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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渴望改變環境的內心衝動

    言者似乎無心,聽者相當有意,侯海洋從這句話中粉到了一步到鎮政府的台階。他有兩個有利條件,一是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從小臨幕顏貼,頗得顏氏剛勁端莊之風。二是讀了不少中外名著,經常在巴山中師校報上發表文章,還有兩篇文章被《巴山報》發表過。有了這兩樣本事,他自我感覺完全能夠勝任鎮政府的文秘工作。
    「大學生,別愣起,給領導敬酒。」劉清德興致頗佳,大手一揮,開始發號施令。
    侯海洋年齡最小,他沒有馬上站起來,而是等著年齡稍大的人先敬酒。第一個敬酒的人是趙明,他很少經歷這種場面,聳頭聳腦,手足無措。劉清德便指點道:「先敬蔣鎮長、朱所長,再敬沈主任、代校長和王校長,每人敬一碟子,不能打批發。
    豆花館子喝酒很有特點,用圓形小碟子裝酒,小碟子看著淺,由於止比一般小酒杯的容量還要大一些。趙明接連喝了五碟,臉漲得通紅,腦袋搭在了桌子上。劉清德指著另外幾位老是,道:「趙明喝了,哪個上?今天蔣鎮長在這裡,想要調到鎮政府去的,就得好好表現。」到鎮政府工作自然比教書要強。侯海洋頗為嚮往,他又看不慣劉清德等人在老師面前趾高氣揚的神情和語調,心道:「我們這幾位老師都是正規大中專院校的畢業生,鄉鎮幹部都是些泥腿子,頂了天就是讀過初中,憑什麼在我們面前得意?」他頭腦中有了意見,行動上就遲疑,坐著未動,看著其他老師。
    緊接著,劉友樹端著酒杯離開座位,來到蔣大兵面前,畢恭畢敬地道:「蔣鎮長,我叫劉友樹,茂東師專中文系畢業,特向蔣鎮長毛遂自薦,如果有機會到鎮政府工作,一定能完成領導交辦的各項任務。」
    蔣大兵打量了他一眼,道:「好啊,什麼時候寫一篇文章,讓我這位大老粗看一看。」劉友樹腰彎成了六十度,道:「蔣鎮長,出個題目,我願意接受組織的考驗。」
    侯海洋很瞧不起劉友樹彎腰的弧度,他低著頭,不停地吃著碗中的豆花,不知不覺吃了兩大碗乾飯。
    劉友樹、趙明、汪榮富三人都先後敬了酒,最後只有侯海洋和秋雲沒有敬酒.代友明喝了幾杯酒,臉變得黑紅,他瞇著眼,搖頭晃腦,似乎在品粉典酒的滋味.朱所長挺粉肚子,他只跟蔣鎮長說話,偶爾與劉清德說兩句,將其餘人特別是新教師們當成了透明人。劉清德最為活躍,不停地勸新老師們敬酒.
    上次在豆花館子吃飯,侯海洋沒有主動付賬,讓劉清德心裡有了看法,他見侯海洋穩坐在板凳上,道:「侯海洋,你是真的性不起還是裝傻,這裡都是領導.敬酒.」
    侯海洋心思轉了幾圈,心想:「若是不喝,倒是在劉清德面前出了氣,可是蔣鎮長面前掛不住,我進鎮政府的希望就小了.」想了想,他站起身賓誠地道:「蔣鎮長、劉校長.我今年中師畢業,沒有喝過酒,若是有不妥之處,請原諒.」
    蔣人兵聽侯海洋說得真誠,道:「現在參加了工作,就要學著喝,今天來試一試酒量」侯海洋見蔣大兵態度不錯,心氣稍平,便開始敬酒,五碟酒下去,沒有醉。蔣大兵道:「這娃的酒量還不錯。」劉友樹聽到這一句表揚.心中難受緊張起來,他端起側版敬了一圈。蔣大兵也誇了一句:「這娃的酒品好.』聽了蔣大兵表揚.劉友樹鬆了一口氣,酒勁頓時湧了上來.
    劉清德火力又對準了秋雲,道:「秋老師,你還沒有敬酒。」
    秋雲端起身邊的茶水,道:「敬各位,我以茶代酒,先乾為敬。』她言語中有一種拒人於一千里之外的堅決,表情有一種不開玩笑的嚴肅,讓幾位男人都不好多說。
    午餐結束,劉友樹、趙明、汪榮富三人都喝醉了,第一個敬酒的趙明完全不能行走,被汪榮富和代永明校長扶回去。喝醉酒的劉友樹變得很興奮,他端著酒杯站在蔣大兵面前不走,一個勁地吹噓自己的文章寫得好。蔣大兵開始還耐著性子同他說話,最後被弄得煩了,道:「老劉,你的家門喝醉了。」
    劉清德喝得面色潮紅,用手指著侯海洋,重重地哼了一聲,道:
    「你,扶一下劉友樹,啥子雞巴酒量,還想到鎮政府!
    侯海洋一點都不想在豆花餐館多留,攙扶劉友樹離開館子。劉友樹還不願意走,站在蔣鎮長面前作自我推薦:「蔣鎮長,我是師專校學生會的宣傳部副部長,寫文章沒有問題,不信可以給系裡打電話。」最後一句話,劉友樹是在吹牛,他在學校就是班上的宣傳委員,從來沒有在系學生會當過幹部,更別說在校學生會了。
    「劉老師,我們回去了。」侯海洋見蔣鎮長臉上滿是不耐,不禁替劉友樹感到害躁,他與劉友樹同為新鄉學校的新教師,劉友樹失態,他也感到臉上無光。他將劉友樹半扶半拖著帶回學校。走到半路上,劉友樹情緒突然異常低沉,抱著侯海洋痛哭流涕,道:「海洋,新鄉是什麼破爛地方,我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分到這裡,女朋友要跟我分手,煮熟的鴨子都飛走了。」
    回到平房,劉友樹用手拉著門柱,不肯進去,道:「這床沒有辦法睡,潮濕得很,蚊子又多,還沒有風扇,昨天我們三人到汪榮富家裡去睡,他是本地人,條件好.」說到這裡,他又哭又罵道:「我們不是本地人,為什麼分翔這個鳥不拉尿的鬼地方?」
    侯海洋想著劉友樹在蔣鎮長面前的狠瑣,又看他哭得這樣傷心,時不知如何評判,到了房間,將他扶到了床上,這才出了屋。
    秋雲拿著蚊香走了過來,她站在門口,道:「鎮裡沒有賣蚊帳的,我只有到縣城買了再還你。」
    侯海洋蹲在地上用磚頭塞住課桌的斷腿,這張課桌斷了一條腿,被丟在教學樓的樓梯拐角。寢室除了一張床以外就空無一物,他將這張課桌撿了回來,修修補補就變廢為寶。
    他大大方方地接過蚊香,隨口道:「你真不喝酒?在鄉鎮裡,男女老少都能喝幾口。」
    秋雲抱著手,道:「我其實能喝兩杯,就是看不慣那些當官的在我們面前充當大爺。」
    這句話讓侯海洋大有知音之感,道:「劉清德平時又凶又惡,在鎮長面前和哈巴狗一樣,沒有一點當老師的力格尊嚴。我討厭的不是蔣鎮長,而是在一旁幫閒的人,我們老師是弱勢群體,自己不尊重自己,更別想被別人尊重。要想別人尊重自己,必須要自己尊重自己。」給出了這個評價,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語調和用詞居然與父親十分相似。
    秋雲道:「我能理解代校長,他的烏紗帽被鄉長拎在手裡,學校經費也被管著,他能怎麼樣。劉清德是社會上的混混,代校長都要看他的臉色,對這種人,你得小L"點。」
    侯海洋年輕氣盛,道:「我尊重他是領導,不跟他計較,若是真惹了我,一樣沒有他的好果子吃。」
    「噓·」秋雲將手指放在嘴邊,道嘴「小聲點,讓別人聽見了不好.」侯海洋道:「這裡沒有人,有人我也不怕。」
    「初來乍到,小自無大錯。」秋雲叮囑一句,回了寢室。侯海洋把桌子鼓搗好以後,喝了一大杯白開水,屋裡悶熱得緊,剛喝進去的白開水很快變成汗水從毛孔中鑽了出來,順著肌膚不停地往下滴。他腦中浮現出劉清德色迷迷的眼神,心道:「也不知呂明在鐵坪小學會遇到些什麼人,若是遇到劉清德這種雜皮,她的膽子小,還挺麻煩。」
    鐵坪鎮和新鄉鎮在地圖上的距離並不遠,走一趟卻頗不容易,首先要坐車到縣城,然後轉車,沒有六七個小時,無法到達。其二是缺錢,來到新鄉小學前,母親杜小花給了一百塊錢,他買了一些日用品,到豆花館子吃了幾頓飯,手裡的錢便有些緊巴巴了。在席間,代友明向蔣鎮長敬酒時多次請求鎮政府好歹發點工資。這說明新鄉小學工資有點懸,
    他準備省著點用,免得到時沒有飯錢。
    傻想一會兒,侯海洋鋪開作業本,寫道:「呂明,你好。」寫了這個開頭,他覺得不滿意,又重新寫道:「親愛的呂明,你好。」與呂明初步確定戀愛關係以後,他給呂明寫了好幾封信了,這是第一次在其名字前加上了「親愛的」。寫下「親愛的」三個字,他恍然間又回到二道拐小學的課桌上,心裡充滿渴望和溫情。
    寫完書信後,關上房門,侯海洋回到裡間,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將手伸進了內褲,腦海裡回想著與呂明交往的點點滴滴,想像著與呂明更深人的交往.隨著手的節奏加快,秋雲的形象不知不覺地鑽進腦海之中,他回想著秋雲被汗水打濕的後背,以及她優雅的脖子.
    一陣陣熱浪噴湧而出,他長長地喘了『稱致,渾身軟了下來發洩以後,侯海洋感到一陣空虛。在巴山有一種說法,認為精液是比血更貴重的東西,耗精對人體相當有害。讀中師以後、侯海洋知道精滾不過是一種蛋白質,可是古老傳說仍然在其心中產生了影響.他產生了一些內疚,暗道:「正直而有理智的人不會自慰吧,我這樣做是不是心理陰暗?」轉念又想道:「既然書上都有專章論述自慰和遺精、想必是很多人都做過相同的事。」
    他找來衛生紙,將身體揩拭乾淨,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想著畢業以來的事情。從師範校大門來到新鄉學校大門,雖然都是學校,感受截然不同。
    在中師學校裡,他是學生,有老師管著罵著護著,他只要認真學習就沒有太大的麻煩。到了新鄉學校,由學生變成了老師,身份的差異讓他必須獨自面對成人社會的虛偽和無情。
    難道就在這個鄉村學校過一輩子,然後如父親一樣慢慢老去,想到這一點,他不寒而慄,這是他面臨的第二個問題。頭腦中翻騰著這個問題,暫時將自慰後的內疚趕走。
    突然,他翻身坐起,心道:「蔣鎮長潤擠政府要能寫文章的秘書,我在報紙上發表過文章,字也寫得不錯,應該還有競爭力.』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起床開始寫自薦信。為了增加分及,侯海洋決定用毛筆來寫這封信,他五歲開始臨帖,毛筆字水平在師範校當屬第一,這個第一是指全體老師和學生,而並非單指學生。
    從行李中拿出了一套毛筆擺在了桌上,唯獨差墨汁。他急不可待地到了場鎮。
    在文具店買了墨汁,付錢以後正準備離開,賣墨汁的中年婦女把他叫住:「你是新來的老師,能不能幫我寫幾個字?」
    侯海洋停了下來,道:「寫什麼字?」
    中年婦女道:「今年進了一些化肥,把牌子和價錢寫出來貼在外面。」她手裡握著一張單子,裡面是肥料種類和價錢。
    中年婦女把白紙鋪開以後,侯海洋提起筆,照著單子寫起了大字.
    幾個字出來,中年婦女眼睛就亮了,誇道:「到底是老師,字寫得真好。」侯海洋對自己一手毛筆字很自負,並不認為中年婦女能真正識貨。淡然一笑,繼續寫。在新鄉場鎮,日子貧窮而悠閒,不趕集的時候,周圍門面都清淡無聊。有人寫毛筆字,也算潤孵稀奇事,周圍門面的人三三兩兩圍了過來,不斷發出噴噴之聲。
    秋雲在鎮上買了衛生巾,經過此處,也停了下來觀看侯海洋寫字。
    侯海洋最喜歡的是草書,寫起來酣暢淋漓,狂放自在。但是按父親侯厚德的觀點,楷書才是百書之王,因此他從小練習最多的就是楷書。一筆顏體字很上檔次。這次在新鄉第一次動筆他拿出了看家本領。寫完之後,自我感覺這幅廣告確實寫得很棒。
    秋雲在大學學的是英文,沒有正兒八經練過毛筆字,由於字寫得不算好,她挺佩服能寫一手漂亮字的人。此時見到侯海洋的書法,不禁對這位中師生高看一眼。
    中年婦女將廣告貼在門面前,喜滋滋地回到店裡,拿了一瓶墨汁,道:「這位老師,你幫了忙,沒有啥子送的,再給你一瓶墨汁。」
    侯海洋道:「小事一樁,不用。」趁著中年婦女還沒有追出來,逃也似走了。
    旁邊有人喊:「這位老師,我們以後寫東西都要來找你,要幫忙啊。」中年婦女拿著墨汁,笑道:K這個老師,幽腸還快。」
    隔壁的人打趣道:·唐大姐,這個娃兒長得這麼俊,又是老師,乾脆介紹給你家老三。」
    中年婦女看著侯海洋的背影,大聲道:「我們老三耍了朋友,在政府工作。」
    侯海洋寫出一手漂亮毛筆字,得到了預料之中的讚賞。他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得到眾人讚揚,心情高興,行走之時還在小道上來了一個三大步上籃。
    秋雲在侯海洋身後,遠遠地看著侯海洋蹦跳的步伐,暗道:「還是年輕好,無憂無慮,單純快樂。」離開大學以後,她總是被家中的噩夢驚醒,醒來以後久久不能安睡,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學校,遠離了塵囂,卻仍然沒有擺脫那個噩夢。而且來到新鄉第一天,她敏感地意識到自己作出了錯誤的選擇,遠離城市的鄉村並非人間淨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今中外,概其能外。
    「秋老師,買了東西啊.」黑漢子劉清德突然從操場上胃了出來.
    秋雲客氣地道:「劉主任,買了點日常用品。』
    劉清德態度很和藹,道:「新鄉生活艱苦,你缺什麼就給我說。」
    「謝謝劉主任。」作為一位漂亮女子,從小就有人額外關照,秋雲對這類問好很有免疫力。
    劉清德眼睛不停地在秋雲身上瞄,道:「今天朋友打了一隻野雞過來,晚上到家裡來吃飯,代校長也要來。」
    秋雲頓時心生警惕,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劉清德,道:「我有事,來不了。」
    「伙食團還沒有開伙,你吃飯不方便,大家都是同事,你可不要太客氣。」劉清德目光在秋雲的胸膛掃了掃,不由分說地道,「就這樣定了,晚上我來叫你。」秋雲甚為厭惡劉清德赤裸裸的目光,說了一句:「晚上確實有事,來不了。」她沒有哆唆,說完就走。
    劉清德站在操場上,他用手摸著下巴,嘿嘿笑了幾聲,嘖嘖連聲,自語道:「這個女人身上有刺,在床上一定比其他幾個賤貨安逸。老子不把你弄上床,劉字倒著寫。」
    下午時光,幾位新老師被叫到教務室開會。
    教務室秦大光老師頭上只有稀疏的幾根買發,他說話特別哆唆,簡單的問題總是顛三倒四反覆講,讓人索然無味。侯海洋最初還挺認真,聽到後來就神遊九天,腦子裡全是對呂明的思念。
    五點鐘,散會,幾個新老師一起往平房裡走。
    汪榮富不屑一顧地道:「聽說秦大光還是骨幹教師,怎麼話都說不清楚?他這個樣子都當教學骨幹,我們都可以成校領導了。」他與侯海洋是同一年級但是不同班的同學,在學校默默無聞,兩人只是點頭之交,誰都沒有想到會分到一個學校。
    劉友樹和秋雲是分到初中部,他的年齡稍大,相較之下,客觀一些,道:「秦老師講的事還是挺實用,他說農村學生和城裡學生不一樣,小學新生沒有讀過幼兒園,初中新生基礎普遍不行。」
    汪榮富道:「我是本地人,對這些情況都熟悉,新鄉中學的教學質量差,不管從老師到學生都沒有把精力用在教學上,吃喝玩樂和打牌賭錢是老師們的主業。」
    劉友樹歎息道:「這是惡性循環,學校放鬆教學,教學質量越差,大家也就越沒有出息,最終都在學校窩囊死。」
    汪榮富道:「這些事我們新毛頭管不了。我給大家透露一些消息,鎮政府一直拖欠教師工資,每個人到手的工資只有幾十塊錢,我們也要做好被拖欠的準備。
    劉友樹罵了一句:「昨天我聽邱大發說起過此事,他們老教師開學以後向學校反映,若是學校不能答覆,就到鎮政府去,若是鎮政府不給個說法.他們就罷課。」
    那一天在飯桌上,劉友樹多喝廠幾杯,在席間向蔣大兵進行了毛遂自薦,這就引起了侯海洋的注意。在心中,侯海洋將劉友樹當成了自己的竟爭對手,暗自比較道:「我和劉友樹相比應該是各有優勢,我的毛筆字寫得好,發表過文章,劉友樹年齡比我大三四歲,是大專文憑,這是他的優勢,鹿死誰手,難說得很。要是我有大專文憑,劉友樹哪裡是我的對手。」想起大學之事,他的心又隱隱作痛。
    秋雲默不做聲。兩個月前,還在嶺西師範大學時,同學們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兩個月後,新同事們說著巴山土語,談論著微不足道的小事。儘管她早就準備將這一段經歷當做人生的寶貴財富,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其間巨大的反差仍然給她很大的衝擊.
    「有這一段經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戶大的農村腹地是最真實的生活場景之一。在大城市裡,大學生們每天憂國憂民,實際上多數憂思是建立在空中樓閣上。但是在這裡的生活也不能太久,等到明年考研,這一段特殊的日子就會遠去,目前最關鍵的是抓緊複習。」
    她是懷著一種過客心思來到新鄉,總是以一種超然的眼光看待發生在這裡的人和事。目前所有困難尚能適應,就是那個黑漢子劉清德如一隻蒼蠅般糾纏著自己,著實令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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