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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節 積硅步才能致千里

    牛背陀老師們得知侯海洋居然是馬蠻子的剋星,喜出望外,迅速組織學生講教室後面的亂石頭搬出來,砌了一段石頭圍堵,將斷掉的圍牆補上,在石頭圍牆附近還插了些刺桐枝條。這段圍牆缺了數年,聯繫村的鎮領導、駐村幹部和村支書、村主任都來做過工作,發過各種指示,都因為馬蠻子太蠻橫而沒有落到實處。一個名聲不佳的年輕老師居然就將馬蠻子鎮住了,這事令馬光頭頗為感慨。
    平淡的日子如水般逝去,轉眼間,侯海洋在牛背陀小學過了半個月,他心中的憤慈漸漸消去,更多的是無奈、惆悵。白天上課時,人來人往,日子還好過一些,放學以後,學校人去樓空,孤燈伴黑暗,寂寞到了極點。
    這幾天,他沒有閒著,挖空心思改造牛背花小學的生活條件。一是毫不客氣地佔據了馬蠻子在校園裡開闢的菜園子。二是找了些石灰,將住房抹了一遍。三是自己動手,用現成的條石砌了一間單獨的廁所,免得和學生用過的臭烘烘的廁所混在一起。四是利用閒置的房屋造了一間浴室。他生長在二道拐,從小習慣於自給自足的生活,生活常識足,動手能力強,在學生幫助下,順利完成了這些工作。
    「侯海洋。」秋雲站在院子裡,東張西望,尋找著侯海洋。
    接連叫了幾聲,才聽到教室後面傳來了回答聲。侯海洋握著電筒,手裡還有些粉筆。
    秋雲好奇地道:「你做什麼,大白天用手電?」
    來到牛背陀一個月,以前新鄉學校的老師們,只有趙良勇和秋雲來過,其中秋雲來過兩次,這是第三次到牛背陀小學。
    「閒得發慌,想去探洞。」
    「探什麼洞?」
    「你跟我來看。」
    秋雲跟著侯海洋來到了教室後面,由於修圍牆,堆在洞口的石塊被取出了大部分,露出了黑黝黝的洞子。
    「你別進去了,太嚇人了。」看著黑暗的狹小的洞,秋雲搖頭道。
    「沒事,我家二道拐附近也有一個山洞,冬暖夏冷,我光屁股時就在裡面玩。這個山洞也差不多,都屬於喀斯特地貌。」侯海洋見秋雲伸,蛇在冬眠,最安全。秋雲仍然搖頭,道:「別鑽山洞,有危險的。」
    「我一個人在這個鬼地方,不鼓搗點事情出來,日子難過。」
    「你別走得太深,萬一迷路怎麼辦?」
    侯海洋毫不在意地道:「我除手電筒,還帶了兩支蠟燭和粉筆,絕對不會迷路。水缸裡有螂魚、尖頭魚,還有草魚,今天應該你煮飯,我從洞子裡出來,就吃現成的。」
    秋雲道:「何必要冒險,沒有任何意義,我還有事找你。」
    聽說有事,侯海洋暫時就沒有進洞。
    第二天,侯海洋閒來無事,探險的念頭再次升起,這一次沒有秋雲阻攔,他帶著簡易設備進了洞。
    溶洞是天然喀斯特地貌,除了進洞口約百米有人工平整的痕跡,其他的都是天然生成的大洞。摸索著走了約五六百米,洞口變窄,開始出現岔洞。他選擇了最大的岔洞,又前行幾十米,再遇洞,他胡亂選了一個洞口,繼續前行。又走數十米,這時前方並排出現了三條岔洞,最窄的一條只能一人通過。
    在作出選擇時,侯海洋先休息一會兒,他坐在一塊大石頭前,點燃香煙,慢慢吸。同時拿著手電筒,四處打量。他意外地發現,煙霧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所吸引,飄進了最窄的那個洞口。
    這引起了他的好奇,扔掉香煙以後,他在人口處畫上記號,鑽進了煙飄行的方向前進。又走了十來米,前方隱約有光線和水流聲。再走幾米,頓時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約兩個籃球場面積、高近八九米的寬闊空間。石壁的最高處是一個半徑一米多的大洞,洞口垂下了一些植物枝條,在石壁的最低處則是三四百平方米的一潭清水。
    在喀斯特地貌中,溶洞和潭水都是常見的景色。侯海洋坐在潭水邊,享受著自己尋找到的桃源之地。
    這潭清水是一條暗河,水流平緩,到了這個溶洞後恰好形成一個小水潭,再流向地底,不知所蹤。河水清冽,雖然光線從頭頂進人,卻見不到底。
    眼睛突然睜得滾圓,在潭水裡,居然遊走著不少魚,而且是在合理很稀少的尖頭魚。尖頭魚很密集,足有好幾百條,或者更多。
    「這條暗河說不定也與外面的小河是相通的,小河裡的尖頭魚極有可能來自這條暗河,有這麼多尖頭魚,我有口福了。」
    侯海洋又坐了一會兒,高高興興地沿著自己所做的記號往回走,眼見著前面有隱約光亮,他猛然想起:「城裡收購尖頭魚約十元一斤,我每個星期送幾條到杜主任的館子,就算是送十斤魚,我也有一百元錢.一個月算四個星期,我有近五百元的收入,比我的工資收入高得多。」
    想到這一點,他放慢了腳步,最後停了下來。
    走到洞口,天已近黃昏。侯海洋回過頭去看牛背陀學校後面的山體,在山體左側是一處陡壁,陡壁下面是小河,他暗道:「這種地形讓人很難發現洞中風景,我是誤打誤撞發現了好東西。老天還是公平的,在打擊我的同時,也給了我一條生路。算命先生說我鯉魚躍龍門,遇水化為龍,有點道理。」廿自從給劉清德喝了巴豆湯以後,侯海洋與秋雲的關係在不知不覺中桶進了溶洞,捉了兩條魚,準備和秋雲一起改菩生活.悄悄找到秋雲,道:「我又弄到了兩條魚,探到寶,心情很不錯,但是經過反覆考慮和掙扎,他決定保留這個秘密。
    等到秋雨來到了牛背砣小學,候海洋道「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你生火,我去剖魚,另一個選擇是我剖魚,你去生火。」
    秋雲道:「你去剖魚吧,我燒火。」她在心理上不再將侯海洋視為中師才畢業的小弟弟,而是將他視作可以平等交流的夥伴。
    在牛背陀小學有個土灶,是以前馬光頭專門請匠人來做的,既好燒又省柴。他還買了不少煤炭堆放在院子角落,原本是準備在學校長期吃住,沒有想到馬蠻子喝酒以後經常發酒瘋,三天兩頭過來罵人甚至砸東西,他被迫搬回家裡去住,侯海洋過來就撿了個落地桃子。
    秋雲用火鉤將灶孔裡的薄薄煤層捅開,加了一些干木柴,火焰迅速在灶膛裡升起,等到燃了三十秒,她才加了些大塊的煤炭。不一會兒,鍋裡咕嚕咕嚕冒起了熱氣。坐在灶前,烤著火,渾身暖洋洋的,自然比剖魚要舒服得多。
    侯海洋端著切好的魚來到廚房,走到門口,見到秋雲托著腮在灶邊沉思,在紅紅灶火的映襯下,臉色紅潤,線條柔和,比平常更加好看。他站在門口,看得呆了。等到秋雲轉過頭,連忙將盤子放在了灶上。「換個口味,別吃酸菜味道,弄點麻辣味。」
    侯海洋道:「紅辣椒還有,就是少點花椒,等會兒我去隔壁要點。』
    聽說隔壁住著一家惡人,馬老師都被他打過。侯海洋笑了起來,道:「馬蠻子是個牛性子,他自稱練過盤絲拳,前幾天非要和我切磋,被我打得鼻青臉腫。」
    秋雲道:「你練過拳?」
    「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凡是看過電影《少林寺》的,哪個沒有練過幾手。我爸以前有本體育教材,是那種很老的教材,上面有一套青少年長拳。我當時是如獲至寶,像得到《九陰真經》一樣,藏在床鋪下面,很快就將這一套長拳練得精熟,天天壓腿、劈腿,還在一棵老松樹上綁了很多草紙,練習拳功和腿法。你別不信,我表演給你看。」
    侯海洋走出廚房,在操場上擺了一個姿勢,雙腿併攏,雙手自然垂下,然後蹲馬步,開始打長拳。他穿著巴山中師籃球隊發的運動衣,更襯得人高大健壯,矯健靈活,一套大開大合的長拳打起來虎虎有風.很有些精氣神。秋雲情不自禁地鼓掌。等到侯海洋回來,她誇道:「你還挺有特長,字寫得好,籃球打得好還能打一套像模像樣的長拳。』
    侯海洋習慣性地自嘲道:「這些特長有什麼用,除了當個孩子王,沒有任何用處,全部是花架子,不是實實在在的本領.』
    秋雲道:「這些特長就是一個好老師應該具備的.說明你的專業很強。」說起這個話題,侯海洋臉色又開始陰鬱起來。
    「你既然覺得在這裡不如憊,乾脆就考大學。』
    「考大學,我是中師生,能考大學嗎?』
    「你這是有思維誤區,憑什麼中師生不能考大學?就算不能考.我們也可以想辦法變通,到時我可以幫你。我們來分析一下具體情況,你只能考文科,文科有語文、歷史、地理、政治、英語、數學.除了數學以外,其他課程你都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侯海洋考上中師以後,心理上就覺得失去了大學生活的資格.最大的願望就是讀電大拿一個大學文憑。秋雲這一番話如醒確灌頂,似乎為他推開了另一個世界的窗戶。
    「我還有機會讀大學?」
    「你憑什麼不能讀?大學考試是目前國內最公平的考試,若是你認為有才華,就到這個最大的競技場上去比一比。」
    侯海洋的眼睛明亮起來,在最灰心失望之際,這個建議就是一根閃著金光的救命稻草:「英語考試,難度大不大?」
    「以你的英語詞彙量,問題不大,關鍵是對考點把握。我覺得最難的還是數學,除了數學,其他科目你都沒有什麼問題。」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秋雲看見另一個房間堆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問:「這個房間準備做什麼?」
    侯海洋神秘地一笑:「現在保密,到時你就知道了。」
    積硅步才能致千里
    生活有了追求,精神頭自然就足。侯海洋從隔壁馬蠻子家裡要了農家花椒,加上馬光頭老師留下的干辣椒,煮了一鍋麻辣尖頭魚,與酸菜尖頭魚相比又是一種風味。秋雲吃得鼻尖帶汗,大呼過癮。吃過飯,還主動站在灶台邊洗碗。
    他的手腕白纖細,手指細長靈活,這是一雙彈鋼琴的手。此時這雙鋼琴手在粗大的鍋台上翻飛,很是靈巧。到了八點,秋雲要離開牛背花回新鄉,侯海洋拿著手電筒送她出去。
    在下山時,小路上竹葉多,路極滑,侯海洋用手電筒照亮,在最陡的幾步梯子裡,伸手牽了秋雲。下了坡,走上了水稻的田坎。水稻田坎隨著地形伸展,彎彎曲曲,兩人牽著手,一前一後在微弱的手電筒燈光照亮下摸索著前進。
    走完水稻田坎,侯海洋正在猶豫著是否放手,路旁房屋裡傳來猛烈的狗叫聲,在夜空中格外凶狠。秋雲習慣了城市明亮的路燈,黑燈瞎火的農村道路在眼裡頗為凶險,她緊緊握著侯海洋的手,躲在其身後。
    走上了公路,侯海洋抬頭看天,道:「滿天星星很漂亮。在城裡看不到這麼純淨的天空。」耳邊傳來侯海洋輕鬆的話語,秋雲鬆了一口氣,此時,才感覺到與侯海洋手拉手肩並肩的姿勢頗為親密,她並沒有抗拒,反而覺得暖洋洋的。
    沒有燈管的路有三里長,侯海洋覺得很短。
    到了新鄉門口,侯海洋將秋雲送上青石梯子,這才鬆開手。
    秋雲理了理頭髮,溫柔道:「回去路不好走,慢點。」侯海洋湧出把秋雲抱在懷裡的衝動,強忍住,又問道:「星期天回家嗎?」
    「不回。」黑暗遮住了灰色表情的秋雲。
    「那你到牛背花來,教我學英語,我請你吃尖頭魚。我還準備煮點燒白,解饞。」燒白是巴山特色菜,用三線豬肉為主料,切成薄片,在鍋裡爆油,再和農村土鹽菜放在一起蒸,肥而不膩,正是解饞的好菜。
    「嗯。」
    侯海洋又問:「劉清德還敢來糾纏你嗎?」
    秋雲用手在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把剪刀,道:「他若真敢來糾纏不清,我就讓他斷子絕孫。」侯海洋聽其話音,還是覺得劉清德並沒有死心。此時他既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又有考大學的想法,還有做生意找錢的想法,就是沒有一點點留在新鄉牛背論的想法,再次教訓劉清德的想法在心中撲騰:「哼,我遲早要教訓他一頓。你走吧,星期六下午我要進城,星期天上午回來,下午你過來吃魚和燒白。」「好吧,星期六我吃一天素,專門在星期天打牙祭。」
    秋雲沿著請石梯子走回新鄉學校,侯海洋離開了學校平房,趙海也離開了,多數老師到電視室看電視去了,教師宿舍更加冷清。回到寢戴上耳機,熟悉的英語立刻撲面而來,頓時將她帶到另一個世界,漸漸地,又從英語世界回到現實世界,將那只被握過的手放在鼻端,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汗水味道,很男人的味道。
    她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暗道:「我這是怎麼回事,老是想朝牛背論跑,侯海洋只是十八歲的小男孩,和我不合適,再說,我遲早要讀研究生的。」在心裡列舉了與侯海洋的種種不合適,手心卻總是感覺被一張寬大溫暖的手掌握著。侯海洋同樣是心猿意馬,自從與呂明在信中分手以後,他就沒有再與女生有過親密接觸,與秋雲牽手走了一段路,讓他一股心火朝上湧。在院子裡,他接連打了兩遍長拳,又在單槓上翻飛。
    馬蠻子喝了酒,在隔壁追打老婆。蠻子老婆一邊跑一邊罵:「你這個挨千刀的,喝不得馬尿就少喝點,狗日的,還真打。」
    「侯老師,來救我。打死人了。」侯海洋翻過牆,見兩口子在院子裡廝打,馬蠻子醉得不行,扯著老婆的頭髮,一拳拳地揍,馬蠻子老婆身胖力不虧,無奈頭髮被抓住,被打得嗽傲叫喚。翻過圍牆以後,侯海洋用力從後面抱住了馬蠻子,馬蠻子左蹬右瑞,也掙不掉如鐵箍一樣的手臂。馬蠻子婆娘雙手叉腰,喘了幾口氣,然後繞到側身,一把抱住馬蠻子的雙腿,兩人如抬死豬一樣將馬蠻子扔到床上。不一會兒,馬蠻子就發出了均勻的妍聲。看到馬蠻子睡了,馬蠻子老婆臉上露出笑容,她鼻子和嘴唇都在出血,這個笑容看上去頗為怪異。「吃幾個廣柑。」她拿了幾個薄皮大個的廣柑,塞到了侯海洋懷裡。
    侯海洋知道這夫妻倆都是粗拙之人,也沒有客氣,拿著柑,翻過圍牆,回到學校。
    坐在屋頂平台,樹梢滑過的冷風吹得人直打哆嗦。侯海洋吃著冰冷的廣柑,想了一會兒遠在鐵坪的呂明。呂明的選擇如慢刀子割肉,他越是回味越覺得疼痛難忍。此時的秋雲恰如一碗草藥,一點又一點地減輕身心的疼痛。
    當臉頰被吹得麻木以後,侯海洋來到了樓下,他在心裡盤算:「明天給公安局杜主任打電話,約談野生尖頭魚之事。他的收購價是每斤魚十塊錢,我的貨源穩定,可以提高收購價,我想杜主任應該會同意。』
    他仔細回想了杜主任餐館人來人往的熱鬧場景,以及杜主任催促賣魚老闆趕緊送貨的焦急表情,覺得自己的方案沒有錯。
    侯海洋出生於具有書香傳統的農家,書香傳統能提高眼光和思維能力,農家生活經歷讓他比城裡孩子更早接近市場經濟,讓他不至於眼高手低,也不至少於陷人空想。
    上午,侯海洋正在上課,透過窗台,他看到從校門口走進來七八個人,為首的是鎮委副書記劉清永,後面跟著教辦主任老張、校長代友明、分管小學的副校長王勤以及劉友樹等人,他們手裡提著些文具等禮品。侯海洋對三尺講台總是心懷敬畏之心,他看著這些所謂的領導們走進校門,沒有理睬,繼續講課。儘管村小的學生調皮搗蛋且基礎不好,但是站在講台上,他就是老師,就有責任好好講課。
    教辦主任老張走進了教室,他朝侯海洋點了點頭,然後大聲道:「同學們,春節將至,鎮黨委、政府非常關心同學們,今天劉書記來看望大家,給大家送文具來了。」
    然後,王勤、劉友樹等人將手裡的籃球、乒乓球等文具搬了進來。
    王勤見侯海洋虎著臉將書本放在講台上,便主動招呼道:「同學們,過來領文具。」
    同學們亂哄哄地到前排來領文具,領完文具後,教辦主任老張道:「同學們,現在請鎮黨委劉書記講話。」
    同學們對鎮黨委劉書記沒有什麼概念,只是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的大人,都老老實實地留在座位上。
    劉清永副書記與劉清德長相酷似,劉清德長得牛高馬大,五大三粗,雖然在學校工作,氣質更像個江湖好漢。劉清永皮膚相對白哲,更具有基層幹部的穩重特質。
    劉清永對教辦主任老張道:「我就不講了,讓劉主任代表黨委、政府講兩句。」
    經過了洪水之役,劉友樹在巴山縣名聲大振,不僅解決了編製,還被提拔成巴山縣新鄉鎮黨政辦副主任,納人了組織部門的視線。聽了劉書記的話,他急忙搖手,正待客氣,劉清永道:「劉主任,小伙子就是要經常講話,多鍛煉自己,否則怎麼能挑得起重擔,莫客氣了,你講。」
    劉友樹這才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道:。同學們,春節即將到來,黨委、政府很關心你們的學習,分成幾個組到各個學校慰問同學們,給同學們帶了些禮物。」他沒有做好準備,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咳嗽兩聲,又道:「在學校,要好好學習,報效祖國,春節回到家裡,要幫助家裡做事,減輕家裡的負擔。」
    等到劉友樹講完,教辦主任老張等人帶頭鼓掌,學生們也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在老張、劉友樹講話時,侯海洋拉長著臉,走到窗口,背對著這些大大小小的幹部。
    等到劉友樹講完話,這些人離開教室,侯海洋這才轉過身,走回到講台上。他不是反感鎮裡領導來看望學生,而是反感這些人不給講課老師打招呼,闖進教室就開始講話,將任課老師視為無物,嚴重擾亂了教學秩序。
    咬著牙生了一會兒悶氣,他才開始講課,沒有講幾句,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侯海洋最後一堂課是體育課,他找到馬光頭,道:「下節課我要到鎮裡去,你幫我帶一節課。」
    自從侯海洋鎮住了馬蠻子以後,他的形象在馬光頭眼裡頓時高大起來。馬光頭將老資格的架子扔在一邊,熱情道:「你去吧,有什麼事情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