習,數學得多做習題,否則理解不透。」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深情相擁的紅暈,此時虎著臉扮演老師和監工。「
    到了八點,秋雲仍然要走。新鄉的民風民俗頗為保守,來牛背陀小學談情說愛,不違法也不違俗,如果留居於牛背陀小學則大違當地保守鄉俗。侯海洋沒有強留秋雲,離去前的親熱則更加猛烈。
    走出校門,侯海洋拿了兩個必備工具,一個是長柄手電筒,另一個是鐵鍬。這與以前相較有所不同,以前是侯海洋一隻手拿手電筒,一隻手牽秋雲,如今秋雲拿手電筒,侯海洋一隻手擁著小蠻腰,另一手提著鐵鍬。
    「你拿鐵鍬,怕劉老七報復?」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侯海洋一個人在牛背陀小學大戰校領導劉清德帶來的四個地痞流氓,他在戰略上輕視敵人,戰術上卻相當重視,提著鐵鍬就是防止被人報復。為了不給秋雲造成壓力,他轉移話題道:「放寒假後,趙海和好幾個老師都不目家,留在學校盆容節,你留在學核嗎?」
    秋雲朝健壯的肩腸稱了攀,道:·我肯定要回家。」
    侯海洋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問了一個曾經問過卻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你從嶺西師範大學畢業,不應該分到新鄉!」
    兩人到了這種關係,秋雲也就不介意談家裡的事,道:「這事說來話長,我父親是在職警察,被人誣陷,現在還在停職審查,市紀委和檢察院先後介人,但是一直沒有結論,有接近兩年的時間,弄得我爸爸生不如死。」
    她語氣堅定地道:「我爸是正直的人,總有水落石出的這一天。由於這事,我不願意回茂東,特別是不願意遇到以前的熟人,越熟悉越不願意見面。這些人都是勢利眼,以前很親切的人突然對你翻白眼,這種感覺太讓人傷心。因此畢業時選了一個最偏僻的絕對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專心致志複習考研。我以為遠離城市就找到了桃花源,現在看來還是太單純,這個世界沒有淨土,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黑暗,有江湖,有爭鬥。」
    侯海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是一直納悶,你怎麼會分到新鄉這個鬼地方!」
    秋雲打斷了侯海洋的話,道:。你是茂東市的三好生,為什麼會分到新鄉,以前你講得不全面,你再詳細講一講,我幫你分析。」
    侯海洋只能苦笑,道:「陰差陽錯,命中注定。」
    聽完侯海洋的分配遭遇,秋雲道:「我同意你自己的判斷,分配的轉折點就在教育局長彭家振身上,否則你沒有任何理由分到新鄉。他在巴山教育局執政,你的所有努力都無效,想有所發展,要麼調離教育系統,要麼考大學,徹底離開這個地方。」
    侯海洋苦著臉,道:「彭家振已經成了彭局長,他這人心胸狹小,我爸在很多年前得罪了他,他至今還記著仇。有他在巴山,我的日子也不好過。」
    秋雲用堅決的態度道:「那就必須考大學,離開這個地方,你應該堅定這個信念。在這個時代,不讀大學,人生會有缺失。」
    有美女相陪,根據相對論的原理,從牛背陀到新鄉學校的路變得格外近,兩人一邊聊,一邊走,侯海洋感覺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沒有走幾分鐘就結束了。很決就來到新鄉學校的青石梯子,兩人這才依依不捨地分手。
    自從與秋雲有了實質性進展,侯海洋在牛背花的生活就變得色彩斑斕,舊子不再難過。轉眼到了星期六,他從教室背後的暗河裡捕了三十條尖頭魚,這一次膠桶、魚和水足有一百多斤。他帶著貨物先坐客車進縣城,又坐三輪車來到霸道魚莊,這一番折騰,把侯海洋累得夠嗆。
    尖頭魚是巴河特產,身體修長,游動姿態優美,性喜冷,很稀少。侯海洋因為「聚眾看黃色錄像」被發配到村小以後,意外地在學校後面迷宮一樣的溶洞裡發現一條暗河,暗河裡湧動著大量尖頭魚。暗河水質好,河水裡的尖頭魚呈淡青色,是巴山境內品質最高的尖頭魚。
    淡青色尖頭魚被拉到廚房,廚師長老傅愛不釋手,將尖頭魚直接倒進新做的水缸,水缸外面寫著「新鄉尖頭魚」五個大字。侯海洋散了一支煙給老傅,道:「傅老師,為了收這些魚,我是腳板跑到腳背上,沿河的收購點都去了。你說我的魚如何?」老傅接過煙,放在鼻尖聞了聞,打燃火,美美地吸了一口,道:「你還有本事,在大冬天能收到尖頭魚。
    如今最高檔的客人都點名要吃新鄉尖頭魚,你娃要發財了。」侯海洋拍了一句馬屁:「魚好,更得傅師傅手藝好。」
    拿著老傅開的條子,侯海洋到櫃檯上兌錢。
    櫃檯後坐著杜強的小姨子,她面無表情地接過條子,數了九百三十八塊錢。
    侯海洋在中師畢業後分到新鄉學校工作,每月工資剛過一百,新鄉鎮經濟困難,鎮幹部和教師的工資都被拖欠了好幾個月,他上班半年也不過拿到四百塊錢。將沉甸甸的票子拿到手裡,侯海洋覺得特別踏實,也就沒有計較對方的態度,微笑著道:「李姐,我再送一次,學校就要放寒假了。過了大年,我才開始繼續送魚。」說完,瀟灑地離開了櫃檯。
    李姐愣了半天,這才明白侯海洋說的是什麼意思。她跑到廚房裡,道:「老傅,那個侯……新鄉的侯老師送來的魚質量還可以吧?」
    老傅素來不喜這位前台,翻了個白眼,道:「高局長如今只吃新鄉尖頭魚,你說質量好不好。」
    李姐道:「剛才那個侯—」
    老傅道:「侯海洋。」
    李姐道:「對對,就是侯海洋,他給我說,下個星期再送一次,學校就要放寒假。」
    老傅提高聲音道:「要得個狗屁,春節期間最賺錢,少不得新鄉尖頭魚,:你趕緊給杜老闆打電話,想點辦法,要麼派人親自到新鄉去收,要嘛給侯海洋漲錢。」
    巴山縣公安局辦公室主任杜強接到小姨子的電話以後,馬上與老婆李小波商量:「上個星期,我找魚販子悄悄到新鄉去收魚,只收到兩條尖頭魚,大家都搞不懂侯海洋收魚的渠道。」
    李小波是當過知青的供銷社幹部,走南闖北,比當前台的妹妹精明得太多,道:「這是侯海洋的獨門絕技,若是大家都搞懂了其中訣竅,他就賺不到錢了。我覺得在春節期間可以考慮加錢,但是加錢的幅度不要太大,名義上是春節的補貼。」她突然靈機一動,道:「你們局裡每年要收不少摩托車,你給侯海洋弄一輛摩托車,既可以收買人心,又可以名正言順不提價。」
    對於公安局辦公室主任來說,弄一輛無主摩托車不是難事,杜強道:「還是老婆聰明。明天我開車到新鄉去一趟,擔水要到井邊,親自去實地考察。」
    夫妻倆商量好以後,杜強打了侯海洋的傳呼。
    賣魚以後,侯海洋照例與巴山中師的同學付紅兵在一起.付紅兵中師畢業以後分到城郊小學,去年縣公安局面向社會招錄干,他考上了公安,目前在城郊派出所工作。
    兩人來到新落成的工人體育館燈光球場。敢到燈光球場打籃球的人都是縣城裡公認的高手,大都相互認識,十來個人分為三個隊,打半場。每局十二個球,輸隊下場休息,贏隊繼續留在球場上。付紅兵和另外兩個公安再加上侯海洋組成一個隊,他們這個隊的特點就是牛高馬大,完全控制了籃板,在半場比賽中佔據了絕對的空中優勢。接連贏了八場,體力透支以後,才輸掉一場比賽。
    休息時,侯海洋聽到了傳呼機響。
    晚上故意在霸道魚莊留下話,就是為了杜主任的這個傳呼,此時,傳呼果然如約而至,而且傳呼機上顯示出來霸道魚莊連續打了三個傳呼。
    「杜主任,你好。」侯海洋隨即到外面的公用電話亭回電話。
    「小侯,你還在巴山嗎?明天我到新鄉去釣魚。平時文山會海,終於撈到一個星期天可以自由安排,你過來陪我?」
    杜強在電話裡沒有提漲價的事,讓侯海洋略為失望,他隨即反應過來,杜強到新鄉就是為了查看尖頭魚的虛實。他的尖頭魚是來自於暗河,暗河如迷宮一般,杜主任自然難以查出來源。他胸有成竹地道:「歡迎杜主任到新鄉,我還在縣城裡,明天什麼時候出發?」
    杜強道:「明天早上九點,在招待所門口,我開了一輛警用皮卡車。」
    侯海洋用平靜的聲音道:「好的,我在縣招待所門口等你。」
    杜強聽到侯海洋的聲音並不是太熱情,試探著道:「春節我要一百斤魚,沒有問題吧?」
    侯海洋回答得很含糊:「一百斤魚,有點困難,我只能說盡量。」
    一百斤魚按現價都是一千多元,對於多數工薪階層來說都是一筆巨款。如果適當漲價則更加可觀。掛掉電話,侯海洋暗道:「新鄉尖頭魚現在成了高檔野生魚的代表,適當漲價在情理之中,杜強是辦公室主任,應該能想到這一點。」
    打完籃球,侯海洋特意請付紅兵吃大排檔。兩人關係最鐵,誰有錢就請客,大家都不客氣。
    吃飯時,付紅兵為了不揭侯海洋的傷疤,小心翼翼地迴避著師範學校的人和事。可是幾杯白酒下肚,他仍然禁不住談起往事:。你和呂明太般配,就是毀在了畢業分配,中師的畢業分配太缺乏人性廠。
    從畢業到現在,不過半年時間,侯海洋總是感覺巴山中師校潤既遙遠又模糊,提及初戀女友呂明,他仍然感到疼痛,但是有了秋雲以、後,疼痛就由火燒鐵烙般撕心裂肺變成了隱隱的針刺感。
    一瓶白酒下肚以後,在酒精作用下,付紅兵唉聲歎氣地談起自家事:「我的中師時代沒有意思,搞了三年單相思,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牽過。陸紅應該對我有意思,就是若即若離,有時好得很,有時就像是陌生人。女人心,海底針。」
    半年時間內,侯海洋如坐過山車一般經歷了兩場愛情,一場剛開始就結束,另一場正如鮮花般燦爛。他覺得付紅兵的單相思很是小兒科,舉著酒杯,故作老練地道:「斧頭,有一句時髦話叫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我覺得愛情對於現在的我們是奢侈品,有了前途,麵包會有,愛情也會有。」他說得瀟灑,心裡突然忐忑起來,暗道:。我和秋雲會有結果嗎?她很快就要參加研究生考試,若是她考上了研究生,我仍然在新鄉,愛情還會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